书本网[https://www.bookben.net] 为您搜集整理提供战神狂妃:凤倾天下全文TXT下载! 《战神狂妃:凤倾天下》 作者:千朵朵 内容简介: 特种鬼才盛浅予,一朝穿越,没想到自己再醒来竟然成了丞相府大小姐! 本应嫁入誉王府为世子妃,却被庶妹和未婚夫双双背叛,新婚之夜,血染满门。 婚房旖旎,她身染媚毒,欲火焚身之中与他四目相对。 天雷勾动地火,自是爆发般的碰撞! 阴谋深渊,她主动出击:“你我各有所图,不如合作互利?” 他探究人心,淡然回应:“好!” 一个是现代兵器神手,一个是战场夺命死神,强强联手,步步诡计,权术之中覆手翻云! 可合作归合作,这隆起的肚子怎么算? 邪王挑眉诡笑:“利息!” 第1章新婚,灭门 无边的黑夜,凄靡漫长,漫天的漆黑乌云低沉沉压下来,将天地间仅存的光亮遮盖挡住,狂风残卷着一地的落叶,肆虐呼啸,疯狂地拍打在门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慕梵希脸上,直接将她掀倒在地,眼前无数星星在闪烁,只感觉脸上发麻,明显左脸已经肿了起来。 “本世子再问你一遍,朱雀令到底在哪里!” 阴森冷酷的男声灌进耳中,猛地伸手抓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拉,头皮连带着眼皮一起被强行撑开,眼前人入眼,正是她刚刚拜过天地的夫君,誉王府世子盛允承! 大婚之夜,火红的嫁衣还穿在身上,她本在新房中等待世子掀盖头洞房,却没想到,他进门就是一巴掌!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慕梵希眼睛里噙着泪水,全身颤抖不停,是委屈,是气恼,她自己都分不清楚! 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更想不通,平常对她温暖柔和的盛允承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一头恶狼! “做错了什么?!” 盛允承冷笑,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一把将她扯到跟前,阴冷的眼神几乎要将人冻住一般。 慕梵希只感觉整个头皮都快被扯开了,眼泪抑制不住稀里哗啦的往外涌,她拼命抓着盛允承的手挣扎,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姐姐,我劝你还是乖乖告诉世子,这样大家都省些力气,没准世子一高兴,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随着声音灌进耳中,一个相貌清丽甜美可人的女子走进房间,行至跟前,妖娆的身子直接靠在了盛允承身上! 来人正是慕梵希的妹妹慕婉纯!她是作为陪嫁一起跟过来的,为什么他们两个会搂在一起? 眼前这场景让慕梵希全身一僵,随即,没顶的恨意迅速在全身蔓延开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 慕梵希双齿紧紧地咬着,恨不得要将眼前这两人撕成碎片,什么时候,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勾搭起来的? 亏她还沉迷在世子的温言软语之中,亏她还将眼前这个白眼狼当成亲妹妹一样! 啪! 就在慕梵希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世子幽深阴冷的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寒光,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她脸上:“我与纯儿本就是两心相印,若不是因为朱雀令,你以为本世子会看你一眼?” 慕梵希脑袋嗡的一声,瞪着一双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两人,一时间呼吸困难,突然,她猛地站起身来。 “我要回丞相府,我要告诉我爹!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说着话,慕梵希转身就往外跑,可是还没跑两步就被盛允承一把抓住了头发。 “你爹算个屁!” 盛允承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手上猛地用力将她拽回来捏住她的下巴,勾起的嘴角满是阴婺狠厉:“对了,你还不知道,今晚,丞相府已经灭门了,一百二十三口,无一生还!” “你说什么!” 慕梵希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瞳孔猛然放大,瞬间僵住了全身,只感觉一颗心在不断收缩,一阵阵绞痛。 “世子心软,除了我,独独留了你的性命,大姐姐若是识相的话,快将朱雀令交出来吧!临死之前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慕婉纯说着话,柔若无骨的往盛允承怀里靠了靠,一脸无辜的神情,仿若她这个妹妹真是替慕梵希考虑。 “慕婉纯!丞相府也是你家!我娘从小将你带在身边视如己出,你竟然这般丧尽天良!还是不是人!” 慕梵希疯狂的嘶吼,悲痛愤怒将脸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一根根暴起,配上这湿透了贴在脸上的头发,真如死不瞑目的恶鬼一般! “我家又如何?我在那个家里不过是为了你这个嫡女垫石铺路的棋子罢了!正是在你娘身边长大,我才无时不刻的感受庶女的卑微和低贱!我哪里比不上你?就因为你是嫡女,所以一切都是你的!凭什么!” 慕婉纯脸色骤然冷了起来,她往前一步,伸手捏住慕梵希的下巴,满腔的嫉妒让她脸色狰狞扭曲。 “呵,呵呵!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慕梵希一双阴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一句一字都是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一股嗜血的仇恨! 盛允承捏在慕梵希下巴上的手用力,让她连上下的牙齿都被迫分开,凑近,阴邪的脸上带着一丝邪佞:“将朱雀令交出来,本王让你痛痛快快的去跟你的家人团聚!” 慕梵希被捏的下巴快要掉下来,两腮发酸,眼泪抑制不住往下落,可那双仇恨燃烧的眸子却死盯着他不放,如同带着利剑要将他碎尸万段! “我若是你,便乖乖说了,免得世子不高兴把你扔进劳窟慰藉犯人,到时候生不如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慕婉纯靠在盛允承身上,手里把玩着前面一缕头发,妩媚多情的脸上带着几分蔑视。 “什么朱雀令,我不知道!” 慕梵希死死地攥住双手,骨骼分明的关节处泛着白,指甲几乎要没入掌心,可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你不知道?” 盛允承声音渗透着寒意,深不见底的眸子散着阴冷的气息,似乎是没有了耐心,他伸手掐住慕梵希的脖子,阴狠邪佞。 “不说?好一副硬骨头!” 盛允承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伸手捏住慕梵希的嘴强迫她张开,一粒红色的药丸扔了进去:“等这药发作,你跪爬过来求本世子的时候,看你说不说!” 第2章媚火烧身 药入喉没多久,慕梵希感觉一股无名的燥热从小腹蔓延,片刻脸色绯红发烫,全身的肌肤也像要被燃起来一般。 燥热难耐,随着这难以忍耐的痛苦加剧,抑制不住嘤咛从红唇之间漫出。 眼底噬骨的恨意逐渐变得迷离,妩媚,还有难以名状的渴望! 刚才,是媚药! “你说不说?” 头顶传来阴邪的声音,盛允承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冷骛的双眸散着寒光。 他的声音像是一道雷劈在慕梵希耳边,也让她明白了现在的状况,可是她不能被侵蚀意识,她要清醒! 想到这里,她双手猛然掐住大腿狠厉一拧! 钻心的疼痛让她恢复了些许理智,抬头,狠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满脸得意的两人:“我,我不知道!就算……就算知道也……也不会告诉你!” “骨头这么硬,本世子看你能坚持多久!” 盛允承唇角挑起一抹不屑,冷骛的双眸流转瞬息伸手猛然将慕婉纯拉到怀里。 慕婉纯一下子没有防备,整个人便倚在了盛允承的怀里,随即一抹红晕飘上脸颊,含羞带臊的呢喃一声:“世子……唔……” 话还没说完,盛允承低头堵住了慕婉纯的嘴,同时目光看向同样被燥热折磨的慕梵希。 “世子……” 一声惑人心弦的声音从慕婉纯的唇瓣之间溢出,瞬间,阴暗潮湿的地牢变得暧昧起来。 耳边传来的嘤咛,让慕梵希原本燥热难耐的身体更加难受,她死死咬着嘴唇依旧抑制不住发出的羞人声音。 炙热的火焰侵蚀着全身每一处神经,让她无比渴望像眼前两人一般的释放。 “难受吗?你若说出朱雀令在哪里,本世子便立刻帮你解脱!” 盛允承松开一手揽着慕婉纯的纤腰,伸出另一手一把拽住慕梵希的头发,低头凑近。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让慕梵希忍不住一个激灵,像无数的小虫在全身窸窸窣窣的爬,奇痒无比,她想解脱,更想死! 然而,此刻她确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慕梵希声音都打着颤,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不知是刚才的冷水还是冒出的汗。 “说出来,本世子便让你解脱!”盛允承伸手捏起慕梵希的下巴。 “你,你杀了我吧!”慕梵希死死地咬着嘴唇,殷红的血用从咬破的口子流出来,落在火红的嫁衣上,妖冶可怖。 “你死不死本世子一点都不在乎,但是在你死之前,本世子要得到朱雀令!”盛允承掐着慕梵希的一只手渐渐用力,阴骛冷峻的脸上泛着嗜血的狂肆! 压迫的窒息感,让慕梵希眼珠子外翻,渐渐呼吸变得困难,似乎也渐渐飘远。 这样,是不是就要死了?死了吧,死了就解脱了…… 滴……答…… 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地牢里显得尤为清冽,慕梵希整个人昏昏沉沉,醒过来的一瞬间,全身撕裂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咧咧嘴,额头上蒙了一层细汗。 这是怎么了? 慕梵希拧着眉头,脑子里猛然一个激灵,一连串的画面跟着涌进来在脑子里炸了锅。 新婚,嫁衣,被判,灭门,朱雀令,复仇……无数的字眼在脑子里盘旋。 “嗯……” 还没理出个头绪,身体的热浪再一次翻上来,引得慕梵希一声羞人的轻呼。 好热!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喧嚣着渴望,惹得她面色潮红,身体滚烫,需要一个出口! “深呼吸,调整你的气息!” 正在全身快要炸开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清凉又带着磁性的声音,这个声音跟盛允承的声音不同,更多了几分沉稳。 说话之间,耳边传来金属碰撞声音,绑在她身上的铁链被砍断,慕梵希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落魄的模样,不由得皱皱眉头,蹲下身去扶,却不想手刚伸过去却被她一下子攀了上来。 燥热如烈火一般在身体燃烧,每一寸肌肤都灼热无比,只有更贴近,才能让她感觉到一丝清凉。 然而,只是靠近似乎还不能满足,慕梵希死死拽着男人的衣服,随即一片冰冰凉凉的唇瓣贴了上来。 唇间的轻柔触碰让男人不由得一愣,下意识伸手推开,却不想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有这样大的力气,不能用内力的情况下一时间竟然推不开她! 慕梵希好不容易得到的清凉绝不松手,她死死地抓着他,忙乱之中,身上散乱的嫁衣一件件落在地上,红妆旖旎,暧昧无限。 身体的触感让男人不由得全身僵住,伸手想要阻挡她,却发现她已经是衣冠不整。 白皙娇嫩的肌肤如上好的白脂玉,泛着盈盈润泽的光芒,只看一眼便挪不开,只想沉沦其中。 随着身体不同的与她碰触,男人呼吸变得沉重,同时也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第3章药解了 “慕梵希!” 男人艰难地咬了咬牙,将慕梵希推开,也不知是被她传染,体内一阵燥热。 清凉的感觉突然离开,慕梵希不由得拧了拧眉头,依旧不死心的往他身边靠过去。 男人愣住,原本要抓住她的手更是下不去,怔愣之间,慕梵希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臂。 “嗯……好热……” 慕梵希眯着眼睛,嘤咛的话从唇瓣滑落出来,她伸手去拉他。 温热的气息贴到耳边,男人全身忍不住一个激灵,正想怎样摆脱她的钳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不及多想,男人伸手一掌落在慕梵希脖颈后,抓起落在地上的衣服,整个将她裹起来,随着手起刀落将慕梵希身上的锁链断开,转瞬之间,地牢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燃烧的火把! 不知过了多久,慕梵希微微睁开眼睛,带着罗账轻纱的床让她不由得愣一下,随即脑子里一些乱七八糟的信息不停地转着。 终于让她明白了一个现实,她穿越了! 堂堂z国特工组刺翎小队队长,穿越到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丞相府嫡女大小姐身上! “醒了?” 正在慕梵希努力整理脑中的那些烦乱的信息时,耳边传来一声清冽霸气的声音,扭头才发现,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吃下去!” 不等慕梵希做出回应,男人手中一粒药丸塞进了她嘴里,声音冷冽霸道,出口的话也不自觉带着一股命令的味道。 然而,慕梵希向来不受人支配,嘴里含着那粒药,转脸看向说话的人,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只露出两只桀骜冷冽的眼睛,深不见底。 “你是谁?”慕梵希清透的水眸之间多了几分戒备。 见慕梵希不吃,那人不由得皱皱眉头,伸手在她脖颈间穴位一点,不等慕梵希反应过来,那粒药已经入了喉! “你……”慕梵希瞪眼,正要恼怒,眼前递过来一杯水,愣一下,没好气的接过水猛地灌了几口。 “你身体的药已经解了。”男人声音寒凉,没有一丝温度,露出的双眸之中深不见底,真是有种让人吸进去的错觉。 药? 这个字瞬间将慕梵希的记忆勾起来,犹记得之前身体燥热难耐,身边多了一个人,再看眼前这人领口散乱敞开,难不成…… “你对我做了什么!”慕梵希瞪起双眼,一脚踢了过去! 然而,身体随之而来撕裂的疼痛让她不由得一咧嘴,动作瞬间落空了。 “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黑衣人眼底闪过一抹邪佞,说着话朝慕梵希靠过来:“若我真想对你做什么,刚才只要不动任你发挥便好!” 这话说得慕梵希一愣,脑子里再次闪过破碎的片段,加上刚才他说“药解了”,明白过来,腾地一下脸红到了脖子根!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男人看她一眼,冷峻的声音响起,是命令,不带一丝商量。 “嗯!” 慕梵希应一声没敢抬头,许是太疲惫,随身坐在了边上的椅子上。 虽然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可他没有趁人之危却将自己从地牢带出来,情况总不会再糟糕。 片刻功夫,男人从里面出来,手上拿着一些瓶瓶罐罐朝慕梵希走过来。 “你干什么!” 眼看着黑衣人的手朝自己伸过来,慕梵希立马跟炸开毛的刺猬一般,全身戒备。 黑衣人一愣,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冷冽的双眸之间带出一抹淡漠:“过来,给你医治伤口!” 额?伤口? 慕梵希愣一下,随即全身的疼痛耀武扬威般提醒她这副身体的惨状,抬头再看看那一脸阴骛的黑衣人,抬脚走了过去。 细密的药粉洒在伤口上,一阵阵钻心的疼,慕梵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却死咬着牙不吭一声。 “好一个烈性的女子!”黑衣人给她包扎好,抬头看看她憋得一脸通红,双眸乍现一抹邪魅。 慕梵希撩起眼皮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正色道:“你到底是谁?” 这人她并不认识,可他潜进誉王府地牢又那么轻松地将自己带出来,这明显是策划好的,为了救自己这般策划,其中的目的,不得而知。 黑衣人冷骛的双眸沉沉地盯着慕梵希,片刻,伸手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布,眼前的画面让慕梵希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雕刻一般的精致五官,双鬓如刀刻,眉梢似墨,薄唇如染了血一般猩红,性感妖冶,卷长浓密的眉毛之下的双目如摧残的星,可再一看,那潋滟双眸幽深之处是无边寒冷和嗜血般的阴邪。 黑夜之中,这样一张脸的出现,让慕梵希瞬间忽略了月光的存在,仿佛天地间的美好都是为他做陪衬! “殷离修!”殷离修声音磁性又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沉冷。 第4章再把你送回誉王府 殷离修?冥苍国战神玄王?他不是在北疆打仗吗?怎么会在这里? 慕梵希脑子里闪现出有关他的模糊记忆,再次抬头看着她,清透的双眸之间依旧带着几分戒备:“你为什么救我?” “为了还慕丞相一个人情!” 殷离修双眸如辉,即便是没有表情,也自带一股威厉和冷峻。 “多谢你救……” “我并没有想救你!” 不等慕梵希一句话说完,殷离修阴冷的声音直接打断,看她不解的眼神,道,“三日之后,我会再将你送进誉王府,灭门的仇恨,你要自己去报,若是没有这个本事,那你便自生自灭!” 话说完,殷离修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如曼陀罗一般,美艳动人,却又剧毒无比。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慕梵希刚刚有那么一点的小感激被殷离修这话冲得渣都不剩。 刚出来又送回去?这不是找死吗? 殷离修看看慕梵希,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妖冶的笑:“誉王府嫡出三小姐盛浅予出生时伴有黑云罩顶,加上生母产后不久便离世,曾有道人批命天煞孤星。 此女自小被送到乡下,邻近及笄之年接回,路上却被人谋害,你可以借此机会改头换面再进誉王府。” “被人谋害?肯定又是深宅内院的嫡庶之争,他们不傻,我就这么回去说我是盛浅予,谁信?更何况盛允承和慕婉纯是认识我的!”慕梵希忍不住翻翻白眼。 “这些事情我自会处理好,你只管进去便是。”殷离修邪魅的双眸尽是蛊惑的意味,唇角一抹妖冶的笑,带着危险的气息。 慕梵希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幽深的眸子散着一股洞悉人心的霸道,让她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看一场好戏!”殷离修勾起的唇角,笑如妖魅:“但是对你来说,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是要独自苟活还是为亲人血刃仇人,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慕梵希忍不住瞪他一眼,报仇不报仇的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可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总也要做些事情回报的,如此便不得不应着了。 清晨的阳光总是带着一股明媚的柔和,透过门窗的缝隙投进来,光柱之中无数尘埃肆意跳动,杂乱无章却让人莫名的平静。 慕梵希,不,如今应该是誉王府的三小姐,盛浅予,起床梳妆打扮,目光落在眼前的铜镜上,心中微微泛起波澜。 人皮面具,不得不说殷离修的手段高明。 一张人皮面具做得没有丝毫破绽,完完全全成了另外一个人,有自己的三分,另一个人的七分,虽不及原来的脸倾国倾城的美貌,也算是清丽可人了。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华容街拐角停下来。 “前面便是誉王府,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殷离修冷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着后背传来一股力道,不等盛浅予准备,已经被推下了马车。 盛浅予身子一晃,险些摔趴在地上,定住了脚步朝远去的马车看一眼,翻起一个白眼:“殷离修你大爷的!” “你说什么!” 耳边传来阴冷的声音,带着嗖嗖的寒凉刮过耳边,让盛浅予不由得一凛,扭头,殷离修正站在身后。 “没,什么都没说!”盛浅予怂怂地缩了缩脖子。 殷离修幽深邪魅的双眸盯着盛浅予片刻,转脸朝誉王府的方向努努嘴。 “我,我这就去!”盛浅予感觉身边站着的就是一恶鬼,只要靠近就浑身冷得发抖,不等他在说话,转身大步朝誉王府走了过去。 一路随着殷离修的描述,到了华容街正中。 临湖的正前方,坐落一座浩大的宅子,门口两尊石狮子坐镇,朱红的大门上面钉着一排排染金的铁扣,上面红底烫金一块牌匾上写着“誉王府”三个大字! 就是这里没错! 盛浅予拽了拽身上的包袱抬脚往里走,刚上台阶,里面出来两个粗布家丁。 “站住!你做什么的?” 其中一胖家丁往前迈出两步,不知刚才吃什么,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边说话一边剔牙。 盛浅予嫌恶的皱皱眉头,想着还要进去,随即又换上一脸灿烂的笑:“我是誉王府三小姐盛浅予,刚从云州回来,请两位帮我通传一声。” “三小姐?” 胖子和瘦子互看一眼,忍不住咧嘴笑起来,声音随即翻着往上挑:“我们来誉王府五年了,怎么不知道还有个三小姐?快滚快滚!” “我这里有书信的!” 盛浅予强忍着心里腾腾往外窜的火苗去拿包裹。 “管你书信不书信,我们誉王府没有你这号人!也不看看你这穷酸的德行……啊!” 说着话,瘦子就要伸手推,不想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就被盛浅予伸手一掰,只听得咔咔两声,手指头折了! 第5章再入深潭 一声惨叫从誉王府门口传出来,惊飞了路边树上停留栖息的鸟雀,瘦子拧着眉头疼得躺在地上打滚,痛苦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胖子吓得一哆嗦,不敢靠近盛浅予也不敢去扶瘦子,愣了半天醒过神来,转身朝院里跑! 眼看着胖子一脸惊慌失措的往里跑,盛浅予收势瞥一眼还在地上翻滚的瘦子,唇畔勾起一抹得意,却并没有往里走。 她如今是誉王府正经嫡女三小姐,即便是从乡下回来,也得是让人迎进去,这个架子必须在进门之前就摆好了,否则以后在这狗眼看人低的后院,日子就不好过了。 正想着,院子里匆匆走来一帮人,为首的一身锦衣缎面小袄,神色肃穆,双眸神亮又透着一股沉稳,说话之间已经到了盛浅予跟前。 “何管家,就是她!刚才就是她打的侯三!”胖子龇牙瞪眼,出门伸手指着盛浅予嚷嚷一句,说着话就要撸袖子开始打架。 “闭嘴!” 何管家皱眉冷斥一声,随即转向盛浅予,肃穆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请问这位姑娘,你刚才说是我誉王府三小姐?” 到底是经人事的管家,即便是不认识,何管家在面上也是做足了场,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是!这是之前父亲给云州顾大娘的信!”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将刚掏出来的信送到何管家手里,清透的水眸之间没了刚才的狠厉,只剩下一汪柔水,恬静温和却又让人不得小觑。 何管家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客客气气的双手接过信,目光落在信纸的瞬间,肃穆的脸上多了几分激动。 “哎呀,三小姐!果然是三小姐!可算是把你等来了!” 何管家恭恭顺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这面上功夫是做足了的。 “这,这怎么可能……” 胖子脸上横肉一颤,没想到真的有盛浅予这么一号人,惊得瞪大眼睛,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混账东西,竟敢对三小姐不敬!来人,将他们给我拖下去!” 何管家冷斥一声打断了胖子的话,说完偷眼看盛浅予一眼,紧忙弯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奴才不懂事,一定会狠狠责罚,三小姐还是先随奴才进去吧,太妃可是等急了呢!” 盛浅予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大概也猜出了什么,只是何管家话语礼数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这刚回来的也不好再追究下去,反正一会儿还有场好戏。 “有劳何管家带路!” 说着话,盛浅予唇角勾起淡淡笑意,随何管家一路往里走。 进门一道琉璃嵌边的屏障出现在眼前,屏障上是与这满院春风相称的垂柳青竹,淡雅静谧又浑然一种高贵的感觉,往里走,院中甬路相衔,彩色雨花石勾点,正道两边是汩汩而淌的活水小泉,里面锦鲤成群,阳光下缤纷闪烁。 鹅卵石铺成的道路连接着边上的长廊,长廊雕梁画柱勾勒出各样带着寓意的图案,再往里走,佳木茏葱,百花争艳,置身其中只觉清香扑鼻,说不出来的愉悦爽快。 果然是身居京都的王府,这样的气派,奢华,即便现代时候盛浅予以不同身份出入各种奢华场所也没有一处与眼前景象相提并论。 到了前厅,守门的丫鬟微挑帘栊,盛浅予抬脚往里走,还没有进去,一股浓浓的脂粉味道往鼻子里钻,刺激得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抬起头目光落在大厅众人身上,那樱红艳绿的裙衫薄纱彩争芳夺彩,让人眼花缭乱! 大厅正当中一张铺着软水獭皮的红木椅子上,一个妇人坐在上面,暗红色的头箍上镶嵌着一颗蓝色宝石,锦缎蚕丝的衣裳配着那泛着红光的圆润脸,只是脸上平添了一抹厉色。 旁边镂空雕花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五官端正神色肃穆,一双凌厉的眸子自带威严,让人避之不及,此人正是盛浅予的父亲,誉王。 原本盛浅予对誉王这个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看到自己进来时候他那不经意地一皱眉头,让她心口莫名的压了一口气。 既然这么不愿见这个女儿,又何必千里迢迢接回来! 别过目光不去看那个冷脸的爹,盛浅予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转脸刚好撞见另一边挨着太妃坐的誉王妃,眼底神情微微变化。 华精致的五官镶嵌在这完美的脸型上,挑不出一丝毛病,一身天生高贵的气质,贵却不庸俗,正配了她的身份。 只是,亮丽华贵的内里,却是一颗黑心!真的盛浅予,就是被她设计弄死在路上的! 誉王妃触及乔念惜目光的一瞬,心头一颤,随即躲避一般扭头跟旁边的丫鬟说话,极好的掩饰了心里的慌乱。 第6章明争暗斗 大致将众人的方位记在心里,盛浅予不着痕迹的伸手用力在大腿上掐一把,瞬间眼眶泛酸,随着听到让进去的声音,眼泪珠子跟着往外溢出,一咧嘴,小跑着冲了进去。 “太妃!父王!予儿终于见到你们了,呜呜呜……” 人刚进去,盛浅予哇的一声哭出来,上前几步朝着坐在当中的太妃就是一跪!刚才酝酿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大厅里一帮人懵了! 刚才还听说盛浅予刚回来就打了人,怎么现在她倒像是受了委屈一样? “你,你这是怎么了?”太妃一脸不解,可终究是亲孙女,暂且放下刚才的不快,问一声。 听到声音,盛浅予暗地里伸手又往腿上拧一把,眼泪珠子哗的一下像爆豆一样往外冒,哭得更是可怜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太妃和父王了,我好害怕,呜呜呜……” 盛浅予一把鼻涕一把泪,脸都哭红了,就在伸手抹眼泪的空档,偷着朝太妃和誉王看过去,低着头,极好的掩盖住了唇角的笑。 誉王妃看盛浅予这样,心里不由得暗戳戳的沉了沉,强压着心里的紧张,摆出一副慈母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快别哭了,回了家,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你父王一定会给你撑腰的。” 说着话,誉王妃朝边上的妈妈摆摆手,边上站着的妈妈心领神会去扶盛浅予,却不想,她猛然间往前冲到了太妃跟前。 “有人要杀我!太妃您救救我啊!”盛浅予说着,上前一把抓住太妃衣角,面色慌乱紧张。 清丽的小脸因为紧张害怕拧起了眉头,嘴唇发白,双眸闪烁,加上睫毛上还挂着的泪珠子,可不就是一副吓坏了的模样? 这一句,众人不由得都愣住,特别是太妃和誉王,刚刚怔愣中还没缓过来的神情,瞬间沉了下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誉王黑着一张脸,原本就自带几分威严,如今一双眼睛冷厉阴沉,更是让人不敢靠近。 盛浅予猛然一抽,小心翼翼的扭头看誉王一眼,咧咧嘴抽抽噎噎道。 “我,我也不知道,回来的路上,突然窜出来几个黑衣人要杀我,我们一路跑,车夫和马车都掉下了山崖,呜呜呜呜……” 众人听着盛浅予这话,脸上不由得都带了几分惊恐之色,誉王府家的马车都敢动,看来对方来者不善啊! “真是岂有此理!” 太妃啪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上面杯盏都跟着颤了颤,几滴茶水晃出来,弄湿了桌面。 “连誉王府的马车都敢动,简直是太猖狂!” 怎么说誉王也是战将出身,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忍不了! 此刻誉王一张脸也阴沉无比,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眼底带出几分冷骛:“左麟,去查!” “是!” 门外应一声,似乎有一阵微风晃动了门口的珠帘,很快便没了声息。 古代的武功就是这么酷!盛浅予忍不住在心中咋舌。 跟殷离修两三天的接触,盛浅予已经领教了古代的武功,虽说在现代自己的身手已经是个中翘楚,可是跟古代这开了挂的武功轻功相比之下,还真是有种深深的哀怨感。 眼看着左麟离开,誉王妃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眼底一抹慌乱瞬间闪了过去。 压着心里翻腾的不安,誉王妃转脸对盛浅予露出一个慈母般的笑:“好了,你别害怕,已经回来了,我们会保护你的!” “多谢王妃!”盛浅予行一礼,依旧带着委委屈屈的哭腔。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呢?”太妃看着盛浅予哭得可怜,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还是有几分心疼的,说着话朝她摆摆手。 盛浅予乖巧的顺着太妃的手往前一步,似乎还没从之前的惊慌之中缓过来,依旧抽抽噎噎。 “我在悬崖底下被路过的人救了,万幸他们也是来京都,就将我一起带了回来,予儿以为再也见不到太妃和父王了……” 说着话,盛浅予一咧嘴,眼泪跟着啪嗒啪嗒又开始往下落。 “哎哟,你这可怜的孩子!” 太妃看着盛浅予,本想伸手将她往怀里拉,可瞧着她一身粗布衣服,还带着脏兮兮的泥污,手往外伸一下又收了回来,只在她头上轻拍,算是安慰了。 “三姐姐可真是厉害呢,九死一生回到家,还能动手打了小厮,还真是让人……惊讶!” 不等盛浅予开口,耳边传来一声带着嘲讽的轻俏女声。 第7章没一个省油的灯 此刻,誉王妃边上一个身着嫣红镂空明绣雕花烟纱裙的女子正眯着眼睛朝着她看过来,微微勾起的唇角带出一抹不屑。 根据殷离修给的情报,眼前说话这女子,是誉王府的四小姐,盛心悦。 盛心悦秋姨娘所出,生得一张俏丽的脸蛋,加上她天生了一张抹了蜜的嘴,相比其他庶子女,让誉王妃拿她当亲生的一般。 听她如今这话锋,想必誉王妃定是给她灌了什么挑拨的话,让她对自己这个几乎连印象都没有的姐姐平添了几分嫌恶。 这一句话将众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刚才的话题上,听得太妃和誉王脸色一沉,瞬间不好看了。 “身为女子竟然这般粗鲁!” 誉王声如寒潭之中发出,不带一丝温度,阴冷的眸子在盛浅予脸上扫过,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盛浅予不由得愣住了,没想到这亲爹出口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这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自己闺女被人欺负还手,你不给撑腰还嫌粗鲁?这是个假爹吧? 盛浅予忍不住腹诽几句,转脸的瞬间,却像是被吓到一般,多了几分怯弱。 “是他们说不让我进,还说我这样的穷人会弄脏了誉王府的大门,街上来往那么多人,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了拿来做文章,恐怕会对父王和誉王府不好,我一着急,就……” 后面的话,越说声音越小,盛浅予不等说完,朝太妃身边凑了凑,说着话,还没站稳的脚步扑通一下又跪在了地上! 嗯,都是为了王府的名誉着想! “三小姐这份心还真是让人感动!” 众人之间又不失时机的冒出一句清脆中自带妩媚的声音。 随着声音传进众人耳朵,一身着桃红色长裙的妇人进了大厅,金丝勾边的对襟云锦小袄,裹着那凹凸有致的玲珑身躯,俏脸如媚,让人看一眼便酥了半身,来人正是烟侧妃。 说着话,烟侧妃金莲款动到了大厅之中,低头看看盛浅予,忍不住咋舌。 “真是可怜,明明是嫡出的小姐,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回来的时候遇上刺杀,好不容易到了家,还被挡在门外,真是可怜啊!” 烟侧妃特意咬重了“嫡出”这两个字。 乡下回来的一个孩子,说不好听的也是被誉王府遗弃的,谁会盯着要她的命?好不容易回来却进不了门,任谁连着想都会想到誉王妃这个当家主母身上。 毕竟,盛浅予是正经的嫡女,誉王妃那几个儿女不过也是顺位爬上来的罢了,她回来,总是碍眼的! 盛浅予一愣,抬头朝烟侧妃看过去,见她唇角勾起一抹邪魅,不由得暗自撇撇嘴,往后面挪了挪,将自己挪了出去。 果然,烟侧妃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都跟着变了几变,顺着往下想,下意识偷眼朝誉王妃看过去。 “烟侧妃这是什么意思?”誉王妃终究是后宅之中的顶级人物,心里如热浪翻腾却丝毫没有表现在脸上。 烟侧妃转过身看向誉王妃,展颜之间带出一抹无害的灿烂笑容。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将事情展开了说,而且,据我所知,今日守门的小厮曾经扬言是王妃的远房亲戚,如此关联起来,让人不多想都难吧!” “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凭什么怀疑母妃!” 不等誉王妃在说话,旁边站出来一个身着湖绿色锦丝长裙的女子,眉梢眼角带着誉王妃的几分气质,高贵端庄,只是如今俏丽小脸上带着愤恼,多了几分凌厉,这孩子便是誉王妃的小女儿,盛心雅。 “我可没有说是王妃,你若是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烟侧妃媚眼如丝,唇畔之间勾起点点笑意,撩拨得人心荡漾。 这样一个天生尤物,难怪即便没有子嗣也一样受宠,是个男人就受不住她这勾魂摄魄的眼神啊! “好了!这件事情本王会查清楚!在此之前谁都不许再谈论!” 誉王冷喝一声,官场这么多年,察言观色之间心里也有了底,可是当着太妃的面儿,这事儿不能再提。 终究是这王府当家做主的,誉王这一声让大家瞬间闭了嘴,相互之间不甘心却也不敢再多说,一时间没人敢再说话。 盛浅予看看烟侧妃又看看誉王妃和盛心雅,眼神流转之间不着痕迹的挑了挑唇角,转向了太妃。 “我,我不是想跟小厮动手的……” “这样的奴才就是该打!” 不等盛浅予说完,太妃接过了话,阴沉着脸色,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多了几分厉色。 “最近府里有些下人是太不像话!缺乏管教!别说今日是予儿,恐怕再过个三两年,老身出趟远门也不让进来了!” 话说完,太妃斜着眼睛朝誉王妃瞟过一眼,重重的哼一声。 太妃毕竟是深宅后院成了精的人物,心里明镜一样,即便誉王压下了前面的事,可小厮的事情总要拽出来敲打敲打誉王妃。 誉王妃被太妃看得心虚,袖下拳头攥紧几分,强压着心里翻起了的浪。 第8章恶奴 “太妃息怒,是妾身监管不严才让府里出了这样的恶奴,一定是要严惩的!桂妈妈,将今日守门的小厮各打二十大板,轰出去!” 誉王妃一张脸肃穆威厉,甚至还有几分眼里不揉沙子的公正,果然是一把伪装的好手! “是!” 桂妈妈不敢怠慢,应声紧忙出去办,走出大厅的瞬间,肉疼的抽了抽嘴角。 胖子和瘦子也算是誉王妃的心腹,把守着誉王府的大门,自然有什么事誉王妃是第一个知道的,做起事情来便利了许多,如今将两人赶出去,内脏不疼肉也是要也是要疼的。 “既然掌家的权利交给了你,你就要当得起这个家!”太妃凌厉的目光在誉王妃身上扫过,声音自带几分震慑的味道。 “是!妾身明日便整顿!”誉王妃脸上依旧没什么变化,说着话还死死地拽着不甘心的盛心雅。 太妃对誉王妃这个态度还算满意,不再抓着她不放,脸上神情微微变化,转向盛浅予:“予儿觉得这样处理如何?” 盛浅予没想到太妃会问自己,眼底神情流转瞬间明白过来,太妃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见好就收才是明智,毕竟刚进这个家,她得把住了靠山才能生存。 眼下最佳人选就是太妃。 “一切都听太妃的!”盛浅予低眉顺眼应着,说着话还看似寻求庇护一般往太妃身边靠了靠。 太妃瞧着盛浅予这小动作,心里不由得微微摆动,说起来,誉王府子嗣不算少,可跟她亲近的并不多,如今盛浅予这这样的以来,让她心里莫名有种被需要被重视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誉王妃站在边上,眼角在太妃和誉王身上瞄,见两人脸色稍稍缓和几分,拎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终究是这王府的当家主母,誉王妃很快从刚才的惊慌中调整过来,满面春风般朝盛浅予走近几步。 “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予儿,也不知道她身形,妾身只让管事房照着雅儿的身形做了两套,不知道合不合予儿的身。” 誉王妃眼睛是看着盛浅予,可这话是对太妃说的,说着话见太妃脸上神情缓和,朝边上的妈妈摆摆手。 妈妈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上前几步走到盛浅予跟前,捧着的托盘上,一桃粉一天蓝两件轻羽长裙,艳丽夺目。 “也算你有心了!” 太妃威厉的脸上多了几分欣慰,随即转过身看向盛浅予:“快去看看你母妃给你做的衣服喜欢不喜欢!” 盛浅予抬脚上前,目光落在眼前两件衣服上,不由得暗自咋舌,难怪别人都说誉王妃宽厚仁爱对待府上子女关爱有加,这表面功夫做得这样足,落得这样的好名声也是当之无愧。 只是,着华丽糖纸下包裹着的是甜蜜的糖还是苦口的毒药,只有入口的人才知道。 “予儿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谢谢太妃,谢谢母妃!” 盛浅予一脸欣喜激动,清透双眸之间波光潋滟,更添了几分楚楚怜人的模样。 只是,感恩戴德的话却并不是那么轻易能受住的,堂堂誉王府嫡出小姐,因为两件衣服这般激动欣喜,说白了这也是在打誉王府这几位家长的脸。 果然,话音刚落,太妃和誉王誉王妃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尴尬,可偏偏盛浅予又没说错话,训斥不得,只能听着。 “好了,既然回来了,就要知道感恩,吃穿用度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太妃沉了沉声音,话里带着几分慈爱又带着几分威慑。 “是!” 盛浅予垂目应声,在众人瞧不见的功夫,唇畔快速的瞥了瞥,她倒是想看看誉王妃会怎么“亏待”自己这个正经的嫡女! 这个谦卑恭顺的态度让太妃很受用,正要让人就此散了,边上却冷不丁又插进来一句话。 “母妃只记得给三姐姐做衣裳,都不疼我们了呢!”盛心悦耸了耸眉心,手里绞着绢帕,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誉王妃绽开的笑容一僵,扭头看盛心悦那一脸不甘心的模样,暗自皱了皱眉头,可当着太妃的面依旧保持着平常那温婉柔和的模样。 “怎么会不疼你们!这个这个季节的衣服已经安排下去做了,过几日上来布料便会给你们做,百花节前都会做好的。” 誉王妃声音轻柔,如沐春风,当家主母的端庄温和形象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盛心悦脸色微怵,依旧不甘心,想继续说却看到太妃威厉的眼神,后面的话生生又憋了回去。 第9章奴才也给下马威 “百花节啊……”太妃叹一声,眯起眼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下个月初九百花节,予儿回来,正好赶上了呢!”誉王妃接着话说,一脸欣然,将眼底那抹阴暗掩盖住。 “嗯,予儿回来的是时候!行了,予儿一路奔波也累了,快些回去歇息歇息吧!” 太妃手里捧着茶,唇瓣碰触杯盏边沿,微微吹开飘着的茶芽,浅浅抿一口。 众人跟太妃告退,陆陆续续从大厅往外走。 誉王妃给盛浅予暂时配了一个妈妈管事的金妈妈和两个大丫鬟可云珍珠,三人接了盛浅予的小包裹领着往住处走。 纯馨院。 慕婉纯坐在院子的凉亭,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点心,旁边还有两个丫鬟给嗑瓜子,眼角带媚,唇畔微翘,说不出的轻松得意。 虽然慕梵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她想要的还是得到了,誉王府世子妃,即便没有丞相府的庇护,她依旧在这誉王府挺胸抬头藐视众人,她是主子,人人都得跟她赔笑! “世子妃,听说今日三小姐回来了,您不过去看看么?”贴身丫鬟柳桃说着话,将手里剥好的葡萄递到慕婉纯跟前。 慕婉纯捻起葡萄送到嘴边,甜蜜的味道在唇齿之间流窜让她眯起了眼睛,细嚼慢咽之后幽幽开口 “有什么好看的?一个扔到外面不受宠的小姐,难不成要全家去迎接?”慕婉纯勾起的唇角带出一抹讥诮。 “可三小姐毕竟是嫡女。”柳桃说着话,手里不敢停,不断将剥好的葡萄往慕婉纯跟前递。 “嫡女又怎么样!” 慕婉纯嗤之以鼻,眉梢眼角都多了一抹嘲讽,慕梵希不也是众星捧月的嫡女么,如今又怎么样?她的一切还不是被自己占着? “记住,誉王府的嫡女只有大小姐和二小姐!”慕婉纯转过脸看向柳桃,原本清亮的双眸之间如今蒙上了一层阴霾。 不知是她看不清人事,还是让人看不清楚她。 “是!”柳桃被慕婉纯这眼神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多嘴,只低头剥着葡萄,这手却抑制不住轻颤。 一边跟着往里走,盛浅予看着路边的庭院花园,心中更是赞叹不已,都说古代豪门是几进几出的大院子,可如今跟誉王府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各处庭院之中都有探出来的景致,不用踏入其中,首先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清甜的香味,沁人心脾,里面的藤花顺着墙爬出来,配上墙角装饰的琉璃珠,五光十色美轮美奂。 一路看过来,盛浅予心情都跟着好起来,然而,走了这一路,芬芳华丽的庭院都是风景,真正停下脚步要进去的院子,却在偏僻的角落。 虽然是坐南朝北,却暗淡无色,没有藤花,没有扑鼻的馨香,更没有琉璃彩瓦装饰的墙院角,最主要的是,这里距离众人居住的院子很远,至少要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能走过去。 盛浅予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要住的院子,水眸之间神情流转,不等她说话,丫鬟珍珠先开了口。 “三小姐别看了,咱们誉王府虽然大,可冷不丁多出一个人,还是不太好腾出院子的,王妃能腾出这样一个大院子已经是费劲了心思!” 说着话,珍珠斜眼瞟了盛浅予一眼,随手将她的包裹扔在了桌上。 话里话外,就是在告诫自己,能回来有个住的地方就是对你的恩赐了,没你挑三拣四的余地。 盛浅予被珍珠这话拉回了思绪,抬脚往里走,到了三人跟前,幽深澄亮的眸子在她们身上打量一番,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珍珠姐姐说得对,能回来我是感恩戴德的,能得到你们三位的照顾,我也是感激不尽!” 盛浅予笑靥如花,只是那清透的水眸之间潋滟其华,看起来温和柔顺却又在不经意之间让人心中猛然一颤。 “你,你知道就好!”珍珠瞪眼,可终究是心虚,后面的话愣是卡在了嗓子眼没说出来。 金妈妈倒是没有说话,只坐在一边看着,面无表情的平静之中带着一股老谋深算的阴沉。 盛浅予抿了抿春,一脸和煦无害,目光依旧在三人身上流连,心中也在暗自做打算。 珍珠看盛浅予不说话,下意识以为她好欺负,瞥了瞥嘴角上前。 “茶碗杯具都在柜子里,小姐的被褥衣服放在里间的柜子里,你用的时候直接拿便是,渴了出门左拐走上几百步便是水井,水井往左,过了长廊便是茅厕,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问便是!” 一边说着,伸手比划着方位,说得倒是详细,可听这话,以后所有的事情得盛浅予自己来? 好一个站在主子肩膀上的蹦跶的奴才! 第10章给个下马威 盛浅予唇角挑起带出一声轻嗤,双手怀抱在胸前慵懒的依靠在桌边,只看着三人也不说话,涟涟水眸之中如波光流动,却又深不见底,让人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越是看不透,便会让人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压力,可云珍珠看得心里直突突,扭头转向金妈妈。 然而,不等金妈妈开口,盛浅予收敛笑意,水眸之间凌光乍现! “如此,多谢三位引路,我也累了,你们请回吧!”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拎起桌上的包裹,转身往里走。 一时间,三人懵了!回?回哪里去? “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金妈妈终于开了口,说着话往盛浅予跟前走。 盛浅予脚步一顿,转脸看着三人闪烁的眼神,心中忍不住冷笑,面上却带出一抹惊诧。 “我也不知道啊,你们之前住哪里你们不知道吗?”盛浅予清透的水眸之中带出几分懵懂。 三人互看一眼,脸色跟着沉了沉,勉强扯起一抹笑,道:“小,小姐说笑了,奴婢们是来伺候小姐的,得跟小姐住一起,不能回去了。” “哦……你们是来伺候我的……” 盛浅予拉长了声音,双眸微微眯起,带出一抹让人看不懂又后脊梁发冷的笑。 “这……” 这个时候,三人才知道这从山村里回来的三小姐似乎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咧咧嘴强装笑颜,道:“您看,暂时咱们只有三个人,庭院收拾,物件归置已经是忙不开了……” “金妈妈这么一说,倒也是这么回事!” 不等金妈妈说完,盛浅予打断她,目光在四处扫一眼,声音骤然亮了几分:“既然这样,那你们就赶紧打扫庭院吧,我这个人喜欢干净,看见一处灰尘也是不行的!” 盛浅予扫了一遍满院子的狼藉,扯开唇角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转身往里走,不给三人反驳的余地。 三人站一句话来不及说被死死地堵住了嘴,在原地低低的瞪着盛浅予离开的方向,双手不由得攥起了拳头。 原本调她们来伺候这个不受宠的主子已经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了,没想到她还是个刺猬,毛没顺着反倒扎了一手刺! 进了卧房,盛浅予将包裹往床上一扔,顺势躺了下来,正想着好好休息一下,却感觉脖子后面有虫子在爬一样,伸手往后挠。 食指触碰脖颈处,一股熟悉的感觉传来,同时脑子里的图像呈现在眼底,小小的空间,里面是自己出任务时随身携带的武器伤药和用具,一样不少! 在现代为了执行任务需要,万博士在她耳根后植入空间模拟芯片,能将随身携带的装备武器放入其中,就好像一个看不见的背包,耳根后面的芯片就是背包的拉链,拉开,便可以从里面拿出东西。 没想到连这些东西也带来了! 盛浅予一阵兴奋,随手拿出平常用的麒麟棍,伸缩变形还是那样得心应手! 除了这个,盛浅予将左手食指搭在桌角一个粗瓷杯上,脑中形成的资料信息瞬间输出在眼底成像。 这是植入的复合式存储系统芯片,大量的资料存储在其中,需要的时候可以自由调出,这可是目前世界最先进的智能装备! 本来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没听过的朝代还是满心郁闷,如今看到这些东西,盛浅予瞬间心情爽了! 有了这些,不管到哪里她都能玩儿的开!谁还把誉王府放在眼里? 盛浅予心里一阵阵激动,正在检查装备,听到外面走动的声音,透过窗户纸,应该是金妈妈他们来偷看的。 这帮仗势欺人的恶奴才!盛浅予微挑唇角,手指在桌面带过,上面的东西瞬间消失不见。 站在桌边不动,外面的声音也停住,僵持片刻,谁都没有动。 盛浅予清透的水眸之间神情流转,随即想起什么,伸手从随身袋里拿出一个小木偶。 这木偶是执行任务时在鬼节时候做的雕刻,身上没有做完,但脑袋部分做得十分精致,青面獠牙,瞪起的眼睛里往外渗着血,阴森恐怖。 随手在房间里找出几张粗纸撕成圆圆的纸钱状,找来三根细香和一块白色绢帕,盛浅予将这些东西包好藏在怀里,偷偷摸摸的往西边的墙角走去。 珍珠躲在墙边的阴暗角落,看到盛浅予鬼鬼祟祟出来,紧忙跟了上去,一路到了西墙角又隐在了角落,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在墙角选一处比较松散的地面,盛浅予将那鬼木偶插在地上,白色的手手帕盖在上面,旁边点上三根香,随着香烟袅袅升起,双手作势口中念念有词,撕好的粗纸钱随着香火燃起来,像是做法一般。 纸钱燃尽,盛浅予余光朝角落瞟一眼,看似找什么东西一样,起身朝房间走。 前脚盛浅予离开,珍珠眼观四周没有动静,悄声无息的走到鬼木偶的地方,伸手先开手帕,吓得她双腿一软,差点湿了裤子! 第11章夜入闺房 鬼,这是恶鬼! 三小姐半夜做这些,是要害人呐! 珍珠大惊失色,下意识转身就跑,可叫还没有迈出几步又停下来,强忍着心里的恐惧,转身给那鬼木偶又盖上,嘴角渐渐勾起冷笑! 盛浅予瘦小的身子躲藏在角落的树杈上,看着珍珠离开,蹿身跳下来将刚才的东西连灰渣子都收好裹紧包裹里,这才真的回到房间。 “竟然住这样的破院子,还被下人压着,你这点本事还真是让本王有些失望!” 盛浅予回到房间刚关上们,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随着温热的气息划过耳垂,引得她猛然间一哆嗦。 “殷离修?”盛浅予说话之间一闪身,紧忙从他身边绕出来,怀里抱着的小包裹下意识的紧了紧。 “你刚才唤本王什么?”殷离修双眸之间悠悠然泛起一层阴邪。 “殷,玄王殿下!”盛浅予怂怂地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往后退一步,离他远一点。 明明是大热的天,可全身泛起一股阴冷,这人比那鬼木偶都可怕! “你倒是胆子挺大!”殷离修斜倚在桌边,薄唇微挑,眯起的眼睛漫出危险的气息。 “不,我胆儿小!特别怂!” 盛浅予咧咧嘴赔笑,打不过就得有点怂人的架势,不等他再说,赶紧转移话题:“玄王殿下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 还以为这邪佞的王爷将自己扔进誉王府就不管了呢,这才一天不到就跑过来,难不成突然心善要带自己走? 然而,事实证明他并没有那么好心!不但没好心,肚子里还都是坏水! 殷离修撩起眼皮朝她看过去,深邃的双眸之间带出一抹邪气:“本王就是闲得无聊出来赏个月,顺便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本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切! 盛浅予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正要往嘴边递,却被突然伸过来的爪子抢走。 殷离修你大爷! 嘴上不敢出声,盛浅予心里忍不住骂一句,随即转手又倒了一杯,猛地灌进两口缓解一下嗓子的干燥,这才开口。 “着什么急?初来乍到总得了解一下再说嘛,更何况,谁告诉你我要住这样的院子?等着吧,明日我就会换掉!” 盛浅予扬了扬眉毛,美如新月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几分得意几分调皮。 殷离修看着她这般模样,心脏不受控制的停滞瞬间,随后修长如玉的手指转动杯子,唇角挑起一抹戏谑:“你倒是挺有自信,不过别忘了,话说大了可是容易闪到舌头的!” 盛浅予翻了翻眼皮,随即将空杯放在桌上:“能不能换等着瞧!但是现在我困了,玄王殿的月亮在外面,您慢慢赏,小的就不送了!” 说着话,盛浅予弯了个九十度的腰,手臂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 殷离修低头看着盛浅予这反模样,脸上一沉,周边的空气瞬间冷了几分:“你这是在赶本王走?”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这个女人真是…… “不不不,我只是怕耽误了玄王殿下赏月亮!”也许是真的太困了,盛浅予张嘴说话带出一个哈欠。 “本王倒要看看你明日会唱一出什么戏!” 殷离修看着她,深邃的幽瞳之间光芒一闪,说话之间就要闪身出去。 “哎!” 盛浅予似乎又想起什么,紧忙喊一声,见殷离修转身回来,随手从怀里掏出那包裹。 “那啥,你若是方便,帮我把这个带出去扔了呗?”盛浅予将怀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 里面的东西是绝对不能留下的,反正殷离修也是要离开,顺手带出去倒是方便。 殷离修低头看着那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绢帕周边还带着燃尽的纸灰和些许泥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 “呃……算了,我自己处理就好,您慢走……” 盛浅予耷拉着脑袋皱皱眉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刚才是脑子抽了吗?竟然让他给带垃圾出去? 心里想着,就要往回撤,却不想还没来得及收回,手上的包裹已经被殷离修拿了过去,来不及看清楚,他人已经没了踪影。 盛浅予看着眼前已经没有人的空气,半晌才反应过来,撇撇嘴,揉揉眼睛转身朝床边走去。 这一天需要察言观色,还要从每个人的话里分辨人物关系,面上不动声色,脑子可是累得紧。 殷离修的身影在黑夜之中疾驰而过,很快转到琳琅阁的楼顶,伸手从怀里掏出盛浅予给的那包东西。 白色的绢帕里透出里面东西的颜色,伸手扯一角打开来,猛然间一个鬼脸出现在眼前,让他脸色一僵,随即缓过神眼底沉了下来。 这个女人真是……真是什么?他自己也找不出个合适的词来!但是她和一般的女人不同。 盯着包裹里的东西半晌,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这个丫头,有点意思! 第12章王府的靠山 翌日。 清晨的阳光懒懒地撒了一地,透过门窗的缝隙投下点点斑驳,盛浅予睡得正香,耳边小闹钟的音乐响起来。 盛浅予一个激灵睁开眼睛,伸手按了闹钟再放回去,一改平常喜欢晚起的习惯,快速穿好了衣服。 高门贵族有给长辈请安的礼节,如今看院子里这几个人是不可能叫她起的,可她要抱住太妃这个大腿,就得有所表现。 穿戴洗漱好,盛浅予往外走,院子里珍珠可云看到她的一瞬间脸上神情变化几分,随即强扯出一抹笑。 “三小姐起得这样早呢!” 珍珠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起身往盛浅予跟前走,眼底神情变化,带着一抹欲言又止的意味。 “这院子距离前厅怎么也有两炷香的时间,我若不早些,恐怕祖母早膳都该用过了!”盛浅予声音平静,可话听进两人的耳中,却像锤子一般不轻不重的敲着,让她们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是,小姐说得是!奴婢这就领小姐去!” 说着话,珍珠可云上前,一左一右的站在盛浅予身边,微垂双眸,将眼底那一抹惊慌掩盖住。 他们倒是明白,请安若只有盛浅予一个人去,太妃肯定会问,到时候她乱说就不好了,所以不管如何都要跟着。 到了太妃的福寿园,人还没进去,先听到一阵明朗的笑声,听声音,除了太妃还有誉王妃。 当家主母,誉王妃面上的事情做得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特别是在誉王和太妃跟前,更是将那温婉端庄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盛浅予站在门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随着丫鬟微挑帘栊,抬脚走了进去。 “予儿拜见祖母,母妃!” 进门,盛浅予朝坐着的两人行一礼,动作不一定多规矩,但态度确是实实在在的。 “嗯,起来吧!难得你能起这么早过来请安!” 太妃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瞧一眼,将喝完药的碗递给边上的踏雪,侧身斜倚在软榻上,慵懒却又带着与身俱来的高贵。 盛浅予起身,便有边上的丫鬟搬来了椅子,随着摆放的位置坐下,珍珠可云分两边站在她身边。 誉王妃转脸朝盛浅予看过来,脸上依旧如平常那般温柔平和如沐春风:“予儿住的可还习惯?有什么不习惯的可一定要跟母妃说。” 太妃挑了挑眼皮,对誉王妃关切的样子很是满意。 “多谢母妃!” 盛浅予微礼,水眸之间清透明亮,明显感觉到身边两个丫鬟的动作,却没有拿她们说事儿,而是转了个话题。 “听说近日大哥刚成亲,怎么没有见到他和大嫂呢?” 这一句话,誉王妃脸上神情不由得沉了沉,正要说话,却听太妃慢悠悠的声音传过来。 “毕竟丞相府发生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近些日子王妃还要多花些心思。” 说着话,太妃坐起身来,眉心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很快舒展开来。 “是!” 誉王妃应声,微微垂下的双眸之间极快的闪过一抹阴沉,很明显,她对慕婉纯这个儿媳妇并不是很满意。 盛浅予站在边上瞧着太妃和誉王妃脸上的神情,心里有了数。 闲话说了一会儿,陆陆续续院子里的姨娘小姐们也过来请安,待的时间不长,只是打个遛就走,只剩盛浅予一直在边上,话不多,也不走。 “予儿怎么还在这里?” 太妃药也吃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回去却见盛浅予还在,不由得楞了一下。 盛浅予起身往太妃跟前一礼,随即扭头朝可云和珍珠摆摆手,见两人出去,转身回来。 清透如波的眸子在太妃身上打量瞬息,轻挑唇角:“刚才看太妃侧身起身时候似乎面带痛苦,想必是腰上不舒坦,予儿曾经跟着大夫学过一些推拿手法,或许能帮太妃缓解痛楚,不知……” “你还会推拿?” 太妃威厉的双眸在盛浅予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一番,并不是很愿意多亲近,可又不忍心拂了她这好意,点点头,沉着声音:“那你就试试吧!” 盛浅予唇角勾起淡淡浅笑,起身上前到太妃身边,扶着她躺下,双手精准的按住了腰间的穴位。 特工训练,盛浅予学的不单单是身手和速度,技多不压身,傍身的技能多了,才能更好地保证任务的成功率。 这一手推拿的手法,她可是跟中科院的教授学的,流传下来的理论加上现代的手法,效果自然更明显。 清晨寒凉,太妃腰间沉重酸疼,可就在盛浅予手指落下的功夫,只感觉两股暖流从腰朝全身流过,一时间全身的细胞像是张开了口,疼痛一点点消失,好像打开了身上的经脉,说不出的痛快舒畅。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盛浅予停下手来,看着太妃满意的模样,稍带羞怯地嫣然一笑:“手法有些生疏了……” 第13章等鱼上钩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番本事,还能想着我这老婆子,也真是难为你了!” 太妃腰间轻松不少,如今已经能站直了身子说话,再看盛浅予,越发觉得这个十多年没见的孙女知心可人了。 “太妃是予儿最亲近的人,予儿自然是要将太妃放在心上的。”盛浅予垂目似含羞带臊的一瞥,唇角勾起淡淡的羞怯。 内敛谦虚,温婉可人,与府里那些只想着争抢的女人们相比,盛浅予简直是一股清泉! 太妃看着她,眼底神情变化,审视的目光不知到底藏了几分意思。 从福寿园出来,珍珠和可云已经挪到了大 院外面等着,看似是没有探听盛浅予和太妃做什么,可盛浅予心里明白,一柱香的时间,她们已经将昨夜的事情跟誉王妃汇报了。 而盛浅予等了这么久,除了让太妃记住自己,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给这两个奴才时间让她们去告密! 往回走,盛浅予一路经过姹紫嫣红的别院,看着那些赏心悦目的庭院摆饰,唇角幽幽挑起一抹浅笑,只是笑,并不说话。 珍珠可云跟在后面,侧着脸瞧见盛浅予唇角的笑,一股无名的阴寒从心底往上蔓延,联想到昨夜看到的场景,两人互看一眼,脸色微微泛白。 入夜,斜月高挂,迷雾蒙蒙,天地之间如同飘着一层轻纱,缥缈虚幻又带着一股魅惑的吸引。 二更的鼓楼钟声响起,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出一条缝,盛浅予怀里揣着一个包裹从房间里出来,依旧朝西面的墙角快速奔去。 随着她的身影离开,角落的阴影处缓缓站起一个人来,朝着盛浅予离开的方向看,半夜之间,唇角勾起一抹阴冷。 如前夜一般,盛浅予将木偶插在空地上,边上点上三根蜡烛,随着她跪在木偶跟前,口中念念有词,余光瞟到黑影闪过,一丝无意的笑划过唇角。 一炷香的功夫,地面微微颤动,盛浅予立直了耳朵,知道众人赶过来,手上开始动作,越发表现得像模像样。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片刻,誉王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里当着几分惊讶几分紧张,似乎看到了什么惊心动魄的可怕场面。 盛浅予一顿,手上动作僵在半空中,扭头看着身后誉王妃带来的几个妈妈,心里一声冷笑,眼底却深处却是无尽的慌乱。 “我,我什么都没做!”说着话,盛浅予满脸紧张地将身后的东西往用手绢蒙住就要往怀里塞。 “给我抓住她!” 誉王妃一声令下,寒凉夜色之中,她的声音带着一股狠厉,与白天那温婉端庄的模样判若两人! 边上几个妈妈早就准备好了,只等誉王妃一声令下,上前朝盛浅予扑过来。 太妃还没有来,盛浅予自然不能让手里的东西被抢了去,脚下生风反转躲闪,几个妈妈张牙舞爪围追堵截愣是没有抓住她,气得誉王妃在边上骂人。 “一帮蠢货!连个小丫头都抓不住!”誉王妃瞪起的双眸在寒凉的月色下更添了一抹清冷。 主子面前,妈妈们自然是想好好表现,随着誉王妃这一声骂,赶紧加大了个速度,一起朝盛浅予扑过来。 若是平常,这几个肥笨的妈妈几下就能搞定,可现在她不能动手,只能纠缠,眼看着就要被围上,一声穿透的威厉声音传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 随着声音如带着刀子一般传进众人耳朵里,太妃扶着花妈妈的手进了院子,边上还有一脸阴沉地誉王。 盛浅予身子一晃,故意没站稳,被几个妈妈抓了个结实。 誉王妃看到太妃,唇角不着痕迹的勾起一抹阴冷,随即闪过消失不见,脸上只剩担心紧张。 “参见太妃,王爷!” 除了边上的两个妈妈和盛浅予,院子扑通扑通跪了一地的人! “你们在做什么?”太妃走过来,威厉深沉的眸子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被妈妈架着的盛浅予身上。 “回太妃,妾身听到汇报说予儿在做法,便过来看看,却不想刚好看到看到……”誉王妃声音带着迟疑,似乎是在帮着盛浅予遮掩。 “听汇报?予儿院子里的事情,你听到谁的汇报?”太妃果然是成了精人物,只一句话便精准地扣住了字眼,无形之中给誉王妃来了一巴掌。 誉王妃面上一紧,下意识攥住了袖下的双手,忍着心里的紧张,咧嘴浅笑:“是,是珍珠看到担心出了什么事才去跟妾身禀报的。” “是!奴婢看到三小姐在焚香作法,奴婢害怕出什么事,便跟王妃汇报了此事,刚才大家进来的时候,香还在燃着!” 珍珠一边说着话,转脸朝盛浅予一指,眼底之间寒光乍现:“就是她手里那个!” 第14章人赃并获 太妃顺着珍珠的手看过去,阴沉的脸上带着几分冷寂,朝盛浅予伸手:“予儿,将那东西给我!” “我……” 盛浅予迟疑,视乎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难言之隐,非但没给,还死死地往怀里拽了拽。 “孽障!三更半夜,你到底在做什么!” 誉王脸色阴沉到底,出口的话带着一股冷风,如同从深潭冷穴之中返上来的一般,冻彻心骨。 “我,我没有做什么……”盛浅予低垂着双眸,在众人看不见的瞬间,眼底快速闪过一抹邪魅之色。 没想到连誉王都来了,这次誉王妃可真是配合! “拿出来!”誉王上前,一把将盛浅予手里的东西拽过来,转身到太妃跟前。 珍珠眼瞧着包裹里鼓鼓囊囊和那日看到的模样无出其二,撇嘴之间一脸的得意。 包裹拿在手上,太妃阴沉着脸看盛浅予一眼,伸手解开。 “这是什么?”太妃看着包裹里的东西,阴沉的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这是……是我在云州华光寺求来的菩萨……” 盛浅予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出口的话带着几分怯弱,清透的水眸之间波光闪烁,飘渺不定。 菩萨? 这话一出,珍珠和誉王妃都愣住了! 誉王妃这边倒是看得清楚,下意识拧起了眉头,珍珠从后面绕过来看,目光触及那木偶菩萨,脸上神情大变! “不,不是这个!我看到的是一个刻了鬼脸的木偶,小姐还在上面扎了针,不是这个!” 珍珠瞪起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慌乱,说着话就要朝盛浅予走过去! 啪! 不等珍珠走到盛浅予跟前,花妈妈伸手一巴掌甩在了她身上:“没规矩的东西,小姐的身子也是你能碰的?” 花妈妈一脸阴沉冷肃,明明是个奴才,可周身的气势依旧让人忌惮三分,果然是太妃贴身的人! 珍珠被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捂着一张脸,眼泪都流出来,刚才还是得意地模样,如今瞪起的眼睛里尽是难以置信的慌乱。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金妈妈和可云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想跑,可双腿跟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只剩下一张脸越发的惨白,瞬间后背的冷寒湿透了衣衫。 太妃斜眼瞥珍珠一眼,朝边上摆摆手,眼看着几个妈妈进了里屋,转身看向盛浅予。 “予儿,你弄这些做什么?” 晌午这孩子给做了推拿,身上爽快不少,本来还对她另眼相看,却不想半天功夫竟招惹出这样的是非,这让太妃心里多少有些憋闷。 “我……” 盛浅予怯怯的抬起头朝太妃和誉王看一眼,委屈的小脸上带着几分迟疑,最终还是开了口。 “别人都说我命不好,会克亲人,我不想给家人带来不好,所以从顾家村二十里外的光明寺求来了这个菩萨,大师傅说每晚对着月光前程祭拜就能破解灾难……” 太妃和誉王脸上神情明显的变了,特别是太妃,联想着她白天的举动,心里某处突然一软。 盛浅予余光看太妃和誉王一眼,故作抽噎一声,小声嘟哝:“这是我给寺里砍柴挑水三个月才换来了的,求您了,别扔……” 说着话,盛浅予刘海遮盖下的眼睛猛然一翻眼皮,刺激的眼睛一阵酸,泪珠子跟着啪嗒啪嗒往下落。 “你这孩子!” 太妃一脸心疼,说着话伸手将盛浅予拉到身边,瞧红着眼眶啪嗒啪嗒往下掉金豆豆,一把搂进了怀里。 “这,不是这样的!三小姐手里的明明是恶鬼,不可能是观音!是她在搞鬼!” 珍珠不甘心的叫出声,昨晚看到的明明是可怕的恶鬼,怎么可能是菩萨?这不对,她肯定做了手脚! 就在珍珠声音落地的瞬间,刚才进到里屋的妈妈出来,朝太妃摇摇头。 看样子是什么都没有搜到! “混账东西!”誉王妃一瞪眼,她身边的妈妈眼疾手快,上前一巴掌甩在珍珠的脸上。 珍珠被妈妈带了风的巴掌扇得耳朵嗡嗡直响,嘴角发麻感觉到一股湿黏,整个人都懵了! 反应还真是够快的!看到事情不好就赶紧将自己摘开,誉王妃果然是后宅的一把好手! 盛浅予侧目看着珍珠,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冷寂,随着转脸看向太妃,尽是满满的委屈:“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得珍珠姐姐不高兴,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 眼看着太妃脸色沉入阴霾,誉王妃紧忙表明立场:“真是不长眼的东西,来人,将珍珠给我拖下去,杖责二十!” 誉王妃的话音刚落,两个身材健壮五大三粗的妈妈上来,像刚才架着盛浅予一样,将珍珠从地上拖了起来。 第15章还有后招 “不,不是这样的!王妃你要相信我啊!王妃……” 珍珠扯着嗓子,在这静谧的深夜中,声音更添了几分凄厉,听的人心惊胆战。 走出两步,妈妈似乎在珍珠嘴里塞了什么东西,连同她要出口的话也一起塞了回去。 “是这奴才不懂规矩,一切都是误会,予儿莫慌!” 珍珠闭了嘴,誉王妃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轻松,摆出平常那般温柔和煦,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抓盛浅予时候那一脸凌厉阴冷的模样了。 盛浅予暗自轻叱一声,折腾了半天,可没打算就这么完了。 “是,母妃说得是!” 盛浅予看似乖巧的应一声,扶着太妃坐下,伸手要倒茶,拿起水壶不由得一愣:“啊,没水了,太妃稍等片刻,予儿这就去打水……” 说着话,盛浅予拿了水壶就要往外走。 “站住!” 太妃将她的话听得真真切切,刚刚缓和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你说什么?你去打水?为什么你要去打水!” 堂堂誉王府嫡女小姐,竟然自己打水? 太妃这话出口,金妈妈和可云身子跟着晃了晃,只感觉脚底下软绵绵的,身上冷寒一阵一阵的往外冒,不等她们跪下,誉王妃那冷厉的声音传来。 “金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竟然让三小姐自己打水?” 誉王妃黑着一张脸,阴森深沉的双眸之间恨不得能放出刀子一般将这两人活剐了! 本来看她们还算机灵才派过来监视盛浅予的,没想到竟然这样蠢笨,一天的功夫,被盛浅予埋进了坑里不说,还要将自己拽进去! “王,王妃!我们没有……” 金妈妈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脑袋砰砰砰的往地上磕,全身哆哆嗦嗦颤抖不已,早已没了之前那般不可一世的骄横。 “没有?我本来看你们手脚利索才派你们过来,你们究竟是怎么伺候三小姐的!”誉王妃瞪起的双眸之间阴冷无比,仿佛受欺负的是她自己。 果然是做戏的一把好手! 盛浅予站在边上看戏,手指不经意的伸到后颈,很快收回来,依旧那般楚楚可怜劝道:“母妃快别生气,金妈妈和可云姐姐并没有苛待于我。” 这话一出,金妈妈和可云不由得愣一下,可如今没时间反应,只能顺着盛浅予的话连连点头:“是,是……” 盛浅予看着两人如捣蒜一般拿着脑子往地上撞,唇角微调,极快的闪过一抹冷意:“她们平常已经很忙了,接水铺床这些小事,我自己可以做的。” 啪! 太妃一巴掌拍在桌上,阴沉的双眸中冷意更深,话几乎是从嗓子里吼出来一般:“王妃!这就是你给予儿安排的人?诬告陷害!以下犯上!你可真是管得好家!” 誉王妃心头一颤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跟着跪在了地上:“太妃息怒,是妾身的错,您息怒!” 在王府这么多年,誉王妃是极清楚太妃的脾气,出了事,没有比态度更重要的了,更何况,边上还有誉王。 果然,瞧着誉王妃在众人跟前这般,誉王看不下去了,皱了皱眉头,跟太妃打圆场:“不过是几个没教好的奴才,母妃何必生这样大的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不值当?” 太妃侧脸朝誉王瞪一眼,依旧阴沉着脸:“几个奴才都要反了天,你这誉王府到底是什么乌烟瘴气的地方!” “王妃息怒,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选好人,您怎样责罚都行,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誉王妃声音里尽是悲悲切切和对太妃的关心,心里却无形之中燃起一把火,烧得五脏六腑滚烫,可现在只能压着。 “哼!” 太妃冷哼一声,脸上神情依旧是化不开的浓郁阴霾,却没再说话。 毕竟是王妃,众人面前敲打提点没有关系却不能不给她台阶。 誉王妃人精一样的,自然明白太妃的意思,说着话,朝身边的妈妈使个眼色,妈妈朝金妈妈和可云走过去,抬脚朝两人心口上一人一脚踹了过去! 两人原本就战战兢兢,被妈妈这一脚直接踹得躺在了地上,像两条落水狗一般,瑟瑟发抖。 “不长眼的黑心奴才!王府好吃好喝养着你们,你们这般不知好歹!” 誉王妃狠厉的双眸如鬼魅一般,眼珠子冒火,把刚才从太妃那里受的委屈全数转移到两人身上。 不似平常的温婉端庄,如今是处理事务了厉风行又犀利的当家主母。 “奴婢不敢了,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啊!” 两人全身上下抑制不住的颤抖,刚刚躺下的身体紧忙又跪下来,磕头不要钱似的当当当地往地上砸。 第16章接二连三 现在才知道,盛浅予之前的隐忍并不是她软弱,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两人悔恨的想抽自己耳光! 到了这个时候,誉王妃即便想护住两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双手猛然在袖下攥起拳头,咬牙命令道:“将这两个黑心的奴才拖下去杖责二十,轰出王府!” “这……王妃不要啊!王妃……”两人惊呼,挣扎着往誉王妃身边爬来。 边上妈妈们都是誉王妃身边得力的人,声音落地的一瞬间快速出手,顺带麻利的将两人嘴堵上,以免她们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誉王妃暗自呼一口气,稍稍调整脸上的神情:“这次妾身亲自挑选得心应手的人给予儿,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太妃撩起眼皮朝誉王妃看一眼,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算了,你的人你自己好好留着调教吧,花妈妈,将欣妈妈和玲珑端月调过来给予儿!” “是!”花妈妈应声,脸上如太妃一般,带着一抹威厉。 誉王妃咬着后槽牙,心里翻腾着恼怒,却还要强撑着脸上的平静,这种憋闷的感觉,简直让人爆炸! “多谢祖母!”盛浅予不失时机的给太妃磕一个头,像是找到了靠山,眼神之间是满满的感激不尽。 而太妃,要的就是她这般表现! “好了,你也是,受了委屈不知道说的!快起来!”太妃缓和了些许神情,说着话朝盛浅予伸手。 盛浅予跪着的地方刚好背对着花妈妈,就在起身的瞬间,衣服带动后领,将脖颈露了出来,灯光之下,一排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尽显眼前。 “哎呀!三小姐这是……” 花妈妈眼神向来犀利,自然是看到了盛浅予后颈的红点,脱口而出。 太妃脸色一凛,伸手将盛浅予拉到跟前,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上,瞳孔猛然一缩:“这,这是怎么回事!” 盛浅予也跟着一声,伸手往后颈摸,紧跟着一脸惊恐:“我,我这是怎么了!” “快去叫大夫!”花妈妈吩咐边上的丫鬟,丫鬟不敢怠慢,撒腿就往外跑! 誉王妃本以为事情就告一段落,没想到后面还有事,被盛浅予这接二连三的套路折腾的心脏砰砰直跳。 纵使在后宅之中翻云覆雨这么多年,面对眼前这个笑容甜美,眼眸清澈的孩子,她有种猜不透的感觉,正是这种猜不透,让她莫名心慌。 誉王府有专门的坐堂大夫,片刻功夫便匆匆赶来,查验了身上的红点,又把了脉,大夫捋了捋下巴的胡子。 “三小姐身上的红点是被虫子叮咬所致,没什么紧张,亦不用吃药,只将这药膏擦于患处,两三日便好!” 说着话,大夫将一个小瓷瓶递到盛浅予手里。 “多谢大夫!”盛浅予接了药瓶道声谢,侧目朝房间的方向看一眼,唇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狡黠。 “怎么会有虫子?予儿,你去了哪里?”太妃刚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几分,说话之间转脸看向盛浅予。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短短一天的时间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不得不让人多了几分审视。 “我,我没去哪里啊……”盛浅予睁大的水眸忽闪之间带着几分无辜。 边上一个妈妈听得这话,凑近太妃跟前低语几句,说的什么听不见,但是太妃脸上却是瞬间阴沉下来。 “王妃,这院子可是你给予儿安排的?”太妃声音透着一股钻心的寒凉,说着话朝誉王妃看过去,威厉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誉王妃身子一晃,压着心里莫名的慌乱,来不及多想,紧忙应声:“是,这座院子稍稍偏了一些,却是坐北朝南,是吉阳之地。” 誉王妃精明圆滑,特意咬重“吉阳”两个字,虽然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盛浅予被批命天煞孤星,给她安排个吉阳之地,也是压压她的煞气,这一点,挑不出任何毛病。 果然,太妃顺着她的意思想,脸上的盛怒不由得散了几分,这次将盛浅予接回来全家人纠结了很久,还不是因为她这天煞孤星的命格嘛? 这样一想,誉王妃做得并没错,可是,既然接了回来,不管是对王府里还是在外人眼里,都不能留下一个虐待子嗣的名头。 “那你可知道,这院子靠近外面的苁凌树,予儿卧房里到处都是那些树上招惹的虫子?这样的院子给予儿住,你可有所考虑?” 太妃满脸阴霾,说着话,手上的拐杖狠狠地朝地上戳了几下。 “这,妾身不知!只是考虑这宅子方位再合适不过,却不知竟然……是妾身疏忽,明日便再给予儿另择庭院!”誉王妃反应倒是快,既然被抓住了,那就赶紧断了尾巴。 第17章一石三鸟 太妃侧目朝誉王妃看一眼,倒是认同了她的说法,只是誉王妃在盛浅予身上接二连三的出错,这件事就不能再交给她。 “不用明日选了,我做主,将鎏湘院给予儿!这两日就搬过去!”太妃声音深沉,音量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凌厉。 “这……” 誉王妃瞬间拧起了眉头,原本鎏湘院是留给盛心雅的,重新修葺的计划已经在准备了,却不想太妃这一句话竟然给了盛浅予这个小贱人! 山村荒野回来的野丫头,竟然跟自己的女儿争抢院子!真是可恨至极! “怎么?这院子你是另有打算?” 太妃侧目,脸上神情带着一股压迫感,誉王妃的心思,她自然明白,只是前段时间烟侧妃也提及想换过去,衡量之间难以抉择,如今正好给了盛浅予,烟侧妃也闹不起来。 “没,明日妾身就安排人给予儿搬东西!” 太妃气压沉重,压得誉王妃没有喘息的余地,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攥紧了拳头应下来,毕竟,这一晚的事情太多,为了个院子惹恼了太妃,未免得不偿失。 “予儿多谢太妃,多谢母妃!”盛浅予不失时机地委身一礼,将誉王妃后面的话堵住,也将这事儿坐实! 誉王妃咬着欧槽牙,袖下双手死死地攥着,染了丹蔻的指甲几乎要没入掌心,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一晚上,该达到的目的全都落实了,这番布置算是没白折腾,然而,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开始而已,后面会让誉王府更加应接不暇! 特别是盛允承和慕婉纯!这一趟要的,可是他们的命! 誉王站在边上,并没有多说话,可目光却时不时在盛浅予身上扫过,幽深的眼底带着深深的审视,纵然他征战沙场无数,却对眼前这个女儿捉摸不透。 一时间真的有些拿捏不准接这孩子回来到底是不是正确。 折腾一晚上,该达到的已经达到,盛浅予将太妃送走,小院里只剩下她和太妃给的一个妈妈两个丫鬟。 “旁边房间除了金妈妈和可云珍珠的房间还有另外三间,欣妈妈和两位姐姐先凑合一晚上吧,这两日要搬进新院子咱们再收拾。” 盛浅予一边说着,一边打哈欠,已经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是!” 三人应声,其中其中端月上前一步扶了盛浅予一把:“奴婢伺候小姐歇息吧!” 态度谦恭,动作轻柔,这才是丫鬟对主子的态度! 当然,盛浅予并不喜欢这里的等级制度,只是从端月她们这个态度上能看出这三个人是来给自己做帮手,而不是像珍珠一样存了坏心来监陷害自己的。 “不用了,你们先去歇着吧,明日还要早起请安,毕竟这里远一些!” 说着话,盛浅予摆摆手,转身朝房间走去。 看着盛浅予哈欠连天的模样,三人站在边上没动,目前不知道这三小姐的脾气,只能按照她的话做。 进到房间,盛浅予转身关门的空档感觉眼前一黑,一个身影落在了屋子里。 “你倒是有些本事!” 殷离修邪魅阴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伴随着声音,一股撩拨后脊梁的寒意也跟着刮过,听得盛浅予冷不丁一个哆嗦,不等她转过身,那人又加了一句:“但是,不过几个奴才一个院子而已,并没有什么用!” 盛浅予眉心一横,砰地一声将门关实了,转身,微挑的唇角带着几分无所谓的轻松。 “你着什么急!单凭你给的情报还远远不够,我得自己了解这后院的错综关系之后才好下手,再者说,我这像垃圾一样捡回来的嫡女,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得一步一步来!” 从一进门王府的门,盛浅予就清楚自己占用的这个身份在这王府里并没有什么地位,说是嫡女,却是人人避之不及,现在,她得找靠山,站稳了脚跟才好动作。 “哼!无用之人总会找出各种借口!”殷离修斜勾薄唇,幽深不见底的双眸之间透出一抹戏谑。 他本以为让盛浅予在誉王府立足还需要费一些心思,却没想到她并不是耍点小聪明而已,一个晚上,一石三鸟,不得不说,今晚的戏着实精彩,看来,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盛浅予斜眼瞟殷离修一眼,似乎是困乏懒得跟他辩解,压着心里的不服气故作服从:“是是是,玄王殿下说得对,天色不早了,别耽误了您晒月亮,我就不送了!” 说着话,盛浅予朝窗户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嗯,是窗户,不是门! 第二次了!被她第二次往外轰了! 第18章亲一下我就走 殷离修瞧着她这模样,唇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随即脸色微微阴沉几分,幽深的眸子之中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你对救命恩人就是这样的态度?” 不得不说,这样对待自己的,盛浅予还是第一人,或许是她不知不惧,众人口中相传的玄王,除了是战场的神,更是收人性命的阎王,取人性命或许只是因为看着不顺眼或者看心情,而且,他要的人命,就算是皇上也救不下来! 不过,这一切,盛浅予并不知道。 抬头,惺忪的睡眼对上殷离修阴沉漠然的眸子,盛浅予忍不住翻个眼皮,咬牙切齿:“我真是感谢玄王殿下将我扔在这豺狼虎豹共存的野兽窝里!” 殷离修愣一下,深邃的眸子带着审视在盛浅予脸上扫过,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吓得盛浅予一巴掌差点抽他嘴上。 “你是不是有病!想把人招来吗!”盛浅予瞪眼,刚才还困蒙蒙的样子,如今真是被他吓醒了。 殷离修居高临下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阴邪的双眸微微眯起,带出一丝丝危险:“你,似乎不太一样!” “不,不一样?什么不一样?”盛浅予被他看得心虚,似乎刚才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针,一字一针地插在她心口上。 “你跟本王知道的慕梵希不一样,而且,这个时候还能开得了玩笑,你心里没有失去亲人的伤痛和绝望吗?” 殷离修眉梢之间审视毫不这样,若是别人,经历了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定是生不如死的,可也才短短三天的时间,她似乎并没有任何伤感,即便是来到誉王府,她依照自己的意思跟她们周旋,可本应该存在的悲痛伤心,却一点都没有! 训练无情的死士尚且不会如她这般,更何况一个深闺之中的女人,这让他不得不怀疑。 盛浅予的一根神经猛然被撩拨出声,下意识绷紧,不过,作为特工,心理素质毕竟是强项,瞬间的紧张后便恢复了泰若自然。 “人在痛到极致的时候,便是麻,没有了感觉自然不会表现出来,更何况,我是来复仇的,作为誉王府的小姐,我若是天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恐怕你这番折腾算是白费了!” 盛浅予仰起头,清透的水眸与殷离修相迎,潋滟其华,除了纯净透明,让人看再看不出任何意味。 殷离修看进她那双如明镜湖面的眼睛里,心中不知为何悠然一荡,这样的说辞很有说服力可又有点不太正常。 要么是她心中如双眸般透亮明镜,要么,就是她太善于隐藏! 对于殷离修,他的判断自然是选择后者。 “你这样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房间里空空荡荡,殷离修也只有侧倚在桌边,薄唇之间慵懒的突出这几个字,深不见底的双眸之间光华闪烁,让人看不透。 “明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留玄王殿下了,您慢走不送!” 盛浅予实在是困得不行了,迷瞪着眼睛,说着话又往外摆了摆手。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本王?”殷离修斜斜的勾起唇角,看着她困得东倒西歪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不不不,玄王殿下长得这般风流倜傥飘逸出尘,我怎么会不想见呢!只是我现在实在是太困了,眼皮不答应啊!” 盛浅予嘴上拍着马屁,可脸上表情已经不配合了,就连咧嘴扯出来的笑也只是抽了抽脸上的皮。 “既然这般……” 殷离修朝盛浅予跟前凑近几步,性感的薄唇悠悠然滑出一句话:“你亲本王一下,本王就放你去睡觉!”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让盛浅予顿了一下,扭头刚好看着殷离修那张放大了的脑子在眼前。 吧嗒! 盛浅予想都不想,柔嫩的唇瓣贴在他脸上,浅浅的亲了一下。 这回轮到殷离修愣住了! 他没想到盛浅予真的亲了过去,软软凉凉的触感让他一个激灵,瞬间躲了开了几步之外! “你!一个深闺的女子这般轻浮,真是不要脸!”殷离修瞪着眼睛,幽深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的模样。 不知道她只是对自己这样,还是对所有人都这般不在乎! 啊? 盛浅予一顿,抬头看着殷离修要咬人的模样,忍不住凌乱的咧咧嘴,随即清醒过来,轻头的水眸瞬间染上了一层阴霾。 “殷离修,你给我出去!” 说着话,盛浅予也不管他是王爷还是太子,扯着衣服就往外拽,一巴掌推出去随手咣当一声将他关在了外面! 你大爷的!大半夜不让人睡觉,照着你的意思亲了,你竟然说我不要脸,要不是看你长得还可以,谁亲你啊! 第19章仇人相见 盛浅予气鼓鼓的黑着一张脸往里走,到了床边也不管哪边是正,随身一躺,瞬间进入了梦乡。 殷离修站在门口,同样黑着一张脸,他没想到逗弄她不成反被占了便宜,更没想到会被她推出来。 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可偏偏是她,这番行径之下,反而让他怒不起来。 站在门口片刻便听到盛浅予均匀的呼吸声,殷离修唇角微挑,随着身影一转,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之中。 清晨的阳光格外明朗,透过缝隙照进屋内的丝丝缕缕柔和,落在地上,一片灿烂明朗,带着一股蓬勃的生机,昭示天气的复苏。 许是晚上真的累了,如今还在沉沉的睡着,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门口传来空空空的敲门声。 “小姐,该起了!” 外面是端月的声音,声音掌握的刚刚好,既能让她听到,又不至于猛然间吓到。 盛浅予身子一晃,悠悠然挣开惺忪的眼睛,古代没有钟表,但是看样子差不多六点左右。 “进来吧!” 盛浅予坐起身来,朝外面应一声,脸上是极力睁开眼睛的模样,只是那眼皮依旧死死地贴着,卷长浓密的睫毛在金色的阳光下如展翅的蝶翼,似乎瞬间就能飞走一般,灵动顽皮。 随着声音落下,端月和玲珑端着洗漱用的物什进来,看着盛浅予这一脸没睡醒的模样,两人相视一笑。 “小姐该醒醒了!” 端月拿了浸湿的手巾上前给盛浅予擦了一把脸。 清凉的触碰刺激的盛浅予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不习惯自己像个残废一样被人这样伺候,接了手巾洗漱。 只是,这古代的衣服不太好穿,盛浅予只能求助端月了。 穿好衣服梳好了发髻,玲珑端进来清晨的饭菜,几样清粥,三四碟小菜,还有五六种花样点心,说不上多豪华,却是赏心悦目。 原来正常应该是这样的! 昨日别说清粥小菜,就是一碗水都没有,誉王妃给的丫头可真是从天上来的,眼珠子都长在脑袋顶上! “小姐先吃一点再去吧,咱们离着福寿园远一些,别饿着肚子。”说着话,玲珑将筷子递给了盛浅予。 盛浅予也是真的饿了,拿起筷子就吃,别说,这清粥小菜味道还不错。 “你们也吃吧,这么多我吃不下的,把欣妈妈叫进来,我们一起吃。”盛浅予一边吃,抬头跟端月吩咐一句。 “我们是下人,不能跟小姐同桌吃饭的!我们刚才已经在下院用过了。”端月和玲珑互看一眼,忍不住捂嘴笑。 “我昨日就吃的下院的饭,难吃!” 盛浅予停下筷子,抬头看看两人,伸手将跟前的点心推了推:“这两碟点心你们给欣妈妈拿过去,以后你们就跟我一起吃吧,不用再去下院了,反正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人多吃饭香!” 两人相互看一眼,眼眶子不由得微微泛红,欣妈妈牙不好,下院的饭菜吃不下多少,那两碟点心都是软的,虽说无意却也让人感动。 “是!”玲珑端着点心出去。 抓紧时间用完了早膳,盛浅予带着玲珑端月往太妃的福寿园走,绕过长廊在花园的拐角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是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慕婉纯。 如今慕婉纯已经是这誉王府的世子妃,衣着鲜亮,头上珠钗环佩叮作响,出门前呼后拥好不威风。 盛浅予远远瞧一眼,眼底神情流转带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见过世子妃!”盛浅予上前一礼,落落大方,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慕婉纯不由得一愣,手里刚摘的一朵娇嫩的花刚插在头上,扭头,看到身后一个面容清丽可人的女子对着自己行礼。 “你是谁?” 慕婉纯高傲的眼神在盛浅予身上扫过一遍,虽不至于嫌恶,可脸上那轻视眼神却毫不掩饰。 “我是刚回王府的盛浅予,第一次见世子妃,果然如众人相传一般,如天仙陨落凡尘呢!”盛浅予咧嘴笑,一脸阳光灿烂。 众人看起来,怎么都是她在极力讨好慕婉纯这个世子妃。 这样的态度,让慕婉纯更是飘飘然,唇角勾起一抹得意,脸上也带了几分笑。 然而,不等她的笑咧开,盛浅予后面的话却让她差点吐了血。 “予儿刚回来,有些事情知道的晚了些,请世子妃节哀顺变!”说着话,盛浅予就嘴角下沉,脸上勾起一抹悲伤。 “你这是什么意思?”慕婉纯眼底闪过一抹犀利,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听说丞相府一夜之间灭了门,真是惨绝人寰,世子妃你可一定要撑住,大哥和父王一定会查清楚,将那丧心病狂的凶手绳之以法的!”盛浅予一脸愤恨,说着话还攥起了拳头。 虽是打抱不平的样子,可嘴里话却像带着风的耳刮子朝慕婉纯的脸上毫不留情的抽! 第20章挑拨离间 “你……我谢谢你!”慕婉纯拧了拧眉头,心里对盛浅予下意识多了烦躁。 “咦?” 盛浅予假装看不懂她的厌烦,清透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惊诧道:“全家的血债,如今看你脸上并没有半分悲伤,莫不是我认错了人,你不是世子妃?” 这话说得慕婉纯身子一晃,一团烧起来的火焰在心口顶着,可边上端月玲珑又是曾经太妃身边的人,也不好发作。 “我不是世子妃,难道你是?” 慕婉纯咬牙切齿,侧目朝盛浅予瞪一眼,咬牙切齿:“丞相府的时候我的确悲伤,可如今本世子妃是誉王府的人,不能总想着娘家的事情!” “哦……” 盛浅予拉长了声音,侧目瞧见旁边过来的一群身着色彩鲜艳装束的人,刻意提高了声音。 “我觉得话也不能这样说,女儿嫁得好,也会要帮衬娘家的,比如大姐姐这样,给我们誉王府带来荣耀,是我们的榜样呢!” 这话一出,慕婉纯脸色就不好了,生在高门,人人都知道娘家是依仗,不管是娘家还是婆家,子女的结合就是两个家族的连接,如今她娘家没有人,说白了,在仕途上对盛允承没有一丝帮助,他这个世子妃就没有什么可得意了! 如今盛浅予又拿誉王府的大女儿芷妃说事儿,分明就是话里话外骂她没有靠山!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婉纯声音瞬间尖利起来,说这话,眼睛瞪圆面露凶光,似乎下一秒就要伸手往盛浅予脸上抽。 然而,还不等她动手,身后又传来一声自带三分威厉的声音:“太妃已经起了,你们不过去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说着话,誉王妃带着一群丫鬟妈妈走了过来,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划过一瞬,最终落在慕婉纯的脸上,眼底阴沉一闪而过。 “我……” “予儿回来第一次见到世子妃,便相互认识一下,耽误了时间,是予儿的错,请母妃责罚!” 不等慕婉纯开口,盛浅予抢过了话题,说着话就要往地上跪。 昨夜在太妃跟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如今当着太妃给的丫鬟的面,誉王妃怎么能让盛浅予跪? 不等她膝盖落地,誉王妃紧忙伸手将她扶住,脸上多了几分亲和。 “快起来,母妃怎么会跟你生气呢,不过这个时间太妃应该起了,有什么事也要等到侍奉好了太妃再说!” 与生俱来的高雅端庄模样,加上这一脸温婉柔和的笑,让誉王妃仿佛头上带了一圈阳光般灿烂的光环一般。 “母妃说得是!予儿这就去!” 盛浅予顺着誉王妃的手起身,说着话转身带着端月和玲珑朝太妃的院子走,背对着众人的瞬间,唇角撩起一抹狡黠。 誉王妃转脸再看慕婉纯,眼底有添了几分薄凉,声音也多了几分冷肃:“予儿都回来三日了,你这世子妃却刚见到,如今这话在我耳边说起来也就算了,若是在太妃跟前提起,往小了说,是你对王府上下不上心,往大了说那便是我誉王府入不了你的眼!” 刚才盛浅予的话,誉王妃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 她说得没错,没有娘家,这个世子妃就失了一般的用处,如今她自视清高,更是容不下她,若不是因为盛允承执意护着她,誉王妃还真有心思另择贤良! 慕婉纯不是蠢笨之人,瞬间明白了誉王妃的话,来不及多想,双腿弯曲直接跪在了跟前。 “母妃教训的是,纯儿并非有意,只是近日丞相府的事困扰在新,便疏忽了,纯儿以后定当注意!” 慕婉纯全然没有了刚才在盛浅予面前的蛮横,一脸小媳妇受气的模样,眼眶泛红,就差眼泪珠子往下落了。 誉王妃侧目瞧了她一眼,脸上神情依旧阴沉冷肃,声音却缓和了几分:“行了,起来吧,以后做事看清楚了你的位置!” 话说完,誉王妃抬脚从慕婉纯身侧走过。 一直跪到誉王妃众人拐了弯没有了踪迹,慕婉纯这才扶着丫鬟柳桃的手站起来,目光盯着誉王妃走开的方向,瞪起的眼睛里散出如利剑般的凶狠光芒,双手又不由自主的攥了起来! 一路到了太妃的福寿园,进去的时候,太妃正好起床,盛浅予站在边上不说话,只是悄无声息的接了丫鬟手里的东西,主动过去侍奉。 之前端月侍奉她的时候,就认真观察了,如今同样的方法侍奉太妃,倒也不显得笨拙。 太妃抬头看到是盛浅予,不由得楞了一下,随即从她手里接过手巾擦擦手,脸上神情一如平常带着几分威严,出口的话却多了几分轻松。 第21章暗中挑唆 “哎呀,予儿来得这么早!” 明知道盛浅予这是在套近乎,可她毕竟是亲力亲为不光是嘴上说得好听,只这一点,就比其他几个孙女强得多,自然也受用得多。 “是呢,清晨端月姐姐她们一早就来喊起,予儿想赖床都不成呢!” 盛浅予抿嘴笑,听起来是委屈诉苦,可这话里话外都是在赞赏太妃给的丫鬟好用。 果然,太妃听到这话脸上立马带了笑,说着话,转到桌边用膳,眼看着花妈妈拿起筷子布菜,摆摆手:“让予儿来吧!” “是!”花妈妈伸手将筷子递给了盛浅予。 过来的路上,盛浅予都是听端月玲珑说太妃的喜好,特别是吃食方面,更是详细周全,如今上手自然不在话下。 盛浅予接了筷子,首先给太妃将清粥端过来,一手拉着袖口,另一手朝边上的青笋丝伸过去,这是太妃最喜欢的菜。 太妃喝着粥,余光瞄着盛浅予的动作,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是不由得赞赏,不得不说,这个还是还是用心的,尽管知道她是找自己做依仗,这样用心也让人心里痛快。 而且,再看他,第一次跟自己这样亲近,眼神清澈,笑意盈盈,没有丝毫紧张发憷,再看夹菜的姿势,款款大方,手腕持力,稳重平缓,只从动作看一个人,这孩子有栽培的价值! 盛浅予知道太妃在观察自己,动作更是小心谨慎,想着端月和玲珑的话,一步都不错。 一顿早膳用完,众人也到了,誉王妃依旧在太妃旁边坐着,慕婉纯刚才被誉王妃一顿教训,下意识想表现一下,朝太妃身边走。 只是,还不等她走过去,却听太妃的声音传来:“予儿,你来我旁边!” “是!”盛浅予微微垂着头走了过去。 慕婉纯只能在半路上,上不去下不来,脸上一阵尴尬,拧着眉头,转身回到了誉王妃身边,袖下绞着绢帕都快扯出一个窟窿来了。 “王妃,予儿搬院子的事情,可安排好了?”太妃端着盛浅予递来的茶,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是,已经让何管家去安排人了,明日晌午过后便能搬!”誉王妃回答,一晚上的平静,如今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温柔贤良。 太妃嗯一声,杯盖轻轻呼着热气,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却听慕婉纯接了话茬。 “听说三妹妹要搬进鎏湘院,鎏湘院就在我的纯馨院隔壁,是个不错的院子,不过,三妹妹一个人住那样大的院子,会不会不太习惯?” 早就听说誉王妃想着将鎏湘院给盛心雅,慕婉纯这是在表忠心呢。 然而,她只想着这个时候让誉王妃对自己高看一眼,却不知道这忠心表错了时机便是弄巧成拙! 果然,这话一出,太妃原本和善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杯盖啪嗒一声落在杯盏上,扭头看向慕婉纯。 “依照世子妃的想法,你说应该给予儿哪个院子呢?”太妃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压迫感,压得慕婉纯身子抑制不住的颤了颤。 分配院子的事情,向来是太妃和誉王妃决定的事情,她若是说,那便是逾越,更是彰显她想掌管王府的野心,若是不说,那便是打自己的脸,左右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慕婉纯闻言扭头看太妃一眼,正要说话,却被誉王妃伸手拽了一把。 “世子妃刚过门,还轮不到她说话,太妃给的自然是最好的!” 说完,誉王妃侧脸朝慕婉纯瞪一眼,眼底多了几分警告。 慕婉纯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多嘴说错了话,再也不敢多嘴,只将手里的绢帕紧紧地绞在一起。 盛浅予在边上看着,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思量,就慕婉纯这样事事表现出来的性子,在这深潭一般的后院若是安静过日子还行,可她偏偏又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儿,怎么能将原主慕梵希骗到那般境地?难不成盛允承对她是真爱? 想到这里,盛浅予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就算是真爱,像慕婉纯这样恃宠而骄,在太妃和誉王妃眼皮子底下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反而会将自己卷进漩涡,而这旋涡,正是击破盛允承的一个助力。 太妃脸上神情不变,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转向盛浅予问:“除了院子,玲珑端月用得可还顺手?” 盛浅予从神游之中收回思虑,转脸看向太妃,眉眼舒展,泛起淡淡浅笑:“两位姐姐对予儿很好,什么都不叫我做,脸穿衣洗漱都要帮着,反而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呢!” 这话出口,誉王妃脸上阴沉再添一分,这话听起来是没什么,可相比较自己派过去的珍珠和可云,这一巴掌可是带着脆响结结实实地扇在了脸上。 太妃低头抿一口茶水,顺带着撩起眼皮朝誉王妃瞥一眼,很快恢复平常的温厚慈爱,点了点头:“你是我誉王府的小姐主子,以后要慢慢习惯府里的各项规矩和礼节才是!” “是!” 盛浅予脆生生的应一声,上前给太妃杯盏里续满了茶:“欣妈妈说了,过几日我要跟花妈妈学规矩的,日后还要辛苦麻烦花妈妈了!” 说着话,盛浅予将茶壶放下,转脸朝花妈妈略施一礼。 虽说花妈妈是下人,却也是太妃从小随身一起长大的,在誉王府也算是半个主子,盛浅予对花妈妈这般恭顺,自然是给太妃往高处抬,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哎哟,三小姐可是太客气,折杀老奴了!”花妈妈紧忙伸手扶了盛浅予一把,平常没什么表情的脸,破天荒的多了几分柔和。 誉王妃和慕婉纯在边上看着,嘴角咧着笑,可后槽牙却不受控制的死死咬住,心里火气一阵阵往上翻,憋得难受! “行了,你们也该去忙自己的事,就不用陪着我了!” 太妃将手中杯盏放在桌上,朝众人摆摆手,却一直没有松开盛浅予,等大家都出了门,才开口:“上次你给做推拿,腰疾减轻了许多,等一会儿你再给我按按!” “是!”盛浅予应声,转身跟着进了屋。 慕婉纯跟着誉王妃往外走,穿过长廊没有人的时候,不由得冷哼一声:“母妃,您就真的要将鎏湘院给三小姐啊?上次儿媳看二妹妹很喜欢那院子呢!” 誉王妃停下脚步,威厉的目光在慕婉纯脸上扫过,眉头蹙一下瞬间又散开:“那是太妃的决定,不给又如何?倒是你,做好分内的才是正经,其他事情还轮不到你操心!” 本来这两日的事情凑一起已经让太妃不满了,如今她这一多嘴,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真是不明白自己儿子为什么就看上了她! 慕婉纯清楚的看到誉王妃眼睛里的嫌弃,一团火腾地一下烧起来,灼得心肝脾肺肾撕裂般疼,可也只能忍着。 真不明白,这个婆婆为什么平白无故看不上自己!对,是盛浅予,若不是她清晨的那番话,誉王妃也不会给自己甩脸子,这个贱人! 一柱香的功夫,盛浅予停下手来,用熏好艾草腰包贴在太妃身上,说不出来的轻松舒服从腰眼蔓延,让太妃脸上的肃穆舒展开来,竟也是一副仁爱慈祥的模样。 “予儿真是救了我这多年的老腰了!” 太妃舒服得眯起了眼睛,说着话似乎想到什么,转脸朝花妈妈道:“去,将那支雀朝翎碧玉金簪拿出来,赏给予儿!” “是!” 花妈妈应声,转身进了礼物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到盛浅予跟前:“这支簪子是先皇后赏赐的,二小姐要了好几次太妃都没舍得给呢!” 盛浅予低头朝锦盒里看一眼,眼前不由得跟着放光,果然是皇家出来的东西,材料都是顶级的碧玉,做工细致精美,只看一眼就知道是珍奇的物件。 “多谢太妃!”盛浅予也不装腔推脱,面上尽显喜欢的模样,伸手接了过来。 “被你这么一按,舒服得想睡,好了,你去吧!”太妃说着话,打个哈欠,慵懒的摆摆手,刚闭上眼睛似乎就睡着了。 盛浅予拿过边上的毯子给太妃盖上,这才转身出去,身后花妈妈看着她的背影,眼底不由得带出一抹让人瞧不明白的意味深长。 这边,盛心雅得知太妃将鎏湘院给了盛浅予,气不过要找太妃,半路上被誉王妃拽回来,直接拉到了华晨院。 “上半年就说了鎏湘院留给我,凭什么那个扫把星一回来就给了她!您怎么能同意呢!”盛心雅怒气腾腾的瞪着眼睛,脸色涨红,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哎呀,你小声点吧!” 誉王妃伸手将她拽到跟前,耐着性子:“这半年我怎么准备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可太妃都说话了,我能说不吗?” “谁叫你一开始不给那扫把星一间好一点的!”盛心雅依旧气鼓鼓的,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分埋怨。 “你!” 盛心雅非但不理解还埋怨,誉王妃更是郁闷,正要冷脸,却听外面丫鬟进来传话,四小姐来了。 誉王妃眼底神情流转,压下心头的火拽了盛心雅一把:“我知道你不甘心这院子,但也不必咱们自己伸手去要,等会儿你四妹妹来了你好好跟她说道说道。” 四小姐盛心悦也算是跟着誉王妃长大的,从小吃穿用度比不上嫡女却其他庶子女好许多,过得舒坦了,自然也要做事才行。 盛心雅看看誉王妃,瞬间从她的话里醒过味来,收敛面上的神情,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第22章私下动手脚 帘陇微挑带出清脆的叮当声响,盛心悦抬脚走进来,脸上如盛心雅刚才进来时候的火急火燎神情一般。 “母妃!听说鎏湘院给了三姐姐,这怎么可以呢!” 盛心悦尖利的声音传来,进门看到盛心雅也在,不由得愣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又加一句:“那院子不是给二姐姐的吗,怎么能给了三姐姐!” 院子给了盛浅予她心里不舒坦这不假,可这一次过来却不是为了给盛心雅争,而是她自己对那院子也觊觎很久了,猛然听说太妃给了盛浅予,自己心里不平衡了。 盛心雅似乎被盛心悦戳到了痛处,眼底神情沉了沉,咬住嘴角却没有说话。 “哎呀,你这孩子!” 誉王妃嗔一声,似乎要训斥却又舍不得,最终只是叹一口气:“那院子是准备给你二姐姐的,可也不全是,说起来,应该是给你和你二姐姐的。” “给我和二姐姐?” 盛心悦眼睛瞬间放了光,可又转念一想院子已经给了盛浅予,眼底的兴奋跟着变成了怨恨。 是怨恨盛浅予抢了她的院子! “我原本准备将院子重新修葺一下让你和你二姐姐一起搬过去,谁知道……算了,太妃给了你三姐姐就给了吧,你可千万别跟太妃去闹!” 说着话,誉王妃将盛心悦拉到身边,愁容满面的拧着眉头,似乎自己也没意识到事情变成了这样。 “是呀,原本母妃还说,四妹妹长大了,悦琳院小了些,看着鎏湘院足够大,索性你我姐妹住一起才好,如今……唉!算了,谁叫三妹妹得太妃的宠爱呢!”盛心雅说着话叹一口气,眉梢眼角带着说不尽的委屈。 “刚一回来就抢我们的东西,真是个扫把星!”盛心悦气的咬牙。 “好了,你就别气了,以后还会有好的院子!”誉王妃侧目瞧着盛心悦这番反应,眼底之间泛起一抹冷意。 盛心悦眼瞧着誉王妃也没辙,眼珠子转了一圈,似乎想起什么,借口有事离开。 誉王妃和盛心雅目送着盛心悦离开的背影,脸上淡出一丝阴冷,不得不说,盛心悦这颗棋子,有时候还挺好用的! 盛浅予一路往回走,依旧跟端月和玲珑了解太妃和誉王的习惯爱好,倒不是为了用来溜须拍马,而是有些时候有些细节需要注意,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闲聊着,盛浅予不经意抬起头,看着右手边的藤花爬墙装潢秀美的院子,不由得停下脚步。 “这就是鎏湘院?”盛浅予指着门口边上大理石雕刻的牌子。 “是!” 端月应声,扭头朝里瞧瞧,又加一句:“何叔说明日晌午派人手过来,咱们今日准备一下,明日随时可以搬。” “嗯,我们先进去瞧瞧!”说着话,盛浅予抬脚往里走,端月玲珑紧步跟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院子的确很宽敞明亮,方位坐北朝南,进门宽大的屏风上是百花争图,框边用琉璃五彩石镶嵌,阳光之下奕奕闪烁,院内随处都是各样鲜花奇草,花草上面偶有停歇站脚蝴蝶,色彩缤纷的蝶翼微微闪动,好看极了。 圆润的鹅卵石铺路,一直通到正房台阶下面,院子中央还有一个琉璃池,浮萍翠绿肥厚,池子里放养着五色锦鲤,聚集在浮萍下面,听到人走路的动静瞬间散开,还有活跃的甚至挑出水面,说不出来的美轮美奂! 难怪之前太妃将这院子给自己的时候誉王妃一脸肉疼的模样! 盛浅予脚踩着晶莹的鹅卵石,进了正院入眼的首先便是一颗开满了枝丫的桂花树,桂花树正好临着卧房的窗户,迎面扑鼻一阵清甜的香味,仿佛全身的毛孔都打开,愉悦舒服。 “听欣妈妈说,再过几日,这树上的桂花逢甘露最香甜,到时候清晨采了花瓣做桂花糕和酒酿,是最鲜美不过的呢!” 玲珑上前一步,同盛浅予一起仰起头,仿佛那桂花糕已经到了嘴边,陶醉不已。 盛浅予勾勾唇角,往树下走近几步,似乎感觉正前方一根树枝猛然间晃了晃,眼前一道不易察觉的光一闪而过。 那不是一道光,而是阳光照在鱼线上反过来的光! 顺着那鱼线看,一头是通在隔壁墙院中的,而另一头却是绑在桂花树上的一个马蜂窝上!那马蜂窝被茂密的桂花树叶遮挡住,若不是顺着看,还真找不到! 撑着马蜂窝的枝杈上,鱼线绑了好几根,被隔壁墙院的力量拽着稍稍弯曲,就像一个弹弓一样,而这马蜂窝,就是要发射的子弹,若是鱼线被割断,马蜂窝必定会弹到门口,到时候躲都躲不开! 好毒的手法! 盛浅予背对着端月和玲珑,手指探入后颈,瞬间感应系统远红外成像投射到眼底,隔壁墙根处,两个身影正躲在角落。 轮廓成像看不了那么真切,可其中一人头上的银簪却能轻易辨别出,这簪子她认识呢! “小姐,你在看什么呢?”玲珑见盛浅予一直仰着头往上看,不由得问一句。 “没什么,我们先回去准备一下吧,准备明日搬东西。”盛浅予收回目光不由分说转身往外走。 端月玲珑来不及多想,紧忙跟了上去。 到了晚上,夜色薄凉清风微拂,盛浅予从后颈的随身袋里拿出一套出任务的夜行衣从后窗处窜出去。 一路跟着记忆到了盛心雅的房间,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用手捅破了窗户纸,透着里面的灯光,目光落在香薰架子上天蓝色的衣服,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随着远处巷子里一声狗吠,盛浅予一个转身钻进阴暗的角落,顺着墙角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再远处的阁楼上,一身幻紫长袍的男子站在楼顶负手而立,远远的盯着这边的动向,性感的唇角挑起一抹邪魅,夜风吹过,将他鬓前的青丝撩起,月光之中如陨落尘凡的仙人一般,美则美矣。 次日清晨,盛浅予依旧在端月的呼唤声中醒过来,清晨的阳光透过微微打开的窗户缝隙落入房间,在稍稍阴暗的房间里投下一缕光芒,无数尘埃微粒在那缕阳光之中跳动,仿佛昭示新一天的勃勃生机。 嗯,新一天的勃勃生机,不光是生机,还会很热闹。 盛浅予朝外面应一声,转身下了床,外面端月玲珑端着洗漱的物什进来。 洗好了脸转到铜镜前梳头,盛浅予看着黄色铜镜里那张并不熟悉的脸,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端月,将昨日太妃赏赐的簪子给我戴上吧!”看着一个利落的发髻在头上盘成,盛浅予幽幽开口。 “是!”端月将刚拿起的簪子放下,转身从锦盒里取出那只雀朝翎碧玉簪。 金黄色中点缀着翠绿色的发簪别入头发之中,映衬得人肌肤更加白皙,清脆的绿色如一汪湖水,波光闪烁奕奕光彩,衬托着盛浅予那双黑亮如水的眸子更家灵动。 “呀!小姐戴这支簪子可真是漂亮!” 玲珑说着话进了房间,手中盘子里是折叠整齐的昨晚香薰好的衣服。 盛浅予唇角勾笑,转脸看看玲珑手里端着的衣服,眼底神情流转,摆了摆手。 “今日我不想穿桃红色,将我那件天蓝色的衣服拿来吧!” 端月正要拿衣服的手僵住,抬头看着盛浅予:“天蓝的衣服刚收回来,还没来得及香薰呢!” “没有关系,今天我喜欢天蓝色,你去拿吧!”盛浅予目光如水,温婉柔和,可说出的话确是不容拒绝。 玲珑看端月一眼,将那桃红色的裙子收起来,转身去换天蓝色的。 别看小姐平常不挑不捡的,有时候也挺执着! 收拾妥当,盛浅予带着端月玲珑依旧早早给太妃请安,几人一路到了花园的走廊。 “今日时间尚早,我们从那边的花园绕过去吧!”盛浅予朝右手边的花园指了指,不等端月玲珑说话,抬脚走了过去。 两人知道盛浅予刚回来对王府不熟悉,也没有多想,跟着从小路绕过去。 一主二仆的行径在平常不过,可是花园边上雅香院大门后面,快速闪过一个身影,朝院子里冲了进去。 盛浅予余光看着那身影飞过,水眸之间潋滟其华,泛出一抹让人不明深意的笑。 雅香院,盛心雅似乎刚刚起床,听到外面看门的丫头进来汇报,手里的杯盏随着她心里的火气朝外甩出去,落在地上碎成无数的渣滓。 “什么!雀朝翎都给了她!这个扫把星有什么好!” 盛心雅气的一脸通红,双手死死地转着,关节处泛白,指节分明! “听说昨日太妃将雀朝翎赏给了她,今日果真瞧见她戴着了……”小丫鬟低声汇报,瘦小的身板抑制不住哆嗦。 “雀朝翎,也不看看她那贱命配不配戴这样高贵的东西!” 盛心雅说着话站起身来,几步走近拿丫鬟身边:“你们几个,跟我去百草园!” 院子被抢了这口气还没有咽下去,如今跟太妃求了那么久的簪子又被她夺了,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看不清楚在家里的地位! 第23章群蜂乱舞,蜇个痛快! “二,二小姐!” 丫鬟面带紧张的抬起头,目光触及盛心雅那冒火的眼神,紧忙又低下:“三,三小姐刚从太妃那里出来,如今正朝鎏湘院的方向去,说是要搬东西!” “鎏湘院”三个字灌进耳朵了,盛心雅一肚子火气像是被投进了一枚火心,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眼珠子都快冒出火来了。 “跟我去鎏湘院!” 今日她若是识相就把簪子交出来,她若看不起清楚状况,即便毁了那簪子也不能让她拿着! 丫鬟不敢怠慢,几个人袖口里藏了针,朝鎏湘院走去。 这边盛浅予刚从太妃院子里出来,往鎏湘院的方向走了没几步,转了个弯儿朝旁边的花园走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采集了一竹筒管的清露。 “听花妈妈说太妃喜欢用清露泡的茶,你们将这清露给福寿园送过去。”盛浅予将竹筒管交给端月。 “我自己送过去就好了,让玲珑留下吧,小姐身边不能没有人!”端月拿了竹筒管,说着话朝玲珑看过去。 “不用,让你们两个都过去是叫你们跟花妈妈学学用清露泡茶,回来好告诉我,这也没多少路,我先去鎏湘院看看,你们等会儿直接过去找我便是!” 盛浅予声音平静,却又透着一股命令般的冷肃,让人不敢拒绝。 “是!” 两人听她这语气有些严肃,只得应声,拿着竹筒管转身朝福寿园走去。 盛浅予目送着两人,余光瞟到花园角落一抹不相称的颜色,唇角微微挑起。 看来,戏已经开始了! 想着,盛浅予绕到墙院的另一侧,一个翻身上了墙头,又顺着墙头攀上了旁边的槐树,茂密的树枝叶挡着她纤瘦的身子,没有人看得到她,可鎏湘院和隔壁慕婉纯的纯馨院却是近在眼前。 不多一会儿,纯馨院墙角处鬼鬼祟祟走来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一把短小的匕首,伤人倒是不至于,可割断那绑着马蜂窝的鱼线却是绰绰有余。 鎏湘院。 何管家已经带了人往里面搬东西,慢慢碌碌进来进出好不忙活,不一会儿就搬得差不多了,人也渐渐退出去,没有人注意到桂花树枝时不时的晃动。 风轻云淡,这日的天气倒是十分惬意,特别是倚在树上,清风拂面,让人有种腾云凌驾的感觉。 正在盛浅予享受这份天然的美好时,鎏湘院门外浩浩荡荡进来一帮殷红艳绿的女子。 墙角正盯着门口的状况,看到盛心雅一袭天蓝的瞬间,随着一声兴奋的喊声:“她来了!就是现在!” 话音落地,只见其中一人手中的短匕首寒光一闪,鱼线瞬间崩开! 然而,鱼线是崩开了,可那马蜂窝并没有依照预期往鎏湘院弹出去,不,确切地说,是马蜂窝被鱼线割开,随着树枝晃动,啪的一声落在鎏湘院,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另一半落在了纯馨院! 嗡! 马蜂迅速从马蜂窝里四散开来,鎏湘院有,隔壁的纯馨院也有,而且迅速的在两个院子里飞舞乱窜,朝着人群的方向冲过去。 嗷的一声尖叫! 纯馨院的强角落传来几声哀嚎,刚才隐藏的两个人逃命一般窜出来,正是盛心悦和她身边的丫鬟铃铛! “啊!马蜂!马蜂!你快拦住它们!” 盛心悦像是被鬼上身一样四处逃窜,一边甩着袖子乱挥还不忘记将身边的铃铛拉在身边多人肉挡箭牌。 然而,这都没有用,马蜂照样不定的在她们脸上身上落下,眼看着本来清纯的一张脸,瞬间变成了猪头! 盛浅予躲在远处的树枝上看着,挑挑眼皮,无比惬意的挪了挪身子,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鎏湘院这边,盛心雅离得远一些,刚一开始只看到有个东西落下来,谁都没想到是马蜂窝,等看清楚,马蜂已经冲到了跟前。 顿时,尖利的嚎叫声在院子上空响起,连周边树上的鸟雀都惊得飞了出去。 “快挡住,快给我挡住啊!” “啊!救命啊!” 瞬间功夫,安静的庭院乱成了一锅粥,鎏湘院这边,盛心雅在下人众人来回躲闪。 这种情况下,这两姐妹的行径还真是如出一辙! 不过相比盛心悦,盛心雅还算是有几个忠心护主的知道帮她挡着,可上百只蜜蜂就凭这一两个人哪里挡得过来? 马蜂一个一个落在地上,盛心雅脸上身上也跟着冒起了泡,一张脸都红肿起来。 两边吵闹声渐渐传出去,对面纯馨院的下人们也出来查看什么事,一时间马蜂不认人,也都沦陷在其中。 盛浅予在边上看着,撇撇嘴,脸上不由得带出一抹嘲讽,然而,现在这个场面似乎还是不够精彩,只见她手朝后颈伸出去,再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型发射器,侧身对准了慕婉纯远处房间的花瓶。 砰!哗啦! 花瓶从中间碎裂之后整个落在地上,尖锐的声音吓得房间里正在小憩的慕婉纯一个激灵,醒来又听到外面的吵嚷声,这下不出去都不行了。 几个丫鬟簇拥着慕婉纯从里面出来,眼看着角落里一帮人跟跳大神一样蹦来窜去,慕婉纯脸上瞬间多了几分阴霾。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来人,给我拿下!”慕婉纯说着话,抬脚朝前面走去。 “啊!是马蜂!” 不得慕婉纯走过去,边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几个身着红红绿绿颜色衣服的人跑了过来! 慕婉纯楞了一下,看清楚那帮人伸手跟着的乌央乌央的马蜂,脸色瞬间苍白了,伸手扒拉开身边的丫鬟就要往回跑,却不知哪里飞来的石子,正中她的膝盖骨! 扑通一声,慕婉纯还没来得及跑过两步,直接摔了个狗啃泥,来不及跑,人已经被马蜂围了上来! “啊!走开!给我走开啊!” 慕婉纯一身锦缎华衣直接躺在地上打滚,嘶声力竭如恶鬼一般! 两个院子,三拨人,四处逃窜来回打滚,到处都是尖叫哀嚎的声音,说是屠宰场有人相信,谁能相信这竟然是誉王府的后院呢? 盛浅予侧倚在槐树上,余光瞧着远处誉王妃众人风风火火朝这边赶过来,微微眯起眼睛纵身跳下来,从朝鎏湘院另一侧走过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誉王妃带着众人走近,看见满院子的人鬼哭狼嚎四处乱窜,不由得一股沉闷在心口往上顶。 “母,母妃救我啊!” 盛心雅听到誉王妃的声音,强撑着一脸的肿胀张嘴,声音里带着哭腔,随着说话,人还在地上滚了两圈,看着那般模样,真是生死不如! 誉王妃顺着声音看,见到盛心雅那张猪头脸,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声音也不由得大了几分:“快!快去救二小姐!快去!” 毕竟是亲生的,誉王妃立刻急了眼,要不是身边桂妈妈拉着,她险些要自己冲进去。 边上众人来不及多想,有人脱下身上的长衫往里跑,有人转身去拿工具和驱蜂的药,一时间鎏湘院门口已经堆满了人。 一炷香的功夫,何管家带着众人将马蜂全都收拾干净,如今满院子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痛苦的声音生不断从嘴里发出,听得人心里发冷。 不光是鎏湘院,隔壁的纯馨院也是哀嚎声不断,几个年长的妈妈过去稍作处理,将同样顶着个猪头,浑身是伤的盛心悦和慕婉纯抬到边上。 “母,母妃您一定要给儿媳做主啊!” 慕婉纯一张脸整个肿起来,特别是一双眼皮,肿得跟眼泡鱼似的,加上独头蒜的大鼻子,丑的让心肝乱颤,人神共愤! 誉王妃低头看一眼,吓得脸上肌肉都跟着颤了颤,最终从衣服上认出来是她,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嫌弃。 “去,快去请大夫!” 誉王妃冷着声音朝旁边命令,转脸再看盛心雅,眼泪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个时候,太妃院子里也收到了消息,花妈妈和端月玲珑提前一步赶过来。 知道是鎏湘院出了事,这两个丫头眼眶泛红,来不及多想就要往里冲。 “你们这是做什么!” 花妈妈伸手在两人后面拽了一把,威厉的眸子在院子里四处扫一遍,面上看不出变化,可那双眼睛已经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小姐,小姐还在里面!” 玲珑干脆就哭出声音来了,说着话又要往里冲,突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脚步停住。 “这是怎么回事?” 盛浅予冲人群中出来,快步走到端月和玲珑身边,不得不说,刚才看着两人的动作,眼窝子都忍不住热了。 “小,小姐!你没事!”玲珑看到盛浅予好好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盛浅予伸手拍拍玲珑的后背,知道花妈妈在,瞬间调整脸上的神情。 “我,我没事呀!这是出了什么事?” 盛浅予皱着眉头,清澈的眼底尽是茫然疑惑,说着话朝誉王妃走过去:“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誉王妃心里正难受,猛然又看到盛浅予竟然好好地站在跟前,只觉得一口闷血往上顶,喉咙处一阵腥甜! 刚才有人报告鎏湘院出了事,还以为是盛浅予,亏得她还故意拖了一会儿时间,谁曾想到出事的不是这个扫把星,而是自己的女儿! 第24章两头不是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誉王妃冷着一张脸,声音也如同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一股蚀骨的阴森。 “我……” 盛浅予似乎被誉王妃这一问问愣住,眼睛眨巴眨巴,一脸无辜:“我,我不是就要搬进来了吗?母妃是不是忘记了……” 誉王妃也是急糊涂了,听她这一说才想起来,说起来她也真是老手,眼底神情一转,瞬间多了几分质疑。 “既然是搬过来,你为何没在院中?” 盛心雅,盛心悦还有隔壁的世子妃都被马蜂蜇了,唯独你这个院子的主人相安无事,这说起来难免让人不多想几分。 果然,众人顺着誉王妃的话想,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猜忌。 盛浅予缩了缩身子,似乎被吓到一般,扭头朝花妈妈看去,清透明亮的眼底多了几分委屈,像是求助一般。 花妈妈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正要说话,身后传来一声威厉冷沉的声音。 “怎么,伤了这几个不够,你还要予儿也跟着受伤吗?” 说着话,太妃扶着一个丫鬟的手走了进来,低头看着眼前的狼藉凄惨的模样,原本冷厉的脸上更添了一层阴霾。 不光太妃,边上还有一脸冷如冰潭冷窖的誉王。 “我不是这个意思!” 誉王妃被太妃的声音震得恢复了理智,出口的话也软了几分:“我只是觉得此事蹊跷,想问清楚而已。” 太妃侧目瞥了誉王妃一眼,哼一声:“你不问问为什么雅儿会在这里,反倒质问予儿?” 誉王妃哑言,心里翻腾着恼恨,可也在脸上表现出阴沉,誉王面前,更是不能跟太妃顶撞。 誉王妃不说话,太妃转脸看看躺在地上的三人,手里紫檀木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戳! “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浑厚凌厉的声音如利剑一般穿透忍心,吼得众人不由得心中一颤。 “太妃,太妃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慕婉纯一咧那香肠嘴,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里跟着滚出来眼泪,一边说着话,挣扎着爬起来朝太妃转过身。 “是心悦!是盛心悦!她在我院子的墙角捅了马蜂窝,将我害成这番模样,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这副模样,不哭的时候已经是惨不忍睹了,如今再咧嘴,更是让人感觉眼睛遭受了蹂躏。 “你说什么!” 太妃双眸之间凌厉乍现,扭头朝盛心悦瞪眼看过去:“悦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心悦是距离马蜂窝最近的,自然是最惨的一个,如今半个身子都是麻的,全身的神经似乎都集中在了“疼”这个感觉上,耳边突然传来太妃的话,吓得她一激灵。 “我,我不是有意的!” 盛心悦嘴唇都被叮得翻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眼看着太妃的拐杖就在眼前,浑身一哆嗦:“我,我只是想摘桂花,一不小心……” “一不小心碰到了马蜂窝,就弄得满院子人都跟着倒了霉?” 一声冷厉寒入心骨的声音传来,随着话音落地,盛允承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阴厉的眸子在众人脸上扫过,冻得人呼吸都屏住了。 盛浅予站在太妃身后,目光却落在这还没见过面的仇人身上。 看他五官分明而深邃,鼻若悬梁,口如涂丹,深邃的眸子冰冷寒冽如深夜的大海,不及殷离修那般妖冶逼人,却也是让人目光停滞的俊美男子。 表面看,盛允承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只是,他的冷,带着一种阴狠的生硬,让人不敢靠近,不只是表面,就连他的狠毒手段也让人毛骨悚然,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 原主就是被这样两个人弄死的啊! 想着,盛浅予目光又落在了慕婉纯脸上,忍不住下意识地咧咧嘴,啧啧啧,真是惨不忍睹! “世,世子!” 慕婉纯听到盛允承的声音,一咧嘴哇的一声哭起来,眼睛彻底看不见了,香肠嘴咧开如血盆大口,跟一怪物似的,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盛允承阴沉的双眸顺着声音看过去,目光触及那猪头的脸,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本想过去的脚步也生生停住了。 “快去请大夫!”盛允承黑着一张脸,冷静片刻才咬咬牙朝慕婉纯走过去。 “已经去喊大夫了!” 王府管事妈妈在边上应一声,撩起眼皮朝花妈妈看一眼,见花妈妈没有指示,闭上嘴不多说一个字。 “不行!去找太医,我的脸,我的脸啊!”慕婉纯哭声凄厉,加上那张牙舞爪的动作,活像半夜里的恶鬼一样。 听着“太医”两个字,誉王妃脸色不由得沉了沉,誉王府毕竟是外姓王,比不得嫡亲的王爷,这太医自然是随便叫到家里来的,更何况慕婉纯一个小小的世子妃! 果然,话音落地,太妃眼底一道厉色闪过,手中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戳:“太医是你叫的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 慕婉纯被太妃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往盛允承怀里缩了缩,像受了极大的委屈捂着脸呜呜的哭。 盛浅予在边上看热闹忍不住咋舌,这么看,盛允承对慕婉纯真是不错,都成了个熊样还能过去抱住,也算是真爱了! “都是四小姐害我!偷偷跑进我的院子里捅马蜂窝,这脸毁了就不活了!” 慕婉纯扯着嗓子哭,一边哭一遍用手捶着自己心口,看那架势,死了也会化成厉鬼来寻仇的! “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一定不会让你平白受了这苦!”盛允承生冷的声音从薄唇飘出,目光在众人身上到过一遍,冷彻心骨,听得众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特别是边上的盛心悦,从小她就害怕这个不怎么言笑的大哥,越长大更是不敢与之对视,如今听到他这话,后背跟着冒冷寒,只感觉有风从后脊梁吹过,全身抑制不住直哆嗦。 “不,我不是故意的!”盛心悦说话都不利索了,全身倚在边上的丫鬟身上,险些站着不住。 “还说不是故意的!你就是趁着世子不在,对我下毒手!” 慕婉纯在丞相府的时候就是装可怜的一把好手,如今虽然脸上稍微惨了些,可那声调凄凄楚楚,毫不可怜,纵然是太妃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是盛心悦做的,慕婉纯是平白受了牵连。 “不是,不是这样的,马蜂窝本来是朝着三姐姐的院子飞过去的,我没想到在半空中散开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盛心悦偷眼瞄了盛允承一眼,吓得都快哭出来了,全身哆哆嗦嗦靠着丫鬟,站都站不稳了。 然而,她只是辩解,却没想到出口的话又带出了其他信息。 “朝着鎏湘院?四妹妹这是要害我啊!” 盛心雅没有其他人那么严重,却也疼得眼泪汪汪,闻言瞬间急了。 “不是,我怎么能害二姐姐呢!” 盛心悦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里都带着刀子朝自己剐过来,一时间也懵了,然而,她懵了,盛浅予可没有懵,听到她这话,唇角微翘瞬间,脸上换了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听着四妹妹这话,里里外外都是冲着我来的啊!若是二姐姐没有碰巧来我这里,若是蜂窝没有散开,那就直接掉在我的卧房门口,我刚回来两天,四妹妹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要了的命啊!” 说着话,盛浅予不着痕迹的伸手往大腿上一掐,眼见眼眶泛红,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众人瞬间被盛浅予的话带了过去,顺着她的思路想,脸上神情大变! 可不是嘛,二小姐是碰巧撞上,世子妃是被牵连,可这其中的目标说来说去也是三小姐啊!而且,这么多蜜蜂若是真的全都落在门口,不咬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这么一看,四小姐还真是恶毒得很! 众人想到这里,太妃却想的更多一层,盛心悦不过是个孩子,即便任性了些,也不至于这么恶毒,想着,这注意力便不由得朝誉王妃身上靠拢了。 “悦儿!给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妃一张脸乌云密布,说着话手里拐杖往地上挪了挪,看样子,只要盛心悦说谎,这拐杖就要往她身上招呼! 盛心悦是真怕太妃的拐杖,红肿的眼睛下意识瞪大,顾不得全身的疼痛往后挪了挪,知道躲不开,只得咬了咬牙。 “我,我不甘心!凭什么这么好的院子要给盛浅予,她是扫把星,会克死我们,你们为什么要接她回来……” 啪! 脆生生的耳光在院中响起,打算了盛心悦的话,也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你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她是你三姐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誉王妃一脸肃穆愠怒,仿佛对眼前这孩子失望之极,打了她的手也跟着微微颤抖。 现在,她有些后悔按错了盛心悦这颗棋子,害了盛心雅又牵连了慕婉纯不说,现在差点连她这个当家主母也拽坑里,真是猪一样的脑子! 盛心悦愣住了,没想到前日还一脸慈母的誉王妃,如今一巴掌甩在了自己的脸上,一时间全身像冻住一般,僵在了那里。 “你……我……你不是……” 也不知是因为马蜂毒针的作用还是刚才誉王妃那一巴掌,盛心悦嘴角不停的哆嗦,一时间瞪着眼睛就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第25章说漏嘴了! “你是妹妹,姐姐们自然会让着你,可你已经不小了,就不能懂点事儿嘛!” 誉王妃余光偷瞄太妃一眼,蹲下身来,声音多了几分劝解的意味,只是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朝盛心悦使了个眼色。 然而,不等盛心悦反应过来,门口传来一声尖利的哭喊声,随着众人让开一条路,以身着艳丽鲜亮色彩裙衫的夫人冲了进来。 “啊!我的四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夫人像一阵风一样刮过,身上环佩叮当作响,所到之处还空气滞留一股浓浓的香味,刺激着鼻子让人想打喷嚏,来人正是盛心悦的生母,珍姨娘。 不光珍姨娘,身后不紧不慢往这边走的还有刚回来头一天见到的烟侧妃。 “这,这是怎么回事?是谁这么狠心对四小姐下的毒手啊!” 珍姨娘一张精致的脸表情扭曲,有几分是真的心疼也有几分是做戏,总之眼泪是真真切切往下流。 这话一出,边上众人不受控制地咧咧嘴,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鄙视的意味。 “没有人害她!是她自己作孽,还害了别人!”太妃冷着声音哼一句,显然对眼前这女人瞧不上眼。 珍姨娘脸上的泪水僵住,眼角含泪的朝四处看一眼,并不相信:“不,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太妃您可要查清楚给四小姐做主啊!” 盛心悦险些没被珍姨娘气死,自己都承认了,她还在这里搅和什么?就知道添乱!有心推开她可现在身上没有力气,满腔的烦躁全都表现在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里。 “做主?你要我做什么主?” 太妃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跺,凌厉的双眸散出一道寒光,喊得珍姨娘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来人,将珍姨娘送回去!”誉王冷着一张脸,阴沉的声音透着一股寒凉的穿透力。 平常珍姨娘嘴甜手巧,伺候人的本事又一流,誉王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如今众人眼睛看着耳朵听着,他有心护着也不成了。 然而,珍姨娘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打开妈妈的手,转身朝誉王跪下去,脸上凄凄楚楚好不可怜:“王爷,四小姐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这话一出,誉王妃脸上瞬间黑了下来,感情你的女儿是亲骨肉,我的女儿就不是了?区区一个庶女而已,拿自己当什么千金! “悦儿自己都承认了,这件事是她的错!”誉王阴冷着一张脸,皱了皱眉头,说着话,甩开珍姨娘攀过来的手。 “这……” 珍姨娘满脸表情僵住,瞪着眼睛看看盛心悦,见她也低着头,突然之间有种大风往脸上抽的感觉,生疼! “不,不会的!怎么会是四小姐?是三小姐!她一回来就出了这样的事,一定是她……她是扫把星……” “住嘴!” 誉王一张脸铁青,不忍心训斥珍姨娘,只朝边上的妈妈冷吼一声:“还不快将珍姨娘带下去!” 盛浅予看着誉王着急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冷笑,看来,在他眼里,自己这个女儿还不如一个长得漂亮的姨娘,眼底寒光一闪,朝太妃走过去。 “太妃……” 盛浅予一脸委屈模样,说着话朝太妃跟前凑了凑:“予儿什么都没有做……” 太妃转脸看着盛浅予快要哭出来了,阴沉的脸上更添了一层恼火:“一个姨娘也敢出来乱喊乱叫!来人!将四小姐和珍姨娘一同关进静心院!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出来!” “太,太妃!悦儿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悦儿这一次吧!”盛心悦没想到太妃会将她关到静心院去,一下子慌了。 静心院,听着好听,其实却是受罚的地方,里面阴冷潮湿脏乱不说,连吃食也不会给热的,也就是说,进了静心院,即便是小姐过得也不如下人! “太妃……王爷!您快说句话呀!” 珍姨娘也懵了,她不明白,明明四小姐伤成了这样,为什么还要受罚?而且,自己也要跟着受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誉王扭头看看珍姨娘,心里是没想着罚她,可如今是太妃的命令,他总不能驳,更何况旁边还有誉王妃看着,袒护她们的心是有,可嘴上却说不得。 “带她们下去!”誉王拧着眉头摆摆手。 几个五大三粗的妈妈闻言上来拽人,盛心悦受了伤不能用力,但珍姨娘却没有关系,直接让人给拖了出去。 “王妃这几年管家真是越发的用心了!”太妃扭头看誉王妃一样,愠怒的脸上依旧乌云密布。 “是,是妾身失职,怎么也没想到悦儿会做出这样的事,之后一定会对她严加管教!”誉王妃压着心里的火,极力保持面上的平静。 “三小姐也真是可怜,这才回来两三日的光景,身边接二连三的出事,明明自己无辜还被硬扣上扫把星的帽子,啧啧啧……” 烟侧妃看了半天的戏,看准了时机开口,说着话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流连,忍不住啧啧叹息。 誉王妃双手不由得在袖下死死攥住,指甲压着手心割出一道痕迹,她却感觉不到疼。 “烟侧妃近日不是身子不舒服吗,怎么出来了?也不嫌风大!”誉王妃咬了咬后槽牙! “多谢王妃关心,妾身的身子已经无大碍了,听说鎏湘院出了事便过来瞧瞧,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 烟侧妃莞尔一笑,勾起两颊的酒窝,满面恬静,可出口的话却带着银针,一根根往誉王妃心口上刺。 “总算是有个懂事儿的!”太妃冷哼一声。 倒不是她多欣赏烟侧妃,而是这样情况下,正好借着烟侧妃敲打誉王妃,众人看的是表面,可她心里明镜一般,背后有什么利害关系,只一眼便能看的清楚。 烟侧妃听到夸奖,唇角不由得挑起,目光在盛心雅和慕婉纯的方向看过去,媚眼微微眯起。 “说起来,世子妃别牵连是无可避免,怎的二小姐也被卷进来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三小姐受了伤呢!” 说着话,烟侧妃的目光在盛心雅和盛浅予俩个人身上扫过,带着众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这一看,众人才发现原来盛浅予和盛心雅的衣服竟然是同样的天蓝色,两人身形一般,若不是仔细看款式还真是分辨不出来! 话到这里,盛浅予算是看明白了,原本还以为烟侧妃出来说话是给自己抛橄榄枝,如今看来,并不是,她只是利用一切机会给誉王妃添堵罢了,至于自己,不过刚好是她顺手的工具。 “予儿,你……”太妃看着两人的衣服,眼底神情多了几分审视。 盛心悦打出这马蜂窝,定是将盛心雅当成了盛浅予才出手的,如今看两人的衣服一样,这难道是有意为之? “烟侧妃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二姐姐和我的衣服是个颜色!” 盛浅予愣一下,不等太妃开口,继续说:“我只是为了配太妃赏给我的雀朝翎才特意换了天蓝色的长裙,没想到,竟然让二姐姐替我当了灾难,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说着话,盛浅予脸上多了几分歉意,眉心打结朝盛心雅看过去。 提起雀朝翎,盛心雅感觉一股闷气直往上顶,喉咙里泛起丝丝腥甜,让她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只是无奈她如今根本就动不了。 盛浅予这话回答得巧妙,不但给自己做了解释,还顺带着将众人的目光转到盛心雅身上。 大家都知道鎏湘院是三小姐的院子,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果然,话音刚落,太妃的目光转向了盛心雅:“雅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清晨丫鬟刚过去请了假说二小姐身子不舒服,就不过去请安了,这个时候她不在房间休息却跑到这里来,不得不让人生疑! 盛心雅红肿的脸开始发白,她总不能回答听说盛浅予得了雀朝翎自己过来抢的吧? “是妾身的错……” 誉王妃红着眼眶,脸上还带着几分懊恼:“予儿搬院子妾身本该帮忙看着,可今日实在太多事情抽不开身,便派了雅儿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谁知竟然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说着话,誉王妃眼泪珠子往下落,其中有几分真情有几分假意,她自己都分不清楚。 果然是心思深沉,几句话非但将盛心雅带了出去,还顺带给自己脸上贴了金,不得不承认,她这个王妃当得有本事! 太妃目光在盛心雅和与誉王妃身上流转,正欲开口,却听外面传,大夫来了。 “行了,先让大夫给她们几个瞧瞧,这件事日后再说!” 太妃收回目光,说话之间想起什么,又加一句:“别忘了给悦儿也派过去一个大夫!” 毕竟是誉王的亲骨肉,犯了错可以责罚,却不能不顾及她的性命。 “是!” 誉王妃应声,不由得暗自松一口气,然而,不等她这口气喘匀,太妃又回过头来。 “今日我将话撂在这里,鎏湘院是我给予儿的,谁若是再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一定会重重的罚!”太妃凌厉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自带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 “是!妾身一定会好好管教悦儿!”誉王妃拎着一颗心,七上八下。 盛浅予站在边上看着,一帮人将满院子的伤患者抬出去,清透的双眸之间毫无波澜,正想着,却听抬到门口的慕婉纯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声。 “我不要你看,给我请太医!”慕婉纯压根就不让大夫靠近。 誉王妃黑着脸拧了拧眉头,冷着声音训斥几句,终于还是将人抬走了。 太妃和誉王妃都离开了,众人也跟着散了,一时间嘈杂的院子里恢复了安静。 “这件事,你什么都没做?” 众人离开,誉王朝盛浅予走过去,深邃阴沉的眸子盯着他的眼睛,带着一股逼人的凌厉和穿透感,仿佛要将人心看透一般。 第26章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父王觉得,我应该做了什么?” 盛浅予迎着他目光,眨眨眼睛,水眸之间清澈柔和流波转动,明明是那般恬静无心机,却让人看不懂。 这话反而将誉王说愣了,低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儿,特别是眉梢眼角和亡妻相像的地方,嘴角不由得微微动了几下。 然而,她不说话,盛浅予却开口了:“今日是我回家的第三日,身边的就欣妈妈和端月玲珑算相熟,父王若是想查,相信是很容易的事。” “你!” 誉王被她的话堵了嘴,一口闷气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得难受,可想想她说得没错。 “忙了一晚上,你早些歇着吧!” 说不出来索性也不说了,誉王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盛浅予在背后看着誉王的身影,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思量,不知道他到底是对自己不在意还是单纯的不会表达。 反正,今日这般折腾一番,她是看清楚了,除了死死抱住太妃这条大腿外,似乎没有人能相信。 “小姐刚才去了哪里?可是吓坏奴婢了!” 没了外人,欣妈妈玲珑端月上前一步,说着话,在盛浅予身上身上下打量,生怕哪里没有注意被叮了包出来。 耳边的关切声音将盛浅予心口的阴冷吹散,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然浅笑。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来之前祈福的木偶菩萨没有带过来,我去百草园拿了一趟,刚好避开了这场祸端!” 说着话,盛浅予将早已准备好的木偶菩萨拿出来。 “小姐这是有福气!”端月抿嘴笑。 “是呢!真实没想到,四小姐竟然这般阴狠,亏她还是从王妃身边长大的……” “玲珑!小姐是主子,有你说闲话的余地吗!” 不等玲珑的话说完,欣妈妈斥一声,给两人一个警告的眼神。 玲珑知道自己一时嘴快,紧忙吐吐舌头闭了嘴。 “我从小在乡下长大,身边的小姐妹是无话不谈,端月玲珑与我年纪相仿,人前别让人挑出错,没人的时候就不必那般拘谨了。” 盛浅予一如平常的淡然温和,清透的水眸泛泛波光,丝毫没有刚才与誉王对视时候的凌厉。 “还是小姐开明!”玲珑性子活泼一些,听着盛浅予这话,瞬间脸上带了笑。 “不过,一切还要听欣妈妈的才是!”盛浅予补一句。 两个丫鬟是过来照顾的,欣妈妈却是在各个方面帮衬自己,说白了,刚进王府,自己还得靠着欣妈妈提点。 “是!”两人低头应声,唇角难以抑制的勾起。 欣妈妈站在边上不说话,却对盛浅予这般抬爱很是受用,脸上的冷肃没了,多了几分慈祥。 隔壁的纯馨院。 慕婉纯哭闹非得要太医才能让瞧病,誉王妃气得直跺脚,可自己儿子护着,也是没有办法,只能依着,盛允承终究还是拿了自己的牌子去请了太医。 马蜂的威厉比一般蜜蜂要厉害,不过万幸那桂花树上的马蜂没有毒,用银针挨个将残留的蜂针取出来又上了药,红肿也就跟着消了几分。 “这瓶药膏每日三次擦伤口,会帮助伤口尽快愈合又能避免留下疤。”太医收拾了医药箱,临走前将一瓶白瓷瓶的药膏递给慕婉纯身边的柳桃。 “太医且慢!” 眼看着太医走到门口,慕婉纯再将太医叫了回来:“家中还有两个妹妹也受了伤,若是方便,请太医多留两瓶!” “这……”太医迟疑。 “两瓶而已,太医应该不会为难的!” 说着话,慕婉纯将手边的杯盏递过去,太医伸手打开看到里面两个银元宝,不由得愣住。 “那就再给世子妃留两瓶!” 太医将银元宝收起来,打开药箱子又拿出两瓶递到慕婉纯手里。 眼看着太妃出门跟盛允承往外走,慕婉纯盯着另外要来的两瓶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夜,慢慢收回了天地的光辉,为这繁乱的一天拉下了帷幕。 斑驳的月光透过窗前的茂树倾洒在窗前,窗子半开,丝丝凉风灌进,吹得烛心晃动不定。放了端月玲珑回去休息,盛浅予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星空,心里没由来地平静。 猛然,后背传来一片温暖,盛浅予猛然间转身转身正对上殷离修邪魅的目光。 “你又出来赏月亮吗?” 怔愣瞬间,盛浅予恢复常色,说着话伸手捻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殷离修侧目看着她,微微眯起的双眸勾起一抹玩味:“没想到,你倒是有几分本事,本王倒也没有找错人!” “就当你是夸我了!”盛浅予翻翻眼皮,又往自己嘴里扔进一颗葡萄。 什么是有几分本事?姑奶奶可是最强特工组刺翎的队长! 要不是现在这个身体太弱被妨碍,该做的事情一晚上就能搞定,何必还要费脑子算计! 殷离修瞧着她撇着嘴一脸骄傲的模样,伸手在她脑门上弹过去:“你现在还没有得意的资本,别忘了太妃可是个心思深沉的老妖精,你这点小把戏还不足以让她诚心庇护你!” 额头传来疼痛的瞬间,盛浅予紧忙伸手,没有逮住殷离修的手,索性自己捂住了额头,瞪眼。 “这个我当然知道,没有实质性的好处,如今她也只是注意到了我这孙女,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盛浅予伸手又拧下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咬牙切齿的嚼着!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哦?这么说,你已经有了计划?”殷离修不由得多了几分兴趣,往盛浅予跟前凑过去。 “计划当然有,但是我不告诉你!” 盛浅予挑挑眉毛,唇角往上勾起一抹弧度,眼睛也眯成了弯月,夜光之下,如出尘的仙女,灵动幻美! “我发现你越来越有味道了!”殷离修幽深双眸勾起带出一抹戏谑。 嗯?盛浅予愣住,下意识扭头朝她看过去,正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眼神。 “咳咳……” 盛浅予一下子被葡萄呛到,猛地拍拍胸口缓过神来,翻了个白眼:“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殷离修幽深的瞳孔微滞,薄唇微调,幽深的眸子之中带出一股邪气,上下打量盛浅予一翻。 “你个没长成的毛孩子,你觉得本王会看上你哪一点?脸蛋勉强还算清秀,可瞧瞧你这身子,啧啧啧,没胸没屁股你让本王看什么?就这几两肉还不够塞牙缝!” 殷离修嫌弃的撇撇嘴,眼皮也跟着朝房顶翻了翻。 盛浅予顺着他的目光也往自己身上瞧一眼,别说,这幅身体纤瘦是纤瘦,可还真就如他说的,没胸没屁股! 但是,即便是事实,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嘴欠,更何况他还一脸嫌弃,简直让人火大! “我是没胸没屁股,你赶紧去找你拿丰乳肥臀的去!”说着话,盛浅予就要伸手将他往外推。 殷离修没想到她这就炸了毛,一下子就被她推到了门口,紧忙一个翻身脱离了开来。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殷离修阴沉着脸,微微眯起来的眼睛散出几分危险的气息。 “不不不,我怂得很,我只是看着天色不早了,请玄王殿回府!” 盛浅予低着头,前面的头发将脸上咬牙切齿翻白眼的神情遮挡住。 殷离修看着她,唇畔不由得往上挑,也不知哪根筋突然打错了,就在走到她身边的瞬间,竟然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紧接着唇瓣印下来。 盛浅予懵了!谁知道他突然就亲了过来!一时间像触电一样,僵在原地! 这,这是闹哪样? 柔软清凉的触感让殷离修有种说不出的悸动,突然间眼前闪过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脸上神情变化,不等盛浅予反应过来,迅速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盛浅予又愣住,看着门口消失的身影,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这,这就跑了?莫名其妙被亲,他竟然逃跑了? “殷离修你大爷!”盛浅予反应过来直跺脚,指着殷离修离开的方向骂。 “小姐怎么了?” 端月玲珑听到声音紧忙过来,看着盛浅予瞪眼一脸恼怒的模样,吓得一愣。 “没,没什么,做了个噩梦,你们回去吧!” 盛浅予沉了沉眼皮,伸手接过端月递过来的茶,饮牛一般咚咚咚的灌了进去。 两人看着盛浅予这般也不敢多问,相互看一眼,转身退了出去。 她们两个退出去,盛浅予却睡不着了,索性披了件眀丝锦缎小褂子沿着墙面溜达。 经过桂花树,盛浅予抬头往上,如今蜂窝已经没了,只有微风吹下来的雪白花瓣飘飘落下,唯美静谧。 然而,还不等盛浅予闭上眼睛享受这美景,墙头另一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声音判断,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脚步声音。 三更半夜,一男一女跑来这墙角做什么?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 盛浅予眼珠子一转,弯下身往墙凑过去,耳朵贴在边上。 “哎呀,你别这么急嘛!” 女人嗔娇的声音传来,捏着嗓子又带着几分魅惑人心的柔,盛浅予都听得身子一酥。 “这么多天没有见到你,爷都想死你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兴奋,话说一半声音堵在了嘴里,随即传来女人的呜咽声音。 这种听得见看不到的场景最是挠心!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余光瞟到远处的墙头,唇角勾起一抹狡黠,伸手探到后颈,一根绳索出现在手心,随着暗扣拨动,绳索快速朝边上发出一条线,收缩的瞬间带着她直接到了房檐阴暗的角落。 第27章过眼瘾还能听到秘密 这个角落很隐蔽,刚好能看到墙院那一面的场景又刚好让人发现不了她的身影。 如今映入眼帘的两人贴着墙面抱在一起,像两条无骨的蛇一般,相互缠绕。 “你还知道你长时间不来呀!人家以为你都把人家忘记了呢!” 女人说着话,双手探过男人的肩膀,似是委屈一般,轻轻在男人胸膛上锤了一下。 男人瞬间眯起了眼睛,同时双手搂紧了女人的腰肢,手臂用力将她整个拉到怀里,捏着她的下巴凑了过去。 一时间,原本清凉的夜晚变得燥热旖旎起来,直让盛浅予看得肾上腺素快速分泌,整个人激昂不已。 盛浅予瞪大眼睛,连眨眼都舍不得了,生怕漏看了什么地方,这可比看些小电影刺激多了! 边上的乌云闪过,月光投下来,盛浅予微微眯起眼睛,猛然间眉心一紧,这才看清楚墙角的女子竟是慕婉纯身边的大丫鬟,夏音! 此刻跟夏音纠缠在一起的男人是一张陌生的脸,但是从地上散落的锦缎丝绸面料衣服来看,这人应该是有身份的,可誉王府这般年纪的主子只有盛允承一人,他到底是谁,如今盛浅予还没有从原主的记忆力找到任何信息。 “哎哟,你慢点,衣服都让你撕坏了……” 夏音仰起头媚眼如丝,随着衣服被撕破,眉心微微一蹙,不过瞬间脸上一抹娇柔,靠了过去,男人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嗯……” 夏音忍不住呓语出声,微微眯起来的眼睛带着丝丝笑意和满足,月光之下便更显得暧昧。 盛浅予在房檐边上看得热血喷张,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两人,夜风凉凉,她却已经出了一身细汗。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两人终于分开,月光之下,男人依旧搂着夏音,意犹未尽。 “果然还是夏音最好了!” 男人声音之中带着满足,说话之间伸手勾起夏音下巴,凑上去吧唧亲一口。 夏音媚眼如丝朝男人扫过一眼,蹲下身将自己的衣服捡起来披在身上:“公子舒坦了才会说这些甜言蜜语哄人开心,心里却没有夏音的一点位置!” “哎哟我的小美人,爷心里都是你,怎么能说没有位置呢!” 男人也顺手将衣服捡起来套在身上,说着话,伸手将夏音拉进怀里,伸手在她的柔腻上抓了一把。 夏音被抓得轻哼一声,故作伤心,嗔道:“骗人!你若将我放在心里,怎么会这么久不来看我?你可知道,近日王妃又给我下了任务,叫我给世子妃的吃食中下绝子药,这样的事情被抓到就是个死!我肯定是活不久了!” 这话听进耳朵里让盛浅予愣一下,一开始不明白,随即脑子转一圈,很快明白过来。 誉王妃不光是管家的一把好手,还是个强势的领导者,当时她同意盛允承和丞相府的结合也是看着两家门当户对,能相互撑着后台,可如今慕婉纯成了孤家寡人,对盛允承的仕途没有任何帮助还平白占一个世子妃的位置,她自然是不甘心。 但是如今看盛允承对慕婉纯百般护着,肯定是不会将她踢下位另娶正妃的,所以,誉王妃才想到让慕婉纯一直不孕,到时候誉王府后继无人,盛允承也就不得不另娶正妃了。 最毒妇人心,也不过如此吧! “让你给世子妃下绝子药?” 男人似乎也没明白,说着话将夏音从怀里推出来,看着她的眼睛。 “还不是因为嫌弃世子妃娘家没人呗!若是世子妃一直不生养,两年之后她的正妃之位就一定要让出来,王妃才好再给世子物色正妃!” 夏音撇撇嘴,身上的燥热去了,夜风吹来带着一股凉气,冻得她一哆嗦,紧忙将衣服穿上。 “呵,没想到姑母的手段竟然这般狠毒!”男子目光朝正院亮灯的方向看去,嘴角勾起一抹邪佞。 姑母? 盛浅予微微低下头朝男子看一眼,眉梢眼角之间竟然还真有誉王妃的几分味道,那就是说,他是姜尚书家的少爷! “不狠毒怎么坐上王妃的位置?她下手的事情多着呢!”夏音不屑的撇撇嘴。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有几分危险,世子妃还好对付,你可得小心盛允承,他从小在军队长大,机警着呢!” 男子穿上衣服,将夏音拉到角落里,虽然已经穿上了衣服,可那双手依旧握在胸前的山丘上。 “我知道了!这段时间的药全都吃了,世子妃以后都不会怀孕了,我也就不用再继续下药了。” 夏音说着话皱皱眉头,转脸看向男人:“倒是你,说了这么久将我从王妃身边要过去,你倒是真带我走啊!” 想跟男人一起走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想早些离开誉王府,毕竟给世子妃下绝子药是要砍头的,聪明如夏音,自然之道事情一旦暴露,誉王妃一定会拿自己做挡箭牌,到时候就是死路一条! “哎呀,你别急嘛!” 男人将夏音往怀里搂了搂,不让她双手乱动:“等丰州的商路通了,我就来跟姑母要了你,到时候跟爷吃香的喝辣的!” “那你这商路什么时候通啊!” 夏音脸上多了几分急躁,从绝子药下到世子妃碗里的第一次开始,她就在誉王府待不住了。 “那得看誉王什么时候给弄来令牌!放心吧,很快了,这段时间你且帮我注意着点,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男人伸手刮了刮夏音的鼻子,往前一口,再偷一个香吻。 夏音有些赌气的瞪男人一眼,不甘心却也知道不能逼他过紧,只能停住话题,两人温存一翻,从墙角里各自分开走。 一直到没了声音,盛浅予一个翻身从房檐边上下来,目光在两人呆过的地方扫视一周,最终落地角落的一颗蓝色珠子上,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誉王妃派人给慕婉纯下药不让她有子嗣,有意思! 如今看来,自己这一趟的目的似乎并没有那么难,除了自己动手,借个刀什么的是最好不过! 两人在墙角耳鬓厮磨一会儿,也没有实质性的消息,盛浅予停了一会儿,趁着一片乌云过来,垫脚跳下了墙头。 次日,是太妃例行做佛礼早课的时候,众人都不用过去请安,如今倒也能多睡一会儿。 窗外暖暖的阳光懒懒地撒了一地,也撒了盛浅予全身,如同渡上的光环,周身散着一股说不出来出尘仙逸。 没有人早早地叫起,盛浅予依旧睡着,长卷浓密的睫毛扑在眼睑上,透亮晶莹的蜜唇时不时抿一下,不知那是有多诱人。 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盛浅予睫毛忽闪晃动,睁开惺忪的睡眼,似乎阳光有些烈,瞬间让她皱了一下眉头用手挡在了眼前。 “端月!” 盛浅予慵懒的声音出口,还没清醒,随即坐起身来发呆。 端月玲珑早就在外面等着,听到声音紧忙端着洗漱的物什进来。 “还以为小姐要多睡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端月说着话,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过来伺候她穿衣。 “可能是最近起早习惯了,懒觉也睡不了多久!” 盛浅予应一声,随着玲珑递来的手巾擦了擦脸:“似乎清晨有人在外面说话,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姐还不知道呢!” 玲珑眨了眨眼睛,两颊泛起红晕,一脸兴奋:“是玄王殿下回来了!外面好多百姓都去迎接了,王爷负责这次的接迎,一早便清点人数去了东门!” “玄王殿下……殷离修?”盛浅予冷不丁脱口而出,眼前瞬间闪过他那妖孽的脸。 众人刚知道他回来,看来他是提前回来的! 提前回来做什么?难道是为了自己?还是…… “嘘……小姐怎么能直接喊玄王殿下的名讳呢!可千万不能让人听见!” 玲珑吓得小脸一白,差点就上来捂了盛浅予的嘴! “看你紧张的,有这么恐怖嘛?”盛浅予瞧着玲珑大惊小怪的模样,撇撇嘴,可是依旧想不明白殷离修提前回来的意图。 “哎呀小姐!你刚回来不知道,玄王殿下可是咱们冥苍的战神!十三岁上战场就没有败过,这次也是大破北境敌军凯旋而归!” 说起殷离修,玲珑眼睛都放光了,一脸崇拜的模样,像极了现代追星的迷妹脸。 “但是,玄王殿下脾气不是很好,总之小姐日后若是遇到,一定要小心才是。” 相比玲珑,端月就冷静多了,她年长两岁,有些事情听的自然多一些。 这位战神并不是脾气不好,久经战场双手染了无数人的血,周身散着一股嗜血的霸道和狂妄,只要被他看不顺眼,不管官居几品,都没有逃得过去的! 这就是个现世的阎王! 盛浅予纯净的眸子在两人脸上扫过,唇畔微调勾起淡淡浅笑。 有意思了! 第28章调戏?打掉你下巴! “行啦,看你们紧张的!我虽说是嫡女,却并不受待见,去哪里遇上这么高高在上的玄王殿下呢?” “小姐可别这么说,初九就是百花节,玄王殿下也要去的!”端月将洗好的水果端过来。 盛浅予伸手捻起一片切好的蜜桃,咬一口,清凉甜蜜的味道在唇齿之间蔓延,说不出的美味,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既然玄王殿下像你们说的那样神,自然不会注意到貌不惊人又没存在感的我了,安心啦!”一边说着,盛浅予又拿起一片切好的西瓜。 两人看着自己小姐这般无所谓的模样,不由得摇摇头,不过她说得也在理,即便誉王府将府里的小姐往玄王府送,也轮不到三小姐吧。 “今日不用去太妃那里请安,玲珑陪我在王府逛逛吧,回来这么多日,除了太妃那里,其他地方还没有去过呢!”盛浅予擦擦手站起身来。 “是!”玲珑应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端月,跟了出去。 誉王府的金碧辉煌豪华气派,是第一天进府的时候就领略到的,不过那也只是一角,如今跟玲珑在后院漫步,所见之处无不让她内心暗自惊叹,花园荷塘隔桥琳琅,清风徐来带着一股清甜的香味,每到一处都是美轮美奂的景致,是视觉的盛宴让人心旷神怡。 “再往前面就是王府的琴坊,以前大小姐喜欢声乐,王妃便命人将这里改了琴坊,旁边还有个练舞坊。”玲珑一边介绍,往前一步,打开了院门。 大小姐?就是当今的芷妃娘娘,难怪能在当年的百花节中脱颖而出入了皇上的眼,果然是暗中下了苦功夫。 盛浅予回想着殷离修给的信息,唇角微微挑起一抹不经意的浅笑,正要往里走,却听后面传来一声轻佻的男声。 “眼前这位小姐似乎没有见过,想必就是刚刚回府的三小姐吧?”说着话,男人往前走近,像模像样的做了个礼。 盛浅予怔愣一瞬随即转身,目光落在那人脸上的瞬间,脸色不由得一沉! 这人,不正是昨夜跟夏音在墙头旖旎火热翻玉覆雨的男人嘛! “你是……”盛浅予目光带着几分冷凝,在男人身上打量。 昨晚夜色朦胧没有看真切,只觉得这人动作轻浮,语言放浪,如今近了看得仔细,五官分明外表还算明朗,只是周身透着那股轻佻,让人很不舒服。 “在下姜东元,家父正是当朝户部尚书!”男人脸上带笑朝盛浅予凑近几分。 盛浅予眉心微蹙瞬间又散开,看着这姜东元的隐含的带了一丝鄙视,问的是你,你说你爹作甚? “小姐,姜公子是王妃的亲侄子!”玲珑见盛浅予依旧沉着一张脸,上前添了一句。 誉王妃的亲戚!难怪殷离修的情报里没有这个人的信息,盛浅予想着,眉梢之间微微变化。 “姜公子有礼了。” 盛浅予微微一礼,面色多了几分冷清,说话之余脑子里思量着他过来跟自己搭讪的意图。 姜东元见盛浅予听闻自己是誉王妃的侄子面色改变,以为她是明白了自己不是好惹的,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得意,上前就要伸手去扶。 然而,不等他手伸过来,盛浅予提前起了身,同时往后退出一步,离他远了些。 姜东元不由得尴尬,正要落下脸抬头看盛浅予一眼,美人在前,这气也就生不起来了。 “三小姐常年在外,自然是没有听说过我,不过我跟你大哥一起长大,这誉王府也算是我家了,日后也会将你当作妹妹一样看待,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尽管找我便是。” 这话一出口,别说盛浅予,就连玲珑都听不下去偷着翻了个白眼! 脸皮厚也真是无敌了,你当誉王妃是你亲姑姑你也就成了王府的人?也不看看你的身份能不能进誉王府的门! “姜公子说笑了,我是誉王府的小姐,别说没有人敢欺负我,就算是受了欺负,自然有太妃和父王为我做主,怎么会劳烦得了姜公子呢?” 盛浅予如波的水眸涟涟清澈,平静之中又带着如漩涡一般的深邃,看起来柔和却又不敢轻易靠近。 “你,你这话,是不把我当自己人呢!” 姜东元脸上尴尬更甚,似乎也失去了耐心,说着话伸手去抓盛浅予的手。 盛浅予猛然一个侧身躲过去,脸色阴沉下来,多了几分清冷:“姜公子是尚书府的人,当然算不得自己人。” 就刚才那个动作,若是以前,盛浅予早就一个翻身拧了他的胳膊,可近日太妃才对她起了好感,她并不想闹事。 然而,盛浅予不想闹事,那姜东元却得寸进尺,一招落空又被她掉了面子,恼羞成怒瞪起了眼睛。 “现在不是自己人,保不齐以后就是一家子,三小姐何必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话音落地,姜东元猛然上前朝盛浅予的脸摸过去。 “姜公子这是做什么?您别忘了这是誉王府的后院,对三小姐无礼,就不怕王爷处置你吗?” 玲珑一把将盛浅予拽到边上,自己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一张小脸如今带着怒意,眼睛也瞪起来了。 “小姐?哈哈哈……” 姜东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消化,忍不住狂妄大笑几声:“不过是被扔在乡下的野孩子,若不是有用处,你当她还能回来吗?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千金之躯,呸!” 一口口水啐在地上,姜东元伸手将玲珑甩到一边,又朝盛浅予逼近。 盛浅予站在原地不动,双眸凌厉乍现,银针已经握在手中,只等他过来送死。 “你不准欺负小姐!我会告诉太妃的!” 玲珑见姜东元过去,一下子急了,冲上来拽住他的衣服,死不松手。 啪! 清脆的一巴掌响起,只见玲珑身子一晃,躺在了地上! “不长眼的东西,再妨碍本公子,要你的命!” 姜东元瞪着眼珠子,一脸狰狞扭曲,看玲珑一时间起不来,冷嘲的哼一声,转身。 这一巴掌,盛浅予心里腾地冒出一股火,火苗舔舐着心尖,让她不由得猛然攥住了双手! “你刚才用哪只手打的她?” 盛浅予冷着一张脸往前迈出一步,清透的水眸之间泛起一股阴冷,看得姜东元不由得一愣。 “小,小姐,你快走!”玲珑被那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撑着站起身,却没站稳,又摔在了地上。 “哼!” 姜东元看玲珑一眼,不屑冷嗤,转脸,盛浅予已经到了跟前,吓得他一激灵。 “你,你……”姜东元说着话往后退两步。 “我问你刚才用哪只手打的她!” “用……用的这只手怎么了?你放心,我不会打你,只会用这只手爱抚……” 姜东元压住心里一晃而过的紧张,很快恢复神情,一脸奸邪的笑,不等他咧开笑朝盛浅予伸出了手。 然而,不等他手碰触,盛浅予上前一步拽住他伸出来的手,手腕用力,只听得咔咔几声响。 手指头折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 姜东元咧嘴,嗷地一声嚎叫蹦了起来,十指连心,疼得他直翻白眼,一手托着折了的那只手一会蹲下一会儿起来,龇牙咧嘴在那里转圈。 只是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减轻痛苦,凄惨的嚎叫声把周边树上停歇的鸟雀吓得四处乱飞! “我的人只有我能动,你,没有资格!” 盛浅予声音之中带着一股噬骨的阴冷,双眸寒凉如深潭冷窖散出来的凉气,冻得人兀自颤抖。 “贱,你这个贱人!”姜东元疼的一脑袋汗,眼珠子通红,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转身就要朝着盛浅予扑过来。 “小姐!” 玲珑站起身挡过来,却被盛浅予一把拽开,同时飞出一脚,正踹在姜东元的下巴! 姜东元只听到咔嚓一声,随即全身不受控制的往外冲,最后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小,小姐……” 玲珑吓得一动不敢动,没想到看起来身材娇小的三小姐会有这般干净利落的身手,更没想到她会真的揍了姜东元! 扭头看玲珑一眼,盛浅予知道她那张脸在惊恐什么,如今没功夫与她解释,转身看向姜东元。 “姜东元,我再提醒你一次,这里是誉王府,你一个外亲能进后院是对你的客气,就算我不受宠,好歹也是誉王的骨肉,你既对我无礼,今天就算我打死你,那也是你活该!” 盛浅予上前一步踩在姜东元脖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清澈的双眸之中带着阴寒的利剑一般,让人心中颤抖! 姜东元仗着家里权势,向来横行霸道,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被人踹着脖子,特别还是一个女人,一个不受待见的嫡女! 股憋屈劲儿闷在胸口,一张脸憋得通红,眼珠子里也布满了血丝,可想要挣扎却怎么都起不来! “玲珑,我们走!” 盛浅予瞥姜东元一眼,转身扶住玲珑转身往回走,一直过了走廊,看她似乎没什么大碍才松开手。 “小,小姐,玲珑没用,什么都做不了……”玲珑声音里带着哭腔,似乎还在为刚才什么忙都没帮上而懊悔。 盛浅予停下脚步,扭头看着玲珑一脸沮丧低落的模样,沉静的眼底波澜微动。 “刚才那个情况,你能不顾一切冲出来护着我就说说明你有心,只要有心,总会有用的!” “小姐……谢谢小姐!”玲珑突然有种莫名想哭的冲动,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盛浅予看着玲珑,如波的水眸荡开一层波澜,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今日的事情,太妃那边你自己看着办。” 第29章再中媚药 “我……自从到了鎏湘院,我便是小姐的人,也只有小姐一个主人!” 玲珑说得一脸郑重,随即又想起什么,接着又说:“端月姐姐和欣妈妈也是如此!” “我身边只有你们三个,除了相信你们我别无选择!”盛浅予说得平淡,可每一个字送到玲珑耳朵里,每个字都带着重量,一下一下地压在她心口。 玲珑抬眼看着盛浅予,心中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慢慢腾升,带着一丝激动,一丝兴奋还有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被主人信任,是一种荣幸,也是负担。 这边姜东元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手指头疼,脸疼,全身疼,感觉全身没有一处不疼的,更重要的是丢了这么大的人! “没想到,京都浪子姜东元会有被人打得趴在地上!” 正在姜东元挣扎着起来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盛心雅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唇畔还漾着一抹笑! 盛心雅身上的伤已经结了痂,好得差不多了,只有脸上还有些痕迹,如今一块蚕丝薄纱遮面,倒也看不出来。 姜东元抬头看盛心雅一眼,额头猛然崩起一根青筋:“哼!爷是看她长得漂亮才不忍心动手!总有一天我要让她跪着跟我求饶!” “怎么,表哥是看上了我三妹妹么?” 盛心雅勾了勾唇角,朝边上使了个眼神,边上丫鬟知湘上来帮了把手将姜东元扶了起来。 “看上?她倒是有几分姿色,玩玩还是不错的!” 姜东元喘着气,话说完,往地上啐一口气,一颗沾着血牙被带了出来,脸上更黑了一层。 “既然这样,我倒是可以帮帮表哥!”盛心雅挑了挑眉毛,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说着话凑近姜东元耳边低语。 一直到月上枝头,眼看着各院的灯点上,盛浅予转身去了书房。 之前在鎏香院的小书房,盛浅予看到不少藏书,特别是兵法用书,她赞叹不已。 虽说现代军事是优化了许多的模式,可不得不说有些东西这些兵法要更加精湛,现代的理念融汇到古代的兵法之中,让她有种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感觉,扎在书堆里一发不可收拾。 得知大书房里还有许多兵部攻略的藏书,盛浅予不由得兴奋起来。 书房原本是没有人进来的,如今倒成了盛浅予独处地方,她让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在书房里添了一个软塌,看累了便直接小憩一会,倒也舒服。 点上了灯,盛浅予照例捧起一本书斜倚在软塌上看,玲珑端来一些点心茶果,布置好一切退了出去,小姐看书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 这日看得是黄州凭乡战役的记录,盛浅予看着战记又参照地图,下意识对这常年冰山脸的爹多了几分崇拜,不得不说,誉王在领兵作战方面,还真是一个奇才。 夜风吹得枝头摇曳,盛浅予的神经正在战略中波荡,听得门口传来吱呀开门的声音,一阵风吹来,带着烛心晃动。 “奴婢见过三小姐!” 陌生的声音传来,盛浅予不由得一愣,抬起头,眼前端着托盘的丫鬟是个陌生的面孔。 “你是哪个院子里的?玲珑呢?” 盛浅予平静的水眸在丫鬟身上打量一番,确定自己没有见过。 “奴婢过来的时候,没有瞧见玲珑姐姐。” 丫鬟行一礼,不等盛浅予再问,自我介绍道:“奴婢是烟侧妃院子里的人,方才我们侧妃让厨房炖了灵芝银耳羹,多出一碗,便命奴婢给三小姐送过来了。” 说着话,丫鬟上前一步,将托盘里的青花瓷碗放在盛浅予跟前。 盛浅予朝那灵芝银耳羹看一眼,目光再次朝丫鬟看过去,面色平静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如波的水眸越发深邃起来。 送东西不是送到鎏香院,却直接送的了书房,还偏偏是在玲珑不在的时候送过来?若非没脑子,是个人都会疑心,更别说身为特工的盛浅予了! “东西放下吧”盛浅予淡然回一声,目光依旧落在手里的书上。 “是!”丫鬟应声,却并没有走。 盛浅予余光瞥了那丫鬟一眼,微勾唇角,伸手将那灵芝莲子羹端起来浅浅抿一口。 “味道不错,先替我跟烟侧妃道声谢,明日我再亲自谢她!” “是!奴婢告退!” 见盛浅予喝了,丫鬟才暗自松了口气,转身朝外走。 “等等!” 盛浅予叫住那丫鬟,见她眼底神情慌乱,心中不由得冷笑:“帮我将玲珑喊进来。” “是!” 丫鬟吓得一身冷汗,双手拿紧了托盘退出去,逃命似的。 一炷香的功夫,玲珑终于回来,进门的瞬间似乎还有些迷迷糊糊,原本清凉的双眸之间带着几分模糊。 “小,小姐,您喊我?”玲珑进门问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飘忽的感觉。 见玲珑这状态,盛浅予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随即朝她摆摆手:“你过来!” 玲珑还不算太清醒,只听得盛浅予叫,便下意识的朝她走过去,到了跟前还没来得及站稳,却见盛浅予伸手在她面前一晃,一股不明的液体朝她喷了过了! “小,小姐!”玲珑吓得大惊失色,混沌的眼睛瞬间清亮起来! “现在清醒了吗?”盛浅予悄无声息的将手里的喷雾藏了回去。 “我,我这是怎么了?” 玲珑清醒后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再看盛浅予面色清冷,心中不由得缩紧。 “你先别问,去帮我把纯馨院的夏音叫来,顺便从她那里借几个绣花的样子。” 盛浅予声音沉静,肃穆的神情在摇晃的烛影之中竟然多了几分与她年龄不相妨的成熟和威厉。 “是!”玲珑来不及多问,转身离开。 启动小手指的感应芯片,其中物质信息成像传输进入大脑,除了正常的数据,还有也算常见的迷,药成分,在古代,应该叫媚药! 盛浅予手指搭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如波的水眸荡起一圈圈波浪,平静之下已经暗涛涌动。 一炷香的功夫,玲珑带着夏音进了房间,自己又退了出去。 虽说夏音是慕婉纯身边的大丫鬟,却不及柳桃亲近,与盛浅予并没有什么冲突,倒也显得自然。 “三小姐,您要的绣花样子奴婢拿来了,您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听说三小姐要花样子,夏音倒是很大方,拿来了不少,一张张铺在桌面,精巧无比。 “难怪世子妃的衣衫绢帕都那般精致秀美,原来是因为她身边有你这般心慧手巧之人。” 盛浅予勾起唇角淡然浅笑,说着话,拿起那些绢帕包裹的花样子,不得不说,夏音的手艺还真不错。 “三小姐谬赞了,小姐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奴婢可以临时做了再送过来。” 夏音恭恭敬敬,心中也在暗自揣测,这三小姐回来没几日便得了这鎏香院和太妃身边三个得力的人,只这两样就不简单。 “绣花样子就不必了,今日找你过来,其实是有别的事。” 盛浅予勾了勾嘴角却没有笑,转身坐下正面对着夏音。 夏音愣一下,似乎没明白,说起来,这几日虽然见过盛浅予两次,却并没有说过话,除了这些样子,还有什么事? 难不成……想到这里,夏音心中猛然一沉,后背冷汗开始往外冒。 “之前我捡到了这个小玩意儿,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说话之间,盛浅予伸手将一粒蓝色的珠子放在夏音跟前。 夏音抬头,目光触及那淡蓝色的珠子,全身忍不住一个哆嗦! “这……小姐手里这是什么……”夏音强忍着心里的紧张,说话都不敢抬头。 “你果真不认识?” 盛浅予挑起眉毛看着她,面上淡然带笑,却不知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千斤重锤狠狠的砸在她心上。 “奴,奴婢不认识!”夏音死死的攥着双手,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将夏音的神情收尽眼底,盛浅予收转生将手里的珠子放在桌上,眯了眯眼睛:“珠子不认识,尚书府大公子姜东元你总应该认识吧?” 盛浅予知道没时间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夏音身子一晃,险些站不住,全身抑制不住颤抖,冷汗从额头上往外渗,很快就密集了一层。 “或者,请太医帮太子妃查一下平常的吃食,我想应该会发现点有趣的东西。” 盛浅予挑了挑嘴角,微微眯起来的眼睛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可在夏音看来却是寒凉如冰! “三,三小姐饶命啊!” 夏音压抑的慌乱瞬间绷不住,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砰砰砰的磕头! 这个反应,盛浅予很满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等她自己停下来,往前走近一步,伸手勾起她的下巴。 “你可知道,谋害王府子嗣是什么罪吗?”盛浅予双眸之间散开一抹阴厉,如阴寒的古井,冻彻心骨。 “是,是王妃让奴婢这样的,求三小姐饶命啊!”夏音吓得眼泪直往外冒,瘦小的身体哆嗦成一个。 “不管是谁,这事儿一旦抬上明面,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想明白!” 盛浅予如波的水眸之间带着几分冻彻心骨的寒凉,直看得夏音忍不住颤抖。 “我……三小姐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啊!求三小姐给奴婢一条活路吧!” 夏音的确聪明,从盛浅予这几句问话中已经大概明白她喊自己过来这一趟的目的了。 聪明人一点就透,盛浅予抿嘴浅笑,伸手将夏音扶起来:“既然单独叫你过来,自然是要给你一条活路,不过,要不要走,还得看你自己。” 第30章干柴烈火 “小姐……”夏音抬头看着盛浅予,见她笑靥如花,却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这里有一碗加多了料的灵芝银耳羹,你喝了它,配合我演一出戏。”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将那晚灵芝银耳羹递到夏音跟前。 “这……”夏音一脸苍白,愣愣的地看着盛浅予。 她既然答应留下自己的命,那肯定不会是毒药,其中迂回很容易就能想明白,可她到底在盘算什么? “这出戏演得好,我不但能留住的命,还能满足你让姜东元带你离开,你若是不演,后果不用我说,怎么抉择,看你自己。” 话音落,盛浅予转身将碗放在桌上,背对着夏音不说话,那股冷凌的气势却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夏音一阵虚汗一阵冷,看看桌上灵芝银耳羹再看看盛浅予,额头汗水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半晌,终于做了决定一眼,猛地一咬牙。 “三小姐,我喝!” 夏音起身上前朝桌边走去,伸手触碰那碗,又缩了回来:“三小姐方才所说,可是当真?” “话我已经说了,信不信随你。” 盛浅予转身,清眸之间波澜荡漾又带着一股发颤的凌厉。 “好!” 夏音转身端起桌上的碗,低头凝视瞬间送到嘴边,几口喝光。 盛浅予唇角微挑,上前凑近夏音的耳边低语几句。 如今看着时间差不多,那边应该也要有所动作了,虽然不知道端灵芝银耳羹的丫鬟是哪个院子的,但总跑不了那几个人,到时候让她自己说! 盛浅予刚离开没多久,夏音便感觉一股暖流从小腹传来,异样的感觉在身体迅速流窜,让她全身发软。 夏音是经历过人事的,自然知道这种情况是什么意思,随着抑制不住的轻音声从唇边溢出,人便朝边上软榻靠了过去。 “好热……” 夏音口中呼着热气,感觉无数的小虫在身上爬,燥痒难耐,手不自觉的拉扯自己的衣领。 不一会儿功夫,夏音已经衣衫零落,此刻,只听吱呀一声,门口打开一条缝,随着月光落入,姜东元笑得一脸猥琐地走了进来。 “小贱人,竟然跟大爷动手,大爷这就让你尝尝厉害!” 姜东元声音带着兴奋,蹑手蹑脚探到软榻边上。 夜色朦胧,软榻上的人别对着他看不清楚脸,只是那一身半遮半掩的身躯让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视觉的刺激带动身体的变化,来不及多想,上前握住美人双肩,凑过去在那洁白如雪的肌肤上印下点点吻痕。 “嗯……” 一声醉人的嘤咛出声,夏音转过身搂住了姜东元的脖子,侧身凑过去。 这一转脸,吓得姜东元猛然后退两步,摔在了地上。 “夏,夏音!怎么会是你!”姜东元看到是夏音吓得整个人都僵了! 明明说好的是盛浅予,怎么进来却成了夏音? 难不成是错了房间?不对啊!这里就是书房,更何况夏音如今这情况,肯定是媚药所致,为什么人不对? 姜东元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此刻夏音也恢复了一丝意识,看到是姜东元,便轻呼一声:“公子……” 娇媚的声音声音呼唤,让人酥了半边身子,加上她那微微发红的脸蛋和迷离的眼神,只看一眼便再也难以挪开眼睛。 第31章捉奸成双 “怎么会是你?盛浅予呢?” 姜东元脸色僵硬,下意识转身在房间四处看,然而,除了他和夏音,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公子,你不是来找奴婢的吗……” 夏音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委屈,上前一把抓住了姜东元的手,口中呼着温热的气息凑过去。 姜东元全身一激灵,摇曳的烛光之下,本来就貌美的夏音更加撩拨人心,生生让他转身的脚步定住了。 “公子,夏音好想你……”夏音一声轻喃,侧身又往姜东元身上蹭了蹭。 美人如此,姜东元哪里还受得了?他低头一声沉闷的低呼,扑了过去! 书房开始升温,逐渐暧昧起来,旖旎红烛,一片羞人的春光。 盛浅予带着铃铛一直没有走远,两人从正路转了个弯到书房的另一侧的墙角,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出来再次往书房院内走。 书房,姜东元奋战正酣,只听得门口砰的一声响,还来不及反应,只听得一声尖叫响起,书房的门整个被打开了,随着一阵冷风钻进来,冷不丁打个哆嗦,情形过来。 “救命啊!快来人啊!” 盛浅予和玲珑跑到门口大声喊,尖锐的嗓音划破了夜的宁静,引得周边查夜的妈妈紧忙凑过来,誉王府一下子热闹起来。 “三小姐,怎么了?” 查夜的妈妈凑到跟前,看盛浅予一脸惊恐的模样,扭头朝里面看一眼,朦胧中似乎里面还有人,下意识以为是贼,紧跟着一起喊。 妈妈们的声音比盛浅予还要大,一时间凑过来不少人,众人拿了家伙朝书房走去。 屋内姜东元和夏音彻底被吓醒了,骨碌着从软塌上下来,正慌忙穿衣服,众人已经冲了进来! “什么人……哎哟!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书房行这放荡之事!” 一个妈妈进门看到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瞬间明白了,扯着嗓门喊一声,快步上前就要抓人,抬脚往前走了没两步,突然又停下! “姜公子,怎么是你!”妈妈愣住,原本气势汹汹的脸上多了几分迟疑。 姜东元是誉王妃的亲侄子又是尚书府的嫡长子,又常常来誉王府,上下没有不认识他的,虽说不是誉王府的人,可因着誉王妃的关系,也将他当成半个主子,如今这个场景,一时间还真拿不准主意了! “刘,刘妈妈!您饶了我们吧!您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姜东元倒是反应快,紧忙拽住衣服慌乱穿上,转身跟进来的妈妈求情。 然而,似乎已经晚了,不等刘妈妈说话,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听声音人来的还不少!这下,姜东元彻底慌了! “到底怎么回事?” 外面是誉王妃的声,随着话音落地,人已经到了跟前:“这是怎……东元,怎么会是你!” “姑姑,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姜东元一脸惊慌,说着话要往地上跪,却不想衣带没有系好反而拌住了脚,一下子摔趴在地上,狼狈至极! 誉王妃身后还有跟着一起来的盛心雅,目光触及床上还没穿好衣服的女人,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本以为这冷笑在嘴角稍纵即逝,却没有注意站在外面阴暗角落处的盛浅予。 第32章怎么换了人? “你,你真是胆大妄为!” 誉王妃眉心拧成一个疙瘩,若是她自己看到,这事儿还好办,可如今院子里里外外这么多人,她就是想护着,也护不住! 脸色越沉越阴暗,誉王妃一张脸如落霜一般,寒凉如冰,正要说话,却听身边盛心雅开口。 “母妃先别着急,说不定事出有因,先看看里面的人是谁吧!” 两人虽然衣衫不整,可也总算是遮拦住了,盛心雅索性跟着进了房间,这场好戏,她可得仔仔细细的看。 耳边的提醒让誉王妃注意到边上瑟瑟发抖的女子,双眸之间凌厉乍现:“你出来!真是不知道廉耻!” 夏音被誉王妃的声音吓得全身发抖,抬头,凌乱的头发遮住眼底的慌乱,目光不经意的朝外面看一眼,触及门口盛浅予的目光,双手猛然攥紧,往前两部,扑通一声跪在了誉王妃跟前! “王妃,奴婢知错了,您饶了奴婢吧!”夏音跪在地上,磕头不要钱似的拿脑袋往地上撞。 听到声音,誉王妃猛然间一凛,低头细看认出是夏音的一瞬间,脸上又是一愣,紧接着乌云弥漫! 不光誉王妃,身边的盛心雅更是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的场景! 不是盛浅予?怎么会不是盛浅予? 红玉亲眼看着她喝了汤,怎么可能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 盛心雅想不明白,只感觉一股浓浓的不安从心底往上涌,下意识转脸朝外面看,刚好装上盛浅予清冷的双眸,整个人都懵了! 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这样的! “夏音!怎么会是你!” 正在盛心雅心慌意乱的时候,来看热闹的慕婉纯尖叫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衣衫不整的夏音。 “奴,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世子妃绕过奴婢这一次!” 夏音不抬头,只跪在地上不断地磕,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紧张,全身抑制不住的哆嗦。 “你……” 慕婉纯气心口噔噔直跳,本能的要动手突然想起来夏音是誉王妃赏的丫鬟,瞬间脸上神情多了几分委屈,转向誉王妃:“母妃,您可要给儿媳做主啊!” 奸夫是你亲侄子,淫妇是你送来的丫鬟,如今出了事儿,可得你自己担着。 “你给我闭嘴!” 誉王妃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伸手甩开慕婉纯的手,却听外面传来一声威厉的嗓音。 “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落地,太妃扶着踏雪寻梅的手走了进来,原本目光是找誉王妃去的,却直接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两人,只看他们衣衫不整的模样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口腾然而起的怒火瞬间点燃了。 “王妃!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太妃气的声音发颤,怒目圆瞪冒着熊熊火苗,想不了那么多,手里拐杖朝着誉王妃抡了过去! 誉王妃刚好站在太妃跟前,来不及躲闪,生生挨了这一杖,整个人身子一晃,险些摔在地上。 第33章引人入坑 “太妃!” “母妃!” 踏雪寻梅见太妃身子晃悠,紧忙过去扶住,这边盛心雅也醒过神来赶紧去扶誉王妃,一时间书房里乱了。 “去,把王爷给我请过来!就说他这后院我管不得了!”太妃声音之中带着一股冻彻心骨的阴寒,冷肃的脸上如寒霜一般,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盛浅予依旧站在边上看戏,趁着混乱之际,目光挨个在众人脸上扫过,心里有了个大概。 “太,太妃……”誉王妃额头上密密一层汗,强忍着后背的疼痛,想劝说,却不想太妃根本就不听! “你别叫我,在我誉王府都敢做出这样的事,你们尚书府欺人太甚!” 太妃一双威厉的双眸之中带着利剑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若是王府的下人,拉出去处置了就是,可如今当事人是姜东元,这就不光是下人的事,而是王府脸面的问题。 誉王妃后背疼得直冒汗,拿眼睛捩着姜东元和夏音,恨不得将这两人直接扔出去算了,可现在情况要比她想得更加糟糕。 片刻功夫,门口再次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出去传话的妈妈在路上已经大概讲事情说了一遍,誉王过来的时候,一张脸已经黑到了底。 “姜东元,你好大的胆子!”誉王进门直接飞出一脚朝姜东元的心口踹过去。 誉王是武将,这一脚的分量自然小不了,直接给姜东元踹得飞起来,生生砸在了桌上! “噗……” 姜东元一口血喷出来,人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王爷!” 誉王妃知道誉王的脾气,唯恐他直接把姜东元打死紧忙上来拉着:“您消消气吧!东元是不懂事,可也不至于打死他呀!” 誉王扭头看誉王妃一眼,往下的一脚终究还是没有踹下去,冷哼一声将她甩开。 “这就是你的后院!乌烟瘴气!我是管不了了,你自己看着办!”太妃沉着声音,说话之间,拐杖猛地往地上戳,气得够呛。 誉王眉心拧了拧,目光再次朝边上姜东元和夏音看过去。 夏音感觉到誉王的目光看过来,浑身一哆嗦,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您饶了我们吧,我们并不是故意要坏了王府的规矩啊!” 众人听这话,不由得一愣,不等想明白,却见夏音转了个身又朝誉王妃跪过去。 “奴婢是不小心中了媚药,碰巧姜少爷出现,奴婢才求他帮助的,之前您也说过要将奴婢赏赐给姜少爷的不是吗?” 说着话,夏音跪爬着到了誉王妃跟前,伸手抓住她裙角的同时,给姜东元递过去一个眼神。 姜东元愣住,一时间没有明白夏音为什么这样说,可如今话这样说,对自己有利,也就只能接着了。 “是,是啊姑姑!您之前说过将夏音赏给我的,如今她中了媚药,侄儿帮她也是合乎常理吧!” 姜东元挣扎着爬起来,伸手抹一把嘴角的血,脸上多了几分委屈。 誉王妃没想到两人竟然一致口供将事情都推到了她身上,脸色阴沉的同时又注意到他们刚才说话里的重要信息。 “你们刚才说媚药?哪里来的媚药?” 誉王妃双眸之间多了几分凌厉,说着话,下意识深吸一口气,果然书房的味道弥漫着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第34章扮猪吃虎 不光誉王妃,众人脸色也跟着变了几变,顺着他们的话,倒也能想通,毕竟,就算是偷情,谁光明正大在点了烛火的书房呢? “是这个!奴婢喝了这个之后便开始燥热难耐,这里肯定有媚药!”夏音恍惚着起身,一把抓起刚才盛着灵芝银耳羹的碗。 誉王上前一把拽过那碗,凑近鼻尖闻了闻,犀利的双眸之间更添了一层阴寒。 “这是从哪里来的!”誉王声音里带着一股致命的压迫感,让人莫名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是,是三小姐赏给我的!”夏音准确的找到盛浅予的方向,伸手朝她指了过去。 事态发展到这里,盛心雅绷紧的弦不由得稍稍松了几分,不管怎么说,矛头指向盛浅予,目的就达到了。 “予儿!这是怎么回事!” 太妃转脸刚好看到盛浅予在边上,猛然间一声怒吼,之前积存的好感瞬间没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盛浅予上前一步,在众人看不见的瞬间,猛然间眼皮往上一翻刺激着泪腺,眼眶瞬间红了。 “别说你不知道,这加了媚药的汤是怎么回事!”太妃深沉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上上下下打量,带着几分审视。 盛浅予不是跟在身边长大的,太妃对她并不了解,怀疑在所难免 “太妃,我真的不知……”盛浅予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紧张。 “你这个孽障!你到底做了什么!”誉王一张脸阴沉如冰,不等盛浅予说完,手掌就朝她扇了过来。 然而,盛浅予可不会像姜东元一样就这么受着,感觉到誉王动作的瞬间,身形一转,躲了过去。 “父王什么都不问就认定是我,您不觉得太草率了吗?若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您打死的,您直接将我扔在乡下不管岂不是更好?” 盛浅予躲到一边,清冽的眸子直迎着誉王的目光看过去,眼眶红着,却倔强地没有丝毫的躲闪。 然而,她不紧张,这话出口,众人吓得倒吸一口气凉气,不由得替这个本来就不受宠的小姐捏了一把汗。 毕竟,整个王府除了太妃,还没人敢跟誉王顶嘴!她这不是找死嘛! “你!” 誉王没想到盛浅予会躲,更没想到她竟然躲了过去,幽沉阴骛的双眸看着这个瘦小的女儿,却发现根本看不透她,这让他有种莫名的挫败感。 “行了,先把事情查清楚再说!”太妃喝住誉王,插一句。 她知道誉王的性子,他若一巴掌落在盛浅予身上,她的命估计也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本王给你一个机会解释!”誉王咬牙切齿,阴沉的脸上依旧散着无边的寒意。 盛浅予站直了身子,朝众人走过去,几步到了夏音跟前:“事情是我先发现的,喊人过来的也是我!” 这话出口,众人来脸上神情有变了几变,特别是最先进来的妈妈,如今一想,似乎感觉到其中不对,可若真是三小姐所为,这其中又有些让人想不明白的地方。 正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听盛浅予清脆的声音再次传来。 第35章目标是三小姐 “那是因为,在此之前我原本就在书房看书!”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拿起之前的兵书朝众人晃了晃。 “鎏香院本就有书房,你又何必跑来这边?” 誉王妃脸色凝重,即便心中兴奋却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丝毫,神态举止与这王妃的高位相配无二。 “就是啊,都这么晚了,三妹妹却来这清冷的藏书房,若是真来看书还好,若是……” 盛心雅声音拉长,带着几分迟疑,话没说完,可其中的意思却带着人们往下想了。 果然,众人的脸随之再次变化,看向盛浅予的目光多了几分猜疑。 “孽障!你到底存的什么心!” 誉王阴沉的脸上更沉到了底,双眸之间如寒冰冷窖中散出的寒气,冻得人骨头疼。 “我存的什么心?” 盛浅予反问一句,看着眼前这亲生父亲恨不得撕扯了的自己的模样,忍不住轻嗤一声:“从我接到誉王府的信,半路刺杀,被人拒之门外,恶奴陷害,姐妹重伤,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你竟然问我存的什么心?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 “闭嘴!” 誉王被盛浅予堵得一口气闷在胸口,眼珠子瞪大,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说得没错,从他回来是出了不少的事情,事事与她相关却又跟她无关,不是她作妖,而是有人容不下她。 “没有人说是你从中作梗,你只要将你知道的说出来便可!”太妃毕竟心思深一些,如今这状况,只有她在其中做和事老了。 盛浅予转脸看向太妃,眼底的犀利散开,多了几分沉稳:“首先,这书房我不是第一次来了,两日前欣妈妈告诉我这书房里藏书较多,我便每晚过来,今日我在这里并不是凑巧。” 说着话,盛浅予朝玲珑看过去,玲珑会意,朝众人点了点头。 她之前是太妃的人,众人自然不会怀疑她的话,脸上神情微微缓和。 盛浅予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接着说:“其次,汤是我赏给夏音,为的是谢她送来的绣花样子。” 一边说着,盛浅予拿起之前夏音送来的花样子晃了晃,转脸看向夏音,夏音抬头看一眼,缓缓点头,承认了。 “你接着说!”太妃声音沉稳,威厉的双眸之间神情流转,心中暗自做揣摩。 盛浅予转身将花样放下,转脸,如波的水眸之间漾开一抹浅浅的纹,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我当时内急,把灵芝银耳羹赏给了夏音后便带着玲珑出去,再回来便看到了不堪入目的场景,这都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若不是夏音帮我喝了那碗汤,是不是现在衣衫不整的人就是我了?” 说着话,盛浅予双眸之间凌光乍现,瞳孔之见闪出一道阴冷朝姜东元捩过去! 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凉气,等大的眼睛里尽是震惊! 灵芝莲子羹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下人能喝的,正如盛浅予所说,原来姜东元的目标其实是三小姐啊! 尚书府的人还真把誉王府当他们家后花园了! 第36章禽兽不如的东西 “姜东元!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誉王闻言,阴沉的脸上瞬间又蒙了一层冰霜,怒吼着上前一把拽起姜东元的衣领子,直接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姜东元吓得直哆嗦,连连否认分:“不,不是这样的!不是啊!” 他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挣扎也力不从心,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可如今事实就在眼前,誉王哪里还听的进去他的话?不给他多解释的机会,拳头举起来就要朝姜东元脸上招呼。 “你好大的胆子!主意都打到我誉王府的后院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誉王妃吓得心头一颤,誉王是武将,这一拳头下去,姜东元肯定得吐了血,来不及多想紧忙上前拽住了誉王的胳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爷,东元是我大哥的嫡长子,您手下留情啊!” “留什么情!他是尚书府的嫡长子,予儿还是誉王府的嫡女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护着姜东元,你不如回你的尚书府好了!” 太妃气的一脸铁青,目光如利剑一般朝誉王妃射了过去。 平常姜东元把誉王府当成自己家随便进,他睁一只眼闭一眼也就算了,没想到他竟敢真下手,若是就这么过去,誉王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誉王妃只感觉后背一阵寒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真想不认识眼前这个侄子,可又不能真的不管,毕竟自己在誉王府稳坐王妃之位,还得靠着尚书府在后面撑着。 “太妃息怒,妾身不是那个意思!东元犯了错是一定要受到惩罚的,这一点即便太妃和王爷不说,我身为誉王府的王妃也不会轻饶了他!” 誉王妃压着心里的惊慌撑着面上的平静,扭头见太妃着脸但似乎并没有再怒斥的意思,心里沉了沉,松开誉王的手臂。 “可是,不管怎么说,即便是看在妾身和芷儿兄妹面子上,我们誉王府和尚书府终究是连着亲,更何况,我们两家的商路也正在筹划之中,如今真真闹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啊!” 说着话,誉王妃泛红的眼眶里溢出两行泪水,纯清秀丽的脸上挂着泪珠子,更添了几分楚楚怜爱之意。 特别是那种娴雅成熟的味道,别说誉王,就连盛浅予看了,也忍不住想要安慰。 到底是掌握着誉王府后院的人物,说话比常人高明不是一星半点,一口一个“我们誉王府”先表明自己的态度,随后又条理清晰的分析如今的时局,更拿入宫为妃的盛心芷说事儿。 软的硬的一起来,让誉王有话也说不出什么。 不光是誉王,就连太妃听她这番话脸上神情也凝滞了几分,暗自衡量其中利益。 盛浅予站在边上,清冽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抑制不住暗自冷笑,难怪能狠得下心将原主扔在乡下十四年不闻不问,誉王府最看重的还是利益啊! 然而,好不容易准备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让誉王妃这三言两语就遮挡过去呢? 正想着,余光瞟到边上看戏的烟侧妃,她勾了勾唇角,暗自伸手在大腿上拧一把,两腮的酸涩牵动的面部神经,瞬间眼眶发红泪水抑制不住往外冒,转脸看向太妃。 第37章煽风点火 “太妃,父王,你们还是将予儿送回乡下吧,我什么都不求,只求安安静静的生活。在王府我害怕……” 盛浅予声音里带着哭腔,伸手抹一把眼泪,在太妃和誉王看来,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悲怆。 最主要的是,她这句话是直戳了誉王的后脊梁,身为统领大军的战将,如今后院女眷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这个脸打得是真疼! 誉王扭头,看着盛浅予这般,不由得锁紧了眉头,正要说话,却听一直看戏的烟侧妃也开了口。 “真是可怜的孩子!回到了家里还不能保证自身安全,让人心酸呐!” 烟侧妃扭着水蛇腰从边上走出来,娇滴滴目光看向誉王,越是走近,眼底便涌起一层轻雾。 “说了起来,姜大公子也是我们誉王府后院的常客,想想前些日子我院子里的紫竹曾经跟我诉苦说姜大公子对她动手动脚,我还以为她说谎教训了一顿,如今看来,我是冤枉了她呢!” 又是扔下井底的一块大石头! 誉王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真是恨透了烟侧妃这临头踩一脚的样子,特别是她的话还能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过去,每一次都险些坏事在她的三言两语上! 果然,正在誉王妃想着怎么接话的功夫,誉王猛然间甩开了她的手,阴冷双眸之间带着一股寒凉转向姜东元。 “畜生!我今天要你的命!” 说话之间,誉王拳头打在姜东元脸上,随着他脸侧过去,一颗沾了血的牙喷了出来。 盛浅予他可以不在乎,可烟侧妃是他的女人,头顶草原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更何况还是将面子看得极重的誉王! “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姜东元吓得魂儿都飞了,顾不上门牙漏风,连连否认。 “有没有,我是没见到,可如今姜大公子企图对三小姐不轨却明摆着的事儿!” 烟侧妃冷言一句,随即转向誉王媚眼之间泛起了蒙蒙薄雾:“王爷,若是王府的后院都不能保证安全,我们该怎么办呀!” 随着烟侧妃凄凄楚楚的一句话,眼泪珠子跟着往下落,看在众人眼里,那可是委屈极了! 誉王妃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双手攥紧,后槽牙死死的咬着,却什么都做不了!真是无比憋屈! 然而,只是这些还不够! 盛浅予站在边上看烟侧妃演戏,见火候差不多了,扭头朝玲珑看过去,给她传一个眼神,玲珑会意,上前一步跪在太妃跟前。 “太妃,您要给三小姐做主啊!” 也不知是想起了之前的委屈还是这孩子本身就眼泪来得快,就在跪下的瞬间,已经是泪流满面。 “你这是做什么?”太妃低头看着玲珑,拧起的眉心更攒成了一个疙瘩。 “今日晌午,奴婢陪三小姐在王府闲逛,正到了练琴坊时碰到了姜公子,姜公子对小姐无礼,还要动手打小姐!” 说着话,玲珑伸手将耳边的头发撩开,耳垂和腮帮子连接的一片红肿,明显是个手掌印儿。 第38章欺人太甚 啪的一声! 太妃手里的拐杖朝着姜东元就扔了过去,不过毕竟上了年纪手劲儿不足,方向也不准,没有砸到姜东元,却扔在了誉王妃身上。 誉王妃疼的一咧嘴,要不是边上有誉王就跟着趴在地上了! “真是,真是欺人太甚!” 太妃咬牙切齿,半天憋出来的话如同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低压的阴沉,听得众人手心冒冷汗。 玲珑毕竟是太妃给盛浅予的人,如今玲珑挨了打,就相当于给太妃没脸,这口气她怎么可能忍得下? “你们把誉王府当成什么了?简直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太妃气的直哆嗦,眼看着就要背过气去。 盛浅予急忙上前扶住给顺气,虽说之前让人心里寒凉,可毕竟是真么大岁数的老人了,还真让人有些不忍心。 “我,我什么都没对三小姐做!王爷,你要相信我!是三小姐对我动手,你看我的手指头还伤着呢!” 姜东元也是急了,说着话抬起包扎的那只手在誉王跟前晃了晃,却不想,他这番动作更是激怒了誉王和太妃。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书房响起,姜东元只感觉耳朵瞬间没了声音,随后断骨的疼痛从全身各处传来,疼的他眼皮直翻,一个劲儿在地上打滚。 誉王妃从来没有见过誉王发这么大的火气,吓浑身一颤,后面全解的话也不敢再说了,她不确定自己的话现在到底会不会引起更糟糕的场面。 盛心雅站在边上早已经吓得哆嗦成了一个,嘴角一直不停的颤,有劝解的心却没有那个勇气,如今后悔的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当时真是疯了要利用姜东元陷害盛浅予啊! 然而,现在什么都晚了! “今晚开始,你尚书府的人休想再踏入我誉王府一步!丰州的商路你也别想了,我们两家一刀两断!” 誉王额头绷着青筋,一双眼睛冒火,要将姜东元烧得毛都不剩! “王,王爷!你听我解释啊!”姜东元如今也是真的清醒了,一张脸肿成了猪头,嘴角挂着血,阴森恐怖,跪爬着朝誉王爬过来。 “你留着跟皇上解释吧!”誉王一只手像拎着一只小鸡子拽着姜东元往外走! 没有人敢说话,甚至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盛浅予站在边上看着誉王这火急火燎的神情,不由得勾了勾子嘴角,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生气不假,可把姜东元拖到皇上面前,这件事性质就不一样了。 此刻虽然不知道誉王心里盘算着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一趟,好处少不了。 这就是原主的亲爹,最终衡量的还是利益! 誉王带着姜东元离开,一屋子只剩下女眷,除了烟侧妃挑挑眉毛脸上带着胜利的得意,其他人都是一脸浓重。 慕婉纯站在遍山吓得早已经白了脸,半晌才回过神来,目光转向还地上跪着的夏音,眼底神情流转之间,闪过一抹阴狠。 “母妃,夏音要怎么处置……” 毕竟是誉王妃带过来的人,慕婉纯肯定不会继续留着夏音这样不干净的,可也不好自己动手,只能当着太妃的面让誉王妃自己解决。 誉王妃正发愁姜东元,猛然听到慕婉纯又多嘴,脸色一沉,出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却看到边上太妃凌厉的目光,话锋猛然一转对身边的妈妈冷声呵斥。 第39章那碗汤 “来人,将这个贱婢拖出去打二十板轰出王府!” “王,王妃饶命啊!奴婢也是被人所害啊!” 夏音吓得脸都白了,不等妈妈上来,往前一扑到了誉王妃跟前:“奴婢自小跟在王妃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王妃念在奴婢被人所害的份上饶了奴婢一命吧!” 这话传进誉王妃耳朵里,让她冷绝的脸色多了一丝犹豫。 这么多年,夏音的确帮她做了不少事情,如今给慕婉纯下绝子药也是她授意的,若是这个时候真的将她逼到了绝路,到时候夏音反咬一口反而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誉王妃拧了拧眉头扭头朝太妃看过去,然而,不等她说话,却听盛浅予的声音传了过来。 “说起来,夏音也是为予儿挡了一灾,是对我有恩的,就这样处置了她,予儿倒也有些于心不忍呢!” 盛浅予上前一步,说话之间微微蹙眉,面色多了几分歉意。 誉王妃怔愣瞬间,转脸看向盛浅予,见她面色平静清眸如水,却看不头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为什么要给夏音求情? 盛浅予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倒是正常,给夏音求情,似乎总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怪异。 不过,给夏音一条活路自然是好,只是如今这情况她不能做主,得看太妃的意思。 正想着,盛浅予的话又传来。 “太妃,父王将姜公子带到皇上跟前,事情如何解决尚未可知,但是之前母妃既然已经许诺将夏音赏给姜公子,我们还是留她一命,等父王回来再做决定吧!” 盛浅予转向太妃,眼眶依旧带着一丝红,可如今在太妃看来,更多的却是深明大义! “难得你能有这般心境!来人,将夏音关起来,等王爷回来再做处置!”太妃威厉的双眸在誉王妃和夏音身上扫过一遍,大手一挥。 边上两个妈妈顺势过来拉人,刚出门,却听半晌没有说话的烟侧妃又开了口。 “说起来,夏音也是倒霉,可这事儿细想,姜公子毕竟是外人,这加了媚药的灵芝银耳羹可不是好来的。”烟侧妃说着话媚眼朝盛浅予扫过来,唇角勾起一抹带着冷意的笑。 呃?这刚帮腔没一会儿,瞬间转了矛头啊! 盛浅予扭头看看烟侧妃,随即眉心微蹙很快又散开,反正烟侧妃不说,自己也要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这汤上,她说了,反而自己能摘出来。 “所以说到底,还是因为那碗汤!予儿,那碗灵芝银耳汤到底怎么回事?” 誉王妃不失时机的接过了话,同时将话题又引到了盛浅予这里。 盛浅予扭头看向誉王妃,水眸之间潋滟其华带着一股看不透的深邃,皱着眉摆了摆头:“这汤本来就不是我要的,是一个丫鬟端过来给我的。” “是哪个院子里的丫鬟?”太妃及时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凌厉。 太妃的话出口,盛心雅站在旁边不由得抿了抿唇角。 那丫鬟本来就是下面负责洒扫的三等丫鬟,盛浅予并没有见过,而且,刚才已经将她打发出府了,人不在,她就摘不清楚了,这一趟倒也不算白忙! 第40章将计就计 正想着,盛浅予开口:“这奴婢我并没有见过!” 她如实回答,余光瞟到盛心雅脸上的笑,不等她的笑容咧开,又加了一句:“不过,她说是您院子里的人!” 她说是太妃院子里的人?! 哗然! 众人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盛浅予的目光多了几分说不清楚的复杂。 若是别院的还好,偏偏说是太妃院子的里的人?难不成她是怀疑太妃让人下药弄出这么一出? 盛心雅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盛浅予,不知道为什么,看她平淡无波的样子,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一根弦绷了起来。 “混账!” 太妃脸色一沉,手里的拐杖跟着往地上一戳,声音瞬间带了几分呵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让人做的?” “予儿没有这个意思!” 盛浅予也不着急,说着话朝太妃跟前走近几步,解释道:“予儿刚回来没有几日,府里这么多丫鬟下人并不认识,只是刚才那奴婢说是您院子里的人,我便就那样认为了。” 说着话,盛浅予撩起眼皮朝太妃看过去,瞧她一脸阴沉如暴风雨之前的沉寂,后面的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终究没有说出来。 太妃是这后宅的老妖精,什么事情都要比人想的多一些,有些话说多了反而没好处。 “孙妈妈,将福寿园的下人都喊过来,让三小姐认人!” 太妃声音阴冷,一双犀利的双眸之中如同藏着无数的银针,哪怕是看一眼都会受伤。 如今这事儿的当事人主要是誉王妃的娘家侄子,本来太妃可以利用这件事对誉王妃训导,可若那个关键的奴婢是自己院子里的人,那便是她这个太妃在陷害誉王妃,这事儿可就反过来显得被动了。 而且,誉王妃虽然不会公然对她这个婆婆不敬,可众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这坐镇后院的太妃恐怕就要坐不住了。 “是!”外面孙妈妈应一声,转身离开。 到了这个时候,誉王妃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刚开始还紧张不已,怎么这话说着说着就反过来,理儿似乎站到自己这边来了? 心里想着,誉王妃撩起眼皮在众人脸上扫过,太妃和誉王一脸阴沉倒是在情理之中,盛浅予神色平淡让人摸不清楚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样的情况似乎有些诡异。 看着太妃派了人去找,盛浅予微微眯起眼睛,将那一抹冷笑极好的掩盖住。 那丫鬟她的确没有见过,若说不知道,那就真的成了不解之谜,可若是太妃的人,她向来好面子,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出来,这件事的瞬间就有了转机。 “太妃向来睡得早,这个时候福寿园本来应该已经关了大门的,怎么还可能有人出来呢!”盛心雅强忍着心里的紧张,往太妃跟前凑了凑。 原本让红玉交代自己是烟侧妃院子里的人,太妃即便查不到人也会处置烟侧妃,谁知道盛浅予竟然会说那奴婢是太妃院子里的人! 这下太妃是一定要找到人才肯罢休,如今只能祈祷她已经收拾了东西离开王府。 第41章抓到了人 “哼!” 太妃冷哼一声,扭头朝盛浅予看过去的目光明显带了几分愠怒。 盛浅予依旧平静淡然,她要的就是太妃生气,最好一怒之下将王府掀个底儿朝天,任那丫鬟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这个时候,夏音已经穿好了衣服,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动,只是时不时朝盛浅予看过去,见她面色平静淡然,心里也跟着稍微安定了几分。 丑事已经暴露,反正她答应了要让姜少爷带自己走,成败在此一举了! 一会儿的功夫,孙妈妈将福寿园的下人全都带了过来,一共三十六人,一排排的妈妈丫鬟占了满院子。 “福寿园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你去认吧!” 太妃侧目瞧了盛浅予一眼,脸上神情依旧阴沉,比平常更阴冷一些。 盛浅予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虽然只见过那丫鬟一次,可印象却是很深的,毫无疑问,这帮人里不可能有。 收回目光,盛浅予转过身正要回答,却见花妈妈从外面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 众人临近,玲珑从花妈妈身后钻出来在众人不注意的瞬间朝盛浅予递过一个眼神,盛浅予会意,唇角勾起,来不及说话,众人已经进了院子。 “禀报太妃,方才护院在抓住一个准备出逃的下人!” 花妈妈依旧面色沉冷没有什么表情,说着话朝后面摆摆手,两个粗壮的妈妈架着一瘦小的人上前走来。 看到那人脸的一瞬间,盛心雅心里咯噔一下,双脚发软险些站不住! 红玉,是红玉!她怎么还在王府? 不是已经给了她银子和卖身契让她离开吗?为什么现在还在? 最重要的是还被抓住!这下非但嫁祸不到烟侧妃,反而会将自己也带进去! 盛心雅双手在袖下死死地攥起来,全身的神经都仅仅绷住,双腿抑制不住的颤抖。 “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你可知道私自逃离王府是什么罪?”太妃双眸犀利,原本就带着气,一张脸冷得让人不敢抬头。 “奴,奴婢是新来的粗使丫头红玉,奴婢没有私自逃离,奴婢有卖身契!” 红玉似乎被太妃的冷脸吓坏了,全身不不停地颤抖,说话之间紧忙将卖身契拿出来。 花妈妈上前拿过来细细的看,随机转脸看向太妃,点了点头。 太妃威厉的双眸之间神情流转,并没有因为看到卖身契而缓和。 卖身契是真的,可刚进府的粗使丫头,怎么可能赎了身?这不对劲! 不光太妃看出了不对劲,誉王妃也察觉到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凌厉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终于发现一直站在旁边的盛心雅极力掩饰的慌张,她心里不由得猛然一突,来不及多想,紧忙上前一步解释。 “这丫头是被后娘偷着卖出来的,前几日她父亲找来,凑够了银子我便放了人,许是急着赶路,大晚上收好了就要走。” 誉王妃沉了沉心,出口的话合情合理,脸上神情一派温和,没有一丝违和感。 果然是主事的当家主母,脑子反应就是快! 然而,盛浅予可不准备让他们就这么过去,誉王妃话音刚落,只见她上前,伸手捏住那丫鬟的下巴,脸上神情多了几分惊诧。 “就是你给我送的灵芝银耳羹!”盛浅予忍不住惊呼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 第42章一个都别想跑 红玉只是得了盛心雅的命令,做完事便赶紧离开,虽然被抓住,心里也没有太过紧张,如今看到盛浅予心里才真是慌了! “我,我什么都没做!” 红玉两腿发软,两边妈妈松手的瞬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什么?将她给我带过来!” 太妃脸色一沉,犀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那丫鬟,看她一脸紧张慌乱的模样,不用多说,全都明白了。 妈妈上前将红玉再次架起来,拖着带到了太妃跟前。 “予儿,你可看清楚了,的确是她?”太妃犀利的双眸在红玉脸上扫过,转向了盛浅予。 “是!不光认得,我还记得之前她过来送汤时,我不经意瞧见了她腰带的荷包,是反勾边绣花的模样,上面有一个图样是夏音送来的花样中的一种金碗莲。” 说着话,盛浅予上前一步伸手将红玉腰间的荷包拽了下来,往前走近里屋又从花样中挑出一个,双手送到了太妃跟前。 太妃将信将疑的接过来,目光在两样东西上扫过去,再转向红玉的瞬间,严重寒光乍现! “说!那灵芝银耳羹到底怎么回事!你若说一句假话,今日便活活打死你!” 太妃怒目圆瞪,别说是作为新人的红玉,就连边上来看热闹的烟侧妃众人都吓得一哆嗦! 红玉身子一晃,险些就着趴在地上,亏得身后妈妈伸手拽着,这才勉强撑着身子,后背一身虚汗,早已经浸透了衣服。 “不,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太妃饶命!” 红玉说着话,急急忙忙磕头,也不管跟前是不是青石的路板,只当当当地往上撞。 盛浅予在边上看的忍不住咧咧嘴,心说这古人怎么都喜欢来这套?一言不合就跪下磕头,这头磕得跟不要钱似的,脑袋撞得地上砰砰直响! “你没做?那碗汤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到底说不说!”太妃似乎也看不了这种,说着话手上拐杖抬起来朝红玉后背抡了过去。 红玉哪里敢躲?生生挨了太妃这一杖,单薄的身子一下子失去平衡扑在了地上,刚趴下瞬间又被身边的妈妈拽起来,整个人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湿了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凄惨无比。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太妃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红玉一张脸惨白如纸,额头上汗珠子滴答滴答往下落,全身颤抖不已。 “说!” 太妃口中吐出一个字,一张脸冰冷如霜,双眸威厉带着一股沁人心骨的阴寒,如同地狱的判官一般,阴冷肃穆让人不敢直视。 “奴婢……是二小姐让奴婢将灵芝莲子羹端给三小姐的!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红玉声音里都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一阵风吹来,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光她哆嗦,盛心雅身子发软险些站不住!幸亏边上还有个妈妈一直拽着,这才没出溜到地上。 “满口胡言!” 誉王妃首先反应过来,上前伸手一巴掌抽在红玉脸上,直接将她扇倒在地:“你可知道诋毁主子是什么罪名?” 誉王妃瞪起的双眸带着一股阴冷,似是警告又像是恐吓,总之看得红玉又多了几分紧张。 第43章招了 “我……” 红玉被誉王妃这犀利的眼神吓到,不受控制的往后缩了缩。 盛浅予见她被吓成这样,心中冷哼一声,不等红玉多说,接过话来:“灵芝这么贵重的药材不是你一个丫鬟能拿到的,说,到底是谁让你拿过来还要污蔑太妃!” 灵芝不是丫鬟能拿到的,那就必定有主子在背后指使,不管说谁,左右都是主子,她若不会指认盛心雅,那便是她自己顶罪,同样是一个死! 想到这里,红玉咬紧了后槽牙,起身规规矩矩跪好,朝太妃磕头:“太妃,二小姐答应做成了这件事便放奴婢自由,并且还给了十两银子做安置费!” 说着话,红玉转脸朝边上扫一眼,从其中一妈妈手里拽回包裹,将里面一张卖身契还有一个小包裹装着的两个银元宝拿了出来。 “不,不是我!我什么都没错,不是我啊!是这个贱婢陷害我!” 盛心雅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直到了墙边再也不能退,后背贴着墙面,连连摇头。 或许盛心雅是誉王妃三个孩子中最小的,被保护得太好,反而这种情况不懂得处理了,事情一旦暴露,就只剩下紧张。 太妃脸色就跟着黑了,啪的一声伸手拍在桌上,眼睛里都冒了火。 “雅儿!你给我跪下!” 太妃说着话朝边上妈妈伸手,随着扔出去的拐杖收回来,抬脚朝盛心雅走了过去。 盛心雅吓得魂儿都没了,来不及多想,双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 “我……我……”张了半天嘴,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太妃,肯定是这个贱婢污蔑,您可千万要相信雅儿啊!” 誉王妃不知道盛心雅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出这样的事,一时间心也慌了。 众人脸上又是一阵阴沉,似乎瞪着太妃的一顿狂风骤雨,再次屏住了呼吸。 这跟之前姜东元不一样,搞事的是自家小姐,一口气闷在心口是没有办法出出来的。 烟侧妃没想到事情突然扯到了盛心雅身上,似乎意外惊喜一般,不等太妃说出,冷嘲脱口而出。 “一个刚入府的丫鬟,卖身契也拿了,包里还有十两银子,这可是人赃并获,更何况,若不是护院发现及时,她溜出去这件事就无从查起了,谁能污蔑的了?” 整件事情都是指向盛浅予,返回来想想,若是红玉真的逃出去,这件事她就说不清除了,如今铁证如山,再说污蔑谁都不信! 果然,烟侧妃这番话如同撩开轻纱,让众人心里瞬间明亮起来,转脸再看盛心雅,眼底神情多了几分复杂。 “我,太妃……不是,不是这样的!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啊!” 盛心雅瞪起的眼睛尽是慌乱,本来事情规划得好好的,在呢么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 这样想着,盛心雅看向盛浅予,目光刚好触及她唇角的一抹笑,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是盛浅予,一定是盛浅予在背后捣鬼! “是她!是盛浅予陷害我!太妃是她陷害我啊!”盛心雅挣扎着朝盛浅予扑过来,却被边上妈妈死死拦住。 第44章打了她 “二姐姐为什么会这样说?我才是受害的啊!” 盛浅予睁大的双眸之间带着几分震惊,几分慌乱,伸手往眼角抹一把泪水,委委屈屈:“太妃,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太妃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她眉目之间寒光一闪,朝盛心雅怒斥:“你简直是不知悔改!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认错,不让你吃点苦你是不会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来人,将二小姐关进静心院!” “我不去!我不要去静心院!是盛浅予害我的,她是天煞孤星,你们为什么这样护着她!” 盛心雅一张脸憋得通红,愤怒之下表情扭曲面目狰狞,也不知道哪里突然来的力气,一下子起身朝着盛浅予撞了过来。 “快!快拦住她!” 太妃脸色一凛,紧忙招呼边上的妈妈,自己下意识地往后退出两步,生怕她会撞到自己身上。 誉王妃也吓了一跳,没想到盛心雅会这般爆发,更心疼她撞坏了自己,一时间来不及多想紧忙过去拦着。 边上妈妈见誉王妃上去拉着,一股脑也簇拥上去,一时间整个房间都乱了套! 盛心雅终究是没有边上妈妈们力气大,人还没来得及冲到盛浅予跟前已经被拦住,如今被几个身形壮硕的妈妈钳制住,不甘心的拼命挣扎。 “啪!” 正在众人将注意力凝聚在盛心雅身上的时候,只见誉王妃一个快步上前,甩手给了盛心雅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盛心雅整个人都傻了,众人也不由得愣住,震惊的看向誉王妃。 “你怎么这么糊涂!什么天煞孤星都是道士的说法,即便你担心太妃和你父王会受影响,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就这么拎不清楚呢!” 誉王妃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也不知是着急还是被气的,说着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落。 盛浅予楞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不由得暗自勾起一抹冷笑。 如今事情黑白众人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可誉王妃这话,却是字字句句表明盛心雅是因为担心誉王和太妃。 正是因为天煞孤星的命格,原主盛浅予才会被扔在乡下,如今盛心雅所做的一切若是冠上“担心太妃和誉王”的帽子,事情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不可原谅了。 果然反应快,誉王妃能从一个侧妃爬到正妃的位置,除了母凭子贵,还真是有手段,如今短短几句话,便将盛心雅的心怀不轨变成了情有可原。 果然,誉王妃这话一出,太妃阴骛的脸上不由得散了几分,看着盛心雅那般恼怒的看向盛浅予,似乎也有几番道理。 “闹够了就给我闭嘴!” 太妃伸手往桌上一排,阴沉的眸子在众人脸上扫过,凝眉思量瞬间道:“不管如何,人证物证俱在,雅儿身为我誉王府的嫡女,做错了事就要承担,罚你到静心院抄经三百篇!等你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再做决定!” 盛浅予站在太妃边上看着,清澈的双眸之间没了刚才的紧张委屈,如今只是一汪清水,平静无波却又让人看不懂。 第45章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太妃心思深沉,可以说是这誉王府后院的一只老狐狸,面上她是罚了盛心雅算是给盛浅予一个交代,可话听在誉王妃耳朵了边又多了一层意思。 首先提点给誉王妃,即便是惩罚,盛心雅终究是誉王府的嫡女,而且,三百篇经文,不过是几日的功夫,后院又在誉王妃掌管之中,这点惩罚算不了什么。 如今以来,两边都有了交代,果然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精! “太妃说得是!来人,将二小姐带去静心院!” 誉王妃自然明白太妃的意思,不等太妃说话,她已经主动安排了人。 盛心雅依旧不甘心,正要继续挣扎却看到誉王妃传来的眼神,怔愣瞬间,人已经被妈妈架着往外走,这一次,没有再反抗。 看着妈妈将盛心雅走,誉王妃不由得松一口气,余光触及太妃依旧阴沉的脸,转身朝盛浅予走了过来。 “予儿,你二姐姐定是听了她人挑唆才如此,等她受罚结束,母妃一定让她亲自给你道歉,千万别让他人挑唆坏了你们姐妹的感情。” 誉王妃依旧是那般慈母的模样,说着话拉过盛浅予的手,温和的双眸之间带了几分歉意。 盛浅予心中忍不住冷笑,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誉王妃摆出了这样的姿态,她若再揪着不放就显得小家子气了,更何况太妃还在边上看着呢。 “母妃严重了,她是二姐姐,我在怎么会与她认真呢,只是自从我回来发生太多事情,既然我命不好,不如还是回乡下吧,我也不想因为我让太妃和父王牵连。” 盛浅予拧着眉头,一脸忧虑,跟刚才誉王妃一样,句句是替太妃和誉王着想,却又字字诛心。 太妃闻言脸色更沉了,威厉的双眸之间散出淡淡的阴霾,让人不敢靠近。 “这里是你的家,你要去哪里?既然回来了,就安心待着,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将你轰走不成!” 说着话,太妃手里的拐杖往地上猛然一戳,厚重青石的地面传来沉闷的声音,听得众人心里也跟着沉了沉。 誉王妃脸色不好看却又不得不顺着太妃的话,伸手将盛浅予拽到身边,表明姿态一般:“是,予儿是我誉王妃的正经小姐,这里就是你的家,哪儿都不去!” “谢谢太妃,谢谢母妃!”盛浅予哽咽着嗓子,似乎很感动的样子,只是低头刘海盖住的脸上,唇角不经意撇了撇。 太妃瞥誉王妃一眼,对她这番话还算是满意,沉了沉嗓音,道:“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其他的事情等崇光回来再说,有些事情是该好好管制了,否则还让人以为我们誉王府是块豆腐,谁都能动呢!” 到底是太妃说话有水准,话里话外没有多管,也没有指责誉王妃,可话却如同带着风的耳光朝她脸上扇,让她疼着却又说不出来! “是!妾身明白了!” 誉王妃面色平静,心里却蹿腾的怒火,恨不得眼前这老不死的赶紧埋进了棺材,这王府的后院就没有人压着自己了! “行了,都散了吧!”太妃落下眼皮,似乎也真困了,慵懒的摆摆手,扶着踏雪的手往外走。 太妃都走了,众人也陆陆续续从书房出来,盛浅予从誉王妃身边走过的时候,不用看都能感觉都她双眸犀利如淬了毒的利剑一般。 可如今她也只能这般瞪着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第46章亲爹的态度 鎏湘院距离书房并不远,片刻功夫便到了,如今院子里的奴仆还没有选好,依旧只是盛浅予和欣妈妈端月玲珑住。 到门口,盛浅予还没进去便到欣妈妈和端月迎出来,端月脸上明显带着紧张的模样,欣妈妈沉稳心情不外露,可那双眼睛里依旧让人看出几分关心。 “事情怎么样了?” 端月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盛浅予一翻,见她并没有什么不对劲,暗自松一口气。 玲珑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两人面色变化,目光流转之间最终落在盛浅予脸上。 盛浅予从中小动作不少,其中布局设计才让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算计,却又让人觉得合情合理,不光玲珑端月,就连在太妃身边呆了几十年的欣妈妈也说不出什么。 “这次,多谢欣妈妈帮我了。”不等她们说话,盛浅予先开了口,同时目光在她们脸上快速扫过。 她们现在是鎏湘院的人,向着自己这再正常不过,今日的事情不光是对付盛心雅和姜东元,更是对自己院子里几个人的测验,如今已经有了结果。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事情!” 欣妈妈面上依旧严肃没什么表情,只是看向盛浅予的目光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复杂,只因为看不懂,并没有其他。 之前接到盛浅予的通知让她去后门的时候,她还不明白,直到看到了红玉匆匆过来才知道,三小姐这是让她守株待兔。 平日里盛浅予看起来温柔和煦,没想到经起事情来又是一副雷厉风行果断的模样,凭欣妈妈阅人的资历来看,三小姐绝非池中之物。 端月玲珑没有欣妈妈这般阅历,也就单纯了许多,如今盛浅予算是打了个胜仗,两人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欣喜。 “天色不早了,大家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起早。”盛浅予目光在三人脸上流连,抬脚往里走。 三人跟着进了院子,端月玲珑转身关上院门,没有发现远处墙角暗影之中隐匿的身影。 次日清晨,盛浅予收拾好正准备出门跟太妃请安,玲珑匆匆进了房间。 “小姐,王爷来了。”玲珑进来还有些轻喘,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盛浅予怔愣瞬间,嘴角不由得微微挑起一抹弧度,没想到他来的还挺早。 众人跟着到了客厅,誉王正端着一杯茶,脸上神情一如平常冷肃阴骛,但周身那股寒凉却淡了不少。 “予儿见过父王!” 盛浅予上前盈盈一礼,动作神态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 “过来坐吧!” 誉王顿一下将手里的杯盏放下,看盛浅予应声坐在边上,道:“你倒是勤快,这么早便起了。” 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完全是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 毕竟这么多年父女之间并没有任何交流,即便是现在回来,也只是在出事时候训斥和质问,这样的父女关系,本身就是一种尴尬。 “之前住得远,怕耽误了给太妃请安便特意早起,如今已经习惯了。” 盛浅予勾唇浅笑,清眸熠熠潋滟其华,没有王府长成的小姐们那份摆出来的温婉端庄,却独有一种无与伦比的自然清新,如一股清流缓缓在心中流淌,没有那般艳丽却无比舒服。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誉王叹一声,似乎对盛浅予这般态度很满意,眼神稍息变化,接着说:“昨晚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太妃惩罚了雅儿,姜东元这边,皇上也罚了他杖责,不过,尚书府毕竟与我誉王府是姻亲,也不能太过,事情到此为止吧!” 盛浅予挑眉看誉王一眼,唇角微微上扬带出一抹神略带深意的笑:“二姐姐这边自有太妃和父王做主,不过,对于誉王府和尚书府两家,这件事,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算小,皇上不会只安慰我们誉王府就算了吧!” 第47章我得有点好处吧? 誉王不由得一滞,似乎被盛浅予戳穿了心思,脸上一瞬间不自然闪过很快恢复平常,随即回过神来朝边上随从摆摆手。 “这是一千两银子,皇上授意让尚书府给的补偿,你昨晚受了惊吓委屈,银子你便自己拿着吧,女孩子家买些喜欢的东西也能开心一些。” 说着话,誉王伸手先开随从送过来的托盘上面的红布,一排排澄光发亮的银元宝摆的整整齐齐。 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一般,盛浅予对此并没有任何惊奇,平静的面上带出一抹淡然神采,对着誉王盈盈一拜。 “多谢父王给予儿撑腰!只是,母妃毕竟和尚书府是断不了的血亲,更个何况还有二姐姐的误会,如今这一闹,恐怕也会影响予儿和王妃之间的感情呢!” “你母妃毕竟是我誉王府的当家主母,你放心便是,一切有本王给你做主!”誉王一派正直模样,说着话不自觉的伸手拍了拍盛浅予的头。 粗糙的手掌触碰盛浅予柔顺的青丝瞬间,誉王自己都愣住了,虽说王府子嗣并不算少,可他向来一副威严肃穆的样子,对子女从来没有表现出这般亲昵,可眼前这个丫头…… 也许是因为之前对这个孩子亏欠,也许是昨晚被盛浅予一句句质问扎透了心里的阴霾,总之再看她的时候,似乎也并没有之前那般避之不及。 相比誉王的怔愣,盛浅予反而平淡许多,说着话给誉王蓄满茶,抿嘴浅笑与昨日凌厉的模样判若两人。 誉王喝着茶,威厉幽深的双眸在她身上打量,眼底神情变了几变,最终暗自叹一口气。 东西送到了,该交代的话她也听进去了,稍稍小坐便离开。 盛浅予一路送到门口,远远看着誉王离开的神情,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一千两银子? 都将人扯到皇上跟前了,尚书府不可能只赔一千两银子,誉王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谈判场上想来是好手,这一千两银子,估计也只有一个零头吧? 不过,皇上这里的一千两,盛浅予本来就没想着能拿到手,经过昨晚的事情,誉王得了尚书府的好处,自己这个可有可无的女儿总算入了她的眼,也算是往前迈开了一步。 “小姐,这么多银子,咱们是不是交给秦妈妈入账管理啊!”玲珑端月看着桌上那么多的银子,脸上难以抑制的兴奋。 盛浅予被两人的声音唤回思绪,扭头瞧见两人正一人手里拿个银元宝放嘴里咬,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秦妈妈算是王府后院的总管,月例平时支出和入账的事情都是由她管理,虽然每个院子都分开,但也算是明面上的账。 “不用,父王说了这是给我的。你们手里那两个就赏给你们了,其他的交给欣妈妈管着就行了。”盛浅予说着话往回走,面上依旧平常那般淡然,唇角却抑制不住往上翘。 钱这种东西,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踏实! 两人闻言,脸上瞬间兴奋更浓,同时又后悔刚才没有多拿几个,不过也就那么一想,紧忙将盛浅予赏的银元宝揣兜里,端着其他的往正堂走去。 第48章驭夫之道 出了鎏湘院,本来想着出府的誉王脚步停滞瞬间,转个弯穿过走廊,朝誉王妃的华晨院走去。 此刻誉王妃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听外面通报誉王来了,脸上神情慌乱瞬间,甚至,更多了几分担忧和焦虑。 “你们都退下吧!” 誉王进门便遣退了下人,直接朝誉王妃卧房走去。 誉王妃院子里都是调教的极为顺手,个个都有眼力见,出门的功夫还将房门带上。 “王,王爷!” 到底是心思深沉,不等誉王开口,誉王妃先酝酿了情绪,随着他他进卧房,眼眶泛红,泪水开始往外溢出。 “是我管教无方,您要打要罚就冲我来吧,雅儿和东元的错妾身一个人受着,绝无怨言!”誉王妃声音悲切,说着话双腿弯曲朝地上跪了下来。 这个时候,尚书府的赔偿早已经使誉王心里的怒气早已经烟消云散,哪里还忍心让誉王妃下跪? 不等她膝盖着地,进步上前将她拉住。 “好了,事情的原委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平常管理王府上下自然有疏漏的地方,本王不怪你!” 誉王声音没了之前的阴骛,说话之间,伸手将誉王妃拉起来。 这温软的话听在誉王妃耳朵里,也不知是委屈还是感动,总之眼睛里的泪水更是宣泄一般往外冒,顺势整个人往他怀里依靠,贴在他胸口,泣不成声,纤瘦的身子跟着不停地抖,可怜极了。 “妾,妾身……谢王爷体谅!”誉王妃抽抽噎噎,一句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誉王宽大的手掌护着誉王妃的后背,见她哭的说不出话来,轻轻拍着,眼睛里早已经没了往常的阴冷肃穆。 “本王知道你辛苦,可你身为当家主母,特别是在太妃面前,这件事也要给予儿一个说法,毕竟家和万事才兴!” 誉王搂着誉王妃往桌边坐下,伸手拿着她的帕子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和。 “是!妾身明白!本来这件事就是东元和雅儿的错,妾身原本也是想着要对予儿有所表示的。”誉王妃说着话,抬起手轻擦眼角,端庄妩媚,看得人心里一酥。 “你是明白人,你是我誉王府的当家主母,却也和尚书府是血亲,虽说姜东元行事欠妥,可毕竟两家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如何衡量,而本王相信你能把控得住。” 誉王说着话,伸手在誉王妃后背上拍了拍,双眸之间深不见底,出口的话简单,可其中意思却并不简单。 毕竟跟了誉王二十多年,誉王妃自然心领神会,听他这意思跟尚书府似乎也没有闹僵,不由得暗自松一口气。 “是,妾身一定会好好处理!”誉王妃伸手擦一把眼泪,脸上多了几分认真。 誉王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拂过誉王妃的肩膀,守望用力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压下来,仿佛一晚上的劳累也跟着散了开。 鎏湘院。 稍作收拾,盛浅予依旧带着端月玲珑去福寿园给太妃请安,莺飞蝶舞,鸟雀吟唱,清晨的空气稍稍带着一丝湿润,微风吹着铺在脸上,说不出的柔和顺畅。 一路到了福寿园,还没进门,却见太妃身边的踏雪出来迎,盛浅予神情微滞,随即抬脚走了过去。 第49章示好 “三小姐,你可来了!”踏雪笑意盈盈,说着话上来朝盛浅予行一礼。 “踏雪姐姐这是在等我么?”盛浅予回一礼,面上勾唇带出淡淡的笑。 “是啊!今早凉州丝绸庄送来一些丝绸锦缎,太妃原本就想着给三小姐做几件衣裳,如今正等您挑花样呢!” 说着话,踏雪往前一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出了事情才来,盛浅予心里有底,面上却依旧如平常淡然柔和,随着踏雪往里走。 果然,进了大厅,里面放了两个架子,架子上挂着各样的布料,五花八门色彩鲜艳,特别是那料子,即便盛浅予不懂这些,只看一眼便知道是好东西,身上穿的与这般不能相提并论。 “哎呀,予儿过来了,快来!” 太妃见盛浅予进门,威厉肃穆的面上带了几分柔和,说着话朝盛浅予摆摆手。 盛浅予顺从的走到太妃身边,清眸似水,一如平常般娴雅淡然,看起来简简单单却又让人看不透彻。 “快来看看,这些都是凉州新上来的锦缎丝绸,你快去挑几个喜欢的样子做衣裳,你们这样年轻的年华,就应该穿的鲜艳漂亮些才是!” 太妃亲亲热热的拉着盛浅予往架子旁边走,一脸慈祥温和。 “多谢祖母!” 盛浅予也不推脱,太妃给的她就拿着,说着话到了架子边上,目光从上面挂着的料样扫过,心中暗自赞叹。 这样的丝绸布料在现代是见不到的,全都是纯手工纺织,金丝勾边,特别是上面那些刺绣,花朵如徐徐绽放般带透着一股灵动,蝴蝶鸟雀似有了灵魂,人靠近的瞬间仿佛要展翅飞走,精美绝伦。 这样好的东西,恐怕整个冥苍国都没有多少人能穿的起,如今太妃拿出来给自己,由此可见,昨夜的一场布置倒也没有白忙活。 盛浅予心里明白却不点破,装作欣喜的模样随手挑了几样交给身边的妈妈,又转向太妃,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外面丫鬟通报,誉王妃来了。 “让她进来吧!” 太妃脸上神情微微变化,朝外面摆摆手,又拉了盛浅予在身边,亲亲热热的拉着她的手,是让盛浅予感觉到她这个祖母的慈爱,更是做给誉王妃看。 守门的丫鬟微挑帘栊,誉王妃抬脚往里走,进门瞬间瞧见屋内架子上的丝绸锦缎,心里不由得猛然一沉,双手也不受控制地攥了几下。 那些布料她自然认识,之前还没上来的时候盛心雅就喜欢的不得了,她旁敲侧击的管太妃要过,可太妃却怎么都不给,没想到如今竟然给盛浅予摆了出来让她挑! 真是让人火大! 不过,火大也只能在心里燃烧,誉王妃强撑着面上的平静,甚至随着进了门,唇角带出一丝浅笑。 “妾身给太妃请安!” 誉王妃街进门先给太妃请安,得了誉王的宽慰,如今脸上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采,甚至内心还有几分兴奋,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 “起来吧!”太妃摆摆手,伸手接过盛浅予递来的茶,抿嘴喝一小口,脸色又恢复了平常的威厉肃穆。 第50章到手的银子不拿白不拿 “予儿也在啊!”誉王妃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眉梢之间笑意更浓,更慈爱。 “予儿这孩子勤快,向来过来得早,如今已经过来一炷香的时间了!” 太妃抿一口茶,将杯盏放在桌上,脸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可这话里话外都带了刺一样对着誉王妃。 盛浅予余光朝太妃看过去,知道她意不在给誉王妃难看,而是当着自己的面给自己撑腰,不过,太妃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 毕竟,自己终究还是个不受宠的孩子,就算受了委屈,安慰几句就算了,可太妃又是送衣物又是当着誉王妃的面给自己撑腰,如此看来,只有一个原因,誉王从尚书府得到的好处的确不少! 想到这里,盛浅予唇角不由得勾了起来,随即耳边传来誉王妃的声音。 “是!如今天长了,太妃醒的早了些,之后我们也早些过来吧!” 誉王妃倒是会说话,一两句话打太极似的将太妃的冷言化解了,见太妃没有继续责难,转脸看向盛浅予。 “昨夜的事情,我一晚上没有睡着,虽然东元是我侄儿,可予儿毕竟是我们誉王府的孩子,怎么想都不能让予儿受了这个委屈,天没亮我边去了一趟尚书府跟大哥评理去!” 誉王妃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说着话,撩起眼皮朝太妃看过去,见她听得仔细,接着说:“大哥大嫂知道这件事后很是生气,回家又将东元关了起来,哦,对了,为了表示歉意,大哥还给了一千两银子。” 话音落,誉王妃朝外面摆摆手,两个妈妈端着托盘进来,依旧是红布盖着,掀开红布,里面是雪白花花的纹银。 “这件事我也逃不开责任,予儿刚回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母妃心里也不好受,如今这一千两银子就给了你吧!” 誉王妃一脸歉意的模样朝盛浅予看过去,心里却不由得冷笑一声,她向来攻于算计,银子是忍痛拿出来了,可盛浅予想拿住却并没有那么容易。 如今是当着太妃的面儿,盛浅予若是要了这银子,虽然面上让人说不出什么,却会给太妃一个不懂礼数的印象,自然在太妃心里一落千丈,太妃也不会再这样护着她,若是不要,那这银子依旧存入公中,并没有什么损失。 这番算计可谓是两头死胡同,将盛浅予挤在了中间。 盛浅予目光在那银元宝和誉王妃脸上扫过,清眸之间神情流转,转向太妃:“予儿是王府的女儿,这些银子,本不应该要的。” 听这话,誉王妃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得意,然而,不等她唇角上扬,盛浅予后面的话如同一盆掺了冰的雪水朝她迎面泼过去。 “不过,这银子是尚书府给我们誉王府道歉的一个态度,予儿便推辞不得了!” 说着话,盛浅予唇角微微翘起,转脸看向太妃:“予儿年纪还小,这么多银子也不会管理,不如太妃帮予儿收着吧!” 太妃微愣,看着盛浅予求救一般过来拉着自己的手,那股虚荣心瞬间被带起来。 第51章姜东元出事了 “你这个丫头呀,就是会撒娇!”太妃伸手一点盛浅予的额头,虽然看向那银子的时候眼睛放光,可让人看起来也确实对盛浅予疼爱。 “好好好,太妃帮你收着,等你用的时候再来要吧!” 说着话,太妃摆摆手,看着花妈妈将银子收起来,脸上笑容更深了。 一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如今盛浅予明面上说让太妃保管,可以后她一定也不会再来要,说白了,这银子就算是给了太妃。 太妃人将手里的大权交给誉王妃,却对自己手里的钱看得更紧,如今盛浅予这笔银子是极大地讨了她的欢心! 一时间,大厅的气氛更加融洽了! 这样的场景,似乎出乎誉王妃的预料,可如今看着太妃脸上带笑跟盛浅予更亲密了,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股说不出的憋闷在心口横冲直撞,让她不由得咬住后槽牙! 盛浅予站在太妃身边,余光看着誉王妃暗自阴沉的脸,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钱都拿出来了,断然没有让她再收回去的道理! 誉王妃闷着一口气,还要看这盛浅予在太妃跟前撒娇,自然是待不下去,停留片刻便借口有事离开。 随着誉王妃离开,太妃又帮着盛浅予挑了几个稍微素一点的花色的锦缎蚕丝,吩咐下去量身裁衣。 盛浅予配着太妃说说话,又帮她做了推拿,忙活一上午,直到太妃喝完药才离开福寿园。 顺着长廊小道往回走,河对面的小路上,誉王脚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不似清晨那般和煦阳光,如今阴郁冷寒,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 盛浅予站在边上看着,清透的双眸之间散着几分深沉,照理说这次誉王收到的好处不少,如今这般模样,可不是正常的。 一路看着誉王进了后院,盛浅予的目光,落在跟进来后站在门口的小厮身上。 “奴才见过三小姐!” 小厮被玲珑叫过来,上前跟盛浅予行一礼,倒是恭恭敬敬。 “起吧,方才见父王脸色不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盛浅予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一句,面色淡然平静,一如平常。 小厮抬头,怔愣瞬间叹一口气:“是姜大公子出了事,之前太医给他查了身子没事,谁知道回了尚书府没多久便全身疼痛难忍,请了太医过去,再诊治,却是身体严重受损,恐怕是难有子嗣了。” 想到这里,小厮似乎意识到自己多说了话,面上一紧闭上了嘴,再也不愿多说一句。 盛浅予摆摆手,给了那小厮一些打赏让他退下,眼底神情流转,联想着誉王的神情,似乎想到了什么。 看来,尚书府将这件事情赖到誉王头上了,然而,他们争斗是他们的事,盛浅予好处都得了,自然不会闲的没事操那个心。 不以为意的撇撇嘴,盛浅予转身进了边上的书房,不得不承认,誉王的藏书都是极品,让人翻开纸页便舍不得放下! 一直到了日落西山,各院开始掌灯的时候,盛浅予手里一本厚厚的兵策才看完,起身,外面已经全都黑了。 “一不小心看得时间长了,我们回去吧!” 出门,端月玲珑依旧守在门口,盛浅予目光在两人脸上停留瞬间,抬脚走了出去。 许是看书看得乏累,盛浅予在门口伸了一个懒腰,伸手推开房门,目光触及里面一抹熟悉的幻紫,不由心中一颤,抬脚进屋转身紧忙关上房门走了过去。 “你,你怎么来了!” 第52章坑少了 盛浅予嘴都不利索了,说着话伸手倒一杯水准备压压惊,却不想还没递到嘴边便被殷离修抢了过去。 这人什么毛病!就喜欢喝抢来的? 盛浅予斜眼朝他翻了翻眼皮。 “听你这话,似乎并不是很想见到我?”殷离修微微眯起双眸,勾唇之间带出一抹邪魅,绯色的唇瓣抿着茶水,说不出的优雅。 不够,此刻她可没有什么心思欣赏他的优雅! 撩起眼皮看着这位大爷不拿自己当外人,盛浅予就忍不住翻个白眼:“腿长在你身上,我不想见你就不出现了吗!” 说着话,伸手再拿过一个杯子倒了水,看了半天的书,如今还真是有些渴了。 殷离修站在边上,手里把玩着个水杯,眯起眼睛看着她,深邃不见底的双眸之间带着几分奕奕光彩,叫人看不透。 咕咚咕咚喝几口水,嗓子里舒服多了,盛浅予侧身往桌边一靠,挑起眼皮朝他看过去,微微眯起来。 “刚才我听说姜东元成了废人,该不会是你干的吧?” “哼!” 殷离修冷哼一声,唇畔扬起带出淡淡一抹邪魅,伸出的手在眼前晃了晃,似是慵懒的从唇边吐出几个字:“给他留了一条命。” 盛浅予撇撇嘴,不由得嘟哝一句:“真是心狠手辣,怪不得别人都管你叫阎王!” 殷离修眼神微滞,转脸朝盛浅予看过去,勾起唇角笑得一脸阴邪:“你可真是没有良心,本王给你出气,你却这般编排本王,真是叫人伤心!” “我谢谢你!” 盛浅予一个白眼翻到了房顶上,不知道为啥,这人明明一张阴骛沉冷的脸,可总是让人忍不住想揍他。 当然,她没那个胆儿! “嘴上的谢谢最没用,不如,给你的一千两分本王一半,如何?”说着话,殷离修朝盛浅予跟前凑了凑。 “你想得美!” 一提到钱,盛浅予就急眼了,一张脸绷住,双眸之间带着犀利,似乎一个冷不防就要上来咬人。 “啧啧啧!” 殷离修邪魅狭长的双眸在她身上大量,嫌弃般撇撇嘴:“才一千两银子就紧张成这样,你还真是没出息!要知道,誉王借着这件事可是跟尚书府要了十万两银子,除此之外还有丰州的商路,他又多要了两分利,一年就是十几万两呢!” “我去!真是个老狐狸!才给我一千两!” 盛浅予瞪起了眼睛,早就知道誉王会借着这件事讹尚书府一顿,却没想到竟然讹了这么多! 殷离修笑得魅惑,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别以为得了好处就洋洋得意,你那点小聪明还差得远!” “是是是,玄王殿下你最厉害!”盛浅予敷衍,脸上却是嫌弃的翻了翻眼皮。 “你确实不够聪明!” 殷离修声音依旧那般懒洋洋的感觉,只是出口的话沉了几分:“本王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利用那个奴婢,你可知道她若是反咬一口,你便被人堵在死角了?不给自己留后路,是再愚蠢不过!” 他的声音阴沉之中带着几分训斥,然而,盛浅予却不以为意,低头抿一口茶水,微微挑起唇角。 “我跟她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人只要有欲望,再强也会有突破口,而我给的,正好可以满足她的欲望,即便她长了满口的利齿也咬不下来。” 盛浅予淡然带笑地脸上多了几分自信,现代的人性分析学并不是白学的,这里的任何都可以利用,只要找对了她想要的是什么。 殷离修神情微滞,随即唇角微微扬起一丝邪邪的笑,有趣,有趣的人,有趣的理论,虽然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诞,可细想却也正是如她所说。 “那,你的欲望是什么?”殷离修眯起的双眸透出一丝魅惑,说话之间往盛浅予身边贴近几分。 幽幽的青竹香味擦过鼻尖,挑逗着嗅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本能的闭上眼睛细细嗅,可紧接着凑过来的温热气息让她不由得一个激灵,快速往后挪出一步离他远一些! “我的欲望很简单,趁着这段时间还是誉王府的小姐,想办法捞点钱,报仇以后带着钱离开这里,做个混吃等死的米虫!” 说起这个来,盛浅予脸上便不自觉的多了几分遐想。 在现代,这个想法从她执行第一个任务的时候就存在,只是可惜,钱是有了,她却不能轻易抽身,如今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这里,前面的路还是一片渺茫。 殷离修幽深的双眸之间泛起点点阴寒,看着盛浅予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可这不对劲又那么自然,纵然是向来看人犀利的他,却对眼前这个纯净简单的孩子看不透。 “你可真是没心没肺!”殷离修收回目光,悠悠慵懒的声音带着几分鄙夷,还有几分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感觉。 盛浅予斜眼瞟他一眼,不在意的伸手揪下一颗葡萄塞进嘴里,依旧那般风轻云淡。 “你这欲望,本王倒是能满足你,我玄王府别的没有,金银珠宝却是满了库,不如以后你便留在玄王府……” 第53章事出反常即为妖 “算了吧!” 不等殷离修说话,盛浅予被葡萄呛住猛地咳一声,一双手猛地摇晃:“你快饶了我吧!你这么变态,好不好哪天一个不高兴就把我咔嚓了,我胆儿小,你可别吓我!” “我看你胆儿大得很!” 殷离修幽深的瞳孔收缩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随着话从性感的双唇之间溢出,人也靠了过来。 敢当着他面儿说他变态的,这可还是第一次! 盛浅予原本就是斜倚在桌边,眼看着殷离修往身边靠,下意识往后仰,越来越近的气息让她不由得屏住呼吸,一颗心控制不住开始狂跳,眼前那张脸也越大放大,眼看就要贴上了! 快了!快了!就要亲上了! 脑子里闪过之前那次的一吻,盛浅予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 就在她心脏快要停止跳动的瞬间,却感觉眼前黑影闪过,睁开眼,却见他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珠簪。 “这种草标就别戴了,太丑!” 殷离修勾起邪魅的唇角,说着话,手里被他成为“草标”的珠簪晃了晃,顺手扔在了桌上。 “我这么穷就只能戴这种草标,你嫌丑倒是送我好看的呀!”盛浅予瞪眼,不知怎的,这张小脸明明带着怒意,却显得尤为可爱。 殷离修看着她,双手叠在后脑,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慵懒和玩味:“誉王府珍贵的首饰有的是,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弄来!” 话音落地,只见眼前一闪,殷离修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间内,留下的只有淡淡的青竹香味。 盛浅予怔愣瞬间回过神来,扭头朝他离开的方向瞪眼,心脏依旧扑通扑通乱跳。 “我该不会喜欢上这个变态了吧?” 盛浅予瞪着一双眼睛自言自语,这话出口也吓了她自己一跳,紧忙摇摇头,似乎要将那杂念甩出去一般。 “不会,我怎么会喜欢上他呢!他这种变态,我才不会喜欢……” 说着话往里走,余光扫到桌上,那支被他草标也没了踪影。 翌日。 清晨的暖暖的阳光洒在地上,金色的柔光透过微开的窗户缝隙落在盛浅予身上,安静祥和。 然而,盛浅予却睡得似乎并不是很好,一晚上的梦,有现代的也有现在的,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脑袋里晕晕乎乎,没睡醒的样子。 这日又是太妃做早课的日子,依旧不用早起请安,盛浅予得了空闲在院子里闲逛,似乎想将昨夜的梦理出一个头绪。 端月玲珑一路跟着盛浅予往前走,过了走廊到小花园边上,一个身形单薄的小丫鬟匆匆出来,步子踉跄神色慌张,衣服上也带着几块湿渍,狼狈不堪。 见那丫鬟走得急,盛浅予不由得停下脚步,等那丫鬟离开才走下长廊。 “哎!” 玲珑见那丫鬟离开,不由得轻叹一声。 盛浅予扭头,见她拧着眉头一脸无奈的模样,不由得撇撇嘴:“小小年纪,你叹什么气?难不成还有什么犯愁的事?” “奴婢是叹息,若是所有的主子都跟小姐您一样就好了!”玲珑脸上多了几分认真,目光再朝刚才那丫鬟离开的方向看一眼,眉心更紧了几分。 “嗯?为什么?”盛浅予挑挑眉毛。 听盛浅予这样一问,玲珑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脸上似乎也写了“八卦”两个字,朝盛浅予身边凑了凑。 “前几日四小姐不是被马蜂蜇了嘛,之前在静心院还好,前两日珍姨娘跟太妃求情将四小姐放了出来,谁知道出来后她性子比以前更凶,一个不高兴便对身边的下人打骂,别说是下面的丫鬟,就连贴身的玲珑也被她打得全身是伤,看着可怕极了!” 玲珑一边说着,脸上还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几分狰狞。 “嗯?”盛浅予眉心拧起来,似乎有些不太明白。 盛心悦不是那么蠢笨的人,如今受罚提前放出来应该小心谨慎才是,如今她变本加厉,似乎有些不正常。 “说起来,四小姐这般也不是没有原因,她身上脸上的上一直不好,也难怪她脾气不好。”玲珑似乎有些小纠结。 “一直不好?”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如今盛心雅和慕婉纯脸上的伤已经完全褪下去,只剩一点红肿修复的痕迹,为什么偏偏盛心悦不好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想到这里,盛浅予脸上神情多了几分肃穆:“也是应该过去看看四妹妹了!” “小姐!” 见盛浅予说着话就要拐弯朝盛心悦的含丹院走,端月上前拦住:“本来马蜂这事儿就是因为小姐起的,如今您过去四小姐肯定不会有好脸色的,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怕什么!又不是我让马蜂往她身上去的!更何况,她毕竟是妹妹,哪有记仇的?我不过是去看看她,又不是要将她怎么样。” 说着话,盛浅予不顾端月玲珑的劝,大步朝含丹院走。 三人是太妃送来的人,虽然之前的事情可以确定她们对自己忠心,可毕竟时间不长,有些话在她们跟前说,还得斟酌斟酌,不能太过明显。 端月拦不住盛浅予,回头瞪玲珑一眼,紧忙跟了过去,此刻玲珑也觉得自己多嘴,只是现在没有时间自责,紧忙也跟上。 含丹院离得并不远,一小会儿的功夫便到了门口,从外面看含丹院的装潢摆置,就能知道盛心悦这个庶女过得比想象的要滋润。 墙边琉璃瓦贴边,精致细雕的屏风,鹅卵石铺路的小道,院子比鎏湘院小,可里面装修布置却一点也不差。 果然,懂得张嘴的才会有肉吃,盛心悦又长了一张巧嘴,平日里哄得太妃和誉王妃高兴,她自然也过得滋润了。 此刻盛心悦刚喝了药躺着看书,听得外面帘陇挑起的声音,铃铛从外面进来。 “小姐,三小姐过来了。” 铃铛上前,许是挨打成了惯性,就算走到跟前不算太远也不是太近,碰巧在她伸手打不到的地方。 果然,听到这话,盛心悦原本还算是平静的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狰狞,手里的书啪的一下飞出去。 “不见!让她们滚!给我打出去!” 盛心悦怒目圆瞪,本来就全都是伤的脸上配着这狰狞扭曲的表情,如恶鬼一般,让人不敢看。 “四妹妹这不是没有睡着嘛!” 不等玲珑出来传话,盛浅予自己进了房间,首先扑鼻一阵浓郁的香味,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盛心悦怔愣瞬间,抬头刚好看到盛浅予那张想要徒手撕碎了的脸,瞬间一团火在心口蹿出火苗,烧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你出去!给我滚出去!都是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害我成了这个样子!你滚!” 盛心悦一边叫嚷着,伸手拿起床头桌边的碗就要朝盛浅予扔过来,然而,还不等她扔,却见盛浅予身形一晃,手腕就被制住了。 “四妹妹说这话,不会脸疼吗?” 盛浅予一双水眸微波荡漾,看起来无害,可与之对视的瞬间却能感觉到一股无边的寒意从只散开,让盛心悦抑制不住打了个哆嗦。 边上铃铛看着下意识要去帮助盛心悦,却被盛浅予转身一个凌厉的瞪眼吓得全身僵住,别说过去,就连动都不敢动了。 “你,你想说什么?你放开我!”盛心悦挣扎着想要挣脱盛浅予,却发现她的手像钳子一般根本就挣脱不开。 盛浅予凑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盛心悦,唇畔勾起一抹说不清楚的阴冷笑容。 “我想说的是,我对你什么都没做过,你之所以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完全是你自找的,而且,从一开始,你我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冲突,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样恨我!” 盛心悦年纪小,原主去乡下的时候她还在襁褓里,连面都没见过的姐妹,哪里有那么大的仇恨? 很明显,盛心悦是被人当枪使了!只是,她这把枪并不是很好使,堵了枪膛自爆,还伤了自己,也是用枪的人没想到的。 盛心悦冲动却不傻,听盛浅予这样一说,脸上神情瞬间变了,很显然,她自己也想明白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反正你一回来我就没好事,你就是扫把星,你回来我们都不会好的!”盛心悦依旧咬着牙,脸上的怒意一点都没有消。 盛浅予手上用力将她手里的碗夺下来放在边上,唇畔往上挑,带出一抹冷笑。 “你倒霉是因为你作死,你若不算计我,马蜂也不会自己往你脸上飞,你怪得了谁?” 说着话,盛浅予目光落在盛心悦脸上的伤口处。 之前见盛心雅和慕婉纯的时候,两人脸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如今看盛心悦,非但伤口没有好的迹象,甚至还起了脓包,一个个泛着浓黄的液体。 这样的脓包,即便是破了结痂,最终也会留下伤疤,这张原本清秀的小脸就算是毁容了。 心里想着,盛浅予余光瞥到桌边的一个白瓷瓶上,刚进门的那股香味,就是这里发出来的。 暗自启动小手指的感应器,将那白瓷瓶打开,盛浅予用小手指探入其中,芯片传来解析的成分,竟然发现里面含有破坏细胞生成的成分! 用古代的解释,也就是说,这白瓷瓶里的药加了毒! “你,你还给我!” 盛心悦一把抢过那白瓷瓶,宝贝一样握在手里:“这可是宫里太医给的,摔碎了你赔得起嘛!” 宫里太医给的? 盛浅予感觉某一根神经被撩动一下,依稀记得那日慕婉纯哭着喊着要太医来诊治,难道…… 第54章包藏祸心 “亏你拿它当宝贝,宫里来的东西,不一定是好的!”盛浅予瞥一眼那药瓶,脸上带出淡淡的冷笑。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盛心悦似乎听出了什么,双眸之间多了几分警觉。 看她脸上有了几分紧张,盛浅予请挑唇角嗤笑一声:“你跟世子妃和二姐姐一起受伤,如今她们两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唯独你,药没少用却迟迟不见好,你难道没有一点怀疑?” “我,大夫说我体质与她们不同,恢复得慢一些!”盛心悦眼神闪烁,却依旧嘴硬。 她不是没怀疑过,可过来的大夫都是这样说的,她也没有办法。 “这种说法,相信不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数!话我就不多说了,四妹妹还是好好休息吧,虽然你莫名讨厌我,可我这做姐姐的还是希望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不要毁了才好!” 说着话,盛浅予将那瓶药膏放在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盛心悦一路看着盛浅予离开,脑子还是懵的,刚才的话在她脑子里盘旋,渐渐眼底神情开始阴冷起来。 端月玲珑在外面守着,看到盛浅予出来紧忙围上来,一脸紧张的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小姐,您没事吧!”玲珑尤为紧张,似乎还在后悔刚才多嘴。 “我能有什么事?又不是来打架的!”盛浅予勾了勾唇角,说话之间转身朝外面走。 “方才在院子里看到四小姐院子里的丫鬟都带着伤,以后咱们还是别来了,免得小姐受了伤就不好了!” 端月拧着眉头,刚才是盛浅予交代不让她们进去,如今想想似乎还有些后怕。 “四妹妹性子是烈了一些,不过都是姐妹,终究还是要住在一起,闹僵了对谁都没好处。”盛浅予倒是不以为然,只是,盛心悦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没有必要非得毁了她。 “可,马蜂窝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小姐的错啊!” 玲珑气不过一般鼓起了脸,那天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是四小姐想害人,如今还一副被别人欺负了的模样,真是没有天理公道了! 盛浅予扭头看了两人一眼,唇畔不着痕迹的挑了挑却没有说话。 相比她们的不甘心,盛浅予倒是淡然许多,毕竟,这个石头砸到了想砸的人,这就够了。 三人一路往回走到了鎏湘院,临近大门之前,盛浅予停下脚步朝旁边的纯馨院看一眼,清透如水的双眸之间漾开一层波浪,片刻,收回目光转身进了鎏湘院。 “小姐!” 刚进门,欣妈妈从里间迎出来,面上一如平常带着三分严肃,却并不让人感觉疏远,说这话,朝盛浅予一礼道:“方才王妃派人将新做的衣服送来了。” 新做的衣服? 盛浅予怔愣瞬间明白过来,刚回来的时候,誉王妃的确是说给自己做几身新衣服来着,没想到,这么快就做了。 “嗯,去瞧瞧吧!” 盛浅予应一身,转身朝卧房走去,桌边上一排放着三个红漆的托盘,每个托盘上面都有一身叠好的衣服,看布料样式都是精致无比,一看便是用了心的。 盛浅予上前伸手拿过一件衣服,如波的水眸落在那细密柔软的面料上,唇角微微勾气一抹弧度。 果然还是誉王妃会做人,当着太妃的面给的东西用的都是好料子,不是她舍得用,而是当着太妃的面子做足了戏。 “哎呀,这件软烟纱的裙子真漂亮!” 玲珑惊叹一声,伸手将中间那个托盘的裙子拽出来,衣服抖开呈现在眼前,不光端月玲珑惊叹,就连见多识广的欣妈妈也不由得楞了一下。 烟笼牡丹软烟纱百褶水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裙摆潇洒逶迤,裙边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根根的孔雀羽毛,羽毛上滚着细细地洁白绒线,边角用珍珠坠边,阳光之下奕奕闪烁,旁边还有一条软烟罗金边勾底腰带。 每一处细节都出彩,只是看得衣服便让人惊叹,上身绝对是要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引来! “三年前的百花节,大小姐就是穿了这样一条裙子,当日的一曲岚裳舞惊艳四座!”欣妈妈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话之间转脸看向盛浅予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誉王妃是想让小姐在百花节上被皇上选中么!”玲珑一下子就兴奋醒来,一双黑亮的眼睛跟着闪起了亮光。 “不许胡说!这等话怎么能随便出口!”欣妈妈嗔一声,给玲珑一个警告的眼神。 私底下妄议倒没那么严重,只是,二小姐还在呢,即便有这样的机会,誉王妃也肯定不会给盛浅予。 更何况,之前出了这么多事情,誉王妃面上没有表现,可心里对盛浅予一定是不喜的。 百花节这种场合,能让盛浅予去就已经不错了,根本不可能让她出彩! 盛浅予目光在欣妈妈脸上停留瞬间,看她神情凝重,自然之道她的想法,这也正是自己所想,如今眼前这裙子这般经验,让人不得不多想几分。 心中思量着,盛浅予伸手接过那软烟纱的裙子,细软的料子摸在手里轻薄软滑,特别是香薰过的衣服上还带着散散的香味,让人舒畅无比。 这样的衣服,别说是盛浅予这个不受宠的小姐,自进了王府,她还没有见过其他人穿过这样的料子,好东西谁都想要,可单单这一份,却让人心里不安。 想着,盛浅予暗自启动手指感应芯片,随着手指在衣服上游走,其中成分分析形成影像投在眼底,一切似乎很正常。 可就在手指触碰到肩膀处带状连接的部分时,眼睛里出现了别的成分,这个成分盛浅予并不认识,但是其中一项水解的特性让她不由心头一颤。 果然,誉王妃可是对原主盛浅予派了杀手的,又怎么可能突然变了性子? 然而,她们几个不知道衣服有问题,还沉浸在惊叹之中。 “小姐长得这样美,果然还是这种衣服才能配得上,奴婢帮小姐换上吧!” 说着话,玲珑已经一脸兴奋地将衣服拿了起来。 “不用了,好东西总是要留在最后的,欣妈妈帮我把这件衣服收起来,另外两件挂起来备穿吧!” 说着话,盛浅予松开了手,再也没有看那软烟纱的衣服一眼。 这……三人不由得愣住,没想到最漂亮的一件竟然被收了起来。 “小姐不穿这件吗?百花节的衣服还没有送来,应该不会比这件差的!”端月也不明白,下意识理解成盛浅予要留着这衣服到百花节都穿。 “百花节”三个字在脑子里闪过,盛浅予突然意识到什么,唇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之前已经有两件新的衣服,再加今日这两身已经足够了,这件衣服太过显眼,平常在家穿难免会让其他姐妹心里不舒服,到时候闹出些什么乱子又是一场麻烦,先收起来吧。” 两人还是有些不甘心,扭头看看欣妈妈,见欣妈妈点头,终究还是将衣服收了起来。 经过了昨晚书房的事情,盛浅予晚上也不再去书房,只让玲珑去拿了几本书回来在鎏湘院看。 欣妈妈吩咐厨房煮了红豆汤,刚炖好端过来,却听隔壁纯馨院传来一阵叫嚷的声音。 “怎么了?”盛浅予将手里的书放下,目光朝隔壁的院子看过去。 当然,一堵墙挡着什么都看不见,只是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嘈杂让人更是好奇。 “刚才有人看到四小姐带了人冲进纯馨院,听着现在这般动静,应该是起了什么冲突吧!” 端月说着话,将桌边的书整理出来,她向来不喜欢凑热闹,也不希望盛浅予跟着去。 然而,这场好戏原本就在盛浅予准备之中,等了这么久才上演,她怎么可能不去呢? 唇角微挑唇间,盛浅予将手里的书放下抬脚往外走:“既然住的这样近,就没有堵上耳朵装听不见的道理,我们过去看看吧!” 说着话,不等端月再说,抬脚朝外走。 端月玲珑没想到盛浅予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两人互看一眼,来不及多想紧忙跟过去。 此刻,纯馨院已经聚满了人,就连外面守门的丫鬟都撤了回去,三人抬脚往里走,到了前厅人渐渐多起来,应该就在这里了。 “是她!就是她害我的!”盛心悦尖利的嗓音穿破夜空一般传来,冲击着耳膜让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三人闻声过去,进了人群才发现,除了慕婉纯和盛心悦,太妃,誉王妃和珍姨娘她们都在。 盛心悦一脸狰狞地挣扎着,却无奈身边的妈妈太强壮,根本挣扎不开,边上众人都冷着一张脸,局面稍显紧张。 “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慕婉纯拧着眉头,双眸之间含着眼泪,委委屈屈的模样让人心疼。 太妃和誉王妃脸上都不好看,特别是看着盛心悦一副要咬人的模样,脸色更是沉到了底。 “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老老实实交代!” 太妃手中的拐杖猛然往青石板的路上一戳,沉闷的声音传来,晃得人心里微微轻颤。 盛浅予进去不说话,只选了一处适合观看的位置站在边上,清眸之间带着几分审视。 “太妃,您要给悦儿做主啊!” 盛心悦扯着嗓子哭喊一声,眼泪跟着往下落,原本应该是我见犹怜,可偏偏脸上多了那些脓包,生生看得人心里抑制不住一颤。 “那瓶药是世子妃给的,就是她想要毁了我的脸,您一定要给悦儿做主啊!”盛心悦哭喊着,本想朝太妃身边寻求庇护,可身边两个妈妈像钳子一样,根本挣脱不开。 这话出口,慕婉纯脸上肌肉明显的抽了两下,不等太妃开口,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第55章狗咬狗一嘴毛 “我,我没有要害四妹妹啊!药膏是胡太医给开的,对蜂毒很有效果,我特意让多开了两份给二妹妹和四妹妹,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四妹妹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啊!” 说着话,慕婉纯目光朝盛心悦扫过去,伸手擦泪的瞬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是手掌完美的挡住,除了正站在边上的盛浅予,谁都没有看到。 “你说的什么药膏?” 太妃冷眸之间闪过一抹犀利:“将三个院子里的药膏拿过来,请胡太医过来一趟。” 门口两个妈妈闻言紧忙转身去办,一刻都不敢耽误。 盛浅予站在边上,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淡然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目光转到慕婉纯脸上,不由得挑了挑唇角。 慕婉纯能凭借丞相府一个庶女爬到现在誉王府世子正妃,的确是有几分手段,如今看她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慌张的模样,此事定是依然安排稳妥,如此看来,这出戏还是有几分看头的。 盛浅予并不在乎这场纷争谁输谁赢,所谓鹬蚌相争,她今天只是来看戏的。 正在想着,门口匆匆脚步声传来,众人随之转脸往外看,本以为是太医到了,却不想竟然是盛心悦的生母,珍姨娘! “这是怎么了?” 珍姨娘匆匆朝里走,看到妈妈架着盛心悦,脸色瞬间多了几分慌张,转脸朝太妃走来:“太妃,您息怒啊!” 说着话,珍姨娘双膝弯曲跪在了地上。 太妃低头看着珍姨娘哆哆嗦嗦的身子,不由得眉头微蹙,片刻还是朝妈妈摆了摆手。 妈妈松开手,珍姨娘紧忙上前扶住了盛心悦,一双眼睛紧张地在她身上打量,毕竟是亲生的,不管怎么样都是心头的肉。 然而,盛心悦却不领情,一把将珍姨娘推开,踉跄着扑到太妃跟前:“太妃,您看看悦儿啊!若是这张脸毁了,悦儿就不要活了!呜呜呜呜……” 盛心悦搂着太妃的腿哭的眼泪纵横,瘦小的身子随着抽噎不停地颤抖。 不得不说,盛心悦能在太妃和誉王妃身边比其他庶子女活得滋润,还是有几分心机的,只是这一句,便让太妃动了容。 别说是看着盛心悦长大的太妃,就连盛浅予看得都多了几分心疼。 “好了,这件事查清楚,我一定会给你个说法,即便是用你父王的腰牌请太医也一定要将你的脸医好!” 太妃脸上神情依旧肃穆威严,只是声音柔和了许多。 盛心悦顺着太妃的手起身,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剑朝慕婉纯扫过去,却没再看珍姨娘一眼。 盛浅予站在边上不动声色的看着,不由得替珍姨娘心寒,似乎对她平常争抢的作风也有了几分理解。 若她不是王府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而是王妃哪怕是侧妃,盛心悦恐怕就不会对她这般眼见心烦了吧。 “胡太医到!”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声通报,随着众人侧目朝门口望去,胡太医小步匆匆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拎着药箱的医童。 “下官给太妃请安!”胡太医上来给太妃行一礼,顺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胡大人无需多礼。” 太妃摆摆手,威厉肃穆依旧,声音更多了几分客气,见胡大人起身,道:“此次请胡大人前来,请你给我府上四姑娘瞧瞧脸上的伤,实在是府医无能,也只有麻烦胡大人了。” 按理说,庶女是没有资格让太医给瞧病,太妃这样说,便是走的人情,也就是说,这一趟之后肯定会有谢礼。 胡太医行走高官显贵后院,自然懂得这个道理,闻言心中欣喜不已,脸上却客客气气:“太妃客气了,下官在誉王府瞧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 太妃点点头,摆手让人将拿回来的三瓶药膏交给胡大人:“这里有三瓶药膏,想必胡大人是认识的,其中一瓶悦儿用了非但没有见好,脸上的上却越发严重,还请胡大人验看一翻。” 出现在眼前的药瓶,让胡大人心中不由得个咯噔一下,他给出来的药他自然认识,如今这说药出了问题,岂不是查到他头上了? “将东西摆出来!” 毕竟是经验丰富,胡大人瞬间惊讶后很快恢复过来,吩咐医童将工具准备好。 分别从三分药膏中取出黄豆粒大小的药膏,一次放在小碗中,银针消毒之后,不知道沾取了什么试液,一次滴在小碗里,随后再用火烤,药膏渐渐融化,受热后与试液融合在一起。 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三个小碗,随着药膏和试液融合在一起,脸色渐渐变了! 原本难以区分的药膏,如今融化之后,两份是透明的液体,一份却带了残渣!这不是有毒还是什么! “太妃!您要给悦儿做主啊!是世子妃,是世子妃要害我啊!” 盛心悦哇的一声哭出来,上前一把抱住太妃的一角,眼泪说来就来,哭的那叫一个悲切凄惨。 “世子妃!你有什么话要说!” 眼见为实,太妃一张肃穆的脸瞬间阴了下来,双眸犀利如同藏了无数利剑,只看一眼变让人心忍不住轻颤。 “我,我没有要还四妹妹,我真的没有啊!之前从胡太医这里拿药的时候还都是好,您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胡太医吧!” 慕婉纯说着话,双腿弯曲也跟着跪了下来,声音凄婉带着被冤枉的委屈,说着话,朝胡太医扭过去。 “是,是啊!” 胡太医紧忙应声,说话之间转身勉强太妃:“这三瓶药的确是当日世子妃跟下官要的,说是给两位小姐用,下官保证,当时药都是好的,下官以医牌起誓,这膏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不管怎么样,这药都是从胡太医手里出来的,他若是真的给了带毒的药,誉王肯定要将他带到皇上面前,到时候恐怕他的医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太妃您要相信我啊!当日送走胡太医之后,两瓶药就送到了两位妹妹院子里,期间我甚至都没有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了问题啊!” 慕婉说着话,余光瞟到门口的一抹影子,在众人看不见的瞬间,伸手在大腿上掐一把,瞬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发生了什么事?” 随和慕婉纯话音落地,门口传来一声清冽的声音,盛允承阴沉着一张脸进了门。 进了后院远远便瞧见纯馨院围满了人,下意识感觉到慕婉纯出了事,进门,果然众人都围在这边。 “世,世子!我真的没有害四妹妹!你要相信我啊!” 见到盛允承,慕婉纯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双膝来不及站起来,直接扑到了他跟前,两眼通红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外冒,委屈极了。 盛允承一把搂住慕婉纯,阴骛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停在太妃这边,眼底神情沉郁瞬间。 “出了什么事还劳烦太妃亲自过来跑一趟,真是太不懂事了!” 这句话说得有些飘,让人一时间不明白他是在说慕婉纯不懂事,还是话里意思指太妃多管闲事。 盛浅予撩起眼皮朝盛允承看过去,瞧他阴骛的双眸之之间越发冷寒的神色,唇角不由得勾了勾。 誉王妃虽是尚书府的小姐,却因为是庶出所以太妃一直反对将她抬正,誉王妃不能抬正,盛允承便一直顶着庶子的身份这么多年受人冷眼,所以他对太妃一直都只有面上的客气,心里却是只有恨。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盛浅予进誉王府才会首选抱太妃的大腿。 太妃眼看着盛允承将慕婉纯拉起来,威厉的双眸之间更添了一层阴霾:“是太不懂事了,你问问你的世子妃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纯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别怕,说实话,若不是你的错,本世子一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盛允承声音不大,可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像是锋利的刀子在心头片去一块肉,猛然一阵疼之后,瞬间提起了一颗心。 “你!” 这样的态度,让太妃瞬间火大了起来,伸手猛地往桌上一拍,震得杯子晃了晃,茶水弄湿了桌面:“你的意思,是我在欺负你的世子妃?” “孙儿不敢,只是这么多人全都围过来,难不成是纯儿做了什么大错之事吗?”盛允承声音依旧不大,可出口的话却带着冷针往人心口窝子里插。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全都屏住呼吸,脸色紧张的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承儿!” 眼看着太妃脸色已经沉到了底,誉王妃紧忙出来和事,斥责一声,解释道:“谁都没有说是纯儿的错!东西是从纯儿这里出来的,自然要问她,你急什么!” 誉王妃一双眼睛瞪着盛允承,原本应该帮着儿子儿媳妇说话,可如今见盛允承这样护着慕婉纯,心里竟然也有几分疙瘩,让她感觉不痛快。 亲娘的话,盛允承自然不会直接怼,见誉王妃脸色也不好看,后面的话酝酿片刻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将慕婉纯搂紧几分,似乎在告诫众人,谁都不能碰他的世子妃。 没想到心肠阴毒的盛允承还是个护妻的主儿! 盛浅予看着他们这般夫妇情深,脑子里不由得闪过慕梵希临死之前的场景,心中忍不住一阵紧缩。 这时,太妃的声音传来。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从你手里出去的药会让悦儿的脸伤成这样?难不成她自己给自己下毒不成!”太妃心里憋着一口气,出口的话也阴沉了几分。 第56章内斗 盛允承迎着太妃阴沉的脸色看过去,阴骛邪魅的双眸之间带着几分不愿直视的冷傲:“太妃说纯儿下毒,可有证据么?京城斯办案都要看证据,更何况是复杂的后院,纯儿向来单纯,保不齐有人从中作梗想陷害她呢!”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还要害你的世子妃不成!”太妃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真的杯盏直接跳下来,摔在地上随了成了好多片。 “承儿!你真是太放肆了!” 誉王妃冷叱一声,凌厉的眸子朝盛允承瞪一眼,当着太妃的面斥责道:“事情正在调查,没有人说就是纯儿做的,你急什么!后院的事情你给我闭嘴!” 说着话,誉王妃的目光落在慕婉纯脸上,双眸之间极快的闪过一道寒光,不等太妃说话,转脸看向胡太医:“胡太医可否能查出这药膏之中是什么毒?” 胡太医一个外人,听着人家家里的争斗本来就尴尬,正想着怎么告辞,却听誉王妃转向了将自己,紧忙解释。 “依照药液反应,这药膏里加的应该是香陨散,是民坊之中处置犯了错的奴婢常用的一种药物。” 常用的药物,也就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到,如此想来,这范围可就宽了。 不过,太妃终究是太妃,这条路走不通,瞬间换了一个思路。 “给悦儿的这瓶药膏,都经过谁的手,全都给我带过来!”太妃威厉的声音一声冷和,既然没有直接的证据,那就得从旁支下手了。 慕婉纯躲在盛允承怀里,将双眸之间瞬间闪过的慌张挡住。 盛浅予依旧站在众人之间看着,目光流转,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劲,心里却起了盘算。 一会儿的功夫,盛心悦身边的铃铛,慕婉纯身边的柳桃和一个二等丫鬟金玉,三个丫鬟齐齐的跪在了太妃跟前。 然而,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般进行得顺利,三个丫鬟全都矢口否认,事情似乎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盛心悦心里憋闷,可当着盛允承的面又不敢叫嚣,只在太妃跟前抽抽噎噎,听得太妃都心烦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既然都不承认,那就没有办法了!” 盛允承邪魅的双眸在地上三个丫鬟脸上扫过,唇角扬起,本应该带笑地嘴角却突兀多了几分阴冷:“来人,将这三个贱婢带下去,打到她们招认为止!” 不管是谁,总得有一个出来背锅的! 众人面色一凛,不等太妃说话,边上几个妈妈已经上来将三个丫鬟拖了出去,随即,一阵惨叫划破夜空,听得人心里发寒。 盛允承搂着慕婉纯站在一边,阴骛的双眸之间深不见底,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不要危及怀里的女人,其他都无所谓。 盛浅予远远地看着,忍不住暗自咋舌,如今看来盛允承和慕婉纯之间确实有感情,想要从两人之间下手,恐怕还有几分困难。 这几日殷离修都没有过来,有些问题需要问他却找不到人,这种感觉还真是郁闷。 “回禀世子,金玉招了!” 正在盛浅予神游的功夫,外面行刑的妈妈回来禀报,说话之间,另外一个妈妈进来,双手递上来一个牛皮小包。 胡太医伸手接过那纸包,伸手沾取包里的粉末凑近鼻尖闻了闻,转身看向太妃:“回禀太妃,这纸包里的确是香陨散!” “人赃并获,是府里的下人蓄意陷害,太妃这样应该相信纯儿是无辜的了吧!” 盛允承声音一如平常阴骛之中带着几分邪魅,不等太妃说话,又转身吩咐:“金玉谋害四小姐又欲陷害世子妃,罪大恶极,拉出去乱棍打死!” “你!” 太妃瞪眼,明明知道这背后还有隐情,可不等她开口,边上妈妈已经出去执行了,一时间心口堵住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委实憋得难受! 盛允承将太妃脸上的愠怒收进眼底,唇畔扬起一抹邪佞的笑,不理会她,转而看向旁边的盛心悦:“这样处置,四妹妹觉得如何?” 阴骛的声音吓得盛心悦不由得一哆嗦,抬头刚好撞进他阴冷深邃的眸子里,即便心有不甘却愣是被他看得没了底气,哆哆嗦嗦的点点头。 盛心悦这般反应,让盛允承很是满意,微微眯起的双眸勾起一弯邪魅,看向太妃:“四妹妹也出气了,太妃觉得孙儿这般处置可好?” “你……哼!” 太妃一张脸阴沉冰冷,如蒙上了一层冰霜,虽然生气却也清楚,让丫鬟顶了罪是最好不过,也只能默认了! “如此,胡太医,四妹妹的脸就劳烦你费心了!任何费用,皆有本世子出,什么好药你尽管开便是!” 盛允承倒是大方,这话宽慰中带着威慑,让胡太医推不开又不敢不用心。 “是!世子交代,下官定当尽全力!”胡太医不敢得罪盛允承,连连应声。 如今没有什么比拯救她这张脸更重要,有了胡太医帮忙诊治,盛心悦心里堵着一口气似乎也跟着散开了。 太妃阴沉的目光在盛允承和慕婉纯脸上扫过,心里憋闷,可也明白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结果,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太妃都走了,众人自然不敢在盛允承这阴冷的冰窖里多呆,三三两两很快便散了。 盛浅予跟在众人流中离开,走出纯馨院的瞬间,扭头刚好撞到了盛允承眼底的一抹阴寒。 整件事看起来他刚回来并不了解,可其实他什么都明白,甚至,从金玉那里搜出来的香陨散也是他做的手脚,否则,若是慕婉纯早就做好的准备,她脸上不会出现慌乱。 明明知道她耍阴狠动手脚却依旧死死护着她,看来,两人之间还真是不好离间,不过,不知道事情涉及子嗣,盛允承是不是还会这样护着她。 想到这里,盛浅予唇角微微挑起一抹冷笑,转身跟着进了自己的鎏湘院。 这边太妃跟花妈妈往回走,脸上的愠怒之色依旧没有散开,甚至,越是回想心里那口闷气越发的往上冲,郁闷极了。 “当初真是不该答应将姜氏抬正!” 太妃咬牙切齿,心里明白盛允承跟自己并不亲近,却没想他竟然为了护着慕婉纯跟自己顶撞! 若是之前,早就将他罚去静心院了,可如今不行了,他手里掌握着兵权,翅膀硬了就罚不动了。 “哎哟,太妃这话可说不得!” 花妈妈面色已经,紧忙打住太妃后面的话:“如今大小姐是皇上身边得宠的贵妃,世子如今也受皇上看中,这样的话,您可不能再说了!” “哼!就算他再出息又有什么用,根本就不把我这个太妃放在眼里!”太妃依旧愤然,威厉的双眸之间阴霾就没有散开过。 “瞧您这话说得,世子自有王爷管教,您都这把年纪了,该放手的也都交给了王妃,怎的还跟世子置气呢!” 花妈妈嘴上说着宽慰地话,心里却很明白,有朝一日盛允承掌管了王府,太妃的日子不一定好过。 “罢了,不跟他置气!” 太妃叹一口气,阴骛的脸上神情流转,似乎想起什么,又接着说:“方才我似乎看到了予儿的身影,如今想想,自从她回来,王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说接她回来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这,奴婢可不敢妄断!只是,自三小姐回来,每一件事都是人在背后做手脚。”花妈妈话说得隐晦,可其中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天煞孤星是道士批命,可每一件事都是人为,若是太妃想将事情强按在盛浅予头上,她多说也没有用。 毕竟是相伴多年的主仆,太妃自然明白花妈妈话里的意思,怔愣片刻叹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算了,想那么多也没有用,最近几日便开始准备去天崇寺的事情吧。” “是!”花妈妈应声,脸色恢复平常的淡然严肃。 众人离开之后,外面传来消息,盛允承来不及多说几句话又匆匆出门,院子里只剩下慕婉纯和刚从刑架上下来一身伤的柳桃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庶女竟敢带着人来我院子里叫嚣!” 毕竟是从小在身边的丫鬟,慕婉纯看到柳桃这般还是心疼的,但更多的是恼恨,没想到盛心悦竟然真敢来纯馨院闹事! “世,世子妃!” 柳桃上了药,可身后的疼却停不了,如今一张脸惨白,额头依旧渗着细汗:“今日,奴婢……奴婢听说,三小姐去过三小姐的院子……” “你说什么!” 慕婉纯盛怒的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惊讶,深思回想之间,双眸之间阴冷乍现! 是盛浅予! 一定是盛浅予在背后捣鬼!不然盛心悦安静了这么久怎么会突然闹起来? “哼!虽说我跟盛浅予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冲突,可自从她回来我便一直不顺,既然都说她是天煞孤星,既然离我这么近,我便留不得她了!” 慕婉纯微微眯起的双眸之间散开一抹阴冷,说着话,握着杯盏的手猛然往外甩出去,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杯子落在地上,碎成无数的残片! 恼恨过后,她眼底神情流转,近日太妃带着府里女眷前往天崇寺,似乎是个不错的机会! 第57章抽的就是你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转眼便到了月底,这日万里晴空,暖阳和煦,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清晨的阳光还照亮整个世界,端月玲珑便早早来敲门,盛浅予睡得迷迷糊糊,虽不情不愿却也不得不起。 毕竟,天崇寺头一炷香可不是那么好抢到的。 快速收拾好,端月将备好的衣服拿过来,展开正要往盛浅予身上罩,却见她摆了摆手。 “换那件水青色的吧,看起来简单一些。” 一边说着话,盛浅予转脸朝镜子里看,清眸如水注视片刻,伸手将发髻上一枚翠玉含金簪拔了下来。 “小姐,你这是……”玲珑不解,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她不好好打扮,怎么还往下拆呢? “又不是出门游玩,弄得太复杂反而累赘!” 盛浅予挑唇,清眸如水漾开淡淡的波纹,没有那般华丽装饰,却多了几分清凉纯净。 这趟出门是去寺院,穿戴普通一些总是应了场景,总不会有错。 欣妈妈将出门带的东西收拾好交给端月,进门看到盛浅予一身朴素,心中暗自点头。 门口,一排停着五辆马车,盛浅予随着丫鬟的领引直接到了第四辆车边上,如此看来,前面三辆分别是太妃,誉王妃和慕婉纯单独的马车,而这最后一辆…… “为什么我要坐这辆破旧的!” 不用盛浅予想,盛心悦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转身,只见她一身鲜艳的桃红色长裙出现在门口,目光触及盛浅予的瞬间神色微沉,随即转向旁边的管事妈妈。 “我不坐那辆破的,我要跟母妃坐一辆!” 盛心悦声音尖利,如今脸上的伤已经开始好转起来,加上厚厚的脂粉遮挡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前面的马车都是锦缎丝绸装扮,只有后面这辆马车是粗布,藏青色的粗布与她桃红色的裙子成鲜明对比,穿得再好坐这样的马车也是低贱的身份。 “王妃的马车里还有二小姐同坐,已经加不下人了。”妈妈回一句,侧目看向盛心悦不由得多了几分鄙夷。 本来去天崇寺就没有盛心悦这个庶女什么事,是她软磨硬泡愣是加了进来,如今还要上王妃的车,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盛心悦脸色阴沉,咬着下唇对誉王妃的马车瞪眼,半晌,她不甘心的一甩袖子,转身往后走,经过盛浅予时,眼底闪过一抹狠冷。 片刻功夫,众人陆陆续续出来,太妃扶着誉王妃的手踏出大门口,目光扫过来,眼底神情流转。 不似盛心悦那般殷勤的往前凑,也不是慕婉纯一般往外躲,盛浅予只站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不声不响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予儿常去寺院,果然是懂得礼数的!”太妃不疼不痒的一句话,声音不大,却让众人脸色起了变化。 盛浅予知道去寺院穿得素雅一些,可再瞧瞧盛心悦和慕婉纯,两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门参加宴会呢! 似乎感觉到众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慕婉纯和盛心悦垂目的瞬间,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对这碍眼的盛浅予又恨上了。 “太妃,时候不早了,咱们出发吧!”誉王妃见气氛不对,紧忙插一句,说着话扶着太妃往下走。 边上众人不敢多说,只是低垂的眼睛里神色各异,盛浅予侧目,唇角不着痕迹的挑起。 这次去天崇寺,明面上是为了给王府祈福,可她心里清楚,还是因为天煞孤星的命格。 誉王妃扶着太妃上了最前头的马车,盛心悦有心往太妃跟前凑,可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动,毕竟,能让她跟着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众人一次上了马车,随着前面车夫响亮的一声甩鞭,马车晃晃悠悠动起来。 来到这里第一次出门,盛浅予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天蒙蒙亮,一路穿过繁华的地段,商家店铺陆续开门做生意,本来寂静的清晨开始热闹起来。 街道上,普通商贩百姓身着普通的粗布衣服,清晨早起的都是干活挣辛苦钱的。 一路走,一路看,盛浅予眼睛一眨不眨,倒不是古代的东西有多吸引人,而是经过这条街她要熟悉这里的地形和周边商铺的情形。 毕竟,在誉王府这样的深水后院,只靠着每月的月钱过活是很没有安全感的。 从南城门出来上了官道,路边景致变得宽阔起来,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伴着清晨苏醒的蝴蝶,这样的清新秀丽,是现代很少见的。 舒服的马车,秀丽的美景,新鲜的空气,盛浅予斜倚在靠垫上享受着,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晃晃悠悠停下来,似乎是到了。 盛浅予起身准备下车,却见后面一个小厮擦着马车边上匆匆跑过去,一路到了誉王妃的马车跟前。 “王妃,不好了!” 小厮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见车帘掀开,慌慌张张道:“四小姐的马车在后面跟人撞了车!” “什么!” 誉王妃冷着一张脸从马车上下来,小厮凑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再看她脸色更阴沉,转身太妃马车跟前。 盛浅予停在远处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听得太妃一声冷叱,随后众人再次上了马车往回走。 看样子,盛心悦这车撞得还挺麻烦,亦或者说,她撞的人比较麻烦。 “我们也过去看看!”盛浅予留下一句话,转身又坐了回去,只听得一声响亮的甩鞭脆响,马车又晃晃悠悠动了起来。 往回走了大概十分钟的功夫,远远听得嘈杂的声音,盛浅予掀开车帘,首先看到的不是人,而是边上一辆装潢华丽的马车。 那马车周身用上好的锦缎隔料,边角沿边都是金丝勾勒的图样,车顶连着四角甩出尾角雕刻着麒麟头,每个麒麟头上都含着一颗琉璃珠,随着琉璃珠垂下来的流苏下面坠着金灿灿的南洋珍珠,光彩夺目。 一看就知道这马车里的人非富即贵! 不,一定是皇权贵族,这样的麒麟头她曾经在殷离修的马车上见到过,一般人的马车是不敢悬挂麒麟头的! 而此刻的盛心悦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怒目圆瞪阴冷着一张脸朝对面的的女子吼叫。 “是你先撞到我的,你快给我磕头赔礼!”盛心悦的小姐脾气一上来,真真是把“刁蛮”两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磕头赔礼?让我给你磕头?你是缺心眼还是没带脑子出门?”那人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鄙夷。 盛浅予坐在马车里,走近才看清楚对面的女子。 一双丹凤眼,眼角微挑,自含三分媚,唇红齿白,与装潢华丽的马车不同,这女子身上十分素净,唯见发间一支白玉凝脂如意簪,更衬的她清丽绝随,淡蓝色素边长裙,宽宽的水缎腰带将她纤细的腰肢更加凸显,衣着装扮简单,可周身那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不是穿戴能衬托的。 目光在那女子身上来来回回打量,盛浅予清冽水眸之间神情微转,唇角勾起一抹深邃。 相比盛浅予,盛心悦就没有那么细心了,无所谓对面是谁,如今撞了她的马车,就要争个是非对错! 只见她两眼一瞪,伸手指向那素衣女子:“你,你竟然敢骂我!你这个贱……啊!” 一句话没说完,盛心悦只感觉眼前一晃,紧接着哀嚎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你敢打我!给我上!给我上啊!” 盛心悦瞪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疼的,一张脸通红。 女子冷哼一声,随着边上几个小厮上来,手中鞭子再次甩出去,手腕用力猛然一拽,紧接着又是哀嚎的声音响起。 “住手!” 誉王妃的声音传来,随着马车缓缓停下,紧忙走了过去,对着小厮冷喝一声:“你们放肆!竟敢跟凝郡主动手!” 众人愣住!随即紧忙收住手,跪在地上,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盛心悦扭曲的表情瞬间僵住!难以置信的看着誉王妃,似乎不相信她说得是真! 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的蛮横女人是郡主? 誉王妃看着盛心悦拧了拧眉头,随即转向凝郡主面色柔和:“小女有眼不识泰山未曾认得凝郡主,还望凝郡主恕罪。” 凝郡主侧目瞧誉王妃一眼,黑亮的双眸之间闪过一抹鄙夷:“誉王妃千万别这样,我可受不起,谁都知道誉王大破北疆敌军凯旋归来,如今人气高涨成了皇兄的左膀右臂,誉王府门槛高,自然是看不到我们这些小角色的,我理解。” 夹枪带棒的话堵得誉王妃脸色有些难看,可人家毕竟是皇家血亲,也只能忍着,不光忍着,还得脸上带笑。 “凝郡主说笑了,王爷身为臣子为皇上分忧本是分内之事,我誉王府怎敢居功自傲。” 誉王妃脸上笑意有些僵,说着话扭头看向盛心悦,训斥:“不知分寸!还不快过来给凝郡主道歉!” 盛心悦被誉王妃吓得猛然一颤,刚好动到被抽中的肩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传来,扭头看到肩膀的衣服一已经被抽出一道口子,瞬间白了脸。 “明明是她故意撞了我的马车还动手打我!”盛心悦一脸不甘心,索性坐在地上装疼不起来。 “哟,一个庶女也这么大的架子,本郡主如今可真是看到了誉王府势力强大,真是好害怕呀,要不,本郡主给你道歉好了?” 凝郡主声音往上挑了三分,说话之间双眸闪过一抹犀利,手里的鞭子又要出手。 知道凝郡主不是好惹的主儿,誉王妃面色一凛,正要全解却听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 第58章我若非要计较呢? “凝郡主大概是误会了!” 盛浅予扶着玲珑的手下了马车,款步朝凝郡主的方向走过去,体态神情透着一股自发的娴雅之姿,与那只会撒泼叫嚷的盛心悦全然不同。 众人的目光随着声音转过身去,看到是盛浅予,脸上神情变化不一。 盛心悦如今是一副狼狈的模样,下意识以为盛浅予是凑热闹看她笑话,眼底多了几分莫名的怒意。 边上盛心雅和慕婉纯却是一副看戏的神情,都知道凝郡主是个刁蛮不好惹的主儿,盛浅予强出头必定得不到好处。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盛浅予还是盛心悦,只要倒霉犯了事,她们心里就痛快。 眼看着盛浅予已经走到了凝郡主跟前,众人不由得勾起了唇角,脸上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心里却已经无比兴奋了。 “你说什么?” 凝郡主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不知为什么,明明都是誉王府的人,却对她莫名得讨厌不起来。 盛浅予勾唇浅笑,说话之间到凝郡主跟前,委身一礼,动作姿态落落大方又不卑不亢。 “凝郡主马车靓丽豪华任谁都能知道这马车的主人定是身份尊贵之人,加上前面又配着公主府的牌子,四妹妹定是认出来是公主府的额马车才想让路,不过,在我冥苍国,东方为尊,所以臣女猜想四妹妹本意是让车夫往西转,却不想车夫技术不精撞到了凝郡主的马车,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凝郡主明察。” 说着话,盛浅予目光朝两个相撞的马车看过去,照着车轮的轨迹,还真如她所说。 而且这种说法倒是让人听起来心里舒坦,凝郡主随着她的目光看着边上的马车又看看盛心悦,挑了挑眉毛。 “你说得倒是没错,但你那庶妹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解释倒是说得过去,可盛心悦刚才的态度明显不是想让路,否则凝郡主手里的鞭子也不会甩出来。 盛浅予抿嘴勾了勾唇角,看似转身去扶盛心悦,却在靠近的瞬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凝郡主的身份你不是不知道,事情闹大了没你的好处,不想死就学乖点!” 盛心悦被盛浅予钳子一样的手抓得倒吸一口凉气,抬头撞上她清冷带着警告的眼神不由得脸色一僵,下意识低下了头。 “是,正如三姐姐所说,是我错了,请郡主恕罪!”盛心悦跪在地上磕头,压着心里翻腾的怒意,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凝郡主扭头瞥盛心悦一眼没有理会,只是看向盛浅予,冷哼一声:“你倒是有几分聪明,三小姐,本郡主似乎没听说过誉王府还有个三小姐!” “臣女盛浅予,自小为家中亲人祈福在云州长大,近日刚回来,郡主自是没有见过!” 盛浅予轻描淡写,声音一如往常淡然,让人听不出喜怒。 誉王妃深眸带着几分惊讶看向盛浅予,这样维护誉王府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一时间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不光誉王妃,就连后面马车里一直没说话的太妃听她这样说也不由得愣住。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却没想到盛浅予在外人面前还这般维护誉王府的名誉,想想这次来天崇寺的目的,一时间心理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酸涩。 盛浅予似乎是不愿提及自己之前的事,转而又接着刚才的话题:“今日冲突纯属误会,还请郡主不要与四妹妹计较。” “我若是非要计较呢?”凝郡主挑起眉毛,黑亮的双眸微微眯起,带出一丝蛮横邪魅。 这个表情跟殷离修有几分相像! 想到殷离修,盛浅予忍不住在心里眼神之底闪过一抹低沉,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很快恢复常色。 “凝郡主若是真要计较,我们谁都拦不住,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如今天色就快要大亮,若是再在这里耽搁时间,头柱香恐怕要赶不上了。” 盛浅予清眸如水,平静中漾开微微的波浪,柔美温和又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凌厉。 刚才在马车里仔细观察了凝郡主,虽说来天崇寺不可穿着太过招摇,可她身为郡主却又穿的过于朴素了些,再看她的一双手,素白的指甲没有涂丹蔻,饰物也全都摘了去。 做到这种程度只有一个原因——长公主病了! 如今看来,凝郡主是为长公主祈福的,既是求安康,这头一炷香是一定要抢的。 “哎呀!都是你们害我耽搁了时间!” 凝郡主反应过来,脸上多了几分紧张,扭头看着撞坏的马车,一张脸沉到了底:“我马车都被你们撞坏了,你说这要怎么办!今日本郡主若是抢不到头柱香,你们就等着吧!” “郡主莫慌!” 一直没说话的太妃适时开口,说着话伸手撩开车帘:“我们也是要上天崇寺的,郡主若是不嫌弃,就乘老身的马车吧!” 太妃的马车是誉王府里最好的,如今让给凝郡主,也是给足了她面子,即便心里有火,如今也不好意思发了。 “我怎么能坐太妃的马车呢!” 毕竟是对着上了年纪的人,刚才又放低了姿态,凝郡主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说着话目光在边上几辆马车上打量,最终落在慕婉纯的马车上。 “本郡主倒是很喜欢这辆!”说着话,凝郡主朝慕婉纯走过去,挑起的唇角勾起一抹狡黠。 慕婉纯脸色一黑,正要说话,却听誉王妃的话传了过来:“凝郡主喜欢就好,来人,扶郡主上车!” 话音落地,边上两个丫鬟过来扶着凝郡主上了马车。 慕婉纯站在边上暗自咬住了后槽牙,一双手在袖下死死地攥着,万分不甘心不敢说出来,只能憋得红了脸。 然而,这还不算完,凝郡主刚坐下,掀开车帘朝盛浅予一指:“你,过来跟我一起走。” 盛浅予没想到凝郡主会让自己同行,一时间愣住,抬头目光触及凝郡主微微眯起来的眼睛,顿时明白了。 “予儿就跟凝郡主一起吧,千万别耽搁了头柱香!”见盛浅予没动,太妃在后面催一声。 不管如何,凝郡主不再死追着刚才的事不放,已经是松一口气了。 盛浅予抿唇不语,抬脚走到跟前上了马车。 慕婉纯气得都快冒烟了,凭什么盛心悦闯祸倒霉的是自己?凭什么还要让盛浅予也上了自己的马车? 一口闷气堵在心口,却又不能说,只能用带了刀子的目光朝盛浅予剜过去,心里仇恨不断腾升。 马车上,盛浅予和凝郡主面对面坐着谁都不说话,盛浅予是平常的淡然平静,凝郡主斜倚在软垫上侧目看着她,扬起的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跟本郡主同行,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凝郡主目光落在盛浅予脸上,精亮的双眸神情闪烁。 “臣女高不高兴无所谓,只要凝郡主高兴就好。”盛浅予依旧那般淡淡的神态,说话之间抿嘴勾起唇角,只是礼貌的回应,不是笑。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凝郡主脸色一沉,似乎被她看穿了心思,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 盛浅予抬头看向凝郡主,勾了勾嘴角:“郡主点名让我陪同上了世子妃的马车,明面上是在众人跟前给我面子,可看在世子妃眼里却是我怂恿郡主占了她的马车,郡主这般聪慧肯定不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你是故意的吧?” 凝郡主面色一滞,看着盛浅予这般平静的道出自己的计谋,一时间反而不好责难,半晌撇撇嘴:“对,我就是故意的!谁叫你多管闲事!” 呵,幼稚! 盛浅予斜眼瞄了凝郡主一眼,唇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 “喂,你不生气吗?” 凝郡主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有种莫名的挫败感。换成别人,肯定要急眼了,这盛浅予怎么跟一般人不一样? “马车都上了,为什么还要生气?更何况,即便生气又要如何,难不成要跟凝郡主理论不成?” 盛浅予寻了一处舒服的位置往后靠了靠,依旧那般风轻云淡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切!” 凝郡主撇撇嘴,本来还想着看看盛浅予的热闹,谁知道人家都不在乎,真是无趣! 两人就这样对坐着,一路无话,大概一柱香的功夫,马车缓缓停在了山脚下。 车帘掀开,外面已经有誉王府的小厮跪在马车前做人凳,凝郡主随着丫鬟的搀扶下了马车,身后,众人也都纷纷下了马车。 果然如盛浅予所说,慕婉纯从马车上下来一张脸如乌云密布般阴沉,特别是朝她看过来的眼神,恨不得是在剜她的肉,带着冷飕飕的感觉。 “现在,我好想有点同情你了,不过是陪我走了一段路,你看看你家那几位,怎么都像要咬人一样?” 凝郡主往盛浅予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这句到不是调侃。 “大概……她们都饿了吧!” 盛浅予反而不以为意,本来这几位就看自己不爽,如今又跟凝郡主同行,不用看都知道她们是什么表情。 “你还真是心大!” 凝郡主朝盛浅予翻个白眼,说着话,后面众人也跟了上来。 第59章千眼天珠 凝郡主在,这头一炷香誉王府自然是上不成了,到了天崇寺门口,特有小沙弥出来迎接,众人分开,太妃直接带着众人转弯去了长生殿。 “典礼已经准备妥当,主持方丈已经等候众位多时了。”小沙弥行一佛礼,说着话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有劳小师父!” 太妃应声,带着众人往里走。 在现代,盛浅予休假的时候就喜欢去寺院逛逛,不只是旅行散心,而是寺院这种地方有一种氛围,能让人心里平静。 特别是每次执行任务必定双手染血,只有寺院这样的去处,才能让人平静下来。 说起来,各地的著名寺院她都去过,也算是见识不少,可如今入了天崇寺才明白,这个世界太大,她没有见过的东西还太多! 天崇寺身为皇家寺院装,首先入门便是身后天云山为屏障,迎面一股浩然之气让人心为之震撼,寺院布置装潢更是不用多说,每到一处所见细节都尤为考究,进了院子四处可见不同姿态的罗汉菩萨,如现代电视中所见,分位排列,眉梢眼角所现雕工几位精致。 最为奇特的,是四处的真身罗汉,本以为是铸造的铜人,却不想竟然是真的! 涂满金粉的罗汉在璀璨的阳光下奕奕闪烁光芒,动作各样却稳如泰山一般,甚至连眼睛都不眨! 这是何等的功力! 随着往里走,穿过墙边雕刻僧人菩萨的长廊,众人到了最里面的长生殿。 长生殿,听起来似乎是参禅静修的地方,往里走渐渐紫檀香的味道在鼻尖飘忽,里面木鱼声响和诵经的声音传来。 不是参禅精修,而是典礼行法! 盛浅予清澈的水眸一如平常淡然无波,心中却忍不住冷笑,果然还是为了自己这天煞孤星的命格! 只是,既然这么忌讳,为什么还是要大费周章将自己接回来?这一点殷离修始终没说过,看来是让她自己弄清楚吧? 正想着,众人到了长生殿门口,小沙弥上前通报,大门缓缓打开,殿内一众僧人定坐在禅垫上,一手佛珠缓缓拨动,微闭着双眼口中唱念有词。 正前方金身雕塑的佛祖身形汇聚,眉梢眼角细节雕刻得栩栩如生,只让人感觉佛光普照,佛祖脚下盘坐着一个身着袈裟的大师父,手中佛珠包浆阳光之下滋润闪亮,旁边一柄黄铜禅杖,中间镶嵌着一颗宝石,奕奕闪烁光芒万丈。 想必,这位便是之前太妃提到的,天崇寺方丈智清大师了。 “阿弥陀佛,贫僧已经等候众位多时!” 智清大师微微张开眼睛,随着边上小沙弥过来搀扶,起身到众人跟前行一佛礼。 众人跟着太妃还礼,也不知道是进了这长生殿被周围的氛围影响还是自发的紧张起来,众人脸上都带着几分肃穆。 “想必,这位便是太妃所说,离别十多年的亲人吧?”智清大师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精准的停在盛浅予身上。 “是!予儿从小在乡下长大,此番过来,一来是让这孩子沐浴我天崇寺的无上佛光,二来,还请智清大师为这孩子赐福。”太妃说着话,将盛浅予拉到跟前。 盛浅予顺从地往前一步,脸上神情淡然依旧,心里却忍不住冷笑,出口的话好听,可她心里明白,这一趟到底是为何而来。 智清大师炯炯有神的双眸之间带着几分看透人心的犀利,低头在盛浅予身上打量一番,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小施主相貌端正双眸清明,眉心之间宏光闪现,与我佛有缘,乃是有福之人。” 智清大师这么说,边上誉王妃众人脸色就明显不好看了,明明是天煞孤星,如今却被说成了与佛有缘的福气人,这怎么可能! 众人当着智清大师和太妃的面不敢乱说,心里却将盛浅予千刀万剐了一遍! 盛浅予能感觉到众人带了刀子的目光,却并不理会,别人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太妃相信自己并不是什么天煞孤星,自己才好在誉王府站稳了脚跟。 仪典很简单,智清大师从小沙弥手中接过沾了所谓圣水的柳枝,绕着盛浅予身边,将圣水洒在她身上,洗去沉浮静心之意,众人随着小和尚的指引分排跪在佛像跟前。 盛浅予随着小沙弥的指引坐在阵法正中间,不经意地抬头看着跟前的金身佛祖,心中微动,似是有种被看穿内心的感觉。 原本就对神灵充满敬畏的盛浅予,经历了灵魂穿越这种事情,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不相信的了。 面对佛祖那双看透终生的眼睛,下意识的多了几分郑重,抛去心中杂念,以最纯净的心态参拜。 似乎这样,能洗净心中的杂念,也将在现在沉淀的杀戮血腥洗涤一翻。 不光是盛浅予,众人脸上也都多了几分郑重,虽然面对佛祖心中所想不同,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肃穆。 典礼之后,智清大师带着众人到天崇寺的藏经阁,藏经阁是一座三层的八角宝塔,其中佛法经书天文地理各种书籍都有,琳琅满目却又井井有条。 众人随着智清大师往里走,到了阁楼的夹层处停下脚步,里面便有小沙弥前来接待,一路到了三楼的夹层才停下。 “藏经阁是我天崇寺最为关键之所在,其中不仅收录了上万卷经文佛法,还珍藏着我天崇寺的镇寺之宝,千眼天珠!” 智清大师说着话,朝边上小沙弥点点头,小沙弥从边上搬过梯子上了阁楼。 千眼天珠,或许在座众人并没有见过,甚至连听说都没有听过,但是对于盛浅予却是再熟悉不过。 在现代,她曾经执行过一个有关天珠的任务,查取了大量的资料,传说千眼天珠表示功德“广大圆满”,拥有它,就是沾了仙佛之印了。 正想着,小沙弥从阁楼下来,将手中锦盒打开,传说中的千眼天珠尽显眼前。 众人不懂,面面相觑,盛浅予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颗天珠,可谓是个中尚品,在现代拍卖出三个亿的天珠都不及这颗! 可是,既然是镇寺之宝,智清方丈为什么会拿出来给誉王府众人看?盛浅予不确定,可心里却恍惚感觉到了什么。 果然,不等盛浅予想明白,只见智清大师转过身来。 “贫僧看小施主佛缘不浅,若是能与千眼天珠相汇通,或可有一番无尚作为!” 说着话,智清大师转身将千眼天珠请出来,朝盛浅予跟前递出。 盛浅予依旧不明白智清大师的意思,但是看他似乎要让自己的手放在天珠上,便依照他的指示做了。 手触碰天珠的瞬间,只感觉一股莫名的暖意从丹田缓缓涌出,同时双眸之间似乎打开什么通道,让眼前事物更加明亮头脑更加清晰。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却能感觉到这千眼天珠似乎在朝自己输送能量一般,感觉很微妙。 更神奇的是,天珠在碰到盛浅予手的瞬间,竟然泛起了光芒,不是强光而是忽闪忽闪的明亮,惊得众人不由得瞪起来双眼! 智清大师深邃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大打量,千眼天珠传递的信息他尚且不能完全解读,有一点却能明白,眼前这个孩子似乎能拯救众生于烦乱的战争之中。 她有这个力量! “小施主果然佛缘深重!” 智清大师忍不住赞叹一声,说话之间转向太妃:“誉王府有小施主这般佛光普照之人,前程似锦,还请太妃放宽心!” “是!多谢智清大师指点迷津!” 太妃松一口气,脸上神情明显明朗了几分,原本只是请智清大师帮忙除去盛浅予身上的煞气,却不想竟然是福星,这一点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心中难免多了几分兴奋。 然而,太妃兴奋,边上众人就不高兴了,明明是天煞孤星,如今却成了福星,这样的差别让人不服气,凭什么好事都让她盛浅予占了? 盛心悦和盛心雅瞪眼咬着牙,袖子死死地绞着帕子,都快绞出一个窟窿来了,可这是皇家寺院,她们再怎么气不过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盛心悦盛心雅不敢动,旁边慕婉纯却动了心思,目光在那千眼天珠上停留片刻,心生一计,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盛浅予没有心思顾及众人,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千眼天珠,刚刚的微妙感觉让她周身说不来的洒脱轻松,可她又确信所谓的千眼天珠并没有人们相传那么神。 天珠倒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智清大师,每每与他目光对视,盛浅予总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似乎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已经看穿了。 这种感觉,让她莫名慌乱。 从藏经阁出来,已经是夕阳西下,众人到宾客暂住的厢房歇息。 从听智清大师说盛浅予是福星的一刻开始,太妃对她便亲近了几分,一直拉着她说话,到了各厢房掌灯添烛才让她回去。 这个时候,玲珑已经将东西拿到了厢房。 盛浅予一路回来,嗅着淡淡的紫檀香,吹着柔和的风,虽然折腾了一天,却一点困意都没有,睡不着索性拿起一本佛经看,虽然其中道理不甚参悟,却也有几分启发。 夜风吹来,盛浅予忍不住轻咳一声,感觉嗓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小姐莫不是嗓子不舒服吧?奴婢这就去马车里拿药!” 玲珑看着盛浅予一个劲儿的咳嗽,脸上多了几分紧张,说着话,匆匆往外走出去。 第60章调虎离山 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玲珑已经出了门,盛浅予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丫头还真是个风风火火的急脾气。 端起杯盏喝一口茶将嗓子里那股干痒往下压一压,目光继续落在眼前的佛经上,须臾,感觉到院子里来了人,转脸看去,不是玲珑而是一个小丫鬟。 这丫鬟盛浅予见过,是跟着众人一起上山的,不是跟在哪个主子身边伺候的,看样子是粗使丫鬟。 小丫鬟站在门口朝盛浅予行一礼:“三小姐,太妃腰疼,请您过去一趟。” 盛浅予抬眸,清冽的目光在小丫鬟身上停留片刻。 从天崇寺山脚上来都是靠走的,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太妃腰疼也是在所难免。 “好,走吧!” 来不及多想她起身跟着丫鬟往外走。 夜色朦胧,盛浅予跟着小丫鬟往太妃的住处走,两人一个灯笼,伴着淡淡的蒙雾,前面的路看不真切,可凭着之前回来的记忆,似乎感觉方向有些不对。 “这条路不对吧!” 盛浅予停下脚步,如波的水眸之间散开一抹犀利,如寒冰一般,让人心头忍不住微颤。 “前,前院的门已经锁了,过不去,咱们得绕道。”小丫鬟低垂了双眸,说话时候眼神闪烁不敢抬头。 盛浅予双眸多了几分审视,转身在四周观望一圈,这路倒是可以到太妃的院子,可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走吧!” 片刻盛浅予收回目光,两个字从唇瓣之间滑出,径直往前走,面色如往常平淡无波,双眸却在四处观望将所过之处牢牢记在心里。 小丫鬟不敢怠慢,紧忙跟了上前。 一炷香的功夫,走过了许多曲曲折折的小路,天色阴暗看不清楚,可盛浅予依稀能感觉到她们一直在绕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危险意识出现,盛浅予再次停下脚步,一个转身到丫鬟跟前,清冽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她的脸,阴寒冰冷。 “我看你似乎并不打算带我去太妃那里吧?你在拖延什么?”盛浅予上前一步走到丫鬟跟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丫鬟眼神闪烁,似乎绷着一根神经,脸上神情错了几分慌乱。 “三,三小姐饶命!奴,奴婢也是初次来,不认得路了!三小姐饶命啊!” 丫鬟呼吸困难死拧着眉头,手里的灯笼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把灯笼捡起来,你跟着我走!”盛浅予犀利的眸子盯着那丫鬟。 “是!” 丫鬟一句都不敢多说,捡起灯笼递到盛浅予跟前,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被掐了脖子。 不得不说,盛浅予的手劲儿很大,就刚才那一下,恐怕脖子上已经留了一道红印。 这一次,丫鬟似乎是真的怕了,不敢再耍心机,不一会儿便到了太妃的院子。 “小姐请。” 到了门口,丫鬟将手里的灯笼递给盛浅予,看似规矩的站在了门口候着。 盛浅予目光在丫鬟身上流连瞬间,接过灯笼朝院里走,感觉到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到现在似乎还没有暴露出来。 每走一步都带着小心谨慎的提防,可心里却也莫名的兴奋,她很想看看这个家里的豺狼虎豹到底有什么招数。 进了里院,借着灯笼微弱的光,盛浅予看到花妈妈带着两个丫鬟在门庭前正准备灭了侧灯,怔愣瞬间走上前去。 “见过花妈妈!”盛浅予行一礼。 “三小姐?” 花妈妈看到盛浅予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惊讶,目光在她脸上打量一番,问道:“三小姐深夜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看这话出口,盛浅予感觉后背一阵寒凉袭来,瞬间明白了刚才那丫鬟为什么带着自己绕道! 好一出调虎离山! “没,没什么,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没想到竟然到了太妃这里!”盛浅予压了压心里的澎湃,面色平静如往常一般。 “天色不早了,太妃已经睡下了,三小姐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着话,丫鬟将最后一盏侧灯熄灭,整个院子只留下正前方的灯,瞬间暗了下来。 “是!” 盛浅予微行一礼,拿着手里的灯笼转身往外走。 花妈妈远远看着盛浅予的背影,幽深的双眸之间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片刻挥挥手,招呼丫鬟进了里屋守夜,院子安静下来。 盛浅予出了里院,果然,门口已经空无一人,那引路的丫鬟跑了! 依照常理,侧灯灭了丫鬟们是要歇息,可这常理之中又存在着不寻常,不是表象所显现,而是作为特工的一种敏感。 顺着原来的路往回走,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到了自己住的偏院,还没来得及进去,却见阴暗角落中走出一人。 月影之下,纤纤身形又带着几分飒爽的风姿,不是凝郡主又是谁? “见过凝郡主!”盛浅予迎上前去,微行一礼。 “看你挺聪明的,怎么警惕性这么差?”凝郡主双手环在胸口,挑眉看着盛浅予,脸上多了几分邪魅和得意。 “凝郡主这话……”盛浅予抬头迎着她的目光,配合一般带着几分不解。 “哎!” 凝郡主叹一声,凝眸瞧着盛浅予,摇摇头卖关子:“本郡主现在不想说,等等你就知道了,不用谢我哦!” 话音落地,凝郡主径直从盛浅予身边走过,背对着摆摆手,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更添了几分莫测的神秘。 盛浅予凝神看着她,清澈的眼底之间逐渐深沉,片刻,转身进院子。 “小姐回来啦!” 玲珑见盛浅予回来,似乎松一口气般迎了上来:“您去哪里了?奴婢这找了周边都没有见到小姐,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呢!” “天崇寺里,我能出什么事?天色不早了,快去歇息吧!” 盛浅予宽慰一声,不等玲珑再说话,转身进了里屋。 玲珑怔愣片刻,没有想明白,可见盛浅予的确没什么事,这才回屋。 夜色凄凄,屋内一灯如豆,盛浅予翻身将房门关上,鹰目一般在屋内搜索,屋内摆设布置没有被动过的样子,抬脚朝床边走去,正准备打开包裹,却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前扫过。 侧目,挂在边上的斗篷黑锦缎包边处,有一道浅浅的灰尘! 盛浅予眉心打成一个节,下意识伸手要将灰尘擦掉,触碰瞬间又停住,调转方向伸向了后颈。 “小姐!小姐快起来,出事了!” 就在盛浅予刚放下那斗篷的瞬间,玲珑匆匆的脚步声伴着急促的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 盛浅予双眸闪过一道凌厉,转身将房门打开,看到玲珑的瞬间,也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 “不,不知道!” 玲珑跑得急,稍稍有些喘:“方才听到外面众人喊出事了,踏雪姐姐过来传话让去藏经阁。” “好,我们这就去!”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伸手将那件斗篷拿起来披身上跟玲珑匆匆出了院子。 进了藏经阁的院子,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的人,盛浅予跟玲珑往里进了大厅,太妃众人已经提前到了。 “发生了什么事?” 太妃声音带着几分沉闷,似乎刚刚睡下被吵醒,心情不是很好。 “贫僧晚上来续灯油,检查阁楼的时候发现存放天珠的架子挪了位置,上前检查发现天珠不翼而飞!” 站在智清方丈身边的小沙弥开口,说话之间声音打颤,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 “什么!” “这可怎么得了!” “竟然来天崇寺偷东西,真是大逆不道!” 众人无言无不色变,窃窃议论又用余光扫着旁边的人,似乎如今看谁都有说不清楚的嫌疑。 “阿弥陀佛……” 智清大师清了清嗓子,幽深犀利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千眼天珠乃天崇寺镇寺之宝,是开国元甄皇帝亲赐,其中利害想必各位都清楚,无净发现天珠被盗之后紧急通知了各护寺长老,检查寺院各个出口并没有发现任何足记,所以……” “所以,偷窃千眼天珠之人还在天崇寺!” 凝郡主清脆的声音响起,说话之间走到智清大师跟前转身看向众人,微挑的眉目在众人脸上扫过一眼,唇畔勾起一抹邪佞,似乎事情已经在她掌握之中。 “嗯!”智清大师点点头,却没有再说。 “今日住在天崇寺的只有我们誉王府众人和凝郡主,方丈这话,该不会是怀疑我们誉王府之人所为吧?”太妃脸色微沉,明显多了几分怒意。 “阿弥陀佛!” 智清方丈行一礼,深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岁月的沧桑:“如今墙院内外并没有找到脚印,便可确定窃贼应该还没有出去,我们在座,包括贫僧在内,只要靠近过天珠之人,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目前来看,我们这些外人的嫌疑最大!如果我是智清方丈,我也会这样认为。” 凝郡主依旧将话题往誉王府众人身上引,见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毕竟天珠在天崇寺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事,其实说来,这事儿也简单,如果是在座诸位,搜查一下便是!” “誉王府乃朝中重臣,家眷亲人怎容许随便怀疑!”太妃凛着一张脸,双眸威厉带着几分如冰的阴冷,让人看得心中不由暗自颤抖。 然而,凝郡主向来不吃倚老卖老这一套,斜眼朝太妃瞟过去暗自冷笑一声。 “不过是自证清白而已,更何况这是佛祖面前!誉王府是高门名族觉得有失身份,不如先从本郡主开始!你,进来搜我的身吧!” 说着话,凝郡主伸手朝太妃跟前站着的一个小丫鬟指过去。 第61章偷天换日 “奴,奴婢不敢!” 丫鬟大惊失色,一声惊呼扑通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之前盛心悦不过跟凝郡主动了动嘴就被鞭子一顿猛抽,这要是搜了她的身,还不给剥了皮? “有什么不敢的!让你搜你就搜!”凝郡主瞪眼,说着话一把拽住那丫鬟,手上用力将她拎了起来,拽着往里屋走。 太妃脸上不由得沉了沉,被凝郡主这一闹算是逼到了死胡同,不得不搜了,虽说清者自清,可这心里总是不痛快的。 盛浅予眯着眼睛看凝郡主,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瞧着她这积极的模样,天珠的事情,肯定跟她有关系。 联想着刚才她跟自己说的话,心中不禁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片刻,被拉去搜身的丫鬟出来。 “回,回太妃,凝……凝郡主身上并没有天珠!”丫鬟吓得脸色泛白,几句话说得哆哆嗦嗦,都快哭了。 “太妃,请吧!” 凝郡主没有理会丫鬟,转身看向太妃,眉梢往上撩起,眼底带出一抹狡黠。 太妃皱了皱眉,转身看向誉王府众人:“让她们搜!” 凝郡主挑挑眉,朝边上侍女摆摆手,先是身边跟着的丫鬟三三两两往外走,等众人再次沉静下来,却听得一声惊呼响起。 “呀,三妹妹的斗篷怎么脏了?” 说着话,慕婉纯上前一步拽住盛浅予的衣袖,衣袋口黑锦缎处那道脏污瞬间出现在众人跟前。 盛浅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等了这么久,终于露出来了! 她心中冷笑,配合着慕婉纯的演戏,脸上瞬间带出一丝紧张的神情:“没,没什么,方才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蹭的!” 一边眼神躲闪着众人的同时,盛浅予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口袋,这一动作在众人看来,明显就是有问题! 果然,太妃脸色一凛,声音跟着冷了几分:“予儿,你口袋里是什么?拿出来!” “我……”盛浅予迟疑,握着口袋的手更加抓紧了几分。 “踏雪!去将三小姐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太妃一张脸黑到了底,本来白天还因为智清大师的几句话对盛浅予有了不一样的态度,如今瞬间又回到了一开始。 若她真的偷取了天珠,誉王府一定不会留她,毕竟,这里可是皇家寺院! “太妃……” 踏雪迟疑,碍着太妃的命令要上前,又有几分于心不忍,虽说相处时间不长,可心里对盛浅予却有种莫名亲近感。 “踏雪!”太妃怒吼一声,威厉的神色之中多了几分压迫,眼看着拐杖随手就要抡起来。 慕婉纯站在边上,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心想着赶紧搜了盛浅予的口袋,眼底也多了几分兴奋。 “太妃,我拿!” 盛浅予沉下脸来上前一步,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圆的东西! “是天珠!” 慕婉纯激动不已,若不是太妃在跟前,恨不得上前一步抢过盛浅予手里的东西向众人公布。 果然,众人闻言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甚至有人在侧目窃窃私语,听不清楚说什么,大概意思却是十分明白的。 盛浅予侧目将众人脸上神情收进眼底,眉心微蹙又散开:“世子妃很希望我拿出来的是天珠吗?” 说话之间,紧握着的手张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是慕婉纯所说的天珠,而是一块棕红色葫芦形状的琥珀。 “不是天珠,这是一块琥珀!是我在乡下的时候给县衙送菜时,县衙夫人赏给我的,我听人说这是佛家的宝物,本想请智清大师开光之后送给太妃的!” 看着盛浅予这般模样,再想想刚才太妃的一翻阴冷态度,众人下意识对她多了几分心疼。 众人能感觉到,太妃自然也感觉到了,一时间脸上神情尴尬,唇角颤了颤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伸手将盛浅予拉到身边。 盛浅予顺着太妃的手站在她旁边,视线转向慕婉纯,将手中的琥珀在她跟前晃了晃:“世子妃可要看清楚,这是天珠吗?” “不对!这怎么可能!” 眼看着盛浅予口袋里换了东西,慕婉纯心里猛然咯噔一下,依旧不死心的伸手去翻她的口袋:“不可能!这里面明明……” “明明什么?世子妃莫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了吧?” 凝郡主精准地抓住慕婉纯话里的管件,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话进来,精锐的眸子盯着她,唇畔勾起一抹阴邪。 这话如同一盆冰冷的雪水从头顶淋下来,让慕婉纯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连连摆手:“不,我怎么可能知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话,慕婉纯脚步不自觉的往后移动,然而,没有挪出去一寸,却被凝郡主一把拽住了衣袖。 “我看你有很大的问题呢!来人,给本郡主搜她的身!” 凝郡主话音落地,边上瞬间出来两个侍女,不由分说的架着慕婉纯就往里屋走。 “我,我又没偷天珠,你们凭什么搜我!放开,放开我!” 慕婉纯竭力挣扎,然而公主府的侍女最差也是会些拳脚的,更别说跟着凝郡主出来的贴身侍女,如今架着慕婉纯跟拎着个小鸡子似的,直接拽了进去。 太妃刚刚被盛浅予敢动而缓和的脸色瞬间又沉到了底,别说凝郡主,就是她刚才听到慕婉纯的话都察觉到不对劲,虽然不知道其中具体,可那股浓烈的不安却在身体不断蔓延。 “启禀郡主,从世子妃身上搜出了这个!”侍女从里面出来,双手将搜出的东西奉上。 众人目光触及那东西的瞬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天珠! 偷取天珠的人竟然是慕婉纯! “世子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妃全身的血气往上涌,就在慕婉纯被丫鬟拽出来的瞬间,一拐杖轮在她手臂上,只见她身子一晃,扑通倒在了地上。 边上侍女本来也没打算扶着她,就在她到底的瞬间闪身,慕婉纯生生摔在了青石板的地面上。 “啊!” 落地瞬间,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般,疼的慕婉纯忍不住痛呼一声,眼泪跟着往外冒,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强撑着身子跪爬到太妃跟前。 “不,不是我,太妃,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偷天珠啊!” 慕婉纯倒是做戏的一把好手,原本是因为疼痛涌出的眼泪,瞬间变成了委屈。 只是,人赃并获,现在谁还能相信她? 凝郡主将天珠交还给智清大师,转身清冽的眸子在众人身上扫过,脸上多了几分嘲讽。 “没想到,清高的誉王府竟然找了个窃贼做世子妃!人赃并获,还说不是你,难不成天珠是自己飞到你身上去的?” 说话之间,凝郡主冷笑一声,声音里极尽鄙视。 这话听得太妃脸上神情又添了一层阴霾,一张老脸在半空中架着,挥手又一棍子抡在了慕婉纯身上。 “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若是解释不清,便将你交给智清大师处理,誉王府绝不姑息!” 太妃气的脸色发青,额头崩起条条青筋,一双威厉的眸子阴骛冷寒,让人看着害怕。 慕婉纯吓得后退两步,目光触及周围众人鄙夷冷寒的目光,仿佛天地都在眼前旋转,无边的恐惧朝她袭来。 “不,不是我!我不是我偷的,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对,陷害我!是盛浅予陷害我!” 慕婉纯说话之间转身看向盛浅予,触及她波澜不惊的神情,心中一团火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红目圆瞪伸手指向她。 “混账!你自己做下没脸的事还敢往别人身上泼脏水!花妈妈,给我掌嘴!” 太妃声音如同馋了冰碴子,寒冷之中还带着利刃朝慕婉纯割过去。 没有娘家撑腰,慕婉纯也就是仗着盛允承护着,如今事情涉及皇家,太妃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世子妃没了可以再娶,但是盛浅予是沐王府的骨肉,如何都脱离不了关系的。 花妈妈向来懂得太妃的意思,不由分说上前啪啪啪给了慕婉纯几个耳光,直接抽在嘴上让她说不了话。 几个耳光,直接给慕婉纯抽懵了,双眸之中恐惧不散,只是如今脑子里也乱了,想为自己申辩却说不出话来。 “太妃息怒!” 誉王妃不失时机的冲出来,扶着太妃的手,好语相劝:“看世子妃这般,似乎其中真有什么隐情,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虽说誉王妃一直想将慕婉纯拉下世子妃的位置,可如相比之下,这事儿落在盛浅予身上更为妥当。 “东西都从她身上找出来了,还能有什么隐情!” 太妃冷眸横了誉王妃一眼,不等她再说,转脸看向智清方丈:“世子妃交给天崇寺处理,还请智清方丈明察,若世子妃果真偷到天珠,我誉王府一定不会姑息!” 这话出口,众人脸上神情不由得变化几分,下意识替慕婉纯捏一把汗。 盛浅予站在边上侧目瞧着太妃阴沉的神情,如波的水眸更加深了几分,虽说慕婉纯不是誉王府的骨肉,可毕竟是盛允承护在心尖的人,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番话,也确实是心狠! 众人听得明白,慕婉纯心里自然也是清楚地,如今这情况不是她预料,也由不得她控制,只能破釜沉舟拼死一搏了! “不!不是我!不是我偷的!你们不要逼我!是盛浅予害我的!” 说着话,慕婉纯脚步往边上挪,看准了方向猛然间朝盛浅予冲了过来! 周边跟着的小丫鬟似乎能感觉到慕婉纯冲过去带起的风,照着这个力度若是真的撞上,盛浅予非得给撞出血不可! 第62章盛浅予,你是不是傻? “三小姐小心!” “快,快拦住她!” “快躲开!” 殿堂上一下子乱了,众人着急忙慌的上去拦着,却不及慕婉纯的速度快,眼看着两人就要撞上。 早在慕婉纯挪动的时候,盛浅予就注意到了她的意图,眼看着她撞过来,一动不动的等着。 就在慕婉纯冲到跟前要撞上的瞬间,只见盛浅予迅速身形一侧闪到一边,身后,正是摆放了书籍的木书架! 这一下,轮到慕婉纯大惊失色了! 厚重的实木书架上还有方便攀爬凸出来的木桩,若是真的撞上去,木桩戳到哪里,哪里就得废了! “啊!” 众人之中有人惊叫一声,下意识无助了双眼,还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屏住呼吸,面上神情紧张,全身的神经都绷住。 不光是众人,就连太妃和誉王妃脸上也多几分紧张,眼看着慕婉纯的脑袋就要撞上木桩,却见眼前人影一晃,本来应该发出巨大的碰撞声却没有传来。 书架子跟前,盛浅予一手拎着慕婉纯的衣领子将她拽了回来! 众人不由得长长呼出一口气,同时目光看向盛浅予,似乎第一次见她一般,眼底之间多了几分惊诧。 “世子妃,你想死我不拦着你,但是此时涉及我誉王府的脸面,你若死了,便相当于我誉王府承认偷窃,这个罪责你担当得起嘛?” 盛浅予手腕用力将慕婉纯拽回来,顺着她惯性的方向松手,直接让她扔在了地上! 这般强势利索的手段,让众人脸上表情再一次变化,一双双眸子落在她身上,惊诧,探究,审视,什么样的表情都有。 “予儿,你……” 太妃不知道盛浅予要做什么,可看她一双清冷水眸泛着寒光,担心她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下意识去拦,却不想一句话没说完,她人已经走到了智清大师跟前。 “智清大师,此事尚有疑点,单单凭天珠在世子妃身上,并不能说明东西就是她偷的。” 盛浅予上前,恭恭敬敬行一礼,态度谦恭又带着不卑不亢的自信。 “阿弥陀佛,愿闻其详。”智清大师幽深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双手合十。 盛浅予微挑唇角,侧目朝捧着存放天珠的锦盒看一眼,清眸之间神情闪烁。 “之前智清大师向我们介绍天珠时曾经提到过,天珠乃天崇寺圣物,并非常见于人,存放在固定的锦盒中保存又不常取出,这锦盒的底托难免沾染灰尘,想要取出天珠,衣袖上必定要粘上灰尘。” 说着话,盛浅予目光朝边上端着锦盒的小沙弥看过去,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果然瞧见小沙弥袖子上带着点点灰。 “这又说明什么?”智清大师声音浑厚有力,深眸之间毫无波澜,让人望不到底。 “世子妃今日并未换衣服,如今衣服上干净不染尘埃,便可以断定,她并没有碰过这锦盒,而且,存放天珠的架子在阁楼最上方,世子妃没有武功更不知道所用攀登的梯子在哪里,根本上不去!再者说,偷了东西不藏起来反而放在自己身上,不是傻了吗?” 说话之间,盛浅予唇畔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转身朝慕婉纯看过去。 听盛浅予说自己啥,慕婉纯本应该生气,可如今她毕竟向着自己说话,也就不顾及那么多了,紧忙连连点头应声。 “是,是!三妹妹说得对,我真的没有偷天珠啊!还请太妃和智清大师明察!” 慕婉纯不敢往太妃身边靠近,只委委屈屈抽抽噎噎,好不可怜! 众人看着慕婉纯眼底不由得多了一丝鄙夷,刚才还声嘶力竭的说三小姐陷害,如今人家却还在帮她说话,这一比较之下,这世子妃便更加让人瞧不上眼了。 不过,细想之间,似乎觉得盛浅予的话有几分道理,思量之间,却听凝郡主声音带着几分阴邪传进众人耳中。 “前面的两点,似乎还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是没准她还有同谋呢!给足了好处,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自己动手。” 说着话,凝郡主从人群中走出,径直迈步到盛浅予跟前,锐利的双眸盯着她,带着几分看不透的阴寒:“更何况,说不定你们的世子妃就是利用这个心理,故意将天珠带在身上的!” 盛浅予迎着凝郡主的目光看过去,清凉的双眸之间波澜不惊,甚至还带着几分浅浅莹笑。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世子妃没有藏经阁的钥匙,也没有这锦盒的钥匙,根本就打不开锦盒,更别说单独将天珠取出来放在身上了!” “对!一定是这样!我是冤枉的!有人陷害我啊!”慕婉纯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死死攥着不松手。 盛浅予侧目看她一眼,没有理会,转脸看向智清大师:“若是没有记错,之前我们参观完天珠后,智清大师将锦盒的钥匙放在了身上。” 这话突然点醒梦中人,智清大师伸手在衣袋里找钥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钥匙!我的钥匙没了!” 智清大师平静的脸上难得多了几分慌乱,片刻似乎想起什么,阴沉的双眸之间泛起一道威厉寒光:“来人,去将空明给我喊来!” 边上等着的小沙弥不敢停留,转身朝外跑出去。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沉寂,谁都不说话,只是目光闪烁之中,心中所想已经流露出几分。 凝郡主盯着盛浅予,清冽的双眸之间渐渐多了几分恼怒,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似乎感觉到凝郡主的目光,盛浅予下意识朝她转过来脸,刚好撞上她要咬人的表情,不由得暗自苦笑一声。 事情到了现在,她似乎也明白了之前凝郡主话里的意思。 来不及多想,刚刚跑出去的小沙弥一路小跑返了回来。 “不,不好了!空明师兄不见了!”小沙弥喘着气,脸上带了几分慌张。 智清大师脸上神情一凛,深邃的双眸之中瞬间多了几分犀利敏锐:“带上明和院众人将他抓回来!” “是!” 众僧不敢怠慢,转身往外跑。 慕婉纯是第一次来天崇寺,与空明并不相识,如今事情似乎正如盛浅予所说,至于天珠到底为什么在身上,还要等空明抓回来再审,如今看来跟她是没有什么关系。 眼看着事情的真相已经浮出水面,誉王府众人不由得松一口气,特别是慕婉纯,仿若死过一回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智清大师深眸之间神情变化,随即转向太妃,郑重一礼:“是我天崇寺监管不严,险些错怪了世子妃,贫僧在此给誉王府和世子妃赔罪!” 话音落地,智清大师朝太妃郑重的行一大礼。 虽说誉王府险些被冤枉,可智清大师毕竟是国寺住持,太妃心里不痛快也得表现得大度,紧忙上前拘礼。 “大师快快请起,此事查清楚最好!”太妃伸手虚扶一把。 “太妃放心,此事贫僧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智清大师浑厚的声音带着一股震慑力,说话之间转向盛浅予:“今日幸得小施主解析才得以查得真凶,小施主果真聪慧过人!” “智清大师谬赞!” 盛浅予微微一礼,面上神情一如往日平淡甜美,正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韶华。 太妃站在边上不说话,目光却一直在她身上流连,隐身犀利的双眸之间神情闪烁,一如此刻心中烦乱的想法。 凭着她刚才的观察,这件事情跟慕婉纯肯定脱不了干系,再加上之前花妈妈所说三小姐莫名到了自己的院子,其中缘由太妃已经猜出了三分。 如今情况之下,盛浅予竟然帮慕婉纯洗脱了罪名,这让太妃大为意外,同时又对这个孙女不由得另眼相看。 观察力强,心思缜密,条理清晰,情急之中仍可保持冷静,又能为了家族名誉放下个人恩怨,正如智清大师之前所说,她并非池中之物。 或许,她真的并非天煞孤星,而是誉王府的福星! 千眼天珠重新归还天崇寺,事情真相也近在咫尺,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众人三三两两往回走。 凝郡主刻意走得们一些,等盛浅予将太妃送回去,从小路穿过来,挡住她的去路。 “盛浅予,你是不是傻!” 凝郡主几步蹿到盛浅予跟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指着她的鼻子瞪眼:“慕婉纯陷害你,你竟然还帮她!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盛浅予吓一跳,看清楚眼前是凝郡主,不由得抿了抿唇角。 “盛浅予多谢凝郡主抬爱,只是,天珠是何等贵重之物凝郡主应该比我更清楚,若是今晚坐实了慕婉纯的偷窃之罪,倒大霉的不光是她,整个誉王府的名声都会影响,虽说一荣不一定俱荣,但是一损必定俱损,我只是在帮自己而已。” “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是今晚这出戏却看着不过瘾了,本来本郡主还想着看誉王府会怎么处置慕婉纯呢,你倒好,竟然就这么放了她!”凝郡主依旧愤愤然,似乎不甘心一般,朝盛浅予翻白眼。 “郡主的恩情,盛浅予记着,来日一定会报答郡主!” 盛浅予勾唇浅笑,水眸如波泛起层层波澜,温和却又并非刻意,总之让人感觉舒服。 依照今晚的情况,不用想都知道是凝郡主将那千眼天珠从盛浅予口袋里拿出来放在了慕婉纯衣服里。 “我又不是要你报答才帮你!不过是答应……” 凝郡主正要说,似乎想起了什么,瞬间转移话题:“不过是看你比誉王府那些人顺眼些罢了!” 第63章白看戏不给钱啊? 凝郡主没出口的话,让盛浅予眼底闪过一抹凌厉,很快顺着她的意思,抿唇勾笑。 “能让君主看着顺眼,盛浅予是何等的荣幸!” “你倒是会说话,难怪……” 凝郡主说着话再次停下来,侧目朝盛浅予看一眼,沉了沉眼皮:“好了好了,不说了,本郡主困了,先走一步!” 话音落地,凝郡主转个方向朝旁边小路走去。 这凝郡主虽然言辞凌厉,却也是个直爽的性子,相比誉王府中那些人,反倒更容易相处一些。 盛浅予目送着凝郡主离开的背影,如波的水眸泛起一层波澜,联想着今日的发生的事情,一切似乎看起来平常,可又不是那么正常。 须臾,收回目光,盛浅予转身进了自己的院子,慵懒的打个哈欠抬脚走进房门,转身刚关上门,一人性恍惚之间出现在房间内。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誉王府的人吧?” 殷离修斜坐在桌边,手中拿着杯盏把玩儿,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过去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冷笑:“别忘了,你可是来报仇的!” “我当然知道!” 盛浅予暗自朝他翻个白眼,径直走到桌边倒茶喝一口润润喉咙:“只是这件事并不是最恰当的契机。” 殷离修幽深的眸子之间散出一抹邪魅,冷哼一声,撇撇嘴低头喝茶。 “相比之下,盛允承是个不好对付的,我需要慕婉纯这个翘板才能动得了他!” 说着话,盛浅予再倒一杯茶,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然而,殷离修对这样的解释似乎并不在乎,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冷声嗤笑。 “有时候自欺欺人的话说多了,自己也会相信那是真的!” 殷离修将手里的杯盏放在桌上,杯底轻磕桌沿发出一声脆响,声音荡开,让人心底忍不住发颤。 很明显,他对盛浅予今晚帮慕婉纯开脱并不满意,毕竟,像他这种睚眦必报的人,绝对不会放过她。 “让你看戏还没管你要钱呢,哪儿这么多废话!” 盛浅予也瞪眼了,说着话将手里杯盏狠狠地顿在桌上,声音比殷离修刚才更大! 你大爷的! 有事儿的时候你看热闹,现在跑到跟前这么多废话!要不是你把老娘送回来,凭着自己的本事,说不定在哪里快活呢! 眼瞧着盛浅予翻白眼撇嘴的模样,殷离修阴骛的双眸之间多了几分邪魅,上前一步伸手勾住她的下巴。 “戏演的好看爷自然给钱,若是演砸了,你就准备把自己赔进去吧!本王可不会再来救你第二次!” 殷离修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散开一丝危险的气息,不是之前玩味一般的邪佞,而是一股沁人心骨的阴冷。 纵然是盛浅予也被他深不见底的双眸之间散出的冷寒冻住。 怔愣之中,忽然钳制下巴的力道散开,不等她回过神来,殷离修已经消失在靡靡黑夜之中。 盛浅予冷冷的看着殷离修离开的方向,心底不经意腾起一股说不清楚的滋味,本以为接触这段时间对他有些了解,可如今看来,似乎又并不了解,他这个人,让人看不透。 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进屋内,落在盛浅予清美的睡颜上,睫毛如同沾染了阳光,带着一股仙灵的活力。 寺院的钟声响起,依存佛祖旁侧,清晨是吸收天地精华的最佳时刻,众人纷纷从睡梦中惊醒,快速洗漱穿戴好随着僧人在前厅诵经,仿佛这样能更得佛光庇佑。 盛浅予跟着众人一同前往前殿,经过了昨晚的事情,平常面上的凌厉似乎也跟着散了,如今低眉顺眼的跟在誉王妃身边,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半个时辰的功夫,小沙弥手中的木鱼落下,早课终于结束,智清大师最后将燃香供奉在香位上,这日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智清大师!” 盛浅予站在一边,等智清大师出门的功夫迎上前去,双手合十行一佛礼:“劳烦事情大师给琥珀开光,以保佑太妃福泰安康。” 说着话,盛浅予双手将那葫芦形状的琥珀捧到智清大师跟前。 智清大师微愣瞬息,目光落在那琥珀上,神情微微变化:“这琥珀的确是不凡之物,小施主心灵智慧,实为难能可得!慧元,做法坦!” “是!”边上一僧人得令带着几个弟子匆匆离开。 “多谢大师!”盛浅予微行一礼,请眸之间奕奕神采。 佛家开佛光之坛,众人不得围观,半个时辰后,殿门打开,智清大师抬脚踏出,后面跟着小沙弥怀里抱着一个锦盒跟着出来。 “小施主!此物沐浴佛光,乃至清至净之物,千万要妥善保管!” 智清大师径直走到盛浅予跟前,将开过光的琥珀连带锦盒送到她跟前。 “多谢大师!” 盛浅予恭恭敬敬双手接下,转向太妃:“太妃,此物原为葫芦形状,意为福禄,予儿将它送给太妃,希望它伴太妃左右福禄长寿。” “这……” 太妃威厉的双眸之间带着几分颤动,瞧着盛浅予这般恭敬谦礼,相比起誉王府其他小辈来说,好太多。 “你,你这个孩子……真是……”太妃哽咽,接过锦盒的同时将盛浅予一把搂在怀里。 边上誉王妃众人脸色都黑了,本来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摇身一变竟然成了香饽饽! 最主要的事,明明来之前已经做好安排让盛浅予出丑越礼,为什么安排的人都不见了?抬头看着盛浅予一脸淡然无波的神情,誉王妃莫名感到一股凉意。 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十几年离家回来,本以为是人人可近的猫,却不想竟然是一只藏着利爪的猛虎! 如今越是看到她的厉害,便越是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誉王府! 须臾时光,众人辞别了智清大师返回誉王府,太妃让盛浅予上了自己的马车,一路上拉着她手闲聊说话。 车帘挡着里面的光景看不到,可时不时传来的笑声却让誉王妃众人脸色一沉再沉。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誉王府门口稳稳停下,慕婉纯瞪眼看盛浅予跟太妃直接去了福寿园,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换过一身衣裳到书房,房门刚关上,眼前闪过一个黑影,定目瞬间,眼前跪了一个人,正是慕婉纯在盛允承的默许下培养的死士,汲杀。 “参见世子妃!”汲杀声音略带几分阴冷,低垂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起来吧,查得怎么样了?” 慕婉纯摆摆手,脸上带着一股阴寒,与她这精致绝美的脸有些不相符。 “空明的行踪已经找到!” 汲杀声音带着一股阴凉,除了嘴唇动,面上神情没有一丝变化,这就是传说中的僵尸脸。 “留着他也是个祸患,直接杀了吧!”慕婉纯眼底闪过一道阴狠的寒光。 “是!” 随着汲杀应声,只见眼前一晃,人已经消失了。 慕婉阴厉的双眸盯着汲杀离开的方向,后槽牙不自觉咬紧,低沉片刻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福寿园。 盛浅予这个孙女的表现入了她的眼,太妃自然也就关心起来,拉着她闲聊东问西问,将她这些年在乡下的情况问了个遍。 好在盛浅予之前了解过原主的情况,如今回答起来也不算吃力,在现代从来没有耐心听人碎碎念,如今破天荒的没有反感的感觉。 太妃这般态度变化,正是她在誉王府站稳脚跟的第一步,毕竟,她可不是来跟后院这些小姐妹玩儿的,她的目标可是这誉王府的继承者,世子盛允承! “王爷到!” 正说着,门口丫鬟的通禀声传来,随着众人转脸朝门口,誉王一身锦衣长袍进了门。 “参见父王!” 盛浅予紧忙起身行礼,态度恭谦有礼却又不带丝毫怯懦,相比柔柔弱弱的后院女子更多了几分爽朗。 “起来吧!” 誉王许是听到了什么,一改对盛浅予阴厉的态度,声音多了柔和。 “这一趟,舟车劳顿,辛苦母妃了!”誉王上前行一礼,见太妃要起身,紧忙伸手扶住。 “这一路上有予儿陪着,倒也不辛苦!” 话音落,太妃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脸上更多了几分慈祥:“智清大师说,这孩子培养好了是我誉王府的福星呢!” “这些年因为种种原因让予儿受苦了,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 誉王伸手拍了拍盛浅予的肩膀,第一次流露出父亲应该有的表情,只是,似乎这表情与他这张严肃的脸并不是很匹配,倒显得有些生硬。 “予儿谢谢太妃,谢谢父王!”盛浅予心中毫无波澜,面上却配合着漾开淡淡的笑。 这一趟让太妃和誉王对自己的态度改观,也不算白去,至于慕婉纯,既然招惹了自己,自然也是会放过的,只是这个时候不是好时机。 “一路舟车,予儿也回去歇息吧!”太妃面上祥和,朝盛浅予摆摆手。 “是,予儿告退!” 看出来太妃跟誉王有话说,盛浅予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往外走,脚步踏出大门槛,丫鬟将帘陇放下,挡住了屋内的场景。 城南画角楼,雅间。 殷离修一手执笔在桌案的书信上批阅回复,如峰的峻眉时而舒展时而紧锁,冷峻的面上不似人前的阴骛寒冷,更添了几分儒雅气质,别说是女儿,就是星乙这般常伴左右的侍卫也忍不住偷眼凝视。 忽而,一阵夜风吹来,晃得烛心不稳,就在殷离修眉心蹙起的瞬间,窗口悠然窜进一个黑影。 殷离修面色一凛,瞬间抬起手臂,只听得“啊”的一声惊叫,本来还是潇洒的一个腾起,瞬间下落狼狈的趴在了地上。 第64章试探 “没有打败星乙之前,你最好还是规规矩矩走门!” 殷离修撩起眼皮朝地上趴着的人看一眼,唇角勾起一抹邪佞。 “总有一天我会打赢星乙的!” 说着话,地上人的一个翻身起来,灯光照亮她的脸,竟然是凝郡主! 如今凝郡主一身利落的男装打扮,墨色锦缎长袍腰间一金边勾勒的宽腰带将那不盈一握的腰肢裹住,玲珑凸翘的身躯,配上这一身利落的装扮,更显飒爽的英姿。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秀丽清纯的脸上从左眼角到嘴巴,凭空添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墨痕,黑夜之中生生多了几分恐怖的感觉。 星乙站在看到凝郡主这般模样,嘴角抑制不住抽了抽,又强压着脸上的表情没有笑出来。 凝郡以为他这是轻视,眉头拧起来,粉拳在跟前晃了晃:“我一定会打赢你的!” 星乙了然地抿抿嘴,没有说话,眼睛却不敢在凝郡主脸上停留,生怕一个抑制不住笑出声来。 “你那边,可是有什么消息?” 殷离修打断凝郡主的话,慵懒的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合起手边的书信。 “今日晌午我得到消息,四哥调离了城南的驻兵,看来,他是准备大开城门迎接你呢!” 凝郡主上前,伸手捻起桌上的点心放入口中,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殷离修冷哼一声,纯畔微微上扬:“大开城门迎接我就算了,在我回来之际调遣城南的兵力,他这是让我给填上呢,四哥的算计果然长远!” 凝郡主不屑的撇撇嘴,对于皇室之间的机关算计,已经习以为常,没什么大惊小怪。 “对了,之前从天崇寺逃出来的那个空明已经找到了,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伙人在盯着他,暂时虽然还没有动作,不过看他们的势头是要他的命去的。” 凝郡主自顾倒一杯茶润润喉咙,侧目看向殷离修。 “既然有另外一拨人,我们就不用脏自己的手了,把人撤回来吧。” 殷离修俊美的脸上一如让人看不透的神秘,说话之间将批阅完的信件交给星乙。 凝郡主眯着眼睛在殷离修脸上扫过,微挑眉梢:“六哥向来不管闲事,如今却对誉王府那女人这般上心,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这话说得殷离修手中动作一滞,微挑眉梢,阴骛的双眸泛起一道精光。 “凝儿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我这里倒是有不少事情,随便哪一件都能让你充实起来。” “谁说我闲了!最近忙着呢!” 凝郡主咧咧嘴,瞬间郑重无比,偷眼瞧殷离修似乎并没有那么认真,往前凑过去,一脸狗腿道。 “听说六哥这次得了庆元公主护身的灵雀刃,这么阴柔的武器不适合六哥,不如……” 那灵雀刃在兵器排行榜上可是榜上有名,她对胭脂水粉首饰不感兴趣,对兵器却是很热衷。 然而,殷离修直接忽视了她满脸的兴奋,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武器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毕竟是庆元皇室的战利品,不如好好收起来!” 说完,他放下手中的笔,双眸微微闭起,双手垫在后脑慵懒的斜倚在椅子上。 “切!” 凝郡主翻个白眼,嘴角都撇到耳根了:“一柄匕首而已,你至于这么抠门嘛!亏我帮你办了这么多事,下次你看我还管不管你的盛浅予!” “帮我办事不假,你也从来没有白帮的吧?如今你藏宝阁里三成的东西都是我得来的战利品,到底是谁占了便宜?”殷离修朝凝郡主瞥一眼,深邃不见底的双眸撩起一抹低沉。 这丫头,从来都是个没好处不干活的主儿! 这话直接堵了凝郡主的嘴,让她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不可否认,这些年她从殷离修这里捞到的宝贝的确不少,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只能干瞪眼了。 星乙咧咧嘴,眼看着殷离修嘴角沉下来,下意识往后挪两步。 然而,想象中打起来的场面没有出现,却见殷离修伸手从桌案下面取出一个锦盒,朝凝郡主扬扬手。 “也不是不能给你,但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拿!” “你的东西向来都不是好拿的,可还不是每次都到我手里?”凝郡主勾勾唇角带出一抹得意。 殷离修伸手端过桌案上的茶浅抿一口,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嗯,最近这茶味道有些淡,顶尖的好茶竟然不如盛浅予那里的粗茶。 “下月百花节,我会将这柄灵雀刃作为武艺的奖品,你若想拿到,就得赢了盛浅予!” 话从薄唇之间溢出,殷离修眉梢之间漾开一抹诡魅的笑,明明是笑,却让人后心生出一股寒凉。 “盛浅予?那个丫头连武功都不会,你可别说我欺负她!”凝郡主撇嘴,回想之前跟盛浅予接触的场景,唇畔浮现一抹不屑。 不是看不起她,而是之前就试探过,她根本就没有内力。 “话不要说得太满!” 殷离修淡淡的回一句,将杯盏放回桌上,杯底轻磕桌沿发出一声脆响,颤音入耳,让人心里也似乎被撩拨一般,不受控制的微颤。 “灵雀刃我要定了!” 凝郡主昂起头,随着话音落地,一个翻身破窗而出,潇洒的身影消失在无边黑夜之中。 星乙扭头看看那空荡荡的窗,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她是潇洒了,这刚换上的新窗户又废了。 “主子,这窗户……” “让鬼叔算好账,连同这个月的酒钱,一同送到公主府!”殷离修眼皮都没抬。 “是!”星乙应一声,转身出门。 一缕清风从窗口吹来,烛心猛然晃动几下,最终抵挡不住这强烈的风,灭了。 殷离修幽深的双眸眯起,脑中闪过盛浅予在誉王府翻身上墙的动作,唇角上扬挑起一抹诡异的笑。 她似乎比密报中描述得更加有趣! “啊……嚏!” 盛浅予正坐在小院里吹着凉习习的夜风翘着二郎腿吃点心,不知怎么猛然一股强烈的感觉传来,一个喷嚏连嘴里的葡萄都喷了出去。 “小姐,你是不是着凉了?”端月紧忙过来,将手里的薄毯子往她身上盖。 “没有没有!你家小姐我哪里那么虚弱!” 盛浅予伸手推开端月的毯子站起身来,伸手在鼻子上蹭了蹭,一脸不在乎:“肯定又是哪个有心人又在惦记我了,看来这安稳日子也不是好过的!” “小姐就是心太好!” 玲珑不失时机的进了院子,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墙角走上前来:“小姐对她们一再宽恕,可她们却认为小姐是好欺负的,依奴婢看呀,小姐就应该强硬一些,让她们知道知道厉害!” “玲珑!” 端月紧忙斥责一声,狠狠地瞪她一眼,虽然明白她说得没错,可奴婢在主子面前说这些话总是难免挑拨之嫌。 玲珑抬眼看看端月警告的眼神,后面的话生生憋了回去,一脸不甘心的撇撇嘴,绕到桌前给盛浅予剥葡萄。 盛浅予将两人神情收进眼底,神情流转之间化作微微挑起的唇角,不等说话,却见门口进来一盏灯笼,等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誉王。 “予儿见过父王!” 盛浅予上前一礼,声音清绵如婉转的百灵,给这靡靡黑夜添了一抹清凉。 “快起来吧!”誉王心情似乎不错,声音也轻快了几分,说话之间伸手将盛浅予扶起来。 端月玲珑互看一眼随即转向盛浅予,见她眼神,上前将杯盏蓄满茶双双退了出去。 宽敞的院子里,只剩下盛浅予和誉王。 “这些日子在家里,一切可是习惯了?”誉王端起杯盏抿一口,威厉的双眸强添了几分柔和。 话虽然有些生硬,可一个“家”字,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盛浅予自然明白誉王的意图,眉梢微调,如波的水眸落在誉王脸上,抿嘴含笑。 “既是家,自然是习惯的,毕竟哪里都不如家有归属感。” “如此甚好!” 盛浅予的回答让誉王十分满意,说话之间爽朗的嗓音之中多了几分喜悦:“听太妃说,天崇寺丢天珠是你帮助找到的。” 这话说得盛浅予心中不由得一突,天崇寺当晚殷离修过去一趟她就意识到自己锋芒毕露有些早,毕竟是驰骋朝野多年的老狐狸,如今誉王这番话,让她一时间不明白是到底是真心称赞还是试探。 “当时不过是碰巧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当时鲁莽开口也是担心我誉王府名誉受损,予儿失礼,还,还请父王责罚!” 盛浅予眉心微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清澈的双眸之间多了几分紧张。 誉王居高临下,幽深不见底的深眸带着几分探究在她身上扫过,随即伸手将她扶起来。 “你在天崇寺你帮世子妃洗脱嫌疑,让我誉王府颜面得以保存,有你这般冰雪聪明又识大体的孩子,真是让为父欣慰,为父奖赏你还来不及,怎会责罚你!孩子,快起来!” 誉王说着话,目光在她脸上打量,见她这般谦恭的模样更是满意,如果好好掌控,这个孩子日后定会对誉王府有用。 想到这里,誉王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锦缎的小布袋,里面一个晶莹润滑的白玉扳指悠悠泛出柔和的光芒,与这皎洁的月光相呼应,让人看得舍不得眨眼睛。 “来,这是此番出征昌东的战利品,为父就奖赏了你!” “这,这么贵重的东西,予儿怎么敢收!”盛浅予连连摆手,看似紧张的脸上压着心里的得意。 要知道,在这誉王府的后院,别说是其他姐妹,就连盛心雅这嫡女都没有得到过誉王出征得来的战利品! 由此可见,从这一刻开始,自己算是在誉王府站稳了脚跟! 第65章成了精的老狐狸 “好了,给你你就收着,这些年为父忙于战事忽略了你,如今回来也算是补偿你!”誉王慈父一般伸手在盛浅予肩膀上轻拍。 “多谢父王!女儿感恩父王和太妃的宠爱!”盛浅予抿唇勾笑又带着三分羞涩,双手接过。 这样的态度,让誉王极为满意,不知道怎的,如今看盛浅予竟然无比顺眼。 或许,是因为智清大师断言她是誉王府的福星,亦或者她最近让自己得了好处,总之,这个女儿是入了眼的。 闲聊片刻,誉王离开,盛浅予目送着他出门,远远看着那盏灯笼远离,她唇畔微微挑起。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叫。 “哇!王爷竟然将这白玉扳指送给了小姐!”玲珑过来看到盛浅予手里的白玉扳指,眼珠子都快出来了,一脸兴奋。 “嗯?这白玉扳指有什么特别吗?”盛浅予疑惑。 看成色这白玉扳指的确不是俗物,可誉王府什么宝物没有,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哎呀我的小姐!这可不是一般的白玉扳指,是昌东皇后随身携带的东西,前几日世子妃跟世子讨要来着,没想到王爷竟然给了小姐!” 玲珑一脸兴高采烈,似乎这白玉扳指是给了她一般,说着话似乎想起什么,狗腿地挑了挑眉毛:“明日请安您就戴着这扳指去太妃那里,一定会把世子妃气吐血!” 盛浅予扭头看看玲珑那愤愤不平的模样,不由得苦笑。 “既然如此,这东西还是不戴了,端月,收起来吧!”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将那白玉扳指取下来递给端月。 “小姐,这是为何?”玲珑拧了拧眉头。 这么好的东西戴出去绝对让她们羡慕得脑袋冒烟,不利用真是太过浪费了。 盛浅予勾勾唇角,清透如波的水眸之间潋滟沉浮,明明是那般透亮却又让人瞧不明白。 “哎呀!你忘了上次太妃赏赐的雀朝翎碧玉簪了?好东西谁都想要,三小姐刚回来,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端月朝玲珑翻了个白眼,说着话将那白玉扳指放了收起来。 “端月明白。” 盛浅予微挑薄唇吐出几个字,目光看着外面随风摇曳的树枝,唇畔勾起一抹深意。 玲珑撇撇嘴,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明白端月说的是事实,不再多说,低头收拾了桌上的物什往回走。 盛浅予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转身再次看向窗外,清透如波的水眸渐渐变得幽深。 太妃和誉王对自己赏赐是可以说明自己在王府有了立足之地,也入了她们的眼,可从另一方面想,又恰恰说明自己在无形中做了她们手里的棋子。 之前是盛心雅喜欢却求而不得的雀朝翎碧玉簪,太妃借机惩罚誉王妃,如今是慕婉纯心心念念的白玉扳指。 若是没有猜错,誉王也是想将慕婉纯这个没有身份背景的誉王妃踢下宝座。 一件东西就把矛盾引到自己身上,这对母子果然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然而,在这机关算计的深宅后院,谁又不是处心积虑利用别人呢? “明天似乎是个好天气!” 盛浅予仰起头朝浩瀚无垠的天空看一眼,清透如波的水眸与这皎洁莹然的月光相呼应,一眼望不到底。 翌日。 清晨的阳光总是温暖中带着柔和,清风如斯阳光明媚,让人心情也莫名明朗几分。 从太妃的福寿园出来,往回走了几步,盛浅予停下脚步转身朝门口看。 “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出去逛逛吧!来到这个世界就在这后院窝着,骨头都僵了。” “恩?来到这个世界?”玲珑微楞,抬头看着盛浅予,微蹙的眉心带着几分疑惑。 “我是说,从乡下来到京城!” 盛浅予心虚地抽了抽嘴角,伸手抚额空隙见玲珑似乎还纠结,又解释:“都说京城繁华昌盛热闹非凡,我回来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识过呢!” 这么说,玲珑就明白了,恍然应声脸上带了几分欣喜:“小姐说得是,奴婢这就去找何叔备马车!” 说着话,玲珑转身就要走,只是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就被盛浅予拉住! “用不着马车,我们就是随便逛逛,更何况热闹的地方人多,马车也不方便的!” 盛浅予拽着玲珑,精亮的眼珠子转一圈又松开:“这样,你去跟欣妈妈那里领十两银子再喊上端月,我们三个走着出去!” “哎!” 玲珑满脸堆笑,清脆地答应一声,转身往回跑。 盛浅予站在门口边等着,平淡如波的清眸如一汪潋滟的春水,站在门口遥望门外的艳阳,目光多了几分深意。 来到这个世界便是猝不及防的勾心斗角,这种生活方式和她心之所向背离甚远,若不是因为还这副身体的人情,或许她早已经离开了这里。 毕竟,这种勾心斗角处处防备,暗箭冷刃倒不如实实在在打一架来的爽快。 “小姐!” 玲珑和端月脚步匆匆到盛浅予跟前,许是跑的有些急,两人脸色泛红喘着气:“欣妈妈交代,太阳下山一定要回来!” “好!我们走!” 话音落,盛浅予嘴角咧开一朵笑,转身朝外面走,玲珑端月来不及多想,紧步跟了上去。 誉王府本来就在京城最繁华的地带,不一会儿主仆三人便到了京城的锦绣小城。 说是小城,却是一条繁华热闹的商业街,街道两旁商铺一家挨着一家,店面装潢精致,吃食玩物,脂粉饰品,家具摆件,应有尽有,只有想不到没见过的,没有这条街道没有的。 眼见古代各样稀奇的物件,盛浅予这自诩真奇异宝无所不见特工队长,如今却像土包子进城一样,看见什么都是新奇无比。 刚进锦绣小城一炷香的功夫,端月玲珑手里便全都是买来的东西,一个个锦盒一个个牛皮纸小包裹,刚出门还是一脸兴奋的两人,如今全都拽着嘴角一脸苦相。 “哎呀,小姐,这些东西咱们王府要多少有多少,您若喜欢也不用全都买了呀,咱们还能再来的!” 玲珑一双手都挂满了东西,瞧着前头那姑奶奶还一脸兴奋没有买够,忍不住咧咧嘴。 盛浅予手里拿着一柄精致的匕首左右看,听玲珑这一声,转身看她都快被盒子埋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呃,一不小心……好象是买得有点多了! “那个,嘿嘿嘿,我不买了,就看看,看看!” 盛浅予咧嘴,说着话跑过来从两人手里分担一些,继续往里走,路过商铺门口依旧眼睛依旧抑制不住往里看。 走进一家兵器行,眼看着盛浅予又要抬脚进去,玲珑眼前闪过一道精光,上前挡在了跟前。 “哎呀,我的三小姐!王府的兵器库里都是王爷征战从各国皇室得来的宝物,这里的东西不值得你看,咱们快走吧,不然天黑回不去的!” 玲珑不由分说拽住盛浅予,本来刚踏进去一只脚,生生让她给拽了出来。 “你说,王府有很多真奇兵器?”盛浅予眼睛放光,瞬间兴奋起来。 现代,最先进的武器她并不少见,却偏偏对古代一些精致的机关武器尤为喜欢,既然是皇室的东西,自然不是俗物,还没见到,盛浅予心里就已经开始翻起了浪花! “小姐不看脂粉胭脂,怎么会对兵器这般感兴趣?” 瞧着盛浅予这一脸兴奋,玲珑忍不住咧咧嘴,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的物种一般。 盛浅予扭头朝玲珑看一眼,腾出手在她眉心一点,挑了挑眉梢:“誉王府可是将门,我怎么就不能对兵器感兴趣了?” “小姐这样说也对,可是,您又不会武功,这些东西毕竟是尖利之物,伤着自己可就不好了。” 玲珑小小的身体都快给怀里的东西给埋了,只听得见人说话,却看不见脸。 “这你就不用管了!” 盛浅予伸手在玲珑怀里的盒子上敲了敲,抿唇浅笑继续往里走,如今眼前这些小玩意儿已经入不了眼了。 再往里走,便是各样小吃点心,一阵阵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说来也奇怪,本来多样的小吃,混合在一起却并不觉得杂乱,看着看着便不由得引得肚子一阵叫唤。 各式各样的点心美味,让盛浅予眼睛放光,下意识伸手在嘴角抹一把,来不及多想便朝摊贩凑了过去。 各种糖果,各样点心,还有很多在现代已经失传了的民间手艺,糖人,糖串儿,精巧的花糕,还有叫不上名字的,形形色色,直让人看花了眼。 这一条街刚走了不到一半,玲珑端月手里又重了不少,不光是她俩,盛浅予手里也塞满了要带回去的点心,不光拿着,嘴里还吃着,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两人在后面看着前面那吃得一脸满足大摇大摆的姑奶奶,互看一眼忍不住咧咧嘴。 “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眼瞧着这小姑奶奶还一脸兴奋地往里走,端月眉心打个结,快走几步跟上。 盛浅予扭头,张嘴正要说话,却见一群人急急慌慌朝这边跑过来,面色一凛,猛然拽了端月一把。 “哎呀!” 端月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跟着扔了满地,就在她踉跄冲到盛浅予跟前的瞬间,一个矮小的身影擦着边冲过去,一下子扑在地上。 低头看,应该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第66章妖孽醇王 “抓住他!” “好小子,竟敢偷东西!” “打他!打死他!” 不等盛浅予众人反应,一帮人冲过来七手八脚的拽住那孩子拳打脚踢。 盛浅予往边上挪了挪,低头看着被众人压在底下的孩子,清眸之间带着几分审视。 三四个肩宽膀圆的男人压着一个孩子巴掌拳头雨点似的往孩子身上落,别说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就是个正经的大人都受不住,可这孩子却死死的保住怀里的东西,一声不吭! 最重要的是,从他抵挡的动作来看,这孩子是会武功的,可从一开始,他竟然没有还手! 好一个能忍的硬骨头! 盛浅予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声,来不及多想,往前走出几步。 “不过是一个孩子,几位照死里打有些不太合适吧?”说着话,盛浅予已经到了众人跟前。 “小姐!” 端月见盛浅予往前靠,吓得一颤,紧忙上去拉住,只是还没来得及过去便瞧见她摆摆手,抬起的脚步又退了回去。 “他偷我们东西就该打!这里没你事儿,你还是离远些吧!” 其中一身材壮硕的大汉不屑的撇嘴应一声,说着话,伸手又要往哪孩子身上打,却不想力量出去生生别截住,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偷东西是该打,却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吧?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盛浅予声音一如清泉流过,只是多了几分阴寒,即便是那壮汉,也听得心里发寒。 趁着那壮汉愣神,端月紧忙上前将那孩子扶起来拉到身边,蹲下身来给他擦擦脸上的血。 这些人是真狠,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竟然给打得头破血流,触目惊心。 壮汉瞪眼,目光带着几分凶悍在盛浅予身上打量,他粗鄙却不傻,瞧着她们衣着不凡猜也猜出是富贵人家的小姐,瞬间嘴角咧开笑。 “你们要管这闲事也可以,这小兔崽子偷了三个烧饼,又害我们耽误这半天生意,总共算下来,你赔十两银子,我们立刻走人,如何?” 说着话,壮汉伸手在嘴角擦了一把,脸上带出几分邪笑。 “十两银子!够你们一个月净挣了,你怎么不去抢!” 玲珑看见那孩子怀里的烧饼,不过也就三文钱一个的肉饼,这老板摆明了是要讹人! “不给也没关系,那就不要多管闲事!滚开!” 壮汉脸色一沉,说话之间伸手要来拽那孩子,然而,还没等碰到,手腕方向又是一转。 “生意人讲究的是诚信,你家烧饼这价格明显是诓骗百姓,我相信京城斯的裴大人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盛浅予唇角带出微微浅笑,说着话手腕用力将那壮汉的手推到了一边。 “就是!这么贵的烧饼!” “这是骗人啊!” 边上站着看热闹的百姓忍不住跟着附和,倒不是因为烧饼,而是看那孩子确实可怜。 壮汉被盛浅予一句话堵住了嘴,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恼羞成怒,一张脸瞬间黑了。 “老子卖多少钱是老子的事,你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话,壮汉上来就要拽那孩子,然而,手刚碰到衣服,只看到眼前身影一晃,随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紧接着猛然往下坠,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只听得砰地一声响,壮汉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尘土飞扬! “啊!” 一声嚎叫从壮汉嘴里发出,随着他表情扭曲,额头崩开一道道青筋,眼珠子都红了! 周边众人也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得朝周边散开,没想到盛浅予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和这么厉害的身手,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壮汉在地上打滚,不屑的冷哼一声,看着长得那么壮,一点用都没有。 “给你一两银子,连你的伤药都给了!” 盛浅予随手将刚才找零的碎银子扔在他跟前,说着话转身朝那孩子走过去。 壮汉被摔懵了,停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仗拧着眉毛招呼自己的人。 “小贱人!竟然跟老子动手,给我把他们抓起来!” 他双手握紧了拳头,一脸狰狞可怖,说着话就朝盛浅予冲了过来。 端月脸色一凛,紧忙上前护在了盛浅予跟前:“我们小姐是誉王府之女,我看你敢跟小姐动手!” 然而,壮汉当众被盛浅予一个弱女子摔了个狗吃屎,已然恼羞成怒,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我管你是哪家!给我抓住他们!” 壮汉一声嘶吼,吓得周边众人往远处躲。 眼看着几个男人围了过来,这时,人群中响起一个清冽的声音。 “呵!有丞相府撑腰,难怪连誉王府家的小姐都敢动!” 说着话,人群中走出一男子,一袭白衣胜雪,淡雅绝俗,一头柔顺的黑发丝丝缕缕迎风缠绕飞扬,一张脸颠倒众生。 特别是那双潋滟带笑的桃花眼,似乎能将人吸住一般,只看一眼便让人定住,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词,妖孽! 不是殷离修那般阴婺邪魅,而是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媚惑,如黄泉路上的曼陀罗,明明知道危险却又让人难以抵抗。 “你,你是什么人!” 壮汉看着那妖孽男子走来,似乎感觉到他身上危险的气息,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紧张。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 妖孽悠然勾了勾唇角,一双媚惑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李丞相家华姨娘的亲哥哥跟誉王府的三小姐动手,这场好戏我倒是有兴趣看看,毕竟,如今朝堂之上誉王和李丞相在政事上已经如冰似火了。” 说着话,那妖孽伸出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无名指上套着的扳指,低垂着眼睑掩盖了那深眸之中的神情。 “你!” 壮汉瞪眼看着那妖孽,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可听他清清楚楚报出自己的底细,这人肯定不会简单。 而且,正如他所说,若是普通人,他还能腰杆硬气一些,可偏偏盛浅予是誉王府的小姐,事情若是真的闹起来,他一个妾室的外亲,还真得不了好处。 想明白这一点,壮汉脸上神情变了变,随即朝那孩子瞪眼:“小兔崽子!下次再让我遇见你打断你的腿!我们走!” 见壮汉离开,伙计呼啦一下子跟了过去,一行人匆匆茫茫离开了街角。 盛浅予站在边上不说话,清冽的水眸在他身上来来回回打量,极力搜索有关这个人的记忆。 皇上九弟,醇王殷离瑾,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妖孽脸,却和殷离修一样是骁勇的战将,十五岁上战场带着三万青龙军踏平了前来进犯的陆元国,从此一战成名。 原主的记忆里有他的传说,却并没有见过,如今亲眼见到,却让盛浅予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直抽抽。 传说中勇猛的战将,竟然是这样一个娘炮! 如今想想,殷离修虽然冷了点,可终归男性荷尔蒙多一些,眼前这妖孽比女人还要好看,也是真让人受不了。 “帮你解了围,竟然连声谢谢都没有,难怪芷妃在后宫横行,原来誉王府的家教便是如此!”殷离瑾斜斜的勾起嘴角,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阴阳怪气的声音进耳朵,将盛浅予飘远的思绪拉回来,转脸,目光刚好装上他那魅惑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沉了沉。 “多谢醇王殿下!” 盛浅予款款一礼,脸上神情依旧淡然如水,清透的双眸之中没有丝毫波澜。 殷离修挑着眉毛,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你认识本王?” 这话问得盛浅予心中一突,她的记忆是慕梵希的,慕梵希从小在京都长大,皇权贵族自然认识,可她现在是盛浅予,别说外面的人,就连誉王府的人还都认不全呢! “不,不算认识!” 盛浅予压了压心中的慌乱,抬起头迎着殷离修审视的目光,浅浅微笑:“没有见过,却常听人提起,能将一袭白衣穿得这般淡然如谪仙,皇都之中恐怕只有醇王殿下一个人了。” “呵!有意思!” 殷离修眯起眼睛笑得魅惑,说着话往前迈步朝她走近,低头凑上前,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暧昧:“刚回来没几日便对本王这般了解,你该不会是喜欢本王吧?” 我喜欢你奶奶个腿儿! 盛浅予在心中暗骂一声,低垂着头悄无声息的翻了个白眼。 虽然这男人长得的确好看,可看看还成,喜欢……一想到这个词,盛浅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醇王千金贵体,岂是随便能喜欢的?父王毕竟是战将,对同为站王的醇王殿下自是听到的比较多了……” 盛浅予低垂着头,一边说着话,嘴角一个劲儿地抽抽,不光是因为他这妖孽魅惑众生的脸,更多是因为他似乎有着洞悉一切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刚回来没几天? 除了之前去过一趟天崇寺,盛浅予这还是第一次出门,为什么殷离瑾会一眼就认出她?不光认出她是誉王府的人,还准确的说出她是誉王府的三小姐! “你这样说,本王倒是有些失落了!” 殷离修叹一口气,撩起眼皮勾了勾唇角,脚步再一次向盛浅予迈近:“其实,本王对你倒是挺感兴趣的!” 这话听得盛浅予心中一颤,下意识握了握双手。 第67章我跟你走! 原主记忆里,殷离瑾战功硕硕又拥有人神嫉妒的外表,让无数少女为之倾心,可说起醇王府的后院,却又让人望之却步。 多年征战,殷离瑾赢得的美女珠宝不计其数,特别是美女,不管是别朝公主还是高门千金,凡美貌的女子都会被他带回醇王府,没有名分,只是供他玩乐的女人。 这还不算,令人可怖的是,每到月圆之时,醇王府都会有大量马车等在后门,半夜会有无数裹着黑布的人从后门扔进马车,不知道送去什么地方。 在很多人心里,这就是鬼门关的入口,一旦进入醇王府便如同进入了一个纸醉金迷的噩梦,终究会在恐怖的幻境中惊醒。 盛浅予下意识咬了咬唇角,瞬间再抬头,脸上散开一抹灿烂。 “能得王爷欣赏,臣女万分荣幸,许是自小在乡下长大,比端庄典雅知书达理的小姐多了几分不羁的野性,让王爷感觉新鲜罢了。” 殷离瑾邪魅的眸子微微眯起,带着深意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随即咧开唇角哈哈大笑。 “果然是个聪明人!本王真是越发喜欢你了,只可惜……算了,今日本王还有事情处理,你的谢礼改日再来拿!” 说着话,殷离瑾伸手从盛浅予头上拔出一根发簪,悠然转身离开。 盛浅予冷冷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神情不由得沉了下来。 “只可惜……”可惜的是什么?可惜自己是誉王府的女儿?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一句没有说完的话,却让她不得不放在心上,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就是因为那个“只可惜”才没有对自己进一步逼近。 “小姐,这个孩子……” 正在盛浅予想不明白的时候,端月的声音传入耳中,将她的思绪生生拽了回来。 盛浅予随着声音转身,目光落在坐在地上的孩子身上,如今玲珑正给他包扎腿上的伤。 许是刚才被打时挣扎,也许是太过疼痛,那孩子额头上沾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在玲珑将布条系上的瞬间,眉心猛然拧起,死死地咬着牙,依旧不吭一声。 “你很饿吗?” 盛浅予蹲下身来,清冽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多了几分柔和。 “你怀里那些东西已经沾了土,不能吃了!” 说着话,端月从怀里拿出一个香酥饼递到孩子跟前。 孩子抬头看看盛浅予又看看端月手里的香酥饼,喉咙明显的动了动,却没有伸手。 盛浅予水眸流转,拿出绢帕往那孩子跟前递了递:“包着烧饼的纸包已经破了,你若是这样拿回去,恐怕也剩不了多少。” 孩子顺着盛浅予的话往怀里看,正如她所说,纸包已经破了,破碎的烧饼从口子里往外露出来,渣滓零零落落的洒在地上,已经没有多少了。 “谢,谢谢!” 孩子拧了拧眉头,伸手接过绢帕的同时,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哎呀!原来你会说话呀!” 玲珑惊讶,说着话往前两部蹲孩子跟前,看着他拿出来的烧饼:“都碎成这样了,你就别要了,我们这里还有吃的,你若是饿了,都给你!” 玲珑也是从小逃饥荒被卖到了誉王府,穷苦的孩子知道忍饥挨饿的苦,这孩子一定是饿得不行了才会偷拿人家的烧饼。 孩子抬眼看了玲珑一眼,犹豫瞬间,迅速伸手拿了两块饼跟那些烧饼放在一起。 盛浅予如波的水眸之间逐渐漾开一抹深意。 这孩子满脸脏污泥垢看不清楚模样,可是那双黑亮锐利的眸子却格外引人注目,加上刚才看得出他是会武功的,如今这般行径倒让人有些在意了。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人呢?” 盛浅予顺着玲珑也蹲下身来,双眸之间神情淡然,看着孩子眼睛的时候却又无形的多了几分探究。 “狗,狗蛋!我没有家人!” 孩子看出盛浅予众人没有恶意,放松了防备,用手绢将那些饼重新包裹住。 盛浅予微挑眉梢,随着目光落在他重新包好的包裹上,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我这里有好吃的点心你不拿,为什么只拿这些寡淡的干饼?” 这话出口,狗蛋手上的动作猛然停住,机警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听着,朝盛浅予使个眼色,站起身来。 盛浅予三人没有明白,眼瞧着狗蛋往巷尾口走去,不由分说跟了上去。 穿过两条狭窄的街道,眼看着已经到了城南的荒凉地界,端月正要劝盛浅予,却见狗蛋在一处荒院停下了脚步。 这院子地处荒郊野地,周边墙院有破损却也能遮挡几分狂风,看着墙院分布占地不小,可毕竟是荒凉之地,倒显得有几分寂寥可怕。 “你,你们等一下!” 狗蛋扭头跟三人吩咐一声,转身推开已经腐朽的院门,随着他喊一声,只听得里面传来几声犬吠。 盛浅予往前凑近,透过打开的门缝,看到十几条大大小小的狗围在狗蛋身边,一个个摇着尾巴在他身上蹭,亲昵无比。 狗蛋从手帕中挑出几块干饼扔在存着水的破刚里朝边上的狗群喊一声,几条小狗摇着尾巴颠儿颠儿地跑过去,欢快的吃了起来,边上大狗没有一条出来抢食。 这番景象,看得盛浅予瞪大了眼睛,转身朝玲珑低语几句,抬脚往里走。 听到门口动静,院内大狗瞬间转身对准了盛浅予,一改刚才乖巧亲昵,一个个龇牙咧嘴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瞪着门口的两人。 “小姐……” 端月吓得腿软,下意识拽住了盛浅予的手。 “大黄!小黑!回来!” 狗蛋朝门口喊一声,同时起身朝盛浅予这边走过来,眉心打成一个结:“不是说让你们等一下嘛!” 大狗们还饿着,现在的攻击性比较强,万一一个没看住,很容易伤着她们。 瞧着狗蛋这拧着眉头的模样,盛浅予哑然失笑,前世特工训练营中,狼牙小队专门驯养军犬。 记得第一次跟狼牙交接任务的时候,小队长莫萧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他拧着眉毛的样子跟狗蛋是一样的。 “这么多狗,你那几个烧饼是不够的,这些也给它们吧!”说着话,盛浅予将纸袋子里的饼拿出来,分散放在比较干净的地方。 她倒是不是不嫌麻烦,而是想看看这些狗的自发行为。 这些狗一个个瘦骨嶙峋,明显是长期吃不饱,就连刚才吃食的小狗,也没有本应该肉肉呼呼毛茸茸的模样,瘦得皮搭在骨头上,可怜极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看着眼前出现的食物,狗狗们依旧没有动,而是齐齐的看着狗蛋,似乎在等他的命令。 狗蛋看看盛浅予又看看狗群,抿一抿嘴角,朝狗群打了个手势,随即狗群呼啦一下子散开,朝着地上的饼冲了过去。 “原来,你是为了这些狗!” 盛浅予眉梢之间神情流转,不得不说,刚才看到那些狗的瞬间,她是有些感动的。 “嗯!” 狗蛋应一声,蹲下身将怀里的烧饼撕碎了放在一个盛着干净水的盆里,看着清水将烧饼泡软,端起来往旁边破屋里走。 盛浅予跟端月互看一眼,跟了上去,到了门口还没进去,鼻尖传来一股刺激的腥臭气味,同时细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两人皱了皱眉毛,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房屋阴暗,刚进去的一瞬间,两人眼前一片漆黑,随着稍稍适应,这才看清楚屋里的状况。 墙角破被子上面,躺着一条瘦骨嶙峋的老狗,边上三四条小奶狗依偎在母狗身边,似乎是饿了,一条小狗咬住奶头用力吸,只可惜什么都吸不出来,一直嘤嘤叫唤。 狗蛋走过去蹲下身来,将小狗一只一只抱到盆边上,都说母狗护犊子,看着狗蛋挪动小狗母狗却没有一丝紧张。 清水泡着烧饼已经变得很软,小狗晃着身子趴在边上,噗呲噗呲吃着,看样子是饿极了。 小狗的食物解决了,狗蛋又走到母狗跟前,将掰碎的烧饼扔在母狗跟前,伸手摸着母狗的头,悠悠然松一口气,仿佛一顿饭解决了一件大事。 盛浅予和端月站在门口看着,鼻子里莫名发酸,怪不得刚才这孩子一直死命护着怀里的东西,原来是因为这几个小东西。 他尚且为了一群狗狗能这般,可人身居高位却为了利益自相残害,想到这里,心中难免泛起一抹苦涩。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母狗和小狗都吃饱了肚子,狗蛋再将小狗一只只抱回母狗身边,往外走,外面大狗们也吃得差不多,见狗蛋出来围了过来。 也许是知道盛浅予不是坏人,也许是因为吃了盛浅予的东西,狗群如今也没有了刚才的凶相,只是不会像跟狗蛋一样亲昵让她接近。 “你,一直都跟这些狗生活在一起?”盛浅予看着狗蛋,清澈的双眸之间泛起一抹柔和。 “嗯!”狗蛋依旧话不多,应一声重新低垂了头。 盛浅予目光在周边环视一圈,眼底神情变化,随即唇角微微勾起:“我问你,若是让你跟我去誉王府,你可愿意?” 狗蛋愣住,黑亮的双眸之间带着几分惊诧,眼神闪烁似乎在衡量她的话,片刻抬起头来。 第68章你该不会看上他了吧? “我,我走了它们就……” “你可以继续养着它们,我也会帮你提供食物,让它们免受饥饿之苦。”盛浅予微微挑起的唇角带着几分浅笑。 “真的?”狗蛋眼前一亮,黢黑的脸上带着几分笑。 “当然是真的,我们小姐是誉王府三小姐,怎么可能会骗你一个小孩子!”玲珑嘴快,不等盛浅予说话,她先插了嘴。 “玲珑!” 端月斥责一句,玲珑性子爽真,可身为丫鬟,这个性子迟早要吃亏的。 知道端月是对自己好,玲珑吐吐舌头,闭了嘴。 盛浅予看看这两个丫鬟没有理会,抿起唇角带出淡淡的笑,转而看向狗蛋:“我看你体格动作应该是会一些拳脚,你是跟谁学的?” 看狗蛋的眼神干净并没有说谎,但是对于他这身武功,盛浅予还有几分好奇。 “我,我也不知道!” 狗蛋挠挠耳朵,似乎想起什么,接着说:“两年前南湖那边过来一帮灾民,有个蓬头大哥受了伤被我的狗发现,我给了他些食物让他住在这里,他教了我半年武功,我只管他叫大哥,不知道他的名字。” “嗯?那你这位大哥现在在哪里?”盛浅予深眸之间带出丝丝兴奋。 如今她在誉王府站住了脚跟,可鎏湘院这么大的院子,誉王妃是一定要给她安排人进去的,与其被人监视,倒不如自己选好了人,心里还能踏实一些。 然而,狗蛋脸色却因为盛浅予这一问,不由得沉了下来:“大哥去年得了重病,已经死了。” 唉!真是可惜了! 盛浅予暗自叹息一声,抬头看看狗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可想好了?要不要跟我走?” “我跟你走,是不是也可以常常出来看它们?”狗蛋黑亮的眼睛之中充满期许,他没有亲人,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这些狗了。 “可以!”盛浅予勾唇,清眸之间漾开一层浅波。 “好!那我跟你走!”狗蛋扔下手里东西,转到盛浅予跟前就要磕头,只是膝盖还没有挨地就被拉了起来。 “在我跟前,没有这么多俗礼,你且跟着端月和玲珑一样就好!” 盛浅予将狗蛋拉起来,目光在他身上留恋片刻,接着说:“狗蛋这个名字在誉王府是要让人笑的,不如我再给你取一个名字,叫小非如何?” 狗蛋手猛然动了动,眼神跟着微颤,狗蛋这个名字,不过是人家看他养了这么多狗随口叫的,他自己也知道不好听。 没想到今日碰到盛浅予,不但解决了狗狗们的吃食,还有了自己的名字! “还不赶紧谢谢小姐赐名!”端月看他的神情,对这个名字是很喜欢的,伸手拽了一把他的衣服。 “谢!谢谢小姐赐名!” 小非又要跪下可想起刚才盛浅予不让跪,起身又双手抱拳,算是行了一个江湖礼。 盛浅予清眸如水在小非脸上扫过,抿唇含笑点了点头。 玲珑再次回来,买了两包饼,够这些狗吃两天的了,小非也没有什么东西整理,只跟狗狗们交代一番,跟着盛浅予往外走。 三人回到王府,已经是夜幕垂落,夕阳的余晖洒在天地之间,将天边的云彩都映红,如火烧云一般,绚烂多彩。 初入这样的高门后院,小非的紧张都写在了脸上,一路跟着往里走,脑袋低低的垂着,也不敢四处乱看。 过了假山,往鎏湘院走,长廊尽头的花园角落里,一个小小的身子被繁茂的花草挡住,肉呼呼的小手扒拉开树叶望外瞧,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一圈,伸手捂住嘴将唇角的坏笑掩盖住。 “哎呀,小姐!你怎么随随便便就带回个人来!你若是嫌人不够,直接跟花妈妈说一声便是,怎么能自己往回带呢,万一有心人拿他做文章,可就不好说了!” 欣妈妈脸上带着几分紧张,说着话,威厉的眼神在小非身上扫过,看得出他是个规矩的孩子,可脸色却一直没有缓和。 “欣妈妈放心,他叫小非,我回来之前已经跟太妃打过招呼了,花妈妈那边也做了备案。” 盛浅予拉着欣妈妈的手宽慰,不想让小非局促紧张,转而从玲珑手里接过一个牛皮纸小包。 “这是您最喜欢吃的梅花烙,做得松软,欣妈妈能吃的。” 说着话,盛浅予将纸包打开,里面一个个雪白的梅花糕饼上稀松的点坠着果酱,漂亮极了。 “你,这……” 欣妈妈没想到盛浅予出去一趟还想着自己,一时间后面教训的话也说不出来了,眼眶犯热伸手接了过来:“真是难为三小姐想着老奴,我这心里……” “关起门来,欣妈妈就是咱们鎏湘院的长辈,不想着您想着谁?好了,让玲珑拿去厨房热一下,您快趁着这会儿功夫给小非指派一个房间吧!这孩子还小,以后还得请欣妈妈多多照顾。” 盛浅予抿唇含笑,说着话伸手推着欣妈妈往外走,看起来是赶人,却让欣妈妈脸上堆满了笑。 鎏湘院人不多,盛浅予拿她们几个下人当成家人看,看的出来并不是因为她们以前是太妃的人,她拿心与人打交道,自然让她们跟在自己身边也是死心塌地。 这就是盛浅予驭人的方式。 “哎!行!奴婢这就去办!” 知道盛浅予通知了太妃,欣妈妈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也落了地,如今又被她哄得高高兴兴,唠叨的话自然是不说了,带着小非去房间。 端月玲珑也不闲着,转身出去找何管家领取小非的衣服和应用物什。 一切归置好,众人再回到内院。 要不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如今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小非摇身一变竟有了小公子的模样。 黑亮眸子如闪烁的黑曜石,精致的五官还带着三分稚气四份羞怯,练过武的身子虽然清瘦却依旧带着神采奕奕的状态,唯一不足的是他那双眼睛还带着几分躲闪,缺了几分自信。 “小非拜见小姐!” 小非依照之前欣妈妈交代的话,朝盛浅予走近两部,郑重的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起来吧!以后你跟大家生活在一起,就是家人了!” 盛浅予受了他这一礼,说着话,看他起身,又加了一句:“家人就是拼尽全力保护的人,你明白吗?” “小非明白!”小非点点头,闪烁的目光停滞,多了几分认真。 盛浅予点点头,唇角微调带出一丝浅笑,她这话不光是说给小非听,也是说给其她人。 进了这誉王府,主子出了事让下人背锅的事情见得也不少了,虽然有的时候的确能挡过一劫,可有时候出卖自己的往往也是身边贴身的下人。 果然,这话灌进众人的耳中,让大家脸上神情微微起了变化,有些话不用多说,只记在心里,明确了心意。 清闲又忙碌的一天过去,如今时候也不早了,盛浅予遣退了众人回到自己房间。 进门转身关门的瞬间,只感觉后脑勺一股阴风吹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转身,殷离修那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 “我去!” 盛浅予低低的咒一声,抬头看殷离修一眼,忍不住翻了翻眼皮:“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来都跟鬼似的?大晚上的人吓人要吓死人的!” “你胆子这么大,谁能吓得到你?更何况,人都不怕,你还怕鬼?” 殷离修声音依旧那般慵懒邪魅,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瞧一眼,阴骛的双眸之间带了几分冷意。 盛浅予小心肝不受控制的一跳,偷眼看着他这莫名其妙的阴沉,一时间竟然有些紧张。 “你,这次过来,有什么事么?” 盛浅予裂开嘴露出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着话,不着痕迹的往边上挪了挪。 不行,殷离修这周身的寒意,有种让人发毛的阴森感,似乎能将人冻上。 殷离修微微眯起的双眸翻出丝丝危险的气息,随着唇角勾起,朝盛浅予靠了过来,柔顺的墨发随着他低头散落下来,落在她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酥痒感觉。 “怎么,没不想看见本王么?” 殷离修冷哼一声,随即嫣红润泽的薄唇轻启,慵懒之中带着丝丝冰凉的声音灌进她耳中:“能将一袭白衣穿得这般飘逸如谪仙,皇都之中恐怕只有醇王殿下一个人了?果然在你眼中,还是比较喜欢见到九弟的么?” 也不知是被他口中带出薄凉的气息冻的,还是因为他原封不动说出自己的话惊讶的,盛浅予全身绷住,瞪大了眼睛看着殷离修,不自觉的多了几分紧张。 她的紧张,似乎验证了自己的话,殷离修又是一声嗤笑,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幽深的眸子里带出一抹邪魅。 “让九弟欣赏,你就这么荣幸么?” 殷离修平常阴冷却都是笑着的,可如今暗淡的眼底却充满了寒凉,周身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让盛浅予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我,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毕竟醇王殿下帮了忙,说几句话客,客套话而已!” 盛浅予下意识想离他远一些,说着话不着痕迹的往边上挪。 谁知道,还没挪出去一步却感觉胳膊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紧接着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整个人被殷离修钳制住,如贴在一起一般。 “客套话说得这么情真意切,你该不会看着老九长得漂亮,喜欢上他了吧?” 殷离修声音透着一股没顶的寒凉,幽深看不见底的眸子眯起来,冷意越发沁入心骨,让盛浅予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第69章你是我的人 “怎么可能……” 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盛浅予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下意识挣扎,却发现他的双手跟钳子一样,根本挣脱不开,反而随着挣扎越发的紧了。 “你,你放开我!殷离修,你弄疼我了!” 盛浅予眉心打起一个节,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挣扎用力,脸上渐渐泛红,清眸之间也多了几分怒意。 殷离修微顿,手上力道随即放松几分却依旧没有松开手。 “你最好看清楚你的状况,就算是报仇,也不是攀上老九能实现的!” 丝丝冰凉的气息贴近脖颈,带着几分蚀骨的血腥感,似乎再将他惹怒几分脖子就会被咬断。 然而,殷离修似乎并不了解盛浅予,这样的警告非但不会让她听进去,反而拨动了她的底线,将她彻底激怒了。 “放开我!” 盛浅予猛然甩开殷离修的手,用力过猛不受控制地后退两步停下来,抬头,迎着他阴骛寒冷的眸子看过去,没有丝毫躲闪。 “你救了我没错,但是我的人生不会因为你的救命之恩而受你支配,我跟谁交往,做了什么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凭什么干预我!” 也是有些激动,盛浅予眼眶微微泛红带着几分酸涩感,倒不是想哭,而是觉得委屈,一股说不出来的委屈随着殷离修质疑的眼神和伤人的话快速在心里流窜。 “凭什么干预你?” 殷离修幽深的瞳孔凝滞,随即双眼危险的眯起来,带着周围空气跟着骤然降了几度:“本王现在就让你知道凭什么!” 话音落地,殷离修往前一步将盛浅予捞进怀里,不等她反应,低头压上她的樱唇,霸道的夺走了她的呼吸。 盛浅予整个人都傻了! 刚才还是一脸恼怒,如今瞪着一双眼睛死盯着眼前这张放大的脸,任由他掠夺胸腔内的空气,大脑一片空白。 “呜呜……” 随着这个吻不断加深,盛浅予越发感觉不能呼吸,憋闷的感觉将她思绪拽回,猛然间双手用力将他推开! “殷离修,你这个疯子!” 盛浅予退出两步,嫌弃地用手抹了一把嘴,双眸阴冷的瞪着他,咬牙切齿。 相比之前的亲近,这一次盛浅予从心里腾然而起一股怒火,有种被人践踏了自尊的感觉,让她无法接受。 “疯子……” 殷离修冷哼一声,阴骛的深眸之中泛起点点冷厉:“本王就是疯了才因为你废了两个月的部署!你竟然还不知好歹的去接近他!” “你说什么?” 盛浅予精准地抓住他话里的重点,原本愤怒的脸上多了一丝不解,明明殷离修帮了自己,可听他这意思,好像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早知你这般愚蠢,直接让你死在地牢反而痛快!”殷离修冷眼横了她一眼,甩出一句话,拂袖离开。 盛浅予愣愣的看着殷离修离开的方向,半天没有缓过来,总有中说不话来的感觉在心口上下跳动,出不来沉不下去,让人心慌意乱,尤为烦躁。 “混蛋殷离修!谁求你救我的!要不是你,老娘现在不知道多逍遥自在!” 盛浅予想不明白,颓丧的将自己扔在床上,低低的咒骂,可越是咒骂脑子里便晃不开的频繁出现殷离修那张盛怒的脸,气得她用被子直接蒙上了头。 一夜不得安静,清晨的阳光照进来的时候,盛浅予还在睡梦中跟殷离修吵架,猛然耳边传来端月叫门的声音,这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进来吧!” 盛浅予坐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依旧挂着一张脸,莫名多了几分起床气。 “小姐,您怎么看起来这样疲惫,昨夜没有睡好吗?” 玲珑将手巾浸湿了温水拧干后再递到盛浅予跟前。 打了一晚上架,能不疲惫嘛! 盛浅予心中暗自腹诽一声,伸手接过手巾胡乱的在脸上抹一把,声音因为生气低沉了几分:“今日不是太妃上早课的日子吗?怎么这样早?” 太妃上早课不用前去请安,平常这个日子盛浅予都会多睡一会儿,可如今看看太阳这高度,明显比平常还要早。 “清晨花妈妈差人过来传话,王妃之前给三小姐预定的一批丫鬟婆子到了,请三小姐去前厅挑选几个。” 随着声音传进众人耳中,欣妈妈进门,接过端月手中的梳子。 “昨晚我刚带小非回来,今早下人便到了,王妃做事可真是高效率!” 盛浅予冷嗤一声,铜镜中映出她模糊的模样,微微挑起的唇角更添了几分邪气。 “鎏香院本来人手就不多,如今小姐自己带了人回来,太妃自然会给王妃施压,王妃自然有这个眼力见。” 欣妈妈面色依旧如往常平静无波,说话声音不轻不重,让人听不出喜怒。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目光落在铜镜中自己的身上,只见屡屡青丝在欣妈妈手中跳舞,不一会儿青丝盘成一个精致的祥云髻,点缀上三五支简单精致的发簪,让她整个看起来添了一抹清纯似仙的感觉。 美极了! “还是欣妈妈手艺好!” 盛浅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晚上的阴霾跟着散了几分,随即配合着玲珑穿好衣服,摆了摆腰间的玉佩,道:“既然是王妃精心准备的,若我一个都不要,反而显得不懂事了,欣妈妈帮我把把关吧!” “是!” 欣妈妈应声,扭头给端月玲珑使个眼色,两人跟着盛浅予出来,朝前厅走。 到了前厅,还没进去便听到誉王妃欢快的声音,盛浅予眉心微蹙瞬间又放开,抬脚走了进去。 “给太妃请安,给母妃请安!” 盛浅予款步走到中间,微微下拜,举止动作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哎呀,予儿来啦!快过来!”太妃看到盛浅予,脸上笑意更浓,朝她摆摆手。 盛浅予起身朝太妃走过去,自然的站在边上,嘴角含笑,甜美纯净的脸上略施粉黛,如清晨迎着阳光绽放的茉莉,素雅之中透着一股清香,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然而,太妃看到盛浅予高兴,边上盛心雅盛心悦看到她却是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明显多了几分不悦。 誉王妃不着痕迹地伸手拉了盛心雅一把,往前迈出一步,脸上瞬间挂了慈爱的笑。 “还想着予儿还要一会子才来,谁知这孩子也是个勤劳的,太妃,咱们就开始吧!” 誉王妃笑意盈盈,话是夸盛浅予,却是对着太妃说的。 “恩,雅儿悦儿院子里人也不够用,就跟着挑两个吧!”太妃摆摆手,说话之间目光朝正厅站着的几个人扫一眼,点点头,对这一波下人倒是满意。 “原本这波人就是给予儿准备的,这样吧,予儿先挑,剩下的再给雅儿和悦儿分配!”誉王妃扬起的唇角带着笑,看起来是满目慈爱,却让盛浅予心中不着痕迹的颤了颤。 这话虽然在太妃面前表现的对自己厚爱,可旁边还有盛心雅和盛心悦。 盛心雅不用多说,自然不在乎这一两个下人,可盛心悦向来争强好胜什么都想占个尖儿,如今这话便多了几分挑拨的嫌疑。 果然,盛浅予扭头看到盛心悦阴着一张脸,触及自己目光怔愣瞬间将脸别到一旁,双手却死死的攥了起来。 不光如此,太妃向来对府里规矩要求严格,若是盛浅予就这么直接挑了,便会给太妃留下一个不懂礼数的印象,之前积存的好感就废了! 每一话每一个动作都挖好了坑等着自己跳,果然是心思深沉! 盛浅予眼底一抹冷意极快地闪过,再抬头便是一脸柔和灿烂:“院中姐妹,上有二姐姐,下面有四妹妹,所谓尊卑长幼,予儿先挑恐怕要坏了规矩。” 这话出口,誉王妃不由愣住,本以为在这种合情合理的情况下,她一个自乡野长大的孩子便直接挑人了,却不想她竟然这般缜密,反而是她这个当家主母坏了规矩! 果然,太妃的脸色跟着沉了下来:“予儿尚且遵守誉王府的规矩,你这当家主母却弃之一旁,你若是严加管教,近日王府也不会出这么多事!” 她手中杯盏沉沉的往桌上一顿,杯底磕碰桌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让人心中跟着不由得颤了颤。 听着太妃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扣在了自己身上,誉王妃脸色黑到了底,可偏偏又不能顶嘴,一口怨气闷在心里,顶着胸腔登登登的撞。 “太妃冤枉妾身了!” 誉王妃摇了摇嘴唇,看似委屈的朝太妃瞄一眼:“予儿院子需要的人多,这一批下人本就是精心挑选出来给她的,妾身不知道她需要多少,若是让其他人先挑了,到时候留给鎏湘院的人不够,岂不是欠妥?” 说着话,誉王妃暗暗沉了一口气,偷眼看向盛浅予的目光却暗自藏了利剑毒针。 不过,她隐藏的很巧妙,太妃只听到她说得诚恳,思量周全,脸上神情缓和几分,不由得点点头。 “你这般考虑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好了,左右这波人是给予儿补充庭院的,予儿来挑吧!” 说着话,太妃朝盛浅予摆了摆手。 太妃点了名字,这就没有什么可推脱的了。 盛浅予目光朝边上盛心雅和盛心悦看过去,见两人脸色暗沉一脸不悦,唇角不由得微微带出一抹冷笑。 第70章挑人 “予儿谢过太妃,谢过母妃!”盛浅予抬脚上前,朝正厅人群中走去。 不得不说,这一次筛选人,王妃倒是挺用心的,一个个看起来眼睛里神采奕奕,精神头十足,不管是小厮丫鬟还是年纪大一些的婆子,眼睛里都泛着一股机灵劲儿。 盛浅予清透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遍,扭头看向欣妈妈,见欣妈妈点头,她心中也有了数,不过并没有直接上前领人,而是转向太妃身边的花妈妈。 “予儿自小在乡野长大,这些事情向来不懂,还劳烦花妈妈给予儿一些意见!” 说着话,盛浅予款步走到太妃跟前,拉着太妃的衣袖柔声细语,本是平平常常的几句话,可听进太妃耳朵里却多了几分色彩。 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王府中兄弟姐妹对太妃恭敬有加却亲近不足,盛心雅不用说,就连盛心悦这个庶女平常也对誉王妃更加亲近讨好一些,这让太妃这个后院镇宅的老人显得有些冷淡。 而盛浅予的出现,处处以太妃为中心,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仿佛她的地位又一次得到了认证彰显,这也是她对盛浅予多看一眼的原因。 果然,盛浅予的话让太妃脸上不由得添了几分笑,眉目含笑地嗔一声:“哎哟,你这孩子,说你聪明呢,却又事事粘人,果真还是个孩子!” “在太妃眼里,予儿本就是个孩子,以后还有好多事情要粘着太妃,您可千万不能嫌予儿烦!” 盛浅予抿嘴跟着笑,随着太妃的力道往她跟前蹭了蹭,如同一只乖巧粘人的猫儿一般。 盛心雅盛心悦站在边上眼瞧着太妃跟盛浅予这般亲昵,忍不住撇撇嘴满脸瞧不上。 她只觉得盛浅予就是凭着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哄骗太妃,从未想过自己因为太妃手里没权而不愿与她亲近浪费时间。 “好,好,好!花妈妈,你瞧予儿这孩子这么依赖你,你快跟欣妈妈陪她选几个得力的人吧!” 太妃高兴也不忘了旁边的欣妈妈,向来善于驭人,她清楚的知道,只是嘴边的一句话,有时候也能让人心中起波澜。 “是!” 花妈妈应声,转身朝台下走,跟欣妈妈一起站在人群跟前,深沉老练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花妈妈和欣妈妈挑的人,盛浅予再放心不过,两人选出来的人全数收下。 不一会儿,旁边筛选出来的已经有四个庭院的丫鬟,四个院外守门的小厮,还有两个协助欣妈妈的管事妈妈。 “如今鎏湘院还有欣妈妈,端月玲珑和小非,再加上这些人,已经足够了!” 盛浅予看着自己这边已经站了不少人,不失时机的开口。 倒不是因为她有心给盛心雅和盛心悦留下人,而是她本身喜欢清净,人太多了反而显得聒噪。 更何况,人多嘴杂,到时候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不好控制。 “只要这几个人就够了?” 太妃看着盛浅予,以为她顾及盛心雅和盛心悦,眉心之间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惜:“没关系,你尽管挑便是,十几个人并不多,你也是嫡女,你二姐姐院子里可是有三十多个人呢!” 说起盛心雅来,太妃心中暗自沉了沉,院子里三十多个人还说不够用,她是要把院子塞满了! 盛浅予瞧瞧被提名的盛心雅撇嘴一脸阴沉,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予儿从小身边就没有人伺候,想来也独立惯了,如今太妃给我赐下这么多人,我已经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安排了,暂时就先定下她们吧,若是以后不够用,予儿一定会开口问祖母要的!” 她是问太妃要,而不是管誉王妃这个当家主母要! 盛浅予当着众人的面儿,时时刻刻将太妃摆放在首要位置,不管是故意为之还是心之所向,反正这样的话,让太妃很受用,随着她的话出口,脸上笑意更甚。 “好,既然这样,那就暂且这样吧!”太妃摆摆手。 盛浅予眼睛眯成一弯月,说话之间朝太妃身边走过来,也不知是台阶高还是脚下没有站稳,猛然间身子一晃,眼看脑袋就朝台阶磕了过去! 众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近边人下意识上前去扶,边上凑不过的人索性直接用手蒙住了眼睛不敢看。 不光是众人,就连盛浅予自己也忍不住吊起了一颗心,若是在前世,凭借她敏捷的身手,这个情况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可如今这句身体虽然体态纤瘦,可腰间肌肉力量不够,只能及早做好防护不要伤到脑袋,其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时间,空气时间都凝结住了! 一个个脸上表情不同,却都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即便是用手捂着不敢看,眼睛也是下意识瞪大的! 然而,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盛浅予只感觉腰间猛然传来一股力道,随即身体跟着那力道反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平稳的站在了地上! 呼…… 虚惊一场,刚才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众人看着盛浅予没事,不由得呼出一口气,脸上神情稍稍缓和了几分。 只有边上盛心雅和盛心悦,脸上带着几分遗憾的表情。 若是她真的就着台阶磕坏了脑袋或者破了相,她对誉王府就没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父王肯定又会将她扔到乡下,真是可惜了! “你,你这个孩子!” 太妃嗔一声,脸上紧张的神情还没有褪去,随着说话站起身来走到盛浅予跟前,上下打量她没有手上,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轻不重的拍了她后背一巴掌。 这一巴掌,倒是让盛浅予有些感动,如同家长后怕的反应一样,其中总包含着几分真情。 盛浅予暗自稳了稳心神,扭头看向太妃,嘴角勾起一抹清甜的笑:“是予儿太高兴,一时间忽略了脚下,让太妃受惊了!” “你这个丫头!” 太妃依旧嗔骂一声,目光下意识地朝盛浅予刚才站着的地方看一眼,见那地儿真是台阶连接处,悠长的叹一口气。 此刻盛浅予的注意力并不在太妃身上,顺着刚才力道传来的方向转身,目光精准的落在身旁一个身着粗布衣服的丫鬟上。 这丫鬟装束简单朴素,身形清瘦,一双眼睛精亮有神,虽然同其他奴婢一样低垂着头,可脸上并没有丝毫怯懦。 “方才是你拉了我一把?” 盛浅予清澈的水眸之间带出一抹幽深,看着那丫鬟同时,眼睛里多了几分审视。 “是!” 丫鬟应一声,声音清脆洪亮,似乎声音是从腹腔发出,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底气。 随着盛浅予跟那丫鬟说话,众人的目光也随着落在了那丫鬟身上,特别是花妈妈,威厉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打量,神情微微变得复杂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盛浅予又问。 “没有认主之前,奴婢没有名字!”丫鬟声音不沉不浮,微垂着头将脸上神情遮盖住,让人看不清楚。 盛浅予清眸之中越发幽深,良久,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你可愿意跟随我?” “奴婢荣幸之至!” 说着话,那丫鬟双腿弯曲朝盛浅予跪了下来,这一反应倒是有些积极。 目光再次在那丫鬟身上打量,盛浅予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泛起一抹说不清楚的深意,随即转向太妃。 “方才她救了予儿,这也是缘分,除了刚才那些人,再加上一个她吧!” 盛浅予伸手拉着太妃的衣袖晃了一晃,仿佛同她撒娇一般。 这样的举动,让盛心雅盛心悦不屑的撇撇嘴,然而,她们不明白,太妃却恰恰就吃这一套。 “好,予儿喜欢怎么都行!” 太妃笑的脸上添了几道皱纹,可神采却比往常好好得多。 这边太妃和盛浅予一脸高兴,边上誉王府和盛心雅盛心悦却是黑着一张脸,袖下双手死死地攥住。 鎏湘院的人选好了,盛浅予辞别太妃往回走,如平常看到慕婉纯一般,一路上浩浩荡荡跟了两队的人,她反而有些不自在。 一路有些别扭的到了鎏湘院,盛浅予将分配任务的事情全权交给欣妈妈和端月玲珑处理,自己偷得清闲。 “小姐不看看这些人再做定夺嘛?”玲珑将茶水端到她跟前,眉心微蹙很快又散开。 一般情况下,院子里进了新人,特别是这波人算起来也是鎏湘院的第一批人,盛浅予是应该自己瞧瞧的,可看着这姑奶奶的架势是要当甩手掌柜啊! 盛浅予接过杯盏不顾形象的猛地往嘴里灌两口,抬头朝院子里站着等得人们瞄一眼,唇畔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这着什么急?我只是让你们给她们分配任务,又没说要给安排等级!”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朝玲珑脑门儿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见她咧嘴忍不住笑出声,随即似乎想起什么,正了正脸色:“去把刚才扶了我一把的那丫头叫过来。” 玲珑闻声转身去外面喊人,盛浅予朝外面看一眼,如波的水眸渐渐泛起一抹让人看不透的深意。 第71章你敢打我试试? “奴婢见过三小姐!” 丫鬟进来,往屋里走几步,看着距离差不多,跪了下来,身子矮一截,可脸上那股淡然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起来吧!” 盛浅予虚抬手,将杯盏轻轻放在桌上,水眸漾开一抹潋滟在她脸上流连片刻,问:“你……会武功?” 直白的话没有任何掩盖,盛浅予说出口的同时紧盯着丫鬟脸上的神情。 然而,没有预想的紧张,丫鬟脸上神情甚至都没有任何变化,微微低头应声:“是!” 盛浅予挑挑眉梢,对这丫鬟多了几分兴趣:“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既然会武功,又怎么可能没有名字呢?” 这话似乎戳中了丫鬟的心口,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不受控制的动了动:“奴婢不记得了!” 不记得?失忆? 盛浅予嘴角不由得抽了抽,目光依旧在丫鬟脸上扫过,看她眼神坚定,知道她没有说谎,暗暗为她叹息一声。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也不问了,来到我鎏湘院便是我的人,我为你取名袭久,你可愿意?” 袭久,是前世盛浅予一个掩护大家牺牲的战友,也许是因为这丫头跟战友有些相像,看到她的时候,脑子里不由得闪出了袭久这个名字。 “袭久谢小姐赐名!”说着话,袭久双膝跪地,认真郑重的朝盛浅予磕了个头。 盛浅予点头,摆摆手,看袭久出去,扭头跟端月玲珑交代:“平常多注意她一些。” 玲珑端月互看一眼,虽然不是很明白盛浅予的意思,可还是点了点头。 交代完这件事,盛浅予猛然间意识到从回来就感觉少了点什么,拧了拧眉心,问道:“小非呢?” 这话问得玲珑也是一愣,从大家回来,就一直没有看到那孩子,昨晚刚到王府他不至于今日就跑回去看那些狗,小姐回来了他也应该出来迎才是。 “小非在院外的花园呢!刚才奴婢过去的时候瞧他拿着一个竹筒,想必是照欣妈妈吩咐出去采集花露了。” 端月的声音不失时机的传进两人耳中,说着话,她端着一盘刚做好的点心进来。 盛浅予捏过一块点心,咬一小口,抬头往天上看。 如今已经是日上三竿,即便有晨露也晒没了,这孩子到底在采集什么? “誉王府这么大,他别是迷路了吧!玲珑,跟我出去找找!” 说着话,盛浅予站起身来朝门口走,玲珑放下手里的东西,紧步跟了上去。 出了院门,顺着大路朝花园的方向走,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盛浅予唇角微动,停住了脚步。 “你不准走!” 一个稚气又带着三分蛮横的声音传来,随着声音传出来,又听得花丛中窸窸窣窣的响动,那个声音的主人应该是挪了一大步。 “这,是小少爷!”玲珑低头凝神想了想,压低声音嘟哝一句。 小少爷…… 这个词在盛浅予脑袋里转了一圈,终于在意识里一个不经意的角落里停下来。 誉王府除了誉王妃,烟侧妃和珍姨娘,还有一个不问世事的兰姨娘。 兰姨娘是誉王旧部之女,旧部战死沙场,将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誉王,她心性寡淡,常年礼佛,许是佛祖垂帘,让她接连生下了五小姐盛心洁和小少爷盛允皓,母凭子贵,即便她不争不抢,在誉王府倒也过得自在随意。 盛浅予回来的当日兰姨娘带着盛心洁和盛允皓去佛手山礼佛没在家,之后的几日也是闭门诵经没有出院子,自然也就没有见过他们。 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遇上了! 出于好奇,盛浅予抬脚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拨开眼前的树枝叶往里看,原本平静的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 花园空旷地界,盛允皓气鼓鼓的瞪着眼睛,一手拿着一柄木剑,另一手死死地拽着小非的一角,人小力量倒是挺大,直接将小非的新衣服攥出了褶印。 而此刻,小非似乎着急想离开,可又因着他是少爷不敢动手,一时间两人竟然有些僵持。 盛浅予看着花园里面的场景,不由得眉心微蹙,一个常年礼佛性子寡淡的兰姨娘,竟然养的儿子这般骄纵,还真是让人忍不住咋舌。 不过,听说誉王妃对兰姨娘母子格外体恤,对着盛允皓更是捧在手心一般,想到这里,盛浅予不由得勾唇冷笑一声。 誉王妃宠着别人的孩子她是不相信,但是如果说誉王妃这般是有意将盛允皓培养成一个骄纵无礼的废物,她倒是没有任何异议。 “本少爷命令你站住!” 正想着,耳边再次传来盛允皓的声音,盛浅予抬头,正好看到他那圆滚滚的肉身子朝小非跑过去,手里举着要木剑就要往他身上戳! 这么大的动静,小非早已经觉察到,身形一转快速闪到旁边,而盛允皓随着惯性趔趄的往前冲,直直地朝花坛撞了过去。 玲珑一惊,下意识要过去,却被盛浅予一把拽住,这样的力度,这孩子即便撞在花坛也不会受多重的伤,只是她想借这个机会看看小非的反应。 “啊!啊!”盛允皓惊慌失措,圆滚滚的身子不受控制往前冲。 小非面色猛然一沉,来不及多想,伸手拉住盛允皓的后衣领,手腕用力将他拽了回来。 然而,盛允皓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子,抓住空档,手中的桃木剑没有丝毫余地的朝小非的心口戳过去。 这个时候小非全身的注意力都在盛允皓身上,对他这突然地袭击避之不及,虽然没有利剑一样能要人命,可若是真的戳在心口,也是会受伤的。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抹犀利,随着身形快速窜出去,在木剑触碰到小非身体的瞬间,一把勾住了盛允皓的手腕。 “你!你是什么人,竟然敢阻拦本少爷!” 盛允皓拧着眉头,看到阻挡自己的是个女孩子,原本黑亮的眼睛里明显多了几分不屑。 妈了个巴子!竟然敢看不起姑奶奶! 盛浅予皱眉,脸色阴沉多了几分寒意,手上的力道也随着加大了几分。 “啊!你放开我,疼!”盛允皓胡乱挥着另一只手挣扎,手上的疼痛让他拧起眉头,却并没有苦。 倒是有几分男孩子该有的样子! 盛浅予微微松开手,清冽的眸子带着几分厉色,问:“你为什么欺负小非?” “切!” 盛允皓不屑的撇嘴,同时朝盛浅予翻了个白眼:“不过一个奴才而已,本少爷是主子,让他给小爷当剑靶子是他的荣幸,他不肯,自然要给他点苦头!” 这般纨绔无礼的话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盛浅予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看来,誉王妃这些年还真是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这俨然就是一个小霸王! “他是我的人,你不能动!” 盛浅予伸手将盛允皓的木剑夺下来,随即转手拽住他的后衣领子,像拎一只小鸡子似的将他从小非身边拽开。 盛允皓似乎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一时间本来就肉呼呼的脸上更是气得鼓了起来,瞪眼叉腰一手指着盛浅予。 “我要什么东西母妃都会给我,管他是不是你的人,我就算要了他又如何?小爷今天还就动给你看看!你打我试……” 啪的一声脆响! 不等盛允皓的话说完,盛浅予伸手朝他后脑勺扇了一巴掌,瞬间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打你怎么了?”盛浅予阴冷的声音从唇瓣之间溢出,听得盛允皓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捂着后脑勺,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没想到盛浅予竟然真的敢跟他动手,一时间小脸憋得通红。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小爷我是谁!” 说着话,盛允皓趁着盛浅予不注意,转身将地上的木剑捡起来,毫不犹豫的朝着小非身上刺了过去。 盛浅予眉心猛然蹙起,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颗小石子朝着盛允皓的膝盖弹了过去。 砰地一声,剧烈的疼痛从膝盖处传来,盛允皓一个趔趄,手里的桃木剑偏离了方向。 盛浅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拽住他的一只胳膊用力一拽,另一手呈现虎爪状猛然出现在他眼前。 “你再敢乱动,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幽深的双眸看着他的同时多了几分冷意,出口的话也如同从深潭寒井中发出来的一般,让盛允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你不能挖我眼睛!” 毕竟是个小孩子,眼看着盛浅予的手已经到了跟前,盛允皓是真的怕了,圆圆的眼睛里没有了刚才的蛮狠,多了几分紧张。 “我管你是谁!” 盛浅予冷嗤一声,眼神清冽如同带了冷刀子,直朝盛允皓脸上割:“你给我记住,他是我的人,只有我能动,你若是再敢欺负他,我就将你扔进湖里喂鱼!” 面对这样的小霸王,她向来不惯着,反正好好说他是听不懂的,不如简单暴力来的有效果。 一只近在眼前的爪子就让盛允皓止不住的哆嗦,现在,他完全相信盛浅予一个不高兴就真的将他扔进湖里,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想都不想连忙点头。 “你,你快松开我呀!” 盛允皓一边说着话,肉滚滚的身子也在不停地挣扎,感觉她的力道放松,猛然一个骨碌逃开了她的钳制。 盛允皓跑远,估摸着盛浅予追不上,停下脚步转身过指来着她:“哼!你欺负我,我一定会告诉母妃,你,你给我等着!” 话音刚落,不等盛浅予反应,那肉滚滚的小身子急匆匆的朝远处跑去。 盛浅予看着盛允皓越发走远的身影,幽清的双眸之间神情不由得了沉了沉,起身瞬间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凌厉! 第72章谁是你的主子 “出来!” 盛浅予冷冷的吼一声,清冽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花丛角落处。 玲珑吓了一跳,朝角落看过去,果然看到那角落的树叶晃了晃,随着盛浅予话音落地,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从花丛另一面钻出来。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目光落在那孩子身上,见她眉目清秀,五官精致,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会说话一般,一袭粉嫩色华绒锦缎长裙,将那白脂玉的肌肤衬托得更加润泽柔软,如同一个瓷娃娃一般,让人看着便莫名喜欢。 “五小姐?” 玲珑惊讶,看着眼前的盛心洁,脸上神情不由得多了几分复杂。 “我……” 盛心洁抬头看盛浅予一眼,怯怯的吐出一个字便抿起了嘴,双手捏着手里的帕子来回绞。 “你是五妹妹吧?” 她说不出话来,盛浅予便先开了口,看她紧张,声音也下意识地柔和了几分。 盛心洁跟着兰姨娘礼佛多年,不但随了她寡淡的性子,甚至更多了几分怯懦,一点主子的气势都没有,和同母所出的盛允皓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嗯!见过三姐姐……” 盛心洁声音很轻,若不是站得近,都听不到她说得是什么。 盛浅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说话。 盛心洁低着头,迟疑中没有听到盛浅予的声音,不由得咬了咬唇角,似乎鼓足了勇气一般。 “三姐姐别跟皓儿生气,他年纪还小,不懂事……我替他跟三姐姐道歉!”说着话,盛心洁委身朝盛浅予行一礼。 年纪小?你们姐弟俩也不过差了两岁而已! 这话听得盛浅予忍不住抽嘴角,如波的水眸在她脸上流连,脸上带了一丝笑。 “小弟还是个孩子,我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只是,他自己犯了错,终究要自己承担,你总有护不住他的时候。” 说着话的功夫,盛浅予也在观察她的神情。 兰姨娘每每闭关都是几个月,又常常在院子里不出来,或许对盛允皓的情况观察的没有那么真切,就今天的情况来看,盛心洁这个姐姐倒是对他很了解。 听盛浅予这样一说,盛心洁脸色下意识变了几分。 “是……是!” 盛心洁咬了咬嘴唇,躲闪的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复杂,转身疾步匆匆的走了。 “五小姐她……” 玲珑看着盛心洁远去的背影,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没事,我们回去吧!” 盛浅予收回视线,转身看到站在身后的小非,清潋的眸子里依旧淡然无波,却让小非莫名的多了几分紧张。 “小,小姐,我……” 小非不敢抬头看盛浅予的眼睛,头垂得更低了。 转身看着小非手里死死拿着一个竹筒,盛浅予暗自叹一口气,问道:“刚才他欺负你,你怎么不还手?” 就小非的身手,刚才的情况,想要摆脱那个小胖墩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他是主子……”小非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因为给盛浅予添了麻烦,头也跟着沉了几分。 “他是谁的主子?” 盛浅予本来平静的脸上骤然沉了下来,双眸泛起一抹凌厉看向小非。 “若是哪天我被你所谓的主子用剑指着,你也无动于衷?你还没有明白‘主子’这两个字的含义!” 盛浅予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声音也不由得多了几分逼人的气势,连旁边玲珑都不由得感觉后背一凉。 小非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抬起头来,发誓一般说得郑重其事:“我……不,不是这样的,小非一定会拼了命保护小姐!” 盛浅予低头看着他,清冽的眼神之中带着审视,片刻暗自舒一口气。 “我将你带回来,不单单是因为你有武功。想想来之前我跟你说的话,想明白了就回来,你若是还不明白,我大费周章将你留在身边也没有什么意义。” 话说完,盛浅予转身往回走,再也没有停顿。 小非僵硬的站在原地,脸上神情来回变化,片刻,双手猛然攥起,朝盛浅予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不是不明白,而是在誉王府这深宅豪门之中,他担心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用事给盛浅予带来麻烦。 如今看来,盛浅予并不在乎这些,既然这样很多情况就简单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盛浅予唇角挑起一抹笑,却没有停下,自顾往回走,主仆三人一路回到了鎏湘院。 也许是因为准备百花节,也许是因为誉王的警示,从崇天寺回来之后,大家似乎也都安静起来。 盛浅予身边的麻烦明显减少了许多,虽然看着自己不顺眼的人依旧冷脸相对,可伸过来的爪子暂时没有了。 她对于百花节并没有什么兴趣,反而对誉王书房里的书感兴趣,得了空便去看书,一呆就是半天。 而殷离修,自从上次跟他吵架后便再也没有来过,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忙还是在因为上次的事情赌气。 经过了之前刺激的明争暗斗,如今平静下来反而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幸而,百花节很快就好了。 八月初九,百花盛开万物丰收,也是京都一年一度的百花盛宴。 届时皇上在琉璃园设百花宴,邀请高门贵族家眷参加,一来是传承祖辈与百官同乐的习俗,二来,也是为了给百官家眷中适龄子女一个物色的机会。 当然,皇上赐婚,自然先要皇族为先,久而久之,这百花宴也成了各高门千金通往龙榻的一个翘板。 这日清晨,欣妈妈早早便吩咐端月过来叫门,盛浅予揉揉惺忪的睡眼起身,端月和玲珑端着洗漱的物什进了屋。 洗漱好,玲珑将前两日王妃派人送过来的那件灵玉缎烟罗裳拿出来,纵然跟在太妃跟前见到过不少名贵衣物,可如今看到这件灵玉缎烟罗裳还是难以抑制脸上的兴奋。 这样缎面料子和高超的裁缝技术,甚至能和宫里娘娘们的衣服相媲美了。 盛浅予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玲珑,眉心微蹙很快又散开,这件衣服倒是没有问题,可太过招人眼球,反而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奴婢给小姐换上新衣!”玲珑珍宝一般双手拖着那衣服,说话之间走到盛浅予跟前。 精致绝美的衣服穿在盛浅予的身上,即便还没有发育完全,也能将女人的凹凸展现几分,加上绝丽清秀的容貌,即便轻描素颜的装饰,也尽然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盛浅予看着两个丫鬟一脸兴奋的模样,不由得暗自在心中叹一口气。 百花节这种类似相亲的场合,她本来也没什么兴趣,可无奈原主长了一张倾城的脸,加上这一身光鲜亮丽的衣服,这一趟想要不引人注目都难。 盛浅予随着众人收拾完正要出门,似乎想起什么,停住了脚步。 “备用的衣物可装好了?”盛浅予扭头看向玲珑。 从上次跟着去天崇寺,盛浅予就了解到,像她们这种高门之中的女眷,出门都是要带备用的衣物,以免出现意外情况,还能救急有换的。 “是!依照小姐的吩咐,带的是王妃之前送来的那件白色飘带丝裙,难怪小姐一直舍不得穿,原来是要在百花节上穿呢!” 一边说着话,玲珑将要带的小玩意儿整齐的放在小盒子里,朝盛浅予身边走过来。 “走吧!”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冷意,不等玲珑端月看清楚,人已经出了门。 众人见盛浅予离开,来不及多说,紧忙也跟了过去,一路到了誉王府门口,外面马车已经在等着了。 高门王府,气派阔绰,装潢精致的马车在王府大门正前方似一道风景般,惹得街上路过的百姓扭头看,却又惶恐于王府门卫的威严不敢驻足围观。 众马车最前面的一辆,金蓬络顶,周身是缎帛包边,四个边角缀着铸铜精雕的铃铛,随着马车稍稍动气发出清脆的响声,不用多说,自然是太妃的专用马车。 紧随其后的一辆宝蓝色缎面打顶,四周是锦色罗锦,与那亮丽的宝蓝色顶蓬相呼应,边角弯起甩出勾边,每个勾边上挂着吉祥坠子,大方华贵,是誉王妃的马车。 再往后,便是烟侧妃的马车,马车正题是湖绿色的帛玉锦缎浑然天成,淡黄色的小花为坠饰,勾边四角以缨络垂着,没有前面两辆奢华争风头,却也独具一格,其中细节倒也能看得出烟侧妃是个小心谨慎的人。 目光借着往后移动,触及后面一辆粉色吊顶装饰张扬的马车,盛浅予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笑。 艳粉色绸缎贯穿车身,金边镶玉,阳光下简单的金色格调熠熠发光,四角坠着五彩斑斓的飘带玉坠,顶棚上用丝绸摆成一个巨大的金边红牡丹形状,艳丽招摇却又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俗气。 看马车便知道主人的性子,更何况马车又是按照品阶排列的,这马车定是慕婉纯这个世子妃的。 之前去天崇寺还没见马车这般亮丽刺眼,光马车就这般大肆准备,如今看来,慕婉纯是为了这次百花节花了大功夫。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妹妹从小爱出风头,将马车弄成这样倒也不稀奇。 只是有一点盛浅予不是很明白,明明已经嫁了人,慕婉纯这般兴奋似乎并不只是为了出风头,毕竟再怎么出风头,那些皇子的眼睛也不会落在她身上。 难道她只是为了招摇彰显自己世子妃的身份? 以她的性子,还真不好说! 正在想着,众人陆续到了门口。 一个个精心装扮,燕红柳绿,缤纷的色彩招人眼球,同时又有几道阴冷的光芒随着射到了她身上。 第73章妖孽,又见面了 盛浅予迎着太妃上前,委身一礼:“予儿给太妃请安,给母妃请安。” “快起来!” 太妃抬抬手,随着她起身,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含笑点点头:“这身衣服真是十分的适合予儿!” “是啊,予儿原本就生得美,再加上太妃帮她挑选的这身灵玉缎烟罗裳,简直就是下凡的仙人呢!咱们誉王府的孩子,就属她最灵动!” 誉王妃慈爱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话却是说给太妃听的。 果然,太妃听誉王妃这样夸,心情大好,拉着盛浅予上看下看,更是喜欢了。 不过,太妃喜欢,周边众人却不高兴了,特别是慕婉纯和盛心悦那双眼睛,火辣辣的盯在盛浅予身上,恨不得给她挖一个洞出来! 明明是被誉王府扔出去的人,如今回来处处抢尽风头,真是让人恼恨! 明显感觉到周边几道灼热的目光,盛浅予不由得暗自一口气,感叹誉王妃果然是处处存心思。 三言两语,不但哄了太妃高兴,还成功的将众人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不过,盛浅予可不在乎这帮姐妹的眼刀子,只当没看见一样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随着一声鞭响在半空中响起,马车晃晃悠悠开始动起来,队伍随着太妃马车的方向超前行驶,浩浩荡荡。 也许是起得太早,盛浅予还有些困顿,在马车动起来的功夫就闭上了眼睛,晃晃悠悠睡着了。 一个多时辰的路程,盛浅予在端月的呼唤声中缓缓睁开眼睛,随着玲珑掀开的车帘往外瞧,马车停在了一处宏伟高大的城门口,看样子,是到了皇宫。 随着引路宫女一直往里走,诺大的皇宫弯弯曲曲道路迂回,纵然是盛浅予这般机敏的人也很难记住走过的路。 终于,就在她快要被绕晕的时候,引路宫女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便是琉璃园,芷妃娘娘已经等候多时,各位夫人小姐请进!” 丫鬟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众人让进琉璃园。 听到“芷妃娘娘”四个字,誉王妃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喜色,若不是因为百花节,母女之间见一面是不容易的,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想得紧。 一路跟着往里走,终于到了园内,在众人目光伴随之下,誉王府一行人上前给皇上皇后行礼。 还不等起身,耳边传来一声带着兴奋喜悦的柔美声音。 “太妃,母妃!” 声音传来,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去,盛浅予抬头便瞧见一个身着华丽锦缎长袍的女子在众人簇拥之下走了过来。 樱桃小口不点而赤,润泽光滑诱人之极,一双褐瞳如深邃迷雾脉脉含情勾心慑魄,睫毛弯卷密长如振翅蝶翼,说不尽的万种风情韵味。 发间一支飞仙步摇金簪,随着她平稳的步子稍稍颤动,发辫之间零散几粒珍珠点缀,恍若漫天繁星,夕阳之下面上沾染了淡淡余辉,天生的贵气和妩媚,别说是男人,就连盛浅予这个女人都忍不住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见过了盛心悦和盛心雅,还以为誉王府也不过如此,没想到,竟然还出了盛心芷这样一个尤物,难怪皇上宠得紧! 眼瞧着芷贵妃到了跟前,众人紧忙行礼。 “见过贵妃!” “快别多礼!” 芷妃紧忙上前一步将太妃和誉王妃拉住,强撑着面上平静,眼睛里闪烁的尽是激动和喜悦。 “娘娘如今有身子,可要小心才是。”太妃看着盛心芷的手一直在小腹上抚摸,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后宫众妃嫔,只有盛心芷肚子里这一个,若是生出个皇子,那誉王府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 “多谢太妃关心。” 盛心芷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眼底神情更多了几分柔和,说着话,目光朝后面众姐妹看过去。 后面众人见是盛心芷看过来,不由得心生欢喜,特别是慕婉纯这刚入府的世子妃,想着身为盛允承的大妹妹,芷妃怎么也会对自己这大嫂有所表示,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得意。 然而,就在她满眼期盼的时候,芷妃的目光在她脸上甚至都没有停留便直接掠了过去。 “这个漂亮的妹妹,就是三妹妹予儿吧?” 盛心芷脸上更多了几分柔和,说着话伸手拉过了盛浅予,上上下下打量:“早就听母妃说要将三妹妹接回来,本宫可是期盼了许久,多年未见,三妹妹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真是越看越喜欢!” 这话一出,不光众人愣住,就连盛浅予自己也愣了,抬头迎着盛心芷双眸含笑,不自然的咧咧嘴,暗自冷笑一声。 果然是什么娘教出什么女儿,盛心芷这深沉的心思可是从誉王妃那里学了个百分百! 当着太妃的面跟自己亲近倒是没什么,可放着刚进门的世子妃不理会反而跟自己这么亲热,无形之中将便点了慕婉纯的火。 盛浅予想着,心里不由得沉了沉,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朝盛心芷委身一礼:“予儿见过贵妃娘娘!” “哎哟,快别多礼,都是自家姐妹!” 盛心芷伸手拉住了盛浅予,结结实实的将她拽了起来,转身吩咐身边的宫女:“去把东西拿来!” “是!” 宫女紧忙上前,将拖着的一个托盘双手捧过头顶。 “三妹妹刚回家,本宫理应给你准备见面礼的,只是近期皇上让本宫辅助皇后筹办百花节,便就着方便帮三妹妹选了一套金洋珍珠头面,这礼物便有些随意了,还望三妹妹不要嫌弃!” 说着话,盛心芷将托盘上盖着的金边红布掀开,浑圆润泽金灿灿的珍珠出现在众人眼前,引得大家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这样的个头,这般光泽,就算是常见的白珍珠都很难找,更别说是稀有的南洋珍珠!从礼物看人,芷贵妃对这个三妹妹可真是看中! 一时间众人对誉王府这个从未谋面的三小姐多了几分兴趣,目光纷纷转了过来,本想着捞个清净的盛浅予便成了众人的焦点。 太妃也没想到盛心芷会对盛浅予有这么大的表示,怔愣瞬间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堆起了笑,伸手朝盛浅予推了一把。 “贵妃这可是厚礼,还快接着!” 盛浅予正琢磨要怎么回,听到太妃的声音来不及多想紧忙跪在地上,将那金洋珍珠头面双手接过来。 “予儿多谢贵妃娘娘赏赐!” “快起来吧,三妹妹喜欢便好!”盛心芷声音依旧清脆温婉,让人听着心里莫名舒服。 见盛心芷对家中姐妹照顾,太妃更是高兴,然而,她高兴,边上盛心悦和慕婉纯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双手攥着关节泛白,恨不得上去就将那名贵的头面抢过来。 特别是慕婉纯,本因为自己这入府的新人第一次见面,作为贵妃盛心芷最起码也要给个见面礼,然后在众人面前介绍一下。 谁知道她连看都没看,直接跳过了自己将注意力全都投在了盛浅予身上,一股嫉妒的怒火突突的往上顶! “妾身见过贵妃娘娘!” 借着盛心芷停顿的功夫,慕婉纯整理了脸上的表情上前一步,朝她行了一个庄重的礼。 盛心芷正陪着太妃聊盛浅予的话题,冷不丁冒出一个慕婉纯,让她不由得一愣,随即低下头来,看着行礼作揖的新嫂子,眉心猛然一蹙很快又散开。 “这位想必是新入府的世子妃吧!这般倾城的美人,大哥真是好眼光呢!” 盛心芷随口客气,说着话眉毛微挑,只是语气比刚才稍显疏远了一些:“你们新婚,本宫也是给你们准备了礼物的,只是今日百花节不方便,随后本宫便命人送到府上。” 皇权贵族,本来就是根系错盘相互扶持,可偏偏日后袭承誉王府的哥哥娶了一个没有任何靠山背景的人,日后对双方的仕途没有一点好处。 淡淡凭这一点,盛心芷对慕婉纯就亲近不起来。 “谢……谢娘娘!” 明显听出盛心芷话里的敷衍,慕婉纯不由得心里猛然一沉,可又不敢多说,只暗自握住了双手,心里泛起一股没顶的恼恨。 “今日百花节娘娘帮衬皇后想必是很繁忙的,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从慕婉纯出来的瞬间,誉王妃脸色就黑了,不等她再说,伸手一把将她住,警告一般瞪了她一眼。 “皇上快到了,娘娘还是尽快回去吧!”誉王妃说着话朝盛心芷递过一个眼色。 “母亲说的是,本宫不能离开太久,先回去了,稍后再来看你们。” 话音落地,盛心芷已经在众人簇拥之下离开,转角一瞬间朝众人看过去,唇畔不经意挑起一抹冷意。 众人恭送芷贵妃,待身影消失这才站起身来,誉王妃扭头冷眼看了慕婉纯一眼。 “这里是皇宫,不比誉王府,你身为世子妃最好掌握住你的分寸!”誉王妃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阴沉,如同她现在的表情。 慕婉纯心中一阵苦涩,可也只能忍着点点头应声,后槽牙死死地咬住。 盛浅予眼眸流转将两人的小动作收紧眼底,心中暗自冷笑,却听身后一声清亮的男音传进耳中。 “远远看到这边一片七彩祥云,原来是誉王府众位夫人小姐!” 随着说话声音,众人转身,看到走过来的人时,众人脸上不由得全都起了变化。 特别是太妃,刚才的一张笑脸瞬间僵住,威厉的眼神之间不着痕迹的晃了晃,握着拐杖的手也下意识的紧了紧。 第74章来本王身边伺候 “参见醇王殿下!” 太妃带着众人,齐齐下拜,不像刚才对着盛心芷一般做样子跪拜,这一次是结结实实跪在地上。 殷离瑾不紧不慢的走到众人跟前,目光在一众女眷身上流连一翻,魅惑的薄唇勾了起来。 “起来吧!” 众人闻言紧忙起身,闺中小姐自觉地低垂了头,除了盛心悦眼含桃花的想抬起头看殷离瑾那张美艳的脸,却被与王妃一眼瞪过去,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然而,殷离瑾似乎并没有注意那边,邪媚的目光流转之间最终落在盛浅予这里,桃花眼上眉毛一挑。 “呵!我们又见面了!” 这话一出口,众人不由得一愣,微微聊起眼皮看到殷离瑾是跟盛浅予说话,不由得脸上神情起了变化。 有紧张,有幸灾乐祸,有担心,还有愤恨嫉妒,每个人脸上表情不一,却都绷紧了神经。 清亮的声音带着几分阴邪传进盛浅予耳中,让她不由自主的拧了一下眉头,随即散开抬起头,唇畔浮出一抹浅笑。 “是,没想到在这里见到醇王殿下!”盛浅予抿嘴浅笑,压住心里涌起的莫名复杂。 说起来,这醇王倒是没有得罪她,可上次因为他的出现跟殷离修吵了一架,心里总是别扭的。 更何况依照原主的记忆,这看起来温润柔和的醇王其实是个危险的人物,让盛浅予下意识不愿意靠他太近。 殷离瑾眯着桃花眼,将目光窄成一条缝在盛浅予脸上扫过,嘴角挑起一抹戏谑,往盛浅予跟前凑了凑。 “这么大个琉璃园,进来就看到了你,你说,这算不算缘分?” 这话当着众人的说出来,盛浅予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心中盘算怎么接他这话,余光却瞟见门口处一抹幻紫。 “今年百花节,九弟来得比往年要早啊!” 随着说话声音传来,一架黄金勾边的麒麟辇车进了琉璃园,上面一身幻紫长袍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拿着葡萄往嘴里送的人,正是多日未见的殷离修! “参见玄王殿下!” 众人脚后跟还没有站稳,齐刷刷又跪在了地上,一个个将脑袋低垂着,身子跟着微微颤抖,就连刚才想抬头看的盛心悦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毕竟,这人在京都是横着走的,别说是文武百官,即便是皇后也要让路三分。 而且他这人在战场上呆久了杀戮气息重,这样人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即便生得再气宇轩昂英俊倜傥,也让人不敢靠近。 盛浅予不由得心中微动,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从心底往上涌,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总之让她不能平静。 殷离修撩起眼皮朝众人瞟一眼,没说话,随即依旧半闭着眼睛,一手慵懒的拈起一颗葡萄往嘴里放,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近了跟前才看清楚,他手底下竟然是一只全身墨色的黑鹰! 现代盛浅予曾经跟鹰有过接触,也知道这种东西的野性甚至比狼还要难以驯服,而且那黑鹰的眼睛和嘴,很明显是那种极为凶残猛烈的品种,可如今竟然在殷离修怀里像个宠物一样任由他抚摸,看得她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你是鹰啊!你得飞!怎么能让他当宠物呢!你作为鹰的尊严呢! 盛浅予正腹诽,鼻尖飘来殷离修那熟悉的淡淡清香,下意识抬头朝他看过去,却见他根本没有理会自己这茬,车辇径直从身边走过去,一直到了殷离瑾跟前。 殷离修侧了侧身子,将手里的葡萄扔在一边,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邪魅,让人不敢靠近。 “宴会还没开始,九弟这就定下了人?” 说着话,殷离修侧目朝盛浅予的方向瞟一眼,眉梢微动,带出一抹嫌弃的表情。 就这一个轻蔑的眼神,让盛浅予心里噔的一下垂到了最底下,一股恼火从心底往上窜,真想上去给这张妖孽的脸上一顿胖揍! 然而,她不敢,除了偷偷地翻个白眼,什么都做不了! “六哥说笑了,不过是之前与誉王府三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再见寒暄几句而已。” 殷离瑾唇角勾起一抹笑,同时桃花眼也微微眯起来,看起来阳光灿烂倾城妖冶,比殷离修这座危险的冰山舒服多了。 “哦?九弟果然女人缘好!” 殷离修终于睁开了眼睛,深邃阴骛的眸子在盛浅予脸上扫过,再次慵懒的靠在了软榻上。 “不过,既然九弟没有定下,正好我的黑鹰缺人侍奉,那你就来本王身边伺候吧!” 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堂堂誉王府三小姐,竟然要去侍奉一只鹰,这明显是当中抽誉王府的脸啊! 边上宾客纷纷看向誉王府众人,眼神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复杂。 一时间誉王府众人脸色都黑了几分,除了觉得下不来台,自家还有人幸灾乐祸,都知道玄王身边的黑鹰生性残暴,若是盛浅予伺候不当让黑鹰啄死,那是最好不过! 盛浅予一时间也没消化殷离修这样做的意图,下意识抬起头看着他一脸邪魅的模样,眼底沉了沉。 妈了个巴子,让她伺候个鸟!殷离修你大爷的! “怎么,三小姐这是不愿意?” 殷离修眯着眼睛欣赏够了盛浅予脸上的变化,唇畔之间溢出一句话,声音之中多了几分阴冷。 “不,臣女不敢,能在玄王殿下跟前伺候是臣女的荣幸!” 盛浅予压着心里的恼火,低垂着脑袋朝他瞪眼,出口声音却强装温柔:“更何况,听说殿下的黑鹰在战场屡立奇功,臣女身为重臣家眷,未曾上阵杀敌,如今侍奉黑鹰也算是为国出力。” 四两拨千斤,简单的几句话,便将伺候黑鹰的低贱上升到了为国效力上,不光堵了殷离修的嘴,还给誉王府找回了面子! 这话一出,边上看热闹的众人脸色跟着变了几变,不由得对这个第一次见到的誉王府嫡女多了几分欣赏。 不光是众人,就连太妃和誉王妃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嘴角颤抖,暗暗松了一口气,此刻太妃对盛浅予更是喜欢得紧了。 “伶牙俐齿!誉王府果然人才辈出!那就来吧!” 殷离修声音依旧带着三分阴寒,话音落地又闭上了眼睛,手一下一下的落在黑鹰颈部的羽毛上。 车辇再次往前走,等着他们过去,盛浅予这才站起身来,目光在地上跪了一片人群中扫一眼,转身朝殷离修跟了过去。 殷离瑾远远看着盛浅予的背影离开,桃花眼之间渐渐多了几分深意,随即唇角斜斜勾起,抬脚往里走。 一路跟着殷离修到了他的宴座,是距离皇上最近宴座,周边已经摆上了最好的酒和水果,旁边还有点心水果,除此之外,旁边的一个盖着盖子的盘子里,还有一叠红红的牛肉。 车辇停下,殷离修端着手臂上的黑鹰下车,朝宴座的位置看一眼,摆摆手,低头在身边的宫人耳边低语一句。 “过来!”殷离修坐上位置,朝盛浅予冷声吩咐一句。 盛浅予撩起眼皮偷偷丢给他一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走到了他跟前,随着宫女拿来一个垫子,跪坐在跟前。 “这里离皇上最近,也距离盛心芷最近,你最好把握住这个机会!”殷离修伸手端起一杯酒,品着美酒的同时,压低了声音将话送到盛浅予耳边。 盛浅予微顿,抬头看身边这冰山,却法相他自顾喝着酒,仿佛刚才的一句话不是对她说,可这里明明只有两个人。 “倒酒!” 正在盛浅予拧着眉头思量的时候,头顶上又传来那缠着冰碴子似阴冷声音,再抬头撞进那双幽深的墨瞳之中,让她不由得暗自颤了一下。 嗯,这次是真的跟自己说话呢! “是!” 盛浅予压着心里的恼火,端起酒壶给他的空杯满上,刚刚放下酒壶,一宫人端着一个托盘匆匆而来。 “王爷,您瞧这样的行吗?”宫人将托盘上的盘子往殷离修跟前递了递。 就着那宫人递过来的盘子,盛浅予瞧见是一盘生肉,看着肉的颜色,应该是猪肉或者鸡肉,再联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叠红色牛肉,眉头跟着打成了一个结。 “放下吧!” 殷离修慵懒的吐出三个字,随即伸手在黑鹰头上轻抚几下,放在了身边的笼架上:“这两盘肉是今日黑鹰的食物,你负责喂给它。” 命令的声音带着几分震慑力,容不得人一丝一毫的质疑。 “是!” 盛浅予撇撇嘴从旁边的托盘上拿起喂食的长筷子,眼睛看都没看刚刚送来的这盘肉,直接将那盘红牛肉端到了跟前。 瞧着她这一动作,殷离修唇角微斜,带出一抹不经意的笑,随即侧身凑到她跟前,邪魅的声音灌进她的耳朵里。 “再让本王瞧见你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本王便拿你的肉喂了黑鹰!” 阴森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一股嗖嗖的冷风,让盛浅不由得一颤,抬头撞上殷离修那幽深又危险的眸子,似乎被他冻住一般,全身发凉。 然而,盛浅予向来讨厌被人威胁,一时间也跟他瞪眼:“你凭什么限制我?我又不是你的奴隶!” 这话说得殷离修往嘴里送酒的动作一滞,随即双眸微微眯起来,周边的空气都跟着冷了几度。 “你的确不是本王的奴隶,但你是本王的人!” 第75章你这是关心本王? 阴冷霸道的话在耳边充斥,让盛浅予全身猛然僵住,说不清楚的感觉在心中流窜,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却越发的看不懂他。 或许是殷离修以为对盛浅予的沉默算是承认和服从,对她这般反应还算是满意,冷沉的脸色稍稍缓和。 黑鹰喂饱了便不再吃东西,红色的爪子抓着笼架,闭上眼睛小憩,那慵懒高傲的模样,像极了刚才的殷离修。 盛浅予歪着脑袋看着黑鹰,清澈精亮的眼珠子回波流转,心中暗暗有些羡慕殷离修。 若是能见这黑鹰弄到手,那可真是再美不过了,但是,老鹰特别是羽翼这么纯的黑鹰,野性和凶残程度可不是一顿饭就能化解的,她现在还真不敢动手。 “倒酒!” 殷离修依旧是那般沉冷,余光看到盛浅予盯着黑鹰发呆,脸色更是阴霾了几分。 “你只让我伺候黑鹰,又没说还要伺候你!” 盛浅予暗自翻了翻白眼,不满地嘟哝一句,还是乖乖的拿了酒壶给他的酒杯斟满。 “众人面前,你最好把戏做足,誉王那只老狐狸贼得很。”阴沉的话从殷离修唇畔溢出,说完,仰起头甘醇入喉。 盛浅予微顿,抬起头刚好看到誉王和盛允承进来,这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来不及多想,紧忙又给酒杯斟满。 誉王进门也刚好看到盛浅予跪坐在殷离修身边,凝郁的脸色猛然一沉,下意识扭头朝誉王府众人的反方向看过去,见太妃脸色沉静的朝他递过一个脸色,眼底沉了沉,没有多说,朝誉王府众人跟前走了过去。 紧跟着进门的盛允承在看到誉王停顿的一瞬间也注意到了盛浅予这边,怔愣瞬间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凌厉,跟着转向了慕婉纯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盛允承压低了声音,沉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慕婉纯本来压着一肚子火气,还想着从盛允承这里找安慰,不想他过来先问盛浅予的事情,心中不禁一阵委屈,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哼!你这个三妹妹还真是有本事,刚回来没几日便勾上了两位王爷,好深沉的心机!”话说完,慕婉纯撇撇嘴,端起跟前的果酿喝了下去。 “两位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允承眉心打了个结,不光殷离修,还有另外一个?看来,他们不再的这一炷香的功夫,发生了不少事情。 慕婉纯挑眉朝盛浅予的方向看一眼,唇角上挑撇出一抹不屑:“我什么意思?盛浅予一个天煞孤星,不但让芷贵妃亲近赏赐,方才还差点因为她让醇王和玄王挂了脸,想想,我还真是可怜!” 跟殷离修和殷离修的关系倒不是关键,慕婉纯是借着这个话题跟盛允承诉苦芷贵妃对自己的冷落。 然而,男人和女人的思考方向不同,盛允承的注意力还是在玄王和醇王跟盛浅予的关系上,转脸看着殷离修依旧如常的喝酒,眼底神情变化几番,脸色更沉了。 誉王反朝两月,虎符早已交还皇上,手中仅有三万调遣的兵力,其中一万是沈冲带领的铁崖军,本想着经过同生共死顺理成章将铁崖军收入麾下,却不想这个时候醇王和玄王也班师回朝,如今铁崖军这块肥肉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吃了。 盛浅予不知道朝中形势,只是瞧着誉王府这边众人脸上神情不一,特别是看着盛允承那一脸阴郁,心中不由得犯嘀咕。 按理说,自己在殷离修这样一个危险的任务身边,他应该感到快意才是,可看他眉心紧锁好像还有些担心的模样,还真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现在可没有你走神的功夫!” 头顶上阴骛的声音再次灌进耳中,将盛浅予的思绪生生拉了回来,抬头,高官豪门已经陆陆续续到场。 众人不认识盛浅予,可罕见的看到殷离修身边竟然多了个女人,不由得面露惊诧,暗自相交接耳揣测她的来历。 被众人看得有些不自在,盛浅予撩起眼皮朝他瞪一眼,总感觉除了距离皇上和芷贵妃近一些之外,这人还在盘算着什么,可又猜不透。 正想着,扯着鸭嗓的宫人传报,皇上驾到。 除了身边这位活阎王,众人皆跪拜行礼,耳边“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震得她脑仁疼,下意识拧起了眉头。 “众卿平身!” 浑厚沉稳又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盛浅予跟着众人起身,抬头触及高台之上的一抹明黄,不由得暗自顿了顿。 剑眉如羽,五官精致棱角分明线条,一双深眸锐利深邃,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眉宇之间和殷离修有几分相像,却又不同,少了他那股让人阴寒,多了几分沉稳,配上这一身皇袍,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这便是冥苍的一国之君,殷离啸! 随着威严浑厚的声音出口,皇上款步走至高台的座椅前,左右是身着华丽长袍穿着高贵的娘娘,右边是见过的盛心芷,左边,看她凤冠翎羽,衣服上绣着凤尾的图案,应该是皇后了。 这边盛浅予不着痕迹的观察者台上三人,台上皇上瞧见殷离修跟前多了一抹艳丽,目光也正朝盛浅予的方向看过来,四目相撞,两人不由得同时愣住。 身居高位,皇上身边女人无数却从来没有一个敢直视他的眼睛的,更何况,四目相撞她竟然还不躲,而且还这般泰然自若的待在殷离修这个冰山阎王身边,真是极大地勾起了他的好奇。 “六弟这次大破北境,功高劳苦,朕代我冥苍子民敬你一杯!”皇上举杯,声如洪钟沉稳有力。 殷离修跟前是盛浅予刚刚斟满的酒,原本就伸出去的手不由得微顿,随即将酒杯拿起来,却没有喝,唇畔微调勾起一抹邪魅。 “功高不敢自居,劳苦倒是真的!” 依旧是那般慵懒的声音,殷离修手中举着杯盏微微晃动,随即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本王回朝当日旧伤复发,手中虎符便迟了一日交还,听说有些人对此不满,竟然上书说本王藐视皇威,居心叵测?” 话音落地,殷离修阴冷的目光如淬了毒的鞭子朝周边众臣身上扫过去,每到一处便有人紧忙低下头,甚至,还有人忍不住发起抖来。 旧伤复发?盛浅予猛然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殷离修,看他双唇是有些不正常的发白,心中不由得沉了沉。 想起之前听玲珑说起殷离修回朝当日是誉王迎接,不由得下意识朝誉王府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誉王脸色沉郁紧张,嘴角似乎还不经意的抽搐。 难怪他今日在众人面前拿自己给誉王府下不来台!这睚眦必报的男人! 可是,既然是给誉王府下不来台,他直接拿盛心雅这个身为芷贵妃亲妹妹的小姐开刀多好,何苦为难自己一个不受宠的小姐,更何况他也知道自己是假冒的! 抬头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神态,盛浅予感觉越发看不透他了。 “皇弟乃我冥苍的战魂,自朕登基以来多次率兵镇守边境战乱,岂是区区一块虎符所能影响的?这样的编排,莫说是上书,即便只是传言,朕定将传播谣言者送到皇弟跟前!” 皇上面色威厉,说着话,手中酒杯再朝殷离修扬了扬。 根据原主的记忆,当年夺嫡争斗时皇上被设计困在东宫,是殷离修撕开一条血路将皇上救出来,凭借三千兵力生生用白骨和血肉将还是太子的皇上推上了这个位置。 朝中百官都知道殷离修是皇上最亲近的兄弟,却没想到竟然对他纵容到了这种地步。 十万大军的虎符,迟了整整一日才交还,若是别人,恐怕早已经被流放了,可如今是殷离修,皇上不但不追究,还得哄着,这让那些说话的大臣心中更是惶恐。 殷离修微微眯起深眸在众人脸上扫过,勾起唇角将手中清酒一饮而尽,这件事算是暂时掀篇了。 众人只感觉悬着的心扑通一声落回了肚子里,暗暗松一口气,特别是誉王,后背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盛浅予跪坐在后面,在殷离修的遮挡之下,目光偷偷朝皇上的方向看一眼,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若是依着殷离修的脾气,估计下一秒就要点出几个官员来杀鸡儆猴了,可如今皇上这三言两语,既当着文武百官点名了殷离修的地位,给足了他面子,又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保住了那些大臣。 皇上话里话外都表明没有人上书了,不管殷离修信不信,他总当着众人的面戳破皇上说谎吧? 果然是坐在龙椅上的君王!盛浅予不由得暗自赞叹一声。 看着殷离修没有再继续说,皇上脸色也似乎轻松了几分,扭头跟皇后交代一声,百花节算是正式开始了。 悦耳的声乐,优美的舞蹈,冲筹交错,欢声笑语,好一幅百官欢聚君臣和谐的场景! 盛浅予依旧在殷离修跟前伺候着,看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眉心开始渐渐拧起来。 “不是受伤了嘛,还喝这么多酒!” 两壶酒都喝光了,眼看着殷离修的酒杯又放下来,盛浅予将新拿来的酒壶往后面挪了挪。 殷离修低头看她蹙眉,黑亮的深眸微微眯起,带出一丝诱惑:“你,这是关心本王?” 第76章殷离修,你要不要脸! 盛浅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我只是怕你喝死了以后我从誉王府脱不了身!” 殷离修一愣,竟然笑了,深邃的双眸之间带着丝丝阴邪,竟然有种魅惑的感觉。 “你知道就好!罢了,不喝了,将葡萄拿给本王!” 殷离修慵懒的往身后的软塌上靠了靠,随着眼前出现盛浅予递过来的葡萄,没有去接,竟然悠然长开了嘴! 这,这是让她喂? 殷离修,你能要点脸么! 盛浅予恶狠狠地瞪着他,真恨不得将手里的一串葡萄整个塞他嘴里! 然而,她不能,也不敢,只能咬牙切齿的揪下一颗往他嘴里猛然塞了进去。 嘴边传来带着力道的甜味,殷离修猛然间眉心蹙起,不过也就一瞬间的功夫,很快又散开,瞧她吊着脸瞪眼的模样,唇角挑起一抹戏谑。 皇上受着百官敬酒,目光朝殷离修的方向看过来,瞧着盛浅予竟然敢对殷离修瞪眼,不由得一愣。 “难得六弟让人近身伺候,不知眼下这位是……” 在场官员都是时刻准备着迎合皇上的,听他这一说,迅速将视线转移到盛浅予这里,目光触及这个面生的女子,不由得微愣。 盛心芷刚才没有注意,如今听皇上这样说才朝殷离修身边看过去,认出是盛浅予的瞬间,脸色猛然僵住。 不过,她到底是凭着本事爬到皇贵妃的位置上的,察言观色反应尤其快,紧忙调整了脸上的神情凑近皇上耳边。 “皇上,这位是臣妾的三妹妹,盛浅予。” 殷离修内力深厚又离得近,自然听得见芷妃说的话,不等皇上开口,漫不经心打断:“臣弟见她机灵,便带过来侍奉黑鹰。” 一句话,将盛浅予跟奴婢等同,是重重的打了誉王府的脸,加上芷贵妃刚才开口,这一巴掌她也没有幸免。 在后宫,除了皇后就是她品阶高,向来地位尊贵受宠,而现在殷离修却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她们誉王府的脸踩在了脚底下! 果然,这话一出,芷贵妃脸色猛然僵住,一张脸黑到了底,正要说话,却见远处盛允承朝她摇头,只能强压着心里的恼火,扯了扯嘴角。 “三妹妹是从小聪明伶俐,如今能在玄王殿下跟前伺候,是她的荣幸。”芷贵妃咬着后槽牙,脸上带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她倒是会说话,顺着殷离修的话全都推给了盛浅予,反正,在她心里,这个没怎么见过的妹妹也不算是家人。 “爱妃还有个三妹妹?朕倒是没有听说。” 皇上不由得一愣,目光再次落在盛浅予身上,见她一袭纯净的白衣淡然雅致,没有过多的珠翠帛玉,五官精致粉黛素描,发件一两支洁白润泽的羊脂玉簪内敛不张扬,却让人一眼看到便无法忘记。 眼看着皇上落在盛浅予脸上的目光闪烁,芷贵妃双眸之间极快地闪过一丝芒光:“三妹妹自小在乡下长大,皇上自然没有见过她。” “嗯?王府的小姐从小在乡下长大,这是为何?”皇上迟疑,转脸看向芷贵妃。 芷贵妃没想到皇上竟然对盛浅予感兴趣,暗自咬了咬牙,接着说:“出生时有得道之人前来批命说这孩子病灾缠身,需要在乡下才能躲避祸端,前些日子刚将她接回来。” 这样的说辞倒是体面,众人听进耳中,全都是誉王府不得已才将这孩子送到乡下,如今倒是情有可原了。 然而,殷离修刚才没有打断芷贵妃,就是等着她这话,不等皇上反应,却见他眉梢一挑,冷冷轻笑,慵懒的声音从唇畔溢出。 “本王倒是听说誉王府有个女儿被人批命天煞孤星,该不会是她吧?” 殷离修的声音不大,却是将众人的视线全都引到自己这里,在场有知情的人,忍不住附和般点头。 一时间,众人看向盛浅予的目光起了变化。 盛浅予抬头朝他翻了个白眼,却见那人勾了勾嘴角干脆扭头假装看不见她! 这一下,誉王府众人脸色更加难看了。 别说是自己家里人,即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听说家里出了个天煞孤星也会绕着走,更别说还将这天煞孤星给带到了百花节,往重了说,誉王府这是要过晦气给皇上啊! “这……恐怕玄王殿下是误会了!” 犹豫片刻,太妃还是开了口:“当年高人只说予儿命运多舛,并非传闻中的天煞孤星,如今躲过了十五岁,命格趋向越发福泽,之前去天崇寺,智清大师还说这孩子是福星呢!” 智清大师的名号,在座没有人不知道,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众人自是不敢多说,本来一脸看戏的神情,不由得肃穆了几分。 “既然是智清大师批命,自然是顺应命格!” 皇上叹一声,锐利的双眸之间多了几分柔和,目光依次扫过殷离修和盛浅予,道:“既然是芷贵妃的妹妹,又是第一次见面,朕如何也要赏你个见面礼才是,来人,将林兆国进宫的白玉项坠赏给誉王府三小姐!” “是!” 宫人应声,便有人将那白玉项坠拿了过来。 锦盒之中一颗晶莹剔透的白玉坠子润泽光彩,温润纯净的白色,更是衬了盛浅予今日这一身洁白。 即便是不懂玉的人,看到这般温润白嫩的玉也不由得暗自咋舌,一时间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 “臣女谢皇上!” 盛浅予轻撩裙摆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将那锦盒接了过来,举手投足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人群之中,除了众人的艳羡,还有一道凌厉如寒芒的目光朝她射了过来,不用多想,定是誉王府那几位。 除了誉王府的众人,坐在皇上身边的芷贵妃也不由得咬住了后槽牙。 之前看她倒是不在意什么白玉不白玉的,可如今看来皇上给的东西分明是衬着人来的,以她在皇上身边多年的经验,他看一个女人的眼神,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本以为她不过是个没有背景靠山的,不足为意,如今看来,这个妹妹留下来很有可能成为雅儿的绊脚石,真是留不得! 盛浅予倒是不在意她们,看着那白脂玉样式光泽不错,又是皇上赏赐的东西,心下决定回去便送给太妃。 然而,还不等她多想,刚刚坐回座位,边听头顶上传来那慵懒的声音。 “这个项坠颜色惨白,不适合你,给我吧!” 话音刚落,殷离修已经伸手将锦盒抢了过来,打开锦盒看着那白玉项坠,不明所以的啧啧出声。 “殷离修!” 盛浅予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她是不敢动手去抢,可那眼神却是要剜了他的肉一般! 妈了个巴子!女人戴的东西都抢,亏你是个王爷,还要不要脸了! “这项坠是女人的东西,玄王殿下戴不着!”盛浅予压低声音,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本王也没说自己戴!” 殷离修晃了晃手里的锦盒,挑逗一般扬起唇角:“给黑鹰挂脖子上,飞远了也好找!” 找你大爷! 盛浅予一口老血差点没喷他脸上,死盯着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突然,眼神一转,勾起唇角扯开一抹笑。 “刚才我听有人说这白玉项坠价值万两白银,既然殿下想要,那就给钱吧!” 说着话,盛浅予朝殷离修伸过手去。 这下,轮到殷离修瞪眼了,阴森可怕的眸子拧着盛浅予那张含笑的脸,半晌,见他大手一挥。 盛浅予没想到他这么爽快,楞了一下才看向自己的手心,不是银票,而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玻璃种满绿的如意。 打磨雕刻都是精致无比,别说是古代的纯手工,就连现在的精密仪器都很难有这般精湛的工艺。 “你……这是什么意思?”盛浅予愣愣的看着手心的如意,抬起头看向殷离修。 “女孩子,还是戴一些色彩的东西才有活力,这原本是庆元长公主陪嫁的一块玉,也是本王的战利品,重新打磨雕刻之后已经请智清大师开光做法,不算是易主。”殷离修声音依旧带着他独特的慵懒气息。 都说玉石这种东西有灵性,易主不会长久,很快便会碎掉,甚至还易主之后成为恶玉会给新主人带来灾害,但是重新打磨开光之后便不会再有这种情况。 盛浅予愣愣的看着他,有种说不出清楚的感觉往上涌,不等她想明白,却见他已经将那装着白玉的锦盒放进口袋, “论价格,我这块能换你十块!而且,有智清大师开光,也算是护身符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不是浪费了?”盛浅予把玩着手里的玉,嘴角抑制不住的笑。 好东西谁不喜欢,更何况又是从他身上抠来的,一时间这么多天的不爽全都散了。 “你若不想要就拿来!”殷离修不回答,侧目丢给他一个白眼。 “谁说不想要!”盛浅予紧忙将手里的玉握紧,生怕他抢回去一般。 殷离修扬了扬唇角,目光不经意朝园子中看过去,双眸之间多了几分凌厉。 各家小姐的表演开始了,刚才听芷贵妃在皇上跟前推荐了盛心雅,不光殷离修听到,盛浅予也听到了。 “我先离开一下!”盛浅予眼底闪过一道寒芒,说着话就要起身。 第77章当众脱衣 “看来,今日有好戏看了!” 殷离修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玩味,把玩着手中的扳指,微微眯起来的眼睛散开一抹阴邪:“好好演,演好了有赏,演砸了让本王不高兴,可是要惩罚的。” “赏我什么?”盛浅予挑了挑眉毛,清澈的水眸之间闪过一道光芒。 “你要什么赏什么!”殷离修勾唇,漫不经心的往软榻上靠了靠。 “那你就准备好吧!” 盛浅予眨了眨眼睛,唇畔挑起一抹狡黠,随即转身朝誉王府的方向走过去。 “哎呀,你怎么回来了?” 见到盛浅予回来,太妃脸上先是一愣,随即多了几分紧张:“你这样回来,若是惹了玄王恼火可如何是好?” 这话说得盛浅予心中一股寒凉从心底往上涌,她不是关心自己会不会受到责罚,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会不会惹怒了殷离修牵连誉王府。 清澈的水眸之中极快的闪过一抹阴霾,盛浅予暗自沉了沉,转身安慰道:“太妃不必担心,我这次过来是玄王殿下应允的,只是担心久坐您的腰不舒服,特意送了装着草药的靠垫。” 说着话,盛浅予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靠垫拿到太妃跟前,身边宫人过来给太妃垫在腰下。 此刻太妃倒是有些难为情,眼神闪烁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拉着她的手嘱咐:“玄王殿下性子难以捉摸,你可千万要小心,咱们誉王府是外姓,招惹不起,真是苦了你这孩子……” “太妃放心吧,予儿明白。”盛浅予顺着她的话应声,脸上神情一如平常淡然。 不想听太妃没什么感情的絮叨,盛浅予说着话悄无声息的靠近盛心雅。 誉王府众人,除了太妃,如今看盛浅予都如同眼中钉,本来就嫉妒得不行,她还自己回来,让人不由得想到她这是回来显摆,一时间更是气得脸都红了。 特别是慕婉纯,这一日的风头都被盛浅予抢了去,自己又各种被冷落,这一肚子的火在看到她回来的瞬间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端着果浆的杯子也就不受控制了。 余光瞟到慕婉纯手上的动作,盛浅予挑了挑唇角,悄无声息的朝盛心雅靠过去,此刻慕婉纯已经走到了跟前,趁着她不注意,假装没有站稳,手中的果浆朝她衣服上撒了过去。 然而,她不知道盛浅予早有防备,就在她动手的一瞬间,一个转身躲了过去,一杯的果酿不偏不倚全都撒在了盛浅予身后的盛心雅身上。 “啊!你这是做什么!”盛心雅一声尖叫,脸都绿了! 刚刚应了芷贵妃的话,这就等着前面的表演结束后就轮到她了,如今洁白的衣服粘上了红色的果浆,这可怎么上台! 慕婉纯也没想到手里的果浆竟然拐了弯泼在了盛心雅身上,一时间傻眼了。 “二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让人帮你去拿替换的衣服!” 慕婉纯也有些慌了,她明白百花节上盛心雅接下来的这一舞意味着什么,如今让她搞砸了,回去一定会被誉王妃冷眉冷眼。 “替换什么!这件衣服是我专门用来跳舞的,你有这样替换的嘛!慕婉纯,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处处跟我作对!” 盛心雅气的眼眶泛红,眼泪都快出来了,下意识扭头寻找誉王妃的身影,可她去跟宫人们交代,离开了座位,这可怎么是好! “就要上台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太妃冷叱一声。 刚才的一幕她看在眼里,匆匆过来看到盛心雅一身的红色果浆,脸沉到了底。 “太妃,您给孙女做主啊!慕婉纯将果浆倒在了我的裙子上,我还怎么上台!” 盛心雅都哭出来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掉在沾着果浆的地方,晕开一大片,更加明显了。 太妃黑着脸朝慕婉纯瞪一眼,如今没空理会她,紧忙吩咐边上的宫女。 “这,这可怎么办!快,快去马车里拿替换的衣裳!” “拿来的衣服是蓝色,跟我的舞曲不搭配!呜呜呜……”盛心雅哭的更厉害了。 眼看着火烧眉毛的时候,众人脸色开始变得惨白,盛浅予不着痕迹的挑了挑嘴角,走上前去。 “碰巧今日我带着的替换衣裳也是白色,而且,方才看样子似乎和二姐姐这身相仿,不知能不能救得了急。” “快,快拿过来呀!”太妃急声催促,说着话连带着将盛心雅朝盛浅予身边推了推。 这动作,盛浅予自然明白,太妃这是要她跟着盛心雅赶紧去换了,来不及多说,也跟着去拿了衣服。 “这裙子倒是符合我的舞,不过,我穿过的衣服……” 盛心雅穿着裙子在铜镜前来回看,不得不说这件衣服还真是合她的身,让她有种想占为己有的冲动。 “二姐姐喜欢,就送给二姐姐吧,之前母妃让人特意做的衣服我还没来得及穿。”盛浅予挑了挑嘴角暗自冷笑。 “这么说,好像我这个姐姐抢了你的东西似的,你放心,回到王府我一定会还给三妹妹一件更漂亮的。”盛心雅说着话,依旧满心欣赏铜镜中的自己。 盛浅予不说话,目光落在她的肩上,唇畔无声勾了起来。 两人换好了衣服回到众人之中,耳听得宫人已经喊出了盛心雅的名字,盛心雅来及多想紧忙走了近路直接到了舞池之中。 这边盛浅予也回到誉王府众人跟前朝太妃点了点头,太妃点点头,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而此刻誉王府也回来,不过这时候,盛心雅已经进入了舞台后幕。 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誉王妃不由得一愣,眼底极快闪过一抹寒芒,随即一如平常走到太妃跟前。 就在此刻,悠扬的曲调飘荡入耳,盛心雅的身影柔若抚柳的身姿已经盈然跃与舞池之中,水袖扬出,身形悠然转出,众人呆愣片刻,随即纷纷拍手叫好,一时间,又欢腾起来。 誉王妃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目光循着盛心雅的身影看过去,目光触及她身上那身白色裙衫的瞬间,再也保持不住平常的稳重端庄,大惊失色险些叫出声来! 那,那不是她专门让人给盛浅予做的衣服吗?那衣服为什么会穿在自己女儿身上?该死的她现在还在跳舞! 想象着一会儿即将出现的画面,誉王妃只感觉全身的骨头被抽掉一样,支撑不住就要往地上滑。 侧目瞧一眼身边的誉王妃,盛浅予手中果浆递至唇边,眼睛不由的微微眯起,唇角在杯子的掩盖下微微地弯起。 她看过盛心雅在家排练这支舞,接下来便是快速旋转,如今看着盛心雅脸上喘息的频率,身上应该也出了不少汗,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果然,不等盛浅予的思绪收回来,就见盛心雅踮起脚尖,水袖扬出,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翩然舞动,随着众人掌声响起,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然而,还不等她嘴角的笑绽开,猛然间裙衫的肩膀处崩然裂开,本来就裙摆就在脚踝处,如今肩膀上的束缚解开,裙子直接到了脚底下,盛心雅一个猝不及防踩在裙子上,随着她旋转的舞姿,整个人飞了出去。 “啊!救,救命啊!” 盛心雅惊慌失措,尖利的声音出口,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身体与地面猛烈地撞击。 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从四处传来,盛心雅忍不住龇牙咧嘴,顿时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将刚刚精致的妆都晕开了,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惊讶,朝着舞池处观望,这才看清楚是盛心雅被摔在了地上,衣服被扯开,如今半裸着肩膀,最重要的是,她这般姿态正对着皇上! 殷离修很满意现在这个场景,侧目朝盛浅予看过去,见她得意地挑了挑眉梢,眯起的双眸之间散开一抹诡异。 “啊!雅儿!” 誉王妃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叫,来不多想伸手拽过宫女手里的衣服,疯了一样的朝舞池跑过去。 然而,这么好看的场景,殷离修怎么能让誉王妃破坏?摆摆手,边上的几个宫人上来拦住了她。 芷贵妃也被眼前这一幕吓住,只感觉刚才眼前身影乱晃,看清楚的时候,亲妹妹已经衣衫不整的正对着皇上的方向躺在了地上了,瞬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快速回过神来,正准备让人去扶起来,却听见那慵懒声音传来。 “芷妃娘娘真是花的好心思,众人跟前,设计这么一出好戏,难不成你自己坐上了皇贵妃的位置还不够,连妹妹也要送到皇上身边?” 殷离修说得漫不经心,看人们差不多消化了刚才的话,又转向一边的皇后。 “皇后娘娘,管理后宫太过柔善也并不是什么好事,你骄纵惯着她们,时间久了她们估计就会忘了这后宫到底谁做主了。” 煽风点火这种事情,最主要就是在点上,这些年皇后眼看着皇上对芷贵妃百般宠爱,她这皇后的地位早已经开始动摇了,如今被殷离修拿出来说,积压在心里的恼恨和不甘瞬间宣泄出来。 “来人!将她给本宫拖下去关进地牢!”皇后一声怒吼,双眸之间泛起勒熊熊燃烧的复仇欲望。 第78章盛心雅挨打 “皇,皇上!” 眼看着边上的嬷嬷过来拉人,芷贵妃来不及多想转身跪在了皇上跟前:“皇上,这一定是个意外,二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们请皇上明察!” 说着话,芷贵妃的眼泪就流了出来,一张美人脸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意外?芷贵妃的这个意外可真是精准,偏偏是在正对着皇上的节骨眼上?本宫可真是长了见识!” 瞧着皇上对芷贵妃于心不忍,皇后紧忙打断了她,说着话目光再次朝盛心雅看过去,威严的脸上多了几分轻蔑。 众人随着皇后的话朝盛心雅的方向看过去,如今她虽然穿了衣服,可人依旧正对着皇上,若隐若现的诱惑,这分明就是为了勾引皇上! 一时间,众人脸上也不由得多了几分鄙夷。 殷离修依旧坐在边上吃着水果看戏,听皇后这话,不由得微挑眉梢,扬起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 皇上眉心打成一个节,他是心疼芷贵妃,本心并没有想要处置盛心雅,可殷离修挑起了话端,皇后的话也说到了合理,若是就这样算了,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皇上!” 看皇上不说话,没芷贵妃难免有些心急,跪爬着往前挪了挪,伸手拽住了他的龙袍衣角:“皇上,二妹妹向来心思单纯,她绝对不会有多余的想法的,还请皇上明察!” 芷贵妃眼眶泛红,泪水珠子不断地往下落,仿佛受了什么委屈,看着可怜极了。 “照芷贵妃这样说,誉王府没有多余的想法,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誉王府不会再送人进宫了?” 殷离修手中的杯盏端至唇边却没有喝,酒杯遮住唇角,明明是笑,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沁入心骨的寒意。 “这……” 芷贵妃傻眼了,一句话葬送了誉王府众女子进宫的前路,这个责任,即便身为贵妃的她也担不起啊! “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殷离修撩起眼皮朝誉王府众人看过去,深邃的墨眸之中散着一股低沉的气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誉王府众人,除了盛浅予,脸上瞬间添了一层阴霾,特别是对皇权贵族有着期许的盛心悦,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要不是太妃在跟前,以她这性子,说不定早已经冲了出去。 “锦公公记下这一条,日后选秀誉王府女儿是不会参加的!” 殷离修慵懒的声音从唇瓣之间溢出,说着话,身子往后靠了靠,似乎忘记了身边还有盛浅予这个誉王府的女儿。 “这……” 锦公公也有些为难,看看殷离修又看看皇上,还没来得及说话,誉王府中终于有人说话了。 “玄王殿下,臣以为刚才你或许是误会了!” 清凉有力的男声灌进耳中,盛允承起身几步走到正对着皇上的方向再次跪了下来。 “王侯将相文武百官,皆效忠一国之君,如这百花节中宴请家属女眷,百官闺中女眷悉心调教自然也是为了给皇上充盈后宫开枝散叶,一切皆是为了皇上。” 话音落地,盛允承郑重的朝皇上行了一个大礼 大义凛然的话配上这正气浩然的神情,还真是让人有些感动,然而,殷离修却不是一个按理出牌的人,斜眼瞄着盛允承这般,冷冷一笑。 “好一个为了皇上!” 殷离修双臂搭在软榻上,仰卧着睥睨眼前稳如泰山的盛允承,勾唇:“你说一切都是为了皇上,本王不否认,可这当中跳舞落衣,似乎是风尘女子才会使用的伎俩招数,你们誉王府为了皇上也真是费尽心思,让本王感动啊!” 这话一出,不光誉王府,就连边上众人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几变。 虽说殷离修的话是难听了一点,可却是句句扎出血,细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 盛允承没有明显的大动作,可撑在地面的双眸却在人看不见的时候,抠进了地上的泥里! 殷离修阴邪地一笑,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盛浅予:“你说呢?” 呃?好好的怎么话题转到了自己这里?盛浅予猛然间傻眼! 我说?我说你奶奶个孙子! 姑奶奶还想看戏,你不继续责难誉王府这帮人,竟然将这烫手的山芋往我身上扔,殷离修你是不是有病? 盛浅予心里翻腾着无数骂人的话,然而,面对着殷离修她是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只瞪他一眼,起身行礼。 “臣女以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盛浅予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让她说,她总不能当着众人面对盛心雅落井下石吧?毕竟,她自己也还是誉王府的女儿呢! “哦?你也觉得有误会?本王只看到贵府二小姐衣不遮体扑倒在皇上面前,并不觉得有什么误会。” 殷离修依旧是那慵懒的态度,只是那微微眯起来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丝阴沉的气息,连带着周边的空气都冷了几度。 盛浅予没好气的朝他翻个白眼,在他看过来之前又紧忙整理了神情,低眉顺眼。 “其中有什么误会,在查清楚之前臣女不敢妄下论断,只是,如果二姐姐真如玄王殿下所说故意落衣,那也应该是在结尾收取曲的地方,若是没有记错,方才那一曲霓裳羽衣正是精彩之处,二姐姐精通此舞,不可能在这个关键的点故意为之。” 这话出口,誉王府众人不由得暗自松一口气,同时对盛浅予这般理智聪明暗中赞许。 然而,事情似乎并不是她三言两句就能解决的。 “所以呢?” 殷离修瞥眼,并不买盛浅予的账,亦或者是故意为难她! 盛浅予抽了抽嘴角,心中暗自咒骂他一句,抬起头来正了正神色。 “即便这是一场意外,也污了皇上和玄王殿的眼睛,扰了大家的雅兴,的确是该罚,不过玄王殿下乃高贵之躯,更何况二姐姐毕竟是誉王府的嫡女,还是请母妃亲自管教为好。” 盛浅予倒是想动手,可她毕竟是妹妹,怎么也没有妹妹以下犯上跟姐姐动手的道理,众人跟前她才不会留着被别人编排的机会。 殷离修眉梢一挑,没有说话,只低头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似乎在等盛浅予的动作。 盛浅予朝殷离修看眼,暗自沉了沉心神,随即转身看向誉王妃,只是看着,却不说话。 众人的目光随着盛浅予落在誉王妃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复杂,同时也多了几分可怜,当着众人的面,只要做了母亲的都能明白这是怎样的屈辱和心痛。 誉王妃只感觉一肚子的怒火在胸腔横冲直撞,却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双手死死地攥着,用力太大,关节处都泛白,全身抑制不住的轻颤。 可是,她现在没得选,被殷离修盯上,已经没有更糟的境地了,打了或许还有缓和的余地。 想着,誉王妃僵硬的迈开腿朝盛心雅走过去,每迈出一步,都感觉脚步无比沉重,几乎要将地面跺塌了一般。 啪! 清脆的耳光在琉璃园响彻,紧接着便是一声尖叫。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盛心雅已经躺在了地上,一手捂着脸狼狈至极,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娘再次抡起了巴掌。 誉王妃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出来,手上却没有停,啪啪的耳光落在盛心雅的脸上,也震麻了她的手,全身的肌肉都是僵硬的。 芷贵妃跪在皇上跟前,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可如今皇上却没有维护她们的意思,一时间除了哭,什么都不能做。 众人一个个屏息凝神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息,生怕一个不小心引起了殷离修的注意,也会是这般下场! 眼看着盛心雅已经被誉王妃打成了猪头,盛浅予不由得撇撇嘴,脸上带着不忍,心里却不情不愿的转向殷离修。 “如今二姐姐已经接受了严厉的家法,不知玄王殿下对此可满意吗?”说着话,盛浅予看似求情一般跪在了殷离修跟前,膝盖落地的瞬间,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殷离修伸手捻起一粒葡萄送到嘴里,听盛浅予这话,不由得愣住,挑起声音一脸惊诧。 “你们家的事情,为什么要问本王?好好一个姑娘,竟然给打成这样,你们女人真是狠毒,啧啧啧……” 说着话,殷离修忍不住咋舌,抬头看着盛浅予,仿佛看着蛇蝎一般,脸上配合的多了几分惊恐的神情。 这话一出,盛浅予身子猛然一晃差点直接摔在地上,等站直了身子,咬牙切齿的朝殷离修瞪一眼。 合着你责难了这么半天,如今却当没事儿人一样,还他娘的说老子狠毒!你这么能耐,咋不上天呢! 盛浅予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要不是打不过,她都要忍不住伸手去撕了他这张欠揍的脸皮了! 不光盛浅予,誉王府众人也不由得闷了一口哑火,誉王妃更是抑制不住嘤嘤嘤的哭起来。 誉王一张脸阴沉到底,双手攥紧关节发白,额头青筋暴起,猛然间松开双手就要上前,却听殷离修慵懒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誉王府毕竟是名门战将,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本王这里有柄庆元皇室的灵雀刃,你若是能赢得这灵雀刃,本王便将它送给你,同时也请皇上赦免你姐姐,你若是赢不了,那本王便连你一起处罚!” 第79章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说着话,殷离修从腰间取出一柄小巧精致的匕首,匕首末端镶嵌着荧光闪烁的宝石,一看就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但凡女子,谁都可以上来争!” 摆摆手,身边一个宫女端着个锦盒上来,殷离修伸手将灵雀刃放在锦盒之中,转向盛浅予:“这个赌,你敢打吗?” 抬头看着殷离修一如平常那般阴邪的神情,盛浅予心中没有来的突了一下,一时间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本以为趁着这个机会,他要让誉王府下不来台,可眼看着矛头转向了自己,这下有些懵了。 说起来,我们不是一伙的吗?你现在当众为难我,是不是吃错药了! 殷离修将盛浅予的表情收紧眼底,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玩味,随即循着方向朝人群中的凝郡主看过去,挑了挑眉毛却没有说话。 凝郡主感觉到他的目光却没有理会,注意力一直落在盛浅予身上,瞧着她那瘦小的身板,不知咋么,竟然有些为她担心,这也真是奇了怪了! “玄王殿下!” 不等盛浅予开口,誉王妃一脸惊慌的跪在殷离修跟前,声泪俱下:“予儿从小在乡下长大,并没有人教导她习武,万万使不得啊!” 这个情况下,誉王妃头脑还是清醒的,将自己女儿的命交在盛浅予手里,那不等于将盛心雅往火坑里推嘛? 以她们跟盛浅予的关系,即便盛浅予有那个本事也会故意输掉! 刚刚才松了一口气的誉王府众人,一颗心再次悬了起来,若是别人还有的说,可偏偏是殷离修,根本没有讲情的余地,跟何况还是盛心雅自己闹出来的事情。 盛浅予依旧有些想不明白,看看誉王府众人又看看殷离修,清澈的双眸流转却又带着几分猜测。 不过,不管她有没有想明白,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她说不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殷离修满意的往软塌上靠了靠,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搭在软塌的小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声音不大,却晃得众人心中涟漪层层,平静不下来。 皇上坐在高台之上,对殷离修这般任性的行径没有任何表示,脸上神情也一如平常的肃穆冷沉,让人看不出喜怒,更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好了,开始吧!” 阴冷的声音从唇畔之间溢出,殷离修摆了摆手。 不等他话音落地,一个身着宝蓝色锦缎小袄的女子仰着头走到了舞池中间,脸上倒是带着几分高傲,只是看向殷离修的瞬间,脸上突然多了几分娇羞。 盛浅予站在边上看着,暗自叹一口气,看这小姐似乎是有些武功底子,可这她上来明显是冲着殷离修来的,还真有这胆子大不怕死的敢往他跟前走凑,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 正在盛浅予神游的时候,舞池另一侧站出来一个身着湖绿色锦缎小衫的女子,大概是相互认识,两人还没自我介绍便摆开阵势,一时间过招拆招打在了一起。 见识过殷离修的武功,如今对于这两个女子的招数,盛浅予实在是看不过去,说起来不过是花拳绣腿,看起来好看却没什么力度,一时间舞池中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拨人。 盛浅予不着急上场,倒不是因为她打不过,而是今日她对那灵雀刃势在必得,先摸一摸众人的情况,也好根据现在的身体多好对策。 正想着,随着“啊”的一声惊叫,又一个俏丽的小姐被打倒在地,盛浅予侧目瞟了一眼,正准备收回目光,却见侧面走出来一人。 看她容貌清秀俊美,五官精致,眉梢眼角带着一股女人少有的英气,平添了一丝飒爽的风采,引得众人注目。 “平阳侯府苏飞雨!看你刚才很厉害的样子,前来讨教几招。” 苏飞雨声音清脆洪亮,眉宇之间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犀利,再加上那双阴飒飒的眸子,一时间吓退了好几个蠢蠢欲动的小姐。 平阳侯府嫡长女苏飞雨,自小跟着平阳侯在军营玩耍,只听得她脚步声音便能感觉得到她武功底子好,以盛浅予现在这个柔弱的身体,对付她可能还真有些吃力。 对面人看着苏飞雨个子不高,不由得有些轻蔑,冷哼一声迅速出手,拳头朝苏飞雨的脸面打了过来。 苏飞雨身形矫捷,不等那女子近身猛然已转躲了过去,同时侧手拽住那女子的手腕,借着顺回来的力量猛然往下压。 只听得咔嚓一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已经躺在了地上,抱着胳膊在地上打滚,听刚才的声音应该是脱臼了。 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沓,快,狠,准! 盛浅予忍不住咋舌,同时将目光定在这苏飞雨身上,不光是看她的招数,还在观察她出手的习惯。 接连又上来几个人,可看起来有两把刷子,却都不是苏飞雨的对手,十几招下来,全都败在了她手下,一时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想上来的人有些迟疑了。 “没有人了?女人之间的花拳绣腿,还真是不怎么精彩!” 殷离修侧目在众人脸上扫一圈,脸上带着十分的失望,很显然,他抛出来的灵雀刃并没有收到他想要的效果。 这话出口,刚才上场的小姐们脸色就不好看了,要知道她们大部分可是冲着殷离修去的,输了不说,还被这般贬低,一时间沉着脸,有些后悔刚才上去。 不光输了的人沮丧,就连连赢数场的苏飞雨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站在舞池中间,有些尴尬。 “现在已经没有人上了,你还在等什么?”殷离修转向了盛浅予,双眸微微眯起,带出一抹让人看不明白的阴邪。 盛浅予楞了一下,随即转身暗自撇撇嘴,虽然还是没有想明白他的意图,可如今也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誉王府盛浅予,前来跟小姐讨教!” 盛浅予学着样子,朝苏飞雨做了一个江湖礼,头刚微微低垂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朝着自己的门面冲过来,瞬间面色一凛,快速侧身险险的躲过了这一招。 抬头看着苏飞雨阴冷的表情,盛浅予不由得暗自苦笑,看来这姑娘是被刚才殷离修的冷嘲热讽刺激到了,如今将怒火全都发到自己身上。 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好好的小姐,让伺候鹰就伺候,本来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偏偏又成了众矢之的,真是让人欲哭无泪啊! 正想着,盛浅予再次感觉到那凌厉的气压朝着自己冲过来,没有时间神游,收回思绪的同时衡量着苏飞雨过来的速度。 就在苏飞雨的拳头沾到盛浅予衣角的瞬间,只见她猛然一个侧身反转,不但躲过了攻击还精准地拽住了她的手腕,随即猛然将她往身边拽过来,同时脚下出招将她的腿死死钳制住。 这一招速度很快,大部分只是看到了盛浅予躲闪却没有看到她是怎么钳制住苏飞雨的,定睛看到最终这个场面的瞬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空气凝滞了。 苏飞雨没想到仅仅一招就被盛浅予钳制住,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挣脱,却发现盛浅予这瘦小的身子竟然跟钳子似的禁锢着她的身体,根本挣脱不开! 连殷离修也不由得坐直了身体,阴骛的双眸之间多了一丝惊诧,他明明试探过,这丫头根本没有一丝内力,可刚刚那一招却又那么犀利狠辣,猛然间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们当然不知道,在刺翎训练的时候,盛浅予最擅长的就是近身格斗。 原主这副身子虽然纤瘦力量小了些,可这速度还跟的上,加上这怪异的格斗招数,一时间还真叫苏飞雨有些吃不消,渐渐地,盛浅予已经占了上风。 誉王府众人本来还揪着心,从盛浅予第一次躲开苏飞雨的拳头时,便惊诧不已。 众人看真切盛浅予的动作,可正对着的誉王和盛允承却是瞧得清清楚楚,脸上神情变化莫测,眉心反而拧得更紧了。 除了惊诧,此刻一直在看戏没有说过话的醇王殷离修脸上渐渐泛起一层兴奋,本来只觉得她是个不一样的女子而对她感兴趣。 如今看来,她不仅仅是不一样,如今再看殷离修对她的态度,似乎事情变得越发有意思了! 这边盛浅予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只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苏飞雨身上,确定她不能挣脱,往她身边靠了靠。 “苏小姐,灵雀刃我可以给你,但是这场比试关系我二姐姐的性命,还请高抬贵手。”盛浅予压低了声音。 知道自己的身手肯定是藏不住的,可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太够锋芒毕露,总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能谈判下来,自然是最好不过。 然而,苏飞雨想来胜负心重,更何况如今被盛浅予死死钳制心有不甘,假意应一声,趁着盛浅予放松了力气,双眸之间寒光一闪,朝着她的小腿膝盖劈了过去。 盛浅予脸色猛然一沉,身下快速躲过她的依照,来不及多想,抬脚朝她心口踹了过去。 苏飞雨双手撑在胸前挡住盛浅予的脚,虽然趔趄地后退几步,却没有受伤,侧目看到殷离修嘴角浮出的冷笑,猛然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双眸之间寒光乍现,朝着再次朝着盛浅予攻过来。 第80章兵不厌诈! 这个时候,盛浅予已经摸清楚了苏飞雨的套路,她是有力量和功底,可招式太过拘泥于形式,反而给了她可乘之机。 虚晃一个假动作,盛浅予成功骗到了苏飞雨,随即转身一个回手,重重的一拳打在她肩膀上,只看她身子猛然一晃,踉跄几步朝地面扑去。 随着啊的一声惊叫,苏飞雨整个身子像个破口袋一样摔在地上,脸上表情拧着,痛苦无比。 本来也没有想着伤人,却没想到苏飞雨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盛浅予一时间也愣住了,想都没想伸手过去拉她。 砰! 就在盛浅予的手碰到苏飞雨的瞬间,一股力道带着风袭来,她躲避不及,只感觉肩膀上一沉,结结实实的挨了她这一拳! 除了重击的沉闷,盛浅予还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强稳住身子站定,这才发现苏飞雨指头缝里竟然还藏着刀片,如今殷红的血从伤口渗出,将雪白的衣衫染红了一片。 嘶…… 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盛浅予的目光多了几分担忧。 “苏飞雨,你居然使阴招!”凝郡主一直在边上看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倒不是对盛浅予有多少好感,而是见不得苏飞雨这种阴险的手段。 “兵不厌诈!” 殷离修慵懒的声音打断了凝郡主,侧目朝盛浅予看过去,那雪白衣服上的殷红让他下意识蹙了一下眉头,很快又散开,漫不经心道:“战场上两军对敌,从来没有这些所谓的条条框框,活下来才有说话的权利!” 凝郡主眉心一滞,张嘴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朝苏飞雨瞪一眼,退回了殷离修身边。 听着殷离修的话锋是向着自己的,苏飞雨心中一阵狂喜,挑了挑嘴角,朝盛浅予投去一抹得意。 盛浅予沉了沉眉梢,低垂着头将眼底的阴寒遮挡住,双手猛然攥住! 不是因为被人暗算手上,而是听着殷离修这冷漠无情的话,极大地刺激了她的自尊心,清晨的水眸之间凌厉闪过,扔掉准备包扎的布条,直接站起身来。 起身往前,盛浅予速度快得将衣服带的都飘了起来,如同一只蝴蝶,只是这蝴蝶的翅膀上淬了毒。 这一次,她是火了,几步跨到苏飞雨跟前快速出手,招招狠厉,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也许是心虚,也许是没想到盛浅予会有这样的身手,瞬间功夫便苏飞雨便被逼到了没有招架之力的地步。 眼看着两人的身体很快贴近,盛浅予双眸之间寒光一闪,不等她反应,一个过肩摔,生生将她腾空从肩头扔了过去,像个破口袋一样摔在了地上! 沉闷的撞击声之后便是苏飞雨惨绝人寰的嚎叫,这一次是真是撕心裂肺,不是装的。 “盛,盛浅予!你竟然敢伤我!你大胆!” 苏飞雨疼得龇牙咧嘴,在地上来回翻滚,身上衣衫凌乱,丝毫没有了刚才那般高傲飒爽的模样。 “兵不厌诈!”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飞雨,看着她手上的刀片这一次伤到了她自己,不由得冷哼一声:“我也是誉王府的嫡女,说起来你我都是王侯之后,可谁都没有品阶,即便我伤了你也算不得以下犯上,更何况,我也受了伤,我们两不相欠!” “你!” 苏飞雨躺在地上朝盛浅予瞪眼,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盛浅予低低的瞥了她一眼,转身看向殷离修,高高扬起的头像是跟他叫嚣一般,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张狂。 殷离修痞痞的勾起唇角,脸上那邪魅的表情又带着几分不屑,让人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凝儿,这灵雀刃你不想要了?” 迟迟不见凝郡主出来,殷离修将手里的灵雀刃在眼前晃了晃,似乎想给她一点刺激。 这灵雀刃是凝郡主惦记了很久的东西,她当然想要,可抬头看到盛浅予肩膀上的一片红,突然怎么都迈不开腿去挑战。 “跟受了伤的人比,胜之不武,你给她吧!”凝郡主阴沉着脸,话出口便扭了头,再也不看殷离修一眼。 殷离修不由得轻笑,手中灵雀刃晃了晃,朝盛浅予的方向看过去。 “你倒是有几分本事,既然赢了,这灵雀刃便归你!” 话音落地,殷离修猛然间松手,灵雀刃像是带了眼睛一般朝盛浅予飞了过去。 盛浅予面色一凛,目光汇聚在刀柄处的流苏上,猛然一个侧身稳稳的捏在了手里,随即得意地朝殷离修扬了扬。 “如此,玄王殿下是不是可以赦免二姐姐了?” “这里是皇宫的琉璃园,皇上皇后尚且在高台上,你问本王作甚?”殷离修恢复了那慵懒的神情,说着话手肘一偏,又斜斜的依靠在了软塌上。 殷离修,你大爷的! 盛浅予只感觉心口一团火在噔噔噔的往上撞,要不是因为怂,她早就上去一脚踹他脸上了! “皇上……” 芷贵妃到底是心明手快,殷离修话音刚落,紧忙转向了皇上寻求帮助。 “好了,盛浅予为了姐姐都做到了这般地步,朕若是再揪着不放,反而是太过严苛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皇后以为如何?” 说着话,皇上转脸看向皇后,这眼神没有什么柔情,听起来客气的话却让人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疏离。 “是!”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皇后自然不会反对,摆摆手让旁边的嬷嬷放开了盛心雅。 誉王妃紧忙将盛心雅抱在怀里,似乎生怕殷离修反悔一般,匆匆离开。 盛浅予面色清冷地朝誉王府众人的方向看去,眼底魏微沉,暗自舒一口气,转身朝凝郡主走去。 “多谢刚才凝郡主高抬贵手,如今我想以雀灵刃借花献佛,送给凝郡主!” 说话的同时,将刚才接过来的灵雀刃递到凝郡主跟前。 凝郡主本来沉郁的脸上多了一丝惊讶,瞧着眼前这张明朗灿烂的脸,却没有接。 盛浅予停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只懂得一些拳脚却不会武功,用这样的好东西也是浪费!现在皇上已经原谅了二姐姐,我已经是感恩惶恐,再不敢奢求更多。” 话音落地,她那灵雀刃送到了凝郡主手里,触及她怔愣的目光,不由得勾唇一笑。 刚才殷离修让凝郡主上去,盛浅予是看在眼里的,她的武功要在苏飞雨之上,若是出手,自己不可能赢,更何况,看得出来,凝郡主看这灵雀刃眼睛里是带着光的。 了然的眼神,凝郡主很快明白过来,也不再推脱,接过了灵雀刃朝殷离修扬了扬。 哼,你倒是会做人! 殷离修没有理会凝郡主,转而看向盛浅予,深邃的双眸之间更添了一丝幽沉,随即朝誉王府的方向瞥去,邪魅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痞气。 “啧啧啧,本王真是有些可怜你了。” 盛浅予怔愣,转脸就看到殷离修那张脸上的邪气,蹙了蹙眉头,不等她说话,殷离修那慵懒的声音又传来。 “你倒是掏心掏肺的为了别人,如今瞧瞧你,血都渗透了衣服,谁管你?” 殷离修嘲讽的撇撇嘴,其中带着对誉王府的不屑,也有对盛浅予自不量力的讥诮。 他的声音不大,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风的耳刮子,朝誉王府众人脸上扇过去,让他们刚刚缓和的神情瞬间又沉了下来,尴尬不已。 特别是太妃和誉王妃,当家的两个女人从一开始就不敢说话,还是盛浅予救了盛心雅,可如今她受了伤,竟然没有一个人过问。 联想着盛浅予被誉王府扔在乡下这么多年,众人看向誉王府众人的脸色不由多了一丝鄙夷。 芷贵妃闻言脸色也变得难看,不过,到底是皇上身边一步步爬上来的,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起身朝皇上跪了下去。 “皇上,三妹妹受了伤,还请皇上宣太医带她先去包扎一下。” 众人如今在皇宫的琉璃园,请太医给盛浅予瞧病,自然得皇上首肯才行。 一句话,芷贵妃便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皇上身上,随着她的话这么想,尴尬倒也淡了几分。 “宣太医!”皇上点点头,随即转向盛浅予,深眸之间多了几分探究。 “传太医!” 宫人鸭嗓的唱喊声音一层层传出去,外面守门的太监紧忙小跑着出去传太医。 皇上在高台上将众人神情收尽眼底,深沉的双眸之间神情变化,片刻,沉了沉心神转向芷贵妃。 “果然是贵妃的姐妹,竟然还有这般本事!誉王府果然人才辈出!” 皇上声音不大,听起来是闲聊,可灌进芷贵妃耳朵里,却让芷贵妃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冷意。 芷贵妃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偷眼朝皇上看一眼,暗自稳住心神:“臣妾姐妹闺中学的都是琴棋书画,三妹妹从小在乡下长大,听太妃说是跟民间高人所学武功。” “哦,原来是这样,爱妃这三妹妹倒也是个奇女子!”皇上应一声没有再问,伸手端起跟前的酒杯停在跟前,说话之间看向盛浅予方向的眼神更深了一层。 第81章本王看上你了 芷贵妃咧咧嘴,却怎么都笑不出来,眉心蹙了蹙却不敢多嘴,只小心谨慎的在旁边伺候着,只是不经意瞟向下面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寒冷。 接她回来是用来挡刀的,却没想到她竟然就是伤人的利刃,既然如此,那便真的留她不得了! 在誉王府住着的这些天,盛浅予早已经摸清楚了这家人的脾气秉性,本来对她们这所谓的亲人也没什么期望,如今倒也不会有失望,平静淡然的等着太医到。 然而,她的淡然无波,看在高台旁侧,醇王殷离瑾眼里,却让他饶有兴趣的勾了唇角。 手中酒杯递至唇边,仰面一饮而尽,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盛浅予身上,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唇畔一抹玩味无声溢出。 侧坐着几乎是正对着盛浅予,她肩膀处那一抹嫣红正好落在他的眼里,可那清纯秀美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模样,仿佛那伤口并不在她身上。 这个女人,果然是有趣的很! “长的这般甜美可人又识大体,即便是长在乡野的孩子也这般光彩闪烁,难怪都说誉王府子女都是个中翘楚,真是让人不得不喜欢呐!” 说着话,殷离瑾转手接过斟满的酒杯,清冽甘醇入喉,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脸上妖魅蛊惑,一时间让众少女失了神。 然而,他的注意力却在盛浅予身上:“三小姐,本王似乎看上你了。” 哗然! 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引到了盛浅予这里,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神情变换瞬息。 啥? 盛浅予身子一晃,险些没站住摔在地上,小心肝跟着猛然一缩。 连认识都不算就看上了?这醇王该不会是有病吧? 她转身看向唇角带着一抹诡异笑容的殷离瑾,突然感觉那张妖冶的脸有几分危险的气息。 不光殷离瑾,就连旁边的殷离修也沉了脸,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高压之下,周边的空气也冷了几度。 众人摒息凝神,连呼吸都小心谨慎,一时间琉璃园安静下来。 “呵,醇王府美人无数,盛浅予这种干瘪的身板,可不符合你的口味!”殷离修凝滞瞬间恢复平常,那般慵懒中透着三分冰冷。 “身边美人无数是没错,却没有三小姐这般特别的,带爪的猫儿,才有趣!” 殷离瑾饶有兴致的超盛浅予看一眼,挑起的唇角漾开一抹妖媚的邪气,看得盛浅予忍不住一个哆嗦。 尼玛,还带爪的猫儿,老娘挠不死你! 盛浅予暗暗骂一声,低垂着头遮住脸上的表情,余光却不经意的超殷离修瞟,这男人不会真把她推出去吧? 而此刻,殷离修依旧那般慵懒的神情,勾勾手,黑鹰扑棱着翅膀从笼架上飞到软榻上,明明是那般狂野凶厉,可在他身边就像个宠物一样乖巧。 “带爪的猫儿虽然刺激,却不是轻易驾驭的。” 殷离修轻抚着黑影脖颈上的羽毛,说话之间侧身往软榻上靠了靠。 黑鹰跟随殷离修行军多年,生性凶残,除了殷离修和他的近卫星乙,不允许任何人近身,可刚才殷离修让盛浅予过来喂黑鹰,它非但让她近身,还吃了她给的东西,在众人看来,凭这一点,殷离修对盛浅予多看一眼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殷离修正是利用了众人这一心理,多余的话不说,将黑鹰带出来,也是无形中给殷离瑾的压力。 更何况,同为兄弟,可在皇上心里,他是永远都不可能达到殷离修那个位置的,心思缜密如他,瞬间明白现在还不是机会。 “能将黑鹰驯服,还是六哥有本事!” 殷离修面上的平静压着心里的波动,妖孽的脸上带着笑,明明很好看,却让人不敢抬头。 他手上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黑鹰的羽毛,薄唇轻勾:“说起来,这次回朝刚好带了一批北境辽域的女子,个个都是身子妖娆勾心慑魄的美人,九弟后院若是缺了人,不如送你给!” 这趟战伐,殷离修是直接打到了北境的皇都,所谓的辽域美女并非普通的女人,而是北境皇家宗室身份高贵的公主郡主,全都给了殷离修,也算是众人面前给足了他面子。 殷离瑾眉梢轻挑,桃花眼中漾开一抹妖魅的笑:“果然还是六哥疼我,既然如此,这辽域的美女,我可就不客气了!” 殷离修勾了勾嘴角,扯动脸皮却没有笑,深眸之间泛起一抹寒凉,转向了盛浅予,正要说话,却听门外传来通报,太医到了。 众人随着声音转向门口,只见是太医院的林永康,脸上神情不由得多了一丝复杂。 说起来,林太医的医术也算是太医院中数一数二的,因着精通各种女儿病,更是在后宫中享有极高的名望,妃位之下根本就请不到他。 可如今小小一个盛浅予便将林太医传来,在众人看来定是芷贵妃叫人做了打点,这样一来,刚才殷离修窄誉王府面子的尴尬,似乎也散了不少。 “臣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林永康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医药箱子,急匆匆的小步走到正中间恭恭敬敬跪在了地上。 “平身!” 皇上虚抬手,声音带着常有的淡漠和冷冽:“誉王府三小姐受了伤,你给她瞧瞧,尽量不要留下伤疤。” “是!” 林太医紧忙应声,不经意的抬起头朝皇上看了一眼,看起来很平常,却正巧落在盛浅予的眼睛里,让她神情微微多了一丝变化。 “皇……” 给盛浅予安排这么好的太医,苏飞雨不甘心,只是刚开口便被身后的平阳侯夫人拽了回去。 她手上也有伤,可毕竟是正经嫡出的小姐,胜负刚定便有人上去扶着她回去,如今看着手上已经伤药包扎好,似乎有些后悔了。 只是,后悔也没有用,看着盛浅予跟林太医离开,阴冷的眸子里散出来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刃,要将盛浅予千刀万剐了。 跟着林太医一路到后院的休息房间,便有宫女早已经准备了一盆温水和手巾等着,盛浅予不由得暗自赞叹一声,果然是宫里,些人都这么有眼力见! 进了门,林太医将药箱子放在外面的桌子上,整理需要用的工具,一个宫女随着盛浅予就往里走。 “小姐,女婢帮你脱下外衫。”宫女上前,恭恭敬敬。 伤口是在肩膀上,虽然这皮外伤她并不在意,可既然太医都来了,自然还是要搭脉诊治一翻。 低低应一声,盛浅予放松了胳膊任由那宫女帮她松了衣服,不用脱下来,只露出肩膀,。 伤口上,除了本应该有的殷红血迹,还多了一抹紫,青紫的地方偏高,已经肿了起来,苏飞雨的利刃上有毒! 看起来英姿飒装挺阳光的妹子,竟然这样阴暗狠毒! 盛浅予盯着伤口片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着宫女将温水和手巾拿进来放好后出去,小手指感应芯片触及伤口,其中成分资料投影在眼底。 幸好不是能探测出来的大分子,倒也不是什么难解的毒,刚刚松一口气,林太医已经拿着应用的工具进了房间。 目光触及盛浅予肩头肿起来的一块,林大夫怔愣瞬间也微微蹙了蹙眉头。 “太医,我的伤很严重吗?”盛浅予装作紧张的模样,说着话目光在林太医脸上停留。 “严重不严重,需要号脉之后才知道!” 林太医声音不大,只是话语中透着的那股冷淡,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 盛浅予眼底沉了沉,将手伸过去,在林太医将注意力放在脉搏上的时候,她也将注意力放在了林太医脸上。 朝服装饰倒是没有什么不对,可看他那张脸却多了一层油脂,一般大夫长年与草药打交道,脸上并不会有这种泛着光的油脂,而他…… “只是伤及皮肉,于筋骨无碍,每日晚间歇息前用这药擦在伤口,三日之后便能结痂!” 一如该有的程序,把完脉,林太医给盛浅予擦药包扎,最后转身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地给她,神情声音依旧那般冷淡。 他没有说中毒的事! 盛浅予眼底不由得多了一丝阴沉,随即恢复平静,伸手接过药瓶,悠悠勾起唇角带出浅淡地笑。 “都说林太医医术了得,后宫娘娘们都十分信任您呢!有了您的医治,我这伤口定是不会留下疤痕的。” 似乎是听多了这般吹捧的话,林太医脸上多了几分得意,冷哼的声音虽然没有发出来,可那呼吸之间气息却是十分明显了。 盛浅予倒是不在乎他这高傲,趁着说话的功夫朝他的医药箱里看,随着他拿东西的功夫,看到一个白色瓷瓶上,心中不由得一突。 圣心丸? 曾经在书房翻阅兵书的时候,盛浅予曾经无意间看到过一本医术,其中便有关于圣心丸的记录。 书中所表,圣心丸是强力保胎的药物,比一般的保胎药药性更强,一般情况用不到。 根据殷离修曾经给过的消息,现后宫之中只有芷贵妃身怀有孕,莫不是…… 第82章验证一下是不是男人 想到这里,盛浅予如波的水眸之间泛起一丝复杂,看似凑近乎一般,问道:“听说芷妃娘娘有了身孕,一定也是林太医这样医术高明的人在照料吧?” 这话一出,刚刚还是一脸得意高傲的林太医,神情猛然凝滞,目光闪烁瞬间,似乎有些生气:“皇宫后院的事情,岂是你能打听的!” “是,是我多嘴了!”盛浅予似乎有些紧张,惶恐的捂住了嘴。 “你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最好在这里歇息半个时辰再动!” 林太医的声音比之前更冷了,似乎是怕盛浅予再多问什么,紧忙收拾了东西,甩袖离开。 远远看着林太医似乎有些踉跄的背影,盛浅予不由得微挑眉梢,一抹冷笑浮现。 皇上大婚登基时间不长,并无子嗣,芷贵妃倒是争气,凭着肚子顺利从嫔一路上升到贵妃。 而且,因为强加的原因,皇上对皇后原本就有几分抵触,若是芷贵妃在这个节骨眼生出了男嗣,这后宫估计要有一番大的动作了。 不光是后宫,还有誉王府,也仰仗着这个孩子将他们的靠山再稳固一些。 可从那圣心丸和林太医的神情来看,芷贵妃的肚子似乎并不安生。 正想着,脑子里突然闪过殷离修在座位上跟她说过的话,“这里离皇上最近,也距离盛心芷最近,你最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把握机会?今天一天都是殷离修在宴会上给誉王府众人施压为难,他让自己把握机会? 联想着之前的种种,盛浅予脑子里有一条线似乎逐渐清晰起来。 林太医离开之后,盛浅予又从储备的急救药箱里调出解毒的药,重新处理了伤口, 这半天功夫发生了不少事情,现在安静下来还怎有些困了,正好太医嘱咐休息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索性眯一会儿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困意就更浓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盛浅予看到眼前突然多了一扇门,那扇门好像是一面镜子,虚幻缥缈。 怔愣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还是伸手推开,这时,一阵风吹来,将她带入了门另一面的世界。 不,应该说是她原来的世界,21世纪,t市。 她收到上头的指令,要去边境毒枭身边做卧底,同行的还有老搭档金子。 镜头转换,在陪毒枭交易的时候,毒枭的手枪突然指向了她,黑洞洞的枪口仿佛是死亡的深渊,随着砰地一声,她便坠下了无底的黑暗之中。 而她坠落的时候,身边竟是硝烟一片,四周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飞沙黄土扬起,迷蒙之中,一个身穿铠甲手持长枪的伟岸身影在眼前闪过。 他手中长枪的络子被鲜血染红,长枪扫过,生生将几个人的头同时斩下,鲜血喷涌,洒在地上,将那一片土地染成了猩红色,触目惊心。 飞沙扬起,手持长枪的将军猛地拉住缰绳,战马嘶鸣,他侧目回神,朦胧之中,那竟然是殷离修! 盛浅予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却撞进了那双幽深阴骛的眸子!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盛浅予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此刻额头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 “你梦到了什么?”殷离修看着她,幽深的双眸之间,带着一股他自己都说不明白的色彩。 盛浅予楞了一下,随口回一句:“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 挑眉瞧着她这眼神慌乱的模样,殷离修慵懒的声音随着他勾起的唇角从唇瓣之间飘出:“没什么?我还以为你记得丞相府的血海深仇!” 盛浅予猛然愣住,看着他双眸之中的审视,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他误以为自己梦到了丞相府。 想到这里,盛浅予低垂眼帘,沉了沉声音:“我不能什么都表现在脸上,那些事情,我现在不记得最好!” “你的确藏得很深!” 殷离修饶有兴趣的挑起眉梢,深眸之间逐渐蒙上一层凉意:“丞相府大小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除此之外,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好的身手?”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出口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砸在她心口,让她莫名紧张起来。 强撑着脸上的平静,她想了想,回答:“你该不会忘了我母亲是谁吧?我外祖父镇守南疆多年,府上子女皆从小习武,我娘的武功你应该知道的,而我会武功并不奇怪,更何况,我也不过会一些自保的拳脚而已,我没有内力,你已经试探过了!” 相互的揣测,盛浅予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了殷离修,他做的事她也不都是看不明白,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说破罢了。 既然他想弄个究竟,那索性说开了。 殷离修冷眸微微一滞,她的话很有道理,可是他依旧有种无以名状的感觉。 这感觉很微妙,让他惊喜兴奋,却又带着一丝不舒服。 洞悉的眼神在她停留片刻,殷离修收回视线,一把将她拉到床边,伸手去她的衣服。 “你做什么!” 盛浅予惊呼一声,迅速抓住被扯开的衣服,往后跳出一步,满脸防备的盯着他。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神情骤然冷肃:“给你换药!” “不是刚换过?” 盛浅予一脸不妥协,她用的是自己的药,她可不相信这个世界的药会比她的的效果更好。 “你就不怕你上的药里掺了毒?”殷离修眼底阴沉,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反抗让他莫名火大! 然而,盛浅予却更加往后退了一步,自以为有理地辩解:“皇上传的太医,怎么可能有毒?更何况,我的伤口本来就有毒!” 殷离修神色一凛,那双幽深的眸子更添了一层暗色:“过来!” 两个字,带着一丝命令和危险的气息,生生定住了盛浅予再次往后退的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衣服解开,露出手臂上的肌肤,本来男女授受不亲,如今这般两人竟然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只是,看着他将自己的药清理掉,盛浅予还是心疼的抽了抽嘴角,任由他将一种透明的药膏擦在伤口。 不得不说,这药膏还是很厉害的,擦在伤口上,那火辣辣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 “这凝雪露你收好,以后受了伤都可以用,凡白的药,不会留下疤痕!”殷离修将剩下的药收好,放在了一边。 盛浅予不由得一愣,瞬间眼前闪过一道亮光:“医仙凡白?” 殷离修深眸微滞,随后点点头,将纱布又在她手臂上缠了一圈,那手法娴熟,好像经常做这种事情一样。 盛浅予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楞楞问一声:“你,该不会把我当成男人了吧?” 殷离修手上动作猛然停住,抬起头看她,没明白。 盛浅予垂目,视线落在他正包扎的胳膊上,撇撇嘴:“刚才上来就扯我的衣服,一点都不避嫌,你是把我当成了男人还是没把你自己当成男人?” 这可是个封建的朝代啊!女人给男人看了脚都要嫁给他的! 殷离修深眸微缩,话音刚落,他一个翻身欺压过来,将盛浅予禁锢在身下,低沉的声音充满诱惑。 “是不是男人,本王不介意让你验证一下!” 说话之间,霸道的将她整个人扣在胸口,低下头,他的唇贴下来,夺走了她的呼吸。 “唔……” 盛浅予震惊得瞪大眼睛,一声呜咽来不及发出,就被他吞入口中。 空气急速剧减,窒息的感觉袭来,她现在整个人都懵了,拼命挣扎,却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蹂躏。 盛浅予欲哭无泪,这人压在身上简直就是一座山,用了吃奶得劲儿,他依旧纹丝不动! 现在她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抽什么风跟他说不是男人? 这分明就是个野兽啊! “闭上眼睛!”殷离修低沉的声音擦过她的耳边,带着一股浓重的低喘! 盛浅予眼皮颤了颤,还闭眼,我闭你大爷! 姑奶奶向来都是把男人压在身下打,什么时候被人摁趴下过?这不争气的身子,真是让人憋屈疯了! 想到这里,她猛的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唇上! 这一口用了不小的力气,血在唇齿之间散开,带着一股淡淡的腥甜。 猩红的血在唇齿之间散开,殷离修猛地松开她,幽深的黑眸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里,突然,唇畔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果然是只带爪的猫儿!” 猫?姑奶奶是老虎! 盛浅予一把从头上拽下根银簪,对着他,瞪起眼睛警告:“你再动我,我就捅死你!” 垂目瞧一眼她手里的银簪,殷离修冷肃的脸上漾开一抹诡谲的笑,似乎很满意她此刻炸起毛的样子。 她周身带刺,这游戏才精彩,如果她跟那些女人一样中规中矩,那忙活这一场就没什么意义了。 殷离修深眸潋滟,一个闪身,不等盛浅予看清楚,他已经到了身后,手中是刚才她手里的银簪:“想杀我,你还没那个本事!” 第83章挑事儿 盛浅予后背顿时一阵阴冷,在看向他,心里不受控制得轻颤! 对,她是没那个本事,别说杀他,就连靠近都难! 麻蛋,这才是最气人的!这副身子太不争气了! 殷离修侧目,幽幽地看她一眼,出口的声音多了几分冷肃:“你可知道,今日我为什么让你在我身边?” 盛浅予不由得一愣,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说道:“因为芷贵妃的肚子?” 殷离修深眸潋滟,勾起唇角:“你还没笨到无药可救,还有呢?” 还有? 盛浅予翻起眼皮朝殷离修看一眼,没好气:“还有就是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 这一天,殷离修明显是不想让自己好过,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一巴掌抽在那张妖孽的脸上。 不过,毕竟怂,这样的想法也就是暗自想想罢了。 殷离修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深邃的双眸微微眯起:“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是会受到惩罚的!” “我是真不明白!”盛浅予一脸真诚。 其实说不明白,但是心里也是有感觉的,这半天,殷离修一直给自己或者誉王府找茬,要么就是给皇后添堵,但是盛浅予却感觉到,他的目标反而并不是他们。 这个人这么狡猾聪慧,并不是一眼能看明白的,在这一点,盛浅予不得不承认。 殷离修悠然挑了挑眉毛,没有继续刚才的话:“晚一些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一转身,还不等盛浅予看清楚,人已经消失在眼前,窗口吹来一阵清凉,盛浅予呆愣愣的看着床前还在晃动的树叶,微微蹙起眉头。 这个人,危险的很,虽然现在自己跟他算是合作,可触及那双深眸,还是会莫名绷紧全身的神经。 这是遇到强者时候的下意识的感觉! 在现代做了多年的卧底,这种感觉异常强烈,万幸,跟他不是敌对,否则,自己都没有把握能不能全身而退。 正在胡思乱想,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是芷妃派过来的宫女,看时间差不多,过来请她的。 看那宫女态度谦恭,盛浅予也没有多问,跟着又回到琉璃园中。 本来是想着悄无声息回到誉王府众人身边也就算了,可不想还没动就听到殷离修的声音从后面擦着耳朵传来。 “你想去哪儿?我的黑鹰可还没吃饱呢!” 殷离修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阴测测的冷,让人不由自主的绷紧神经。 盛浅予脚步停顿,扭头到他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气的想打人! 而此刻,众人的目光再次回到盛浅予身上。 誉王府众人脸色也跟着紧张起来,毕竟殷离修这个脾气古怪的很,处罚盛浅予倒是没什么,万一又牵连誉王府,那可就糟了。 此刻盛浅予正面对誉王府的方向,将这些所谓家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忍不住暗自冷笑。 不过现在她可没有时间理会他们,紧忙转身朝殷离修走过去:“回禀玄王殿下,臣女自然是要伺候鹰大人的,只是初来琉璃园不熟悉,一时间没有找对方向,还请殿下赎罪。” 几句话说得合情在理,让殷离修都挑不出毛病来,而且,众人跟前她称呼黑鹰为“鹰大人”,这个说法让他甚是满意。 “行了,过来吧!” 殷离修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唇瓣之间吐出这两个字后转身看向舞池,再也没有理会是盛浅予。 众人闻言不由得松一口气,特别是誉王府众人,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手心里竟然都是汗! 盛浅予暗自翻个白眼,低垂的着头将脸上表情遮住,让人看不出来,紧步走了过去。 音乐声起,红缦罗帐搭建的舞台上袅袅婷婷飘出几个舞女,妙曼的身姿轻盈的舞步,一下子将全场人的目光吸引住,伴随着奏乐的旋律,旋转,摇摆,舞步身形交替配合。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视觉的享受。 然而,正在众人聚精会神欣赏的时候,一个慵懒不协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百花节,从父皇在世的时候就举办,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年了,年年如此,除了琴棋书画歌舞,便再也没有什么新花样,真是乏腻得很!” 一句话,声乐歌舞瞬间停了下来,刚刚还是笑容满面的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捏了一把汗。 知道这阎王闲得又要闹什么招子,只是大家都明白,他要是不顺心了,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皇上闻言,递至唇边的酒盏也跟着一滞,随即仰头整杯入喉,冷峻的脸上依旧是惯有的淡漠,让人看不出喜怒。 盛浅予站在边上,也不明白殷离修的心思,只看他手中酒杯空了,赶紧再给续上。 殷离修低头浅抿一口,撩起眼皮看向皇后:“皇后入宫也有三年了,这一年一度的节会都不走心,难怪都快让人爬到头顶了!” 哗然! 众人面色幡然变化,后宫争斗,只要有女人就一定会存在,这种事情都是暗自进行,没想到殷离修竟然会搬到明面上来。 还是挑的皇后! 这不是当中给皇后难堪吗? 而且,如今皇上身边做得最近的是誉王府的盛心芷,这明显是要当着皇上的面,在他后院点火啊! 果然,听到这话,皇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看向殷离修的同时见到盛浅予这个誉王府的人,眼神不自觉的多了一丝厌恶。 盛浅予拿着酒壶站在边上,抿住了唇,要不是怂,肯定直接把酒倒在他头上! 这人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这就是个刺猬,高兴不高兴都要往人身上扎,还特么总把怨恨引到自己身上来! 她一个不起眼的庶女是招谁惹谁了?真是苍了天了! 盛浅予在心里将殷离修骂了无数遍,这时,皇后的声音传来。 “百花节的章程是先皇亲自定制的,本宫自是不敢改变,至于其他,不知玄王有什么提议?” 到底是做了正宫的位置,尽管皇后气得头顶冒烟,可言语之间竟然没有表现出意思怒意,反而对殷离修尤其客气,这也是给足了皇上面子,更体现出她这一国之母的大气。 只是一句话,就让众人对皇后暗自点头。 然而,殷离修这种怪异的存在可不是能用常理来解读的。 只见他慵懒的一抬眼皮,嗤笑:“这本就是皇后应该想的问题,皇后怎么反倒问起本王来了?本王只是提醒皇后一声,乾坤门抬进来的终究是正室,自己不长心,这正主的位置坐不稳就别怪别人了!” 嘶…… 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瞪眼看看殷离修又看看皇后,再偷偷将目光转到皇上和芷妃身上,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微妙。 皇后虽然是正主,可架不住人家芷妃有了身孕,母凭子贵,万一芷妃生下大皇子,最终这后宫之主的位置可就说不定会怎么摇晃了。 刚才殷离修嘲讽皇后的时候,芷妃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模样,可是听到这里,她的脸也跟着僵了。 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很怵殷离修的,毕竟,光凭是他身中数箭生生将皇上推上龙椅,她就明白自己跟殷离修字在皇上心里不是一个等级。 而殷离修的话,即便蛮横无理也会对皇上有所影响,现在这个局面,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想到这里,芷妃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唇角颤动,正想着怎么折过去,就听到座下传来一声娇丽的声音。 “我冥苍国人都知道玄王殿下是护国战神,却不知殿下竟然对后宫也感兴趣!不过,这后宫毕竟不比朝堂,玄王殿下终究是外臣。” 外臣不得随便入后宫,更没有资格管后宫的事情! 后面这句话她没来得及说,生生被殷离修一个眼神吓得闭上了嘴。 说话的人是林妃,本是舞阳侯府嫡长女,一年前入宫,看起来甜美可人,背地里却有的是手段,半年前皇后意外落胎的事情跟她脱不了干系! 殷离修正拿着酒杯在手里把玩,听到她的话,脸色骤然一沉:“本王跟皇后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一句话将林妃堵了个结实,殷离修的眼神逼人,让她不由得一颤。 说起来,林妃是除了皇后之外,所有妃子中唯一一个从正阳路进宫的女人,虽然不是进的乾坤门,可地位却比众妃高上一等,就连芷妃也比不上。 正是因为这层特殊,林妃便自觉高人一头,这种自负感太过强烈,竟然敢跟殷离修叫嚣。 “本,本宫是皇上的宠妃,玄王殿下终究是外臣,怎么……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咻”的一声,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 等众认看清楚的时候,林妃已经躺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头,血从手指头缝里往外流。 玄王发怒了! 众人看得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纷纷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盛浅予站在边上,也是被吓得小心肝一颤,瞧着躺在地上打滚的林妃,忍不住咧咧嘴,这真是个阎王! “谁给你的胆子跟本王如此说话?” 第84章一场好戏 殷离修身形一转,等众人看清楚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林妃身边,抬起一脚踩在她身上。 官员家眷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下意识往后退,生怕离着近了惹祸上身。 “皇,皇上!” 舞阳侯一瞬间怔愣之后,紧忙从人群中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求皇上救救林妃!她毕竟是后宫嫔妃,玄王殿下这般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皇上若是任由其这般,恐怕国之危矣,请皇上做主啊!” 舞阳侯府三代嫡传,也算是根深蒂固,更何况,舞阳侯府还是当今太后的娘家,正是因为这层关系,舞阳侯相比众臣底气更足。 国之危矣? 盛浅予侧目朝舞阳侯看过去,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来。 果然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敢当着殷离修的面说这话,难怪那林妃敢插嘴! 盛浅予来之前已经看过殷离修给的资料,对在场众人算是混了个脸熟,其实就算不看资料。 现在脑子里还有原主慕梵希的记忆,她是丞相府嫡长女,百花节这种场合自然是不会缺席,在场很多人也是认得的。 不过,那记忆也并不是很清晰,有些人有些事只有亲自经历之后才能有个定位。 如今,除了誉王府,她似乎对在座众人也有了一些定位。 皇上一脸肃穆的看着场下,冷峻的双眸之间散着淡淡阴寒,目光转向殷离修。 “老六已经回朝,这战场上的戾气改收敛收敛了,林妃不比你那些将士,你这番做法,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说法,恐怕朕都无法向众朝臣交代了。” 虽然身在高位,可皇帝这个位置坐稳,终究还是需要朝臣的辅佐,皇上维护殷离修却也不能寒了朝臣的心。 盛浅予默默在心里点点头,表示赞同皇上的话,同时转脸朝殷离修看过去。 这个人,除了刚才明显的怒意之外,脸色就没有变过,盛浅予自诩阅人无数,可在这张脸上除了看到“盛世美颜”几个字,竟然什么都看不懂! 殷离修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转身将脚从林妃身上挪开,喊道:“星乙!” 皇宫内院,星乙是唯一一个外臣护卫可以自由出入的人,在众人眼里,这个并没有官阶的护卫也是不可轻易得罪的。 “主子!” 星乙紧忙上前,同时将一个信封递到了殷离修手上。 殷离修撩起眼皮朝舞阳侯看一眼,悠悠冷笑:“崇元十三年,充州大涝,舞阳侯任钦差特使前往充州赈灾,国库拨银三百万两,现查明,前任充州知府蔡明辉私吞五十万两!” “充州”两个灌进耳朵的瞬间,舞阳侯就忍不住颤了一下,一张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殷离修故意停下来朝他看一眼,幽深的双眸之间泛起一股阴测测的冷,让人心底胜寒。 “其中,崇元十五年,秦州凉原县富商周博仁灭门惨案,当地知府以山贼所为结案,朝廷拨款三十万两剿灭山贼,如今墓崖寨还在,周家城郊三十亩良田和六十七家商铺易主,而新主人的名字叫林豪杰,崇元十六年,也就是去年,铁鹰军营军草粮食中出现沙砾和发霉的稻谷,负责这批军粮的张云翔副官,恰巧是你舞阳侯府的姑爷……” 几页纸全都念完,殷离修转身将手中的书信交给皇上身边的锦公公。 一桩桩贪赃枉法的案件,全都指向了舞阳侯,朝臣也是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有人私底下也并不干净,不由得攥紧了双手,生怕殷离修也趁着这个时候揪出来,还有刚正的官员,两眼冒火,还有人只是单纯的惊讶,大家脸上神色不一,总之没有不变色的。 而盛浅予眯起眼睛,似乎嗅到了意思不一样的味道,现在这个场景,可不是碰巧出现的。 锦公公转手将书信再掉交给皇上,皇上目光触及书信上的字,铁青的脸上愕然崩出几条青筋,烧红的目光直逼舞阳侯! 舞阳侯已经全身发软撑不住了,整个人直接瘫在地上,磕头不要钱似的拿脑袋往地上撞,全身哆嗦成一个了。 “不,不是!臣冤枉,臣冤枉啊!这些事情臣都不知道,跟臣没有关系!请皇上明察啊!”舞阳侯脸色惨白,现在哪里还有心思顾及林妃? 而林妃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跪下来跟着求饶,毕竟牵一发动全身,舞阳侯府完了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一时间,欢声笑语的宴会竟然成了鬼哭狼嚎的场地。 “梁志远听令!” “臣在!”中郎将梁志远上前一步。 这半天表情没什么变化的皇上,终于勃然大怒,砰地一下将手里的杯子扔出去:“任命你为钦差,速速捉拿蔡明辉,董平,林豪杰,还有张云翔等人!” “臣遵旨!”梁志远洪亮的声音在琉璃园震颤,话音落,转身向外走。 皇上的目光回到舞阳侯这里,双眸之间冒出烧红的火:“将舞阳侯押入天牢,朕要亲自审问!” 皇上的声音刚落,哗啦一下子从四周站出来两队手握长枪的士兵,这架势吓得众人一颤,全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 “住手!” 就在这时,月亮门处传来一声喝止,将重任目光印了过去。 来人一身黄锦长袍,满头青丝偶尔掺杂几根银丝,华发尽数用镂空雕刻双凤呈祥金扣绾起,看起来威严肃穆,身边跟着几个太监宫女,旁边还有两个锦缎长裙的宫女扶着,疾步匆匆朝正厅走来。 “拜见太后!” 哗啦一下,跪了一地的人,众人似乎也感觉到了紧张,一个个低着头不敢抬,除了一旁风定神闲的殷离修和时不时偷眼抬起来看的盛浅予。 “皇帝,你这是做什么?” 太后走近几步,看到地上跪着的舞阳侯和林妃,眼皮跟着颤了颤。 皇上手中杯盏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让众人的心跟着抖了几抖。 他没有回答太后,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太后身边的人:“太后身体欠安,太医叮嘱需宫中静养,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声音刚落,哗啦一声,太后身边的人迅速跪了一地。 “皇上饶命!” 众人战战兢兢,一个个身体止不住的哆嗦,脑袋一个劲儿往地上砸! 太后脸色一凛,没想到皇上竟然先开刀了,一时间脸上多了几分急躁。 “是哀家自己要出来的,他们拦不住!” 太后将手中的祥凤拐杖往地上一戳,压了压心口的恼怒:“舞阳侯府三代侍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样做难道不怕寒了众臣的心吗!” “太后,臣冤枉啊!” 舞阳侯看到太后的瞬间,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顺势要往太后身边靠,却被边上的士兵钳制住,只能高声哭喊。 “太后,您劝劝皇上吧,肯定有人从中作梗,我爹是冤枉的!” 舞阳侯和林妃哭的好不委屈,听得太后脸色更是低沉得可怕。 皇上眉心蹙起,紧跟着周身散开一股冷意,转向周边众臣:“众卿可觉寒心?” 这冷意很明显,让盛浅予忍不住抬起头来,触及皇上那阴骛的神情,心中不由得疑惑。 太后是皇上生母,为什么如今看起来,却是苦大仇深的样子? 原主的记忆力没有关于太后和皇上的记忆,她更想不明白,再看太后,也是压着一脸愠怒的模样,心中更是疑惑。 而在皇上身边多年的众臣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微微抬起头相互看一眼,紧忙磕头应声。 “皇上英明!” 一边是太后和根深蒂固的舞阳侯,一边是震慑朝堂的皇上,众臣不敢多言,只一句“皇上英明”便再也不敢多说。 而有人不敢说话,有人却正激动,当年接触那几桩案件屡次上奏被舞阳侯压下来的官员如今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在当朝正直老臣的带领下,放声齐呼。 “舞阳侯此番罪有应得,实该重罚!” 皇上似乎早就料到有这番景象,点点头,唇角微微挑起,转向太后。 相比皇上的轻松,太后一张脸更加白了,唇角微微颤抖,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皇上双眸深邃带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阴骛:“如母后所见,众臣心之所向,更何况是三朝老臣,国家律法更应该恪守,知法犯法,您说朕是否应该重罚?” 太后一张脸阴沉到底,目光换股一周,最终落在舞阳侯身上,触及舞阳侯躲闪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咯噔一沉,似乎也意识到这番并非无中生有。 可舞阳侯府毕竟是她的娘家,不得不管。 强压住心中颤抖,太后再次开口:“舞阳侯到底犯了什么罪要入天牢” 皇上冷峻的目光在众臣身上扫过,眉梢之间泛起一丝冷芒:“此乃朝中事宜,母后还是好好休养身体为宜,其中如有冤情,朕必定会给母后和舞阳侯一个交代,可若实锤定案,朕便要替灾区受苦百姓和无辜枉死之人做主,天子犯法尚与民同罪,更何况皇戚,朕若看亲不查,这才是寒了众臣的心。您说是不是?” 一句话,直接堵了太后的嘴,太后心口一阵发闷,可当着众臣又不能说,只憋红了脸,转身瞬间,看到跪在旁边的殷离修,眼底陡然闪过一丝恨意! 是他,肯定是他教唆皇上! 这个贱人生出来的孽种,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第85章一个局 此刻殷离修也感觉到锋芒,抬起头,正好撞进了太后眼底,怔愣瞬间,微微低下头以作恭敬。 他是明白人,即便太后和皇上不和,她终究是皇上生母,于情于理,该有的恭敬还是要有的。 殷离修的反应,更是让太后憋闷,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出去的力量一点都没有返还,脸色更是难看了。 然而,不等太后开口,皇上冷肃的声音再次传来:“锦元,你亲自送太后回去!” 皇上的声音带着一股让人不可拒绝的震慑力,说话之间,凌厉的目光转向太后身边众人:“朝慈宫宫人照顾太后有失,全部降两级,罚去浣洗局,另外换一批得力的人去伺候!” 太后的消息这么灵通,肯定是有人暗中报信,看来,朝慈宫给太后留下的心腹还是太多了! “皇上!” 太后瞪起眼睛,嘴角抑制不住轻颤:“他们在哀家身边多年,哀家习惯了他们,用不着你换新人!” 朝慈宫众人听太后这样说,紧忙连连磕头,不住求饶:“皇上开恩呐!” 皇上目光如炬在众人身上扫过,没有说话,只将手中杯盏落在桌上。 锦公公在从小就在皇上身边,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明白,来不及多想,紧忙扶住太后:“太后快些回宫吧,奴才扶着您,您这病刚刚有好转,可别又加重了!” 太后下意识往回收手,却被锦公公挡住,朝她摇摇头,僵持片刻,最终转身往外走。 盛浅予注意到锦公公和太后这一细节,下意识扭头看向殷离修,却见他冷面没有任何表情。 “天后!皇上饶命!臣是冤枉的啊!” 舞阳侯彻底慌了,皇上连太后的账都不买,难道林家的靠山已经不成了? 更何况刚才殷离修将准确的数字念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殷离修手上有实证,如今将那些人全都捉拿归案,事情已经兜不住了! 可明知道这样,舞阳侯依旧不死心的挣扎,最终被几个侍卫直接拖走,只剩下一路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林妃更是傻眼,眼看着舞阳侯被拖走,她跪趴着到高台,声泪俱下:“皇上,我爹是冤枉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求皇上开恩啊!” 本来她不说话,皇上并没有想着今天办她,可是这哭声一起,皇上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眉心一蹙,阴冷的声音从唇边飘出。 “将林妃带回云华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得离开!” 这是关了林妃的紧闭! 这时候,皇后脸上不着痕迹闪过一抹冷笑,朝旁边两个嬷嬷使个眼色,嬷嬷会意上前一把扯住林妃的胳膊拖着就走。 “不,皇上!皇上不要啊!” 林妃不断的挣扎,可是就她这细胳膊小腿,怎么可能挣脱得开身强力壮的嬷嬷,很快就被拖出了琉璃园。 耳边,林妃的哭闹声越来越远,盛浅予转脸朝皇上看过去,突然之间明白过来! 百花节,这明明就是皇上和殷离修的一个局! 皇上本来就是要扳倒舞阳侯这棵根基腐蚀的大树,他自己不好出手,所以殷离修就配合他演了一出双簧。 而这其中,不管是皇后还是自己,都是被殷离修拿来做引子的,毕竟皇后半年前落胎,刚才他的那番话,自然是戳了林妃的脊梁骨! 不过,那番话里有没有针对誉王府,这恐怕就就要各自揣摩了。 总之,这样一闹,誉王府众人脸上都不怎么好看,特别是芷妃,现在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看向盛浅予的目光好像带了刀子似的。 似乎一切麻烦都是她盛浅予惹出来的! 整个琉璃园突然安静下来,文武官员围成一圈,一个个脸上表情紧张,噤若寒蝉,谁都不敢说话,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就在这时,响起“啪啪啪”的鼓掌声音。 “这么多年的案子都能查出来,六哥果然是皇兄的左膀右臂,臣弟佩服!” 殷离瑾用力的拍了拍手,起身举起酒杯朝殷离修扬了扬:“臣弟敬六哥一杯!” 说完,殷离瑾猛地仰起头整杯酒入喉。 殷离修凝滞瞬间,转过身来,盛浅予见状紧忙给他的酒杯斟满。 同样的整杯喝下,殷离修朝殷离瑾晃了晃空杯子,转身坐回了软榻上。 殷离瑾挑起唇角,目光却渐渐从殷离修身上转向了盛浅予:“六哥身边鲜少有侍女,三小姐果然有几分本事!” 一下子,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盛浅予身上。 本事你奶奶个腿儿! 盛浅予暗自在心里骂一句,可是人家毕竟是皇子,得罪不起,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不等她说话,身边那大爷开口了。 “九弟说得是,难得黑鹰对生人不怒,这誉王府的三小姐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殷离修朝盛浅予瞟一眼,冷肃的脸上神情淡漠,让人看不出喜怒:“星乙,将上次在晋国皇室缴获的金樽笑佛赏给她!” “多谢玄王殿下!”盛浅予紧忙谢恩,跪下的瞬间不着痕迹的朝他翻个白眼。 殷离修没有理会盛浅予的小动作,转身举起酒杯看向皇上:“臣弟本就不喜这般喧闹的场合,今日也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说完,殷离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见皇上点头,端着黑鹰往外走。 众人目送玄王离开,不由自主的松一口气。 殷离修走了,盛浅予再次回到誉王府众人之间,此刻众人也没了心思欣赏什么琴棋书画歌舞,便直接开了琉璃园让众人自行活动。 誉王府一行人回到芷妃的芷云宫偏院。 “你给我跪下!” 刚关上门,太妃转过身看向盛浅予,周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戳在地上。 盛浅予一顿,没多问,双膝弯曲跪在了地上。 就在盛浅予跪下的瞬间,盛心雅尖叫一声,朝她冲了来,不过人还没到就被旁边的嬷嬷拦住。 “贱人!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我!” 太妃看向盛心雅皱了皱眉头,随即转向盛浅予,怒声冷叱:“予儿,你给我说清楚,今天那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自己在殷离修身边的时候,这帮人没少在太妃跟前嚼舌头根子啊! 心中冷笑一声,盛浅予抬起头的时候,一脸茫然:“我,我不知道啊!” “那裙子不是你给雅儿的吗!” 太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盛浅予,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然而,这样看着却莫名有种冤枉她的错觉,一时间态度也软了下来。 盛浅予微微一怔,连忙说道:“裙子的确是我临时救济借给二姐姐的,可是那裙子太珍贵,拿过来之后我就让欣妈妈收起来了,我都没舍得试穿!是世子妃不小心将果浆撒在了二姐姐身上,情急之下我才拿出来给二姐姐救急……” 说到这里,盛浅予突然想起什么,停了下来,眼神闪烁地看向太妃,半晌才颤抖说道:“这衣服有问题,难不成本该是想让我出丑结果二姐姐帮我挡了?” 说道这里,盛浅予惊恐的捂住了嘴,微微翻红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跪着几步到太妃跟前:“太妃,我,我害怕!” 太妃看着盛浅予这模样,皱起了眉头,慕婉纯弄脏盛心雅的衣服,之后盛浅予用自己的衣服结尾,这些都是她亲眼所见,按理说这件事根本不能怪在盛浅予身上。 而且,正如盛浅予所说,那件衣服是誉王妃给的,虽然太妃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可如今的矛头应该是指向誉王妃。 “王妃!你就这么容不下予儿吗!”太妃怒目圆瞪,气的嘴唇发颤。 誉王妃心口一沉,不过,毕竟是深宅后院出来的女人,瞬间就反应过来。 “太妃,您误会了!这裙子本来就是给雅儿在百花节穿的,但是予儿回来临时没有像样的衣服,我这才将这件衣服赶工做出来给了予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说着话,誉王妃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到底有没有眼泪没有人看清楚,但是带着哭腔的声音却是不能再委屈了。 太妃拧着眉头看誉王妃一眼,眼神变化之间,冷冷的哼一声:“身为当家主母,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你难辞其咎!” “是!妾身这就让桂妈妈彻查!”誉王妃死死地咬住后槽牙,双手攥得关节泛白。 她没想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件衣服会穿在自己女儿身上!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那手脚做得很精细,是不可能被发现的,难道这个低贱的庶女有神力? 不,不可能!她是天煞孤星! 正胡思乱想,誉王妃抬起头来却不经意撞上了盛浅予的目光,看到她唇角无声勾起的笑,心中咯噔一下,瞬间寒意传遍了全身! “多谢母妃!” 盛浅予说得云淡风轻,可是短短四个字却像是啐了毒的匕首直往誉王妃心口上戳! 还不等她开口,太妃又是冷哼一声:“这件事一定要查到底!让花妈妈跟着一起查!” 誉王妃又是一晃,抬头看到太妃冷肃的表情,后面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点头附和:“是!” 太妃长舒一口气,再次叮嘱众人在宫中要小心谨慎,这才让众人散了去。 众人离开,太妃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带着这几个孩子来,本是奔着她们好好表现好入皇上的眼,可万万没想到,一件裙子竟然毁了誉王府在将人送进宫的路子。 后宫只有芷儿一个人行吗? 想到这里,太妃一阵头痛,不知怎么,脑子里突然闪过盛浅予的脸。 第86章主意打到她身上 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在玄王面前的表现还是让人很吃惊的,或许是该在她身上使使力了。 太妃这样盘算着,阴沉的脸上稍稍缓和,似乎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休息之后,芷妃派人来请,誉王府众人再次回到琉璃园。 歌舞已经结束,如今便是众人自由在琉璃园谈笑游玩的时间。 皇宫之中不是常人能随便进出的,只有这琉璃园,是前朝老皇帝为了和百官亲近特意设立的园子,其中各样奇花异草,游鱼鸟雀都是平常见不到的珍贵品种。 然而赏花看鱼这种矫情的调调,盛浅予并不怎么感兴趣,更何况,如今所谓的珍奇品种,在现在也不过是最常见的。 盛浅予跟在太妃身边,悄无声息的注意着众人,然而,她想安静,有人却总不能如了她的愿。 “三妹妹!快来!”芷妃笑盈盈地朝她招手。 盛浅予暗自拧了拧眉头,用脚趾头都能看出来,她这是想在太妃跟前表现出对自己亲近,好让太妃对誉王妃的态度缓和一些。 虽然不情愿,可还是要过去,谁让人家是贵妃娘娘呢! “见过芷妃娘娘!” 盛浅予上前一礼,还不等她蹲下身子,手就被拉住。 “你我姐妹之间,不必这样拘礼!” 芷妃笑意盈盈,转脸跟旁边几位小姐夫人介绍起来,那言语之间,甚至连盛浅予自己都觉得她是真心实意。 可是她为什么突然跟自己就这么亲近了? 盛浅予想不明白,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并不友善,即便强颜欢笑,眼底那抹阴冷是藏不住的。 此刻在旁边站着的盛心悦,却气的浑身发抖! 本来母妃说过等她长大了准备送她入宫的,现在被玄王断了路,什么都不用想了! 这个扫把星,她就该死! 想到这里,盛心悦转身朝誉王妃住的院子走去。 芷妃站在远处,将盛心悦脸上的表情收进眼底,唇角悄无声息的勾起一抹冷笑。 盛心悦黑着脸转身,一路到了誉王妃的房间。 她刚到门口,外面宫女就给誉王妃传了话,誉王妃跟盛心雅使个眼色,盛心雅用手指在茶杯里沾了沾水抹在脸上,压着声音清了清嗓子,随后再开口,已经带了哭腔。 “就是她在背后使绊子,你们为什么还要护着她!”盛心雅声音气恼。 盛心悦听着里面的声音,眼中快速闪过一抹阴狠,抬脚走了进去。 “母……二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盛心悦故作惊讶,下意识扭头看向誉王妃。 誉王妃脸色低沉,也是一脸悲切,叹一口气:“还不是因为那裙子的事情,你二姐姐一直觉得那件衣服是你三姐姐故意弄成那样,如今……唉!也是可怜了你,平白就被断了入宫的路。” 掌管后院,誉王妃对盛心悦这个庶女向来拿捏得准,三言两语之间,就戳到了她的肺管子! 一团火腾地一下在心里烧起来,盛心悦眼底寒光一闪,随后转向誉王妃和盛心雅。 “说起来,三姐姐的衣服都不如那件好,照理说百花节这样重要的场合,她却穿的是另外一件,这本来就有些奇怪,更何况,她说没有那件衣服她连试穿都没有,反正我们都没看见,欣妈妈现在已经是她院子里的人了,她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越说,盛心悦心里越是堵得慌,粉拳不由得攥起来。 “那又如何?太妃偏向她,我们说什么都没用!” 盛心雅愤恨一句,余光朝盛心悦看一眼,又接着火上浇油:“早知道我就不跳这舞了,谁知道非但没有给我誉王府争光,反而出了这么大的丑,还连累了四妹妹,我……” 话说一半,又呜呜呜的哭起来,这一次不是茶水,是真的眼泪了。 到底是誉王妃亲自培养出来的女儿,冷静下来还是有些心思,说话总能让人跟着她的思路走。 不说自己想在皇上面前表现,却说是为誉王府争光,这样一来,众人也就就不好再埋怨她出丑。 而这话,最主要的还是将盛心悦的仇恨引到了盛浅予身上,虽然她自己很想对盛浅予动手,可是相比之下,这种事情交给盛心悦去做,就免得脏了自己的手了。 果然,这话一出,盛心悦脸上唇间多了一丝愤然:“二姐姐不要这么说,我看这件事就是盛浅予搞的鬼,即便不是她,那也是因她而起,自从她回来,我们誉王府就屡屡出事,她就是天煞孤星!” “悦儿!” 誉王妃打断她的话,脸上带着一丝严肃:“这样的话,在我跟你二姐姐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让太妃听了去,指不定要怎么罚你!” 盛心悦神色一滞,听誉王妃是护着自己,更是没有那么顾及了。 “我说的是实话,自从她回来,大事小事就没有断过,母妃,您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们每个人都被她牵连,我是无所谓,可是母妃也要为大姐姐想想,万一她的晦气伤及大姐姐,到时候真的是后悔莫及啊!” 誉王妃脸色猛然沉了下来,不是因为担心盛浅予的晦气,而是盛心悦的话戳中了她的痛处,芷妃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后宫之中,芷妃肚子里的孩子是第一个,可偏偏那孩子…… 想到这,誉王妃眼底闪过一抹暗沉,随即深深叹一口气:“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又何尝不担心你们?可是,太妃撑腰,即便我想将你三姐姐送走,也是无能为力啊!” 盛心悦闻言心中暗自一喜,四处防备地看一眼,神秘兮兮的朝誉王妃凑近几步:“平常太妃给她撑腰我们不能动她,可现在是在宫里,如果是她自己出事,就算是太妃也救不了她!” 誉王妃面上一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心悦勾起唇角,压低了声音在两人耳边嘟哝几句。 誉王妃跟盛心雅互看一眼,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一丝鱼上钩的喜悦,转向盛心悦,瞬间多了一丝担心。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太过狠毒了些?”誉王妃拧着眉头。 “如果不这样,之后倒霉遭殃的就是我们!” 盛心悦有些着急,说着话伸手拉住誉王妃的衣袖:“母妃只要跟大姐姐通个气,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便是。” “这……好吧,我跟你大姐姐商量商量!” 说完,誉王妃转身出了门。 珠帘晃动,盛心悦看着誉王妃离开的声音微微勾起唇角,却不知道,坐在旁边的盛心雅看到她这模样,也同样的浅笑不语。 琉璃园中,盛浅予跟太妃和几个年长的夫人聊天,也许是因为刚才她独独得了殷离修的赏赐,几个夫人对她格外亲近了几分。 高门贵妇的话题,不过也就是家长里短,都是些没有营养的废话,也许是看盛浅予有些无聊,太妃便放她自己逛逛。 刚走过月亮门,一个穿着紫荆花边服饰的宫女迎上来。 “三小姐,皇后娘娘有请!” 宫女弯着身子,低垂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 皇后娘娘? 盛浅予脑子里闪过皇后那张清冷的脸。 之前在琉璃园上,殷离修挤兑皇后,让她对誉王府之恨之入骨,现在皇后来请,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这位姑姑可知何事?” 说着话,盛浅予上前一步,不着痕迹的将一个银元宝塞进了宫女的手里。 宫女猛然一哆嗦,惊慌的抬起头看盛浅予一眼,犹豫了一下,匆忙收了起来:“只,只是闲话家常,三,三小姐不必紧张。” 本来只是想套套话,可是却没想到这宫女反应这么大。 盛浅予的目光落在宫女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之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劲突然又说不清楚。 不过,宫女见她打量,下意识躲避她的眼神,这反而让盛浅予更加在意了。 这些宫女太监平常给主子办事都会拿到赏钱,虽说她是外臣家眷,这样的都动作不能明目张胆,可也不必紧张成这样。 她究竟是紧张收了自己的赏钱,还是紧张其他的原因? “姑姑是新入宫的吗?”盛浅予又问一句。 宫女楞了一下,连忙回答:“三,三个月前入宫的,刚分到皇后宫里。” 盛浅予的目光再次落在宫女身上的衣服衣服花纹上,紫荆花边,是下等宫女的服饰,而且,这样的花边衣服,也只有皇后公里的人会穿。 这是原主记忆力闪现的信息,这倒是没有错的。 这样看,宫女倒是没有说什么问题,可是这眼皮为什么会抑制不住跳呢? 虽然心中疑惑,可是皇后差人来请,盛浅予还是不能推辞的,话不多说,跟着宫女往皇后的坤灵宫走去。 一路走着,盛浅予的目光悄无声息的看着周边的景物,根据原主的记忆,皇后是个性子淡漠,喜欢清静的人,可是,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不是清静是清静,更多的却是荒凉。 虽然不如芷妃在皇上跟前受宠,可是身居后卫,坤灵宫怎么可能在这种荒凉的地方? 想到这里,盛浅予骤然停下了脚步:“这位姑姑,这不坤灵宫的方向吧?” 说话的同时,她周身多了几分防备,刚才在宫女往前走的时候,伸手摸向后颈,手心便多了一柄匕首。 第87章活该你倒霉 宫女脚步骤然停住,转身看盛浅予正在四处看,额头染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回,回三小姐,现在是晚课时间,皇后娘娘现在清佛堂,这条路是通往清佛堂的。” 盛浅予眼神流转,脑子里迅速闪过原主原来的记忆,皇后性子寡淡,倒是对礼佛烧香很热衷,这种情况在清佛堂,倒也合常理。 “好!那我们走吧!” 盛浅予应一声,继续跟着往前走,可就在转身的瞬间,她看到前面宫女腰间的衣服空出一大块,这明显是衣服宽大被腰带绷住的! 这衣服不是她的? 亦或者说,她根本不是皇后宫里的人!是有人要将她带到偏院的地方准备动手啊! 皇宫之中,同时对自己和皇后都有恨意的,恐怕寥寥无几,不过,既然她们敢做,盛浅予倒是想看看,这帮人又要耍什么花招。 果然,在自己故意表现出没有防备心的时候,宫女将她领到了一处荒凉破败的院子,树木杂草阴森,看起来是常年没有人打理的样子,有些草甚至已经高过了人头。 “这可不像是皇后娘娘礼佛的地方!”盛浅予死死地盯着宫女。 宫女身子一颤,抬起头却不敢看盛浅予的眼睛,只是朝四处瞟,好像在等什么。 盛浅予勾起唇角,往前跨过一句,冷冷的勾起了唇角:“你不是皇后宫里的人吧?你到底是谁!” 宫女没想到盛浅予竟然看透,猛然抬起头来,很快,紧张的模样散去,唇畔勾起一抹邪佞。 “是谁你就不用管了,但是等一下你可能会不记得自己是谁!” 说着话,宫女双眸猛然多了一丝阴冷,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闪着阴冷光芒的匕首。 匕首?有意思了! 盛浅予装作惊慌的模样,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你,你要做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必知道!” 宫女阴冷凌厉,各奔不给她周旋的机会,猛然上千一步,手中匕首直接朝她的脸划过来。 盛浅予一个翻身躲开,脑子里突然闪了一下。 毁容? 盛浅予脑子里在一瞬间闪过这个词,联想着之前的事情,突然明白了。 之前在琉璃园的时候,殷离修那意思是要断了誉王府女眷入宫的门路,不过盛浅予在殷离修身边,众人看来,她是个特例。 而如今情形,这件事对皇后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现在让宫女毁了盛浅予的容,那可就真的断了誉王府的心思。 果然是走的一手好棋! 不过,既然她们已经开盘,这盘棋还得下下去! 一招被躲过,宫女脸色一凛,接连上来两步再次出手,她的速度很快,让盛浅予拼尽了全力才堪堪躲过,不过,盛浅予也并不紧张。 因为,刚才在躲闪的同时,她看到远处的草丛中微微晃动了一下,那里肯定藏了人! 这样想着,盛浅予一边躲闪一遍朝晃动的地方走去,宫女一心要将刀子落在盛浅予脸上,并没有注意方向,几招下来,竟然被带了过去。 盛浅予看着远近差不多了,在宫女手腕伸过来的时候,从侧面猛然一击叼住她的腕子,顺着力量将她一脚踹了出去,同时转身朝高草晃动的地方冲进去。 这才看清楚,草丛里竟然是盛心悦。 盛心悦本来是在里面接应的,准备等事成之后出去叫人,去没想到盛浅予竟然直接过来,现在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四妹妹,你怎么在这里?有刺客,快跑啊!” 盛浅予一把抓住盛心悦的手,嘴上喊着快跑,可是宫女冲过来的时候,她却将盛心悦往前推一把! 人肉盾牌,用起来还是不错的! 宫女知道盛心悦是芷妃的人,自然不敢动她,一时间,竟然不能近盛浅予的身。 盛心悦已经吓傻了,眼前闪过宫女的刀子,吓得她吱哇乱叫。 “不,不要!快住手!” 不是要弄盛浅予吗?为什么她被甩来甩去当靶子? 不,不是这样的! 然而,宫女是芷妃的人,根本不听盛心悦的话,用刀子不行,索性直接将刀子扔在地上,赤手空拳朝盛浅予打来。 赤手空拳?最好不过! 眼看着宫女一拳卯足了力量打过来,盛浅予猛然一个转身,将盛心悦拽到了跟前。 砰的一声,拳头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盛心悦的后背! “啊!” 凄厉的惨叫在荒园之中响起,盛心悦了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流! 她想不明,明明是对付盛浅予的,为什么受苦倒霉的是自己? “住手,你给我住手!” 盛心悦疯了一样朝宫女喊叫,眼泪鼻涕不停地往外流。 “哎呀,四妹妹你还好吗?” 盛浅予上前一把又抓住盛心悦的胳膊,看着她嘴角都出血了,心痛不已:“你究竟是谁?到底是谁这样心狠手辣让你来杀我们!” 这话灌进盛心悦的耳朵里,让她心口堵着一口老血瞬间就喷了出来。 是谁?是她出的主意,可是现在挨揍的也是她! 宫女低低的看着两人,突然之间眼神一凛,趁着盛浅予蹲在地上的功夫,再次上前。 盛浅予早就防备着她这一招,这一次她没有躲闪,而是伸手直接迎上了宫女的拳头。 噗嗤! 就在两个拳头相撞的瞬间,就听一声利器没入骨肉的声音传来,血从宫女的手背上喷涌而出! 宫女瞬间一脸扭曲,怔愣瞬间,被盛浅予抬起一脚踹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盛浅予猛地一把将盛心悦拽起来,猛然推向了宫女。 宫女一时间反应还以为是盛浅予,伸手抓住盛心悦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 “啊——我的手!我的手!” 凄厉的喊叫声音在荒园之间散开,吓得旁边树上栖息的鸟雀扑腾着翅膀四处乱飞。 宫女猛然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竟然是盛心悦,一时间,力量往回收,两个人同时摔在了地上。 “去里面找!”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宫女面色一凛,此刻也顾不上盛浅予,一个翻身钻进高草之中,很快消失不见了。 盛浅予看那宫女一眼,并没有追,而是转向了依旧躺在地上嗷嗷喊叫的盛心悦,猛然一抬手打在她的后颈。 盛心悦眼珠子一翻晕死过去。 听着那脚步声,应该是一队人,如今在皇宫之中,定是巡逻的卫兵,而卫兵这时候过来,肯定不是偶然。 想明白这一点,盛浅予也跟着紧忙起身拽着盛心悦拖进了高草从中藏起来。 盛心悦会不会被人发现她并不在意,但这种情况下,她一定不能被人发现,这样想着,她急匆匆朝其前面破旧的院落走去。 那院子看起来已经很破旧了,跟外面老百姓住了几代的屋子差不多,如果不是因为在皇宫之中,乍一看还真以为是是落魄百姓的住所。 两扇厚重的木门在时间流转之中已经有些歪斜,不过还不至于掉下来。 这样看来,这院子应该并没有人住,可其中隐隐飘来一阵清香,由此看来,这院子里还是有人的。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盛浅予来不及多想,只能抬脚走过去。 盛浅予走近跟前,轻轻叩了三下,没有人回应,由于瞬间只能推门而入。 可就再她脚刚落地的瞬间,一阵阴风擦面而过,直接朝她的脑门飞了过来! 盛浅予面色一凛,紧忙一个翻身将将躲过,随后便听到“当”的一声,转身,一枚闪着寒光的银标插在了门上! “身手倒是不错!” 随着声音擦过耳边,一个身着粗布的男子从正门走了出来。 他一双精目奕奕有神,五官相比殷离修和殷离瑾没有那么摄人眼球的霸道,但独有一股气息让人看着更舒服,而且,他穿着的简陋的粗布衣服,周身的高贵气质却依旧让人不可小觑, “可惜,就要死了!” 不等盛浅予反应过来,男子又加了一句。 盛浅予一愣,随即转身关上门,谨慎地站在原地,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杀我?” 他说自己要死了,他会要了自己的命? 从目前来看,这男子身上似乎并没有那么强的杀气。 不过让人不可忽视的是刚才那飞镖,如今插入木头门一节小指那么深,如果插在心脏上,必死无疑,那可不是唬人用的! 男子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干净的眸子里清透如波,却让人看不明白。 盛浅予眉心打成一个节,目光落在他身上停滞瞬间,还是抬脚走了进去:“我只是无意进来躲躲,而且,进门之前我也有敲门,没有人回应才进来的,你不至于为了这个就要我的命吧?” 说着话,盛浅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凑近才看清楚。 这男子虽然粗布粗衣,手里拿着柴火往灶台添柴,可是那双手却异常白皙,就连原主这长在深闺之中的女人都比不上。 这就更让人看不明白了! 她的话,让男子往灶里添柴的动作一滞,抬起头看向盛浅予,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第88章你是皇上的男宠吗 看她穿装打扮不俗,还以为是新入宫的妃子,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那样。 而他的话问出口,也让盛浅予脸色微微变。 这里是什么地方? 清透的水眸在院子四处环顾一圈,盛浅予寻思片刻,不由得开口:“冷宫?你还不会是皇上的男宠吧?” 话出口,盛浅予的目光再次落在男子脸上,这张脸也算是精致,虽然男性气息比较浓,可是眉眼之间也是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的,没想到皇上竟然好这一口! 这样想着,盛浅予的眼底不由得多了一丝暧昧。 男子听到“男宠”两个字,却突然间沉了脸:“你若是再信口胡说,我便让你永远不能说话!” 这声音如同掺了冰渣一样,让人抑制不住浑身一颤。 盛浅予猛地一把捂住嘴,半晌看他再没动静,清亮的水眸转一圈,小心翼翼问道:“那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男子将手中的干柴送入灶中,再次转向盛浅予:“这里是皇宫之中相传的阎罗院,进来的人都得死!” 一个“死”字,他咬的很重,让盛浅予不由得愣住,随即微微挑起唇角:“是你杀的吗?” “怎么,你怕了?” 男子转身又将柴火扔进灶内,柴火似乎没有些潮湿,发出噼啪的声音,在这静谧的院子里,更添了一层阴森的感觉。 盛浅予水眸清透流转,落在他的身上,微微含笑:“凡杀嗜血杀人者,目光必阴骛满含戾气,让人不敢直视,而你,并没有!” 男子手中动作停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看人却又如此毒辣眼光,你是谁?” 盛浅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才问他是谁,他就一直不回答,现在反倒问起自己来了,这人还真是有些霸道。 莫非,长得好看的人都有些脾气?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撇撇嘴:“我叫盛浅予,不过是被誉王府扔出去又捡回来的孩子罢了!” 男子微楞,惊诧之意不过一瞬间,很快又恢复平常,手里的勺子匀速地搅着锅。 清粥的香味飘得满院子,此刻盛浅予肚子忍不住咕噜一声。 之前在琉璃园她伺候完黑鹰又伺候殷离修,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一口东西,还真是饿了呢! “你做的清粥香气扑鼻,我能不能尝尝?” 说着话,盛浅予往锅边凑过去,那清香的味道更浓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刚才的话?来这里的人都会死,这个时候你还想到吃,你真是心大!” 他向来讨厌人打扰,不知道为什么,如今跟她说话却多了一丝趣味。 盛浅予勾唇浅笑,不客气的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我第一次进皇宫,能到你这里也是不容易,她们既然把我引过来,后面肯定有所动作,吃饱了才能应对呀!” “这么多年没有人跟我说话了,如今听你说话,倒是有几分意思!” 男子哼笑一声,盛了一碗粥递到她跟前,然而,还不等她接过去,他的脸色陡然一沉:“看来这粥你是吃不成了,进屋里!” 刚才的脚步声在外面围绕了很久一直没有进来,所以盛浅予才有时间跟这男子闲聊,可如今脚步声明显朝这边过来了,这里也就待不住了。 来不及多想,盛浅予紧忙起身朝屋里跑。 男子看盛浅予进屋关上门之后,转身坐在她刚才坐着的位置,端起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清粥,此刻,外面响起厚重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木门推开,皇上一身明黄龙袍出现在门口,男子看似转身,脸上多了一丝惊讶。 “罪臣拜见皇上!”男子将手里的粥放在桌上,转身跪下,好像正在吃饭的时候被打断一般。 罪臣? 盛浅予透过里面的窗户往外看,见皇上看向男子的瞬间皱起眉头,一时间更加想不明白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皇上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目光又转向了桌上的清粥,冷哼一声:“看来二皇兄在这里活得很惬意!” 这一声“二皇兄”让盛浅予又是一愣,同时脑子里快速闪现出一个人来,殷离枫! 殷离枫跟皇上是同母所出,都是太后生的,可为什么会落得这般境地? 而且,从皇上的表情来看,他看太后和殷离枫的样子是一样的。 明明应该是最亲的人,为什么会带着仇恨? 盛浅予正想不明白,这时,外面又传来殷离枫的声音。 “清心寡淡,自然是惬意的!” 殷离枫面含浅笑,说着又往碗里添了一勺,转向皇上:“清泉活水煮的粥,皇上要不要来一碗?” 皇上低头,看着殷离枫手里那碗粥,白色的香粥上面飘着几片绿色的叶子,这样简单的饭菜,让皇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盛浅予趴在窗户边上往外看,相对于外面,屋子里显得暗淡很多,而此刻,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顺着窗沿溜过去。 老,老鼠!妈呀!竟然是老鼠! 盛浅予意识到的时候,那老鼠竟然转过头来,四目相对,她不受控制的一个激灵,下意识张开了嘴。 然而,惊呼声音还没来得及出口,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了过来,连带着她没有出口的话一起堵了回去。 “别出声!” 低沉冷肃的声音擦过耳边,盛浅予怔愣瞬间很快反应过来,是殷离修。 她点点头,随着殷离修松开手,大口喘了一口气。 然而,即便没有喊叫出声,可这微妙的动作还是引起了外面皇上的注意,他面色一沉,问道:“你这里有人?” 殷离枫低垂的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冷芒,抬起头的时候,却是不以为意的自嘲一声:“当然有人,如果我在皇上眼里还算是人的话!” 这话让皇上脸色阴沉下来,冷声朝身边侍卫吐出一个字:“搜!” “是!” 侍卫领命,握着腰间的佩剑朝屋子里冲来。 “跟我走!” 殷离修压低的声音从耳边擦过,下一秒,盛浅予已经被他揽住,还不等她反应,身体腾空而起,像个麻袋一样被他直接扛了起来! 这副身子本来就瘦得只剩下骨头,纤瘦的腰正好落在他的肩膀上,硌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电视里英雄救美的场景不都是唯美的吗?为什么到她这里画风就这么奇葩了? 黄昏日落,房檐奔走,怎么看都像是飞贼小偷好伐! 盛浅予疼的龇牙咧嘴又不敢出声,不过幸好他并没有跑多远,只是翻过了房顶落在了边沿隐蔽的地方。 就在他们从窗户离开的瞬间,士兵进了房间,几个人在房间搜查一翻,当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听到侍卫的汇报,皇上脸色跟着阴沉下来,目光在殷离枫身上停滞瞬间,转身往外走,临近门口,伸手从木门上将那支镖拔了下来。 木门重新关上,殷离枫将手中的碗放下,看着刚才银镖插着的地方,半天没有动。 而此刻,殷离修伸手抓过盛浅予的手臂,一个翻身离开了这院子。 “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如今却被一个宫女弄得这般狼狈,本王果真是高看了你!” 殷离修撩起眼皮看她一眼,那眼神和脸上的表情都写着满满的嘲讽。 这话说得盛浅予愣住,抬头看他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那不不屑的样子,心口腾地蹿起来一团火。 “刚才你一直都在?那宫女跟我动手的时候也在?” 老娘水深火热里挣扎,这货竟然一直在看热闹! 此刻,盛浅予有种被推进坑里的感觉! 面对她的恼怒,殷离修却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毛,虽然没有出声,可那表情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 盛浅予只感觉一口气噔噔噔地往心口撞,也顾不得什么王爷不王爷,怒目圆瞪朝他吼:“殷离修,你竟然看热闹不帮我!” 殷离修嘴里的尾巴草就瞬间停住,转过脸看向盛浅予,幽深的眸子里泛出丝丝冷意:“本王为什么要帮你?” 为什么? 盛浅予突然之间哽住了! 是啊,为什么要帮?他的确没有非得帮自己不可的理由! 虽然是他把自己送进誉王府的没错,可是,说起来,自己到誉王府帮原主报仇才是主要原因! 不过,于情于理都能想明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殷离修没有理会盛浅予脸上的变化,将嘴里的狗尾巴草扔掉,幽幽开口:“一开始本王便出手这场戏就不好看了,这不过是半场而已,后面的戏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 说完,殷离修猛然伸手将盛浅予推了出去,就像当日他出手将她推向誉王府时一样。 盛浅予一个趔趄猛然往前跑了几步才停下来,转身看着殷离修眯起的眼睛带着一丝狡黠,暗自朝他瞪眼。 这边皇上带着卫兵从殷离枫的院子回到前厅,皇后芷妃众人便迎了出来。 “皇上,予儿第一次来皇宫,定是迷了路,她不是有意要闯禁地的,求皇上开恩啊!” 芷妃声音带着哭腔朝皇上走过去,顺势就要跪下。 如今芷妃身怀有孕,又是皇上最宠爱的,皇上自然舍不得让她跪,紧忙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皇上这般紧张态度,让皇后众人看得脸色低沉,都是皇上的女人,可从来没有一个像芷妃这样被捧在手心的,嫉妒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皇后这样人能忍,可有些人就忍不住了,就在这时,站在皇后边上的秦妃开口了。 “既然是禁地,不管是谁,不管什么原因都是不能进的,如果都以误入为借口,那这禁地的威慑力也就没这么大了!” 第89章一箭双雕 秦妃是崇王府嫡长女,比芷妃晚一年入宫,长相可人但是性子有些直,在这深宫之中跟芷妃算是对头,如今看她有事,自然是要来踩上一脚的。 现在芷妃可不担心事情闹大,对于秦妃的话也并没有如往常反驳,只是一脸悲切的靠在皇上怀里,目光时不时往门口瞄。 本以为接下来要将盛浅予带上来,却不想皇上后面的话却如同一盆雪水泼在了头顶上。 “禁地并没有人闯入!” 说着话,皇上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皇后身上。 今日的事情,殷离修一再挑起皇后和芷妃之间的矛盾,如果盛浅予是被人引导到禁地,那皇后的嫌疑就很大了。 听到这话,芷妃也傻眼了! 没,没找到?怎么可能没找到?那宫女回来明明说已经到了禁地,为什么会不在? 难道盛浅予真是妖邪所化,能不翼而飞不成? 心里想着,芷妃余光看到皇上落在皇后身上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阴冷,果然,以皇上的心思深远,如今已经怀疑到皇后身上了! “皇上!” 芷妃一声娇滴滴的呼喊,眼泪就跟着流了下来:“方才过来的路上,有宫人说瞧见是皇后宫里人带予儿离开的,臣妾唯恐生出什么误会一直没敢说,可如今……” 说着话,芷妃转向皇后,满脸带泪:“予儿从乡下来,不懂规矩冲撞了皇后,还请皇后开恩呐!” 一句话,将帽子整个扣在了皇后身上。 而她的话,也正好印证了皇上刚才的猜疑,一时间,看向皇后的目光瞬间多了几分阴沉。 “皇后!”皇上冷寒的目光朝皇后扫过去。 皇后刚才还纳闷芷妃这番折腾是为了什么,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在了她身上。 一时间来不及多想,皇后转身朝皇上行一礼,强压着心里的紧张,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臣妾不知芷妃此番为何,但这件事臣妾并不知情。” 皇上神情微微沉下来,冷峻的眸子落在皇后脸上,见她目光不移,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 看皇上不说话,芷妃哭的更加悲切了:“皇后娘娘,方才在琉璃园予儿是无心冒犯了您,还求您留她一条性命啊!” 这话将众人的思绪瞬间引到了之前在琉璃园的情景,殷离修一直让皇后下不来台,这本来跟芷妃没有关系,可偏偏他又赏了盛浅予,这样一想,分明是在打皇后的脸,皇后对付盛浅予就说得过去了。 皇后险些被芷妃这话气的吐血,不过,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她自然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压下心头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芷妃,说话要凭证据,你说本宫的人带走了盛浅予,你可将那人叫来,本宫自可当面对质!” 到底是后宫之主,皇后这番话不光是说给芷妃,更是努力的跟皇上反抗。 本以为大度限量便可稳坐皇后的位置,如今看来,以为忍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更何况,今日殷离修虽然处处让她下不来台,可是细想,他的话中也带着提醒。 不过,芷妃却早有打算,既然是预谋的事情,自然不能留下痕迹,那宫女早已经不在了。 “这……” 芷妃看似一脸为难的看向皇上,美艳可人的脸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水,我见犹怜。 “皇上,求您救救予儿吧!” 皇上脸色阴沉,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带着哭腔的声音。 “你们放我进去,我要找芷妃娘娘!” 这声音传进众人耳中,让大家脸色不由得跟着变化,这声音之前在琉璃园听到过,不正事要找的盛浅予吗? 此刻盛浅予的声音带着哭腔,芷妃下意识以为事情成了,心中一阵喜悦可脸上表现出来的确实紧张慌乱。 “是予儿,皇上,是予儿!” 说着话,芷妃就要往外走,却被皇上拉住。 “让她进来!” 皇上一声令下,外面士兵紧忙让开,盛浅予踉踉跄跄进了大厅,似乎没想到皇上也在,惊愕瞬间跪在了地上。 “皇上,求皇上给臣女做主,有人要杀我和妹妹!” 一边说着,盛浅予抹了一把脸,她的手之前在池塘浸湿,如今手上的水全都抹在了脸上,看起来就跟哭了一样。 这话说得众人又是一愣,怎么又一个妹妹? 相比众人,芷妃更是惊诧,当她看到盛浅予那张脸的时候,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这么看,她那张脸除了沾着泪水,并没有受伤的样子,还有,刚才她说妹妹是什么意思? 依稀记得盛心悦说要亲眼看着她被毁,难道…… 想到这里,芷妃心中陡然腾盛一股不安。 “怎么回事!”皇上阴厉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 之前在老六身边她尚可平静淡然应对,如今这般慌乱,看起来似乎反而有些不对劲。 似乎感觉到皇上灼热的目光,盛浅予一时间不敢抬头,只低着脑袋回答:“臣女也不知道,只是妹妹如今依旧在荒园,还请皇上救救她!” “荒园”两个字灌进众人耳中,让大家的目光又跟着变了即便。 皇上眼底幽深,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停滞瞬间,刚才荒园他们只顾着往阎罗院走了,并没有注意到那杂草丛生的园子里还有别的。 想着,皇上抬脚往外走:“去看看!” 众人来不及多想,紧忙跟着皇上往外走,芷妃和皇后先后在盛浅予脸上看一眼,两人的眼中都带了一丝复杂。 盛浅予低垂着头,前面的头发将脸上的表情遮住,也挡住了她微微勾起的唇角。 众人急步匆匆到了荒院。 盛浅予回去之前已经将盛心悦从高草丛中拽了出来,又从背包里调出一直麻醉针给她打上。 这麻醉针是博士刚研制出来的,可以定时。 众人看到盛心悦的瞬间,她还在昏迷之中,芷妃看似紧张的走过去,眼泪跟着往下落。 “悦儿,悦儿你这是怎么了!” 在芷妃过去之前,盛浅予紧忙几步走过去,扶起盛心悦的同时,伸手在她后颈按了一下。 一口气倒上来,盛心悦恢复意识的瞬间皱起了眉头,可能是手上的伤痛刺激,她很快睁开了眼睛。 “啊!我的手!” 盛心悦的意识伴随着断骨的疼痛席卷全神,她惊呼一声,后背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同时也清醒过来。 “悦儿,你怎么样?” 芷妃紧忙上前,看似一脸关切的看向盛心悦。 “大姐姐,你要给我做主啊!” 看到芷妃的瞬间,盛心悦好像受了什么太难打的委屈,一咧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是盛浅予,她弄断了我的手,大姐姐给我报仇啊!” 这一生哀嚎出声,众人瞬间变了脸色。 这是唱的哪出? 不光众人,就连芷妃的脸都黑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盛心悦竟然这样没脑子。 这样的话,不是将火往她们誉王府自己身上引吗? 来不及多想,芷妃紧忙上前扶住她,手却在人看不见的时候,用力拧了她一把:“四妹妹这是疼糊涂了吗?你三姐姐怎么会害你?” 盛浅予心中哀叹一声“蠢货”,脸上也多了几分悲痛:“四妹妹,是我害了你,都是我不好!”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看向众人,转身的瞬间,将藏在牙齿里的芥末丸咬破,瞬间泪流满面:“刚才那宫女攻击我们的时候,是四妹妹替我当了刀子,如果不是我,四妹妹也不会这样!” 一边说着,盛浅予无比心痛的拿起盛心悦的手,也不管她疼的龇牙咧嘴,将她手上转过来,上面清晰的刀伤呈现在众人面前。 既然是刀伤,盛浅予不用解释都很明显了,进宫之前,大家都在宫门口接受过检查,除了头上的簪子,任何利器都不能带进来。 虽说刚才比武赢了殷离修的灵雀刃,可众人亲眼所见,她可是送给了凝郡主。 看盛浅予三言两句就将自己摘了出去,盛心悦气的眼珠子都瞪起来了,正要反驳,却感觉到腰间的疼。 她猛然一惊,这才看清楚,来的人不只是芷妃,竟然还有皇上皇后和后宫嫔妃,怔愣瞬间,哭的更厉害了。 “是!悦儿刚才晕过去了,刚醒过来都迷糊了,是那宫女,她要杀三姐姐,还说要毁了三姐姐的容,求皇上皇后给臣女做主啊!” 盛心悦一边说着要磕头,可是刚刚一动就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眼泪流的更凶了,看起来真是无比可怜。 这样的反应,芷妃倒是很满意的,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看起来无比悲切。 “皇上,我这两个妹妹平常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特别是三妹妹,刚回来没多久,就被人盯上还要毁了容,明着是冲妹妹们去,可细想想确是冲着臣妾来的,还请皇上给臣妾做主啊!” 深居后宫的人,做戏自然是一把好手,几句话说完,芷妃已经是眼眶泛红,说完就要往地上跪。 她有孕在身,皇上自然是舍不得她跪,一把将她拉近怀里,一张脸阴沉到底。 “这件事,一定要彻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连朕的爱妃都敢动!” 这一句话,让周边皇上的女人们脸色都变得不怎么好看,只是,谁都不敢说话。 皇上自然不是傻的,目光凛冽的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最终落在生盛浅予身上:“刚刚对你们动手的宫女,可有什么特征吗?” 第90章怎么哪儿都有你? “啊,她是……” 盛心悦嫉妒想在皇上面前表现,不等盛浅予回答,紧忙开口,然而,话没说完,又被盛浅予打断了。 “回皇上,那宫女身材纤瘦,体型比臣女高一头,身着粗锦长裙,裙边上绣着紫荆花,上衣是……” 听着两人的话,芷妃的心猛然间起落,最终落回了肚子里。 盛心悦那个蠢货如果直接说是皇后宫里的人,以皇上的敏锐,非但不会怀疑皇后,还会将目光落在她们身上,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万幸,盛浅予将她拦了下来! 不过,芷妃却并没有一点轻松,只是刚才的三言两语,她就知道,这个从乡下接回来的三妹妹不简单! 只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可不相信盛浅予还什么都不知道,她现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样的巧舌如簧又反应迅速,也难怪会在誉王府掀起风浪! 既然是这样,那就更加不能留她了! “你说什么!”皇后一声冷喝。 盛浅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皇后打断,她识趣的闭上嘴,一脸不解地看向皇后。 她刚才的描述看起来只是单纯的回忆当时所见,却又不着痕迹的将那宫女所带的皇后宫里独有的紫荆花的信息透露出来。 而她第一次进宫,不认识宫女衣服上花边的意义却是再正常不过! 皇上阴冷的目光朝皇后扫过去:“皇后!你要如何解释!” 这后宫之中,如今就是皇后和芷妃平分秋色,加上刚才盛心悦说得要毁了盛浅予的容,联想着之前琉璃园的种种,毁了盛浅予就相当于毁了誉王府送人入宫的路子。 这样想着,皇后做这件事动机还真是足足的! 皇后也是一脸震惊,听到皇上的声音,身子一晃,直接跪在了地上,相比刚才芷妃,皇上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上去扶的意思。 “皇上!臣妾并不知道就是怎么回事!还请皇上明察!” 皇后瞬间白了脸,不过到底是坐上后位的人,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解释:“皇上,这只是从誉王府两位小姐口中所说,除此并没有看到人,请皇上准许臣妾将此宫女找出,自证清白!” 芷妃靠在皇上怀里,低垂的眼帘隐藏遮盖住那一丝笑。 好一个自证清白!你以为我还会给你这个机会? 收敛眼底的神色,芷妃抬起头看向皇上,出口的话却带着抽抽噎噎的悲伤。 “皇上,皇后娘年仁厚,臣妾也以为这其中必定有误会,这段时间臣妾帮着皇后娘娘处理后宫之事,怕是得罪了人遭人记恨,只是,针对臣妾也就罢了,竟然嫁祸皇后奶娘娘,实在是可恶,还请皇上找出背后主使,给皇后娘娘和臣妾的两位妹妹做主啊!” 这话听在众人耳朵里,芷妃是处处维护皇后,可是听在皇后耳朵里却是落井下石! 如今这后宫之中,芷妃跟皇后平分秋色,甚至,本应该皇后掌握的权利也分给了芷妃一部分,要说得罪了谁,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皇后。 可眼下这情况,皇后非但不能反驳,还得顺着她的话说,实实在在吃了个哑巴亏! 皇后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皇上!臣妾身边只有弄玉一人会武功,可今日百花宴会,弄玉一直在臣妾身边,不曾离开!” 皇后果然是皇后,瞬间紧张之后,很快回过神来。 “皇上,弄玉今日只跟随皇后与众位夫人在一起,还请皇上明鉴!”弄玉一步上前跪在地上。 看着主仆二人,皇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正在这时,盛浅予的声音传来。 “哎呀,这么重要的东西,二妹妹可好收好!” 说着话,盛浅予看似从盛心悦身边捡起一个白色的勾玉,这勾玉看起来十分精致,一看就是好东西。 盛浅予的话将众人的目光引过去,同时也让盛心悦转过了头。 “你在说什么,这不是我的东西!” 盛心悦皱了皱眉头,虽然看起来那勾玉价值不菲,可现在是宫里,如果冒领,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从刚才她就一直被盛浅予害,如今也下意思当成盛浅予给她下套,忙不迭否认。 听到盛心悦的回答,芷妃身子止不住一晃,如果那目光里是刀子的话,早已经将盛心悦这个蠢货射死千万遍了! 芷妃紧张,可盛心悦这一否认正中了盛浅予的下怀! “这不是妹妹的东西,也不是我的,难不成这是那宫女的吗?” 盛浅予一脸惊诧,转过身将那勾玉拿到皇上面前。 不光是皇上,众嫔妃的目光也跟着看过去,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这不是芷妃的东西嘛?好像是去年中秋节从誉王府带回来的,因为样式新颖,当时各位妹妹们还争相看新鲜呢!” 说话的正是秦妃,话说一半,她转脸看向周边妃嫔求证。 妃嫔都是比秦妃和芷妃阶位低的,不敢说话,只是低下了头,可这样一来,也算是应了。 看到皇上脸色沉下来,秦妃冷笑一声,又接着说:“这么一想,之前芷妃姐姐一直说三小姐被人骗去禁地,还害的皇上跑一趟,那穿着紫荆花边衣服的宫女,该不会是芷妃姐姐让人假扮的吧?” 说着话,秦妃勾起唇角,本来是站在外围,却忍不住要搅一搅这浑水。 她倒不是为了帮皇后,而是这两人不管谁倒霉,对她都是有利的。 “你,你胡说!她们是本宫的亲妹妹,本宫怎么可能……” 芷妃腾地一下红了脸,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着急,和眼眶那摇摇欲坠的眼泪相互映衬,看起来楚楚可怜。 这两个女人吵起来,皇上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秦妃的话虽然不中听,可也有道理。 更何况,说起来这勾玉是芷妃喜欢的物件,平白出现在这里,本身就让人怀疑,他冷冷的看着两人,并没有说话。 看到皇上不维护,芷妃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臣妾没有理由这样做!” “你有理由!” 一声清凉震慑人心的声音灌进耳朵,让人心跟着颤了一颤,随着众人目光转回过去,殷离修一身幽紫长袍出现在荒园。 本来这里是荒草遍地,可是那独树一帜的幽幽紫色却更添了一抹让人难以名状的绚丽,一时间,众人竟然看得愣住了神。 随着他靠近,周身带来的压迫感,让众人心头一颤,急忙收回了目光,紧接着就听到殷离修的声音再次传来。 “原来大家都喜欢荒园这种地方,看来,皇兄是时候在这里建两座宫殿了,哪位妃嫔喜欢,便赏给她!” 这话一出,边上众嫔妃脸上都白了! 还赏?来这种地方分明是被打进冷宫! 不过,众人心中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纷纷低下头,而靠在皇上身边的芷妃更是紧张的忍不住颤抖。 殷离修阴骛的眸子在众人身上扫过,经过盛浅予,最终落在了芷妃身上。 “刚才本王无赖在长庆门遛鹰,黑鹰给我叼回来一件宫女衣服!” 说着话,殷离修摆摆手,星乙将一身宫女的衣服扔过来。 众人随着衣服看过去,见到衣服花边上的紫荆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而芷妃更是紧张地嘴角颤抖起来。 盛浅予将众人神色收进眼底,忍不住暗自冷笑,如今她跪着也累了,索性偷懒跪坐在地上,正好宽大的裙子遮住腿,让人看不出来。 殷离修扫视众人的同时,看到盛浅予这姿态,深邃的眸子里闪现一抹潋滟,随即又转向了皇上。 “黑鹰顺着这衣服的味道,寻到了这宫女!” 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殷离修勾起唇角欣赏着芷妃脸上的紧张,随后又朝星乙摆摆手,此刻声音之中多了一丝无奈:“只可惜,找到这宫女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话音落地,星乙便将已经死透了的宫女扔了过来。 女人中响起一片惊呼,瞬间四散开来。 盛浅予看着就在她跟前的死人,眼皮跟着颤了颤,不过,她的目光却并没有移开。 这宫女喉咙中自左向右有一道剑伤,看起来是一剑封喉被杀死,但是她的眼皮和嘴唇看起来要比之前高一些,如果不是之前见过她,这一点还真难发现。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宫女的死因应该是中毒。 杀人灭口,不留回旋的余地,芷妃的心机果然深沉,也难怪她一个贵妃能在后宫跟皇后争权利! 正想着,她似乎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起头,刚好撞进了殷离修幽深的眼眸之中。 那深邃如浩瀚宇宙的眼神,让她不由得晃了一下神,随即看他挑了挑眉毛。 这个动作,盛浅予明白他的意思,接下来看她的表现,可是这个时候…… 还不等她多想,思绪就被皇后打断了。 “皇上,这不是坤灵宫的人!”皇后脸色一凛。 皇上朝那死尸看一眼,转向盛浅予和盛心悦:“这人可是之前要害你们的宫女?” 第91章违背他的意愿 “回皇上,是!” 这种情况,没什么好犹豫的,两人齐声回答。 “皇上,她不是坤灵宫的人,这一定是栽赃陷害!” 皇后说着话,眼睛里带了刀子一样朝芷妃看过去。 听到殷离修声音的瞬间,芷妃就已经感觉到不妙,明明得到消息玄王已经离开了,为什么他还在宫里?而且,好死不死的让她找到了衣服和死尸! 容不得她多想,殷离修那魅惑的声音再次传来:“皇后说得没错,这的确是栽赃陷害!” 殷离修朝死尸走过去,星乙似乎也很嫌弃,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将那衣服挑了两下。 “这件衣服,腰间有很多褶皱很明显是衣服不合身用腰带强行勒住,也就是说,这衣服并不是她的!” 众人随着殷离修的话看过去,不由得认同地点点头。 皇后更是激动,今天被殷离修为难了一天,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为自己说话,要不是顾着身份,她都要感动哭了。 皇上眉心拧成一个疙瘩,松开了芷妃。 身边一空,芷妃转身的瞬间看到皇上往前走,她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慌乱。 原本都是计划好的事情,为什么现在会是这样的情况? 不行,一定不能任由这种情况继续发展! 想到这里,芷妃几步上前,顺着皇后跪了下来。 “皇上,这背后之人,偷了皇后娘娘宫里人的衣服又偷了臣妾的勾玉,这番栽赃陷害明显是想挑起臣妾跟皇后娘娘之间的矛盾,若不是玄王殿下英明神武找到这些东西,恐怕我们之间已然恒生间隙,此人心机之深,行事狠毒,还请皇上为皇后娘娘和臣妾做主啊!” 芷妃字字诚恳,语态悲切,让人听起来也跟着满腔悲愤。 盛浅予看向芷妃,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不得不说,芷妃的反应的确够快! 外面有誉王和盛允承的兵马,宫里有芷妃坐镇,看来想要动誉王府的根基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想着,盛浅予也低下头磕在地上:“请皇上做主!” 一场戏,好像被推向了高潮,皇上的目光在跪在地上的众人身上扫过一眼,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不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除了面上的对错黑白,他身为帝王还要衡量背后错综从复杂的权利关系,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这时,荒院外面传来一阵惊呼。 “予儿,悦儿!” 太妃的声音带着急促,后面还跟着誉王府众人,走近看到皇上在,呼啦一下子跪了一地。 “起来说话!” 皇上并没有心情跟她们多说,摆摆手让起来。 众人起身,看到眼前的场景,特别是盛心悦一身的伤,太妃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誉王妃早在起身的时候掐了子的大腿一把,如今眼泪婆娑的过去。 “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誉王妃泪花莹面,声音悲切,即便盛浅予和盛心悦都不是她生的,可是在众人看起来,却比亲生的还要好。 “母妃!” 看到誉王妃的瞬间,盛心悦满肚子委屈上来,哇的一声哭着扑进誉王妃的怀里。 盛心悦此刻一身泥和血混杂,誉王妃心中厌弃,可当着众人的面她得演好这慈母的戏,顺势将她搂在怀里,悲悲切切。 盛浅予跪在旁边,也被誉王妃拉过去,感觉着那假心假意的母爱,心中冷笑不止。 正在众人忍不住动容的时候,殷离修那虽然好听却不招人待见的声音又传来。 “真是让人感动,如果这事真是芷妃所为,那这脸可就打得太疼了!” 说着话,殷离修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脸上,那眼神和刚才相比,更多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盛浅予明白,他是要自己趁机打压芷妃,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不说话,芷妃却先开口了:“只是凭借一个勾玉,玄王殿下就将这脏水往本宫身上泼,这恐怕有失说服力吧?更何况,这人能从坤灵宫里偷一身衣服,从我芷云宫偷一个勾玉也没有什么奇怪,如果玄王殿下一定要指向本宫,就请拿出证据!” “你激动激动什么?本王只是做了一个假设,芷妃这么大的反应,莫不是心里有鬼?” 殷离修最后一句话调高了声音,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玩手里的白玉扳指,似乎只是聊闲天。 不过,这听起来没有什么内容的闲天却让芷妃梗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宫女目标是三小姐,而且,三小姐也跟这宫女动过手,不知三小姐有什么看法?” 盛浅予不说话,可殷离修终究没有放过她,直接将这烫手的善于抛了过来。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盛浅予的身上,特别是誉王府众人,眼光更是灼热。 从刚刚殷离修的话里也听出了个大概,如今更是紧张不已。 看什么看!我眼瞎,什么都看不见! 生盛浅予在心里骂一句,抬起头来却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缩了缩身子。 “臣,臣女愚钝,不过臣女刚刚回府,又是第一次跟芷妃娘娘见面,臣女想不出芷妃娘娘这样做的理由,琉璃园中二姐姐出了意外,如今臣女跟四妹妹又在荒院遭人谋害,如果有心人以鬼神之说强行在芷妃娘娘身上安一个不好的名头,恐怕皇上即便不愿也会多想几分吧?这样想,臣女认为,芷妃娘娘并没有必要这样做!” 说完,盛浅予恭恭敬敬朝皇上磕了一个头。 之前在琉璃园中皇上问及自己的身世,即便没有明说,可众人也都清楚,盛浅予是因为被批天煞孤星的命格才被誉王府扔到乡下,如今由她这样解说现在的情况,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誉王府众人听盛浅予这么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然而,殷离修的眼神却多了一丝凌厉,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盛浅予竟然会反口! 这个女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凛冽的目光看向盛浅予,殷离修的严重悠然闪过一丝杀意! 这凌厉的气息,让盛浅予后背一寒,可是她不敢也不能抬起头来! 皇上冷峻的眸子在众人脸上扫过,沉冷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片刻,他幽幽开口。 “这件事,交由京城斯彻查!” “是!” 旁白侍卫头领一声,一挥手,几个侍卫过来,将衣服和死尸一起抬走。 “身为后宫之首,皇后监管不严,致贼人有可乘之机,罚长静心堂早晚课抄经,芷妃协理皇后,本应同罪,念及芷妃身怀有孕,禁足一月!” 皇上的目光落在芷妃身上,停滞瞬间,接着说:“另外,芷妃有孕不便操劳,协理的事情暂时交还皇后,等诞下皇子之后再议!” 前面的一句话还让芷妃心中得意,可后面的话确实如同一盆雪水直接泼在了她身上,浇了她个透心凉。 诞下皇子之后再议? 这是夺了她的权!还要诞下皇子?可她如今的肚子…… 芷妃猛然间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皇上幽冷的眸子,心口顿时一沉,生生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谢,谢皇上!” 芷妃咬牙切齿,余光看到旁边的盛浅予,心中腾地燃气一团火! 都是这个贱人! 她一定得死! “行了,都散了吧!” 皇上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到了盛浅予这里停滞瞬间很快移开,转身往回走。 众人磕头恭送。 片刻功夫,本来糟乱的荒院,一下子安静下来,盛心悦被太医带走,盛浅予也跟着誉王府众人离开。 殷离修那双阴骛冷寒的眸子盯在盛浅予身伤,似乎要将她刺穿一般。 盛浅予在前面走着,她能想象到此刻殷离修的脸有多可怕,但她不能回头。 “她倒是有些特别,难怪能让你另眼相待!” 这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擦过耳边,殷离修转过身,正好对上了殷离枫的温婉如玉的双眸。 “二皇兄……” 殷离修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记得小时候,你总是跟在我后面喊二哥,如今时过境迁,‘二皇兄’这个称呼,听起来还真是有些陌生。” 殷离枫的苦笑一声,不等殷离修回答,又说:“不过,经过了那件事,有些事情注定回去不去了!” 殷离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或许你对她太过严厉!”殷离枫转了一个话题。 殷离修面色一沉,转脸看着殷离枫一脸平静,终于开了口:“身居禁地,外面的事情却清楚得很,二皇兄也并非眼见的这般闲云。” 殷离枫微微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所谓闲云,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认知,我可以没有欲望,但是我得活着。” 一句话,让有殷离修的目光凝滞,他的眼神犀利,却看不清殷离枫这双柔和墨眸之中到底藏着什么! 难道,当年真的只是一场误会? 誉王府众人跟着一路回到芷妃的芷云宫。 闭上眼睛,殷离修那张阴霾低沉的脸就会抑制不住的出现在眼前,盛浅予一阵狂躁,索性出去转转。 一路顺着宫墙到花园,微风拂柳,不得不说,这宫中的景致果然是美不胜收。 坐在湖边看着里面凑过来的鱼,明明是看着鱼,可渐渐的注意力却落在了湖中自己的镜像上。 陌生的脸,陌生的人生,每一天都要吊着心,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勾心斗角的生活,原本是她最不屑的,可是如今深处其中,逃都逃不开。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尽头? 就在这时,身后一阵冷风吹来,盛浅予猛然回过神,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扼住了她咽喉。 第92章他是恶魔 “呃……” 盛浅予吃痛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抓住那只手想要摆脱他的束缚,然而,那双手却好像钳子一样,根本就掰不动! “你好大的胆子!” 殷离修满面阴霾,冷骛幽深的墨眸之中泛起如冰的杀意,直接以手压着盛浅予的头往湖中按。 盛浅予挣扎不过,任由冰冷的湖水浸湿头发,窒息的感觉迅速在身体流窜,就像灵魂到了这个身体前的一刻。 就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那只大手终于一把将她拽起来扔在地上。 她大口的喘着气,身上衣服浸湿,刚才脸入湖水的时候被水边的枯草扎破皮肤,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本王帮你铺好了路,你却不知好歹,我看你是在誉王府呆久了,忘了自己是谁!” 说着话,殷离修一把扯住盛浅予的头发,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盛浅予此刻已经耗干了力气,头皮被头发带起来,眼皮也被强行扯开,看着殷离修那双嗜血的眸子,全身的神经绷起,他是认真的! 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我,我没有忘!” 她一句话没有说完,紧忙喘了一口气:“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动不了她……否则……誉王府不会给我立足之处!” “你动不了她,本王有那个能力!谁给你擅自做主的权利的!”殷离修满目冰冷,那双妖冶的眸子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这样的杀意,盛浅予还是在他身上第一次感觉到,不由得后脊梁发冷。 死死咬住泛白的嘴唇,可依旧止不住颤抖:“誉王府的……关键在誉王和盛允承的兵力,虽……虽然芷妃掌控后宫,想动她却并不难,可……可现在她肚子里有皇上子嗣,现在还……还不是下手的机会!如果此刻我将芷妃拉下位,非但我以后在誉王府生存艰难,更是中了芷妃的下怀!” “中了芷妃的下怀?” 殷离修挑了挑眉毛,松开盛浅予:“接着说!” 盛浅予强撑着起身,深深的喘一口气:“芷妃肚子里的胎儿有问题,或许现在已经留不住了,如果这个时候因为我处置了她,这件事便会扣在我身上,不管是誉王府还是皇上,我都没有活路,如此情况,我只能自保!” 听着她的话,殷离修微微眯起了眼睛,幽深墨眸之中依旧是森冷的寒意,可是周身强大的气压却散了几分。 “芷妃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你如何知道?” 清冷的风吹来,原本浸湿的衣服便显得更凉了,盛浅予拽了一把湿透的衣服。 “玄王殿下让我伴左右不就是为了好好了解一些这个并不能常见的长姐吗?而且,林太医是芷妃的御用太医,我从他的药箱中看到了圣心丸,如果不是因为情况严重,怎么会这般小心谨慎随身携带?” 话说到一半,盛浅予停下来喘口气,又接着说:“而今天看芷妃形态动作,也并不像是胎位有问题的样子,所以,我猜想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早已经不成了,而林太医一直帮她演戏,恐怕是准备一场好戏!” 她的话说完,殷离修的眼底的杀意才渐渐散了:“听起来倒是很有道理,但是,今日这样的好机会,你还是浪费了!” 盛浅予稍显苍白的脸上带出一丝笑:“百花宴会上,你已经堵死了誉王府让人送进宫的路,如今她们再有心思,除非皇上自己要人,我能想到,誉王妃也肯定会想到,她们不会安静太久的!” 殷离修墨眸流转,朝盛浅予伸出手。 刚才扼住自己脖颈的手出现在眼前,盛浅予楞了一下,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这个人阴晴不定,此刻盛浅予自己都不确定该跟他保持一个什么样的距离。 “好,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不要让本王再失望一次!” 说完,殷离修转身离开,那幽紫的长袍在阳光之下泛起一层妖冶的光芒,晃得人眼睛疼。 盛浅予目送着他离开,眉心皱起,一阵风吹来,冰凉贴着皮肤,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紧忙回到房间换衣服,透过铜镜的页面,盛浅予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上多了细小的伤痕,那伤痕都在真实的肉皮上,并没有弄坏贴着人皮面具的地方。 伸手抚在伤口上,微微的刺痛传来,却让她突然明白了刚才殷离修将自己压进水里的意思。 荒园之中都是阔叶高草,盛心悦脸上除了刀伤还有被叶子割伤的小口子,而之前自己在脸上抹了灰他们没有看出来,如今洗了脸,光洁无痕的脸反而会让人生疑。 所以,他才让水中的杂草和根系弄伤自己的脸。 殷离修,这个男人心思缜密,看事之透彻,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可即便知道他不是敌人,这种感觉也让盛浅予内心缩紧,总感觉自己会随时被他看穿。 芷云宫。 芷妃躺在床上看起来脸色低沉,送走皇上的人,猛然坐起来,双眸之间凌厉乍现。 “贱人!” 随着一声怒吼,手边的药碗被甩出去,哗啦一下落在地上碎成了很多瓣。 下面宫女一个个面色紧张,紧忙过去收拾。 誉王妃拧了拧眉头,挥挥手,宫女逃命一般退了出去。 “你别生这么大的气,这件事还有转机!” 誉王妃紧忙安慰,然而,这不疼不痒的话却让芷妃脸色更难看了。 “权利都被夺了去,我还能有什么转机!如果孩子没事,我还能要回来,可是现在你让我怎么办!” 芷妃一张脸铁青,整件事情回想起来,如果不是盛心悦从中撺掇,她也不会布这个局! 还有盛浅予,明明派去的人已经看到她进了阎罗院,为什么皇上竟然没有搜出来?难道说皇上对她…… 想到这里,芷妃后脊梁一阵发冷! 不,不行,进攻帮助的自己的一定是雅儿,绝对不能是盛浅予这个贱人! 誉王妃看芷妃脸色更难看了,紧忙安慰:“这段时间皇后全权打理后宫,也并非不是好事,九月十八是太后的寿辰,皇上跟太后向来不和,操办寿宴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若是此刻因为皇后关系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出了意外,皇上必定会重罚!有皇上对你的宠爱再加上丧子之痛,后宫权利要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芷妃一顿,抬头看向誉王妃,眼底闪过一道寒芒。 本来今天是她算好下手的机会,只是没想到让盛心悦和盛浅予坏了事。 如此照着誉王妃的话想,似乎太后寿宴上动手机会更妙! 这样想着,芷妃脸上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一些,不过,那双眼睛还是泛着冷光。 “宫里的事情,我自会安排,但是盛浅予,母亲还是尽快想办法,她并非人前那般乖巧,如不尽早除掉她,恐怕以后会招来祸端。” 说到盛浅予,誉王妃眼底闪过一抹愤恨,双手也不由得攥了起来。 “我又何尝不想尽快除掉她,可现在连你父王都维护她,这件事得从长计议。好了,王府的事情你不用多想,我自会处理。” 誉王府准备了一年,本来应该欢庆喜悦的百花节,却让誉王府蒙上了一层阴霾。 芷妃被夺了权利,二小姐当中出丑,三小姐和四小姐被人谋杀,好像誉王府今年犯冲,这让人不由得再次想起盛浅予是天煞孤星的话。 不光是外人,就连誉王府人看盛浅予的目光也不怎么友善,特别是太妃,刚刚还看她懂事能给誉王府带来好处,现在却有点后悔将她带来百花节了。 即便明面上看起来盛浅予是无辜的,可事情总跟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然而,盛浅予并不在乎众人的目光,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宫,却在走廊拐角处碰到了皇后。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盛浅予紧忙行礼。 皇后摆摆手让她起身,屏退左右,走到她跟前:“三小姐这是要出宫?” “是!” 盛浅予应声,似乎感觉到皇后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停了一下又问:“臣女不知皇后娘娘在此,挡了娘娘路,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看着她,唇角微动,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本宫本就是在这里等三小姐的!” 盛浅予猛然抬起头,看皇后微微含笑,惊诧不已,她可不记得跟皇后有什么交情! 统领后宫的一朝国母,竟然专门等她这个不值得一提的小人物,这就不由得人不多想一分。 “三小姐是聪明人,本宫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本宫在此等候,只为了一个答案!” 皇后虽然性子冷淡不争,可既然能坐在皇后这个位子上,她可不是那些恃宠而骄的任性小姐! 盛浅予怔愣瞬间抬起头来,迎着皇后的目光看过去,清透的水眸之间潋滟其华,让人一眼就能看透,却又看不明白那双眼睛深处的真正想法。 皇后依旧如平常那般起那般严肃清冷,将盛浅予脸上表情收紧眼底,接着说:“本宫只是想问,在荒园中,你为何要帮本宫?” 第93章誉王的怀疑 不管怎么说,盛浅予是誉王府的人,可从盛心悦旁边找到的那个勾玉明明是盛浅予自己放的,这一点别人没看见,站在盛浅予身后的皇后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盛浅予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发现,她敏锐机警,如果不是真的没有防备被看到,那就是她确定自己看到了也不会说! “皇后的话,也对也不对!我是在帮皇后,其实也在帮我自己!” 既然皇后的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盛浅予也别跟绕弯子了,停了一下,她继续说。 “皇后敏锐慧婕,定然也能看出来,芷妃娘娘这般并非只对皇后一人,如果事情如她期望,此刻我已经没有命跟皇后娘娘对话,既然我没死,当然也不会让她得逞!” 皇后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她勾起唇角浅笑,双眸微微眯起,转向走廊远处的景致:“不过,我毕竟是誉王府的人,为自保,我也只能压住真相,还请皇后娘娘体谅!” 说着话,盛浅予恭恭敬敬给皇后行了一个礼。 当时殷离修对芷妃步步紧逼,皇后是明白的,可最终盛浅予选择保住芷妃,这一点虽让皇后有那么点不甘心,可设身处地,盛浅予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如今权利已经拿了回来,抄经对于皇后来说,也不算惩罚,皇上这样决断,他心里其实是有底的。 明面上的得意不算什么,拿到实质的才是最重要的。 思量之后,皇后暗自叹一口气,摆手让盛浅予离开,看着她的背影,眼底之间逐渐深沉。 刚才的一翻试探,心中也有了掂量,因着芷妃的关系,皇后一直对誉王府的动向也有所注意,对于盛浅予也并不陌生。 本以为她只是在外面性子野才会让誉王妃一时间把控不住,没想到,今日一翻接触才知道,这个看起来一脸天真的孩子,心思却比她想象的更深。 她清楚芷妃想除掉她,也懂得反击,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倒是一把杀人的好刀,只会,这把刀太过锋利,恐怕不太好控制。 众人很快在宫门汇聚,誉王妃为了在众人面前表现慈母,又担心盛心悦把不住嘴乱说,索性让她跟自己一辆车。 这样,盛浅予的车里就剩下她自己了。 一声脆响的甩鞭声,马车晃晃悠悠动起来,伴随着车辙声,众人朝誉王府的方向驶去。 这一天神经都是紧绷着的,如今坐上车松一口气,困意也跟着上来,眼皮开始发沉,晃晃悠悠之间,盛浅予渐渐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车窗出透进来一股清凉的风格,盛浅予眉心微微蹙起,睁开眼睛的瞬间,突然感觉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瞬间清醒过来,伸手掀开车帘,眼前不是回誉王府的路,而是陌生的场景! 前世做特工执行任务,潜伏,卧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记忆,她清楚地记得,来的那条路跟现在并不一样! 瞬间防备起来,盛浅予从车帘的光景看过去,身后并没有什么人跟着,难不成又是誉王妃想趁着这个机会对自己下手? 想到这里,她悄无声息的往车头的方向挪,同时从随身的空间袋中调出一枚巴掌大的匕首。 挪到车头的门帘旁边,她猛然掀开门帘,将匕首抵在了车夫的脖颈之间。 “停车!” “三,三小姐饶命!” 车夫一个激灵,猛然拉住缰绳,盛浅予直接从马车里面窜出来,这时候,才发现前面还有一匹马引路,而上面坐着的,竟然是誉王。 “你这是做什么?” 誉王调转马头,看到盛浅予手里的刀子时,眉心一蹙,脸色跟着冷了几分。 盛浅予犹豫了一下,将手中匕首收回:“这条路不是回王府的路,刚才我在这里并没有看到父王,还以为车夫要将我带去别处卖了!” 刚才盛浅予从车窗往外看,的确没有看到前面的誉王,而后面这句话,她只是想试探试探,誉王这番究竟想做什么! 难不成,是之前自己在不经意之间露出了破绽? 誉王从十六岁开始带兵打仗,他的心思,绝不是轻易能够窥探的。 听到“卖了”两个字,誉王脸色沉下来,冷肃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随即拉住缰绳朝旁边树林走去,沉冷的字眼灌进她的耳朵里。 “跟我来!” 盛浅予皱了皱眉,下意识转向车夫,车夫如今还是刚才被吓到时候的紧张表情,看来之前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没有办法了! 跟着往前走,两人进入树林中一直走了两百多米才停下。 誉王一个翻身下马,盛浅予只看到眼前一个黑影闪过,冰冷泛着寒光的剑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感觉到剑风的时候,盛浅予是有机会躲开的,可是她没有躲,而是站在原地不动,如今冷剑接触皮肤,她只是装作慌乱的看向誉王。 “父王……” “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予儿进王府!” 誉王满脸冷肃,那双阴沉的眸子之中带着不可抵抗的煞气,如今死死地盯在她身上,让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盛浅予大惊,本来誉王只是要问刚才在宫里的事情,却没想到他已经看穿到了这个地步! 殷离修…… 此刻,她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闪现出殷离修的脸,可是,这种情况他不会出现,也不能出现! 如今局面,只能靠她自己。 宽广的袖下仅仅攥住拳头,强迫让自己平静下来,盛浅予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慌乱,甚至更添了几分可怜。 “父王……我,我就是予儿啊,您这是怎么了?” 说着话,盛浅予全身颤抖着往后退,眼中含着眼泪又不敢哭,看起来让人心疼。 誉王犀利的眸子在她脸上扫过,手中的剑又逼近几分。 “你从乡下长大,举手投足之间却比雅儿和予儿还要规矩,更何况,你这一身矫健的身手是从哪里来的?别跟我说什么偷着在寺院学的!” 每一个字砸在盛浅予的心上,都让她忍不住颤抖一下,果然,这场百花节中她还是太过显露锋芒,让誉王起了疑心! 而他此刻将自己带到树林盘问,是做了杀人灭口的打算! 都是殷离修这个混蛋!要不是他吃饱了撑的在百花节逼自己,如今也不会被誉王怀疑! 然而,现在骂他还有什么用? 盛浅予抬起头来,却看似紧张的不敢看誉王的眼睛,是被吓到而不是被说中心事。 “我,我从乡下来回来,什么都不会,害怕出丑就让欣妈妈教我,我只是每一步就谨慎怕出错,更何况百花节这种盛大的场合,我不敢给誉王府丢脸。” 盛浅予暗自咬了咬牙齿,看似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面上怯懦紧张。 “我的武功并不是跟寺院的师父学的,顾家村村南边有一个深山林,几年前王府不再给顾大娘哪里送钱之后,顾大娘就让我去山里砍柴,我这些花拳绣腿是跟山洞里的猴子学的,父王如果不信,可以让人去查,但是……求父王不要伤害那些猴子。” 刚才在争抢灵雀刃的时候,她多用的是猴拳,这不是偶然而是刻意,因为殷离修给她的资料中特别记载了有关那个山洞。 她也是早就想好,如果有人怀疑,这番说辞刚好能说得过去。 “我自然会去查!” 誉王犀利的眸子依旧带着审视,她脸上的表情带着紧张,看起来也自然,可刚才那般条理清晰又显得不那么自然,一时间,他似乎也难不好判断。 盛浅予低着头,身体一直不停的发抖,看誉王不说话,不用想也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看。 停滞瞬间,她似乎想起什么,抬起衣袖:“父王!我的胎记,我的胎记您应该记得吧?听村子里的老人们说,每个人身上的胎记都是唯一的,你看!” 说着话,盛浅予将胳膊内侧那块红色蝴蝶形状的胎记漏出来,一脸期望的看向誉王。 这回,却轮到誉王脸色有些尴尬了! 每个人身上的胎记都不相同,誉王自然是明白的,可是,盛浅予出生的时候他听到是女儿,并没有仔细看,如果这件事情只能回去跟伺候在她母亲身边的人去确认了! “行了,我知道了!” 誉王没好气的应一声,只是脸色依旧没有好转。 咕咚! 盛浅予似乎能听到自己一颗心落回肚子里的声音,不过,不等她舒一口气,耳边又传来誉王的话。 “今日荒院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悦儿一直说是你伤了她?”誉王冷肃的脸上带着一股莫名的压力。 这种感觉盛浅予最清楚不过,这样的气场她也常用在审问犯人的时候。 可越是这种情况,就越不能乱了分寸,这样想着,盛浅予抬起头来迎着誉王的目光看过去。 “没错,四妹妹是我伤的!” 誉王一愣,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承认了! 不等他消化,盛浅予又接着说:“我敢承认我做的事情,不知道四妹妹有没有承认那跟我们动手的宫女是她派去的?” 第94章小心脏怕怕的 “你说什么!” 誉王瞬间脸色更加阴沉了,盛心悦一个小小的庶女,自然调动不了宫里的人,以他的反应,很快就明白了。 盛浅予早就料到他会是这样的表情,一点也不奇怪,接着说:“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拉着四妹妹挡刀,不过我没想到四妹妹竟然这般委屈跟父王告状!” 这话说得,誉王猛然瞪大眼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毕竟是盛心悦自己作死在前,可是,如今这样的局面,也让他憋了一肚子火。 “你知不知道那是在皇宫!你们到底有没有一点分寸!” 誉王一剑砍在旁边的树上,生生把胳膊粗的树拦腰砍断! 树枝划过来,盛浅予往后躲了两步,脸上还带着刚才慌乱,咬了咬唇,倔强地抬起头,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说到分寸,我自以为从进宫门开始就小心翼翼,琉璃园发生的事情,父王和太妃也是看在眼里,我有什么让您觉得不妥的地方吗?” 一句话,问得誉王张不开嘴,的确,这一天,她所做让人挑不出毛病,甚至,几次殷离修为难誉王府都是她化解的,可是,芷妃因为她被夺了权也是真的! 盛浅予似乎看出了誉王心中所想,暗自冷笑一声,借着说:“父王向来心思缜密,你应该也清楚那宫女背后的人是大姐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择在后宫对我这个只见过一次的妹妹动手,可我却不得不在皇上面前护着她!是,我从小被人批了天煞孤星的命格,如果父王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您再把我送回乡下,我没有丝毫怨言!” 说完,盛浅予伸手往眼前抹了一把。 刚才趁着誉王不注意的时候,她不着痕迹的摸了一下后颈,如今手上沾着一点催泪粉,这一抹,眼泪就止不住的哗啦哗啦往下流。 泛红的眼睛,真实的眼泪,再加上盛浅予不停颤抖的肩膀,真真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愣是让誉王这张常年冰冷的脸动了容。 之前的情况,太妃也跟他说了,不得不承认,要不是盛浅予,芷妃就完了,陷害皇后,即便皇上不追究,皇后的娘家也是王府,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想着,誉王心中多少有几分不忍。 “好了,不要哭了,这件事情不怪你,回去之后,父王一定会给你个说法!” 誉王说着话过来拉盛浅予,而盛浅予似乎被吓到一样王后退了一步,一瞬间,竟然有些尴尬。 她倒不是真的害怕,而是,誉王这种常年征战沙场的人,身上的杀戮气息本就严重,而这段时间相处,不光是对自己,他对家中的子女也从来都是不苟言笑,这样一个严厉的父亲面前,她退这一步才是正常。 誉王低头看着她,半晌叹一口:“好了,你也不要多想,你是父王的孩子,不是什么天煞孤星,誉王府就是你的家,哪里都不去!” 以前在誉王心里,盛浅予就是给家里带来麻烦的人,可是经过崇天寺智清大师批命点化之后,也下意识对盛浅予多了几分期待。 毕竟,智清大师不光在冥苍国有威望,甚至其他国家也都常有贵族前来请教。 盛浅予抬起头看向誉王,受宠若惊的点点头:“多谢父王。” “好了,回去吧!” 誉王转过身,这一次他没有去牵盛浅予的手,而是拉过缰绳。 一路乖巧的跟着往外走,车夫还在外面等着,看到誉王和盛浅予出来,紧忙从马车边沿跳下来,恭恭敬敬的等着。 誉王依旧骑马在前面引路,盛浅予没有让车夫垫背,直接跳上去,刚坐下还没来得及长出一口气,忽然感觉后背一愣。 “谁……” 她下意识喊,可声音还没出来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那手很大,甚至将她半个脸都捂住了。 “别出声!” 压低的男生擦过耳边,盛浅予转身,刚好撞进了殷离修那双阴骛冰冷的眸子里。 “你怎么来了?” 他松开手,她压低了声音问一句,也许是之前被他压到水里之后有了防备,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嗯!这个阴晴不定,性格怪异的变态,还是离远点比较安全。 然而,这悄无声息的动作也没有躲过殷离修的眼睛,不等她挪开,伸手往她的后领一揪,像拎一只小鸡子似的将她拎了回来。 “在荒园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怕本王?” 殷离修慵懒的靠在马车的垫子上半眯着眼睛,揪着盛浅予后领的手往上移动,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身上,手在她脸上像捏个面团子似的来回揉搓。 盛浅予被他揉的五官扭在一起,眼泪都揉出来了。 殷离修你大爷啊,放开老娘这张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脸蛋啊!要不是打不过你,早就一脚踹你脸上了! 心中忍不住谩骂,可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打不过他之前,盛浅予也只能装成乖乖的兔子。 “不,不是,只是晚霞中看到玄王殿下这天人才有的容貌,心中紧张而已!” 盛浅予咧咧嘴,真想一口把他的手指头咬下来! 麻蛋!可是她不敢! “哦?这么说,你很仰慕本王的容貌?” 殷离修的声音之中带着丝丝魅惑,不等盛浅予回答,他又兀自说道:“也是,京城之中,似乎没有人不仰慕本王,你们女人可真是庸俗!” 说完,他还特别不要脸的叹一口气,听起来似乎很无奈的样子! 盛浅予忍不住翻个白眼,却不想脸上的肉被他拽着,眼皮都不能随意动! 咔咔! 她似乎能听到自己关节发出的声音! 太憋屈了!要不是怕挨揍,她真的会动手的!真的! 也许是触碰到盛浅予眼角的湿润,殷离修一顿,随后松开了她的脸,双手垫在脑后靠在了后座。 盛浅予托着自己的脑袋,动了动五官,这才感觉到这张脸是自己的。 “殷离……” 转过脸正要说话,却发现殷离修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明显是已经睡着了! 这,这人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你奶奶个孙子啊!折腾完自己就这么睡着了,你是太闲了吧! 回你的玄王府睡觉不好吗?为什么非得来跟自己挤马车? 盛浅予鼓着眼睛,脑补着把那张帅脸打成熊猫眼!然而,她真的不敢! 不光不敢,还得小心翼翼的不能吵醒他,甚至还要给他盖上一件毯子! 这是造的什么孽,上辈子该不会是欠了他巨额债款吧? 不,上辈子自己可从来不欠钱,更不认识这个人! 越想越不平衡,可又不能做什么,现在马车里最舒服的地方被殷离修占了,她只能蜷缩在角落,也许是太困了,就这样迷迷糊糊竟然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王府,睁开眼睛,旁边已经没有了殷离修的踪影! 实在想不明白那人为什么会闲着没事跑自己马车里来,难道只是为了在马车里睡一觉? 以他玄王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马车没有?非得跑自己马车里?这人也是抽风! 再次朝四周看一圈,依旧没有殷离修的影子,盛浅予撇撇嘴,跟着誉王进了王府。 远处酒楼的楼顶上,殷离修透过窗户朝誉王府的方向看过里,见盛浅予进去,微微勾起了唇角。 刚进门,管家何叔就迎了出来,他似乎没想到誉王跟盛浅予一起回来,嘴边的话斟酌一下才开口:“王爷,三小姐,太妃已经在前厅等着你们了。” “恩!” 誉王沉沉的应了一声,也没有理会盛浅予,抬脚往里走。 盛浅予看出何叔眼睛里的担忧,朝他笑笑,也跟着走,绕过花园,还没来得及进前厅,就听到里面传来哭闹的声音,除了早已料到的盛心悦,那声音里还有珍姨娘。 誉王在门口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随即抬脚走了进去,盛浅予看似紧张紧忙跟了过去。 “这是在吵什么!” 誉王的一声冷喝,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去,瞬间,哭闹声音戛然而止,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珍姨娘那嘹亮的嚎叫又响起来。 “王爷,您可回来了!您可要给悦儿做主啊!” 珍姨娘哭的悲天跄地,说着话跪着过来一把抓住了誉王的衣服。 她没有资格去百花节,所认为的事实都是誉王妃和盛心悦说的,在她心里,自然盛心悦是被欺负的,这才吵着过来让太妃做主,却没想到,先是让太妃一阵训斥。 如今看到誉王回来,似乎找到了依靠一样,满心的委屈全都哭喊出来。 相比珍姨娘的大嗓子,盛心悦只是低声哭,有几分是真的不清楚,可听在众人耳朵里却是可怜无比。 再加上她如今两只胳膊都被白色的纱布绑着挂在脖子上,一张笑脸苍白,可怜兮兮的模样,任谁都看了都心疼。 盛浅予站在誉王身后看着这对母女,再看看旁边站着的誉王妃,心中不由得冷笑。 也不知道该说这对母女没脑子还是该说她们天生就是让人用来挡枪的,一个两个的,特别喜欢在这种一碰就炸的局势下出风头。 “你别哭了,这件事本王自会处理!” 毕竟床头的女人,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誉王虽然冷着一张脸,却终究还是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珍姨娘想来懂得抓住男人,顺势柔弱无骨的靠进了誉王的话里,抽抽噎噎好不可怜。 旁边誉王妃和烟侧妃看到誉王对珍姨娘这么耐心,都不由得黑了脸。 “予儿,你过来!” 第95章脸都伸过来了,打! 太妃看到站在誉王身边的盛浅予,朝她摆了摆手。 荒园的事情,太妃是亲眼所见的,以她老谋深算的心思,自然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事,虽然说盛浅予脱不了干系,可她也没有办法开口责怪。 更何况,那种情况下还是盛浅予帮着芷妃说话才圆过去了。 人家占着功又占着理,她能说什么? 听到太妃的话,盛浅予紧忙过去,就在经过誉王和珍姨娘身边,珍姨娘这才发现原来盛浅予在。 心口的火瞬间烧起来,她猛地从誉王怀里起身,一把抓住盛浅予的胳膊。 “是你,是你把四小姐害成这样的,是不是!” 珍姨娘也是真的心疼盛心悦,如今看着盛浅予两眼散着凶狠,恨不得撕了她似的。 女人发起疯来,力气也是很大的,珍姨娘这一把抓得盛浅予皱起了眉头,随即一把将她甩开。 “珍姨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伤在四妹妹手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应该问她自己!” 说着,盛浅予停了一下,精准地在人群中找到誉王妃的方向,说道:“是吧,母妃?” 誉王妃一愣,本来她只是想着看准时机煽风点火,却没想到盛浅予却直接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了她这里! 感觉到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即便誉王妃不想说话,可她作为当家主母也不得不开口:“当时的情况,我也没有看到,只是,我相信予儿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孩子,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说完,誉王妃朝就盛心悦看过去,那双满含关心的眼睛里,还多了一丝警告。 不知道这一路誉王妃跟她说了什么,盛心悦一改之前跟珍姨娘一样的哭喊,到如今默默抽泣流眼泪装可怜。 “太妃,父王,三姐姐不是故意的,是我自不量力冲过去,幸好三姐姐没有受伤!” 话说到一半,盛心悦似乎牵动了伤口,眉心猛然一蹙,随后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她咬了咬牙,转向珍姨娘:“姨娘,您快回去吧,我没事,太医说养几个月是可以好的。” 说完,她低垂了头,似乎在藏着自己的眼泪,可是泪珠子却落在了挂着的胳膊上,让人瞧着心酸。 越是这样,珍姨娘就越心疼了,转身看向盛浅予,依旧是那般恨不得将她活活撕了的表情。 “不,不是这样!为什么只有四小姐受伤?一定是盛浅予这个贱人生的野种陷害四小姐,以前马蜂……”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在房间响起,不光直接打断了珍姨娘的话,还将她抽的头晕目眩,踉跄几步差点摔在地上。 众人瞬间愣住,难以置信的看着珍姨娘,又转移目光落在盛浅予的脸上。 “你说谁是贱人?谁又是野种?” 盛浅予一张脸阴冷低沉,那双清澈的眸子带着冷冽的寒光,直逼得珍姨娘捂住脸往后退。 众人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盛浅予,大家似乎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会有这样气场和肃杀的阴寒。 “我……” 珍姨娘瞬间就没了刚才的气焰,眼神闪烁不敢与她对视,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姨娘,在王府里连半个主子都不是,我母妃好歹也是誉王府八抬大轿抬进来正妃!你算什么东西!我是野种?那父王是什么?” 盛浅予一步步逼近,双眸之间怒意烧红,周身逼人的冷意让珍姨娘瑟瑟发抖。 盛心悦也被吓得脸色更显苍白,珍姨娘是她生母,本来是想过去扶一把,可是看到盛浅予那阴厉的眸子,愣是抬不起脚来,索性低着头不敢看了。 连着退了几步抵在桌边,珍姨娘没有了退路,猛然间抬起头来朝誉王求救。 “王爷,救救我……” 珍姨娘捂着脸上一片泛红,嘴角还有一滴血,看来这一巴掌不轻啊! 誉王目光阴沉,从盛浅予那一巴掌响起来的时候,眼中便不由得多了一丝审视。 之前在树林中她还是扑通孩子一样,看到自己的剑瑟瑟发抖,可如今却如同一头发怒的豹子,别说是珍姨娘,就连他心中也不由得动了动。 这孩子,究竟有几面? 看誉王不动,珍姨娘也没有了退路,猛然间一咬牙站起身来紧忙朝誉王身边跑,不过盛浅予并没有拦着她,等她到了誉王身边,才开口。 “珍姨娘刚才的话,听起来并不是第一次说,我并不知道,原来我和我母妃在王府是这样被人称呼的!” 盛浅予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誉王,那意思,是在跟誉王讨公道! 誉王脸色铁青,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老太妃先忍不住了。 “王妃!你做了王妃就是这么管理王府的吗!” 砰地一声,太妃的拐杖用力戳子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誉王妃面色一凛,眼看着火已经在她身边烧起来,如今想躲着看戏是不行了,紧忙上前一步。 “太妃息怒,妾身对此事并不知情!” 誉王妃紧忙跟太妃表清白,说完转向珍姨娘,满脸严肃:“珍姨娘,你怎能如此说话,平常你仗着王爷宠爱,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你怎能对先王妃和三小姐不敬!来人,打珍姨娘十大板,以后若是再有人分不清主仆尊卑,打二十!” 誉王妃这一声出口,早有在外面等着的妈妈冲进来,上前抓住珍姨娘的胳膊就往外拽。 珍姨娘彻底傻眼了! 本来她的四小姐是受害者,过来让太妃和誉王做主的,怎么现在打板子的是她?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王爷,王爷救救我!” 珍姨娘身形纤瘦,肯定挣脱不开两位妈妈,只能拽着誉王求求。 可刚才誉王妃的话里,是说珍姨娘仗着自己的疼爱才纵容她,如果现在他开口拦着,岂不是坐实了? 这个时候,他也只能铁青着一张脸,任由妈妈将珍姨娘拖出去。 啊—— 尖利的喊叫声从院子里传来,听得人心跟着一颤一颤的,特别是盛心悦,毕竟那是她的亲娘,说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母,母妃!” 盛心悦往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母妃饶了珍姨娘吧,她也是心疼悦儿,一时口无遮拦,求您放过她吧!太妃,父王,悦儿求求你们了!” 太妃抬头朝誉王的方向看过来,誉王只是皱了皱眉头,什么都没说,最终,太妃的目光落在了盛浅予身上。 平常盛浅予都是不争不抢很好说话,可是这一次,就算是为了死去的那个盛浅予,她也不能让步,与太妃目光短暂接触之后,她很快别过了脸。 太妃心中一梗,可又不能说什么,当着大家的面说人家说人家生母是贱人,人家是野种,谁叫她嘴贱来着? 誉王不说话,妈妈便直接将珍姨娘拖了出去,伴随着“啪啪啪”的板子落下的声音,嘶吼的嚎叫声传来。 不得不说珍姨娘的嗓门真的不小,明明是院子外面,却听得屋里众人脸上肌肉跟着一颤一颤的。 终于,十大板还是结结实实打完了,妈妈们将珍姨娘抬进来,人还清醒着,可那张脸已经没了人样,头发散乱,一脸狰狞表情扭曲,让人不忍心看! “姨娘!” 盛心悦惊呼一声到珍姨娘身边,眼泪刷的一下子就出来了,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 太妃看着地上的人,皱了皱眉头,摆摆手:“行了,抬回去,把四小姐也送回去!” 几个丫鬟妈妈进来,抬人的抬人,珍姨娘被众人抬走,一路上斑斑的血迹看得众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盛心悦本心有不甘,可是就看到誉王妃警告的眼神,也只能咬住了后槽牙往外走,经过盛浅予身边的时候,那带了刀子的目光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然而,盛浅予可不怕人瞪,看着盛心悦那样子,她眯起眼睛一勾唇角,笑了! 这一笑差点给盛心悦气的吐了血,身子踉跄几下,可还不等她说话,就被丫鬟搀着出了门。 “好了,予儿今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你们也退下吧!” 太妃朝众人摆摆手,这是清退周边人,唯独留下了誉王和誉王妃! 盛浅予行礼,转身往外走,刚出门的瞬间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压低了声音却带着怒意声音。 “跪下!” 这两个字听起来倒是很熟悉,不过,这一次跪下的是誉王妃! 太妃和誉王都不是那么轻易让人糊弄的,虽然当时并没有直接证据,可事情连起来想,很容易想明白! 平常在王府用些小手段耍些小伎俩太妃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都扯上了芷妃,也难怪太妃火大。 不过,这也是活该! 出了太妃的院子,盛浅予往自己的鎏湘院走,刚到门口,远远看到一个熟悉又不熟悉的身影,走近,才看清楚,竟然是誉王府世子,盛允承。 这个名字在脑中划过,盛浅予不由得心口一沉,同时身体里也传来一股难以名状的憋闷,似乎是来自这具身体原来的感觉。 第96章身份被怀疑 长出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盛浅予迎着盛允承看过来的目光走去,到了门口,悠悠然一礼。 “予儿见过世子!” “三妹妹不用多礼!你我本是兄妹,如雅儿悦儿一般,唤我大哥便是!” 盛允承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那双如鹰一般犀利的眸子似乎要将她看穿,然而,那如波的水眸清透,倒是很容易看穿却看不透。 “是,大哥!” 盛浅予应声起身,抬头看向盛允承,问:“大哥平常军务繁忙,不知此刻来找予儿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起三妹妹回来这段时间,还没来得及好好打个招呼,这么多年不见,并不直到你喜欢什么,我这里有一个象牙雕刻的簪子,送给三妹妹吧!” 说着话,盛允承张开手的手心里出现一只洁白的簪子。 象,如果不是出去打仗,冥苍国的人可能都知道这解释有象这种东西,而物以稀为贵,这象牙的簪子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了。 之前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盛允承竟然送给自己一支象牙簪子,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个哥哥是后知后觉。 最重要的是,这个象牙簪子出现的时候,她的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闪过原主的记忆。 三年前,盛允承就是靠着这支象牙簪让原主对他死心塌地,甚至还将他带进了丞相的密室! 如今他再次将这簪子拿给自己,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里,盛浅予忍不住浑身一紧,随即脸上带出一抹惊喜:“听说象牙比黄金都珍贵,大哥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予儿,予儿真是……予儿真是感觉自己好幸福!谢谢大哥!” 说着话,盛浅予两眼放光的将那象牙簪接了过来,似乎怕他反悔似的,死死地攥在手里。 这番模样,任谁都会觉得她是个没见过世面贪财的人! 预期的表情没有从盛浅予脸上看到,盛允承那双眸子之中沉了沉,不过很快恢复平常:“三妹妹喜欢就好,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话说完,也不等盛浅予回应,盛允承直接转身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盛浅予不着痕迹的勾起了唇角,将那珍贵的象牙簪子收起来,进了院子。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端月和玲珑正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踱步,两人眼睛里都带着紧张,看到盛浅予的瞬间,松了一口气般起身迎过来。 “皇宫又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我当然会回来了” 盛浅予一边说着,径直走到石桌旁边,也不管是不是凉了,端起杯盏就喝。 等端月和玲珑阻止的时候,她已经用饮牛的方式将杯子里的茶都喝光了! “哎呀小姐!让欣妈妈看到您这样又该念叨了!” 端月有些无奈的叹一声,又给她重新倒一杯热茶递过去。 “我已经看见了!” 端月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欣妈妈的声音,三人同时转身,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 “啊,欣妈妈怎么出来了!”盛浅予尴尬的咧咧嘴。 欣妈妈没好气的哼一声,紧走几步到她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问:“听说三小姐和四小姐在皇宫遇刺,小姐伤到哪里了?” 盛心悦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整个身上缠着纱布,都快被裹成粽子了,自然担心起盛浅予了。 看着大家关切的眼神,盛浅予只感觉自己心头一热,没有回答,只是上前一步抱住了欣妈妈。 不管在现代还是这里,盛浅予的生命力从来不缺精彩和亮点,更不缺钱,她唯一缺失的就是类似亲情的东西。 可笑的是,前世她没有,这一世似乎也没有! 不过,幸好她的身边还有她们! “放心吧,我没事的!” 盛浅予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欢快,即便搂着欣妈妈的胳膊已经被扯痛了。 欣妈妈愣愣的看着端月玲珑,看两人也是一脸惊诧,停滞瞬间,手轻轻地拍在她身上。 这个孩子命苦!虽然她不说,但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华晨院。 誉王妃一脸憋闷的回到院子里,关起门来将房间的东西摔了个七七八八。 盛浅予没有错,芷妃犯错太妃和誉王都不能说,今天的事情全都扣在了她这个王妃身上! 本来自己的女儿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心里已经够难受的,太妃和誉王竟然还要拿走管家的钥匙! 隐忍了十多年才换来这一切,让她交出管家的权利,这既是要她的命啊! 这一次,连桂妈妈都劝不住,只能等她摔得没了力气才过去劝。 “摔了东西不打紧,王妃出了气就好,千万别把自己的身子憋坏了!” 桂妈妈将提前准备的茶端过去。 誉王妃折腾了半天,此刻嗓子正冒烟,猛然一把接过来,直接灌了进去,随手将杯子摔在了地上。 白瓷雕花的杯子落地,瞬间碎成了很多瓣,连带着地面也多出了一片湿渍。 “哼!除非那个小贱人死了,否则这个口气我怎么都出不出去!” 誉王妃两眼冒火,抓着床幔的手上关节泛白。 听她又喊“小贱人”,桂妈妈紧忙拦着:“哎哟我的王妃,您可千万要注意啊!不管怎么怨恨,你可不能再这么喊了,万一让人听见,您这里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从她回府,我就没有自在过!当初我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个祸害!派出去的那帮人也是废物,竟然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办不了,让然让她自己回来了!” 想到盛浅予当天回来的清醒,誉王妃心口就烧起火来。 桂妈妈站在一遍,虽然誉王妃是发泄,可听到她这句话,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 “回想起来,三小姐并没有跟着王爷派出去的车回来,而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如果她不是三小姐,我们动起手来不是就方便多了?” 誉王妃一愣,抬头看着桂妈妈眼底的狠色,瞬间就明白了,可是想了想,刚带出一丝兴奋的脸上又皱起了眉头。 “可是,她回来之后,爱妃是给她验过身的,她手臂上的蝴蝶胎记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哎呀我的王妃!” 桂妈妈叹一口,解释道:“身上的东西,想要消下去有的是办法,重要的是,有人指认她不是,即便是也不是!” 誉王妃拧着眉头想了想,重重的点点头:“对,你说的对,准备笔墨纸砚,我这就给大哥写信,让他帮我办这件事!” 桂妈妈应声,紧忙扶着誉王妃往书房走去。 王府暂时安静下来,就连平常咋呼的盛心悦也很少出来,盛心雅在众人跟前出了那么大的丑,也不敢出来,而慕婉纯,听说最近在四处寻医找能就尽快受孕的法子。 眼看着药渣一锅一锅的往墙根倒,可慕婉纯的肚子去依旧没有动静。 而夏音被打发出去之后,誉王妃有以关心儿媳妇的名义往她身边塞了一个丫鬟白素,当然,这丫鬟的作用还是继续之前夏音的工作,就是在慕婉纯的吃食里添点东西,不让她怀孕! 而且,进后院的大夫都要经过誉王妃这一关,慕婉纯怎么都不会想到,不管她找了多少个大夫,结果都是一样。 听着玲珑的汇报,盛浅予不着痕迹的勾起触角,脸上的笑看起来有些复杂。 不过,这些事情她暂时还不想理会,相比仓促出手,她更喜欢火烧起来的时候舔把柴。 说起来,回来这几日,殷离修竟然都没有来过,到现在她都没有想明白他那天上马车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做没有目的事情,可是不管怎么想,她都想不明白。 太妃这段时间说是心口不舒坦,省了众人的晨昏定省,也是,本来寄予厚望的几个姐妹都出了事情,太妃想来都是把王府名声放在第一位,如今肯定是不好受的了。 太妃不见人,但是盛浅予还是每天雷打不动去那边溜达一圈,不管如何,诚心是摆在这里的。 清晨的阳光总是那样轻柔明亮,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来,撒在了床上,撒满了盛浅予全身。 似乎感觉到了这光明的召唤,盛浅予眉心微微一蹙,伴随着外面鸟儿的鸣唱醒了过来。 “不行!你得先跟我走!”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这声音盛浅予认得,是誉王府最小的孩子,盛允皓。 “你放开!我还要去喂狗,现在没时间管你!” 这个声音是小非。 小非人住在誉王府,但是他担心那一院子的狗挨饿,每天早晨都要带一些剩饭拿过去喂。 看如今时间差不多是平常小非出门的时间,却没想到,盛允皓竟然追上门来了。 盛浅予披上衣服,开门就看到盛允皓拽着小非的胳膊不松手,仗着小非比他高,整个人竟然吊在了小非身上。 这个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执着。 “你们在做什么?”盛浅予抬脚走了出去。 两人同时抬头,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盛允皓突然松开小非,朝她跑了过去。 “喂,你快说说他,让他教我武功!这么好的天气,喂什么狗嘛!” 盛允皓拧着个眉头,这样一看,好像是小非欺负他似的!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低下头看向盛允皓,突然凌厉一瞪:“你是这么求人的?还是你不知道该叫我什么?” 第97章熟悉的身影 盛允皓一愣,皱着眉头似乎很不情愿,可还是叫了一句:“三姐姐!” 盛浅予低头看着他,片刻勾起唇角:“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似乎听着盛浅予的语气轻柔了一些,盛允皓眼睛一亮,伸手指着小非:“是他欺负我,我跟他说话,他不理我!” 清涟的目光流转瞬息,盛浅予的目光最终落在盛允皓脸上。 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起来那么明亮,可是就在盛浅予看过来的时候,突然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盛浅予挑着眉毛,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终于,盛允皓被盛浅予看得撑不住,黑亮亮的眼珠子转一圈,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其实,是我想让小非教我武功。” “小非刚才跟你说了,他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没有听到吗?”盛浅予的声音平静,让人听不出喜怒。 “他有什么事?我……” 盛允皓下意识开口,可抬头触及盛浅予那双清透的眼睛,好像被看穿了一样,顿时停住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也不说话。 看着盛允皓,盛浅予脑子里就想起了盛心悦和盛心雅,明明自己没有理,可还是一脸委屈的模样,这誉王府的子嗣,怎么都是这个德行? 不过,好在盛允皓年纪还不大,虽然蛮横些可总归心是不坏的,还能掰过来。 想了想,盛浅予蹲下身来,视线与盛允皓齐平:“首先,小非是我的人,你想让小非帮你,事先要跟我说,其次,小非不是你,他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你想请人教你,那就要拿出你最起码的诚意,等人忙完再说,你明白吗?” 盛允皓听着盛浅予的话,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明白,眨巴眨巴眼睛,又说道:“三姐姐,我想让小非教我武功。” “可以!但是,现在小非有别的事情要做!”盛浅予答应的爽快,但也拒绝得干脆! 盛允皓皱了皱眉头,转脸看向小非,脸上的表情可怜兮兮。 小非拧了拧眉心,将装着食物的袋子抓紧了几分,很显然,相比起来,他的狗比盛允皓更重要。 盛浅予暗自叹一口气,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今日我们一起去城南!” 说着话,她转过脸看向盛允皓:“你想让小非教你武功可以,但是前提是,你要帮小非把他的事情做完!” “小姐!他……”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小非连忙开口,可是话说道一半似乎意识到自己只有听从的份儿,生生闭了嘴。 盛浅予转脸,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道:“我不是为了让他干活,而是让他明白,让人做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小非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不再多说。 而盛允皓听盛浅予要带他出去,那张小脸瞬间兴奋起来,此刻一点也没有往常蛮横的模样。 这边正说着,端月和玲珑收拾好出来,听到盛浅予要出去,两人脸上也不由得多了一丝兴奋。 得,看来,她们两个也得带上了!盛浅予无奈的暗自叹一口气。 出门得了太妃的许可,盛浅予众人便浩浩荡荡出了门。 逛街的乐趣在与四处看四处逛,他们没有要马车,而是一路走到城南。 盛允皓虽是庶子,但因仗着是为数不多的男嗣,也是深受宠爱,正是因为宠爱,出来机会就少了,如今跟着盛浅予他们出来,东看看西瞧瞧,眼中到处都是新鲜。 “三姐姐,以后你能不能经常带我出来玩?”盛允皓嘴里塞着糖葫芦,说得含糊不清,可是那满脸的兴奋不用说也能看得出来。 众人看他这样,不由得抿嘴笑,盛浅予玩味地挑了挑眉毛,回答:“我为什么要经常带你出来?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盛允皓一愣,随即黑亮的大眼睛转了一圈,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如今王府中,众人都要听母妃的,而母妃又最疼爱我,你对我好了,母妃自然也会疼爱你,这样,别人就不会欺负你了!” 短短的几句话,孩子以为的简单思路,可是说出来,却让盛浅予脸色沉了下来。 不得不说,誉王妃打得一手好牌,看盛允皓就知道,这孩子已经被她抓在手心了。 可毕竟并非亲生,即便再好,这些庶子庶女都是给誉王妃的亲生子女用来垫脚的。 想了想,盛浅予将盛允皓拉到身边,清冽的目光看进他的眼睛里,那眼神带着一股莫名的霸道,让他不由自主的也认真起来。 “你要记住,王府里,你应该是最先尊敬的是太妃,而最疼爱你的,是生你的兰姨娘!” 和平常相比,盛浅予的声音多了一丝严肃。 说起来,盛允皓跟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她也没有必要跟他说这些,可听着他刚才的话,她便忍不住说了。 或许,是看他本心还是好的,所以不想让他长成盛心悦那种?亦或者,王府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她不想之后又多一个给自己随时添麻烦的小炮灰。 盛允皓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盛浅予:“你的话,姚妈妈也跟我说过,你们是不是觉得母妃不好?” 姚妈妈,是盛允皓生母兰姨娘陪嫁过来的人,她能在盛允皓耳边提点这些话,说明兰姨娘不是珍姨娘那样没有脑子。 这样想着,盛浅予突然对兰姨娘这个常年礼佛不怎么出现的人多了一丝好奇。 盛浅予想了想,微微勾起唇角对他解释:“太妃是誉王府最年长的人,所谓尊老,你是不是最应该尊敬太妃?” 盛允皓想了一下,点点头。 盛浅予拍拍他的头,没有回答他刚才那句话,而是问他:“兰姨娘和王妃相比,你觉得谁对你最疼爱?” 盛允皓歪着头,好像很认真地想了想,回答:“母妃对我很好,可是姨娘是我的亲娘……” 听他这样说,盛浅予不由得勾起了唇角,这孩子虽然有些蛮横,却还不至于是个小混蛋,有些事情还是能分的清楚的。 “你自己是明白的。”她摸着盛允皓的头。 盛允皓黑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明白了她的话又似乎没有明白,小眉头蹙起,脸上多了一丝认真。 因为还要喂狗,几个人在路上也没有过多停留,走了有一个小时左右,到了城南。 “三姐姐,我们为什么要走这么远啊!” 盛允皓年纪还小,跟着走了这一路,累得够呛,不过这孩子就还算能吃苦,这一路上并没有喊累。 说着话,小非就开了门,院子里的狗似乎闻到了生人味儿,一下子扑了出来。 “哎哟,妈呀!” 盛允皓吓得一个屁股蹲儿摔在地上,笑脸吓得惨白。 “黑鳞,回来!”小非冷喝一声,将要跑出去的黑狗喊住。 以前,这院子里的狗狗都是大黑小黑,大黄小黄的,将小非接回去之后,盛浅予也给这些狗狗起了名字。 这只零头的大黑狗叫黑鳞,旁边跟着一条黄狗叫惊雷,跟在惊雷后面,个子不大,但是叫得很厉害的小狗叫黄风,还有后面那些,也都有名字。 黑鳞看是小非,冲盛允皓龇了龇牙,还是转身回去,它一往回走,后面跟着十几条狗也都回到了院子里。 端月和玲珑紧忙将盛允皓扶起来,这孩子吓得脸色发白,不过这一会儿好像缓过神来,除了还没有消散的惊吓,更多了一丝兴奋。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狗狗!” 盛允皓惊叹不不已,说着话就要跟着盛浅予进去,不过一条腿迈过门槛,听到黑鳞呜呼一声,吓得他又赶紧往回退了两步。 这小家伙平常在王府可是横行霸道,如今却被狗唬得一脸怂相,还真是让人想笑。 盛浅予勾起唇角,看他是真害怕,过去将一个饼递给他:“你喂给他们!” 盛允皓紧忙接过去,撕下一块扔给了最近的惊雷。 然而,盛允皓这个陌生人扔过来的东西,惊雷并没有吃,而是看向小非。 小非过来将饼往它跟前拿近一些,那意思是可以吃,惊雷这才张嘴咬起来,吃完一块饼,它再看盛允皓,依旧带着防备却没有刚才龇牙咧嘴的凶狠模样了。 吃完东西,小非开始带着狗狗们训练,这些训练是盛浅予在现代部队训练军犬的方法。 或许是跟人呆的久了,这些狗很有灵性,与人沟通的本领也远这远超乎盛浅予的想想,如今看着小非指挥它们做动作,完成任务,就连她这训练过军权的都不由得赞叹。 而旁边的盛允皓更是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好像土包子进程似的,张大嘴巴,半天反反复复只说了一个字“哇”! 完成之前交代的一套动作演习完成,盛浅予自是惊叹不已,不得不说,它们远远超乎了她的想想。 而就在小非跟它们一起完成任务的时候,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还需要一些时间。 从狗园出来,已经是接近晌午时分,几个人走着到闹市的时候,已经饿得不行了,特别是盛允皓,要不是端月和玲珑死命拦着,他连给狗剩下的饼都要吃了。 “好了,就在这里吃吧!” 闹市口第一家店,说起来,靠边的店铺通常生意都不怎么好,环境也不如中间黄金地段的舒适,可是大家都很饿了,也顾不上什么环境部环境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五个人,点了五碗面和几个小菜,面要等一会儿,上来之前,他们只能先喝喝水,灌个水饱。 盛允皓几乎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吃饭,东瞧瞧细看看,虽然简陋了些,可看起来还是挺新鲜。 盛浅予面朝着店外,想着后面给小非和狗狗们制定的计划,猛然间墙面拐角的过道里闪过一个人影。 她一愣,脑中记忆随之闪现,来不及多想,她起身跟了过去。 第98章本应该死了的人 那人身材中等,穿着一身灰色土布的衣服,头上戴着一个斗笠,走路的时候低着头,左脚似乎有些不舒服,落地的脚步相对右脚轻一些。 说白了,就是有些跛脚,但是这个跛脚的方式有些特别,熟悉的人能看出特别之处,而盛浅予,似乎恰好就是那个特别的人。 如果原主的记忆没有错,这人应该是慕丞相也就是原主的爹生前的随从,名叫张朝。 原主的记忆力,盛允承似乎说过,丞相府除了她和慕婉纯没有一个活着的,可如今为什么会在此刻看到张朝? 盛浅予心中疑惑,来不及多想,紧步向张朝的方向跟了过去。 过了一个路口,张朝拐进了一个幽暗的胡同,这胡同周边都是老式的房子,看起来年久失修,甚至有的已经歪歪斜斜眼看就要倒了的样子。 这片宅区应该是没有人住的,张朝来这里做什么? 盛浅予正想着,却见张朝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看没人,便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那张脸,果然就是张朝! 确认这一点,盛浅予犹豫了一下就要过去,却不料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却感觉肩膀一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只大手一把拽到了角落。 “你……” 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殷离修,盛浅予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张嘴,声音还没出来,就见他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别说话!” 殷离修健壮的长臂勾住盛浅予纤瘦的腰肢,她惊讶地瞪大眼睛,随即身子一轻便被带到了半空。 清凉的风在耳边擦过,盛浅予只听到呼的一声,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在落在了远处的房顶上。 这个房顶的位置比较隐秘,旁边一棵大柳树刚好将两人的身影遮挡住。 回过神来,盛浅予转向殷离修,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殷离修斜睨了她一眼,幽深的眸子泛起潋滟深色:“怎么,本王的行踪还要向你汇报?” 听他这大爷一般的态度,盛浅予忍不住用力的翻了个白眼,当然,是这白眼是不敢当着他的面翻。 她没有回他的话,而是转脸,目光落在胡同里站着的张朝的方向:“这个人,是我爹以前的随从,张朝!” “知道!” 殷离修依旧那般慵懒的声音,说着话,他往后靠了一下,斜倚在树干上。 “你知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让过找他?” 他既然是原主父亲身边的亲信,那或许有些事情他会知道,时空背包里正好还有之前审犯人的药,本来还想着这个地方隐蔽,正好可以动手呢。 想着自己的计划被打乱,盛浅予一脸没好气,眼珠子就瞪向了殷离修! 然而,殷离修可不知道她心中这些盘算,更不知道她有什么用来审犯人的药,他只看到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差点打草惊蛇。 “哼!真是蠢!” 殷离修冷很一声,随手从树枝上摘下一串叶子在手里把玩。 “这里地处荒郊边界,通常人经过也只是走大路,而他在这里停留东张西望,很显然是在等什么人,相比你从他嘴里得到答案,自己躲在暗处亲耳听不是可信度更高吗?” 一边说着话,殷离修手里的一串叶子已经被他全都撸了下来,轻轻一吹,叶子朝盛浅予飞去,落了一脸。 盛浅予猛然一把将那些叶子拍落,使劲瞪了他一眼,看他万事尽在掌握的模样,恨不得拿自己36码的鞋抽在他42码的脸上!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她可没有那个胆子跟他动手,即便动手也不2过,只有挨揍的份儿! 正一脸愤愤的时候,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侧目,却见慕婉纯和一个男人朝胡同的方向走了过来。 “小心点,她身边那人的武功很高!” 话音落地,殷离修将盛浅予往自己身边拽了一把,这时候,两人已经进了胡同。 张朝看到慕婉纯的瞬间,紧忙跪在了地上,磕头行礼:“小人拜见世子妃!” “起来吧!” 慕婉纯的声音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骄横,她的目光在张朝脸上扫过,问道:“那个贱人找到了吗?” 张朝紧忙紧忙回答:“前两日,我的人在二十里以外的鬼泣山找到了她的衣物,但是并没有见到人,鬼泣山有不少新增的白骨,如今也不确定哪一具是她……” 他低垂着头,不知道是因为自觉身份卑微还是因为自己的差事没有办好而不敢抬头。 而盛浅予听到“鬼泣山”三个字的时候,不由得一顿。 在原主的记忆力,鬼泣山是个很恐怖的地方,很多人死了没有钱办丧事,就裹上一个破草席将尸体直接扔在鬼泣山 而鬼泣山中又很多野兽,这些尸体便成了它们的食物,别说死人,即便是活人,被扔到了鬼泣山也不会有命活着出来。 然而,这样的消息依似乎并没有让慕婉纯满意,只见她脸色明显一沉,片刻,声音之中多了一丝阴寒。 “不能确定哪一具是她的尸骨?那也就是,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张朝,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话?” 慕婉纯声音不大,可是那语气阴狠冷厉,让张朝愣是不由得一颤,紧忙求饶:“世子妃息怒,小人一定让兄弟们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明白就好!”慕婉纯微微眯起眼睛,那张本来看起来清纯可人的脸上,尽是与这气质不相符的阴毒。 听着两人的对话,盛浅予似乎明白了,他们口中说的,该不会就是自己吧? 想到这里,盛浅予转过脸看向殷离修,清透的水眸之间波光回荡,没有说话,却又仿佛将自己的意思透过眼睛传递给了他。 两人此刻靠的很近,殷离修自然能看清楚她眼中的意思,不过,他现在还不想回答,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手指用力,直接将她的脸扳过去朝向慕婉纯的方向。 这时,慕婉纯的声音再次传来:“朱雀令可有什么线索?” 张朝依旧弯着腰,提及朱雀令,他的脸色就更紧张了:“前……前段时间小人亲自去了一趟慕丞相老家,可……并没有什么线索,这整个丞相府都搜了不下三遍……” 他的话突然停下来,撩起眼皮朝慕婉纯看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会不会所谓的朱雀令,并不存在?” 手底下十几个人,前前后后在和慕丞相有关的地方搜了个遍,别说朱雀令,就连一根鸡毛都没见到,这传说中的朱雀令真的存在? “找不到是你没本事!你觉得世子的情报会有错?” 慕婉纯似乎听不得一点对盛允承不好的话,冷声呵斥一句,随即想了想,又说:“虽说丞相府当家做主的是那个老头子,可朱雀令却是南疆王给展婷心的,既然老头子有关地方找不到,不如换个方向!” 张朝怔愣瞬间,迅速反应过来:“多谢世子妃提醒!” 慕婉纯不以为然的哼一声,随即收敛了嘴角的笑:“世子托我给你带个话,他的耐心很有限,再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朱雀令如果找不到,就在慕府的坟场挖个坑把你埋了!” “小,小人一定全力以赴!” 张朝吓得扑通跪在地上,一个大男人,身子竟然抑制不住颤抖。 说是埋了这还是轻的,以盛允承的手段,如果真的惹恼了他,后果不是他们能想象的到的,也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行了,你退下吧!有了线索之后再给我带信儿!” 慕婉纯一脸高高在上的摆摆手,看张朝的身影在胡同消失,脸色悠然沉了下来。 目光流转之间,她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即转脸朝身边跟着的男子问:“你说,她到底死了还是没死呢,汲杀?” “回世子妃,鬼泣山地势险要,又是野兽常出没之地,别说她一个女人,就连习武之人也不能完全自保,如此,存活的希望比并不大!”汲杀的回答恭恭敬敬,脸上没有表情,平添了一股了疏离的感觉。 “希望是这样吧!这辈子,我可不想再见到她了!”慕婉纯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寒芒,随即转身,也出了胡同。 一时间,这幽深的胡同安静下来。 殷离修松开拽着她的手,幽深阴沉的眸子盯着慕婉纯马车离开的方向,其中想法,让人看不明白。 盛浅予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随即目光落在他冷峻的脸上。 “这朱雀令,究竟是什么东西?” 从在这个世界醒来的一瞬间,她脑子里就闪过“朱雀令”这个词,这是原主的记忆,可是除了这个词,便再也没有任何有关的记忆。 看来,原主对这朱雀令也不认识,亦或者,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朱雀令的存在。 殷离修侧目晲一眼,邪性的眸子微微勾了起来:“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朱雀令!” 说着话,他将手中的叶梗扔在地上,站直了身子,幽幽深邃的目光似乎在回想,片刻,问她:“你可知道你的外祖父是什么人?” 第99章朱雀令 盛浅予一愣,回答:“当然知道,我祖父是镇守边疆的南疆王!南方整条接壤边境都是外祖父镇守!” 说道这里,她的声音莫名多了意思自豪,或许是因为前世自己就是军人,提及这般丰功伟业,那份激动是一般人体会不到的。 这一次,殷离修并没有如往常那般不屑,他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你的外祖父,展老将军是三朝老将,是助先祖打下冥苍国江山的开国将军,据说,当年先祖特令,展老将军手中自带的逆鳞铁甲军终生归你外祖父统领。” 说到这里,殷离修停下来,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一眼,见她满脸震惊中还带着一丝疑惑,接着说:“这支逆鳞军就是当年破城门的先锋军,拥有所向披靡的能力,而朱雀令,正是可以号令逆鳞军的虎符!” 盛浅予愣愣的眨巴眨巴眼睛,随即拧起眉头,问:“你说了这么多,这逆鳞军和朱雀令是外祖父的东西,跟丞相府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家会因此灭门?” 虽说自己跟那什么丞相府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毕竟占了人家原主的身体,就算是欠了一份人情,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还的。 再加上殷离修这个阴魂不散的威逼利诱,她此刻似乎已经没有抽身的余地了。 既然躲不开,索性就把该做的事情做完!而做事之前,她还是有必要将事情搞清楚。 殷离修转过脸正对着盛浅予,那双幽深洞悉人心的眸子看进她的眼睛里,片刻,他似乎叹了一口气。 “当年朝堂动荡,展老将军身居边远却察觉京城异动,遂当你母亲成亲时,秘密将朱雀令交给她,以防朝堂变故可调动逆鳞军护皇室正统,也就是说,朱雀令应该就在你家。” 听着他的话,盛浅予拧起眉头认真的想了想,可是却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问道:“那当年新帝登基,朱雀令出现了?” 既然是维护朝堂,那改朝换代的时候,按理说逆鳞军应该有所表现才对,因为,原主的记忆,那一年慕丞相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殷离修转身从树枝上扯下一片叶子夹在之间,微微用力,完整的叶子被凌厉的内力切成了两半,随后,他想了一下,摇摇头。 这个回答,让盛浅予眼底多了一丝探究,下意识又问:“你刚才说朱雀令是外祖父秘密让我娘带来的,朱雀令既然没有调动,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从一开始,他救自己,然后将自己再次送到誉王府,这番作为,她可不会单纯的相信他所说,只是为了还原主爹一个人情。 如果真是还人情,救了自己再给一些银子不是比较简单? 与其说让自己给慕丞相一家报仇,倒不如说是他盯上了誉王府,只是誉王府毕竟手里有兵力,不能如文官一般,有了证据便可直接判刑。 殷离修似乎没想到盛浅予会突然这样问,楞了一下,随即转脸看向她,斜斜的勾起了唇角:“怎么,你这是在怀疑我?”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淡淡的笑容却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的笑太过诡异,看得盛浅予后脊梁发冷,可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似乎也没有后悔的余地,索性,她咬了咬牙。 “这么一说,你的确可疑!” 嘴硬得说话,可是身子却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一步,此刻在房顶上,她很怕殷离修这阴晴不定的人一巴掌把她抽下去。 殷离修半眯着眼睛看她,随即冷冷一哼:“当年逆鳞军的确没有出动,但是他们提前部署,在京城,只要有风吹草动我都会知道,你觉得这件事能逃得过我的眼睛?不光是我,誉王府的老狐狸也嗅到了他们气息!” 听到这里,盛浅予猛然一怔,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诧:“你的意思,我们丞相府的灭门惨案,是誉王在背后主使?” 因为原主的记忆,一直以来,在盛浅予的意识里,丞相府的灭门案件是盛允承和慕婉纯联合造成的,没想到,背后的那只手竟然是誉王。 而且,在誉王府这段时间,虽然誉王表面严肃,可身上并没有太过凌厉的肃杀之气! 想到这里,盛浅予忍不住心中一阵阴寒,如同前世在执行任务与那些毒枭头目的交锋,高手的对决,从来都是不动声色。 如果不是她的判断能力变差了,就是誉王隐藏的太深。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轻颤,引得殷离修的视线在她脸上凝滞,触及她双眸之中不常见的紧张,她的脸色随即沉了下来。 “你以为,单凭盛允承有那么大的能力?将你送进誉王府之前,我已经警告过你,那里,每一个人都是你的敌人!” 他的声音低沉阴冷,没有一丝温度,伴随着恰时吹来的冷风,让她暗自颤了一下,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她不是担心,而是,这种情况下,她似乎要修改自己的计划了。 殷离修审视的深眸盯着她的眼睛,虽然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但是其中一丝坚定是让他满意的,他依旧往后退一步靠在树边,叹气:“这才有点复仇的样子!” 盛浅予看不惯他这把人掌控在手里的霸道,在他不注意的瞪他一眼,想了想,问:“你这么大费周章,恐怕不只是还我爹一个人情吧?” 殷离修脸上的玩味微滞,随即慵懒地撩起眼皮朝她看一眼,说道:“这段时间,你倒是开始聪明了!想必你,朱雀令对我来说更有价值!” 这话灌进耳朵,盛浅予只感觉心口一沉,不知道怎么,好像有一块大石头砸在了心上。 本来跟他也是合作互利的关系,为什么听到他这话这么不高兴呢? 情绪不怎么好,她的脸也跟着沉了下来,没好气道:“你手中掌握大军,难道还不满足吗?新王登基不过三年,你这般拥兵自重,恐怕不是明智之举!” 原主的记忆中,近几年冥苍国边境并不太平,如今国家兵力,除了三成兵力在外祖父展老将军手里,剩下的七成兵力一分为四,两成在醇王殷离瑾手里,两成在赤云侯孤南翼手里,一成在誉王手里,而剩下的两成在殷离修手里。 如果再加上逆鳞军,恐怕朝中再也无人可与殷离修抗衡了! 君王之位,坐起来从来都不会舒坦,更何况如今战乱年代,除了忧心外敌入侵,更要防备内乱,功高盖主尚不可忍,拥兵自重势必成为君王的眼中钉。 然而,盛浅予能明白这些,殷离修这自皇家长大的人更是清楚。 他邪邪的勾起唇角,一声冷哼带着在明显不过的嘲讽:“在你眼里,我对权利如此沉迷?” 这话说完盛浅予眸色一滞,抬头看着他,心中思量却没有说出口。 殷离修那蛊惑的声音发出一声冷哼:“逆鳞军不足五千,人数不多,却是精锐部队,如今朝中势力定分明确,落入任何人手中都会打破此刻朝中平衡,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你会如何抉择?” 盛浅予不由得愣住,就如何抉择?肯定是要抢先机将朱雀令拿到!只有这样,才会有主动权! 想明白这一点,她后面的话似乎也没有出口的必要了。 “小姐!” “小姐,你在哪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端月玲珑她们的声音,盛浅予这才意识到自己离开太久了。 “我的人来找我了,我先……” 她一边说着话转过头来,却发现刚才斜倚在树上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一点响动都没有,这是个鬼吧! 最重要的是,她还在房顶呢! 殷离修你大爷的! 你把人带上来,倒是放下去啊!就这么走了,留她一个人在房顶吹冷风,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盛浅予在心里把殷离修臭骂一顿,看着相当于现代两层楼那么高的屋顶,皱了皱眉头,可是没有办法,只能自己跳下去。 刚落地,端月玲珑一帮人也拐进了胡同。 “小姐,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丢了呢!” 端月脸上的惊慌还没有散,一脸后怕的样子。 盛浅予尴尬的咧咧嘴,眼珠子转了一圈,解释:“我刚才在门口看见一只白猫,就跟过来了。” “白猫?在哪来?” 盛允皓眼睛一亮,瞪大眼睛在四处看。 盛浅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往外拽:“能找到我早就逮到了,跟丢了!” 一边说着,盛浅予拎着他的耳朵往外走,盛允皓疼的咧嘴,一路喊叫着被带走。 后面端月和玲珑看着盛允皓被拽得龇牙咧嘴,不由得相视一笑,如今王府总算有能治得住这个小霸王的人了。 众人吃过饭,直接回了王府,一路上,盛允皓征得了盛浅予的同意,又通过盛浅予说好话让小非答应教自己武功,不得不说,这小子虽然蛮横,脑子却活泛得很。 进了大门,众人直接朝鎏湘院走去,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冷喝声音,盛浅予脚步停了下来。 第100章我这个人心眼儿小 “我要进三姐姐的房间,什么时候还要经过你这个奴才允许了!” 里面传来的声音是盛心悦。 盛浅予眉角挑了挑,没想到,断了双手还能不能让盛心悦老实一点,这才几天功夫,又按捺不住了。 “小姐,我……” 玲珑脾气直,听这话就要往里冲,却被盛浅予拦了下来。 “先看看她想做什么!” 盛浅予的目光朝院子里看去,除了盛心悦的人,还有刚刚分过来的几个丫鬟和妈妈,当然,欣妈妈也在。 “四小姐,你是主子,老奴是奴才,自然不敢逾越,可我们是三小姐院子里的人,如今三小姐不在,自然不能随便放你进去,若四小姐不急,不如等三小姐回来。” 欣妈妈态度恭敬,可是声音之中带着一股让人不敢逾越的冷肃。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三姐姐不回来,我还不能进去了?你是鎏湘院的人没错,可你也应该明白,你是誉王府的奴才,我是主子,你这奴才就不能拦着我!” 盛心悦还是一贯的骄横,说着话就要往里面闯,周边几个丫鬟妈妈看着,脸上带着紧张,谁都不敢说话。 眼看她的手就要往欣妈妈身上推,这时,后面一个人影快速挡在了欣妈妈跟前。 “四小姐!你虽然也是主子,却不是我们的主子,既然太妃将奴婢们分给了各个院子,我们就应该忠于自己的主子!” 这个声音传来,盛浅予不由得眼皮一动,顺着声音看过去,这才看清楚,原来是当日那个扶了她一把的丫鬟,袭久。 不等她多想,袭久的话又继续。 “而且,欣妈妈是太妃指定给三小姐的人,四小姐跟欣妈妈动手,这种事情如果传进太妃的耳朵里,恐怕她老人家的脸会挂不住吧!” 说着话,袭久又往前一步,整个将欣妈妈挡在了身后。 她的个子并不高,可是那双眼睛黑亮,带着一股清冽的味道,她是个卑微的奴才却并没有奴性。 盛心悦被袭久的几句话说得眼神闪烁,瞬间散了几分底气,可是当着众人被窄了面子,这口气她是咽不下去,顺势就转到了袭久身上。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这样跟我说话,铃铛,给我掌她的嘴!”盛心悦眼底泛起一丝阴狠。 “你们,不……” 欣妈妈急了,赶紧拦着,可是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啪”的一声,袭久脸上已经多了一个红印子! 这一下,不光众人,就连盛浅予都愣住了! 袭久的身手她是亲眼所见,而且,以她的性子,应该不会吃个亏,可她却没有躲,生生挨了这一巴掌! 盛浅予透过门缝,眯起眼睛,此刻她不明白袭久在想什么,可这个时候,自己的人已经吃了亏,她就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说着话,盛浅予猛然一把推开房门,径直朝盛心悦走了过去。 “看来四妹妹院子里人手不够用啊!手痒了竟然来我院子里练手吗?她们不够你打的,要不你在我脸上试试?” 盛浅予清眸之间散开一抹阴寒,明明是个小姑娘,却带着一股威利,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盛心悦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转脸看到盛浅予带着几个人回来,脸上神色变化几番,最终扯了扯嘴角。 “三,三姐姐,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好半天!” 盛心悦有心朝她走过去,可是看到她那双清冷的眸子,抬起的脚却不敢往前迈。 盛浅予一口气自鼻腔哼出,唇角挑起,神情之中似乎多了一丝嘲讽:“四妹妹是等的无聊了,想那我的人活动活动筋骨吗?不如我陪你!” 她双眸之间闪过一道寒芒,落在盛心悦还挂着的胳膊上。 盛心悦浑身一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唇角颤抖着,半晌才磕磕巴巴说:“不,不用了!是她们对我出言不逊,我才让铃铛动手的,我也是一时气急,忘了这里是三姐姐的院子。” 这话说完满院子下人皱起了眉头,不过,下人毕竟是下人,更何况他们也刚来鎏湘院时间不长,也不敢多嘴,只低着头将隐住脸上的表情。 盛浅予闻言挑了挑眉毛,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一眼,幽幽开口:“对主子出言不逊……那的确是该教训!” 盛心悦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后面的话,可听她这么“通情达理”的回一句,不由得愣住! 她这是突然转了性子? 正在想着,盛浅予微挑眉梢,又接着说:“说起来,是我这个主子管教不严,我在这里给四妹妹陪个不是。” 说着话,盛浅予还真侧身给盛心悦行了一个赔罪的礼! “小姐……” 玲珑看盛浅予这样不乐意了,说着话就要上前去拉她,可还没迈出步子就被端月拉住。 她扭头,看到端月一脸严肃地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迈出的脚又收了回去,可是那一脸不甘心却压不下去。 她也是想不明白,在三小姐身边这段时间,她自认为是知道她脾性的,向来不吃亏的三小姐,今天是怎么了? 玲珑想不明白,可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双眼藏刀的瞪着盛心悦。 而此刻盛心悦也是被盛浅予的举动惊呆,虽说平常她自我感觉是比盛浅予这个被扔出去的孩子优越感要强一些,可是,她的狠厉她也是见过的,如今这番变化,让她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算,算了!”盛心悦有种摸不着底的心慌。 这个礼,盛浅予本来也只是做做样子,听她说算了,站直了身子,清透的水眸之间泛起微微涟漪。 “四妹妹这是原谅我,也原谅袭久了?” 盛心悦一顿,看着她一如往常的平淡神色,下意识点点头:“我不跟她计较了!” “四妹妹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盛浅予看似长舒一口气,随即唇角一勾,双眸之间散开一抹清凉:“妹妹的事情解决了,那接下来就说说我的事情。” “你有什么事?”盛心悦一时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难不成,刚才她出去一趟又抓住了自己的什么把柄? 想到这里,盛心悦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然而,还不等她多想,盛浅予的话已经擦着耳边灌进了耳朵里。 “方才四妹妹的人可是打了我的人,我这个人心眼儿小,没有四妹妹这样心胸宽广,总得讨个说法吧?” 盛浅予说得理所当然,说着话,转身往旁边挪了两步,慵懒的坐在石凳上。 盛心悦简直惊呆了!合着她刚才并不是客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不知不觉走进了盛浅予挖的坑里的感觉! 虽然说她自己也心虚,可听着盛浅予这句话,她才知道自己在她跟前简直就是小透明,她是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你……”盛心悦气的红了脸,可嘴角动了动,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盛浅予撩了撩眼皮,看她堵住嘴一脸憋闷的表情,不由得勾起一抹邪笑。 “相处这段时间,四妹妹应该也知道我脾气不怎么好,也见不得自己的人被欺负!” 话说一半,她突然转过脸看向袭久:“刚才铃铛打了你哪里?打了几下?” 袭久顿一下,随即回答:“打的左脸,一下!” 回答简洁直奔重点,盛浅予听着不由得在心里暗自称赞一声,随即目光转向铃铛:“还回去,十下!” 铃铛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朝盛心悦的方向看过去,然而,此刻盛心悦也是神色慌乱,一时间没了主意。 “小,小姐饶命啊!” 眼看袭久一脸阴冷的走过来,铃铛没有办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声求饶:“奴婢知道错了,求三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一边说着话,铃铛砰砰的朝地上磕起头来,脑袋砸地传来沉闷的声音,听得心头跟着颤。 毕竟是在身边跟了多年的人,盛心悦脸上也变得难看起来,不过,心疼铃铛不假,可众人面前的面子更重要。 想着,她往前迈出一步,强撑着脸上的平静看向袭久:“我看谁敢动手!难不成,你连我都敢打!” 跟王府的主子动手,袭久自然是不能的,她被迫停下脚步,只是站在跟前却没有往后退。 盛浅予就手接过端月递来的清茶抿一口,也不生气,慵懒的站起身来看向盛心悦,挑起唇角微微一笑。 “既然四妹妹无法接受我这私下解决的方式,那我们不如一起去太妃那里,我相信,这王府中不会有人比太妃更加公正,你说是吧?” 说着话,她抬脚就往外走,不过,还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盛心悦惊呼的声音。 “这么点小事,你惊动太妃做什么!” 盛心悦进步上前,挡住了盛浅予的去路,她脸色紧绷着,不服气可又有所顾虑,那憋屈的模样别提有多纠结了。 盛浅予就这样看着,在门口的时候,她听明白了,虽然不知道确切,却能明白盛心悦来这一趟是有事,而且,这事儿还是隐晦的事情,否则她也不会平白无故想进房间。 盛心悦转脸朝跪在地上的玲珑看一眼,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三姐姐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刚才铃铛只是打了袭久一下,有没有用力,三姐姐让袭久打十下,是不是太狠了!” 刚才盛心悦被袭久拦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她手上的力道,这么大的力量在脸上打十下,还不给铃铛的脸都打烂了? 盛浅予转身,清幽的目光在铃铛身上扫过,点点头:“这么一说,是有点狠,不如,我们换个方式!” 话音落地,盛浅予抬脚往前几步到袭久跟前,伸手,一把短小的匕首出现在手心。 第101章她有事求我 “她刚才用哪只手打得你,剁下来!” 话音落地,她反手将匕首放在了袭久手里。 袭久手心一沉,目光垂落看了一眼手心的匕首,转身朝铃铛走过去。 那匕首不大,阴森森的光芒闪过众人眼前,让人心底胜寒,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的看向盛浅予。 就连鎏湘院自己的人都吓得变得脸色,除了玲珑看到自家小姐终于发威,脸上竟然多了一丝兴奋,甚至,恨不得自己拿过那刀子来! “三,三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盛心悦一脸苍白,本来还想再说,可低头看到自己挂着的个胳膊,喉咙一紧,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眼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匕首逐渐靠近,铃铛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如今自己小姐已经是指望不上了,她猛的一下子磕在了地上。 比起刚才用手垫着,这一次,铃铛可是实实在在的拿脑袋往地上砸,一遍磕头一遍喊:“三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愿意挨打,愿意挨打,求三小姐让袭久打奴婢把!” 盛浅予撩起眼皮朝铃铛看一眼,瞧着地面上已经沾了血,这才满意的抿抿嘴,转向盛心悦:“你看,是她自己皮痒了呢!” 盛心悦气的心头火噔噔噔的往上撞,若是平常,她肯定要去誉王妃那里告状了,可是现在她不能,不仅不能不能,还不能得罪盛浅予这个贱人! 真是火大! 盛浅予眯着眼睛,不着痕迹的欣赏着盛心悦一脸精彩的表情变化,等她看够了,才转身朝袭久摆摆手。 袭久顿明白意思,将手中匕首还给盛浅予,随即转身“啪”的一巴掌抽在铃铛脸上。 “啊!” 铃铛一声惊呼直接被掀翻在地上,本来苍白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个红手印! “一下!” 盛浅予如樱桃的唇瓣之间溢出两个字,她抿唇微微一笑,看向袭久:“你自己数着,够了就停下来。” “是!” 袭久应一声,稍显冷肃的脸上一如平常的漠然,转身抓住铃铛的衣领子,啪啪啪的脆响在灌进众人的耳中,听得众人跟着心肝发颤。 盛浅予转身坐在石凳上,接过端月递来的茶,抿一口,说不出的倾向在唇齿之间安蔓延,让她惬意的眯起了眯起了眼睛,仿佛耳边传来巴掌抽脸和铃铛嚎叫的声音都不存在。 终于,啪啪啪抽脸的声音停了下来,袭久转身走到盛浅予跟前:“回小姐,打完了!” 盛浅予睁开眼睛,目光落朝铃铛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嘴角颤了颤。 是,打完了,人也给打晕过去了! “什么时候晕过去的?”盛浅予忍不住撇撇嘴,她只是看到铃铛的一半侧脸,那已经不是脸,而是猪头了。 “回小姐,第七下的时候!”袭久依旧是平常的淡漠,那双眼睛似乎生来就带着一股凉意,有种生者勿进的感觉。 听她回答,盛浅予眼皮不受控制的动了动,不知袭久是执行命令严格还是心狠,人都晕过去了,她还愣打足了数量才停手! 不光是盛浅予,众人听着袭久的话也是暗自倒吸一口凉气,有几个人甚至暗自庆幸没有得罪她,这小丫头手也太狠了! 不过,从某方面来说,袭久这番让盛浅予还是很满意的,她的确需要一个有脾气还能下得去手的。 盛浅予目光在袭久身上流转,将手中杯盏轻轻放在桌上,起身,走向盛心悦。 “欣妈妈的事我还没来得及算,她怎么就晕过去了?算了,左右也是没有碰到欣妈妈,否则,铃铛这只手,我得举到太妃跟前了!” 盛心悦跟下人动手是没错的,所以盛浅予索性将欣妈妈的账一起算到了铃铛身上。 盛心悦嘴角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就当是默认了。 “来几个人,帮四小姐把人抬回去!” 盛浅予清澈的目光欣赏够了盛心悦脸上的紧张变化,朝后面人摆摆手,又问盛心悦:“对了,四妹妹过来这一趟有什么事来着?” 盛心悦一梗,本来是准备好了说辞,可如今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之前的气势已经完全弱了。 下人听盛浅予吩咐,紧忙上前,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将铃铛抬走,盛心悦拧了拧眉头,长袖一甩跟着出了院子。 盛心悦离开,院子里只剩下鎏湘院的人,欣妈妈站在后面看着盛浅予的后背,不知怎么,这稍显稚嫩的身姿,竟然让她看心中有种说不出来霸道。 不是蛮横的霸道,而是不容侵犯的霸气,这种霸气,绝不是府中任何一个小姐能相比的,就连嫁入皇宫的芷妃也不及。 “小姐……” 欣妈妈想了想,还是走到了盛浅予跟前:“为了我们几个奴才,小姐不必这般,你刚入王府时日不多,恐怕会惹祸上身的。” 盛浅予转身,看着欣妈妈紧皱眉头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由得勾起唇角:“我自入王府这段时间,欣妈妈也是看见的,即便我收敛忍让也没少出事,这个王府里,越是软弱便越是让人欺负,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忍让?” 欣妈妈脸色一滞,唇角轻颤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从王府来看,她的话有失体统,可又让人无法反驳。 正不直到说什么的时候,盛允皓从众人身后钻出来往外走,小脸上似乎还带着气,一边走一边说:“哼,四姐姐就是喜欢欺负人,我要去告诉母妃!” 盛浅予眉心紧促,转身一把抓住盛允皓的衣领子,顺手将他拎了回来:“你给我老实点!今天的事情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谁都不许说!” 她的严重带着一丝警告,说完才松开手,清冷的眸子盯着他。 盛允皓抬头看着盛浅予一脸严肃的模样,黑亮的眼珠子转一圈,不解问道:“为什么!刚才明明就是四姐姐欺负人!” 在孩子眼里,受了委屈就要找大人,而目前他依靠的就是誉王妃。 还没见盛允皓的时候,玲珑就曾经在盛浅予跟前提及过,这孩子蛮横骄纵,有点事就喜欢跟誉王妃那里打小报告,如今这些特点还真是显露无疑。 盛浅予看着他,脑子里回转着玲珑的话,脸色随即沉了下来。 她忙蹲下身,视线与盛允皓齐平,清冷的眸子看进他的眼里:“刚才你姐姐欺负我院子里的人,你觉得我讨回来了吗?” 盛允皓疑惑地看着盛浅予,点点头:“讨回来了……吧!” 他不明白盛浅予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是在他看来,铃铛都已经晕过去了,这笔账算是平了。 盛浅予勾起唇角,又接着说:“我都讨回来,为什么还要告诉王妃?如果你告诉王妃,姐妹不和,两边都是要受惩罚,你还要跟王妃说吗?” 盛允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知道以前有人惹了他,告诉母妃后,母妃一定会惩治那个人,可是三姐姐说母妃两边都会惩治? 低头想了半晌,盛允皓才抬起头来,说道:“三姐姐说得是,那下次四姐姐再来我就告诉母妃!” 听着他的话,盛浅予不由得暗自摇头,这孩子,从小在誉王妃身边长大,对这王府中的明争暗斗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更奇怪的是,他的生母兰姨娘据说是个聪慧敏捷之人,怎么会察觉不到誉王妃这番做法的用心呢?还是说,她原本就知道,只是当做看不见罢了? 她想不透兰姨娘的想法,只看着盛允皓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暗自低沉。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处理好,用不着让王妃来处理!” 盛浅予低低的说一句,随即抬手搭在盛允皓的肩膀上:“你要知道,在这个王府里,能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不要总想着依靠别人,否则,当别人不在的时候,你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说完,盛浅予起身走到石凳旁边,将回来的时候顺路带的两盒小点心递给盛允皓:“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把这个带回去。” 刚才的话,盛允皓还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愣愣的看着盛浅予,一会儿伸手接过点心,重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小家伙拽着小非往外走,小非愣了一下,还是跟着他出去了。 盛浅予看着两人往外走的背影,清透的水眸之间神情流转。 知道了?他知道什么了? 是明白了刚才自己那句话的意思,还是知道了将点心带回去? 盛浅予不确定,但是也无所谓,对于盛允皓,她并没有想过太多,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只要以后不给自己添麻烦就是。 一下子,院子里安静下来,玲珑看着盛浅予几次欲言又止,见她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终于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步。 “小姐,方才您就那样放了四小姐回去?她平白无故来院子里,会不会……” 会不会又想使绊子…… 后面这句话玲珑没有说出来,可是那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了。 “不然呢?我还要将她软禁在鎏湘院吗?” 玲珑一滞,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心中依旧不甘。 盛浅予将杯盏段至唇边,轻轻抿一口:“以盛心悦的性格,她亲自来鎏湘院,定是到了非来不可的地步,既然如此,她的事没有办成,一定会再来,不用管她!” 第102章这个丫鬟不简单 话音落地,盛浅予转身准备往里走,刚走两步又停下来,吩咐端月和玲珑:“端月先扶欣妈妈回去,玲珑去请府医来给欣妈妈瞧瞧!” “是!” 两人应声,玲珑往外走,端月扶着欣妈妈朝她自己的房间走去。 欣妈妈转身的功夫朝盛浅予看一眼,原本嘴边还有一句话,可是这一眼,让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段时间相处,三小姐在太妃和王爷眼力乖巧贴心,可是一旦有人招惹,她就如同一个刺猬般,不把对方弄伤决不罢休。 也许,是这些年的生活的所迫,让三小姐不得不养成了这刚硬的性子吧! 欣妈妈叹一口气,转身跟着端月往回走,虽然刚才袭久拦住了盛心悦,可这段时间她的身子的确不舒坦。 众人该散了的散了,盛浅予最后的目光落在了袭久身上。 袭久的出现是个意外,这段时间,盛浅予让玲珑和端月盯着她,她倒是很听话,按部就班做欣妈妈支使的工作,她不爱说话,但是干活利索,看起来一切都有条不紊。 可就是因为这有条不紊,反而让人看起来不正常。 刚才盛浅予在门口没有进来,也是想看看袭久的表现,目前来看,这个丫头的表现还是入了她的眼的。 “袭久,你跟我进来!” 留下一句话,盛浅予转身朝里屋走,袭久楞了一下,抬脚跟了进去。 进到房间,盛浅予朝后进来的袭久摆摆手,见她关上门,挑起眉毛看她一眼,问:“刚才,解气了吗?” 不得不说,刚才铃铛那一巴掌也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如今袭久的脸虽说不上肿,但还是留了一个大红印子。 “回小姐,袭久未曾有气!” 还是如往常那般平静淡漠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但是态度却是很恭敬的。 盛浅予转身坐下,清澈的水眸之间散开一抹审视,随即勾了勾唇角:“有意思!刚才铃铛跟你动手,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躲开,你为什么要挨那一下?” 玲珑伸手的时候,她很清楚的看到袭久的身子动了一下,如果闪开是很轻松的事,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一瞬间的犹豫之后,袭久竟然没动,生生挨了那一下。 袭久低垂着头,让人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挨了那一下,小姐才好动手,否则,会给人留下口实。” 盛浅予不由得愣住,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袭久,眼底之间更是多了一丝惊诧! 相对来说,身边的几个人玲珑的性子算是直的,不过,刚才那种情况,即便是挨了巴掌,恐怕她也不会想到这一层。 这个袭久,看起来跟自己年级差不多大,可心思却深得让人惊诧! 思绪在脑中翻滚,盛浅予收回视线,脸上神色看似平静:“你倒是很懂我嘛!” 这话说得语调轻松,可听在袭久耳朵里,却让她不由脸色魏变,随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袭久不敢揣摩小姐的心思!只是,奴婢不想给小姐惹麻烦,即便小姐不会跟四小姐计较,袭久挨了那一巴掌,也不会让小姐被人抓到什么。” 虽然是跪着,可袭久的声音却没有丝毫的紧张,语调依旧如刚才那般平静,让人听不出喜怒。 盛浅予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翻,摆摆手:“你起来。” 袭久闻言起身,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微微低垂着头,却没有常人低头的卑微感觉。 “从今天起,你跟在我身边,给端月和玲珑帮忙,行了,你下去吧!” “是!” 袭久转身往外走。 盛浅予眯着眼睛看她离开的背影,唇角不由得微微勾了起来。 丫鬟,下人,来王府做事就是为了挣钱,而她被提拔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这可不是来挣钱的模样。 想着第一次看见袭久时候的情形,盛浅予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眯起来的眼睛之中多了玩味。 夕阳西落,盛允皓一脸泥污的回到了兰姨娘的春兰园。 五小姐盛心洁和盛允皓年纪小,暂时都跟兰姨娘住在一起。 盛允皓进门的时候正好盛心洁出来,看到他一脸脏污,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跟人打架了?”说着话,盛心洁紧忙用手帕去擦他的脸。 盛允皓也不动,乖乖的让她擦,还嘿嘿的笑着:“姐姐不用担心,没事的,我是男子汉,这不算什么!” “你呀!就不能稳稳当当的!”盛心洁忍不住嗔一句,虽然她自己也是个孩子,可是看起来,却比盛允皓成熟许多。 盛允皓咧嘴笑着,突然间响起什么,将之前盛浅予给她的两盒点心拿出来:“这是从外面带回来的点心,给你和姨娘尝尝。” 兰姨娘此刻正在房间里念经,听到盛允皓的声音,手中佛珠突然停住,不由自主的轻轻颤了一下。 外面,盛心洁打开给她的那盒点心,里面精致的高点让她眼前一亮,扑鼻的清香擦过鼻尖,还没吃馋虫就勾出来了。 “姐姐快尝尝!” 盛允皓用擦干净的手拿出一块放进盛心洁的嘴里,甘甜柔美的香味在唇齿之间蔓延,让人盛心洁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真好吃!等一会儿姨娘做完了晚课我就给她拿过去尝尝!”盛心洁眯着眼睛。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小少爷回来了吗?王妃请小少爷过去吃饭!” 盛允皓虽然住在兰姨娘的春兰园,但是平常誉王妃那里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叫上他,只是他,并没有盛心洁,不过她似乎也习惯了。 “哟,是茉儿啊,小少爷刚回来,我这就给他洗漱洗漱!” 这时候,姚妈妈从里屋出来,说着话,拉着盛允皓的手往里走,盛心洁顺手将桌上的糕点收了起来。 回到房间,姚妈妈给盛允皓洗干净了脸又换了一套衣服,转向兰姨娘:“姨娘,王妃来请小少爷吃饭。” 兰姨娘手中佛珠停滞瞬间又恢复平常,连眼睛都没有挣开,淡淡回应:“去吧!” 盛允皓看着兰姨娘的背影,似乎有话想说,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跟着姚妈妈出了门。 姚妈妈将盛允皓送出去,转回来看向兰姨娘,脸上神情似乎有些纠结:“唉,真不知道这样对小少爷是好是坏。” 佛珠在兰姨娘手中停滞,她站起身来,目光在盛允皓拿来的点心上扫过一眼,开口:“从今日这盒点心来看,总比以前要好。” 说完,兰姨娘又转身回到屋中,姚妈妈叹一口气也跟了进去。 盛心洁手中依旧拿着盛允皓带回来的两盒点心,看看门口又看看兰姨娘的屋子,眼眶不由得泛红。 夜幕垂落,盛浅予拿了一本兵书坐在床头看。 自从上次姜东元的事情时候,她再也不去那个书房看书了,也许是因为嫌弃姜东元跟夏音留下了痕迹,也许是防备再有人动手脚,她索性直接将书拿回鎏湘院,看完再还回去。 看着兵书,她脑中突然闪过现代她们进行集训时候的场景,那部署和如今手中的兵书似乎有相互融合的趋势。 想着,她将手伸像后颈,以前输入的信息被调出来,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当然,所谓的眼前是盛浅予的视线中,并没有真正出现,也就是说,她的眼前并没有什么,但是部署图却在盛浅予的眼睛里。 正看着,窗边吹来一阵冷风,她面色一凛顺势要起身却看到眼眼前多了一个人影,吓得她一哆嗦,瞬间眼前的部署图就散了。 “警惕性这么差!” 殷离修抢白一句,顺势坐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可是除了房梁,什么都没有:“你方才在看什么?” “什,什么也没看!” 盛浅予回答得有些心虚,说着话就要起身,然而还没起来就被他伸出的手指点住额头! 说来也是奇怪,只是一根手指而已,任凭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竟然起不来! “放开我!” 盛浅予瞪眼,看他那双幽深的眸子正盯着自己,心虚却依旧嘴硬:“谁说睁着眼睛就一定要看东西了?你快放开我!” 殷离修审视地盯着她的脸,深邃如皓月的眸子之间神情流转,散出淡淡的凉意:“你似乎背着我有些小动作!” 盛浅予顿时停住了挣扎,随即反应过来,问:“你是说那些狗?” 说起来,狗的事情,她还真没有跟殷离修提起过,倒不是故意隐瞒,而是觉得没有必要,毕竟,那些狗此时也不过就是一些无家可归的野狗罢了,最多是因为跟小非在一起时间长了更有灵性。 仅此而已,至少,这个阶段盛浅予是这样认为的。 殷离修只是看着她不说话,那阴测测的目光看得她后脊梁发冷,她不由得撇撇嘴:“不过是十几条狗而已,也能入玄王殿下的眼睛?” 殷离修眼神微变,松开手,嘴角悠悠然挑起:“本王的确是看不上,不过,倒是很好奇你会如何让本王眼前一亮。” 第102章第一百零二章京城波巨诡异 方承宁的眼神又看向远方,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气:“站起来吧,你这样跪着我也觉得有些别扭。不知你是否听说过一句话,引蛇出洞。” 后面一句话自然是对于莲公公刚才的问题而说出的,莲公公垂着头,认认真真的仔细品味起这句引蛇出洞的意味来。 以往的莲公公只是以为方承宁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帝王,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方承宁也是一个极有胆识与谋略的帝王,竟然敢将一个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职位亲手送到一个心怀叛逆的臣子手中。 不知道方承宁的计谋到底是怎样的,莲公公一时也不好接话,只能静静的垂手看着方承宁的银水纹千层底白靴。 方承宁看着面前这样一个偌大的荷花池,轻声说道:“去请兵部尚书与大理寺,入宫商量国事。” 突然将话题一转,莲公公赶紧朝方承宁福了一福,答道:“是,奴马上就派人去请兵部尚书与大理寺大人进宫。” 看来不论是方承宁这一派还是文扬那一派都已经在暗中笼络群臣,文扬要想知道方承宁的行踪也不是很难,只用派一个人去问守着紫禁城的侍卫,今天都有哪些人进过宫便可。 方承宁则是派出了最敏捷的暗卫,日夜监视着文扬,以求能将文扬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自己的眼皮之下。 是夜,穆大人坐着软轿来到右丞相的府中,与文扬密谋同时将今天白日里,兵部尚书与大理寺入宫的禀告给文扬公子。 文扬公子本就是一个孝顺父母之人,一直在右丞相的房间里伺候到右丞相睡着,这才看出来会见穆大人。 注意到穆大人杯中的茶水已经没有升腾起热气,便怒喝着身边的小厮道:“穆大人如此辛苦才能来到府中,你们竟然只给大人冷的茶水,你们也太没有眼力劲儿了。” 见文杨公子这样心疼自己,穆大人更加坚定了自己一直跟随文扬的心,眼中含着热泪道:“没想到文杨公子是这样的体恤下官,还对下官的女儿如此深情,下官誓死追随文扬公子。” 文扬一直是将穆大人当做未来丈人来看待的,自然是恭敬了不少,两人寒暄了一番才步入正题:“不知道穆大人这次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穆大人端起冒着热气的青花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这才幽幽问道:“现在右丞相已经病入膏肓,若是皇上下令铲除您,您有什么对策吗?”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文扬公子一脸淡定的朝穆大人浅笑道:“凭着我对皇上的了解,皇上现在登基的年岁还不是很久,又没有具体的关于我想要谋反的证据,若是现在贸贸然的就对我们进行处罚,必回引起朝廷之上的其他官员的恐慌。” “所以我料定皇上一定不会将我们就这样进行诛杀,最起码也得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由头。而我们就要趁着这个时候,将大臣们的心都笼络过来,争取一举将皇上给推翻。” 没想到世人皆传文杨公子为人痴傻愚昧,却是没想到他在文韬武略方面也是丝毫不逊色与当今的皇上,如此文扬公子的胜算更大了些。 穆大人连连点头,表示赞成文扬公子的论断,但是他的计策到底是怎样的呢:“不知道文杨公子到底又何等妙计能将朝廷之中的那些墙头草给争取过来?” “将皇上沉溺木偶精魅这一流言在加上一把火,得闹到全国的民众都对皇上这一行为感到危机的时候,再人为的进行一些假的皇上并非天子骄子的天象出来,这样迫于舆论的压力,到时候我们再以匡扶正统之名,将皇上趁机推下龙椅。” 原来是想利用民众对方承宁并不是皇上的最佳人选这一点大做文章,得让全国的民众都相信方承宁并不是什么好人,并不适合做皇上。 穆大人赞许的伸出大拇指对文杨公子进行称赞:“这一招甚是绝妙,希望文杨公子的谋略能成功,一举得下天下。” 文杨公子端起茶杯与穆大人碰了一杯,轻声道:“借多少人吉言,只要能为穆冰报仇,让方承宁也体会一下那种自断经脉的痛苦,自己才能罢休。” 说道这里,文扬与穆大人的一双黑眸之中都染上了丝丝愤怒与仇恨的色彩,毫无疑问,方承宁逼死了穆冰是对于这两个男人的最沉重的打击。 带穆大人匆匆回府之后,文扬看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升上了柳梢头,竟然从月亮之中看见了穆冰的笑脸,望着一直对自己浅笑着的穆冰的脸,文扬眼角有水光隐现,声音也低沉起来:“穆冰,你若是知道了我这样对你喜欢的人,你会生气吗?” “可是我还是不想让杀死你的人,开开心心的活在世界上,做这个国家的帝王,就算是拼上我的性命,我也不想让他的日子过得安稳祥和。” 然而回应文扬的只有稀稀疏疏的虫鸣之声,这世间的万物都像是已经进入沉睡了一般,文扬却是久久不能入睡。 自己到底还要失眠到什么时候呢? 京城这边,虽然城里仍旧是一片繁华的景象,但是在这样繁华的背后又是怎样的一副动荡不安的景象呢。 早就有预见的商人在不动声色的偷偷将自己的产业撤离京城,以求家人平安,仍旧是有很多看不清楚形势的商人依旧在貌似安稳的京城开心的生活下去。 而对于在江南小镇秀玉上开开心心的给一间客栈做小二的穆冰来说,日子可真是很舒服啊,虽然只有穆冰觉得很舒服,冯子桥倒是一直爱叫苦不迭。 “唉,穆冰,你怎么又去椅子上休息了,这里还有两大盆碗碟没有洗呢!你想只有我一个人来洗吗?快点给我过来洗碗。”这已经是冯子桥在这里说的第两百二十一遍相同的话了。 作为本来脸皮就很厚的穆冰,眯着眼睛看了看兢兢业业洗碗的冯子桥,咳了咳,一副辛苦到不行的样子:“唉,你也知道我受那样重的伤不久啊,我现在站起来都很困难唉,你好像让我帮你洗碗,我又不是精魅,不会疼。” “况且,当初被小偷偷了钱袋的人是我吗?到底是谁连累我也要在这个奇怪的客栈做小二的啊,又不能离开,要是能离开的话,我早就离开了好不好。” 第103章让她们打起来 他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玩味,那目光太过幽深,即便此刻脸上带着笑,依旧让人看不懂。 而且,这张完美的男人脸上带出那样的笑,这简直是让人想要犯罪! 盛浅予一下子看呆了,直到看到他眉梢之间带出一丝鄙视的模样,才赶紧收敛了目光,依旧嘴硬:“谁说是为了你!” 说着话,盛浅予站起身来,为了掩饰尴尬,也不管桌上的水是不是凉的,端起来就喝。 殷离修眯起眼睛,那让女人都嫉妒的脸上多了一丝狡黠的笑:“既然不是为了本王,那明天便人让人宰了吃狗肉!” “殷离修——” 盛浅予咬牙,可是看到他看过来的冰冷眼神,瞬间就怂了:“这个名字真是让我朝百姓无比膜拜!” 一边说着,她咬住了后槽牙,咧开的笑好像哭一样! 奶奶个孙子的!她在前世何尝这么怂过! 要不是真的打不过他,她早就动手了!真的会动手! 见她这模样,殷离修不由得眯起眼睛看她,那隐藏住的眼神带着几分笑意:“崇拜本王这种事情,放在心里就好了,不用时时刻刻挂在嘴边,说多了就没有新鲜感了!” 我崇拜你大爷! 盛浅予在心中暗骂一句,不过露在脸上的却是狗腿子一样的赔笑:“是是是,您说什么是什么!” 对于她这般回复,殷离修满意的点点头,不等他说话,盛浅予突然转了一个话题。 “张朝那边怎么样了?” 回来之后,盛浅予想了很久,当然想的都是原主的记忆,说来也奇怪,原主记忆中,除了知道张朝是慕丞相的随从之外,竟然再也没有其他的线索。 这样,就让人有些郁闷了。 她唯一依赖的原主的记忆排不上用场,只能依靠殷离修这边了。 问及正事,殷离修也收敛了玩味,多了几分严肃,他的手在桌上轻点,似乎在想什么。 半晌,才幽幽开口:“这件事,要从几年前说起,新皇登基之后,犹豫逆鳞军的暴露,誉王的眼睛就盯上了丞相府,而张朝就是那个时候进到丞相府的。” “你是说,张朝原本就是誉王安插在我爹身边的一枚棋子?” 盛浅予拿起茶壶准备倒水的动作一僵,见他点头,拧着眉头想了想,又问:“你有什么打算?” 殷离修没有回答,而是走到盛浅予跟前,一把将她刚倒上热水的杯子抢过来,抿了一口,明明是什么都没加的白水,却让他品出了什么味道似的。 也许是被他抢水强习惯了,盛浅予也只是偷偷朝他瞪一眼,另外拿了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杯水喝完,殷离修将杯子递到她跟前,见她很上道的又蓄满,这才幽幽开口。 “我自然有我的部署,这些事情你可以不用管!” 等了半天等到这么一句没有用的话,盛浅予真是恨不得将满满一杯谁直接扣他脸上! 看盛浅予瞪眼,殷离修玩味的挑挑眉梢,随即正色道:“但是,你这边也该有些动静了!” “你想要什么动静?自从百花节回来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吓的,她们都安静下来了!” 说道这里,盛浅予有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人有时候太着急了。 听她这话,殷离修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寒凉。 “你以为,你来这里是为了过日子的吗?难不成,你在旁边看着,他们就会自己打起来?” 冰冷的眼神,看得盛浅予生生打了个冷颤,那双眼睛带着浓浓的杀戮,似乎下一瞬间,就会带走自己的魂魄一般,让人看得心惊胆寒。 盛浅予猛然攥住袖下的双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瞬间的紧张之后,脸色恢复平常。 “你,你说得没错,我在旁边看着,她们的确能打起来!” 盛浅予下巴被捏得生疼,可是此刻,她不能挣扎也挣扎不开,索性直接迎着他的目光瞪了回去! 殷离修看进她的眼睛不由得一愣,原本是少女的清澈眼眸,可是这她的清澈让人一眼就看到底但却看不透,更重要的是,这女人是第一个敢这样与自己直视的人。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在会让他感觉到与众不同。 沉默半晌,他冷冷吐出三个字:“接着说!” 她用力喘一口气,咽了一口口水,将心底的紧张往下压了压,说道:“我进王府时日不多,自然不想太过引人注目,既然如此,我不如做背后那只手,不管将谁往前推一把,都会点起一场火,相比我自己动手,看热闹岂不是更好?” 这话说得殷离修手上力道松开,幽深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看似是认同了她的话,可脸上神情依旧带着寒凉。 “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最近京中兵力会有调整,你或许该好好想想怎么做给盛允承添一些麻烦!” 说完,殷离修将手中水杯放在桌上,杯底轻轻磕碰桌沿发出声响,晃得人心不定。 盛浅予看着桌上的被子,眼看殷离修起身,又问一句:“袭久是你的人吧?” 殷离修停住脚步,转脸看着她的脸,扑哧一声笑了:“没想到,你这只小狐狸还真是聪明!” 小狐狸?你还大野狼呢! 盛浅予没好气的在心里骂一声,不等她开口,殷离修的声音又传来:“既然你能辨别出来,她就归你了!” 说完,他一个转身消失在忙忙黑夜之中。 盛浅予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给我了?你是派来监视我的吧! 正想着,她脸色一凛,朝黑暗处一声冷喝:“出来!” 随着盛浅予声音落地,一个人影从阴暗处走出来,正是袭久。 “你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盛浅予侧目看着她,如波的水眸在这薄凉的夜晚,带着一丝淡淡的阴寒。 话音落地,盛浅予转身进了房间,却没有关上门。 袭久迟疑片刻,跟着进了屋,随即关上房门,朝盛浅予走了过去。 “请小姐恕罪!” 进屋,袭久往前跨一步,单膝跪在地上,她的脸色一如平常,没什么表情,只是有些严肃有些冷,即便是如今跪在地上,依旧没有任何奴意。 盛浅予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悠然问道:“你有什么罪?你觉得我该怎么样恕?” 这话说得袭久脸色出现了微微的变化,想了想,回答:“袭久罪在不该处于暗处,任凭小姐处罚!” 盛浅予看着她,清眸之间神情流转,凌厉的目光之中带着浓浓的审视。 明明应该是个十几岁不谙世事的孩子,可此刻那双眼睛之中透出来的冷肃之气,竟然让袭久这样身经百战的人多了一丝恍惚,仿佛盛浅予的经历比她自己还要冷酷阴寒。 她真的只是个一个深闺之中的小姐?这跟袭久心中所想完全不同。 袭久在心中思量的同时,盛浅予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半晌,幽幽叹一口气。 “行了,你起来吧!你是他的人,我自然不会难为你!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的情况,你跟他汇报我不会阻拦,但是在我身边你就要听我的话!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说完,盛浅予转身自顾倒了一杯水,递至唇边浅浅抿了一口润了润唇。 虽然身边多了一双眼睛总是不舒坦的,但是,殷离修的人总比院子里那些誉王妃派过来的人强。 然而,听盛浅予这话,袭久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抬起头迎着她的目光,说的认真严肃。 “殿下说了,小姐既然识破了袭久的身份,袭久从今便是小姐的人,而小姐是袭久唯一的主子。” 盛浅予手上动作一滞,转脸看着袭久这一副发誓一般的表情,着实吓了一跳。 就算是明着说是派她来监视自己的也能接受,毕竟,在皇宫的时候她可是违背了他的意愿做事,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好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不不,殷离修那样的残暴妖孽的阎王跟君子可沾不上边!他就是个阎王! 不过,盛浅予在特种部队经过严格训练,真话假话一眼便能分辨出来,此刻看袭久如此坚定的眼神,能看得出来,她说得是真话。 她将倒满水的杯盏递至唇边浅抿一口,明明是没有味道的清水,却好像品出了什么不一样的味道,半晌才开口。 “玄王殿下何其尊贵之人,如今让你来伺候我这样一个身份的人,你甘心?” 这段时间,盛浅予观察袭久的动作习惯,她做事干净利落,没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这样的素质,即便是在殷离修手下,级别也不低。 这样的人,给她做丫鬟?换做是自己,肯定也会有不甘心吧? 她身边的确缺少可用之人,但是,更加缺少的确是忠心之人。 袭久迎着盛浅予的目光看过去,正色回答:“身为奴才,身上使命只是听候主子差遣,为主子分忧解难,于自己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 盛浅予眼皮微微挑起,她倒是对自己的身份认识得透彻! 第104章立威 “行了,起来吧!” 盛浅予伸手将她拉起来,算是认可了她的回答,也认可了她的人。 翌日清晨。 盛浅予早早就起了床,洗漱完,正好端月从账房领了月钱回来。 “哎呀!端月姐姐可算是回来了!” 玲珑早就巴巴的等着,如今看到端月手里的荷包袋子,那双眼睛突然之间放光了一样。 盛浅予看着这丫头一脸贪财的样子,不由得暗自苦笑,好像又看到了当年自己第一次出任务后领到赏金一样。 钱是好东西,不管在哪个朝代,不管在哪里,只要有钱,生活就不会那么辛苦。 “你着什么急!下边人看到你这模样,像什么样子!”欣妈妈嗔一句。 如今这鎏湘院中,她们这三个最先来的人都是老人,不管是辈分还是资历都是最老的,玲珑在人前不稳重,后面的人是会跟着学的。 当然,欣妈妈是在太妃身边伺候过的人,自然要比她们这些年轻的谨慎一些,玲珑也不敢顶嘴,只是吐吐舌头,还是迎了出去。 盛浅予见欣妈妈瞪眼,不由得好笑,上前将她拉了回来。 “她们两个年级还小,欣妈妈何苦跟她们置气?再说了,以后我们都是最亲近的人,若是太过拘谨反而显得有些闷了。” 欣妈妈顺着盛浅予的手往回走,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的神色好了许多,想了想,又说:“三小姐说的自然没错,不过,若是出了门这般,免不了遭人口舌。” 盛浅予回来,整个誉王府几乎没有人是欢迎她的,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您放心吧,她们两个从小在您身边,是懂得分寸的!” 盛浅予也不反驳,只是拉着时欣妈妈的手到了门口,如今下人们已经自觉地站在门口,和玲珑一样,严重带着期盼。 除了袭久之外,这里哪个人不是为了钱才卖身为奴呢? “端月,将月例发给大家吧!” 说完,盛浅予坐在门口凳子上,伸手接过玲珑端来的清茶,抿一口,清香的味道在唇齿之间蔓延,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端月扭头看她一眼,清脆的声音应道:“是!” 按照册子上的记录,将众人的月前挨个分出去,最后欣妈妈和端月玲珑的月钱是盛浅予发,不过她们三人的月前是单独放在小袋子里的。 众人不知道里面是多少,但是看那袋子的分量,是让她们红眼的,不过,红眼归红眼,她们是太妃派过来的人,自然不是常人能比的。 盛浅予坐在高台的凳子上,将众人的目光尽收眼底,唇畔不由得一出一丝淡淡的笑,随后,她伸手拿出两个钱袋子,站起身来。 “今天除了给大家发月钱,还有几件小事数遍跟大家说一下,第一件就是,从今日起,袭久升为二等丫鬟,月钱从五钱涨到八钱,另外昨日她护院有功,这一两银子作为奖励!” 说着话,盛浅予转向袭久。 殷离修身边的人,自然是不缺这点小钱的,她这样,不过是给众人看的。 袭久自然是明白盛浅予的意思,转身将钱接了过来:“多谢小姐!” 看着袭久手上沉甸甸的银子,众人的眼神就更灼热了。 只是挨了一巴掌而已,月钱涨到把钱,又得了一两银子,早知道这样,当时就该冲出去啊!别说是一巴掌,就是脸打肿了也值得! 然而,如今也只有看着人家手里的钱唏嘘,谁叫自己当时没有抓住机会呢? 盛浅予将众人脸上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一声,又拿出两个小的袋子,转向众人:“另外,还有两个人我要特别奖励,知桃和知湘每人三钱银子。” 知湘和知桃愣住,两人互看一眼,似乎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儿,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惊喜,连忙忙上前。 “多谢小姐!” 众人也是愣住,一脸羡慕的看着两人领了钱回来,其中有人眼睛都直了! 还有人一脸期盼的看向盛浅予,心想这段时间没有出什么错,三小姐也应该奖励自己才对。 然而,盛浅予却让他们失望了。 给完了赏钱,盛浅予站起身来:“好了,今日的赏钱就发完了,大家如果觉得没什么不对,就去忙吧!” “小姐这样有失公允吧!” 这时候,从人群中站出一个小丫鬟,这丫鬟她认识,叫红月,是当时她选人的时候,最后选中的一个。 红月一脸不甘心,好像受了什么委屈,眼眶都红了:“我们都是一起来的,昨日袭久有功奖赏提升都是合情合理,她们两个为什么也有奖励?” 不怕做出头鸟,果然是有几分胆量的! 盛浅予的目光落在红月身上,清透的水眸之间散开一抹玩味,只是,不知道她这是有胆量还是根本就没有把自己这个小姐放在眼里! 正想着,不等她说话,人群中又站出来一个人。 “是啊,咱们都是一起进来的,小姐不能厚此薄彼啊!这段时间在鎏湘院,我们可也是尽职尽选择,从来不敢偷懒的。” 她这么一说,好像戳中了众人的肋骨,一个个跟着附和,刚才只是觉得不公平,这么一说,好像受了多大委屈委屈一样,明明是发月钱的日子,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好看了,包括刚才得了奖励的知桃知湘也是一脸不安。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道寒芒,扫过刚才那说话的那人脸上,果然是忍不住站出来了吗? 王妈妈! 从刚才红月站出来,盛浅予就看到王妈妈冲她使眼色,说红月是出头鸟,倒不如说是王妈妈将她推了出来。 如今又三言两语煽动人们的情绪,果然是玩的一手好心理! 一个刚刚进王府的人就这般,让盛浅予不得不对她多看一眼。 听着众人小声议论,盛浅予又抿一口茶,将众人的神情收紧眼底,听得差不多了,转身将杯盏放在桌子上。 杯底轻磕桌面发出一声脆响,瞬间,稍显聒噪的声音停下来,抬头看向盛浅予,众人脸色各不相同。 刚进王府,闲话自然是不可少的,众人也都知道盛浅予是半路回来的小姐,不怎么受待见,因为这一点,众人的心思就有了变化。 有人觉得跟着这样一个小姐不会有什么好日子显得沮丧,有人觉得有个软柿子的主子才好拿捏,还有人的人并没又什么想法,只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 如今,这一次分月例,众人脸上的表情便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表现出来了。 “你们觉得我有失公允?” 盛浅予缓缓开口,她的声音不大,可是那双潋滟的水眸之中泛起寒光,扫过众人的脸上,让人不由得后脊梁发冷,就连王妈妈脸上的气势也跟着散了几分。 众人不敢开口应声,甚至还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索性低下了头。 盛浅予勾起唇角,不由得冷哼一声,接着说:“我这个人平常没有射门么特别的要求,但是有一点,不只是要求而是严苛的要求,那就是忠心!昨日四小姐往我房间里闯的时候,你们各位都在,知桃知湘虽然没有说话,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门,而你们,可是站得远远的!” 这话说得众人心口一沉,知道四小姐是深受王妃宠爱,谁都不敢招惹麻烦,所以下意识就躲了,没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盛浅予眼睛里! 此刻众人再也不敢小看这个众人口中不受宠的小姐了! 看众人表情变化,盛浅予眉梢之间散开一抹嘲讽,不给他们时间多想,接着说:“谁对我忠心,我看得清清楚楚,这对我来说,比你们做了多少事更为重要,更何况,用来打赏的是我自己的月钱,难不成还要从你们这里过问?” 她的目光猛然间转向了刚才出来说话的红月和王妈妈,此刻红月被她一席话说得张不开口,吓得一个激灵,低下头再也不敢抬起来。 而王妈妈也是脸色添了几分紧张,张张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盛浅予看着两人的反应,微微眯起来眼睛,脸上虽然看起来是笑,却让人心底生寒。 她看着王妈妈和红月,明明是轻柔的声音,却让她们感觉到无边的压力:“我这院子里不缺主子,你们若是不愿意在鎏湘院呆着,现在就可以去跟王妃领了银子走人!” 说完,盛浅予一甩袖子转身进了房间。 端月玲珑看着盛浅予这个霸气的转身,不由得愣住,随即转向众人:“谁要去王妃那里,可以过来直接跟我说,我好记录下来,今日就能离开!” 说着话,玲珑进去还真像模像样的拿出了纸笔。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说话,眼看到了中午,烈日当头,一个个散了。 玲珑端月互看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收拾了东西进去。 “小姐,你刚才可真是厉害!刚才你是没看到,他们一个个都不敢说话,就连平常刺头的几个也都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还是小姐厉害!” 玲珑将纸笔放回原来的位置,如今看盛浅予,那叫一个崇拜! 盛浅予从袭久手里接过杯盏浅浅抿一口,瞧她那夸张的表情,心中不由得苦笑,不过,脸色却严肃了几分。 “刚才我说那番话,可不只是为了给他们下马威,那几个人,你们可看仔细了?” 第105章盛心悦的讨好 这话出口,众人不由得收敛了笑意,特别是欣妈妈,平常那张柔和的脸此刻也是低沉了下来。 “小姐放心吧,那几个人我们会盯紧了!” 欣妈妈眼底深沉,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紧迫感,玲珑端月闻言也问问点头。 这番做法,盛浅予出了给外面那些人立威,还有一点是通过这件事看看这些人的想法,甚至,刚才短短的几句话,她已经看出来,这里面有几个进鎏湘院别有用心了。 轻轻吹一口气,将茶盏上面缭绕的薄雾吹散,盛浅予低头抿一口茶,又说道:“除此之外,这段时间,他们为了表忠心会有不少小动作,你们看着处理就好。” 刚才众人面前,盛浅予亲口说自己要的是中心的人,除了那几个需要紧盯着的,其他人为了表现肯定也会将眼睛朝别人身上看,这样一来,那些人即便有什么心思也不敢表现出来了。 欣妈妈看着她喝茶,那泰若自然的模样和风轻云淡的表情,让她不由得心中疑惑。 在太妃身边几十年,见过的大人物也不少,多多少少都能看出一些名堂,可如今这个孩子反倒是让她看不懂了。 说她脾气不好,可是这段时间过来,她甚至并没有拿他们几个当下人,可说她脾气好,她动手却能将人打残,她不是在太妃面前那般乖巧,可是她耍心机动心眼却又没有那种所谓的阴险感觉。 这个孩子,难道真的是以为在乡下长大才会有这样的性格吗? 欣妈妈看不懂,也不想过于揣摩,只听她的吩咐,应声出门。 欣妈妈刚出门,外面进来通报,四小姐来了。 听到“四小姐”三个字,玲珑端月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四小姐不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吧?” 玲珑拧着个眉头,一脸防备的模样。 盛心悦对盛浅予的恶意从来都不掩饰,在端月玲珑的眼里,只要盛心悦出现,那就是来找麻烦的。 端月也是一脸冷肃,将手中的茶壶放下,一脸紧张的看着盛浅予。 感觉到身边这两人的紧张,盛浅予撩起眼皮朝两人看一眼,没好气嗤笑一声:“瞧你们这样子,这是在鎏湘院,她难道还要吃了我不成?” 说着话,盛浅予朝门口丫鬟回一句:“请四小姐进来吧!” “是!” 丫鬟应声紧忙出去请。 盛浅予伸手捻起一片切好的水果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液在唇齿之间蔓延,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正吃着,帘陇挑起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见过三姐姐!” 这一次,盛心悦倒是懂礼数了,上前先是行一礼,脸上也带着浅笑,看起来,还是真的是衣服大家闺秀的模样。 端月玲珑看看盛心悦又转脸看看时直接伸手拿着水果往嘴里的送的自家姑奶奶,忍不住狠狠抽了抽嘴角。 此刻端月真是后悔极了,刚才给她切什么水果! 然而,盛浅予一点都不在意,撩起眼皮朝盛心悦看一眼,脸上多了一丝惊喜:“哟,是四妹妹啊!真是稀客!什么风把你吹我这里来了?” 这话出口,众人脸上表情又是变了几变,端月玲珑甚至都忍不住想去请个大夫来给她瞧瞧。 盛心悦也是一脸尴尬,有些摸不清楚她这是什么套路! 什么叫稀客? 昨日不是刚来了? 她是睡了一晚上都忘记了还是脑子坏了? “三,三姐姐,我昨日不是也来过么!”盛心悦耐着性子提醒一句。 盛浅予伸手拿水果的动作一滞,恍然大悟道:“哦……对!昨日四妹妹是来过的,袭久还将铃铛打晕了,你瞧我这脑子!” 噗! 端月玲珑差点备不住笑喷了!原来,小姐是在这里等着呢! 要说抢白人,这整个王府恐怕没有人能比得过小姐了!这张嘴,明明是说得好听的话,可是细细一琢磨才能明白,原来是损人呢! 盛心悦脸上的笑瞬间僵在了唇角,袖下猛然间攥起来双手,眼看着就要变脸色,可是想了想此次过来的目的,还是强迫自己将满腔的怒火压了下去。 “三姐姐真是好记性,我今日过来就是想给三姐姐道个歉,昨日铃铛没有分寸,还请三姐姐见谅!” 来日方长,等自己过了这一关,到时候让她盛浅予跪在跟前磕头! “好说好说!我们是亲姐妹,四妹妹不要这么客气,以后你院子里的人若是再有不好调教的尽管送到我这里来,一天时间,我肯定给你调教的服服帖帖!” 说完,盛浅予还特别不要脸的朝盛心悦挤了挤眼睛。 盛心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此刻心中火焰乱窜,真想上前把这张脸撕烂,可是现在她不能轻举妄动,她得忍着! “那就多谢三姐姐了!” 这句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来的,说着话,盛心悦的目光朝旁边端月玲珑和袭久看过去,又转向盛浅予:“今日过来,我还有几句私密话想跟三姐姐说,能不能……” 能不能让你的人退下。 最后这一句盛心悦没有说出来,可是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玲珑闻言,脸色一凛,正要开口却被端月一把拽住,挣扎了一下,还是退了回去。 盛浅予没有理会玲珑,而是抬头朝盛心悦看一眼,不以为意:“有什么话四妹妹就说吧,她们几个不是外人。” 既然她主动过来,又是这般低姿态,肯定是有事相求,之前她习惯了在自己眼前不可一世,如今她可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挫挫她的锐气! 盛浅予不让她们离开,三个人就站在边上不动,盛心悦拧起眉头,心里的火呀,一下一下的往上窜,让她有种百爪挠心的崩溃感觉。 半晌,也许是不想在跟她浪费时间,盛浅予朝端月她们摆摆手,三人这才出去。 “说吧!” 盛浅予依旧伸手从果盘中捻起一片瓜,虽然吃得小口,可是那吃相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更何况,如今没有端月在边上看着,她竟然还晃悠起腿来了。 瞧着她这不以为意的模样,盛心悦皱了皱眉头,还是上前一步,态度从来没有的真诚:“三姐姐,我想跟你借雀朝翎,行吗?” 果然是有事来求! 只是,让她这般放低姿态过来讨好,没想到竟然是借一支簪子! 她将吃完的瓜皮放在桌上,目光清透之中带着一丝探究:“你借雀朝翎做什么?” 说起来,雀朝翎带出去的确博人眼球,是个不错的炫耀资本,可是没有听说最近有什么聚会啊? 更何况,如今盛心悦一双手还挂着,这种状态下,引人眼球也会让人只关注她的手臂啊! 她想不明白,转脸看向盛心悦,虽然没有说话,可那眼神却是在等她后面的话。 盛心悦犹豫了一下,虽然不想说,可也知道,就盛浅予这小心谨慎的性子,她不说是借不到雀朝翎的。 “三日之后是祖父的忌日,和……和旬王殿下母妃元太妃的忌日是同一天,而且,雀朝翎当年原本有两支,除了太妃给你的这一支,另外一支在元太妃那里,是她最喜欢的一支簪子,想必那一天定是能见到旬王殿下的,我想……” 话说到一半,盛心悦脸色悠然转红,撩起眼皮看了盛浅予一眼,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据说,旬王是个孝子,所以你想凭借这雀朝翎引起旬王的注意?” 盛浅予直接将后面的话补上,清冽的眼神看着她。 难怪她如今这样着急!原来时间真的不多了。 其实这也不难想到,之前百花中殷离修将誉王府中女儿入宫的路子堵上了,如今想入宫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盛心悦说到底也只是个庶女,盛心雅尚且不能入宫,她就更别想了,而且,自此之后,誉王妃肯定会用她做垫脚石给盛心雅铺路,与其被人支配,倒不如自己掌握主动权。 这么看来,原本看似没什么脑子的盛心悦倒也有几分聪明,更有野心。 盛心悦被人道破心中所想,一时间有些尴尬,不过随即点点头:“三姐姐说的没错,我想进旬王府。” 这一次,她倒是坦诚,然而,盛浅予自诩不是什么好人,没有利息的事情,她可不干。 眉梢微挑,她的灼灼目光在盛心悦脸上扫过,转身又坐了回去:“我凭什么借给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好到那个份儿上吧!” 一句话,脸色悠然转冷。 是啊,凭什么?以前你明里暗里巴不得弄死我,现在说两句好话,给个笑脸我就借给你?是不是想的太美了些? 盛心悦脸色一白,紧忙开口:“不管怎么说,是你把我害成这样,你把雀朝翎借给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这话的时候,盛心悦梗了梗脖子,在她眼里,似乎盛浅予是欠她的。 然而,盛浅予可不吃这一套,她冷冷一笑,清眸看像盛心悦,泛起一股晃动人心的波澜:“你觉得我会在乎你怨恨我吗?” 第106章一个条件 盛心悦猛然一愣,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盛浅予瞧着她被堵嘴的模样,悠然勾起唇角冷冷一笑:“更何况,你现在这样难道不是咎由自取?当时的情况,如果我直接杀了你嫁祸给那宫女,事情也不会找到我头上,你说是吗?” 她明明唇角带笑,却看得盛心悦后脊梁一阵阵发冷,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想跑! 可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进了这个屋子就没有跑的余地,想了想,她猛然咬住后槽牙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 “这是五十两银子,借一天!” 拿出钱的时候,盛心悦感觉好像在剜她的肉一样,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疼! 要知道,这五十两银子她可是攒了两年! 可是如今为了能入得旬王的眼睛,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给就给了! “四妹妹该不是在跟我闹着玩儿吧?” 盛浅予垂眸看了一眼那袋子,并没有接,转手拿起桌上的杯盏把玩着:“雀朝翎的来历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千金都买不来,你这五十两是不是太会做生意了?还是你觉得我这个人特别好说话?” “五十两只是借你一天!” 盛心悦脸都红了,不过不是刚才的红晕,而是气得,她咬牙瞪着盛浅予。 盛浅予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看着,一个怒目圆瞪一个抿嘴浅笑,半晌,盛心悦终究是撑不住了,皱紧了眉头,没好气道:“你到底要多少!” 这些年,珍姨娘应该也有些积蓄的,实在不行只能去她那里拿,相信为了自己的幸福,珍姨娘会拿出来的。 盛心悦是这样想的,然而却见盛浅予摇了摇头。 “我可以不要钱!”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钱,那就是不借? 盛心悦愕然的看着她,那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神很干净,可是却有深邃的让人看不见底。 手中杯盏放在杯托上,瓷器之间碰触发出一声脆响。 盛浅予站起身来,目光落在盛心悦脸上,与她对视:“雀朝翎虽然是个不错的契机,但是,忌日这种本应该沉重淡素的日子,它的颜色就显得太过艳丽了,那个时候如果你真的戴了雀朝翎,恐怕不仅不会让旬王有好感,反而还会给自己惹麻烦!” 几句话,直接戳中了要害! 盛心悦不由得脸色阴沉下来,拧紧的眉头一筹莫展:“那,那我该怎么办……” 突然之间,她好像有种绝望的感觉,然而,盛浅予后面的话,却又让她看到了希望。 “其实,你若是想引起旬王的注意,下月初三才是最好的日子。”盛浅予给她提个醒。 然而,盛心悦却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下月初三?你什么意思?” 听她这一问,盛浅予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叹一口气,看来,太妃不跟她亲近不是没有原因。 “下月初三是太妃的寿辰!” 盛浅予点一句,见盛心悦恍然大悟,沉了沉眼眸。 “王爷是出了名的孝子,太妃的寿辰自然是王府中最重要的事情,听下人们说,往年都是大摆筵席,适时也会有王孙贵族来贺寿,太妃和元太妃生前关系不错,你说旬王到时会不会来?那个时候你再戴上雀朝翎,才是最好的时机。” 这话说得盛心悦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脸上瞬间兴奋起来。 这么一想,盛浅予说得的确很有道理,到时候打扮得漂漂亮亮,再戴上雀朝翎,旬王一定会被自己吸引的! 对于相貌,盛心悦还是有几分自信的,毕竟珍姨娘也是出了名的美人。 不过,兴奋归兴奋,盛心悦还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别的,细想之下,她转脸看向盛浅予:“你怎么知道太妃跟元太妃的事情?元太妃已故,这种事情可不是下人们知道的。” 不得不说,盛心悦有的时候还会是挺明锐的,亦或者说,她一个庶女在誉王妃身边比其他都吃得开,也是因为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 盛浅予一顿,这才意识到稍不注意竟然说漏了嘴,眼底惊诧一闪而过,转向盛心悦:“既然太妃都已经把雀朝翎给了我,我知道她跟元太妃关系不错,也并不奇怪吧!” 没有直接回答,但是话说到这里,盛心悦稍微想一下,疑惑便解了。 她点点头,瞬间又皱起眉头,问:“说了这么说多,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将雀朝翎借给我?” 事情兜兜转转,重点还是在雀朝翎上,当日宾客众多,即便她打扮得再漂亮,没有雀朝翎也很难阴气旬王的注意。 相比盛心悦的着急,盛浅予却不紧不慢,她转身倒茶轻轻抿一口,这才开口。 “在王府,我被人当成天煞孤星扔出去这么多年,王妃更是将我视为眼中钉,祖父忌日,她一定不会没有准备,那一天,我看你表现,如果让我觉得满意,我便将雀朝翎送给你!” 盛浅予抿起唇角,却让盛心悦不由得一愣! “当真?不是借,而是送给我?” 原本还发愁,即便引得旬王注意,日后没有雀朝翎也是麻烦,可如果盛浅予将雀朝翎给了自己那便是再完美不过了! “自然当真!” 盛浅予应得干脆,随即她的目光在盛心悦脸上扫过,神情微沉:“但是,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我一定会得到!” 盛心悦眼底泛起一层充满着誉王的兴奋,说完,她转身往外走,不过刚走两步又折回来,一把抓起刚才放在桌上的钱袋子,这才出了门。 盛浅予看着依旧晃动的珠帘,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倒不是她大方,也不是忌日上没有她帮忙就过不去,而是这雀朝翎在自己这里本身就是个隐藏的祸害,万一哪天事情出在这上面,那就是个死局。 最主要的是,她并不喜欢这种花枝招展的坠饰,留着也没什么用。 “小姐,您没事吧?” 盛心悦刚离开,端月玲珑和袭久就进了房间,除了袭久脸上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两人都是满脸焦急,生怕盛浅予出点什么事儿。 盛浅予端起杯盏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摆摆手:“我能有什么事儿?如今盛心悦算半个残废,难不成你们还觉得我能她欺负了?” 这话说得,众人脑子里瞬间就闪过盛心悦挂着胳膊的模样,不由得抿嘴浅笑。 说得也是,就算是她没事时候都不能拿小姐怎么样,如今两只胳膊都不能动,更不会翻出什么浪来。 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四小姐这段时间屡屡被小姐压制,不得不多一个心眼。 说到这里,端月不由得提醒一句:“四小姐的胳膊是因为小姐断的,如今她主动求好,怕是别有用心吧!要不要奴婢将房间检查一遍,免得她趁着不注意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端月从小在誉王府长大,栽赃嫁祸这种事情并不新鲜,别说主子,下人之间不对符了也常有这种事情发生。 一句话,说的盛浅予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你太过紧张了,就她那两只手,恐怕是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不得不说,端月是足够心细,可是有些时候又太过谨慎了,喜欢操心。 端月听着盛浅予的话一顿,想明白才松一口气,是啊,小姐的身手可比四小姐厉害多了。 盛浅予没有告诉她们到底跟盛心悦说了什么,只是最后将袭久留下,吩咐了几句。 三日之后,是老王爷的忌日,整个誉王府的人亲人都要去祭拜,沉寂了好几天的誉王府又开始热闹起来。 这段时间,太妃虽然因为百花节的事情心里不痛快,可是里子面子对盛浅予又没有怪罪的理由,倒是关键时刻她肯帮助誉王府说话,让她对盛浅予恼不得。 加上这段时间,太妃让众人取消了晨昏定省,别人都松一口气不来,可盛浅予却依旧每日过来看看,不进去打扰,只是每日送上一碗对腰有好处的热汤。 这般心意,不管是发自内心还是做出来给自己看,太妃都无法拒绝。 一大清早,盛浅予就被欣妈妈的敲门声叫醒,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素白色衣服,天还没亮,誉王府的马车就上了路。 这一趟,除了太妃带了花妈妈和誉王妃带了桂妈妈,其他人都没有带随从,倒不是誉王府没有那么多马车,而是陵墓这种庄重的地方,一般人是没有资格来的。 中山陵墓距离换京城并不远,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到了,盛浅予睡了一路,直到马车停下来才朦胧转醒。 后面的路马车不能上去,只能走上去,众人在山脚下下了马车。 山路并不平坦,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众人就有些累了,特别是太妃,即便身边有人搀着,此刻也是脸色发白,喘得厉害。 盛浅予跟在后面,猛然抬头的瞬间看到誉王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眼前闪过的画面好像在梦中出现过一样,与此同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第107章自作孽,活该! 看来,这一路似乎并不会平静。 天亮之前,众人终于到了陵墓,早有请来的法师和小沙弥在正堂摆好了法坛,就等誉王府众人来开始祭祀。 不光是原主慕梵希还是盛浅予,她都没有经历过古代这种祭祀先人的典礼,不过她也并不紧张,三天前欣妈妈已经将注意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时,祭祀当日不能见血,如果那日不凑巧来了月事,就不能参加祭祀。 盛浅予回想着欣妈妈交代的礼仪又观察别人,一上午下来,虽然有些紧张却也并没有犯错,而誉王妃竟然也没有找自己的麻烦。 难道,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 不可能的,如今誉王妃恨不得撕了自己,这种机会,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想到这里,盛浅予提起了精神,她必须保持意识高度集中,保证自己不犯错的情况下,还能接住不知从什么方向飞来的暗箭。 正想着,耳边传来主持法事的高僧的声音:“祭祀开始!” 四个字在耳边擦过,太妃扶着誉王的手起身,带着众人来到内堂。 内堂中摆放着先祖的画像,说是先祖,可冥苍国也不过换了两次君王,誉王府的祖先,也只有两辈,加上正配夫人,这内堂中的先祖也是屈指可数的几个人。 人虽然不多,可先祖就是先祖,众人恭恭敬敬跟着,先是依照例行,众人跟着太妃给祖先烧香。 之后,誉王妃跟太妃提了一个建议,最近誉王府发生了不少事情,定是少了祖先的庇佑,不如请太妃带着几个孩子在内殿中给祖先磕头,求得庇佑。 虽然太妃对誉王妃并不是很待见,可是她的话不无道理,特别是想到芷妃的事情,心中又是一阵憋闷,当即就同意了。 誉王妃眼底极快的散开一抹冷意。 而站在她身后的慕婉纯看到众人都跟着进去,忍不住上前一步:“母妃,那我……” 如今人已经嫁到誉王府,就是誉王府的人了,按理说,她这个世子妃也应该跟着进去。 誉王妃心中正在盘算,被慕婉纯这冷不丁的一声拽回了思绪,瞬间脸色就不好看了。 “你进门的时候已经给先祖上过香了,不用再去!” 誉王妃冷冷的留下一句话,转身往旁边走,只剩下慕婉纯一个人站在内堂正门前面,说不出来的孤苦,让她不由得攥紧拿了拳头。 正在她心头怨恨腾升的时候,盛允承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你已经是世子妃了,跟她们这些小孩子不一样,我们去阴凉的地方等着。” 这样安慰的话,让慕婉纯心里舒服多了,转身跟着他往阴凉地方走,却没有注意到旁边誉王妃看过来的目光带了刀子。 真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魔力,竟然让儿子对他痴情如此,要是娘家实力殷厚也就算了,偏偏如今连娘家都没有,白白的世子妃位子让她占着,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看来,是该计划一下,即便这个女人留在誉王府,世子妃的位置也绝对不能让她占着。 这边誉王妃又是一阵盘算,内堂之中,众人已经到了祖先灵位跟前,诵经祈福之后,就准备挨个给祖先上香。 供桌前面放着两个垫子,左边的一个是太妃专用的,后面几个人手里拿着香,依照次序上香磕头。 就要往垫子上跪的时候,盛浅予似乎感觉到身边灼热的目光,转过身去,就看到盛心悦朝自己使眼色,她的目光朝前面的垫子看过去。 一道不经意察觉的亮光闪过,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进来的时候,誉王妃就殷勤的让自己跟在太妃后面,说是自己刚回来,守着太妃好让祖先好好认一认,加上之前在崇天寺智清大师对自己赞许,便硬生生的将自己推到了太妃跟前的位置。 原来,这番殷勤果然是别有用心! 想着,盛浅予不由得勾起唇角,她往前一步,比平常的位置要靠前,正好裙子挡住了半个垫子,随着大师口中念念有词,她将手中香插上,上腿弯曲朝草垫跪了下去。 盛浅予面上平静可吓坏了盛心悦,刚刚明明给她提醒了,这垫子有问题,她怎么还老老实实跪下去了? 等等,跪下去了?她竟然没事! 盛心悦瞪大了眼睛,再次确认盛浅予的确是跪在垫子上的,可是她竟然没事! 这不可能啊! 眼看着盛浅予磕完头起身,细细看过去草垫之中的银针依旧依稀可见,这可真是奇了大怪了! 正在盛心悦惊诧不解的时候,盛浅予朝她微微勾起了唇角,不等对方反应,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灌进了耳中。 “啊!我的腿!” 盛心雅刚跪下蹭的一下就窜了起来,一脸狰狞的在地上跳,那模样在这灵堂之中,突然多了一丝莫名的阴森感。 “这,这是怎么回事!” 猛然间,太妃还以为她是中邪了,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被盛浅予扶住,脸色难看的很。 而此刻等在外面的众人,听到惨叫的瞬间紧忙冲了进去,誉王妃走在最后,一边往里走,脸上难以抑制的带出了阴冷的笑。 “怎么回事!” 誉王猛的一把推开了门,此刻看到的是盛心雅躺在地上打滚,旁边太妃带着盛浅予她们几个小的吓得一脸苍白,就连旁边的大师也是紧张的瞪大了眼睛。 “父,父王!我的腿好疼!” 盛心雅疼的五官就扭曲在一起了,瞬间满头大汗,刚她才可是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膝盖上往下跪的。 那些针要比平常绣花的细针粗一些,直接插进肉里,别说她一个小姑娘,就连男人也受不了! 此刻誉王妃刚刚进门,猛然间听到盛心雅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来不及多想快步冲了过去,看到躺在地上的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时,刷的一下脸就白了。 “雅儿!我的雅儿!这是怎么了!” 誉王妃知道草垫子里埋的是什么针,看着盛心雅膝盖上一片血红,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而这一声哭腔的呼喊响起,旁边一脸紧张的大师好像被提醒了一般,手中掐算一番,脸色比刚才更加紧张了。 “这,祖先灵堂之中见血,这是不祥之兆啊!此女带煞,会祸害家门啊!” 大师煞有其事的推算,眼见着脸上的表情让人看着越来越紧张。 众人脸色随着大师的话,瞬间就变了,前面那一句让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后面一句更是吓得众人连呼吸都屏住了! 又是一个命中带煞,祸害全家的? 一时间,太妃和誉王的目光看向盛心雅,神色凝重! “你闭嘴!她是我的女儿,才不是煞星!” 誉王妃一声冷喝,险些被这大师气的吐血! 这台词明明是给盛浅予准备的,等她被针扎到后,大师配上这样的解说,这样一来,没准誉王又会将她送到乡下。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如今躺在地上的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师看誉王妃急眼了,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劲,可是他明明是按照吩咐的话说得啊? “母妃,有针,草垫上有针!” 盛心雅疼的一头汗,说着话伸手颤抖的朝草指过去。 听他说话,盛允承一个箭步上前,拿起草垫细看,果然,在缠绕的草藤之中又拔出几根银针。 看到银针的瞬间,誉王妃脸色一凛,随即快速反映过来,哭喊起来:“王爷,这分明是有人好故意害雅儿,您可要给雅儿做主啊!” 盛浅予看着誉王妃哭得声泪俱下,忍不住暗自冷笑,果然是做戏的一把好手,反应也是真迅速,眼看事情败落,索性先装受害者! 然而,誉王妃这一喊,太妃脸色就不好看了,不等誉王说话,只见她手中拐杖往地上一戳,冷声道:“王妃这话,难道是说我让人动了手脚,在祖宗面前残害自己的儿孙不成!” 祖先祠堂平常都是不准人进来的,负责打扫收拾的也是太妃亲自挑选的得力的人,如今出了事,那不就是指向了太妃? 一时间,誉王妃的脸僵住,慌乱之间竟然忘了这一茬! “不,不是!妾身不敢指责太妃!只是,这件事太过蹊跷,定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还请太妃明鉴啊!” 誉王妃眼眶发红,自己女儿成这样,她是真的心疼。 誉王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锐利的眸子看得人后脊梁发冷,可是一时间也没有线索。 如果说第一个怀疑,那肯定是盛浅予,可盛浅予是第一次来祠堂,太妃眼前耍这种把戏,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妃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她的目光落在盛心雅的膝盖上,此刻素白色的长裙上已经沾染了血迹,在祖先祠堂,这是大忌! “祖宗牌位面前见血,本就是一大忌讳,这是祖宗的意思!雅儿这段时间就不要来祠堂了!” 盛心雅此刻疼的一脸苍白,听太妃这样说,脸色更是难看,顾不上膝盖的疼,猛然间坐了起来。 “太妃,这明明是有人陷害我!是盛浅予!刚才她跪下就没事,到我就出现了银针,一定是她!” 第108章不祥之兆 疼痛已经让她五官扭曲,如今加上愤怒,此刻盛心雅的脸就像厉鬼一样,满目狰狞地朝着盛浅予冲过去。 此刻太妃和誉王都在,盛浅予也不动,就等着她冲过来。 果然,誉王看到盛心雅这般模样,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了好几度:“放肆!祖宗面前容不得你撒野!” 说着话,誉王伸手钳制住了盛心雅的胳膊。 太妃脸色一拧,伸手提起拐杖就要往盛心雅身上抡,可看到她腿上的伤,刚抬起来又收了回去,重重的往地上一戳。 “大家伙都是一起进来的,予儿如何能往草垫上放银针!” 话虽然这么说,可太妃心中也是不由得多了一丝疑惑。 刚才盛浅予明明是跪得结实,为什么她没事?她想不明白,但是有一点是很明显的,刚才盛浅予全程在自己的注视之下,根本不能也没有机会放针! “她……” 盛心雅依旧伸手指着盛浅予,可是却堵住了嘴,没有证据,没有眼见,只是觉得跟她脱不开干系,可就是说不出来,一时间憋红了脸。 盛浅予的眸子在誉王妃和盛心雅脸上扫过,心中冷笑一声,随即转向太妃,满脸阴愁。 “太妃,我第一次来祠堂,一切都是听从安排行事,方才跪拜的时候也是听着大师的话行礼,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说着话,盛浅予眼眶就红了,那一脸的委屈,让人看着心疼。 而盛浅予的话也让众人拧起的眉头稍微送了几分,的确,第一次来祠堂,盛浅予没有机会做这些事情。 太妃脸色隐身,伸手一把将盛浅予拉到身边:“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担心!这是祖宗的意思,今年祭拜雅儿就不要来了!” “太妃……” 盛心雅心中一口气就要喷出火来了,挣扎着还想辩解却被誉王拽着根本动不了,而且旁边誉王妃一把拉住冲她摇摇头,她虽然不甘心,可看着誉王妃眼底的警告,闭了嘴。 太妃阴着脸转向花妈妈:“花妈妈,这件事给我彻底查清楚,最近这两日都是谁打扫的祠堂,她们都跟什么人接触过,给我仔仔细细的查清楚!” “是!”花妈妈应声转身往外走,严肃的脸上依旧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听着太妃的话,誉王妃脸上肌肉跟着跳了一下,双手也紧紧地捏起了拳头,原本看起来十拿九稳的事情,为什么最后变成了这样? 那银针是藏在草垫之中的,即便是仔细看也不容易找出来,即便盛浅予的眼睛再好也不可能一眼就看出来,更何况她还是第一次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想不明白,可是心里却很清楚,太妃已经怀疑到她头上了,否则也不会明着说让花妈妈查得这么仔细,连跟谁接触都要盘问清楚。 此刻她只希望给的银子够,那几个人千万不能将她供出来,否则事情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这边誉王妃心中七上八下的想着,太妃冷厉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转向了大师。 “大师,您方才多说不祥之兆,可有破解之法?” 太妃常年礼佛,对这些事情还是很在意的,更何况,眼见的意外就出现在眼前,让她不由得担忧。 “这不祥之兆……” 大师张口就要说,忽然余光瞟到誉王妃正朝他使眼色,面上一顿,突然转了话题。 “太妃放心,这不祥之兆只是因今年天时背运,不用太过介怀,这段时间过去之后,王府自然会沉浸祥瑞!” 说完,大师还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一翻,朝太妃宽慰一般点点头。 听大师这样说,太妃才松了一口气,转脸看向誉王妃和盛心雅,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行了,赶紧让大夫给雅儿看看腿,这段时间雅儿就不要出来了,好好养着!” 说起来,这段时间出事情最多的就是盛心雅,依照大师的话,她受到天时的影响最大,还是好好待着不要出来比较稳妥。 盛心雅心中一口气不停地往上撞,可如今又散不出来,只能咬着牙应一声:“是!” 随着太妃摆摆手,誉王和盛允承过来扶着誉王妃和盛心雅去外面的房间,临走的时候,盛允承不经意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那双犀利的眼眸之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盛浅予只感觉后脊梁一冷,扭头看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出去,可是那种感觉却久久不散,让她不能安心。 “你们也去吧!” 太妃又朝其他人摆摆手,转脸看向盛浅予:“予儿,跟我去祠堂里认祖归宗!” “是!” 盛心悦跟着太妃继续往里走,经过盛心悦身边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 盛心悦目送着盛浅予和太妃,转身离开,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一样。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跟她站在一波,明明那么讨厌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快感? 这个字眼在心中晃过的时候,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虽然想不明白,可是那种感觉是不可否认的。 这边盛浅予跟着太妃一路往最里面的祠堂走,太妃扶着她的手,侧着脸看她一眼,说道:“予儿向来心思细腻,刚才的事情你怎么看?” 这句话擦过耳边,让盛心悦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太妃这是在怀疑她! 紧张瞬息闪现之后很快消失不见,盛浅予稳了稳心神,抬起头来:“予儿第一次来这里祭拜,并不会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总感觉不太对劲。” “哦?哪里不对劲?” 太妃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盛浅予转脸朝朝四周看一眼,似乎很小心的确认没有人偷听到,这才压低了声音:“这里虽然是我们誉王府的陵墓,但是平常也只有几个下人来看管打扫,若是有人与我誉王府过不去偷偷潜进来……” 说到这里,盛浅予撩起眼皮看了太妃一眼,见她眉头紧锁,脸上跟着带了几分紧张。 “予儿只是猜测,毕竟祭祀祖先这种重要的场地,我们誉王府众人是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予儿说得不对还请太妃责罚。” 她不是在给誉王妃开脱,而是刚才的一番话,太妃明显已经怀疑到了誉王妃身上,这个时候,盛浅予如果顺着太妃的思路说,那她刚才在祠堂跪下去没事就显得刻意了。 更何况,这祠堂虽然平常只有几个下人,可外围是有暗卫守护的,盛浅予这样说,反而显得合情合理,也让太妃相信她刚才不是故意,而是祖先庇护! 果然,思量瞬间之后,太妃紧忙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过,你这样一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万幸,你这孩子招祖先喜欢,竟然没有受伤。” 太妃一边说着,目光落在盛浅予脸上,虽然目光没有刚才那般犀利,可眼中依旧带着审视。 盛浅予点点头,看似回想了一会儿,说道:“说起来,也真是惊险,许是刚才我跪得靠前,而那些针都在下面的位置,这才没有被扎到,还是祖先庇护啊!” 说着话,盛浅予双手合在一起朝四面八方都拜了拜,那一脸的虔诚,让太妃看得尤为舒服,后面的话也就没有问的必要了。 毕竟,她的话说得通,没有任何破绽,更何况,智清大师不是还说过,她是誉王府的福星吗?被先祖庇佑也是正常的。 这边盛浅予跟着太妃去最里面的祠堂认祖归宗,这边盛心雅的腿已经包扎好了。 虽然流了很多血,可那毕竟是针,伤口也没有多深,上药之后很快就止了血,除了刚才被扎上到时候疼得厉害,现在只剩下隐隐约约的疼。 桂妈妈将大夫送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誉王妃和盛心雅。 没有了旁人在,誉王妃和盛心雅的脸色瞬间多了一层冷霜。 “你们在里面到底怎么回事?”誉王妃拧着个眉头,除了心疼自己的女儿,还有就是感觉莫名其妙。 听她这话,盛心雅明白了,她脸色一沉,没有回答,只是埋怨道:“你现在问我怎么回事有什么用?你也跟我说动了手脚,若非我是您亲生的,还真以为那针是给我准备的呢!” 盛心雅黑着一张脸,虽然话不敢说的太重,可是脸上也是带着怨气。 誉王妃脸上也不由得尴尬,唇角颤了颤,尽量放轻柔了声音:“我也没想到会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给你们排好了位置,应该是那个小贱人被扎的啊!” 听她这话,盛心雅脸色就更难看了,她一巴掌拍在床上,愤恨道:“你还说呢!她就是在我前面上香的,可是一点事儿都没有,该不会真的像太妃说得,是祖先在庇佑?” “胡说!祖先庇佑也不会庇佑她!” 誉王妃冷喝一声,拧起了眉头,一脸阴狠:“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给你……谁在外面!” 话还没说完,誉王妃一声冷喝,猛然转过身,一脸防备的看向外面。 第109章痛下杀手 “母,母妃是我,二姐姐的腿严重不严重?” 说着话,盛心悦慢慢的往里走,那样子,好像刚进外面的门就被发现了似的,而这相对比较远的声音,也让誉王妃松了一口气。 “你进来吧!” 誉王妃应一声,跟盛心雅互看一眼,紧忙扶着她躺下。 “二姐姐怎么样了?我不放心,想过来看看!” 进门,盛心悦首先看到床上躺着的盛心雅那可怜的模样,瞬间脸上多了一丝愤恨:“竟然把二姐姐害成这样!母妃,您怎么还能让她留在王府呢!” 盛心悦一脸悲愤,说着话还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好像受伤的是她似的。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样心直口快!” 誉王妃嗔一声,伸手将她拉到身边,眼睛看看她的胳膊又看看身边躺着的盛心雅,眼眶瞬间红了:“我是心疼你们,可是太妃护着,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盛心悦本想擦擦眼里,可是如今手上绑着的纱布还没有拆开,只能抽了两下说道:“我真是没用,这个时候一点都帮不上忙!否则一定帮母妃分忧将她赶出去!” 誉王妃眼底一身,伸手拉住她的:“好了,这话不许再说了,她是天煞孤星,我们只能被她克,奈何你父王和太妃就是不明白!” 盛心悦目光流转,心中却不由得冷笑一声,以前在她身边讨好的时候,还真没觉得她这样两面三刀,如今立场不同,似乎就能看得清楚一些,果然自己的命运还得自己掌握! “好了,你二姐姐还要休息,你先去吧!” 此刻誉王妃没有什么心思跟她多说,三言两语之后便让她离开。 省心也也没有多说,安慰几句转身往外走,只是,出门她的脚步放慢,同时竖起了耳朵,听不清楚,却能依稀听到一个“马车”的字眼。 从偏远出来,此刻盛浅予和太妃也到了后院,简单问了一句盛心雅的情况并没有多说。 祭祀的规矩很多,一直到了下午几近日落才结束,众人这才收拾收拾准备回去。 一路下山,盛浅予依旧在太妃身边,盛心雅被几个人抬下去,此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刚到山脚下,这时,盛浅予的车夫过来,额头带着一层细密的汗,拧着眉头:“三小姐,马车一路颠簸除了一些问题,恐怕……” 恐怕回去是不能坐了! 后面这句话,车夫没有直接说出来,可是看他那个表情,已经很清楚了。 原来,盛心悦听到的“马车”两个字是这个意思!只是,将自己的马车弄坏,她们想做什么? 此刻盛浅予想不明白,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毕竟憋了这么好几天没动静,既然她们想玩,那就陪她们动动筋骨! 想着,盛浅予一脸为难的看向旁边的誉王妃:“母妃,救我的马车好像不能走了,这可怎么办?” 此刻誉王妃正在盛心雅身边,不等她回答,盛心雅先开了口。 “母妃,我的马车宽敞,不如让三妹妹上我的马车吧,刚才祠堂是我一世情急乱说话,趁这个机会给三妹妹陪个不是。” 说着话,盛心雅勉强挤出一丝笑。 她腿上的上本来就不是很严重,平路走是没有问题的,说着话,她就下了马车过来拉盛浅予。 盛浅予一顿,下意识看向太妃,似乎在征求太妃的意见,这般捧着太妃,也正好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刚才脸上的不悦一扫而光。 “你们姐妹和睦,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去吧!” 太妃摆摆手,转身上了自己的车,誉王妃给太妃拉下车帘,也转身回到自己的马车。 盛心雅转过身来看着盛浅予微微一笑:“三妹妹该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那般小气,跟姐姐生气呢?二姐姐带我一程,我谢谢二姐都来不及!” 说完,盛浅予转身上了车。 盛心雅唇角勾起阴冷,也跟着上去,随着车夫的鞭子在空中打一个脆香,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后面,盛心悦透过车帘看着盛心雅的马车,眼底神情复杂,不知为什么,有种莫名的不安。 她倒不是担心盛浅予出事,而是不能现在出事,如果她出事,那雀朝翎就拿不到了。 正想着,誉王妃大队伍跟着动了起来,马车晃晃悠悠往回走,折腾忙碌了一天,大家都不由得困倦累乏,眼皮越来越沉。 马车里,盛浅予和盛心雅对面而坐,却一路无话。两人的关系如同水火,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必要装作人前那般。 落下车帘的一瞬间是,盛浅予就闭上了眼睛,而盛心雅的目光却是死死的盯在她的脸上。 终于,似乎被盛心雅眼巴巴的盯着难受,盛浅予终于忍不住开口:“二姐姐这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睛不会累吗?” 盛心雅一顿,随即勾起了唇角:“没想到,三妹妹闭着眼睛也是这样敏锐,难怪什么事情都能躲过去!” 说着话,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她可不相信什么所谓的祖先庇护,分明是她故意装作没事,让自己跪上去! 听她的语气,盛浅予悠然撩起眼皮,不以为意的轻笑:“二姐姐这样犀利的目光,我就是想没感觉也不行,如果你有猛虎般的獠牙,此刻早已经撕扯了我吧!” 盛心雅看着她不以为的又闭上了眼睛,面色一僵,随即学着她冷笑出声:“你可真是嘴硬,既然知道我不是真的想带你回去,为什么还要上我的车?” 这一问,盛浅予睁开了眼睛,侧身用两个手指夹住车帘,往外看一眼,又转过身来。 “从誉王府打算把我接回来的那天起,你们就已经在盘算着怎么除掉我了,如今这段时间针锋相对,你突然对我示好,那只能说明你这笑容后面藏着刀!” 说着话,盛浅予悠然靠在了马车的垫子上,明明看到路不对,却没有一丝紧张:“就凭你带着个车夫,你真以为能把我如何?” 这话问出口,盛心雅不由得笑出声:“看你平时很精明,似乎脑子也并不怎么好使,你以为我真的会傻到单枪匹马?我可是见过你在皇宫把四妹的手折断,对付你,方然是要花大力气!停车!” 随着盛心雅话音落地,车夫猛地一拉缰绳,马车停了下来,就在刚停稳的瞬间,她一个转身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这个动作很突然,让盛浅予不由得愣住。 “二姐姐还真是直接!” 透过车帘,此刻马车外面已经被几个黑衣人包围,看他们全身包裹得严实,前世身为特种兵的灵敏嗅觉,让她感觉到眼前这帮黑衣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杀手。 确定了这一点,盛浅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想了想,伸手摸向后颈。 “众目睽睽,我上的可是二姐姐的车,如果我回不去,你就不怕太妃质问吗?”说着话,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只是手中多了乾坤棍。 这乾坤棍是博士研发的最成功的武器,也是盛浅予这么多年用的最顺手的,它平常就是可以握在手里那么大,可伸缩可变形成各种武器, 也就是说,一根乾坤棍在手,就相当于拿着十八般兵刃,而且,其中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暗器。 此刻杀手看到盛浅予手上戴着手套,手中握着的似乎是武器,虽然看起来不起眼,却并没有小看,不由得多了几分防备。 看杀手这般,盛心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说实话,到这个地步,盛浅予还是这般从容不迫,她就不由得心慌了。 “我,我怕什么!” 盛心雅一梗脖子,看着前面几个杀手,似乎也有了底气:“这荒郊野地,如果我说遇到了刺客,就算你死了,太妃也不会怪到我头上吧!” 呵,连对付太妃的话都想好了,看来这场刺杀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那我可真是要谢谢二姐姐了!” 盛浅予勾起唇角,手指触动乾坤棍的按钮,瞬间,乾坤棍两头弹出两截,短短的一截棍子如今成了三节棍。 “你,你谢我什么!” 乾坤棍的变化让盛心雅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盛浅予看着她,唇畔之间扬起一抹冷艳:“谢谢你帮我想好了理由!” 话音落地,她突然出手,三节鞭中用顶级合金链连接,随着她甩出去,链子突然加长,杀手一时失算,生生挨了盛浅予这一下。 这一下子,围在周边的杀手瞬间紧张起来,转变阵势将盛浅予围在了中间。 盛心雅也被吓到,她见过盛浅予出手,虽然有些拳脚总不及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力道! 一时间,她惊诧至于更多了几分害怕,不由自主的往后缩。 一共四个杀手,盛浅予的目光在杀手身上扫过,不由得暗自冷笑,一下子就是四个,誉王妃可真是看起的自己,亦或者,她已经按耐不住了。 虽然刚才侥幸打伤了一个,可盛浅予心里明白,那是因为乾坤棍的威力他们没有见过,可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很快就会适应,到那个时候,她还能抵挡多久呢? 第110章盛心雅,你要倒霉! 由不得她多想,此刻杀手已经朝她攻了过来,盛浅予一个轻盈侧身躲过其中一个杀手的长剑,眼看着下一秒身侧的杀手贴近。 她心中一紧,一个翻身躲过的同时乾坤棍甩出,当然,这种情况下,杀手很轻易就躲了过去。 几招下来,盛浅予的乾坤棍都没有再伤到杀手,她不由得有些慌乱。 如果是前世的自己,跟这帮杀手周旋脱身是不成问题,可是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她现在的身体并不是原来的! 该死的! 这个身体虽然没说不上是弱不禁风,可是根本不能跟以前相比,因为身体素质的原因,很多动作根本不能完成,也正是因为这样,刚才过招几次险些被打中。 “快杀了她!杀了她!” 盛心雅也看出来她体力不支,不由得露出了狰狞的笑,一边说着话,还唯恐伤到自己往后退了两步。 杀手听到命令,手中冷剑一晃,几个人一起朝她刺了过去。 盛浅予感觉到剑风,后心一愣,强撑着一口气转身,然而,剑还是擦过她的身体,刺啦一声,她的衣服被直接扯断,连带着破碎的衣服,她的肩膀也被蹭破了一块皮,血从伤口上渗出。 “嘶……”盛浅予拧起眉头,倒抽一口凉气。 看到血,杀手更家兴奋了,趁机刺向盛浅予的剑更加狠厉了。 眼看着其他杀手趁机冲过来,这时,一个身影在眼前闪过,随即听到兵器相碰的声音。 终于来了! 盛浅予不由得松一口气,抬头看到袭久手持长剑的模样,她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小姐,你没事吧!奴婢来晚了!” 袭久看到她手臂上的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过看着伤口的血是红色的,又偷偷松一口气,剑上没毒! “还不算晚!” 盛浅予起身,随着刚才撕破的衣服,猛地扯下一块布条缠在胳膊上,双眸之间,凌厉乍现! 眼看着盛浅予就要抵挡不住,盛心雅正在兴奋,没想到中间却跑出来个程咬金,她脸色一凛,朝众杀手吼叫:“你们还冷着干嘛,快杀了她们,一个都不留!” 兴奋,让她憋红了脸,好像此刻已经看到了盛浅予倒在血泊之中,那股复仇的快感让她面目狰狞。 杀手听到她的声音迅速摆好阵势朝两人冲过来,不过,相比盛浅予,袭久的功夫要高出很多,她以一敌三,竟然还能从容自若,而此刻盛浅予便转向了剩下的一个。 不得不说,这几个杀手和之前皇宫那个宫女高出不知道多少倍,放在古代不知道情况如何,但是放在现代,他们绝对称得上一流。 跟这样的人交手,盛浅予原本是兴奋的,奈何这个身体一点都不给面子,更何况如今手臂受了伤,体力也渐渐不支,竟然一步步被杀手逼近了林子里,而袭久以一敌三根本抽不开身,眼看那把寒光冷剑就要刺过来,此刻她已经没有退路。 随着手腕抬起,只听得“砰”的一声响,树林中瞬间鸟雀惊飞,刚才还是步步逼近的杀手,随着声音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 子弹爆头,已经是没有活路了,盛浅予上前朝那死尸踢了一脚,低头看看手里的枪,此刻有种感谢上苍的激动情绪。 这一声巨响,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趁着杀手分神,袭久紧忙快速回到盛浅予身边,看着地上死士头部流血,目光不由得转到盛浅予手中的枪上,惊诧不已。 而剩下的三个杀手,此刻漏出的眼睛更多了一丝阴冷,他们也许是觉得丢了面子,也许是觉得完不成任务不能活命,此刻爆发出来的肃杀之气逼人,不用盛心雅喊叫,他们已经冲了过来。 盛浅予眉心一拧,一把抓住要冲出去的袭久,抬起手“砰砰砰”三枪,都是正中眉心! 随着枪声响起,鸟雀惊飞,又是死尸倒地! “啊!” 眼前这一幕,吓得盛心雅瞪大了眼睛,刚才还是一脸兴奋,如今已经是满脸惊恐!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些武功高强的杀手这么几下就被解决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心中慌乱,盛心雅一声喊叫转身就跑。 “抓住她!” 盛浅予一声吼,袭久轻盈飞身一把抓住了盛心雅的后衣领子,猛一拽将她摔在了地上。 “放开我,你放开我!” 盛心雅胡乱地挥着手臂,可是任由她拼了命也依旧挣扎不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二姐姐还想全身而退?”盛浅予几步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欣赏着她满脸惊悚的表情,不由得勾唇冷笑。 “你,你不能杀我!” 盛心雅脸色如纸般苍白,一双眼睛惊慌地瞪着:“你要是杀了我,父王,母妃,大哥,芷妃娘娘,他们都不会放过你,你在王府活不下去的!” 想到身后还有这么多人撑腰,盛心雅心中多少有了点底,可是全身依旧怕的发抖。 盛浅予低头,清涟的眸子扫过她满是惊慌的脸,忍不住冷冷一笑:“这荒山野岭,谁看见我杀了你?你刚才也说了,遇到刺客,死了也只是命不好罢了,你说对吧?” 说着话,盛浅予目光朝马车的方向看过去。 从杀手出现的时候,车夫就已经跑了,如今还在喘气的就是她们三个人,袭久又是盛浅予的人,到时候死无对证,她们说什么是什么! “不,不行,你们不能杀我!” 盛心雅全身哆嗦成一个了,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光了一般,瘫软在地上,只剩下不受控制的瑟瑟颤抖。 盛浅予手腕一转,一把短小的匕首出现在手心,冰寒的刀片带着致命的诱惑贴在了她的脸上。 “说起来,你也是真蠢,你们在皇宫跟我动手,盛心悦跟着,被我断了手臂,如今你竟然又跟了过来!你还真是迫不及待的送人头啊!呵呵,现在轮到你了,你说,我是毁了你的容还是断了你的手臂呢?” 说着话,她唇角微微勾起,明明是笑脸,却如同黄泉路上的彼岸花,让人看得心底生寒。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要……” 刀片贴在脸上,盛心雅一动都不敢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往下流,将她妆容浸湿,如今看起来就像一只地狱里跑出来的女鬼! 然而,盛浅予向来就不停哭求这一套,眼底寒光一闪,眼看着匕首就要侵入皮肤,这时,树林中传来说话的声音。 “在哪儿呢!” “再找找,刚才还听到声音,找到马车就对了!” “大哥,这其中不会有诈吧?你说那人给咱们钱又让咱们玩儿,那可是富家小姐,如果找上来,咱们可就把命搭上去了!” “闭嘴吧你个怂货!有钱拿有女人玩儿你还啰嗦,快找!” 是三四个男人的声音,听他们说话的内容,他们要找的,就是自己吧? 盛浅予停下手中动作,一把抓起盛心雅的衣领子:“没想到,除了那几个杀手,二姐姐还给我准备了一场好戏啊,杀人灭口不够,死了你还准备坏我名声?” “不,不是!三妹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我再也不找你的麻烦了!我们是亲姐妹,你原谅我!” 盛心雅嘴唇发白,一个劲儿的哆嗦,伸手去拽盛浅予的衣服,只是还没有碰到就被她一把甩开。 听她这一句话,后边来的这几个人,虽然是来找人,但是似乎并不知道他们要找的女人是哪一个,这样就有趣了! “你算计我的时候,可没有想过什么亲姐妹!” 盛浅予一脚将她踢开,站起身看着几个人就要过来,唇角不由得勾起来:“你应该清楚,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这几个乞丐,还是留给你自己吧!二姐姐,慢慢享用!” “不!” 盛心雅一把抱住盛浅予的大腿,满脸惊慌:“带我走,我不要在这里!你带我走,带我走吧,以后我再也不会为难你了,我会把你放菩萨供着!” 她死死地拽着盛浅予的衣服,那般苛求的姿态,就差给她磕头了。 盛浅予看着她,脸色笑的更冷:“二姐姐可真是抬举我了,我可不是什么菩萨,我是鬼魇!” 说完,她猛地一脚将盛心雅踢开,转身朝马车的方向走去,袭久看了她一眼,紧忙跟了过去。 两个人将马卸下来,拉着进了另一侧的树林,就在她们的身影消失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惊叫在树林中想起,随后伴随着男人的猥琐的笑声和女人的哭喊声。 “小姐,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袭久听着声音往后看一眼,神情依一如平常没有什么表情。 以袭久的性子,招惹了自己的人,只有一个死,将她扔给几个乞丐,不是便宜了她? 然而,她或许不知道,死很容易,可是让一个人生不如死,那才是人之最痛,而盛浅予最擅长的就是攻心! 盛浅予拉着缰绳扭头看袭久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要她死不过是动动手的事情,她不过是这盘棋中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留着她,我在后面关键的步骤中还有用。” 第111章做戏?有你真哭的时候! 她的声音平淡不惊,清涟的眼神如一汪活泉,完全没有刚才那肃杀阴狠的模样。 袭久看着她的侧脸,眉心微蹙,似乎一瞬间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把人比喻成棋子,似乎玄王殿下也常常这样比喻,难道他们这这样的人都喜欢这么说话? 不能直接一点,说得明白一点吗?非得说得这么云雾缭绕的,是不是这样就会显得有学问? 袭久心中暗自腹诽,伴随着后面喊叫的声音越来越远,两人骑着马已经走出了树林。 到了小路上,盛浅予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那是她的化妆盒,说是化妆盒,其实里面的东西都是用来作执行任务时候的易容和异妆,其中的工具和普通用来化妆的工具也不一样。 盛浅予对着小镜子在脖颈上和脸上捣鼓了一会儿,收起化妆包的时候,转向了袭久。 “看看,怎么样?”说着话,盛浅予朝袭久咧嘴一笑,却不知这一笑差点把袭久吓得摔下马去!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袭久惊慌的靠近,看着盛浅予脸上和身上都带着深浅不一的红色刀疤,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紧张。 如果让玄王殿下看到盛浅予这张脸毁了,她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你这反应,说明我这效果还不错!” 盛浅予眯了眯眼睛,伸手拍拍袭久的肩膀:“不要这么紧张,都是假的!这是我自己弄上去的!等会儿回去我说遇上了刺客,身上不带点伤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听她这么一说,袭久才松一口气,随即目光落在她的胳膊上,皱了皱眉头:“小姐胳膊上不是有伤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 盛浅予伸出一个手指头朝袭久晃了晃,接着说:“上次皇宫的刺客,大家心知肚明是芷妃派来的,这一次,即便我没有证据,也得让矛头指向誉王妃!” 这么一说,袭久明白了,皇宫里的刺客口口声声要毁了盛浅予的容,这一次,她自己毁了容,誉王府众人一定会跟之前联想起来,誉王妃想摘都摘不清了。 “可是,如今倒霉的是二小姐,即便众人把矛头指向誉王妃,这样一想,似乎又说不通了!”袭久想来细心,很快就找到了矛盾的地方。 听着袭久的话,盛浅予不由得叹一口气,看来,殷离修给她的人是精挑细选的! “这样是矛盾,所以,那几个乞丐来的恰到好处!杀手一路追杀我,并没有理会盛心雅,她只是被乞丐糟蹋,却没有性命之忧,这不是更能说明问题?” 袭久一顿,恍然大悟,想了想,又说:“那奴婢现在就让人把杀手的尸体处理掉,只剩下一具尸体,到时小姐更好说话!” “恭喜你学会抢答了!”盛浅予朝袭久眯了眯眼睛。 虽然说她懂一些拳脚,杀死一个杀手尚且能说是投机取巧,可是杀了四个,任谁都不会相信。 瞧着盛浅予这笑里带着调戏的表情,袭久这平常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生生给她逼得嘴角直抽抽,也许是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她拿着树枝猛地抽在马屁股上,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眼看着袭久的身影消失,盛浅予朝自己还在流血的胳膊上看一眼,将已经被血染红的布条扯下来扔掉,同样用树枝抽在马屁股上,朝誉王府众人远去的方向追过去。 单枪匹马的速度自然比马车的速度要快,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盛浅予看到远处色彩斑斓的马车,她伸手摸向后颈,拿出一瓶眼药水滴在眼睛里,顺着马奔腾的方向哭喊。 “父王!父王救命啊!” 盛浅予的声音很大,在这安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清晰。 誉王听到声音一愣,转身看到后面奔驰而来的一人一马,猛然一把拉住缰绳。 “父王!救救我!” 呼喊的功夫,盛浅予已经到了众人跟前,眼看就要靠近,她猛然一个侧身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旁边几个随从见状紧忙过去扶助。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盛浅予这满脸满身的伤,誉王的脸刷的一下黑了。 众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也纷纷撩开车帘,盛心悦看到盛浅予这番模样,忍不住捂住嘴,一脸惊恐。 “怎么回事?予儿,你这是怎么了?” 太妃脸色也是难看的不行,不顾众人劝阻直接下了车。 看着众人都差不多过来了,盛浅予这才抽抽噎噎的开口:“父王,快,快去救二姐姐,那边树林中有刺客,快去救二姐姐啊!” 盛浅予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说着,眼泪又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听到盛浅予的声音,誉王妃不由得一愣,她竟然没有被杀死? 震惊之余,誉王妃看到盛浅予身上的伤和残破的衣服,下意识以为事情成了,思量瞬息下了马车。 “雅儿,我的雅儿怎么了!” 这时候,誉王妃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瞪大着两只眼睛一把抓住盛浅予的胳膊:“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雅儿怎么了?” 这么一看,誉王妃还真是一脸惊恐,无比担心的模样,不过她知道,那些死士认识盛心雅自然不会把她怎么样,在众人看不见的瞬间,嘴角还是勾了起来。 然而,即便是这一个不经意的表情,还是被盛浅予收进了眼底。 得意?现在就让你好好得意,等一会儿有你真正嚎叫的时候! “快,承儿,快带人去!”誉王不知道实情,听说有刺客,一张脸已经沉到了底,紧忙让盛允承去救人。 相比誉王,盛允承的目光却在盛浅予身上多停留了一刻,不过时间紧急他也来不及多想,紧忙带了几个人朝熟练中奔去。 盛浅予的胳膊上还有伤,正好被誉王妃抓住,随着她双臂晃动,疼的她皱起了眉头:“母妃,我……” 这死女人是故意的! 她心里清楚,可是这个时候她不说,而是朝太妃的方向看过去。 “王妃,你没有看到予儿胳膊上有伤吗?” 太妃沉着声音冷叱一句,刚才盛浅予回来的时候,她心里还有那么意思怀疑,可是如今看到她手臂上的伤,那仅存的怀疑就跟着消失了。 这并不是苦肉计能做到的。 誉王妃闻言恍然松开手,紧忙招呼下人:“赶快,把药箱拿来!” 平常出门难免会有坑碰,虽然大夫没有随身跟着,但是常备的药和纱布总还是带着的。 说着话,几个妈妈上来,人前伺候多了,虽然不懂医术可包扎伤口没有问题。 几个人处理盛浅予胳膊上的伤口,誉王妃低头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双冷肃幽深的眼睛带着浓浓的审视。 然而,当妈妈将她伤口处的衣服剪开的时候,翻起肉皮的伤口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抬眼朝太妃看过去。 “予儿,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 太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慈祥一些,见盛浅予此刻脸上依旧紧张害怕,又安慰;“你别怕,你父王在,一定会保护你的。” 盛浅予抬起头来,抽了抽鼻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我跟二姐姐的马车跟着大家的,突然觉得方向不对劲,先开车帘看的时候才发现马车进了树林中,外面就站着四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他们也不说话,拿着刀子就上来……” 她不说是盛心雅带着自己过去,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反而给太妃和誉王留了更多的想象空间。 太妃拧着眉头思量,目光依旧在她脸上打量,触及那一道道红色,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而她等的就是太妃如今这个反应! 眼泪还粘在眼睫毛上,盛浅予脸上带着几分慌乱,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紧张地看着太妃:“我的脸!我的脸好疼,太妃,我的脸!” 一边说着话,盛浅予看似惊慌错乱的捂住了脸,碰到上面伤口的时候,猛然间拧起眉头,相比刚才的紧张,如今表情却是临近崩溃一般。 果然,她这样一说,誉王和太妃瞬间就联想到了皇宫的事情,下意识转向誉王妃。 誉王妃脸色一白,一股不安的神情在眼底极快的闪过,不过到底是掌管着誉王府后院的女人,只是一瞬间的慌乱,迅速反应过来。 “你说杀手?你把雅儿留给了杀手!” 说着话,她猛然间一步上前,刚要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可是触及刚刚包扎好的纱布,停了下来,只是一脸备份:“你怎么能将雅儿留在那里?” 众人眼里,她的注意力并不在盛浅予所说的伤了脸,而是巧妙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盛心雅身上。 作为一个母亲,如今誉王妃的反应没有任何不对劲,可是看在太妃眼里,却让她脸色更加阴沉。 虽然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她是誉王府的当家主母,本应该对府中子女一视同仁,更何况还当着众人的面儿,这就说不过去了。 “你以为她有多大本事,如今能回来给我们报信已经是万幸了!” 太妃怒斥一声,誉王妃一哽,不敢说话了,顺势低下头却忍不住哭了起来:“雅儿,我的雅儿啊!你若是出了事,我可怎么活啊!” 誉王妃这般反应,倒是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只是,她并不知道除了那几个死士,盛心雅还买通了几个乞丐。 第112章反咬一口 听着誉王妃的哭声,誉王皱了皱眉头,目光转移到盛浅予的脸上,那一道道泛红的血痕,让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脸毁了,人就彻底完了。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誉王府的嫡女,之前在百花节也出了一些风头,或许还有些用处,没想到…… 誉王府真是不知道做了什么孽,接连出事,若是以前,还能想到她天煞孤星的命格,可偏偏智清大师说她是福星,一时间,他们也没有办法衡量了。 誉王妃站在边上,脸色依旧紧张慌乱,可不经意间瞧着誉王和太妃看着盛浅予皱眉的模样,心中还是忍不住冷冷发笑的。 然而,她若是知道此刻自己的亲生女儿正在乞丐身下被蹂躏,别说发笑,就连哭都找不到调了吧! “你不用担心,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一定会医好你的伤,不会留下疤!” 半晌,誉王才吐出这样一句话。 “多谢父王!” 盛浅予这才算是稍微安心了一点,然而压在心中的一口气还不等吐出来,她又紧张说道:“那些人很厉害,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我打不过他们……” 一边说着话,盛浅予下意识抖了抖身子,似乎想起刚才的情景就会忍不住害怕,停了一下,她又紧张问:“二姐姐不会有事吧?” 誉王黑着一张脸没有回答,倒不是他不着急,这次是王府私事,出来并没有带兵,既然出了杀手,他就不能离开。 更何况,如今已经派了盛允承过去,究竟是什么情况,得等他们回来才能知道。 他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打量,又问:“你可看到那些杀手有什么特点?” 虽然现在有些怀疑,可是他在朝廷,想对誉王府动手的人可不在少数,现下没有证据,他也不能确定来的人究竟是哪一波。 誉王问这话的时候,誉王妃瞬间竖起了耳朵,她的确没有想到四个训练有素的死士都能让她逃脱,虽说看着她的脸被毁了,可毕竟做贼心虚,还是有些惶惶不安的。 盛浅予睨了誉王妃一眼,暗自冷笑一声,回道:“他们全身都用黑布包裹,我并没有看到人长什么样,可是就冲我们过来的趋势……” 她拧着眉头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人的招式似乎跟我回来的时候路上杀我的人很像!” 噗! 誉王妃一口老血往上涌,低垂着头让人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可是那双眼睛里却如同要杀人一样,满含阴狠。 之前她并不知道盛浅予懂拳脚,派出去杀她的人只是一般的练家子,如今这可是死士!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盛浅予知道!她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会说两波人很像,就是要矛头指向自己! 盛浅予回来的时候曾经提及有人要杀她,誉王就试探的问过自己,说明他已经有所怀疑了,加上如今盛浅予这张脸跟皇宫的事情联系起来,让人不联想到自己都难! 想到这里,誉王妃不由得攥住了拳头,脑子里飞快转着,接下来应该应对的局面。 如誉王妃所想,誉王听到盛浅予的话,下意识朝誉王妃看过去,见她也就是那般悲切担心的模样,眉头拧得更紧了。 盛浅予瞧着誉王脸上表情的变化,不着痕迹的勾起了唇角,随即又往这堆火上添了一把柴。 “父王,我之所以自己跑回来,是有原因的……” 她有些害怕的太头看着誉王和太妃一眼,看两人目光转向自己,似乎都在等后面的话,停了一下,接着说。 “那些人动手的时候,好像只是冲着我来的,二姐姐不会武功,可是杀手只是将她扔在了地上,所以……我才会砍断了马绳逃走,兴许这样就能引开他们……我不是故意不管二姐姐……” 果然,盛浅予这样一说,太妃脸色猛然间一凛,带了刀子的眸子朝誉王妃扫一眼。 “这些人,几次对予儿出手,其中肯定有缘由,宏宇,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否则,王府子嗣恐怕要被人害光了!” 太妃的话带着几分震慑力,明明没有故意点名,却让誉王妃感觉到后脊梁一阵冷,头都不敢抬起来。 “是!” 誉王沉沉的应一声,目光在四周看过一眼,如今停留的位置地势险要,不宜多留。 这趟出来,也就带了几个家丁院奴,如果再出来一波杀手,恐怕招架不住,想到这里,誉王让人尽快上了马车,先回去再说。 誉王妃刚开始要等盛允承回来,可是被太妃冷叱几句,被几个丫鬟强搀着上了马车,队伍匆忙上路。 盛心悦将车帘放下,眼底神情飘忽不定,刚才盛浅予衣袖被剪开的时候,她亲眼看到那翻起来的白肉,还有她脸上的刀痕,更是惊心动魄。 她就这样被毁了脸? 明明知道其中有诈,既然跟了去怎么会没有防备?如今这狼狈的盛浅予,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还有一只没回来了的盛心雅,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问题虽然想不明白,可是如今她最紧张的却不是这个,盛浅予如今伤成这样,那自己的今日这番忙活还有意义吗?雀朝翎还能不能拿到? 她不知道,只是感觉心中一阵烦闷。 回去的路上,盛浅予没有马车,太妃便让她进了自己的马车。 一路上,她都不说话,只是眼睛愣愣的盯着某一个地方,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予儿……” “啊!” 盛浅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随即反应过来是太妃,这才松一口气。 瞧着她这模样,太妃眉心一蹙,随即伸手拉过她的手,盛浅予一顿,下意识要靠过去,可是看到自己一身狼狈的,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靠太近。 “你不用怕,我们已经进城了,现在是安全的!” 说着话,太妃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那发白的唇,轻颤的唇角和恍惚的眼神,怎么都看不出一丝不正常的地方。 盛浅予喉咙上下动了一下,好像人紧张恐惧的时候下意识吞咽口水一般,随即抬起头来看着太妃,眼眶又红了。 “那群人肯定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二姐姐……”话还没说完,她就哽住了。 太妃脸色严肃低沉,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说道:“这是冲着誉王府来的,不是你的错!” 如果这些杀手是来自朝堂之中,誉王府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是来自家里,那这个誉王府是该清理清理了! 心里想着,太妃脸色更加低沉了几分,双手也不由得攥住,虽然平常跟盛心雅不亲近,可说起来毕竟是亲孙女,又是誉王府的嫡女,说不定以后也能给誉王府稳定根基。 而且,其他事情还能有个回旋的余地,伤及子嗣,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容忍! 盛浅予看到太妃攥起的手关节泛白,脸上还是那般惊恐的模样,心中却是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虽然这一次不一定能撼动誉王妃的根基,但是盛心雅是毁定了! 这一路,马车走的很快,太阳还没下山就到了誉王府门前。 盛浅予被几个妈妈扶着回了鎏湘院,欣妈妈众人看到盛浅予这样,吓得脸都白了,端月玲珑眼看着就红了眼眶,紧忙喊了大夫过来。 一顿折腾,送走了大夫,盛浅予身边总算安静下来,欣妈妈怕吵着她,将人都赶了出去,让她休息。 说起来,折腾一天也是真的累了,盛浅予刚想着眯一会儿,却听到轻微的开门声,睁开眼睛,却是袭久回来了。 “怎么样?”盛浅予直接坐了起来。 她先回到了誉王府众人之间,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了袭久,不,应该说是交给了殷离修。 袭久关上门,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小姐放心,都处理好了,现场只留了一具尸体,其他全部都处理了,连痕迹都没有!” 盛浅予点点人头,又问:“盛心雅和那帮乞丐呢?” “盛心雅还活着,被乞丐们折腾得晕了过去,乞丐们全都被盛允承灭了口!”袭久回答,脸上神情波澜不惊,好像平常聊天一样。 一开始有乞丐,后来盛允承又过去,盛浅予实在是想不到这种情况下殷离修是怎样将三具尸体处理掉的,或许,在盛允承过去之前给乞丐们点了穴? 她想不明白,也不愿多想,毕竟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今这样的结果让她很满意。 正在说着话,外面产来一阵噪乱,盛浅予和袭久相互看一眼,道:“她们回来了。” “恩,去看看!” 说着话,盛浅予起身,袭久紧忙拿过衣服。 声音是前院传来的,哭喊声很大,是誉王妃。 此刻誉王妃看到自己女儿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瞬间就崩溃了! 不是,这跟她预想的不一样,如今躺在这里的应该是盛浅予,不是雅儿! 盛浅予跟袭久往前院走,赶紧月亮门,她伸手朝自己大腿上一拧,瞬间鼻子发酸眼泪就下来了。 第113章无可反驳 “二姐姐,二姐姐!” 她哭着跑了过去,那踉跄的步子,还真让人给她捏了一把汗。 耳边传来盛浅予的声音,誉王妃猛然转过身,眼神如啐了毒的刀子射向她,不等她靠近,猛然一把将她推开。 “是你!都是你害的雅儿!” 誉王妃眼底烧红,一张脸狰狞着,和刚才表现出来的紧张完全不是一个程度。 此刻誉王和太妃也站在一边,看到誉王妃这样,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不过,这种情况下,并没有说什么。 盛浅予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摔在了地上,不够她早有准备,看起来是摔,却是她故意倒下的。 “是我,是我害了二姐姐,都是我的错!”一边说着,她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身子跟着不停地颤抖。 此刻盛心雅是刚刚被抬回来,这么大的动静,想隐瞒也是瞒不住的,即便是送进了屋子,眼尖的下人还是看出了端倪。 盛心雅躺在床上刚醒过来,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脸上身上都是红肿的痕迹,看来,那帮乞丐的还是挺能折腾的。 原本看起来气若游丝的模样,如今听到盛浅予的声音,她猛地坐起来,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杀了! “父王,是她害我,是她害得我!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盛心雅此刻的脑子并不是很清醒,可是有一点却是无比坚定,那就是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都是盛浅予害的! 刚觉到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盛浅予刚刚站起来的身子晃了晃,眼泪跟着往外涌,一边哭一边说:“是我害了二姐姐,那些杀手原本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二姐姐!” “咦,是杀手?方才不是说有乞丐?” 这时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烟侧妃抓住了两边话里不一样的信息,忍不住开口了。 誉王妃闻言皱起眉头朝她横一眼,然而,烟侧妃并不在意,而是转向了誉王和太妃。 “这又是乞丐又是杀手的,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刚才三小姐说杀手是冲着她去的,难不成这乞丐也是,却认错了人?” 烟侧妃虽然平常尖酸,却是有脑子的,而且,嫁进誉王府三年没有子嗣依旧受宠,也不是平白有一副好皮囊,如今,这短短几句话就戳到了点上。 果然,众人闻言脸上多了一丝深思,特别是誉王和太妃,瞬间就想明白了,虽然没有没明说,可是看向誉王妃的眼睛之中都带了阴沉。 誉王妃喉咙一紧,紧忙回答:“烟侧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那些杀手和乞丐都是雅儿雇来的?现在受伤的可是她,相比之下,谁更有嫌疑,你还看不出来吗?” 这个“顾”字用得好,她是说给誉王听得,毕竟,她不能让人知道那些杀手是姜家的死士! 而且,这话言下之意,雅儿已经失了清白,盛浅予只是受伤,即便这其中有猫腻,也是盛浅予动手的。 这短短几句话,又将矛头指向了盛浅予,同时,誉王妃转过脸,双眸之间泛起一股怨恨。 “上山的时候明明没有问题,为什么回来的时候你的马车偏偏就出了故障?上次宴会上,你害得雅儿众人面前出丑,如今雅儿不计前嫌让你一同乘车,你却这般害她!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这么狠心!” 誉王妃哭的声嘶力竭,好像要抽空了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之中,倒向了誉王。 见她这样,誉王紧忙伸手扶住了她,同时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审视。 不光是誉王,就连众人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也变了颜色,细想之下,好像二小姐这些倒霉的事情都跟她有关系。 眼瞧着众人这般反应,盛浅予忍不住冷笑一声,倒打一耙?还真是想的美! 她站稳了身体,目光毫不回避的看向誉王妃,脸上还挂着泪水,却不是刚才的那般愧疚。 “您这么说,我无可反驳,可王妃这意思,是我故意跟二姐姐坐车,故意让人带我们去了树林,故意让自己受伤,故意毁了自己的容貌?是我想问您,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觉得我现在比二姐姐能好到哪里去?” 相比誉王妃,盛浅予这番话说得就安静多了,可是话语之间引得众人往她脸上看,跟着拧起了眉头。 一个是毁了清白,一个是毁了脸,相比起来,都好不到哪里去! “这……”誉王妃一时间也堵住了嘴。 盛浅予冷冷的眯起眼睛,目光转向太妃:“这段时间二姐姐发生的事情的确跟我有关系,可是,衣服的事情,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至于桂妈妈和花妈妈的调查结果怎样,我并不知道,而这一次,我的马车坏了,原本就是二姐姐邀请我进她的马车,就算是我顾的杀手,难道我未卜先知的能力,确定二姐姐一定会邀请我吗?” 前面的话,众人脸上的波澜还不是很大,可是听着后面一句,大家不由得多了几分思量。 回想起来,马车跟盛浅予说马车坏了的时候,的确是二小姐主动提出来的,这样一想,其中端倪似乎也见了一角! 誉王妃嘴角动了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这时,盛浅予又开口了。 “如果依照王妃的想法,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二姐姐提前雇了杀手,提前弄坏了我的马车,然后带我去了树林,却没想到我逃了出去,杀手去追我的时候,你被自己顾来的乞丐脏了身子?” 她的目光阴测测的看向誉王妃和盛心雅,看的两人猛然间瞪大了眼睛,慌乱难以掩饰。 “你,你胡说!这怎么可能!” 誉王妃双手攥紧,指甲险些要没入掌心,周身的恨意在徘徊,却怎么都发泄不出去! 盛浅予冷冷哼一声,随即转向太妃和誉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当时我侥幸杀了一个杀手,剩下的三个杀手既没有伤害也没有对二姐姐做任何事,反而是后面的乞丐对二姐姐动了手,这原本就有蹊跷,还请父王和太妃给予儿做主!” 盛浅予的话出口,誉王妃和盛心雅瞬间白了脸,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不过仗着现在没有证据,死咬着不承认罢了! 誉王和太妃拧着眉头,目光转向了盛心雅,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通报的声音。 “胡大夫来了!” 随着话音落地,胡大夫拎着药箱匆匆进来,之前已经有经验丰富的妈妈帮着处理了女人那方面的事,如今胡大夫过来是看看有没有内伤。 至于盛浅予,似乎从回到誉王府就没有人想起来她受了伤,刚才去包扎的大夫还是欣妈妈叫过去。 这样对比起来,还真是云泥之别,她这个嫡女,多了“不受待见”这几个字,根本就不会被人注意。 不过,她也并不在乎这些,眼看着胡大夫给盛心雅搭脉诊断,众人都闭上了嘴说话,只是誉王和太妃的眼神阴沉流转,想必是明白了什么。 须臾。 “放心吧,没什么事,只是受了惊吓,开一剂安神汤,很快就能恢复了。” 胡大夫从盛心雅的手腕上拿开手,后面的话一转:“只是小姐的身子重创,以后若是不能调理好,恐难有子嗣……” 一句话,让众人的脸又变了颜色! 重创,难有子嗣? “盛浅予!我跟你没完!” 盛心雅猛然一声惊呼就要从床上下来,可是身子还没起来就被旁边的妈妈按住,一时间疯狂的挣扎,屋子里又乱了。 “胡闹什么!” 誉王终于不耐烦了,突然之间一声吼,震得众人心肝跟着颤了两颤,瞬间安静下来,就连盛心雅也忘了挣扎。 “多派几个人看紧了二小姐,其他人出去!” 培养了这么多年,原本还指望着她跟芷妃一样,能进宫给誉王府稳固根基,没想到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如今这副破败的身子,别说是皇上,就连小门小户都会嫌弃! 这简直就是誉王府的污点,这让他在朝堂上怎么抬得起头? 众人看着誉王沉到底的脸,瞬间屏住了呼吸,真准备往外走,却听到外面又没传来通报声。 “玄王殿下到!” 通传的声音灌进众人耳朵,先是一愣,随即脸色更加难看了。 特别是誉王,嘴角不受控制的猛然一抽,好像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请,请到会客厅!” 誉王的声音带着一股牙疼般的无奈,说着话就要往外走,谁知还没出大门,就看到眼前一抹幽紫撞进了眼睛里,他心中咯噔一下! “王,王爷!玄王殿下非要进来,奴才拦不住!” 小厮看到誉王这张脸的时候就开始紧张,生怕他的火气朝自己身上撒,紧忙解释。 “混账!” 誉王还是呵斥一句,教训道:“玄王殿下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想去哪里去哪里,哪有你拦着份儿?不懂规矩!” 小厮吓得浑身哆嗦,听着誉王的几句话都快哭出来了,瑟瑟发抖不敢答话。 誉王收回目光看向誉王,这时,后面众人除了太妃,纷纷行礼。 “都起来吧!” 殷离修看起来心情不错,他的目光在誉王府众人脸上扫过,随后落在盛浅予脸上,见她将自己脑袋包得跟个粽子似的,眼底一沉。 不过,视线瞬间转移,一撩袍子坐在誉王刚刚刚让人搬过来的椅子上,慵懒的开口:“没想到誉王府这么热闹,看来果然是要有喜事啊!” 第114章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险些让誉王喷了血,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着院子的地上还有碎布条,这明显是出了事,喜事从哪里来的? 这玄王该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故意来誉王府看热闹的吧? 此刻,誉王府众人的脸色都带着几分尴尬。 盛浅予站在人群中偷眼看他一眼,也有些不明白这来这一趟的目的,本以为他就是来搅混水的,可看着他身后的两个穿着宫服的公公,似乎又没那么简单。 誉王咧咧嘴,有些难堪的回道:“没,没什么,玄王殿下是来找臣议事吗?这里太过吵闹,请移步书房!” 说着话,他上前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知道殷离修不好对付,如今只能让他离开这里,否则,以他这个阴晴不定的性子,若是知道了盛心雅出了这样的事,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之前在百花节,殷离修处处针对誉王府,虽然到最后处置的并不是誉王府,却并不代表他能放过誉王府! 然而,殷离修就是来看热闹的,想让他移步?可没有那么容易! 如今他好像屁股站在了凳子上,一点都没有起身的意思,非但没有起身的意思,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瞧着他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盛浅予忍不住嘴角一抽,还没多想,那磁性的声音擦过耳边。 “谁说本王来誉王府就是为了找你的?本王这次可是专程来找府上二小姐的!” 说着话,殷离修的目光朝众人看过去,明明知道人群中没有盛心雅,还装模作样的看了一圈,惊诧道:“怎么不见二小姐?” 此刻誉王的手是抖着的,他不知道今天殷离修为什么突然来誉王府,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偏偏要找盛心雅,可是不管如何,一定不会有好事。 强压着心里的紧张,誉王咬了咬牙,开口:“雅儿身体不舒服,如今正在休息,不知玄王殿下找雅儿有什么事么?” 他的手又攥紧了几分。 殷离修撩起眼皮朝众人看一眼,随手接过来身边公公随身带着的清茶,盖子触碰杯沿,发出一声脆响,晃得众人小心肝跟着颤。 盛浅予偷偷撩起眼皮,看着那人不慌不忙地品茶,仿佛眼前落下无数黑线。 竟然还带着茶来了!这明显是来看戏的! 你看戏就看戏,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显? 你以为这是你家大剧场呢! 盛浅予忍不住腹诽,这时,听得杯盖落在茶盏上的声音,抬起头,殷离修已经站起了身。 “对了,誉王方才说什么来着?” 一句话出口,誉王感觉腾地蹿起了一股怒火! 虽然说誉王府不是宗室嫡亲,可毕竟也是战功硕硕,正经封王拜相的王府,他这般是不把誉王府放在眼里! 殷离修迎着誉王的愤怒的目光看过去,唇角悠然一勾,没错,就是没把誉王府放在眼里! 周边众人瞬间感觉到一阵阵阴风吹着后脊梁,小心肝吊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四目相对,阴冷肃杀,最终,誉王终究是败下阵来。 “臣是说,雅儿身子不爽,不知玄王殿下找她有什么事?”誉王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 “病了?” 殷离修眼底泛起一丝惊讶,不等誉王回答,又说:“这可真是不巧!不过本王刚好带了太医,快进去瞧瞧!” 说着话,殷离修转脸朝身后背着药箱的沈太医看过去。 沈太医回忆紧忙上前,还不等他开口,誉王额头猛然间绷起几道青筋。 “这就不必了,小女并非朝廷官员,不敢劳烦太医,更何况,方才已经让府医瞧了,没有什么大病,多谢玄王的好意了!” 誉王一张脸涨红,眼底泛起了血丝。 不能让太医进去! 殷离修若是知道了雅儿的事情,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动静,说不好还会连累宫里的芷妃,那可是誉王府最后一道防线! 这样想着,誉王脸上神情更多了几分阴冷,也让沈太医迈出去的步子停了下来。 “誉王这是做什么?” 殷离修撩起眼皮,唇瓣碰触,出口的话他唇间滑出,眼底之间,瞬间带了一丝阴冷:“难不成,誉王这时嫌弃本王带来的御医?” “不,不敢!” 誉王此刻脸色难看得可怕,可又不能能让殷离修抓住把柄,只能强行将心中怒火压下去。 “沈太医是皇上身边当值,让他看病的也都是后宫主子们,正是因为这样,小女身份低微,不敢受此洪恩。” 殷离修闻言勾起唇角:“说不定,过几日二小姐就成了后宫主子了,让沈太医瞧病正合适!” 这话一出,誉王府众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盛心雅?后宫主子? 这话如果从芷妃嘴里说出来,那还是很有机会的,可偏偏是从殷离修嘴里说出来,这就让人觉莫名不安了! 之前在百花节断了誉王府进宫路子的人,不正是他吗? 话到这里,盛浅予也有几分不明白,可瞧着他勾起的唇角就知道,这才是好戏的开始! 正想着,殷离修伸手,后面一个公公紧忙上前,将明黄锦缎的卷轴送到他手里。 圣旨! 看到圣旨的一瞬间,誉王府众人愣住,随即扑通的跪了一地! 殷离修垂目看着众人,唇角撇开一抹冷笑,随即宣读圣旨。 圣旨的意思很简单,芷妃有孕在身,思念家人,遂让盛心雅进宫照顾,说是进宫照顾,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给踏上龙床的机会。 “誉王带着功勋战绩,上次百花节的本王的话的确欠妥,如今芷妃身怀有孕身缺少个体己的人,就当是为了弥补之前的事,便向皇兄请了这道圣旨!” 殷离修虽然宣读了圣旨,但是并没有将圣旨给誉王,看那样子,不见到盛心雅本人,他是不会给的。 原本是让人兴奋的事情,可是如今,誉王府众人脸色变化不一,而誉王和誉王妃更是满目愁云,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底流窜。 到这里,盛浅予是完全明白了,他是来看戏,也是来导戏! 誉王府出了这样的事,肯定会封锁消息,可如今殷离修带着圣旨招盛心雅进宫,就必定会让宫里的嬷嬷验身,这样一来,她破了身子的事情想保密都保不住! 不得不说这人真是够损,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办事效率,这才不到一个时辰的事情,他让人处理了另外三个杀手的尸体不说,还从皇上那里要了圣旨,这样的速度,让人惊叹。 想着,盛浅予不由得抬头朝殷离修看过去,好死不死刚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那双眸子幽深沉静,一瞬间的功夫,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而这个时候,他竟然朝她抛了个媚眼! 盛浅予身子一晃险些栽在地上! 这种时候,你能不能正经点! 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被人看到你这个眼神,自己好不容易扳回的局面就废了! 这人到底是帮自己还是坑自己? 这边盛浅予在心里将他骂了个遍,这时,听到殷离修那慵懒却又磁性的声音传来。 “怎么,誉王听到这个消息好像不是很高兴?”殷离修的声音上调,那双幽深冷肃的眸子朝誉王看了过去。 誉王身子一晃,很快稳住,回答:“高,高兴!只是……” “高兴就好!” 殷离修不给他说完的机会,朝后面摆摆手:“招人入宫验身这种事情,本王是不怎么懂得,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尚嬷嬷和沈太医吧!” “是!” 两人应声就朝誉王走了过去。 誉王此刻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心中翻腾这一股无名之火,可是是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桂妈妈带着尚嬷嬷和沈太医进了内院,此刻誉王妃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她心中无比后悔,如果今天她什么都没做,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雅儿就也能顺利进宫。 可是,一切都完了! 都是因为盛浅予!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出现! 誉王妃全身颤抖不停,不敢让人看到她的眼底的恨意,索性闭上眼睛,可是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却难以掩饰。 盛浅予就跪在旁边,似乎感觉到周边的凉意,下意识朝誉王妃看过去。 见到誉王妃带刀子的眼睛,她一愣,随即学着殷离修刚才的样子,咧嘴一笑。 腾! 誉王妃心口的火瞬间烧着了,只感觉心口一阵腥甜往上涌,撑着地面的双手用力的抠着地面,将指甲都抠扣断了! 誉王府众人低垂着头,将那各不相同的脸色遮住。 盛浅予在后面跪着,这半天,腿隔得疼,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古代人真不是人待的,动不动就下跪!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如今黄金什么的不重要,有个软垫子才是最重要的! 殷离修慵懒的斜倚在桌边,眯着眼睛在面前跪着的一片人脸上扫过,唇畔勾起一丝阴冷。 盛心雅没有出来接旨,那就只能让誉王府众人跪着等了,然而,他心里清楚,这旨是接不成了。 目光流转之间,殷离修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幽深的眸子之间快速闪过一丝诡谲:“你,过来!” 第115章哪能放过你们呢? 沉冷的声音灌进耳中,众人不由得抬起头来。 除了大家的惊诧,盛心悦却莫名多了一丝兴奋,然而,当她看到殷离修的目光是指向盛浅予的时候,脸上多了瞬间低沉下来。 真是碍眼!如果没有她,玄王殿下的目光肯定是要落在自己身上的! 殷离修没有理会盛心悦,抿一口茶将杯子放在桌上,伸手撑住头,歪歪地看向盛浅予:“不用四处看,说的就是你,本王乏了,你过来给本王捏捏肩!” 说完,他一歪脑袋,偏向一侧用手撑住,无比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瞧着他这大爷的模样,盛浅予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这人一天不搞点事情是不是就浑身的骨头难受? 还乏了?刚才他可是坐轿来的,进了院子就一直坐着,姑奶奶可是跪了半天呢! 她暗自腹诽的时候,太妃和誉王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虽说盛浅予是刚接回来的,可不管怎么说也是誉王府的嫡女。 如今殷离修拿她当丫鬟使,这可不是打誉王府的脸吗? 然而,众人心里不痛快却不敢说,谁人让人家是皇室宗亲呢?同样是王爷,人家就是主子! 明白这一点,太妃在身边偷偷推了盛浅予一把,给她使了个眼色。 盛浅予扭头,同时看到太妃和誉王的目光,私下里皱了皱眉头,准备起身。 然而,也许是跪了时间太长,刚站起来,膝盖还是麻的,一个支撑不住,直直的朝地上栽去。 “啊……” 盛浅予忍不住惊呼一声,如果是平常她还能错出几步平衡身体,可是如今身边都跪满了人,根本就挪不开脚! 就在这时,只听得耳边传来“嗖”的一声,随即眼前一黑,等众人回过神的时候,盛浅予已经站在了殷离修的身边,腰间还缠着鞭子,而鞭子的另一头握在殷离修的手里。 众人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然而,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出来,突然意识到她现在就靠在殷离修的身上,瞬间脸色又跟着变了几变! “你们誉王府的女儿,都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夺人眼球吗?” 说着话,殷离修手上已送,直接将盛浅予推到了一边。 盛浅予一个没有站稳,踉跄了几步才停下来,扭头背对着誉王府众人朝他瞪眼。 我夺你奶奶个腿儿!你在地上跪半小时试试!老娘又没求你救! 然而,殷离修看着盛浅予这般,却毫不在乎的撇撇嘴,朝自己肩膀指了指:“用点力!” 盛浅予看着他,猛然伸出一个拳头朝他晃了晃,众人吓得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却见她的拳头落在了殷离修的肩膀上。 呼…… 众人总算是呼出一口气,还以为她不知死活要跟殷离修动手呢!幸亏她还有点分寸。 不过,殷离修刚才的话却让誉王府众人的脸又沉了几分。 别说普通人了,就连誉王这常年征战沙场的人都感觉到膝盖传来的僵硬,猛然站起身定是不稳的,盛浅予明显也不是故意。 可明明知道是这样,他们能说什么?难道直接说跪的太久? 他们现在跪的不是殷离修,而是他手里的圣旨,不说话忍着还好,只要开口,依照殷离修的脾气,指不定会给誉王府安一个什么罪名。 然而,他们都明白,却偏偏有没脑子的。 就在众人闭口不答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娇柔的声音。 “三姐姐刚回来没多久,有些规矩是不懂的,还请玄王恕罪。” 盛心悦说着话抬起头来,唇畔带笑,媚眼如丝的朝殷离修看过去。 这一个眼得盛浅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深宅大院看出来的女子,不知道矜持也就罢了,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竟然朝殷离修抛起媚眼来了! 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聪明! 而此刻太妃和誉王听到盛心悦这话,脸色瞬间就黑了,真恨不得直接将她扔出去,只当没生过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简直给誉王府丢人现眼。 誉王气的脸色涨红,猛地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正要说话,却听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原来,誉王府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吗?” 殷离修将手中被子放在桌上,杯底落在桌面发出一声脆响,那响声似乎落在人心上,猛地一扎,让人跟着哆嗦。 “难怪百花节上二小姐能有那般壮举,原来誉王府家风就是如此,看来,本王跟皇上求这圣旨真是多此一举了!” “不,不是!” 誉王紧忙解释:“悦儿最近受了惊吓,精神有些失常,还请玄王不要当真才是。” 说着话伸手将盛心悦的头往地上一摁,脑袋撞地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只是听声音,那一下子就不轻! 盛浅予看着她脑袋触碰的地面瞬间就出现了一片血迹,忍不住咧咧嘴。 这大概不是亲爹吧?哪有对自己女儿这么狠的? 盛心悦疼的两眼冒泪,又听誉王说她精神失常,心中沉闷正想着争辩几句,却被誉王一眼瞪得闭了嘴。 殷离修垂着眸子看,微微挑起的唇畔带着让人看不明白的深意,这时候,刚才进去的嬷嬷和沈太医走了出来。 几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嬷嬷脸上更是带着一言难尽的神情,走到殷离修跟前,跪了下来。 “殿,殿下!” 嬷嬷在脑子里权衡利弊,最终一咬牙:“二小姐身子并非完整,不符合入宫的条件。” 一句话,誉王妃一直绷着的一根筋跟着就断了! 即便知道是这个结果,可是才嬷嬷嘴里听到,还是如同一道雷劈在了身边,瞬间让她找不到北。 这时,沈太医也开口:“殿下,二小姐身体受重创,臣……” 要不要管? 如果盛心雅能进宫,身上有什么不爽的他当然要管,可如今这个情况,她是肯定不能进宫的了,这种情况,可不是他该管的。 殷离修看似惊诧问道:“誉王,这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知道本王请了圣旨故意这般吧?” 一句话,说得誉王一口老血往上涌,他傻疯了拦着自己女儿进宫? 更何况,怎么可能会为了不让女儿进宫把她弄成这个惨状? 他气的直哆嗦,可也得咬着牙解释:“玄王误会,只因为今日我誉王府先王祭祀,回来的途中雅儿的马车不行遭遇杀手,臣一时无暇顾及,让孩子遭受了这样的事情……” 话说到一半,誉王有些说不下去了,除了刻意表现出来的悲伤,眼底恼恨也抑制不住,攥紧的双手轻颤。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是这样,他宁可不去祭祀! “啧啧啧……本王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好好的姑娘……” 殷离修一脸惋惜的看着誉王,摇摇头,随即脸色一凛:“誉王放心,在京城境内发生这样的事情,对我当朝大元家眷动手,这分明是在挑衅国威,本王一定不会让你们白白受了这委屈!关统!” “末将在!” 关统闻言从后面出来,双手抱拳行礼,等着后面的命令。 誉王一顿,似乎猜到了殷离修想做什么,紧忙要阻止,可不等他开口,殷离修的话已经出了口。 “你带上城外驻扎的五百精兵搜山!这件事情一定要给誉王府一个交代!”殷离修大义凛然的一摆手。 “是!” 关统领命直接冲了出去。 盛浅予看着他们两个,忍不住嘴角抽搐,传圣旨带太医嬷嬷都没有问题,谁见过还带着副将的? 知道的你是来传圣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抄家的呢! 就在盛浅予心中不住腹诽的时候,殷离修转脸朝她看一眼,邪魅的一眯,仿佛在说“本王乐意”! 盛浅予瞪眼,还不等她说话,誉王急促的声音传来:“玄,玄王公务繁忙,这件事情就不用麻烦了,臣自会处理!” 这种事情,原本誉王和太妃刚刚还商量,封锁消息将事情瞒下来,以后真的嫁人还能有办法回旋,最主要的是抱住了誉王府的脸面。 这下殷离修带着圣旨以来,直接宫里的嬷嬷和太医给彻底检车,事情想包也包不住了,如今他又要带兵搜山,这样一来,整个京城不就全都知道了誉王府家的女儿被人给糟蹋了? 想象着众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的样子,誉王脸上的肌肉就抑制不住直抽抽,眼下只能拦住殷离修。 谁知,殷离修原本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来搅混水的! 只见他大手一挥,一脸正气说道:“誉王不用客气,你为了我殷家江山征战多年,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不管是我还是皇兄,是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你且不用担心,不管是谁,本王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姜公公,你们们回去帮本王给皇上带个话!” “是!” 姜公公是锦公公一手提拔上来的,最不缺的就是眼力见,听着殷离修的话,他早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紧忙应一声带着几个人回宫。 眼看着姜公公一溜小跑除了誉王府,誉王心里咯噔一下,然而,这还不算完。 殷离修将刚才宣读过的圣旨拿出来,朝誉王府众人看看,脸上多了一丝为难:“那这圣旨本该如何是好?早知如此,本王不应该那么早就宣读,如今你家嫡女……” 一边说着话,他的目光在誉王府众人脸上扫过。 听到他的话,盛心悦眼底闪过一丝亮光,也不管自己现在额头带着血,就要开口,却被太妃一把拽住。 “玄王殿下,予儿虽说刚回来,却也是我誉王府的嫡女!”太妃伸手朝盛浅予指了指。 第116章被他嫌弃 看起来,殷离修对盛浅予还不算讨厌,或许她还是有机会的,不管如何,现在誉王府这个情况,能送进去一个就是好的! 盛心悦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是她如今被太妃死死地攥着胳膊,也不敢开口。 殷离修顺着太妃的手指朝身后看一眼,一脸失望的摇摇头:“三小姐虽然机灵,可从小自山野长大,难免粗鄙,侍奉皇上和芷妃恐怕……算了,这复命的事情,本王看着来吧!” 说着话,他随手将圣旨扔给了身边的公公,转换过脸的时候又朝盛浅予看一眼,摇摇头,那一脸的嫌弃再明显不过了。 一句话,誉王府众人脸色又跟着变了变,太妃和誉王是一瞬间的失望,而誉王妃,盛心悦和慕婉纯等人听到这话却是勾起了唇角。 不管事情跟自己有没有关系,只要不让盛浅予得了好处就行! 盛浅予没空了理会誉王府中换人,只是看着眼前这男人一脸嘚瑟,压着心口的火气,攥紧了双手,瞪着他咬牙切齿! 你大爷的殷离修,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姑奶奶就不会打你! 真是气死了! 殷离修看着她两眼冒火的模样,悠然,眯起眼睛勾了勾唇角,不等她说话,径直站起身来。 “行了,你们也别跪着了,快起来吧!跪这么半天也不嫌膝盖疼!” 说完,他起身就往外走。 誉王府众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晃了晃身子,脸上的表情千面万化。 说得好像大家喜欢跪着似的,是你一直没让大家起来!简直苍了天了! 盛浅予背对着众人,朝殷离修的背影撇撇嘴,来不及多想,转身去扶太妃。 太妃用力拽着盛浅予的手才站起来,除了膝盖疼,整个人就好像被霜打了似的,眼睛里都没有了神采。 誉王妃更是一脸丧气,好像丢了魂一样,完了,全完了! 培养了十几年,全完了,不光人毁了,如今连誉王府也要沦为众人的笑柄! 正在这时候,房间里传来一阵尖利的嘶吼。 “盛浅予,你这个贱人!” “我要杀了你!” “二小姐,您快不要动了!” “快抓住她!” 伴随着盛心雅的咒骂,还有下人劝阻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 盛浅予转身朝房间的方向看过去,没有说话,只是朝太妃的身边靠了靠。 誉王的眸子在她身上停留,阴厉的眼神流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良久移开视线,朝众人一挥手。 “行了,都下去!” 短短几个字,众人已经感觉到誉王极力压制的怒火,来不及多说,紧忙往外走。 誉王拧着眉头朝房间里看一眼,也转身向外走,这件事让殷离修查,就会变得更加,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盛浅予将太妃送回去,伺候着睡着后才离开,穿过花园正准备上走廊的时候,被身后的声音喊住。 “三小姐留步!” 声音灌进耳朵,盛浅予转身看到烟侧妃朝她走了过来,她楞了一下,行礼。 “三小姐两次被杀手盯上都能得意逃命,还真是命大!” 烟侧妃款步上前,娇媚的脸上永远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只是,这笑的深意,却是在不同的场合变化。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回到誉王府这段时间,虽然跟烟侧妃没有什么交集,可是出事的时候她的三言两语却在无形之中引到着人们。 就凭这一点,盛浅予就不会忽视她。 然而,她向来只是看热闹,在适当的时机添一把柴火,虽然有几次是帮自己说话,可盛浅予心里清楚,她心里可并不是帮着自己。 如今听她的话,明面上是说自己被人谋害,可话里的意思却是自己“大难不死”更深一层的意思。 盛浅予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迎着她的目光,悠然一笑:“或许是我在乡下常去寺院,所以有佛祖保佑吧?智清大师不是也说过吗,我与佛是有缘的。” 清澈的眸子带着潋滟的光华,让人一眼能看到底,却……看不透丝毫! 烟侧妃心底一晃,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双眼睛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压力。 她稳了稳心神,抿嘴微微笑:“这么说来,佛祖可真是偏心呢,只庇佑你!” 自从盛浅予回来,誉王府出了这么多事,虽然每一件她都能有说辞,可她这个局外人看得清楚,她是逃不开的。 这话听起来就要有些让人不怎么愉快了,盛浅予脸色一沉,挑起眉毛看向烟侧妃:“听烟侧妃这话,我也该出点什么事才算公平?” 凌厉逼人的话,让烟侧妃唇畔的笑意散开,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我只是好奇,三小姐是如何一次次从危机中逃脱,化险为夷的。” 虽然是旁观者,可很多事情,她也看不明白,只能说,这个半路回来的小姐,太让人匪夷所思。 这样的人在身边,她不知道可是好是坏,所以,她才会单独找她。 然而,盛浅予却并不想回答,她挑了挑嘴角嗤笑一声,随手从旁边的花株上扯下一小株在手里把玩,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底一片清冷。 “烟侧妃有这样的好奇心,不如放在自己身上!你入誉王府也有三年了吧?三年没有子嗣,你就不奇怪?” 她一边说着,一片一片地扯掉花枝上的叶子,残破的叶子零零落落掉在地上,看得烟侧妃一阵慌乱。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也不是没有查过,只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怀不上! 只是一个表情,盛浅予就明白了,她轻笑一声,晃了晃手里剩下的一根光杆。 “王府中,除了誉王妃亲生的三个,下面每个姨娘身边也都有子嗣,兰姨娘甚至还有儿子,只是,誉王府不比平常人家,姨娘就是姨娘,再有多大的功劳也不可能危机正王妃的地位,而你就不同了!” 盛浅予的目光在烟侧妃身上扫过,清眸如水却看得她心底一凉。 “烟侧妃出身高贵,比誉王妃又年轻漂亮,如果真的剩下男嗣,到时候母凭子贵,你的地位会有极大的提高,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烟侧妃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说完,盛浅予将手里的光杆放在烟侧妃手里,不等她说话,转身离开。 几句话,说得烟侧妃全身僵硬,手里捏着那根光杆微微轻颤。 她真的是在乡下生活多年的吗? 她初来时候的举止形态的确是显得有些乡野气息,可是越是后来,便越是感觉这个孩子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样一张甜美温和的脸,说出的话来却如同刀子一样往人心头上割,让人后脊梁一阵发麻! 盛浅予径直往回走,到了鎏湘院门口,刚好看到盛允承从慕婉纯的院子里出来,心中没由来的又是一沉。 既然碰上,就不能装作没看见了,她主动上前,盈盈一拜:“见过大哥!” 盛允承看到她的瞬间,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狠厉,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表情瞬间变得柔和。 “在家里,三妹妹无须多礼。” 说着话,盛允承伸手扶了她一眼,停了一下,关切问道:“三妹妹之前受惊了,你还好吧?” 这样平静的语气,让盛浅予不由得一愣,盛心雅不是他的亲妹妹吗?他怎么还能这么镇定? 要知道,从回来,盛心雅就一直在指责自己,虽然没有证据,他作为亲哥哥难道一点都不怀疑? 思绪在脑子里快速闪过了,盛浅予的脸色暗淡下来:“多谢大哥关心,我还好,虽然吓到,却是更加愧疚,那帮人是冲着我来的,没想到却连累了二姐姐,都是我不好。” 说着话,盛浅予宽大衣袖下的手悄无声息的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下,疼痛刺激着神经,她鼻子一算,瞬间眼泪就落下来了! 盛允承拧着眉头看她,阴沉的双眸之间多了一丝复杂,这个反应也算是正常,可是种正常出现在盛浅予的身上,越正常就越显得不正常。 “这不怪你,那种情况,你自己能逃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伸手拍了拍盛浅予的肩膀,手上力道感受她肩膀上的肌肉,说道:“不过,我没想到,三妹妹的武功竟然如此了得。” 盛浅予能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道,但是她没有躲,抬头迎着盛允承的目光,看似有些尴尬的咧咧嘴:“大哥笑话我了,我那根本算不上什么武功,只能说是花拳绣腿罢了!” 此刻,她已经明显感觉都盛允承对自己的试探了,只是她没想到竟然回来的这么快。 盛允承并没有在乎她的回答,只是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移开了手。 “三妹妹能用来保护自己就是好的。” 他看似聊天,可那双探究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她,随即想了想,又问:“三妹妹回来之前,慕丞相府满门被灭,不知三妹妹可有听说过?” 盛浅予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攥住了双手,他在怀疑!他似乎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第117章富贵险中求 不过,毕竟是特工出身,瞬间惊慌之后,她很快恢复了平常,所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件事,刚回誉王府我就听到下人们议论了,本来还想着宽慰世子妃,可是看到她的时候,却见她表面并无太过悲伤,所以就没敢提……” 三言两句,盛浅予将盛允承对自己的怀疑,转移到了慕婉纯身上。 明明是她死了全家,可是平常却一点都没有悲伤之色,这恐怕才是不正常吧? 盛允承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盛浅予会转向慕婉纯,脸上不由得沉了几分,然而,不等他说话,时候盛浅予的声音再次传来。 “大哥问这个,是不是这次的刺客跟慕丞相府灭门有关?” 她的眼睛之中多了一丝惊恐,脸色隐隐发白。 盛允承一愣,没想到试探她不成,反而从差一点被她窥探了内心,这个妹妹,果然是不可小觑。 “慕丞相府的事还在调查,这次的事情,我也一定会查清楚,放心吧!” 盛浅予轻轻吁出一口气,点头:“有大哥在我就放心了。” 盛允承低头看着他,眼底神色渐深,随后淡淡的点点头:“这次你做的很好,雅儿只是一时间受不了打击才会这般,你不要放在心上,至于世子妃,她只是将悲伤压在心底,慕丞相府的事情,以后不要在她面前提了。” “是!” 盛浅予应声,抬头看向盛允承,眼睛里全然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纯净和天真。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就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盛允承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瞬间,转身离开。 盛允承一直走没有回头,只是脸上的神情却陡然变冷,她跟那个人实在太像了,虽然她的眼神变得犀利,可是某一瞬间的细节还是能看到她的影子。 可这些年的接触,他确认慕梵希就是一个深闺的大家闺秀,不会武功,连所谓的拳脚都不会,即便她刚还活着,她消失的这段时间,不可能突然有盛浅予这样的身手。 不过,有一点让他很在意,之前他送给盛浅予礼物的时候,刻意看了她的手。 那双手稚嫩柔然,不应该是一个乡下长大干粗活的女子应该有的手,她真的是盛浅予?她到底跟慕梵希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在盛浅予身上很明显,可是细想却又很快会进入死胡同,加上这段时间她的出现,在誉王府掀起的风浪,有必要在她身上多留一双眼睛了。 盛浅予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此刻手心已经冒出了汗,这个人太过犀利,只是两次交谈,他已经怀疑到了关键。 看来,殷离修说得没错,自己是应该主动一些了。 收回视线,盛浅予转身进了院子,这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三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话,盛心悦已经迎了出来,相比刚才在大厅对盛浅予的嫉妒,此刻她的脸上堆满了笑。 盛浅予一愣,随即扯了扯嘴角:“四妹妹可真是心机,这个时候来我这里,你就不怕誉王妃的眼线看到去告密吗?毕竟,这次的事情,那对母女心里可是清楚得很。” 被盛浅予这么一说,盛心悦脸上的笑僵住,然后尴尬的咧咧嘴,强撑面子。 “今天的事情我并没有参与,她们也是背着我说的悄悄话,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她们怎么都找不到我头上,更何况,这个时候,她们怕是没有心思管我吧!”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接过袭久端来的茶,浅浅抿一口:“不被誉王妃拿来当枪使的时候,你还是有几分脑子的!” 亦或者说,她不是没脑子,而是这个身份和地位,她为了有更好的生活,就得有所牺牲。 盛心悦不爽,可想着此次过来的目的,强行压下心头的火气:“不管怎么说,今天的我的人帮助应该让你满意了吧?那就尽快给我吧!” 说着话,她往前一步朝盛浅予伸出了手。 盛浅予也没有为难她,摆摆手让袭久将雀朝翎拿出来,送到她手上之前,又加了一句:“雀朝翎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提醒你一句,旬王随贵为王族,但他的名声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皇上这几个兄弟,旬王是最胸无大志的一个,也正是因为这样,相对与其他兄弟,皇上更加纵容他。 纸醉金迷的环境是腐朽一个人最强的利刃,和醇王殷离瑾一样,旬王的后院美女如云,不过这些美女可都是有名分的。 然而,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哪家王公贵胄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到旬王府的后院,毕竟,跟这样一个废渣攀亲家,可是没有什么好处的,所以这么多年,旬王府的正妃之位还空着。 或许就是看中了这一点,盛心悦才费尽心机得到雀朝翎吧?她讨厌自己的身份卑微,她要让人遥望。 “富贵险中求,总比王妃给我随便扔出去给盛心雅垫脚强得多,这是我的选择!希望三姐姐不要从中有什么动作才好!” 看到过盛浅予的手段,盛心悦一颗心也是吊起来的。 更何况,这段时间以来,但凡跟她过不去,吃亏的都是自己,如今她也是学乖了,只希望盛浅予不要给自己拦路。 盛浅予冷嗤一声,将杯盏放在桌上,扭头看着她:“你不找我的麻烦,我才没有心思理会你的事情。” 她还真是拿自己当一号人物了! “这样最好,那就多谢三姐姐了!” 说着话,盛心悦一把夺过雀朝翎,转身出了院子。 盛浅予眯着眼睛看着她离开,唇畔不由得微微挑起。 深宅后院,还真是没有个安静的时候,涉及利益,即便是表面看起来亲近的人,也是各存心思。 正喝着茶,小非从外面回来,盛浅予眼底一沉,让他过来。 “这段时间,可有查到什么?” 她手中拿着杯盏,眼睛却落在小非的脸上。 小非上前行一礼,回答:“回小姐,昨日晌午世子派人去了东城药铺抓药,我设法弄到了方子,让人给看了一下,是安胎药。” 一边说着,小非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盛浅予。 安胎药? 慕婉纯怀孕了?不,不可能! 如果是慕婉纯怀孕,以她的性子,肯定会让太医过来给瞧,东城药铺距离誉王府最远,肯定不会去那里拿药,更何况,誉王妃天天给她灌绝子汤,她不可能怀孕的。 脑子里迅速回转之后,盛浅予接过来,看着方子上潦草的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都说医生的字龙飞凤舞,这张方子上可以说是龙腾云霄,凤舞九天了,连蒙带猜都不知道上面写的是啥! 这简直是鬼画符嘛! “袭久,你能认出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她咧咧嘴,将方子递给袭久。 殷离修说过,袭久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一般各方面都懂一些,说白了也就是所谓的特工,跟盛浅予在现代差不多。 不过,现在是精密电子的时代,像这张药方,看不懂直接用一起扫描也能扫出来,这古代,可没有现代那样高科技。 袭久接过接过药房,眼眸凝神看着纸上的字,片刻回答:“这的确是安胎的方子,不过这其中用药都很轻,想必这怀孕之人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求稳妥罢了。” 没有什么问题还要这么上心,看来,盛允承对怀孕的这个人很是在意! 有意思! 之前看他对慕婉纯那般维护,还以为他们之间是真爱,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那样,这就有意思了! “好了,接下来你就不用再跟了,免得暴露行踪!” 盛浅予说着话,摆摆手。 “是!”小非也不多说,应一声转身离开。 “看来,这个时候得需要找个外援了!” 盛浅予抿了抿嘴,转向袭久:“今晚你去一趟玄王府……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是!” 袭久应声,看盛浅予眼神,转身回屋将那张药方子烧掉。 夜深露重,阴天的晚上,乌云将月光遮挡住,天地之间一片凄迷。 各院的灯都灭了之后,誉王府鎏湘院中窜出两个身影,她们的动作很快,在房顶之间穿梭,静谧的夜晚竟然没有让人察觉到一点响动。 摸清了誉王府守卫调班的规律,两人很快翻出了墙院,来到了玄王府。 也许是房檐走得顺了,两人竟然没有从正门进,直接跳墙进了院子。 脚刚落地,几个手持长枪的侍卫呼啦一下子围了过去,好像早就在这里等着,就为了逮她们! “别,别冲动!” 盛浅予本能的举起了双手,看着眼前指向自己的长枪,忍不住咧咧嘴。 本来殷离修已经给了腰牌,她是抽风了非得从墙上下来吗? 光是自己也就算了,袭久可是从小在玄王府长大的,她难道平常也是走墙? 想到这里,盛浅予不由得转向袭久,袭久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一抽,不等她开口,紧忙转向了侍卫。 “自己人,你们退下!我们要见主子!” 相比平常,袭久的声音多了一丝威厉,明明平常在自己跟前唯命是从的样子,如今却比她这个主子还有气势。 殷离修的人都是这么傲娇的吗? 盛浅予正想着,一个侍卫站出来朝袭久行一礼,回答:“王爷说了,请誉王府三小姐进去,如果能找到就见,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找不到,以后就不要来了!” 第118章美男出浴 咔! 盛浅予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转脸朝那侍卫瞪一眼,却见那侍卫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整个人就更不好了。 看来,殷离修这是早就知道自己回来,他在测验自己! 盛浅予不屑的勾了勾唇角,抬起头往前走,刚走两步又退回来,问:“你们玄王府有多大?” “两个操练场那么大,一共六进的院子,一百六八十个房间。”袭久开口,脸上的神情一如往常淡漠,只是就更添了几分阴沉。 “一百六十八个房间?” 盛浅予一声吼叫,瞬间瞪大了眼睛! 一炷香的时间也就十来分钟,一百六十八个房间要挨个找? 奶奶个腿儿的,殷离修这不是测验,是耍着人玩儿呢吧! 盛浅予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然而,还不等她悲愤,旁边侍卫的声音再次传来。 “三小姐,从你们进来的时候,香已经点上了。” “我去!你们这也太坑了吧!” 盛浅予气得头顶冒烟,可如今没有时间讨价还价,眼看香已经烧了一半,她一个转身快速朝里面跑去。 袭久站在原地看着她,平常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却多了一丝复杂。 这边盛浅予刚刚冲进了院子就有些蒙圈了,每一条路的尽头都有好几个分支朝向不同的院子,就像一颗大树错综复杂的根系。 这可怎么找? 她的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停顿瞬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手伸向后颈,随着她的手掌在眼前划过,原本迷雾蒙蒙的暮色此刻更添了一层红色。 这是之前博士给她装的远红外传感探测仪,虽然不能像望远镜一样看得那样仔细,却可以看到千米之外的活物,如今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透过内置镜片,盛浅予这才发现,看起来安静无声的玄王府,实际上每个角落都有人把守,基本上三个人成一队,相隔一小段距离都有一小队。 不似誉王府那种一排人村落,这种小目标更容易隐匿,而一旦发生情况,周边的人也能很快过来接应。 盛浅予在四周看了一圈,发现整个玄王府大的可怕,而府中几乎每一处都是这种守卫的形式,不过,第三进的院子中,外面守卫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密集,而院子里又恰恰没有几个人。 看来,就是这里了! 盛浅予勾起唇角,径直朝那个院子走去。 一路上都没有守卫出来,甚至,她进了那个院子的门也没有人拦着。 盛浅予走到院子门口,转身朝门外那些人形轮廓看一眼,唇畔勾起一抹笑,转身,关掉远红外探测器,走了进去。 进了正厅,一股淡淡的香味擦过鼻尖,盛浅予一顿,随着香味,转向了右手边的房间。 房间没有点灯,如今乌云散开一些,淡薄的月光投下来,带着一丝缥缈的感觉。 哗啦啦…… 是流水的声音。 盛浅予站定脚步,眼睛看不真切,耳朵在这静谧的夜晚却格外灵敏,听着那流水的声音,她脸上神情流转,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很大,足足有誉王府一个小院子那么大,房间之轻烟缭绕,空气中散着一股淡淡的青竹香味,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房间正中间是一袭红色纱帐垂落,帐中如幻境般轻雾迷蒙。 这,分明就是一个建在屋子里的温泉! 而红帐的一侧,有一个软塌,上面一整张虎皮铺置,虎头摆在一侧,虽然已经闭上了眼睛,却依旧散着三分霸气。 虎头正对着的桌子上摆放着各样水果,清酒,还有一个香薰的小炉。 平常看殷离修一副威武霸气的样子,没想到他私底下竟然这么娘炮! 正看着,这时,红帐之中传来撩拨的水声,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随着袅袅缭绕的雾气吹进耳朵里。 “这么快就找到了,看来本王还是小看了你!” 随着话音落地,之间一个黑影从温泉中腾空而起,伴随着红色纱帐在眼前抚过,等她看清楚的时候,殷离修已经半倚在软榻上。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手肘刚好支撑在那虎头上,月光轻雾之下,竟然有几分说不上来的魅惑。 他的长袍随意的裹在身上,领口处若有似无的敞开着,隐隐约约可见胸前结实的肌肉,如今慵懒姿态靠在虎头之上,妖冶魅惑之中竟然难以掩盖那君临天下的霸气! 此情此景,看得盛浅予一阵心跳急促,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殷离修撩起眼皮朝她看一眼,唇畔微微挑起一抹弧度:“你对本王的身躯可还算满意?” 说着话,他伸手从桌上的果盘捻起一颗红果,娇嫩欲滴的果子贴近唇边,诱惑至极! 盛浅予忍不住抿了抿唇,抬头迎上他那玩味的笑,皱了皱眉头:“殿下说笑了,我怎么敢妄自点评殿下的盛世容颜?” “哦?是吗?” 殷离修眼底泛起一丝邪佞,唇边的红果没有送进口中,而是一转手朝盛浅予飞了过去! 盛浅予猛然一惊,身形侧转躲开,却不想,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只感觉身体一倾,鼻尖传来一阵清竹香味,等她反映过来,人已经被他压在了软榻上。 “你以前对盛允承死心塌地,是不是也看到了他这番景象?”殷离修的声音低沉,抵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盛浅予猛然一顿,这才反应过来,原主慕梵希可是嫁给了盛允承,而且,根据原主的记忆,她对盛允承可是爱得忘乎所以。 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慌乱,盛浅予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悠然浅笑:“殿下这是打算用这种方式让我对你死心塌地?” 她紧张的抓住手边的虎皮,可是那双眸子却与他相视,没有躲闪,没有慌张。 殷离修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叙旧,随即大笑:“人心这种东西,强迫就没什么意思了!” 说着话,他的大手落在盛浅予的脸上,带着厚重老茧的手掌擦着脸上的肌肤,有种说不出来的酥麻感觉。 他捏着她的脸,好像把玩着一件珍品的般,最后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过,本王倒是很好奇,你以前怎么会眼下看上他的?” 盛浅予被他钳制着动弹不得,索性也就不挣扎了,直接抬头看着他,脸上漾开如月光花一般恬淡的笑:“殿下都说了我是眼瞎才看上他的,这有什么好奇的?跟何况,谁还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 “年轻气盛?” 殷离修眼底闪过一抹玩味,猛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软榻上:“你说本王会不会也年轻气盛?” 他的呼吸略显粗重,气息喷在盛浅予脸上,让她有心挣扎身体却不敢乱动,因为,此刻男人的某个部位正好抵在了她的身上。 “殿下自然气盛,不过,以王爷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我这样的粗鄙之人,恐怕是入不得殿下的眼睛的!” 白天他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粗鄙,如今她就用他的话还给他! 说着话,她的身体试探的往上起,却不想,没有起来反而被他压得更死了。 “你竟敢在跟本王耍性子,果然有几分胆色!” 殷离修冰凉的手从她的脸往下移动,从领口探入,引得盛浅予一阵战栗,他脸上带着玩味,抚过她胸前的雪腻,不由得咋舌:“这般贫瘠,还真是入不得本王的眼睛!” 说着话,他开了手,端起刚才的酒一饮而尽,声音冷了下来:“说吧,什么事?” 身上没有了钳制,盛浅予一个翻身从软榻上下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确定他不能再将自己拉过去,这才开口:“帮我派人跟着盛允承。” “理由!” 殷离修诱惑的唇瓣中吐出两个字,转身将空了的酒杯倒满,清透的酒在酒樽中回荡,散着淡淡的迷蒙香味:“给我帮你的理由!” 这般高傲的语气,让盛浅予下意识皱了皱眉头,随即上前一步:“殿下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而且,我可是在给殿下做事,你不是等我动手吗?” 殷离修拿拿起红果的手一顿,挑起眉毛看她,唇畔漾开一抹笑:“这样说来,本王倒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盛浅予此刻也不计较刚才被他压在软塌上的窘迫,上前将他空了的杯子满上:“我刚刚得到的消息,盛允承派人去城东药铺抓了一副安胎药。” “哦?” 殷离修瞬间提起了兴趣,他将手中红果扔进盘子里:“接着说!” 看他这反应,盛浅予心中一喜,紧忙接着说:“以我对慕婉纯的了解,这保胎药肯定不是她的,而且,能让盛允承派人去抓药,这胎必定是他的,如果真如我所想,那这吃药的人,必定会成为誉王府的一根毒刺!只是我可用的人手有限,只能来求殿下了。” 殷离修接过盛浅予递来的酒,手腕晃动,纯色的清酒在杯中晃动,如同他此刻的想法,随抬起手一饮而尽,说道:“本王可以派人帮你调查,但是,这一次你若再不让本王尽兴,本王的毒刺就会扎在你身上!” “是!”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淡淡的笑在月光下散开一抹迷离的光,让殷离修的目光瞬间凝滞。 片刻,他朝盛浅予伸出了手:“你那个东西,给我。” 第119章手枪?暗器! 盛浅予一顿,眨巴着眼睛,满目不解:“什么意思?” “你藏在手心,用来杀死杀手的那个东西!” 殷离修眯起眼睛看着她,幽深的眸子之中渐渐散开一抹让人看不明白的复杂。 枪!他是在要枪! 盛浅予不由得心底一沉,那枪是袖珍枪,刚好握在手里,加上袖子宽大,根本不会有人看到,更何况,她当时还拿着乾坤棍,即便是看到也只会认为是乾坤棍里的暗器。 可如今他竟然直接点破是自己拿在手里的东西!他是怎么知道的? 盛浅予想不明白,可是他那双眼将好像早已经看穿了一切,根本藏不住。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将那枪拿了出来:“当时你该不会就在场吧?这东西我藏得隐秘,即便是袭久也不应该看到的。” 她在试探,试探殷离修是不是还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人。 殷离修侧目看她,悠然挑起了唇角,没有回答,而是将那手枪拿过来,细细的看。 这东西看起来小巧,拿在手里却很有分量,他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各样精密的武器都见过,可如今手心这巴掌大的暗器,还是让他眼前一亮。 “我想知道的事情,自然有我的办法!” 他慢悠悠的开口,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问:“这样精密的武器,你可不要告诉我是誉王送给你的。” 从地牢将她带回去的时候,她除了一身破碎的红色喜袍什么都没有,如今她手上的东西,除了自己给的,那就是有从誉王府得来。 而誉王府征战多年,战利品无数,可从来没有听说他有这样一个神器,既然是神器,誉王肯定不会给盛浅予的。 这个女人,似乎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盛浅予从他眼中看出探究和怀疑,心口猛然一沉,眼神流转瞬息,回答:“誉王自然不会有这么好的东西,这手枪是我娘给我的嫁妆之一,给我防身用的。” 反正原主现在已经是死无对证,盛浅予便直接拿原主的娘来挡了。 殷离修一挑眉毛,脸上神情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说辞,可也没有再问,只是稀奇的把玩着手里的枪,看着,他的目光落在枪口,随即手不自觉地伸到了扳机处。 “别碰那里!”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扳动扳机,盛浅予吓得冷汗都下来了,紧忙一把将手枪夺过来。 “你扳动这里,暗器会直接发射,一颗,你的脑子就会被打穿!” 盛浅予瞪着眼睛,心口还在扑通扑通跳。 殷离修看着她这般紧张模样,深邃的眸子之中逐渐泛起一抹复杂,还不等他开口,盛浅予又将那手枪递了过来。 “你看,这里有个保险,把保险打开,按下这里就会发出暗器,如果不用的时候,需要把上保险,不然很容易走火。” 盛浅予说完看着他,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应该是听明白了。 他看着那手枪,随即从旁边的匣子里拿出一颗子弹:“这就是这东西发出来的暗器?” 剖开了杀手的头取出子弹,这东西是殷离修从来没有见过的暗器,而且,这样圆滑没有棱角的东西,竟然让武功高强的杀手躲避不及,这东西自然提起了他的兴趣。 “这叫手枪!你说的暗器叫子弹!” 盛浅予将弹夹拿出来,取出一颗子弹给殷离修:“这里面可以容下10发子弹,就是可以连续攻击十个……” 说到这里,盛浅予不由得脸色一变。 除了刚才拿出来的一颗子弹,这弹夹里还剩下9颗,之前在树林中明明用了4颗,回去之后她便放回了时空背包里,为什么现在拿出来还是10颗? 难道时空背包有自动补充的能力?这个能力在以前可是没有的! “怎么了?”殷离修眼底闪过一丝冷肃,看着她。 “没,没什么!” 盛浅予紧忙收回思绪,重新装好子弹,想了想,还是拿在了自己手里:“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我是不会给你的!” 殷离修没想到她的话题转移的这么快,怔愣瞬间,随即不着痕迹的勾起唇角,一把将她拽到了眼前。 “除了这手枪,你娘留下的东西还有一件,是不是这一件就可以给我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说话之间,总能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心跳加快。 盛浅予一时间没有明白,疑惑的看着他:“还有什么?” 自己身上是没有了,难道在慕丞相府? “你!” 殷离修的声音灌进耳中,猛然间手上用力,等盛浅予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带到了怀里。 “殷离修!” 盛浅予瞪大了眼睛,刚想要挣扎就被他牵制住了双手,除了一双眼睛瞪着他,全身根本动不了。 殷离修的眸子散着一丝冷冷的压迫感,他欺身贴近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永远不要想背着我做小动作,我的眼睛,就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注释着你!” 冰凉的唇,阴冷的声音,带着警告的话语,让盛浅予不由得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她侧脸看着殷离修,那双眸子太过犀利霸道,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她,一时间竟然也有些心慌。 “所以,你就把袭久放在了我身边?”盛浅予抓住身下的虎皮,倔强地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告诉自己有些事不用太过在意,可是听着他刚才的话,心里还是有些憋闷,不管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袭久。 殷离修眼底微沉,那双幽沉的眸子在她脸上扫过,淡淡开口:“我还不至于这么肤浅,袭久既然给了你,她就是你的人,终于主子是她应该遵守的基本。” 说着话,他松开手,盛浅予一个翻身离开他的怀抱,随后消化他刚才的话,脸色又是飘过一丝不解。 他的意思,袭久在自己身边就是自己的人,那他所说的眼睛…… “你该不会在京城各处都布满了暗桩吧?” 这样的势力,简直可怕! 殷离修伸手拿过酒杯,仰起头,清冽的酒入喉,他的眼神迷离,却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有些事情,知道的太过并不是什么好事,你现在的任务是给慕丞相府报仇!” 盛浅予沉了沉眸子,随着目光流转,转了一个话题:“你这么厉害,应该看得出来那几个人不是一般的杀手吧?江湖中杀手价格各有不同,我不相信誉王妃为了对付我这么一个只会一些花拳绣腿的人花钱请这么厉害的杀手。” “哦?” 殷离修饶有兴趣的撩起眼皮看她:“说说你的猜想。” 盛浅予犹豫了一下,如樱的唇瓣之间吐出两个字:“死士!” “你还不算太笨!” 殷离修手中把玩着酒杯,见她瞪眼,接着说:“但是誉王妃还么没有培养死士的本事。” “姜尚书?”盛浅予瞬间反应,随着声音出口,眼睛也瞪了起来。 “接着说!”殷离修将手中酒杯放下,坐起身来,凛冽的眸子中也多了几分认真。 倒不是他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是他想知道盛浅予想到了哪一步。 盛浅予眉心微蹙瞬间又散开,想了想,回答:“对我下杀手,肯定不会是誉王,盛允承手中虽然掌握着一定的兵力,但是这些人的调动一定会经过誉王,所以也不会是他,除去这两个人,那就只有誉王妃,她能调动的死士,就只有姜尚书那边了。” 她的回答还是让殷离修满意的,他点点头,说:“这件事你不用管,只要用心准备本王要看的戏便好,这一次,本王不会再给你失败的机会。” 盛浅予眯了眯眼睛,回答:“这一次,我没也没有必要再想退路。” 从玄王府出来,天已经黑的彻底。 盛浅予和袭久依旧照着原路返回,不过这一次,两人是直接从房顶走回来的。 夜深了,世界安静的连蝉虫都停止了鸣叫,两人悄无声息的到了鎏湘院的屋顶。 “等一下!” 正准备下去,袭久一把抓住盛浅予的胳膊。 盛浅予猛地停住,抬头刚好看见远处一个白晃晃的影子朝鎏湘院的方向走来。 看那走路的气势,来者不善! 这时候,乌云散开,月光落下照在那白影身上,盛浅予这才看清楚,来的竟然是盛心雅,而且,此刻她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剑! “小姐,这……” 袭久冷淡的脸上更添了一丝阴冷,很明显,盛心雅这是趁着夜黑来杀人的! 盛浅予看着月影之下盛心雅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忍不住唇角轻颤,誉王妃生了盛允承和芷妃这两个精明的孩子,怎么轮到盛心雅就好像少根筋似的? 别的不是说,她这城府,还不如盛心悦呢! 她提着刀光明正大的冲进来,别说外面还有侍卫,鎏湘院可还有守夜的妈妈呢! 更何况,你来暗杀倒是悄无声息的呀,就这动静,估计等会儿就算进了屋子,举剑之前也得先喊一声吧! 盛浅予也很无奈,看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在袭久耳边低语几句,看袭久离开,她转身找到自己房间的位置,手伸向后颈从时空袋中拿出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透明瓶子。 第120章作死拦不住 拧开瓶子的盖子,盛浅予扒开一块瓦片,将那药粉一点一点抖进了房间里,撒完之后,刚刚收起瓶子,盛心雅正好走到了院子门口。 守着院子的丫鬟已经被袭久带走,如今这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人,既然她来了,有人拦着不让她动手岂不是白白浪费? 盛心雅脚步沉重也没有人听到,直接拎着刀子闯进了卧房,盛浅予在边上看着,勾起了唇角。 “盛浅予,你去死吧!” 随着一声吼叫,盛心雅将中的刀子举起来,朝床上砍了过去。 这一生吼叫让盛浅予忍不住咧咧嘴,果然,她动手之前还真是喊了一声。 出去之前,盛浅予早已经将床布置好,被子铺开,枕头放进了被子里,乍一看就像是有人在上面睡一样。 这般布置原本是用来应付欣妈妈的,因欣妈妈睡觉之前会来看一眼,她和袭久去玄王府之前便做了这样一个障眼法,没想到,如今倒是发挥了另外的作用。 砰! 一声巨响,长剑直接砍在了床上,发出一声闷哼。 原本很明显就能感觉到里面没有人,可是如今盛心雅气得晕头转向,加上她也没有怎么用过剑,感觉不出来,只是疯了一样发泄对着床一顿乱砍。 盛浅予从房顶上往下看,见这姐姐恶鬼一样,脸上的肌肉跟着抖了抖,心想这要是自己躺在床上,恐怕要被碎尸万段了。 她耸了耸肩膀,随即转身一个轻巧的跳跃从房顶落在了院子里,随即转身进了袭久的偏院。 “你这个该死的瘟神,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你把我害成这样,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盛心雅一边胡乱砍,嘴里还不歇着,她也是玩命,不怕被人听到,如今只感觉到心口的一团火在烧,不发出来就会憋死! 这样的响动,自然惊动了鎏湘院众人,正在她砍地起劲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低沉的冷喝:“二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欣妈妈脚步匆匆过来,进门就看到盛心雅拿着长剑在床上看,唰地一下白了脸,紧张的朝边上的丫鬟吼:“快,拦住二小姐!” “你们谁敢过来,我就砍死谁!” 盛心雅听到有人转过身来,她手里拿着长剑,一双眼睛泛着烧红的恨意盯着众人,那样子,如果有人敢过来,她一定会动手的。 这一声冷喝,众人的脚步停了下来,欣妈妈脸色紧张,可想着里面还有盛浅予,拧了拧眉头不顾众人阻拦往里走,这时候,手臂一沉,一只手握在了她的胳膊上。 “小……” 欣妈妈看到盛浅予从外面进来,猛然间愣住,刚张嘴,却见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安慰般一笑,走了进去,后面还跟着袭久和玲珑。 “二姐姐大半夜不睡觉,来我这里是做什么?” 盛浅予声音清亮,此刻她已经换了一身浅色的衣服,月光从她身后照进来,好像身上披了一件朦胧的轻纱,说不出的仙逸。 这熟悉的声音让盛心雅手上一僵,转过身仔细看清楚走进来的竟然是盛浅予,瞳孔猛然缩紧,迅速转身这才发现床上竟然只是被子和枕头! 被骗了! 无端的怒火迅速在身体的四肢百骸流窜,盛心雅脸色陡然一拧:“我杀了你!” 随着吼叫声出口,盛心雅提着手里的剑朝盛浅予冲了过来,众人脸色一凛,本应该将保护盛浅予,此刻却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只有玲珑和欣妈妈要上前,却被袭久一把拽住,。 袭久冷眉一拧抬脚上前。 当! 一声脆响,刀子直接被打落在地上,袭久手腕再一转,直接将盛心雅推了出去。 盛心雅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身子一时间控制不住,猛地撞在了桌角上。 “啊!” 尖利的叫声从喉咙里冲出来,盛心雅一张脸瞬间惨白,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一声惊恐的喊叫声:“雅儿!” 随着话音落地,誉王妃带着几个人已经冲了进来,她一脸惊慌,脸色跟如今躺在地上的盛心雅一样惨白。 她没想到沈心雅会三更半夜出来杀人,她听到盛心雅院子里的丫鬟过去汇报的时候就已经吓傻了,来不及穿戴整齐就冲了出来。 盛浅予扭头看她一眼,随即转身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誉王妃看都没有理会盛浅予,直接冲了进去一把盛心雅抱起来,眼泪就跟着往下落:“我的雅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唬母妃啊!” 悲怆的哭声,滚滚而下的眼泪,猛然一看,还以为鎏湘院这一院子人欺负了她们母女俩。 盛浅予忍不住心中冷笑,当身后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她才明白誉王妃这般夸张原来也是有目的的。 “这是怎么回事!” 低沉的男腔带着一股阴冷,生生灌进众人的耳朵,即便还没有看到来人,便已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转过身,果然看到誉王黑着一张脸进了院子。 哗啦一下,众人跪了一地。 听到誉王进来,誉王妃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紧紧地抱着盛心雅,声泪俱下。 “雅儿已经被你害成了这样,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你的心为什么会这样狠!如果你是因为这些年让你住在乡下而怨恨,你冲着我来就是了,我为什么要一再伤害我的雅儿!” 誉王往里走,正好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这些话,进门看到誉王妃母女搂在一起哭的可怜兮兮,转脸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便多了一丝嫌恶。 “这是怎么回事!” 誉王一挥手让众人起来,阴冷的眸子落在盛浅予脸上,声音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听得人心中莫名紧张,旁边站着的下人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看着边上众人的反应,盛浅予心中忍不住冷笑,她抿了抿唇角,抬起头来:“父王问的是我的卧房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刚才王妃说的什么事?” 是王妃而不是母妃,简单一个称呼,盛浅予也已经将自己和誉王妃之间的距离拉开,也是在跟誉王宣告,这些事情之后,她不会再违背自己意愿喊这个女人一句“母亲”! 誉王低头撞上盛浅予这毫不畏惧的目光,眼神凝滞,誉王府众多子女,没有一个敢这样跟他说话,即便没有犯错,看到他的时候脸上也是紧张的。 如今这个孩子,非但没有任紧张,反而带了一丝挑衅的感觉! 誉王眉心紧蹙,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逼人心魄的审视,不等他回答,盛浅予却自己又接着说。 “如果父王是问我卧房里发生了什么事,那就是如您眼前所见,二姐姐深更半夜拿着长剑来杀我,没想到二姐姐平常看起来柔柔弱弱,这种时候这般厉害,我好好的床都被砍成了劈柴!” 说着话,她的目光朝床边扫过,上好红木的床如今已经被砍得七零八落,床边雕花的部分已经被砍断了,上面挂着的床帏在风吹进来的时候晃晃悠悠,眼看就要塌掉。 誉王脸色更加沉了几分,目光在誉王妃和盛心雅的方向看过去,那把长剑还落在她们身边,他动了动唇角,却没有说出话来,他也没有想到盛心雅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只是,床被砍成了这样,盛浅予如今依旧完好的站在眼前,这不由得让他眼底多了一丝审视。 盛浅予看得出他在怀疑,却并没有丝毫紧张,说着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朝窗户边上瞟一眼,随即转过脸,眼底泛起一丝毫不掩饰的冷笑。 “另外,父王今日想必已经验看过了那具刺客的死尸,且不说我有没有那个财力能请得动他们,我本身懂一些拳脚,如果我想害二姐姐,将她骗到荒无人烟的地方自己动手便可,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誉王眸子微沉,她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刺耳,可细想之下也的确是那么回事,更何况,当时是盛心雅主动让盛浅予上的车,如果说居心叵测,那只能是盛心雅自己。 盛浅予跟这件事脱不开关系,可是矛头却怎么都指不到她的头上。 誉王拧着眉头看她,沉着声音应了一句:“这件事情,本王心里有数,你母妃也是情急之下才这样说,你莫要放在心上。”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她没有应声,只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说:“至于我对誉王府,的确有怨恨!” 一句话出口,众人不由得愣住,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 鎏湘院众人脸上更是多了一丝惊恐的表情,主子出事儿她们做下人的肯定也要跟着倒霉! 欣妈妈紧忙伸手拉住盛浅予想要劝阻,可她却勾起唇角凉凉的一笑,并没有打算停下来。 “我是誉王府的孩子,可我从小没有母亲,又被扔在了一个贫穷的乡野人家,他们喊我扫把星,说我是野种,三岁开始,我要吃饭就得干活,犯了错,就是一顿打,饿肚子更是家常便饭” 说道这里,她吸了吸鼻子,目光在太妃和誉王脸上扫过,接着说。 “为了不挨打,我躲在山洞不敢回去,我跟猴子抢吃的,在那个山洞里,我也跟猴子学了一些花拳绣腿,相比誉王府其他孩子,我识文断字不是先生教的,而是我在寺院偷偷学的,这样长大的我,如果我说对誉王府没有怨恨,您相信吗?” 第121章毁的彻底些 说着话,盛浅予的眼眶微微泛红,这些是殷离修给她的资料,当然也有一些是她临时加进去的。 这本是原主的遭遇,可联想到在现代自己的孤独,这些话,如同真的是在说她自己,这激动的情绪,并不是故意。 她的眸子清亮如日光般奕奕闪烁,可是这光亮太过耀眼,几乎能灼伤人的眼睛。 誉王看着她,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种被逼进心里的感觉,他还从来没有过!特别是被这样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孩子看得心里发慌! 而此刻在院子里站着的人脸上表情更是变化,眼神流转之中,也跟着红了眼眶。 房间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众人脸上表情变化,除了心疼更多的却是担心。 盛浅予这样说,那不是变相承认了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誉王妃听着她的话怔愣地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她竟然承认了,眼底闪过一丝阴暗,正要说话,却不想,盛浅予根本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即便是这样,我回来之后也一样处处以王府利益为先,因为我身上流着的父王的血,我是誉王府的孩子!否则,百花节上,便会是另外一种景象!父王心中应该明白。” 盛浅予的目光陡然犀利,看向抱在地上依旧抽抽噎噎的母女,眼底泛起阴冷,这阴冷如刚才誉王那般,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 誉王眼底一沉,额头跟着暴起了青筋,她果然什么都知道的!可是……如今他什么都不能说! 毕竟,众人面前,殷离修刁难盛心雅的时候,是这个孩子挺身而出夺下了灵雀刃才救下了盛心雅一命,而荒园之中,又是她为盛心芷说话,回想之下,反而是誉王妃她们自找。 誉王虽然是一介粗人武夫,可心思缜密却是常人不能及,后院这些女人的把戏他不是看不明白,只是衡量利弊之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而如今盛浅予把事情摆在了台面上,他就不得不给个态度了,想着,他转脸朝誉王妃母女看过去,脸色更是一沉,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来太妃的声音。 “大家都不是瞎子,最近誉王府的确发生了不少事情,可予儿处处为王府着想,大家都看在眼里,王妃,你身为当家主母却这般拎不清,这个家交给你,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说着话,太妃进了门,除了身边的踏雪寻梅,还有端月。 盛浅予悄无声息的挑了挑眉毛,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太妃来主持大局?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她就派了端月去喊太妃过来,而刚才那番话,她也是看着太妃来了才说的。 太妃好面子,特别是誉王府的面子,但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盛浅予用心对太妃,她也能感觉到,所谓真心换真心,这种时候,太妃自然是会替她做主的。 听到太妃的声音,盛浅予扭头的瞬间就已经红了眼眶,踉跄几步过去一下子扑在了太妃的怀里:“太妃……”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听得太妃更是心疼不已,伸手拍着她的后背:“有我在,我到是要看看谁敢欺负你!” 一句话,让鎏湘院众人松了一口气,而此刻本来想着誉王给撑腰的誉王妃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不光是她,她抱着的盛心雅更是一口闷气顶上来,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誉王妃死死的压住。 “王,王爷,太妃,妾身知错了,只是刚才看到雅儿这般,急火攻心,所以……” 誉王妃恨得咬着后槽牙直哆嗦,可是如今却不得不装可怜说软话。 “哼!” 太妃捩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地上的长剑和遥遥欲坠的床,正要说话,却见盛心雅烦躁的动来动去,露出来的脖子上依稀还多了一些小疙瘩。 “雅儿,你在做什么!” 太妃的声音依旧低沉,但是话里却还是带着关切,毕竟是亲孙女,即便如今已经成了破败之人,可总是看着长大的,关心还是有的。 “我,我好痒,好疼!” 盛心雅拧着眉头,说话的同时,忍不住在身上挠,原本只是一些红点,如今被她这样一挠瞬间连成了一片,都是红色的凛子,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冒血,所以才会有疼的感觉。 誉王妃猛然愣住,低头,这才发现盛心雅的不正常,如今眼见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让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雅儿,不要挠了,这是怎么回事!快叫府医!” 门口站着几个丫鬟,听到誉王妃的吼叫声,紧忙转身往外跑去请府医。 盛浅予在太妃怀里偷眼看着众人,瞧着差不多了,清冽的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冷意,随即恍然惊叫:“哎呀,我竟然忘了!” 盛浅予一声惊呼,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引到了这里。 “又是你!是你故意害雅儿,你还说自己无辜!” 看着血淋淋的盛心雅,誉王妃是真乱了,忘了刚才太妃的教训,指着盛浅予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她撕咬了:“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雅儿!” 这话说得盛浅予真是忍不住想笑了,可是太妃和誉王在跟前,想笑也不能笑。 她似乎被誉王妃这气势吓到一般,往太妃身后躲了躲,没有刚才的强势,而是多了一丝委屈:“明明是二姐姐提着长剑来杀我,王妃为什么反而说我害了二姐姐呢?” 众人脸色微变,看向誉王妃的目光多了一丝微妙,床都被砍成了这样,明明是盛心雅来杀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誉王妃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将盛心雅搂进了,抽抽噎噎:“雅儿是因为受了刺激才冲动,她是不对在先,可是如今予儿也并没有受伤,而枕头藏在被子下面,难道不是因为早就有所反应,正好等着雅儿过来吗?你到底下了什么毒让她变成这样?” 经誉王妃这么一说,众人也不不由得感觉奇怪。 如今已经是子时,正是众人熟睡的时候,盛浅予自己没有在房间里睡觉而是布置成有人在床上睡觉的样子,如今看来的确是奇怪的很。 欣妈妈脸色微微变化,转向盛浅予,看着那张平静的脸,不知怎么,总感觉今晚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只是,她之前并没有察觉出分毫。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盛浅予身上,她皱了皱眉头,一脸无辜:“王妃这意思,二姐姐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是我做的?” 誉王妃脸色一凛,看着盛浅予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恼恨,她没有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已经明显是那个意思了。 盛浅予眼神捩过一丝冷漠,没有理会誉王妃而是转向了太妃和誉王。 “从树林中出来之后便总觉得身上有虫子,特别是休息的时候,耳边总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所以才让端月在房间里撒了药粉,而我,今晚便跟袭久歇息在偏院中,让王妃和二姐姐失望了!” 这话没有丝毫委婉,如同带了风的耳光朝誉王妃和盛心雅脸上抽,直抽得两人眼神恍惚,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着话,盛浅予求证的目光看向端月,端月心领神会从后面走出来,朝太妃和誉王行一礼。 “回太妃,王爷!驱虫药粉是奴婢撒的,戊时撒了药之后便关了门窗,那枕头是贴着脸的物件,奴婢恐怕会沾了小姐的皮肤,所以便藏在了被子里,还请太妃明察。” 端月做事利索谨慎,几句话就将刚才誉王妃的话做了回应。 太妃脸色微微变化瞬息,扭头给了后面丫鬟一个脸色,丫鬟领会转身去了偏院,这是去检查确认了。 盛浅予看到丫鬟离开,眼底闪过一丝冷笑,只是低垂的头将脸上的表情遮挡住,等她再回到太妃跟前的时候,脸上只剩下委屈。 这时候,府医也到了,众人紧忙让开一条路,府医进去看到盛心雅脖子上血肉模糊的样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毕竟行医这么多年,府医惊诧过后很快平静下来,取下药箱,查看她的伤口,号脉诊断,半晌才转过身来看向众人。 “二小姐这是中毒了!”府医的脸色有些沉。 “中毒”两个字灌进众人的耳朵,惊呆了众人,怀疑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盛浅予的身上。 “你不是说只是驱虫的药粉吗?”誉王的声音沉冷,犀利的眸子看向盛浅予,带着一股逼人的凌厉。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她没有回答誉王,而是转身走到床边的小柜子跟前,从里面拿出一个白瓷瓶,转手交给了府医。 府医紧忙接过来,倒了一点在手上又是观察又是闻,片刻抬起头来。 “这药粉中的确有驱虫的成分!” 见誉王和太妃看过来,府医解释道:“驱虫的药粉一般都有一些毒性,这药粉中也一样含有少量的毒,正是这个毒让二小姐身上起了红点。” “那你快给二小姐治啊!”誉王妃红着眼睛,死死地抓着盛心雅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会将自己挠得血肉模糊。 然而,这个时候,府医脸上就有些犯难了:“这毒性虽然很轻,可是这粉末中有很多成分并不能轻易辨别,配置毒药还需要一些时日,到时候……” 到时候沈心雅的身上恐怕就要烂了! 誉王妃脸色瞬间就黑到了底,猛然间转脸看向盛浅予,也顾不上太妃和誉王在跟前,冷着声音:“你还不赶紧把解药拿出来!” 第122章夺了掌家权 她心里明白,什么驱虫,都是盛浅予故意设计的,她肯定有解药! 盛浅予朝誉王妃瞄一眼,平日里端庄娴雅的誉王妃,如今一身狼狈,身上的衣服扣子还系错了位置,苍白着脸色紧张,疲惫,恼恨,各种表情聚集起来,只剩下两个字“狰狞”! 啧啧啧,不得不说,为人母,誉王妃是将自己全部的心血给了这三个孩子,可是,她作为母亲给予自己的孩子没错,却不能拿自己当垫脚石。 更何况,盛浅予还是一个满是棱角的石头,不但不会给她垫脚,还会扎伤她的脚心。 “这只是驱虫的药,又不是毒药,我怎么会有解药呢!”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即便有解药也不会给你!。 誉王的目光在两个女人身上流转,低沉的几个字从唇瓣溢出:“你这药是从哪里买的?” 话到这里,太妃的目光也看向盛浅予,虽然如今孰是孰非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可也不能眼看着盛心雅毁了容。 “这,这药粉是我带来的,顾家村那边的树林中毒虫多,所以寺院的大师傅就送了我一瓶!” 她倒是没有说谎,那瓶驱虫的药粉的确是之前殷离修从原主的尸体上找到的,不过,盛心雅身上的毒却不是这一瓶,而是博士新配置出来的能让人皮肤溃烂的药。 即便找到了大师傅,他们一样配不出解药! 可即便是这样,众人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眼看着的盛心雅的伤口流出血,沾在其他地方,瞬间,好的皮肉也变得红肿起来。 “王爷!求您救救雅儿啊!她可是你最喜欢的孩子啊!”誉王妃忍不住大哭起来,虽然平常她处事冷静自若,可是涉及孩子,恐怕没有一个母亲能冷静的下来。 誉王眉头打成一个节,看向盛浅予,却见她低着头,刘海儿落下来遮住脸上的表情让他看不清楚,脸色猛然低沉,转向了旁边的府医。 “给你三天时间,配不出来解药你就卷铺盖滚蛋!” 府医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上,心里想推脱,可是看着誉王瞪起来的眼珠子,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不敢说出来。 府医拿了药粉转身到书案旁边写方子。 盛心雅疼的受不了,眼睛一瞪,伸手指着盛浅予吼叫:“就是你害我,你这扫把星,我要杀了你!” 她猛然挣扎起来,差点将身边的誉王妃都掀倒,幸亏旁边还有几个妈妈拽着,否者就直接往盛浅予身上扑过去了。 盛浅予的身手,誉王妃是见过的,如今盛心雅是奔着要命去的,这个时候就算盛浅予动手,太妃和誉王也说出什么,左右都是自己女儿吃亏,所以此刻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拽着她。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错!” 太妃阴着一张脸,手中拐杖猛地往地上戳:“我看这些年是惯坏了你,让你不知道轻重,既然你不知道规矩,那就重新学吧!明日开始,你在礼教堂学规矩,学不会就不要出来,花妈妈,你亲自监督她!” “是!”花妈妈应声,平淡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这时候,刚才去偏院的丫鬟回来,她探过身在太妃耳边低语几句退了下去。 盛浅予侧目看着,唇瓣不着痕迹的微微挑了挑,去袭久她们那里的时候,几个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房间里多了盛浅予的一套被褥,还有换下来的衣服,甚至她平常戴的发簪也放在梳妆台上。 不管是谁进去看,都是她之前在偏院已经睡下的样子,她可就等着太妃去查呢! 果然,听到了丫鬟的汇报,太妃对盛浅予之前的话深信不疑,看向誉王妃和盛心雅的目光就更沉了。 太妃脸色变化,随机将盛浅予拉到身边:“予儿放心,太妃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 太妃伸手在盛浅予手上拍了拍,眼神捩过誉王妃和盛心雅,眼底更加阴沉了。 原本誉王府上下对盛心雅寄予期望,还指望着她入宫在芷妃身边帮衬着,可是如今,这孩子算是废了。 加上殷离修这样一搅和,原本想瞒住这件事如今也是不可能的了,别说是入宫,就连一般的官员都不会接受这样一只被乞丐玩儿过的破鞋,毕竟,人家也是要脸的。 想明白这一点,太妃的目光便落在了盛浅予身上,即便殷离修之前说过她粗鄙,可太妃毕竟是活了这么一把年纪的人,能看出来玄王对她并没有嫌恶。 这样想来,正要好好培养,盛浅予也不是没有机会,更何况,相比府中其他孙男娣女,盛浅予是跟她走的最近的,综合下来,太妃没有理由不护着她。 礼教堂,说是学习礼仪规矩,其实众人都清楚,那就是用来惩罚犯了错的主子的,再加上花妈妈这个严苛礼教妈妈,光想想就感觉后脊梁发冷。 “不!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盛心雅一脸惨白,看着太妃护犊子的拉着盛浅予,心中的更是恼恨,吼叫中伸手朝身边的妈妈挠了一把,她的指甲不短,加上现在气急了憋足了力气,这一巴掌就将妈妈手背上挠出了血。 妈妈吃痛不由得松开了手,盛心雅猛然一挣,脱离了妈妈的钳制,抓起地上的长剑朝盛浅予冲了过来。 如今太妃和盛浅予就在盛心雅跟前,众人想要过来拦着已经来不及了,就连誉王想过去也被人挡着,一时间吓得众人连呼吸都停了。 从众人的角度看,盛心雅的剑是朝太妃和盛浅予的方向刺过去的,但是盛浅予的角度来看,她是对着自己,可这种情况下,冲自己来不如冲太妃! 毕竟,虽然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情已经入了誉王的眼睛,可是不管怎么说自己是比不过盛心雅在他心中的位置。 如果这剑冲着自己来,他或许会偏袒,可如果冲着太妃去,誉王这样的孝子,一定会对盛心雅重罚! 明白这一点,盛浅予心中冷笑,眼看着盛心雅的剑过来,她紧忙上前一步,看起来是要保护太妃实际上却在众人看不见的瞬间碰了盛心雅的手肘,她没有时间反应,眼看着手中的剑就朝着的太妃的心口扎了过去。 “太妃!” 盛浅予惊吼一声,来不及多想紧忙转身去抓盛心雅的剑,可是这个距离根本就够不到,情急之下,她飞起一脚踹在了盛心雅的屁股上。 “啊——” 盛心雅一个踉跄往前猛冲过去,不过因为盛浅予那一脚的方向,如今她的方向也偏了,直接朝着被她砍坏的床冲过去。 众人张着嘴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盛心雅像个破口袋一样撞在了床边上,手中长剑插在红木上,而她自己因为惯性胸口撞在了剑柄上。 “噗……” 强大的冲撞力量落在胸口上,直接给撞得一口血喷了出来。 猩红的血顺着嘴角流出来,加上脖子和脸上破烂的皮肉,看得人心惊肉跳。 “雅儿!我的雅儿啊!” 誉王妃吓得一声大叫,紧忙冲过去一把将盛心雅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这边盛浅予众人紧忙过去扶助太妃,眼看太妃吓得脸都白了,盛浅予紧忙给太妃顺气。 “这,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好女儿!” 太妃咬着牙,瞪眼看着誉王妃母女,气的嘴唇发抖,伸手指着她们,可是手不停的颤抖看,半晌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誉王一张脸早就黑到了底,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到了愤怒的极点。 他怎么都没想到盛心雅竟然敢跟太妃动手,这个孽女是要反了天了! 盛怒之下,也不管盛心雅是不是还有伤,他大手一挥:“来人,将二小姐送去孝感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回来!” 如今已经不是学规矩那么简单了! 孝感寺是誉王府这些年供奉起来的寺院,说是寺院,其实是将王府中犯了罪的人送去受苦,如同皇室中被打入冷宫一样,不过这孝感寺中要比冷宫更加严苛,送去的人还要做事才能有饭吃,跟现代的监狱有些相像。 亲生儿女送进去,这还是第一次! “你说什么!” 誉王妃瞬间傻眼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誉王,将怀里的盛心雅抱得更紧了:“不行!你不能将雅儿送去孝感寺,她会死在里面的!我求你了!” 誉王妃一张脸从惨白,眼看着几个妈妈过去,她抱紧了盛心雅,另一只手使劲的巴拉妈妈的手。 誉王阴沉的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多分恻隐,可还不等他心软,耳边传来太妃的声音。 “哼!” 看着誉王妃拼了命的护犊子,太妃恼恨的冷哼出声:“有你这样的娘,才会惯出来雅儿这样的女儿,我真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教她的,让她有胆子要杀了我!” 誉王妃猛然一抖,转脸看着太妃还没缓过劲儿的脸色,心里也是没了底,可是,如果盛心雅真的被送去了孝感寺,她一定会死的! 想到这里,她猛然一咬牙,转身跪在了太妃跟前。 第123章活该你倒霉 “太妃,王爷,是我没有教好雅儿,是我的错!可是雅儿一定不会想要伤害太妃的!” 誉王妃说着话,跪着朝太妃走近一步,楚楚可怜的抓住她的衣角,太妃下意识皱起眉头,可是想了想,并没有将她推开。 “刚才你也看到了,她的剑分明是冲着我来的!”太妃依旧没什么好气。 誉王妃双手在袖下攥紧,抽了抽鼻子,面上无比认真。 “雅儿原本就受了刺激,整个人的精身就不太正常,之后玄王殿下来宣读圣旨之后,她更是发起狂来,我不知道树林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雅儿一直嚷嚷着是予儿害了她,要杀了予儿,她这是受了刺激才会这般,雅儿是您看着长大的,她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太妃的事情……” 说着话,誉王妃已经泣不成声,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是意思大家已经很清楚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盛浅予而起,如果不是她,家里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就是天煞孤星,会给誉王府带来灾难。 太妃拧起了眉头,目光也不由得朝盛浅予这边瞟,不光是太妃,众人的目光也在悄无生气的朝盛浅予看过来。 盛浅予抿着嘴角,想了想,转身往前走出两步,同样跪了下来。 “太妃,父王,自我回到王府,诸多事情与我相关,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找上我,可是我避不开阻止不了,现下如王妃所说,二姐姐是因为受了刺激才对太妃动手,与我无关可我却脱不开干系,为了誉王府的平静,还是将予儿送回去吧!” 说完,她认认真真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她承认事事跟自己有关系,又点出那些事原本是她们自作孽,既然誉王妃往自己身上推,她收着,反手又加倍还回去! 众人看着盛浅予,脸上表情来回变化,细想之下,对她更多的却是心疼。 如她所说,回到王府的诸多事情,实际上都是别人先动手,她没有主动伤害过谁,只是因为别人容不下她。 加上她刚才所说在乡下受苦的事情,众人脸上更是多了几分不忍,特别是太妃,被她几句话说得红了眼眶,紧忙一把将她拉起来。 “你这孩子……你还要去哪里,誉王府也是你的家啊!”太妃声音哽塞,拉着盛浅予的手在轻颤。 誉王在边上看着盛浅予,眼底神情变化几番,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如果一开始她真的死在了路上,或许后面的事情还好办,可是如今她回来了,百花节上出现在众人面前,还让大家记住了她,就不可能再将她送回去,否则,赤云侯那边无法交代。 心中盘算瞬息,利弊权衡下,誉王暗自暗自叹一口气,看向盛浅予,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太妃说得对,这里是你的家,你哪里都不用去!誉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否则便不成体统。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说这话,誉王的冷眸朝旁边几个妈妈扫过去,妈妈皮肉一紧,赶紧上前拉着盛心雅就往外走,府医吓得浑身一颤,也紧忙跟了出去。 “不要啊!” 誉王妃回过神的时候,盛心雅已经被拖了出去,她再想拦着便被旁边的下人拦住,瞬间,好像撑着的一口气散开,瞬间没了力气,瘫软在地上。 太妃看着誉王妃这般,眉头皱了皱了,眼底神情流转之间,开口。 “王妃这段时间也该好好反应,王府出了这么多事情便是你做事不利,如今雅儿的身体也需要人精心照顾,这段时间你就全心照顾雅儿,王府大小事暂且由烟侧妃和予儿管理吧!” 誉王妃后心猛然间一凉!太妃这是要夺了她的管家权利! “太妃,妾,妾身可以……” “你可以什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心里没有底吗?你若是不愿意,那便跟雅儿一同搬去孝感寺,兹当给芷妃和皇嗣祈福了!”太妃怒目圆瞪,威厉的神色不容忍反驳。 “皇嗣”两个字,像是两块千金巨石压在了誉王妃心口上,瞬间让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而且,太妃刚才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誉王妃颓然的瘫软在地上,耷拉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浅予看着太妃,抿了抿唇角却没有说话,这时,誉王大手一挥:“行了,都散了!” 几个身强体壮的妈妈过来将誉王妃带走,众人也随着太妃和誉王出去,盛浅予一路将太妃送出大门,这才回来。 众人离开,鎏湘院又安静下来,欣妈妈安排了人去房间收拾,盛浅予依旧跟袭久她们住偏院。 如今床已经被砍成了那个破烂的样子,看来,新床买回来之前,她只能跟袭久住在一起了。 “以往都是她们欺负小姐,如今真是解气!”一边走着,玲珑忍不住说。 “玲珑!” 端月斥责一句,朝她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如今鎏湘院旁边就是慕婉纯的院子,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誉王妃的亲儿媳,所谓隔墙有耳,有些话还是不能随便说的。 玲珑自知得意忘形,吐了吐舌头,转过脸看向盛浅予:“小姐,那些驱虫药之前不是搬进来之前我们用的吗?之前怎么没有那么厉害?” 刚搬进来的时候,她们用过那白瓷瓶的驱虫药,当时是玲珑撒的,她不小心弄伤了手,可也只是用清水清洗了几遍之后包扎了一下,几天就好了。 如今盛心雅这个情况,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盛浅予扭头,看着她一脸不解的样子,不由得勾起了唇角,不等她回答,端月却难得的开了口跟她解释。 “亏你是用过那药的,你刚才进去就没有发现味道不一样?” 还是端月细心,当时自然的配合她演戏,如今又能精准地指出不同之处,还真是天生做特工的体质,只是可惜了不会武功。 这样一说,玲珑就明白了,眼珠子转了一圈,再次看向盛浅予:“那这样一来,府医不是不可能配出解药了?那二小姐……” 一边说着,她脑子里闪现出盛心雅一脸一身血肉模糊的样子,忍不住咧咧嘴。 真是惨! 不过那也是她自找的! “可是这样的话,一旦查出来,岂不是要对小姐不利?”端月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进来,看向盛浅予的目光带着几分担忧。 总的说来,端月比玲珑要稳重些,想事情也会多一些考虑,而玲珑却多了一股子耿直的冲劲儿。 听着她的话,盛浅予停住脚步,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片刻收回视线。 “查?还能查什么?那毒深入血液就再也查不出来了,明日打开窗户,你们进去收拾一翻,里面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只要我一口咬定就是用的那个药粉,即便不是也得是!她们一定会查,但是一定不会查到任何线索,到那个时候,誉王妃便不得不来求我!”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如波的水眸在月光之下潋滟其华,明明是那般透彻,却又让人看不明白。 袭久一如平常,不爱说话,表情也没什么变化,端月拧着眉头不说话,而玲珑,看看周边几个人好像都是一脸深沉的样子,也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袭久和端月玲珑住在一个偏院中,这个偏院有三个房间,端月玲珑住一间,袭久住一间,另外一件刚刚收拾好给盛浅予暂时住。 走到门口,盛浅予站住脚步,吩咐端月和玲珑:“明日你们从欣妈妈那里领二十两银子给孝感寺的大师傅,跟他们交代交代。” 两人一顿,随即明白过来,紧忙音声:“是!” 交代,就是叮嘱几句,这种受罚的地方,给了银子,他们便会在自己分内之余满足你的要求,别的寺院不知道,但是从殷离修给的信息中知道,孝感寺中可是有不少这样的人。 回到房间已经是后半夜,盛浅予早已经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刚上传便睡着了,这一觉便是第二天中午。 端月玲珑没有过来叫起,太妃说了三小姐收到了惊吓,这一个月好好休息,不用晨昏定省。 倒是之前还没什么好感的烟侧妃来过两次,端月玲珑拿太妃的话给推了回去。 听着玲珑的汇报,盛浅予抿唇浅笑,要说昨日最大的收益,那必定是烟侧妃了,睡梦中便得了个管家的特权,虽然两个人需要配合,可不管怎么说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小姐,烟侧妃又来了,您见不见?”玲珑从外面进来,看到盛浅予正在吃饭,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烟侧妃这人,她们也并不常接触,可是自从之前几次出事烟侧妃从中挑拨之后,不管是不是对盛浅予有好处,她对烟侧妃的印象都不怎么好。 盛浅予停下筷子,抬起头思量瞬息,摆摆手:“请烟侧妃进来吧!” 昨夜的事情,烟侧妃虽然没有过来,但肯定派了人来听,天上掉了这么一个大馅饼,估计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吧! 第124章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长期被誉王妃打压,如今终于扬眉吐气翻了身,这种迫不及待还是能理解的,更何况,到目前为止,烟侧妃并没有给自己使过绊子,那就没有必要给人家冷脸。 玲珑撇撇嘴,转身出去传话,盛浅予夹起一片藕在嘴里细嚼慢咽,随即又转向端月:“添一副碗筷!” 端月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给添了一副碗筷,这时候珠帘响动,烟侧妃带着贴身丫鬟云竹进了门。 “听她们说,烟侧妃清晨就来找过我,实在是抱歉,昨晚太累了,便起的迟了一些!” 说着话,盛浅予又往自己碗里添了一勺稀粥,随即撩起眼皮朝烟侧妃看过去,问:“要不要尝尝?欣妈妈的手艺,连太妃都很喜欢喝呢!” 烟侧妃心里正惦记着誉王妃手里的管家要是,下意识摆摆手:“我不……” 咕噜…… 不等她的话说完,便听到一声肚子咕噜的声音,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楚。 如今差不多已经是中午时分,按照玲珑她们的话,烟侧妃来回跑这几趟,用了早膳也肯定没有吃午餐,如今这个时间,肯定会饿。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拿过多出来的一个碗盛了一碗粥递到她跟前,随即朝身边众人摆摆手。 “我跟烟侧妃有事情商量,你们自己管自己吧,不用在边上伺候,带上云竹。” “是!” 端月玲珑应声,随即朝云竹摆摆手,云竹见烟侧妃点头,这才跟着众人出去。 鎏湘院有自己的小灶,这次挑下人的时候,特意挑了几个会做饭的,众人便不用再出去吃大锅饭,这一点,让很多院子里的人都无比羡慕。 “好了,不管什么事,先喂饱了肚子再说!” 下人们离开,盛浅予又将粥往烟侧妃身边推了推,随即将筷子放在她跟前。 烟侧妃看看她又看看跟前的粥,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 清粥入口,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粥,入口才知道竟然是从来没有尝到过的美味。 再看盛浅予如今这不紧不慢吃着饭菜的样子,烟侧妃这才意识到,她能从誉王妃手中夺下管家要是,的确是有她的本事。 只是,为什么这其中还有自己的份儿,她依旧不明白。 盛浅予没有抬头也知道烟侧妃此时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流连,却并没有说话,随着最后一口粥喝下,她端起旁边的漱口盏漱了口,这才抬起头来。 “烟侧妃吃不惯欣妈妈的手艺吗?” “没,没有!” 烟侧妃怔愣瞬间,喝一口粥,眼底神情变化,开口问:“有时候我听看不透你的,你为何没有丝毫紧张,难道你对中馈没有兴趣?” 从盛浅予回来,不管是用了什么方法,她得到了最好的房子,百花节中她穿着最好的衣服,如今后院这几个贴身的人还都是太妃身边的过来的。 要说她没有争夺的誉王,烟侧妃是不相信的。 可是如今誉王府最大的权利就在眼前,她是如何一觉睡到中午,又这样慢条斯理的吃一顿饭的? 这话问的盛浅予不由得勾起唇角轻笑:“太妃当着父王面做的决定,你觉得会轻易改变吗?” 烟侧妃停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盛浅予接着说:“既然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我们就用不着担心,但是,对于誉王妃来说,她肯定是不会甘心,即便我们早早去要了要是和账册,她也一定会以各种理由推搪,想必,你应该已经去过了。” 这话说得烟侧妃脸色一沉,没错,她是去过了,但是被桂妈妈以王妃不在推了回来,她进门之前明明还听到誉王妃的声音的! 看着她的表情,盛浅予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她不给,我们就不要了?” 烟侧妃眼底闪过一丝愤恨,这些年虽然面上还能过得去,可是私下里誉王妃可没少打压她,如今管家的权利到了自己手上,她当然想要尽快接过来。 见她心急,盛浅予渗出一个手指头晃了晃,说道:“当然要,但不是我们去要,而是她给我们送过来。” 烟侧妃不解,瞪大的眼睛看着盛浅予:“要都不给,你觉得誉王妃会给你送过来?” 果然还是高看了她,孩子就是孩子,想法还真是天真! 不理会烟侧妃的质疑,盛浅予端起杯盏抿一口茶。 “如今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接手后面的工作的,你是正经名门出身,可是学过管家的,说白了,我只是跟着学习罢了,至于管家的钥匙,你就不用操心了,不出三日,誉王妃一定会交出来。” 烟侧妃皱着眉头看她,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办法,可是那双清透的眼睛里有一种让人莫名安心的感觉。 “我真是看不明白你,相比誉王妃,或许你才是没誉王府中最危险的那个人!”烟侧妃看着她的眼睛,可除了那一汪潋滟的光华,她依旧看不懂。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和打算,窥探别人内心的时候,或许你已经被看穿。” 盛浅予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停了一下,又继续说:“我危险不危险,得看是对谁,我只是希望过安逸的日子,只要对我没有恶意,我也没有必要去招惹别人,你说对吗?” 烟侧妃一愣,眼神闪烁瞬间,心中既然腾盛起一丝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竟然有几分庆幸当时没有对她出手。 说着话的功夫,烟侧妃也吃饱了饭,云竹回来,主仆两人离开了鎏湘院。 刚刚踏出门,烟侧妃走出去两步又停下来,转脸看着这装潢华丽漂亮的院子,眼底多了一丝幽深。 明明是想着让她当挡箭牌要回管家钥匙,可是如今看来,只是吃了一顿饭就出来了? “云竹,你觉得鎏湘院的饭好吃吗?”烟侧妃冷不丁的问一句。 云竹愣愣的看着她,随即点点头:“好,好吃!” “没出息!一顿饭就收买你了?” 一声冷叱,让云竹脸上多了几分紧张,在她准备个跪下的时候,却听烟侧妃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说真的,她们的饭菜确是挺好吃的,或许,以后可以尝尝来蹭吃!” 说完,烟侧妃转身往回走。 云竹只能在原地,一阵清风吹来,撩起她的头发,连带着她唇角的抽搐。 这边盛浅予回到书房,刚看了一个小节,端月端着茶进来。 清淡的香味伴随着缥缈的雾气擦过鼻尖,让人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盛浅予放下手中的书本,接过递来的茶浅浅抿一口,沁人心脾的香甜充斥着每一个细胞,说不出来的美味。 “小姐,您要的信息已经查到了,白素每日晌午之前,下人用餐的时候把药熬好,世子妃用药的时间是午饭后半个时辰。”端月忙活完了手里的事情,便开始汇报。 “晌午之前,这段时间厨房人最少,倒是很好的时间……” 盛浅予盛开眼睛,目光落在杯盏之中逐渐散开的茶叶子,悠悠勾起了唇角:“你再继续盯着,看她把药渣子倒在哪里!” “是!” 端月应一声,转身出门。 盛浅予端起杯盏小口抿着茶,眼底之间华光流转,渐渐的带出一丝冷笑。 说起来,不得不佩服誉王妃做事谨慎,慕婉纯为了怀上孩子,用尽了跟种方法,也找关系请了不少外面的大夫,却没有一个能逃过誉王妃的控制。 久而久之,慕婉纯都不知道,自己以为的调理身子的药竟然成了绝子汤。 还真是有些期待当慕婉纯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正想着,外面帘珑响动,抬头,玲珑一脸没好气的进来。 “怎么了?”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这丫头虽然有时候冲动些,却是个直肠子,跟端月刚好是互补的。 “小姐,桂妈妈来了,都依着您的话将她打发走了,可她说一定要等小姐回来!” 桂妈妈毕竟是誉王妃身边的老人,虽然现在誉王失了管家的权利,可人家毕竟是正妃,更何况还有芷妃和世子,誉王妃身边的人,依旧是不敢随便得罪的。 盛浅予含笑撇撇嘴,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等她细细品味过后才说话。 “你就告诉桂妈妈,我现在忙着学管家,如果她是来送库房钥匙和账册的,那就请进来,如果不是,那就让誉王妃来,我跟她说不着!” 说完,盛浅予又收回视线,落在书页上,那些平常女人碰都不会碰的兵书,她却甘之如饴。 这话让玲珑听得有些小兴奋,可是兴奋过后又有一丝担忧,毕竟桂妈妈不比别人。 “小姐,她……” “你就照我的话说,我们不着急,着急的是她们!”盛浅予直接打断了玲珑的话,视线盯着书上的图,头都没有抬。 这一次,玲珑出去半晌都没有回来,想来是将桂妈妈劝回去了,这个结果盛浅予本就想到了,如今一点也不好奇。 誉王妃和盛心雅的事情如同在誉王府上空遮住了一块乌云,众人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注意成了主子发泄的出气筒。 一下子,誉王府安静下来,太妃那边说了不用过去,盛浅予便自己在书房看书,这一看,就是一下午。 中间盛允皓过来找过小非一次,不过盛浅予刚好将小非派出去买东西,他没有找到人便直接离开了,到了傍晚时分又过来一趟,这一次小非倒是在的。 第125章假脸 “三姐姐,我就先跟小非出去了!” 出门之前,盛允皓跟盛浅予打了个招呼。 “嗯,去吧!” 盛浅予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书页上。 等两人出了门,端月玲珑这才过来将她手边的杯盏蓄满茶水。 “说起来,小少爷这几日好像还真有些变化,起码在鎏湘院的时候,没有以往那样蛮横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誉王妃出了事他害怕了。” 玲珑盯着盛允皓离开的方向嘀嘀咕咕的说一句。 说起来,盛允皓之所以蛮横,是因为誉王妃给他撑腰,如今誉王妃出了事,他一个孩子可定也是害怕的,收敛些也是正常。 然而,端月却不认同的摇摇头,她走到盛浅予旁边,一遍收拾旁边散乱的书,说:“如果害怕,就不会来鎏湘院了,更何况,你看他刚才那里有害怕的样子?” 玲珑一顿,随即点点头:“那就是跟小姐接触多了,他变得懂事了些!” 这一次,端月倒是没有再反驳。 一本书看到最后的一页,盛浅予将书递给端月,听着两人说话,唇畔抬起一抹弧度。 “你们两个这样在背后议论他,出去了可不妥,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借给了他一个学武功的玩伴。” 盛允皓是誉王府的次子,他的身份说起来简单却又不简单,毕竟这个次子是在誉王妃跟前长大的,众人跟前,跟他太过亲近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他还是个几岁的孩子,没有太多的判断力,也是很容易被利用的,特别是誉王妃这种善于利用人的人。 “是,奴婢明白!” 两人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紧忙点头应声。 盛浅予端起杯盏浅浅抿一口,眯起来的眼睛看着眼前花瓶中插着的几支桃花。 粉嫩的花骨朵含苞待放,外层的花瓣上还沾着几滴水珠,阳光透过水珠,晶莹剔透,如同小孩子纯粹的心。 不得不承认,这几日盛允皓再来鎏湘院的时候,的确比以前规矩了许多,也懂得喊自己一声“三姐姐”,最主要的一点是,他不会在小非有事的时候强迫他教武功。 这样快速的变化,是她没有料到的,在誉王妃身边长大,这孩子虽然蛮横却难得依旧保持本心。 而且,最近几日,他过来的时候,身上和脸上都会添几道伤痕,听小非说,这是练剑的时候伤到的,不是小非没有手下留情,而是盛允皓自己要求他用全力。 盛浅予想不明白,盛允皓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坚持。 夜幕垂落,繁星点缀,幽幽月光如朦胧的轻纱笼罩在天地之间。 也许是白天喝了浓茶,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她却怎么都睡不着觉。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落在她的脸上,静谧的呼吸之间带着一丝淡淡湿润,只是,这样的秋季,蕴热还没有散去,除了身上的燥热,还有脸上某些部位多出来的一层皮。 不可否认,殷离修的人皮化妆术让她惊叹,即便是见多了现代化妆整容的技术,再看自己如今这张脸,还是不得不啧啧称叹,这样的技术,可不是化妆能实现的。 可即便是这样,即便这张脸与原来慕梵希的脸相差许多,还是没有逃过盛允承那双犀利的眼睛。 她不清楚盛允承到底怀疑到了哪一步,可是那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眼神是在探究,在怀疑。 越是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便越是睡不着,她干脆从床上下来走到梳妆台上。 月光下,铜镜中自己的脸还算清晰,明明是自己的眼睛,可是看着铜镜中另外一张陌生的脸,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 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摸向贴着人皮的地方。 “如果你自己就能将人皮面具弄下来,那随便一个人就能看出来是假的,凡白这医仙的名声也就白叫了!” 身后传来阴沉的声音,盛浅予伸向脸的手停住,转过脸,殷离修已经站在了身后。 “怎么,你对这张脸不满意?” 殷离修扶着他的肩膀弯下腰来,透过铜镜看着里面那张精致的脸。 就在他看着铜镜的同时,盛浅予的目光也盯着铜镜中他的脸,现代明星精致包装,从来都不缺鲜肉帅哥,可是眼前这张脸,能甩那些小鲜肉几条街。 精致的五官好像刀刻出来一般,每一处都那么完美,而这张如同精美艺术的脸型之中,还带着几分杀伐的凌厉,让人不敢轻易碰触。 “满意不满意有什么用?如今我是誉王府的盛浅予,就只能顶着这张脸!”盛浅予如波的水眸之中星光点点。 殷离修微微勾起唇角,略带温热的手从她的肩膀缓缓向上移到她的脸上,轻抚着那几乎看不到的假皮,猛然间用力一扯! “嘶……殷离修,你大爷!”盛浅予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捂着脸狠狠的瞪着他。 殷离修沉下身子,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你不是想扯下来吗?” 盛浅予捂着脸翻个白眼,没有说话。 他低下头,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目光依旧望着铜镜她的脸,叹一声:“果然,还是这张脸看着舒服些。” 他的手在盛浅予脸上摩挲,引得她不自觉一阵酥麻,铜镜中与他的目光相遇,那眼神,看得她心头一晃。 “自己的脸当然比假的看着舒服!” 她收回思绪,趁着殷离修的下巴从她头上挪开,转身走到桌边,这一次,她倒了两杯茶。 这个人就喜欢从人家手里抢,既然这样,不如提前给他倒上一杯。 殷离修看着桌上的两杯茶,眼神眯了眯,随即上前端起杯盏,抿一口气,清茶入喉,虽然有些凉了,可是却刚好能压一压燥热。 “所以,你需要加快步伐,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自然会回到原来的身份。” 白瓷的茶杯被殷离修拿在手里把玩,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虽然带着茧子,却丝毫不影响美观。 盛浅予闷头喝一口茶水,细细琢磨他的话,撇撇嘴:“你说得倒是轻松,可是如今我已经是孤身一人,还能有什么身份?” 虽然嘴上这样说,可如今的状态她倒是很满意,否则,之后又要被扔进另一个深宅之中,虽然说起来是如今这副身躯真正的家,可也少不了这些明争暗斗,还不如离开这里,自己生活。 听得出她话中带着些许凄凉,殷离修将杯子放在桌上,低沉的声音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显得更加魅惑。 “等你的事情结束,你还是慕丞相府的嫡长女,即便没有了慕丞相,你至少还有流着一半南疆王府的血。” 盛浅予心中一沉,她怎么把这茬忘了? 不管怎么说,她的母亲是南疆王府的小郡主,而她是南疆王的外孙女,慕丞相府不存在了,南疆王府就是她之后唯一的去处,至少,在殷离修眼里是这样。 她端起杯盏晃了晃,摆摆手:“事情刚刚有所进展,我现在还没有心思想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殷离修微微眯起的眼神之中带了一丝探究:“怎么,你似乎并不怎么想回南疆王府?” 她手上动作停住,扯了扯嘴角:“南疆王府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个好去处,可说起来,我也不过是表亲,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不是我想的。” “你果然是有自己打算!说说看。”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殷离修很想知道什么才是她的归属。 虽然如今她处处听自己的,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并不是随便可以控制的。 低头抿一口茶,盛浅予转脸朝外面看一眼,满天繁星的景象在现代生活中并不常见了。 “我不是说过吗?挣一笔钱,然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什么都不用想,混吃等死。”她微微勾起唇角,脸上的笑恬淡柔和却又几位认真,并不是开玩笑。 殷离修握着杯盏的手不由得加了几分力道,脸色也沉了下来。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 低沉的语气让盛浅予一愣,看着那张魅惑却又带着丝丝危险的脸,后背突然一凉。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可是明显,刚才的回答并没有让他满意。 垂目想了瞬间,她回答:“我这样的想法,难道不正常?我的家被血染满门,对我来说,这里就是我的伤心地,我自知没有那么大的胸怀消耗,所以,离开这里也算是解脱吧。” 手上的力道瞬间松开,殷离修抬头看着她,幽深的眸子之中神情流转,之前的怀疑随着她这几句话渐渐散了! “玄王殿下来这样一趟,该不会只是跟我聊聊我以后的去向吧?我可不觉得你会闲到提前规划没有结果的事情。” 看不透如今他的表情,盛浅予只能转移话题,倒茶的功夫目光在他脸上扫过。 殷离修撩起眉毛看她一眼,随即朝她伸手一挥,一个精致的小铜管落在了桌子上:“你要的信息。” 这么快? 盛浅予惊诧地看他,随即拿起铜管,打开一侧的暗扣,里面落下一张卷成卷的纸。 香草胡同,红依夫人,刚刚发现怀有身孕!果然是盛允承的外室! 看来,所谓的情深义重,也并不是想象的那么浓厚嘛! 只是,如今慕婉纯已经是孤身一人,她的一切全都仰仗着盛允承,盛允承也没有必要在她面前上演这你侬我侬的恩爱戏码,他为什么不直接娶回来,而是养在外面呢? 这一点,盛浅予想不明白,转脸看向殷离修。 第126章没错,就是讹你 “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兴趣,如果你想知道,自己查!” 殷离修而且好像看穿了她心思,还没有问便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奇怪。 “自己查就自己查!” 盛浅予翻了个白眼,说着话将那纸条在蜡烛上引燃,随手将那小铜管还给他。 他低低的瞥了一眼,脸色却依旧不怎么好看,他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对盛允承外室这么感兴趣究竟是报仇的因素多一些,还是单纯对盛允承怨恨。 这些话他不说,盛浅予自然是猜不出来的,一时间,空气竟然有些凝重。 终于,盛浅予还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先开口:“那个,如今天色不早了,玄王殿下是不是也该回去休息了?” 说着话,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刚才明明精神的很,不知道为什么跟他说几句话之后竟然有些犯困了,看来,与他交谈还真是一件费心劳累的事情。 殷离修侧目,看着她有些迷离的眼睛,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玩味:“你这么没有耐心跟本王在一起?”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看玄王殿下日理万机劳苦伤神,为您的身体担心嘛!呵呵呵……”盛浅予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心里却是忍不住嘀嘀咕咕。 “哦?看来,你很关心本王?”殷离修够了唇角,说着话,渐渐朝她凑过去。 男性的气息贴近,扑在脸上的温热,让盛浅予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她不由自主的往后挪了挪,眼看着殷离修的手伸过来,她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这个变态,该不会又要掐自己的脖子吧! 此刻盛浅予脑子里闪过之前他掐着自己的脖子的模样,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然而,预想的触碰传来,却不是脖子,而是脸上! 那贴近眼前的脸和清晰的呼吸,让她下意识绷紧了全身的神经:“玄,玄王殿下?” 殷离修居高临下的看她一眼,手上动作不停:“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一不小心把你弄成丑八怪,保不齐誉王便直接将你当成野兽一箭射死!” 盛浅予暗自翻了个白眼,不过身体却依旧绷着,一动都不动,这模样,让殷离修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一炷香的时间,他的手终于离开了她的脸,往后退两步仔细端详瞬间,随即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最好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你现在没有心软的机会,你若不对别人出手,那就只有被别人杀死!” 随着声音飘进耳朵,他人已经转身,到了门口一个垫脚飞了出去,很快就没了踪迹。 他还是因为之前没有对芷妃动手而耿耿于怀?这个人也真是太小气了! 盛浅予睁开眼睛看着空空的门口,不由得拧起了眉头,转过脸来,铜镜里依旧是盛浅予那张脸,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又是一个无梦。 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扰了盛浅予的清梦,她皱了皱眉头,醒过来。 “怎么了?” 即便是给太妃请安,如今也还早,更何况,太妃让自己休息,已经免了自己的晨昏定省。 “小姐,是誉王妃,如今正在门口要进来!”端月拧着眉头,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看来,誉王妃是让她们几个为难了! 盛浅予撩起眼皮瞧她一眼,摆摆手:“让她们在前厅等着,袭久过去陪着就行!” “是!” 端月应声,急匆匆走了出去。 盛浅予看着瞧她这没着急的模样,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凉意! 来求人还这样强硬,看来她并没有认清楚如今所处的情况。 冷嗤一声,盛浅予不紧不慢的回到房间,这时候欣妈妈和玲珑进来伺候洗漱,一切如平常,没有丝毫着急的模样。 看着盛浅予这般,欣妈妈几次想开口提醒,可话到嘴边几次,她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一直到用完早膳,盛浅予这才往前厅走。 “让开!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拦王妃的路!” 刚到前厅的院子,一声冷喝便传进了耳朵里,是桂妈妈的声音。 后面没有任何回声,想是袭久不怎么爱说话,并没有搭理。 “区区一个丫鬟竟然敢对王妃这个态度,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桂妈妈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丫鬟,听那说话的语气,似乎下一瞬间就要上前动手。 然而,下一瞬间传来的却是拔剑的声音。 “你,你放肆!竟然敢对我拔剑!” 誉王妃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不过,语气与刚才相比,完全没有了气焰。 “小姐,我们……” 里面的情况让端月忍不住紧张的喊一声,转脸看向盛浅予。 袭久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几个人常在一起,自然是知道脾气的。 即便誉王妃这个样子,可人家毕竟是王妃,袭久对王妃拔剑,这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没事!” 盛浅予摆手拦住了端月,听着里面没有了声音,微微勾起唇角,这才往里走。 端月玲珑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疑惑,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多想,紧忙跟着盛浅予进了院子。 “没想到大清早的王妃就过来了,真是让我感动!” 说着话,珠帘响动,盛浅予抬脚进了屋子。 如今屋子里正气氛紧张,听得盛浅予这一句,众人瞬间转过脸,同时也愣住。 感动?她为什么会感动? “盛浅予,你什么意思?”誉王妃原本是有所准备的,可是如今一句话就被盛浅予带了节奏。 盛浅予脚步停滞,目光在誉王妃和桂妈妈脸上扫过,也是一脸诧异:“嗯?母妃难道不是来商量给我换新床的事情吗?” 提及床,誉王妃心口腾地烧起一团火,可是如今她还没有达到目的,咬碎了后槽牙也得忍着! “家具损坏换向来是公中所管,如今管家的权利交给了你和烟侧妃,你找我做什么!”誉王妃攥紧了双手,心口的火噔噔噔的往上冲。 “王妃这么说就不对了!” 盛浅予往前一步,迎着誉王妃的怒目,勾起了唇角:“昨日我刚看了王府的管理手册,所谓的公中处理,是一般情况自然用坏的家具,而我的床是二姐姐砍坏的,难道不应该是你们赔偿吗?” “你!” 誉王妃气的瞪眼,说着话就要扬起手来,却被桂妈妈一把拉住。 转脸看着桂妈妈跟她摇头,咬紧了牙齿强行将怒火压下,再开口:“我来不是跟你说这些,我问你,你到底给雅儿用的什么毒!把解药给我!” 说道这里,誉王妃的眼眶泛起了红,这两日连太医都找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不对症,那也就是说,盛心雅身上的毒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个白瓷瓶的驱虫药!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这一个表情,算是默认了。 “过去两天你们才来找我,比我预想的迟了呢!” “果然是你!” 誉王妃瞬间憋红了脸,上前一步要掐盛浅予的脖子,却被袭久抢先一步拦下来。 出鞘的剑,让誉王妃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只是说那双眼睛却依旧死盯着她。 “你究竟想怎么样!”誉王妃的嗓子都破音了。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 盛浅予伸手捻起一片云片糕,清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她说得不紧不慢:“从那件衣服,哦不,应该说从我誉王府派人接我的时候开始,你的心思可没少在我身上,我只是将你想在我身上做的事情,还到了你自己的女儿身上,这没有什么不公平吧?” 直白的话,没有任何掩饰,如今她这是摆上了明面! 誉王妃和桂妈妈没想到盛浅予会这么直接,一时间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张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你难道就不怕被太妃和王爷发现吗!”誉王妃咬着牙,绷紧的全身忍不住轻颤。 盛浅予看她一眼,笑了:“你做的那些事情都不怕被发现,我有什么可怕的?更何况,你们似乎也没有证据吧?否则,如今过来的就不会只是你跟桂妈妈了!” 誉王妃梗住,她说得没错,明明心里清楚,明明她自己也承认了,可就是没有证据! “你想怎样?”她压着心里的怒火,尽量让声音平静下来。 “其实很简单,钱!你给我钱,解药我卖给你!”盛浅予说得轻松,说着话,一边若无其事的吃着桌上的点心。 “你要多少钱,我给!” 誉王妃的声音带着一丝轻颤,虽然盛心雅看起来已经废了,可终究是自己说身上掉下来的肉。 “不愧是王妃,果然爽快!” 盛浅予拍拍手将糕点渣子排掉,伸出一只手:“一万两!” “什么!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誉王妃瞬间炸了毛,不过是一瓶小小的解药,她竟然敢要一万两! “你要不要,其实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恐怕盛心雅等不了了吧?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如今恐怕身上已经开始溃烂,再过两日,整个身体的皮肤都会烂掉,到了那个时候,我可不确定这药能不能有用了!” 第127章你得主动点 说着话,盛浅予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现代雕花的玻璃瓶,里面是白色的药膏,正是对症的解药。 看到瓶子的瞬间,誉王妃眼睛一亮,跟着那玻璃瓶划过,眼看着盛浅予将药膏放在了桌上,伸手去拿,却见盛浅予将玻璃瓶又放了回去。 “你!”誉王妃瞪眼。 “钱!”盛浅予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誉王妃拧起了眉头,一双眼睛仿佛带了刀子一般瞪着她,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朝桂妈妈说道:“去拿银票!” “是!” 桂妈妈沉沉的应一声转身就往外走,还没出门又被盛浅予喊住! “既然桂妈妈现在就回去拿,顺便将账册和管家的钥匙一起拿过来!”盛浅予侧目看着桂妈妈,目光却定格在誉王妃脸上。 誉王妃只感觉心口的怒火在不停地往上撞,如今甚至还多了一丝腥甜! 啪的一声,誉王妃伸手一巴掌拍在桌上,站起来:“盛浅予,你不要欺人太甚!” “誉王妃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刚才不是也说过了吗,如今是我和烟侧妃管家,按理说账册和管家的钥匙你昨日就该送过来,我还给了你一天的时间整理账册呢!” 盛浅予冷了脸,锐利的眸子迎着誉王妃的满面怒意,生生看得她打了个寒战。 这些年管家,誉王妃表面看起来处理的井井有条,誉王府名下的铺子账目清晰,可是谁又知道这账目后面究竟隐藏了多少? 誉王妃昨日没有过来,肯定是在匆忙对账,否则,直接将账目交过来,其中缺漏她是不能解释的,然而,即便是这样,她也从没有想过要将账目和管家钥匙交出来! 一个侧妃,一个半路回来的女儿,凭什么夺了自己的管家权利?! “盛浅予,你不要得寸进尺!你真以为你能将管家的群里握在手里?我是誉王妃,我才是誉王府的当家主母!” 誉王妃咬牙切齿,双手死死攥住,指甲险些没入手心,她却不自知。 盛浅予扭头迎着她的满目狰狞,忍不住笑了:“王妃这话说得没错,但是,有一点你似乎没有认清楚,即便你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可是太妃当着父王的面已经将掌家的权利给了我和烟侧妃!” “你!” 誉王妃瞪大眼睛,可是只一个“你”字出口,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盛浅予漫不经心的接过端月捧来的茶,浅浅抿一口,说道:“桂妈妈,你还不去吗?就算你不着急,你家二小姐可要等不及了!” 桂妈妈一张脸也黑到了底,扭头看向誉王妃,两人眼神僵持半晌,终于转身离开。 “看这样子,桂妈妈回来,估计还得有一会儿时间,玲珑,去把智清大师送给我的幽雾云茶拿来,我要跟王妃好好品一品。” 盛浅予勾起唇角,脸上神态悠然自得,仿佛真的是在跟誉王妃闲聊。 然而,誉王妃却没有心思喝茶,一双眼睛瞪着盛浅予,好像要将她盯出来一个窟窿。 片刻功夫,端月端着沏好的茶过来,清茶倒入杯盏之中,清香的味道瞬间散开,让人不由得屏息凝神,这样的香味,绝对是人间臻品。 即便是誉王妃满腔怒气,闻到这清香的气味也是不由怔愣瞬间,不由得转向端月手里的茶壶,似乎也在期盼着什么。 然而,眼看端月就要走过来,却被盛浅予一把拦住! “想来来王妃也是没有心情喝茶的了,这么好的茶不要浪费了!” “是!” 端月应声,茶壶在誉王妃跟前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盛浅予身边。 誉王妃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双手死死攥住,正要说话,桂妈妈拿着东西匆匆进来。 这倒是比她想象的快了些。 “王妃,东西拿来了!” 说着话,桂妈妈讲东西放在了桌上,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一把钥匙,还有几本账册。 “果然是王妃身边的人,办事就是快!” 盛浅予将手中的杯盏放下,起身走到桂妈妈跟前,她没有理会那张银票,而是拿起钥匙和账册看了看,转手又扔在了桌上。 “桂妈妈这是欺负我没有掌过家呢,随便拿着几项不轻不重的库房的钥匙和账册来对付我?” 一句话,誉王妃和桂妈妈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本以为盛浅予一个乡野长大的丫头什么都不懂,没想到,她竟然看出来了,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桂妈妈拧了拧眉头,随即回答:“府中各项事务繁琐,暂时还没有整理出来,等整理好了,奴婢便尽快给三小姐送过来。” 到底是誉王妃身边多年的老人,很快就反应过来。 早就知道她们不会轻易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的,可也别拿人当傻子!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催了,这些东西你们收起来,等全都整理好了再给我拿过来吧!至于这解药,什么时候给我拿全了什么时候给!袭久,送客!”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 誉王妃急了,上前一把抓住盛浅予的袖子。 盛浅予扭头,目光落在抓着自己胳膊的誉王妃手上,她的手关节处泛白,抓着自己的同时还在抑制不住轻颤。 她很紧张! 盛浅予勾起唇角却并没有说话,而是盯着誉王妃的目光,半晌,誉王妃终于承受不住了,转身看向桂妈妈,咬牙切齿。 “去给她拿!都拿过来!” “是!” 桂妈妈咬牙应声,再次转身走了出去。 “看来,王妃还得再等一会儿!” 一边说着话,盛浅予将誉王妃的手拂下来,转过身依旧坐在桌边端起杯盏来喝茶。 誉王妃气的直哆嗦,可是如今为了盛心雅又不能任由她牵着鼻子走,她堂堂誉王妃,何时受过这样的憋屈! 一炷香的时间,桂妈妈再次回来,这一次,除了桂妈妈身边还跟着两个丫鬟,除了桂妈妈手里拿着的一大串钥匙,两个丫鬟手里还抱着厚厚的一摞账册。 这一次倒是真的都拿了过来,盛浅予眯起眼睛,笑的那叫一个灿烂:“真是辛苦桂妈妈了,这药母妃赶紧拿去给二姐姐用吧,若是血毒染满了全身恐怕就不好了,还有,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吹风,否则会留疤的。” “哼!” 誉王妃一把抢过玻璃瓶,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往外走,后面桂妈妈和两个丫鬟也紧忙跟了上去。 盛浅予伸手拿过那一串钥匙随手晃了晃,丁零当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不由得勾起了唇角:“玲珑,你去请烟侧妃过来吧!” “是!” 玲珑应声,转身出门。 “小姐,这些……” 端月看着堆了一桌子的账册,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 虽然自家小姐闲着没事就喜欢抱着一本书看,可那是行军打仗书籍,她对这些条条框框繁琐的东西向来不耐烦。 她正想着,就见盛浅予依旧端过茶杯一口一口的抿,随着端月的话朝那堆账册看过去,忍不住颤了颤眼皮。 “这些东西都给烟侧妃去整理吧,我可没有那个耐心!” 说着话,她往椅子上一靠,竟然当起了甩手掌柜! 倒不是她不在乎,而是这个时候,她对烟侧妃还是绝对信任的。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烟侧妃一定会格外认真,毕竟,相比自己,她对誉王妃的怨恨更多,更希望找出账目的纰漏好做文章。 瞧她这个样子,端月和袭久相互看一眼,无奈的摇摇头,两人开始忙活的收拾起来。 烟侧妃如今心心念念的就是管家钥匙和账册,听玲珑说誉王妃给送了过来,紧忙带着云竹和一个妈妈朝鎏湘院的方向跑来。 果然,如盛浅予所想,如今又听盛浅予说将账册的是事情全都交给自己,一股无尚的荣誉感让烟侧妃更加积极,看着几个丫鬟妈妈将账册抬回去,一再叮嘱要小心。 “这几日我先将账册对一下,等我梳理好了之后,再来跟你碰面。” 烟侧妃如今满面笑容,看盛浅予的目光也更是多了几分好感。 “那就再好不过了!” 盛浅予应声,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烟侧妃跟前,烟侧妃一愣,瞬间被那茶香味吸引,接过来抿一口,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这样好的茶,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恐怕太妃那里都不曾有!” “是之前去天崇寺的时候,智清方丈送了我一些,之前一直舍不得喝,看你辛苦了,便拿来给你尝尝。”说着话,盛浅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烟侧妃看看手中的茶又看看盛浅予,撇嘴:“切!别以为我刚才没有看到你在喝!你不过顺手给我尝尝罢了,说得这样好听,难怪誉王妃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还真是处处使心思。” “看来烟侧妃是不喜欢喝了,既然这样,就还给我吧!” 说着话,盛浅予上前一步就要抢,然而,还没伸手就见烟侧妃一个转身将手中的茶护住。 “一杯茶而已,这么小气!” 烟侧妃横她一眼,烟头便将剩下的茶水喝光,当的一下将空杯放在了桌上。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随即转脸透过窗户朝外面看一眼,挑了挑眉毛:“说起来,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烟侧妃不走,该不会是准备在我这里蹭饭吧?” 第128章想反咬?硌掉你牙! 被一语道破一突,烟侧妃脸上一红,尴尬的咧咧嘴:“果然是小气!不过一顿午饭而已,我交伙食费还不成?” 盛浅予撇撇嘴,看她平常还是个话不多的冷艳美人,没想到竟然也是个吃货。 她起身往外走,一边走着,丢给烟侧妃一句话:“我这里的饭菜可是很贵的!” 烟侧妃看着她的背影,哼笑一声跟了过去。 这边誉王妃拿了盛浅予的解药紧忙去了孝感寺,给盛心雅用之前,还用她的血滴在了婢女身上让其也感染了血毒,之后用解药试过之后有效果才给盛心雅用。 此刻的盛心雅上半身的皮肤都溃烂了,连忙带着脖子也是一片血红,不过誉王妃让人用绳子困住了她的手,这才没让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沦陷。 这药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白色粉末洒在伤口上,很快就停住了流血,难以忍受的痒也没了,不过,随后便是蚀骨的疼。 这一个下午,孝感寺中被痛苦的嚎叫声音充斥,听得众人心惊肉跳。 听着盛心雅的哀嚎,誉王妃险些哭的背过气去,幸好身边有桂妈妈一直劝着,最后盛心雅哭累了,混混沌沌睡了过去她们才离开。 “王妃,奴婢已经派人给张太医递了帖子,这段时间二小姐的伤都会由张太医亲自调理,您不用太过担心。” 说着话,桂妈妈朝誉王妃看一眼,见她还是一脸苦丧的脸,想了想,还是接着说:“眼下我们应该好好合计合计怎样才能将管家的权利要回来!” “要?放出去好放,要回来让却如同登天!都是太妃那个老不死的,也不知道盛浅予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誉王妃咬牙切齿! “哎哟,我的王妃!这样的话您可千万不能再说了!” 桂妈妈紧忙给提醒,看誉王妃气的一脸铁青,想了想,说道:“如今解药已经在我们手里,这倒是也算个证据,如果我们请过来的几位大夫都统一口供,即便太妃护着她,王爷也一定不会轻饶!” 提及解药,誉王妃不由得一愣,随即从袖中取出那个玻璃瓶子,白色的药粉在玻璃瓶中,看得清清楚楚,她也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还等什么,那就去吧!” 说话的功夫,誉王妃已经转了一个方向朝太妃的福寿园走去。 刚刚将烟侧妃送走,盛浅予原本想休息一会儿,可刚刚躺下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弄醒。 “怎么回事?” 端月想来稳重,如今却急促慌乱,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小姐,不好了,太妃让人来请小姐过去,好像是誉王妃拿着药去太妃那里告状了!” 端月的声音因为紧张还带了几分颤抖,当时盛浅予将药卖给誉王妃的时候她就担心会被誉王妃反咬一口,果然,这种担心还真是发生了。 既然是太妃来请,那就不能怠慢了,盛浅予紧忙起床穿好衣服,开门,看到端月站在门口都快哭了。 “不用担心,我既然敢坑誉王妃的钱,就早已料到她会这么做。” 话一落地,盛浅予径直走出了门。 端月看着她的背影,朝旁边的袭久摆摆手,两人紧忙跟了上去。 到了福寿园,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了,盛浅予跟着丫鬟往里走,一路上,众人看到她的脸色与平常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 就连平常看到她殷勤打招呼的人此刻也是眼神躲躲闪,避之不及。 明显感觉到众人的眼光不同,盛浅予面色不同,只是在心中冷笑,人心寒凉,在这种时候尤其能得到体现。 帘陇响动,盛浅予款步走进,低垂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除了太妃和誉王妃,本应该外出办事的誉王此刻也在,看来誉王妃这次是要将事情闹大! 既然她闲不住,那便陪她玩玩儿! “予儿参见太妃,父王和王妃!”盛浅予上前款款一礼,让人挑不出毛病。 誉王妃一脸怨恨,誉王脸色低沉带着肃杀的阴冷,就连太妃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起……” 太妃抬抬手,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誉王猛地一拳头砸在桌子上:“你给我跪下!” 他的力量很大,直接将桌上的杯盏震下去,啪的一声摔成了很多瓣,茶水也洒了一地! 众人吓得一哆嗦,瞬间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盛浅予倒是没有被吓到,而是随着誉王的话双膝弯曲幽幽跪在了地上:“予儿不知做了什么事情让父王这般生气。” 她低垂着头,让看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而是出口的话确是不卑不亢。 “你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实话,雅儿的解药你是不是故意不拿出来,存心让她身体溃烂而死!你的心怎么这么恶毒!” 誉王依一脸铁青,看着盛浅予的目光也带着一股杀意。 然而,听着他的话,盛浅予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抬起了头,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父王说我恶毒?您是不是忘记了二姐姐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如今这一切,说到底也是盛心雅自找的,誉王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受了委屈,如今他只看到自己没有及时拿出解药来给盛心雅。 这就是差距! 誉王脸色一凛,看着盛浅予这般凌厉的目光,满肚子的话竟然就卡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 “可,你二姐姐已经得到了惩罚,你怎么还死咬着不放,你非得让你二姐姐死了才能出气吗?”太妃说着话,手上的拐杖往地上戳了戳。 虽然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盛浅予的确得了她的欢心,可是这般要人命的做法,还是让她心口有些赌。 盛浅予抬头看向太妃,脸色沉了沉,依旧语气平静说道:“而且,如今我刚过来,还没有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如今我想问的是,我到底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让父王和太妃这般责问?” 听她这样说,誉王妃不由得勾起了唇角,不等她多想,誉王的声音又传来。 “誉王妃今日给雅儿的解药是你给的吧?你昨日已经看到雅儿全身流血溃烂,为何不早些拿出来!”誉王依旧满脸怒意。 “父王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该说的昨日我已经说了,我本就没有解药,这解药难道不是母妃找来的太医给配的?”盛浅予装不懂! 趁着说话的功夫,她侧目朝誉王妃看一眼,见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不由得心中冷哼,等会儿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见盛浅予死不认账,誉王的脸色更差了,他猛然一伸手将那装着解药的玻璃瓶子摔在桌子上。 “你少跟本王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个难道不是你给王妃的?” 盛浅予眉心一蹙,只说了将药给了誉王妃,而没有说一万两银子的事情? 看来,王妃这一万两银子不是好来的,所以她不敢说,不敢让人知道! 想明白这一点,盛浅予不由得勾起唇角冷笑,抬头迎着誉王阴狠的目光:“父王真的觉得这药是我给的?” 誉王一顿,滴头看着那药粉,皱起了眉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连太医都没有办法的毒,她会有! 说是顾家村旁边的寺院,可是哪家寺院会制作毒药?这明显不对! “王妃!”誉王冷喝一声。 “这,这解药当然是你给我的,就是今日上午,桂妈妈和理事房的丫鬟都名眼看着的,难道你还不承认!” 誉王妃红着眼睛,咬紧的牙齿几乎要将盛浅予撕咬了!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当然不会承认,理事房的人本就是在王妃手下做事,她们的话能当做证据吗?” 盛浅予直接怼了回去,说着话的时候,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见大家若有所思,又接着说。 “还有那个盛着药的瓶子,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传说中的五彩琉璃吧?且不说这药有多大的功效,单说这样的瓶子,可不是一般人有的,您认为我你买的起?” 所谓的琉璃,在现代不过就是最普通的玻璃,这种所谓的五彩琉璃也不过是地摊上都能买到的五彩瓶,只是这个瓶子的五彩很淡,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盛浅予早就想到过誉王妃会反咬一口,便提前将药粉换在了这种瓶子里,等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刻! 这话一出口,众人瞬间将目光转移到了誉王手里的药瓶上,细看之下,才注意到这撑着瓶子的药果然是不常见的五彩琉璃。 别说是盛浅予这个刚从想下来没有靠山的野丫头,这样的东西是不可能买得起的。 “这……” 太妃怔愣的目光看向誉王,而此刻誉王的脸色也是带着疑惑,目光盯在那五彩琉璃瓶上,半晌没有说话。 这种东西,在冥苍国本就不常见,如果有,那只有是皇室了。 皇室……芷妃…… 想到这里,誉王的眸子一沉,下意识朝誉王妃看一眼,见誉王妃眼神似乎在躲闪,似乎明白了什么,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却听盛浅予的声音年再次传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事情难道父王没有觉得奇怪吗?如果这药我原本就有,为什么昨晚没有拿出来,非得等到今日清晨白白给誉王妃?难道我是得了誉王妃什么好处?” 说着话,盛浅予转脸看向誉王妃。 第129章赔我的床 誉王妃心头一颤,紧忙矢口否认:“没,没有!我是苦苦哀求你才给了我!我还承诺会跟芷妃帮你说好话让你进宫!” 真是张口就来!此刻盛浅予不得不佩服誉王妃的反应! 不光是反应快,还抓住了众人的心理,前几日殷离修来传圣旨的时候,太妃在他跟前提了盛浅予,只是被殷离修一句“粗鄙”挡了回去。 而如今跟着誉王妃这样一说,众人心中难免跟着想,如果誉王妃在芷妃跟前说话,盛浅予进宫还是有可能的,而用一瓶解药换一个机会,这对盛浅予来说,是很值得的。 思绪在脑子里快速回转一圈,盛浅予忍不住笑了:“如果我想进宫,王妃的所说倒是很合理,可是在你和二姐姐眼里,这场事故是我害的你们,二姐姐身上的伤也是因为我,这种情况之下,即便进了宫,我岂不是将自己送进了虎口?” “羊肉虎口”一词,听起来有些刺耳,可是这样一想,誉王妃的话就显得有些苍白了! “行了!有了解药原本是好事!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究竟是要做什么!” 此刻誉王心中已经明白,可是权衡利弊之下,他还是要庇护誉王妃的,毕竟,她背后还有尚书府,而盛浅予,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随着誉王的话出口,太妃侧目,眉头皱了皱,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这种情况下,她跟誉王的想法是一样。 看着原本依靠的两个人如今这态度,盛浅予心中一阵寒凉,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心疼原主。 即便是她从乡下回来,这样的环境之下,恐怕她也活不了多久吧! 然而,既然如今换了一个灵魂,那就不可能再受他们打压! “原本也并不是我要如何,我刚跟烟侧妃整理王府账册后准备休息就被喊到了这里,而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便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我倒是想问父王想让我如何?” 说着话,盛浅予抬起头来,倔强的眸子迎着誉王阴沉的目光看过去,脸上的神情带着一股让然被窥探了内心的震惊。 “你……” 誉王一时间被堵了嘴,看着盛浅予那瘦小的身子,可是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种感觉从来都没有过! “予儿,这件事是个误会,如今事情解开了,我们也知道错怪了你……” 相比誉王,太妃倒是先开口,脸上表情也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既然太妃也知道是错怪了我,那便求太妃还我一个公道,今日这般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我也需要一个说法!” 盛浅予冰凉的眸子看向誉王和太妃。 之前她当了很多次好孩子,这一次,她要任性一些! 众人的目光落瞬间落在了誉王妃脸上,刚才她明明口口声声跟誉王哭诉,如今怎么看都不是她说得那样,这样想来,她原本是卖惨陷害盛浅予呢! “这,这药是青儿拿过来的,是她说药是三小姐给的,我也是一直着急才……” 誉王妃此刻有些紧张了,硬扯着将事情推到了不起眼的丫鬟身上。 随着誉王妃的一句话,旁边一个穿着青色长裙的丫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不是!奴婢没有!” 这青儿应该是刚来的,一听事情推到了她身上,瞬间就撑不住了,满脸慌乱的跪在了地上,连连否认。 “你还敢否认,你还骗我说三小姐为了让我帮她在芷妃跟前说话才答应给了药!谁给你的胆子陷害主子!来人,将这个贱婢打出去!” 说着话,誉王妃瞪眼朝旁便的妈妈喊一声。 妈妈们都是跟着誉王妃过来的,自然有眼力见,紧忙上来先是一块布将青儿的嘴堵住,两人快速将人抬了出去。 而誉王妃做这些的时候,誉王和太妃就在那里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盛浅予看着誉王妃干净利索的处理了这些事情,心中更是一阵寒凉,果然,出了事,自己是被她们首先扔出去的那一个。 殷离修说得没有错,如果自己不主动,那便只有被人家害的份儿。 “王妃做事果然是干净利落!” 盛浅予冷嘲一声,随即转向太妃和誉王,脸上没有以往的柔和,只有清冽的寒凉:“誉王府中的下人竟然敢诽谤主子,如今太妃让我和烟侧妃掌家,给下人训规矩的事情,是不是我跟烟侧妃也要做?” “是,是啊!” 太妃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却不得不点头。 听她这样说,誉王妃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下意识转向誉王,可此刻誉王看向她的眼神却只剩低沉的压抑。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接着说:“如此,那从明天开始,王妃院子里的下人便交给教引妈妈学规矩吧,免得再有不知死活的下人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让王妃蒙上什么冤屈就不好了!“ “我院子里的人我自己会管教,用不着你!”誉王妃瞪大了眼睛,气的浑身轻颤。 盛浅予不理会她这要吃人的表情,潋滟双眸之间散开一层让人看不懂的波:“王妃这段时间要全心照顾二姐姐,既然我掌家,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我做吧!” “你!” “好了,事情就照予儿说得做!”太妃冷着声音直接打乱了誉王妃的话。 誉王妃被堵了嘴,心口一阵翻腾,可如今是她应该小心翼翼,动了动嘴,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看着与王妃这般模样,盛浅予暗自冷哼一声,就在众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的时候,盛浅予的话又传来。 “如今正赶上王妃在,还有一件事情予儿需要跟太妃知会一声,之前给您看的红木床样子已经拿到了店里,掌柜说红木的已经没有了,如今那种样子只有紫檀木,但是价格要比红木贵一倍,所以,想跟太妃商量一下。 太妃眼神流动,最终落在誉王妃的脸上:“王妃,雅儿砍坏了予儿的床,原本应该由她来赔偿,如今雅儿重伤在身,只能你来赔,你有什么意见?” 誉王妃袖子下面攥紧了双手,指甲几乎都要没入手心,可是满腔的怒气让让她根本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我,赔!” 誉王妃咬着后槽牙,两个字从口中溢出来,带着咬牙切齿的恨!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到了盛浅予这里都变了样子?难道她真的是天煞孤星,专门来克自己的? 将誉王妃的表情收进眼底,盛浅予脸上的戾气瞬间散了,她悠悠然勾起唇角:“那就多谢母妃了,回头我会让掌柜跟您这里拿钱!” “嗯!” 誉王妃沉着声音应一句,无边的怒气在身体里流窜,让她忍不住颤抖。 从福寿园出来,端月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出一口气:“刚才真是吓到奴婢了,幸亏有惊无险!” “不光是有惊无险,小姐还得了一张紫檀木的新床!” 袭久向来不怎么爱说话,可是此刻她却不失时机的插了一句。 盛浅予和端月扭头看看她,两人回过头来,相互挤了挤眼睛。 “不过,之前还真是没有发现,那个撑着药粉的瓶子竟然是五彩琉璃瓶!”袭久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句句直逼心脏,说得盛浅予一愣,小心肝跟着晃了晃。 不得不承认,袭久的观察力和谨慎程度,让人惊叹,即便是她的主子,盛浅予有时候也会被她的一句话说得紧张,如今就是这个情况!! “一个瓶子而已,原本是我捡来的,看着好看就用来盛药粉了,没有什么大惊小怪!” 说着话,盛浅予加快了脚步,端月也没多说紧忙跟着走。 袭久在后面看着两人远离的背影,眼神停滞瞬间,也跟了过去。 誉王妃折腾了一顿没有跳起来,后面的几天便消停了,天天去孝感寺陪着盛心雅。 听说,盛心雅在张太医的诊治之下,身上的伤很快就好了一大半,如今只剩下结痂的部分。 盛浅予听着袭久的汇报,脸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不过眼珠子转一圈,心中却想到的气得事情。 想了想,她抬起头问:“白素的事情怎么样了?” “地点已经找到了,就等小姐发话,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说起这个来,玲珑一脸兴奋,眼睛里闪着光,好像在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就去一趟厨房后院吧!” 盛浅予将手里的书放下,站起身来。 几个人相互递一个眼色,勾起唇角眯起一个神秘的笑容,紧忙跟着往外走。 一路到了厨房后院,此刻刚好是下人们开饭的时间,后面一个人都没有。 白素一个人盯着小炉灶上的药,看着功夫差不多了,用一块厚厚的手巾垫着,将药倒出来,然后看看四处没有人,将药渣子放在一张牛皮纸上,包好了朝外面走去。 就在白素刚刚拐过弯的时候,袭久从房顶上跳下来,朝后面一摆手,盛浅予和端月玲珑偷偷摸摸的钻出来,跟着袭久往前跟。 第130章看你够不够聪明 一只到了厨房后院的荒草角落,那里有一颗粗大的槐树。 走近那槐树,白素先从旁边拿出一个事先藏好的铁锹在地上挖洞,看着洞差不多大小,便将怀里的药渣子全都倒进了洞里,正准备往里面填土,却听到身后一声冷喝! “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素猛然一个机灵,下意识紧忙用途去埋药渣子,却不想,还没来得及动就被袭久将铁锹抢过来,而此刻后面三个人便跟了上来。 “三,三小姐!” 白素的脸吓得一片惨白,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身子不受控的一颤。 “你在做什么?”盛浅予走到跟前,一句话问出口,眼睛看向了那堆药渣。 “奴,奴婢在埋药渣……”白素低着头,眼睛盯着鞋面,不敢抬头。 “是世子妃的药吗?听说她在吃调理身体的药,可是我怎么闻着好像有一味药跟其他的成分相冲呢?”说着话,盛浅予抽了抽鼻子,似乎再一次验证自己的说法。 白素一个激灵,吓得了双手冰凉,正要说话,却听盛浅予直接命令。 “袭久,你去看看这都是什么药!” “是!”袭久蹲下身来,用一根树枝,将那些药渣巴拉开,随即站起身来,手上多了一个圆圆的小块:“小姐,这药里有沉麻!” “沉麻”两个字灌进白素耳朵里,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不等她说话,盛浅予带着惊诧先开了口。 “沉麻,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让女人不能有孕的药吧?白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世子妃的药里动手脚!”盛浅予犀利的眸子直逼白素,看得她浑身只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白素连忙否认,说着话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冷寒!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悠然勾起了唇角:“你是王妃派来的人,如果不是你,那就是王妃了?” 白素又是浑身一僵,低垂着脸让个人看不清楚脸上的表请,可是浑身的颤抖却越来越强烈:“不,不是,奴婢只是将抓好的药拿来煎,什么都不知道啊,还请三小姐明察!” 对,死不承认! 看着白素这般紧张的模样,盛浅予满意的勾起了唇角,随即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你是个聪明人,如果我处置你,便直接在厨房抓了你,不必跟着你到此。” 白素一愣,好像没有听明白,可此刻再看盛浅予却是柔和了许多,然而,这样的柔和,让她更是紧张。 “奴,奴婢不明白三小姐说什么,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依照大夫的方子抓药!”白素依旧否认,一边说着话,便开始往地上磕头。 揣着明白装糊涂? 盛浅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猛然间蹲下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你照着方子抓药?我不用看你存底的房子,只要我去元和药房找抓药的底,很容易就能查出来,原本的方子里不可能沉麻!你以为你死撑着不说就能逃得过去?若我将这件事告诉世子和世子妃,即便你什么都没做,也活不成!” 她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狠辣,慕婉纯的药一直都是白素负责,如今出了事儿,她肯定跑步了,这不是吓唬她,而是让她认清楚事实。 白素身子一朕,被强迫看着盛浅予的眼睛陡然瞪大,除了震惊,便是比刚才还要更甚的慌乱。 “不,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白素挣扎着,可是她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挣扎不开。 “能被誉王妃派到世子妃身边,你一定是个聪明人,怎么就看不出这是一个死局呢?” 盛浅予松开了手,然而,白素的眼睛却一定盯着她,闪烁的眼神之中尽是惊恐和慌乱。 盛浅予继续给她压力:“一旦世子和世子妃知道她喝的求子汤变成了绝子汤,首先会拿你开刀,到了那个时候,誉王妃不但不会管你,还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你身上,危及王府子嗣,这罪名够你死十次的。” 白素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盛浅予说得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件事她逃不开。 本想着不会被发现,一年后便直接以嫁人的理由离开王府,却没想到,竟然被盛浅予发现了! 白素最后的防线被攻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把抓住盛浅予的衣角哀求:“三小姐,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这样的反应让盛浅予很满意,她拍着白素的后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我都跟到了这里,自然不是来要你的命的,我记得,上一个跟我让我饶了她的人,是夏音。” “什么!” 白素猛然间抬起头,闪烁的眼神落在盛浅予的脸上,可是却看明白她想做什么。 盛浅予也不介意,勾起唇角,抿嘴笑了笑:“就是因为知道夏音动了什么手脚,所以当你到世子妃身边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被派过来是什么意思!我既然能帮夏音走出这死局,当然也能将你带出去。” “你……”白素瞳孔猛然一缩,难以置信的看着盛浅予,半晌,终于一咬牙:“三小姐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但是我不可能像夏音一样……” 夏音怎么出的誉王府,她很清楚,可是她绝对不会用自己的身体来交换,毕竟…… “你放心,我知道你有一个青梅竹马在等你回去成亲,绝对不会为难你。”盛浅予一语道破她的紧张。 白素猛然抬起头来,眼神闪烁不定,她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自己早就被她盯上了?而从被盯上的时刻起,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选择。 强烈的不安在心中腾升,犹豫之下,她终于还是认命了:“奴婢愿意听从三小姐调遣,只希望三小姐能信守承诺。” 盛浅予微微一笑,从袭久手中接过铁锹还给白素:“你放心,等你离开誉王府的时候,我还会给张庆盖房子的银子,到时候,你的父母就不会难为你们了。” 一句话,说的白素眼眶湿润,要不是因为没有房子,她的父母也不会到现在不同意他们完婚! “奴婢谢过三小姐!”白素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问:“三小姐需要奴婢做什么?” 果然跟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轻松,盛浅予低头贴近她的耳朵低语几句,随看她脸上神情变化,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你只要让世子妃知道这个地方即可。” 白素愣了一会儿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随即朝盛浅予点点头:“奴婢明白了!”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 白素的办事效率很快,第二日傍晚,隔着那道墙,便听到纯馨院传来砸东西和超嚷的声音。 盛浅予站在墙面另一侧,听着对面的动静,不由得勾起了唇角,片刻听得杂乱的脚步声从纯馨院出去,转身将袭久叫了过来。 “你去跟白素传个话!” 盛浅予说着,压低了声音在袭久耳边低语几句,袭久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半个时辰之后,盛浅予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从后门出了誉王府,她没有注意,就在她从墙头上跳下来的时候,街角处刚好有一双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 半个时辰的功夫,盛浅予疾步快走便到了香草胡同,她根据殷离修给的位置,很快到了胡同最里面的一个庭院的后墙。 墙不是很高,随着垫脚一个翻身,树叶晃动之间,她便轻盈的落在了靠近正方的大柳树上。 这院子并不是很大,就是一般小康人家,庭院中有两颗枣树,两颗枣树上系着绳子,上面挂着几件女人的衣服,看样是还没有干,所以并没有收起来。 出了正厅,旁边两侧都有屋子,不过屋子里都黑着灯,如今剩下正厅亮着灯,透着微微敞开的窗户,能看到一个长相清丽的女人正坐在桌边做针线活。 桌上的笸箩里放着各样的彩色线,旁边放着几个花样子,还有一双做好的虎头鞋,不得不说,这是个心灵手巧还长相美丽的女人,想来,就是那个红依夫人,段红依吧? “夫人,该吃药了!” 这时候,一个穿着粗布的衣服的丫鬟从旁边房间走出来,她手中的托盘里有一个白瓷碗,如今还冒着热气。 “丁香,你别忙了!” 段红依将手中针线放下,伸手接过药碗,看着里面黑浓的液体,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伸手抚摸着肚子,说道:“大夫说了,小家伙在肚子里很安稳,这些安胎药可以不用吃的。” 丁香将托盘放下,转身拿了蜜饯来,笑道:“人家都说怀孕前三个月要尤其注意,这是世子关心夫人,您还是快吃了吧!” “好!” 段红依叹一口气,还是端起了药丸,低头正准备喝,突然间砰地一声,门被踹开。 “你说的是哪个世子?” 随着声音出口,慕婉纯拿着一根鞭子冲了进来,她的后面跟着柳桃,白素,还有几个妈妈,众人都是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段红依吓得一松手,哐啷一声,手里的药碗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好多片。 第131章给你捅炸窝 “你,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来这里撒野,你可知道这是誉王府世子的宅子!” 丁香生怕段红依受惊吓动了胎气,紧忙上前护在她跟前,一脸怒目的看向慕婉纯。 “我是什么人?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是什么人!” 慕婉纯眼底闪过一道寒芒,随着话音落地,她猛然间抬起手,一鞭子甩在了丁香的后背上。 “啊——” 丁香一声惨叫,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身体瘦弱,哪里经得住这一鞭子?瞬间就被抽倒在地,后背的衣服上被抽开了一道口子,血很快将后面的衣服染红。 “你给我记住了,我是誉王府的世子妃,明媒正娶的世子妃!” 听着她这话,盛浅予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人还真是不要脸! 明媒正娶?明媒正娶的分明是自己这副身体的原主!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小三! 这边盛浅予正鄙视,屋子里又传来慕婉纯的尖利的声音。 “你这不要脸的骚狐狸,我今天就要扒了你的皮!看你还敢不敢勾引世子!” 盛浅予一顿,抬眼就看到,慕婉纯手中的鞭子再次扬起来,这一次是朝着段红依去的! “不要!” 丁香吓得一声尖叫,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着起来,依旧挡在段红依身边。 “世子妃不要!刚才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来是世子妃,您怎么惩罚奴婢都可以,可是夫人肚子里怀着的是世子的骨肉,还请世子妃手下留情啊!” 骨肉? 这话灌进耳朵里,慕婉纯脸色又是一沉,目光随即转向桌子,那一双精致虎头鞋出现在她眼前的瞬间,那张脸瞬间就冷到了冰点。 “就凭你也想给生下世子的孩子?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说着话,她眼眸一凛,猛然间甩手,鞭子朝段红依的肚子抽了过去。 “不要啊!” 丁香吓得大叫,顾不得自己死活猛然间上前用自己的身子挡住。 啪! 啊—— 啊—— 随着鞭子落下,两声尖叫同时从丁香和段红依嘴里出来。 丁香后背上又被抽出了一道血印子,如今死死地保住段红依,而段红依虽然身上被挡住,但是胳膊上也被抽破,红色的血染红了衣服,看得人心惊肉跳。 “贱人!叫你勾引世子,我打死你!给我把那个贱奴拉开!” 慕婉纯如今已经红了眼睛,说着话,身后的几个妈妈上来,一边一人将丁香从段红依身边拉开。 段红依身边没有了保护的人,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测测发抖。 眼看着慕婉纯眼冒凶光,手中的鞭子又要举起来,她接连往后退,最后推到了桌边再也没有退路,扑通一声跪在了慕婉纯跟前。 “求求世子妃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要,我也可以不要名分,求世子妃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说着话,段红依附身往地上磕头,如今最重要的是保住这个孩子。 盛浅予透过树枝看着屋里的这一幕,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原本还以为能让盛允承在外面藏起来的女人也是有些手段的,可是如今看她这样好欺负,似乎有些失望。 这样就被慕婉纯拿下了,以后的戏岂不是演不起来了? 正想着,屋子里传来咕咚一声,她紧忙朝里面看,却见慕婉纯将段红依推到在地,手扬起,鞭子猛地打在了她的后背上。 “啊!不要,不要啊……” 段红依疼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人在地上打滚,只是双手死死地护住肚子,惨叫连连。 这边丁香也着急的喊叫,可惜,她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妈妈钳制住,根本挣脱不开。 “啧啧啧,这么狠,难怪原主会那么惨!” 盛浅予皱着眉头,看着慕婉纯脸上的表情如同从地狱中散出来的一般,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来到这里的时候脑中闪过的一幕。 要不是殷离修,估计,自己这个灵魂刚穿越过来便会立刻又成孤魂野鬼了吧! 不过现在还不是怀旧的时候,段红依如今怀着孩子,这孩子可不能让慕婉纯给弄掉了! 盛浅予正想着要不要出手,这时,大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眼睛一眯,脸上带出一抹笑。 来了! “给我住手!” 随着一声威利的吼声,几个人快步快进了院子。 慕婉纯端着鞭子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中,转身,当她看到来人竟然是誉王妃的时候,心中猛然一突! “母,母妃!您怎么来了!” 说着话,慕婉纯紧忙行礼,身后跟着的丫鬟嬷嬷也跟着跪了下来。 丁香身上的钳制松开,她紧忙连滚带爬的到段红依身边,看着一脸苍白的段红依,忍不住哭喊:“夫人,你怎么样了?你不能有事啊夫人,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孩子”两个字钻进誉王妃的眼睛里,她脸色瞬间紧张起来:“快,大夫,快去看看!” 话音落地,人群后面跟着的一个大夫紧忙走到了跟前,进屋给段红依诊治。 看到这一幕,盛浅予不由得挑起唇角,连大夫都带来了,誉王妃的做事还真是小心谨慎,万无一失啊! “世子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誉王妃看大夫进去,转脸看向慕婉纯,一脸的冷肃,看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我……” 慕婉纯迟疑瞬间,忽然眼底带过一抹精光,连忙解释:“母妃,是这个贱人勾引世子!如今世子在朝中如日中天,招人嫉妒,我是担心她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会伤害到世子啊!” 不知道这是慕婉纯早已经想好的说辞还是临时反应,不过她这样说,倒也有些道理。 不过,如果没有涉及孩子,这话倒还说得过去,可是如今段红依有身子,誉王妃可不吃这一套。 “照你这么说,你还是为承儿着想?你刚才难道没有听到下人说着女子怀有身孕?这是承儿的骨肉!你今晚就是专程过来谋害世子骨肉的?” 誉王妃一脸阴霾,如今一改之前受创时候的消沉,瞬间又回到了之前那的那个当家主母的风采。 慕婉纯心口一沉,世子妃该遵从什么,这是她刚进誉王府的时候就被教导过的,如今她可真是冲动之下犯了错! 想到这里,她紧忙往前一步跪在了誉王妃跟前:“母妃教训的是,是妾身错了,妾身只是担心这女人会有不良居心伤害世子,一时间竟然忘记……还请母妃恕罪!” 誉王妃冷冷的瞧着慕婉纯,这孩子是不是盛允承的,等回到王府自然能清楚,只要有可能,那就不能让慕婉纯碰到段红依。 不过,她没想到慕婉纯的态度竟然这样积极,一时间竟然有种气没有撒干净的憋闷,冷哼一声,这时,里面大夫说话了。 “王妃,夫人受到了惊吓,如今脉象沉浮较大,在下来时匆忙,有些急救的药并没有带上,您看……” 大夫的话说道一般停了下来,目光不着痕迹的朝慕婉纯看了一眼。 他的本意是想说将段红依带到王府进行救治,可是在誉王府多年,虽然跟世子妃接触并不多,但也知道她善妒的性格,若是话就这么说出来,日后恐怕要被慕婉纯穿小鞋了吧! 誉王妃看着大夫,见他犹豫,瞬间冷了脸:“说!” 只是一个字,如同是淬了毒的利剑朝人心口上插,大夫的身子不由得一抖,也没有犹豫的余地了,回答:“如不,将夫人带回誉王府——施针!” “你说什么!要将她带回誉王府?这样的野女人怎么能随便带回誉王府,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果然,慕婉纯瞬间就炸毛了,说着话,手中的鞭子攥紧,看那样子,说着话就要朝大夫身上招呼。 誉王妃在边上一皱眉,不等慕婉纯进去,威利的声音再次出口。 “世子妃!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刚才的话!她如今怀的是承儿的骨肉,你若是连这点胸怀都没有,不如将世子妃让出来,免得以后誉王府子嗣单薄!” 盛浅予在说上听到这句话差点没笑出来! 如果盛允承真的对慕婉纯一往情深,坚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恐怕誉王妃让人该慕婉纯下绝子药便是要将誉王府断子绝孙了,现在还有脸说别人! 然而,慕婉纯并不知道誉王妃背后动的手脚,听到这样的话她首先是紧张和惶恐。 对于她来说,除了要抓住盛允承的爱,就是要讨好誉王妃,人家毕竟是正经王妃,以后誉王府的后院还是要落在她慕婉纯的手里。 想到这里,慕婉纯瞬间放下了鞭子,一脸委屈的转向誉王妃:“母妃,我——我只是担心——” “在誉王府你有什么担心的!难不成,你觉得承儿看人的敏锐度还不如你?”誉王妃丝毫没有给慕婉纯反驳的机会。 她最放心的就是自己这个儿子,心思深沉,聪明敏锐,他既然能将这个女人养在外面,那肯定说明这个女人不会对他不利。 更何况,如今她在乎的并不是这个女人,而是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是自己儿子的骨肉! 第132章似乎不对劲 “我——” 慕婉纯被堵了嘴,后面的话就在唇舌之间缠绕却不敢说出来。 此刻她有些后悔带人过来了,如果不是她没有忍住,这个女人也不会得了这样大的便宜! 可是,为什么誉王妃这么及时的赶过来?难不成她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如果是这样,自己在誉王府究竟还能依靠谁? 这样想着,慕婉纯突然感觉一身后背发凉,强烈的不安在身体流窜,让她瞬间凉了手脚! “行了,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情我决定了!来人,将她们带上马车回去!”誉王妃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后面几个丫鬟和妈妈紧忙上前,小心翼翼的将段红依扶起来,连同丁香,几个人走出院子,直接上了誉王府的马车。 慕婉纯恨得咬牙切齿,双手攥得咯咯响,可是却没有办法阻拦,只能愤恨的看着段红依被送上了马车,眼底的恨意好像烧起的火一般,腾盛燃烧。 随着马夫的鞭子想起,马车缓缓动起来,这时候盛浅予从树上跳下来,看着已经人去楼空的院子,忍不住撇嘴。 本以为今晚得好好闹腾一阵的,奈何这段红依却是个变数,竟然是这么个软柿子,谁都能捏! 幸好殷离修没有跟过来,否则又得遭他冷眼,不,他可是说过的,这一次是毒针! 想到这里,盛浅予不由得环抱住胳膊用力的搓了搓。 半个时辰之后,盛浅予再次回到了誉王府,这个时候,她再次无比怀念现代的车,若是有车,这点路十来分钟就到了,省得她走得脚疼! 又是从后门进来,刚回到誉王府,刚进来就听到偏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她支起耳朵,正准备听,却见袭久过来。 “小姐,你回来了!”袭久上前,将一个斗篷给她披上。 “恩,现在什么情况了?”盛浅予一边让袭久给穿戴,一边问。 “誉王妃和世子妃他们回来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世子跟你前后脚回来。”袭久汇报着,手上动作不停。 差不多穿戴好了,盛浅予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一眼,说道:“好,我们过去看看!” 说着话,两人直接朝前厅走去。 也许是还没有到大家真正休息的时间,也许是这件事在誉王府算是大事,如今众人差不多都在前厅,除了向来礼佛不喜欢管外面事情的兰姨娘,甚至连盛心洁都来了。 走进去,盛浅予跟袭久便悄无声息站在了不起眼的墙角处,段红依不知道在哪里,如今只有哭的一脸红肿的慕婉纯依旧在抽抽噎噎。 大厅正中间的座位上,太妃一手撑着拐杖,看着哭哭啼啼的慕婉纯,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有些兴奋,还有些难办,还有些尴尬。 而旁边,誉王一贯是平常那般冷肃的表情,拧着个眉头,不知道他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誉王妃就不用说了,她原本就不喜欢慕婉纯,如今又害的段红依动了胎气,更是看她不顺眼。 不过,让人意外的确是盛允承。 此刻他在旁边拥着慕婉纯,眉头拧得比誉王还要紧,脸上的低沉看起来并不是因为外室被发现,而是因为慕婉纯这般哭啼。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自己不知道的? 盛浅予不由的挑起了眉毛,这时,盛允承开口了。 “不行!她只能住在外面,我会派下人好好照顾,好吃好喝的伺候,但是她不能搬到誉王府!” 说着话,盛允承搂着慕婉纯的手明显用力,将她抱得更紧。 “你,混账!” 太妃猛然间瞪眼,手中撑着的拐杖猛然间往地上一戳:“外面哪有誉王府这般舒心,一个不注意万一孩子出了岔子怎么办?既然你说这段红衣是潮州地方官的女儿,就算给你做妾也是可以的!” 虽说潮州地处偏僻,可不管怎么说也是官家之女,给盛允承做妾也不算降低了誉王府的门槛。 “我不需要!” 盛允承直接一句话驳了回去,如同跟众人宣布一般,将慕婉纯将怀里带了带:“我的后院,只有纯儿一个,即便段红衣怀了我的孩子,也只能在外面!孩子以后我带回来,但是人不能进府,明日一早便送回去!” 盛浅予不由得一愣,看盛允承这般认真的表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他这是真心还是故意在慕婉纯跟前做戏了! 不过,转念一想,如今慕婉纯依靠的只有他,所谓有恃无恐,他似乎没有必要做戏,可养个女人在外面,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啪! 誉王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瞪双眼斥责:“我看你是在军队呆着,越来越野!竟然敢跟太妃这样说话!为父就是这样教育你的?你给我跪下!” 盛允承猛然间一抬头,看到誉王那如寒潭般阴冷的眸子,眼底猛然一沉,来不及多想双腿一曲跪在了地上。 誉王妃看看盛允承又看看誉王和太妃,想从中间说和说和,可又一想如今自己也正不入太妃的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刚才胡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那女人身体受了伤,又收到了惊吓,如今需要好好调养休息,你让她这样折腾,不为大人想想,起码也要考虑孩子!更何况,如今你是我誉王府的世子,日后是要世袭的,不要再说什么只要一个女人,这不可能,除非你不想坐这个王位!” 说着话,誉王的目光看向慕婉纯,见她一脸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眼底沉了沉:“世子妃,你嫁入王府的时候,有些事情教引妈妈是教过你的,本王希望你能真正理解并且记住!” 既然在高位,除了管好家里上下,还要给世子开枝散叶,这是身为日后誉王妃该做的事情,如今只是一个女人她就闹成这样,很显然,如今誉王对她的印象已经不怎么好了。 只是,誉王一个男人,自然不会如誉王妃那般说得字字诛心,只是话里话外提点一句。 慕婉纯双手撑着地面,手指弯曲几乎要抠进青石板里去,即便是怒火中烧,如今面对誉王也只能低低的应一个“是”字。 看起来,果然还是这个一家之主有威慑力,如今盛允承也不敢多说。 太妃眼睛在众人脸上扫过,又说:“行了,就这样,如今向阳的院子还有蔷薇园,王妃——哦不,烟侧妃和予儿看着收拾好了,让那个段红依搬进去住吧!” 或许是平常支使惯了誉王妃,如今也是随口就喊了她,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才改了口,然而,她这一句,让誉王妃原本带笑的脸瞬间僵住,眼底泛起一层冷光,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是!” “是!” 盛浅予和烟侧妃几乎是同时朝誉王妃看一眼,然后转过身同时应一句,两人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刚才那一眼,却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狡黠?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就算是告一段落,今晚的一场戏,显然并没有让盛浅予尽兴,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她还有意外收获。 然而,那也只是心中的一个想法,至于这个想法到底对不对,或许还需要一些证据来印证。 回到鎏湘院,下人们忙完了手里的事儿差不多都回去睡了。 月悬高挂,夜深了,蝉虫不鸣,万籁俱静,天地之间只有朦胧的月光撑着人间的一抹亮光。 这时候,纯馨院的后门吱呀一声打开,白素神色匆匆的出来,直接朝誉王妃的院子走去。 她依旧是从后门进,此刻早有丫鬟在外面迎接,月光氤氲带着薄薄的轻雾,一夕之间只能看到两个人影却看不清楚是谁。 偏厅,房间不大,一灯如豆,白素跟着丫鬟进去,上前行礼。 “参见王妃!” “起来吧!”誉王妃微微抬手,说话之间撩起眼皮朝白素看一眼,脸上一如平常冷肃,只是那微微翘起来的嘴角却表明她现在的心情不错。 白素起身,如平常一般站在边上,手中捏着帕子稍显紧张。 誉王妃抿一口茶,缓缓开口:“今日你做的很好,你放心,张庆我已经送走了,等这件事情不需要你亲自盯着了,我自会放你去跟他成亲。” 白素捏着帕子的手顿了顿,紧忙委身行礼:“谢过王妃,奴婢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 誉王妃端起杯盏抿一口茶,目光在白素的脸上扫过,看似漫不经心:“这一次,你倒是没有那么心急了。” 白素 捏着手帕的力道更加大了几分。 誉王妃向来心思缜密,她如今这一问,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这样想着,白素眉心蹙起瞬间又散开:“奴婢只是明白了,只有尽快完成任务才是关键,着急是没有用的。” 听她这回答,誉王妃满意的点点头:“这次你帮誉王府留下了子嗣,我会记着,等你离开的时候,定会好好奖励。” “多谢王妃!”白素依旧低眉顺眼,她心里有事儿所以不敢多说话。 “行了,你去吧,世子妃那边盯紧了些,不要让这个女人做出什么伤害誉王府子嗣的事情!” 提及慕婉纯,誉王妃的脸自然就黑了下来。 白素低垂着头,让人看不见脸上的表情,闻言应声行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她刚出门,大厅的阴暗处走出来一个人,这人长得相貌平凡无奇,身材有些偏瘦,个子不高。 第133章试试你的新床 “我再给你三天时间,找到张庆,杀了他!”誉王妃捏着杯盏的手更加了几分力道。 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想竟然让张庆跑了! “是!”那人应声,一个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白素从誉王妃那里出来,隐藏着身形一直到了鎏湘院的墙边,她脚步刚停,袭久一身黑衣从墙角处走了出来。 “小姐让我把这个东西转交给你!”袭久将一个信封交到白素手里。 白素一愣,伸手接过来,此刻遮挡月光的乌云已经退了,纸上的字凑近了还能看清楚。 稍显粗糙的纸上,是熟悉的张庆的自己,白素刚开始还一脸不解,看着上面的字手经不住渐渐颤抖起来。 信里,张庆告诉白素五天前他被一群黑衣人攻击,是盛浅予的人将他救走。 “你不用担心,他已经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不会有危险。”袭久看她神情激动,伸手拍了怕她的肩膀。 白素点点头,手依旧在颤抖,但是原本闪烁的眼神多了一丝坚定,她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袭久回去跟盛浅予说了白素的变化,盛浅予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 房间装修好,盛浅予便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要抓住她的弱点捏,这不,在太妃跟前说完之后,短短两日的时间,自己那紫檀木的新床就已经做好换进了房间。 跟原来相比,这床比之前的更宽一些,紫檀木是经过打磨的,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厚重的木头,精致的雕刻,再加上一床新被子,让人对床的向往就更大了! 洗漱完,盛浅予打了个哈欠朝床边走去,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到了床边,侧身往里一趟,瞬间,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眼睛猛然间瞪大!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殷离修,盛浅予瞬间就被吓醒了,伸手指着他,舌头也好像打结了一般。 殷离修勾了勾唇角,眉梢之间散开一抹邪魅:“这么好的床,本王看到了也忍不住想试试,你不用紧张,本王并不介意跟你睡同一张床。” 盛浅予一个激灵,转身就要下去,却被殷离修一把拽住,手上用力,直接将她拉到了身边。 “你,你,你别乱来!” 盛浅予吓得舌头打结,说着话将手撑在他的胸口,防止他再次接近。 低头瞧着她这模样,殷离修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他松开抓着盛浅予的手,冰凉的之间在她脸上划过,带着一丝丝让人颤抖的暧昧。 盛浅予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脸,烛光之下,他那张脸更添了一层妖冶的魅惑,可现在她却没有心情欣赏。 虽然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的确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可她更清楚这妖冶后面便是危险。 殷离修绕住她前面的一缕头发,不紧不慢的绕着圈,他但是并没有更多的动作,片刻,他低头看着盛浅予,诱惑的磁性声音在耳边响起。 “盛允承对慕婉纯依旧情深义重,你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淡淡的寒凉,明明是燥热的夜晚,如今却让盛浅予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来,今晚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拧了拧眉头,盛浅予似乎闷了一口气:“我也没想到,盛允承对慕婉纯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可既然是这样,他又何苦在外面养一个?难道只是为了生孩子?” 按理说,盛允承和慕婉纯成婚也不过才三四个月的时间,没有怀上也算是正常,盛允承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她想不明白,便将目光投向了殷离修,然而,殷离修见她这般认真,脸色却不由得沉了下来。 “你对盛允承的感情问题这么在意?”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霸道的压迫,然而,此刻盛浅予正在想事情,并没有注意到。 她依旧低着头,似乎还在刚才的弯儿里没有绕出来:“那当然,这关系到我后面的计划该怎么实施。” “你的计划?” 殷离修一张脸整个沉了下来,说着话,直接伸手捏住盛浅予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难不成,你还准备将他抢回来?” 盛浅予懵了,一时间没有弄明白他的意思:“我抢他做什么?难道我还要将他关进地牢里百般折磨一翻?我又不是变态!” 她就不明白了,这人怎么总是说些不着调的话! “他曾经可是你的未婚夫!”殷离修的深眸紧紧地盯着她,仿佛看出了什么,又仿佛并没有看出来。 盛浅予一顿,瞬间反应过来! 她对慕婉纯厌恶憎恨是正常,可是盛允承毕竟是原主掏心掏肺爱过的人,虽然平常自己表现出来的都是要与他为敌。 可是站在原主的角度想,这样的感情似乎有些站不住脚,毕竟,先有感情之后的恨,是最让人刻骨铭心的。 盛浅予心中暗自捏了一把汗,想了想,解释:“以前的事情,我不愿回想,如今我只有一件事需要做,那就是让灭我满门的贼人血债血偿,至于其他的,我并不想多理会,更不愿回忆,以前的慕梵希,已经死了,如今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没有回忆没有过去的人!” 对,原主已经死了,如今的自己只是灵魂进入了这个身体,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殷离修看着她,幽深的眸子如漆黑的夜,神秘让人看不透,半晌,他开口:“这些话,你自己最好记住!” 盛浅予看他一眼没有回答,眼神闪烁之间,悠然叹一口气,脸上竟然多了一丝沮丧。 “可是,折腾了这么久,今晚却是白折腾了,盛允承对这个红依夫人并不在意,而红依夫人似乎又是个软柿子!” “有些事情,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我倒是觉得今日一场戏还算有些看头!” 殷离修眯起眼睛,带着一丝神秘莫测。 “嗯?什么意思?” 本以为他会如平常那般不屑,或者训斥自己一顿,再不然就是用他所谓的方式惩罚自己,却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个反应,一时间连她自己都懵了! “走,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殷离修没有直接回答,话音落地的瞬间起身,紫色的长袍在眼前忽闪之间,盛浅予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腰间一紧,人便被带出了门。 夜风在耳边刮过,极快的速度带着风让这燥热的夜晚多了一丝凉爽,只是,如今被他拦腰拎着好像拎着一只小鸡子似的模样让她有些不爽。 “喂,你放……” “别说话!” 不等她的话说出口,殷离修直接打断,随即一个翻身,两人落在了一颗大柳树上,柳树的枝叶很繁茂,刚好可以将两人遮挡住。 脚着地,盛浅予这才这才睁开眼睛,目光在四处打量,这才看清楚,原来是到了慕婉纯的纯馨院,这棵柳树,刚好是在慕婉纯卧房的后面。 “你看!” 这时候,殷离修磁性声音在耳边响起,盛浅予转过头,目光刚好落在正对着卧房的气窗上,这个位置,也刚好能看到来大半个房间的场景。 “你说过,你对我的爱是唯一的,你骗我!” 慕婉纯哭的梨花带雨,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别说是盛允承这个男人,就连她都想过去一把搂在怀里好好安慰。 方然,搂在怀里这个动作是盛允承做的,透过气窗,还能看到他皱着眉头,一脸心疼的样子。 “纯儿,你听话,这个孩子生出来我便直接抱到你这里,等事情结束后,我一定不会让她再出现,好不好?”盛允承说得郑重其事。 事情结束?什么事情? 总感感觉盛允承在利用那段红依做什么,不过现在并不清楚。 让盛浅予不解的皱起了眉头,她转脸看向殷离修。 “自己看!” 殷离修伸手将盛浅予的脑袋扳过去,想了想,大手糊在她巴掌大的脸上,中指和食指顺势在她脸颊上一捏,让她不受控制的撅成了鸭子嘴。 盛浅予只感觉眼前落下无数黑线,这人平常看起来跟个大冰块似的,没想到还这么幼稚! 她没好气一把将他的手拽了下来,这时,慕婉纯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不管,如今父王和母妃都承认了她的身份,还让她住了进来,天天面对一个有了你孩子的人,我受不了!” 慕婉纯哭的更厉害了。 盛浅予不由得撇撇嘴,不得不说,她此刻还是有些认同慕婉纯的话的,作为一个现代人,什么都可以分享,但是感情绝对不行! 心里这样想着,她肩头忽然一沉,转过脸,刚好与殷离修那双墨色的深瞳相撞。 “弱者才会利用女人达到目的!”他的声音很淡,目光是看向气窗那边,却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看不起女人?”盛浅予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在军队长大,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众人看到女人都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从一开始的信任,拼命滚打到现在成了刺翎的老大。 不过说起来也悲催,也正是因为老大的身份,她在掩护队友的时候挂了。 殷离修低头看她,见她一脸不服气的模样,微微勾起了唇角:“我是说,利用女人!” 第134章打的好算盘 他的话中似乎带着一丝无奈,明明比平常柔和的语气,却听得盛浅予不由得瞳孔一缩,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不过,来不及愣神,这时盛允承的声音再次传来。 “纯儿,你知道的,我需要那支军队!我也不想让你不开心,可是段红依是灵越国唯一的皇室,我必须要留下她的孩子,那支军队才会效忠我!” 慕婉纯,脸上的眼泪也停在了脸颊,垂着却并没有落下来,半晌,哽塞道:“那,孩子生出来,段红依一定会母凭子贵留在誉王府,我接受不了!” 盛允承眉心拧了一下,一把将慕婉纯拉进怀里:“傻瓜,我说了,我要的只是那个孩子,只要那个孩子流着灵越国皇室的血脉,段红依就没有用了,你想怎样,我依着你!” 随着声音落地,盛允承眼底闪过一抹阴狠,随即将慕婉纯抱得更紧了些。 盛浅予的目光逐渐瞪大! 段红依?皇室后人?军队? 难不成盛允承要背地里将那军队收到自己麾下? 想到这里,盛浅予猛的转身看向殷离修,眼底的震惊丝毫没有掩饰。 “就是你想的那样!” 殷离修似乎能看懂她的意思,不等她开口,便直接回答了。 盛浅予僵硬的转回了脖子,心中依旧砰砰直跳,只是,让她跳的更厉害的却是透过气窗映入眼帘的场景。 如今慕婉纯听着盛允承的解释,总算是释然,吵架之后总是让人更加有激情,如今,两人已然搂抱在一起,唇舌纠缠之间,几乎要将对方镶嵌到自己的身体里。 原本坐在软塌上的两人,如今已经贴在了一起,盛允承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透过她轻衫的领口探进去,随即领口便随着他的手背轻轻拉开,霎时间,春光一片。 而此刻慕婉纯也激动连连,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挪动身子,刚才还是并排坐着如今她已经坐在了盛允承的腿上。 我去,这也太刺激了! 盛浅予的眼睛越睁越大,抓着树枝的手也逐渐微微泛白,甚至开始颤动起来。 殷离修站在她身后,见她这般反应,还以为是气的发抖,伸手将她带到身边,却见这人一脸兴奋猥琐的瞪大眼睛,惊叹的张大嘴,顿时身子一晃! “好了,该看的都已经看了,我们走!” 他刷的一下子黑了脸,不由分说的车主盛浅予的腰直接将她拎起来。 正看的精彩,盛浅予怎么会走? 她一把抓住殷离修的手,狗腿的一咧嘴:“谁说该看的都看了,现在才是最该看的,你等一会儿!” 怀疑的目光瞬间从殷离修的眼底闪过,看着一脸兴奋的盛浅予,这表情不会是装出来的,可是这样便更加不正常了。 跟何况,看人亲热竟然看得这么兴奋,这应该是一个女人应该有的反应? 怎么说也是名门闺秀,这样的她,让殷离修脸上的沉重更加深郁了。 “走!” 他不由分说的一把扯住她的腰带,依旧像拎着一只小鸡子似的从柳树上飞身离开。 盛浅予一惊,下意识张嘴却又猛然间反应过来,紧忙自己捂住了嘴。 瞬间功夫,两人再次回到了盛浅予的房间。 “殷离修!你有病啊!” 她气急败坏的瞪大眼睛,可是看着殷离修那深眸之中明显的怀疑,瞬间心虚了。 她不敢与他对视,只能假装倒水转身,却不想,还没迈开一步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若是对这种事情这么兴奋,本王倒是不放让你体验一次!” 说着话,殷离修猛然间起身,将她扛到了肩膀上朝房间里走去。 盛浅予傻了!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那些人从来都是把她当男人,什么黄段子,带颜色的小电影也从来都是一起看,也许是习惯了那种模式,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身在古代! 这种事情,自己看已经是让人羞耻的事情了,更别说殷离修这个大男人还在身边! 一时间她悔得肠子都绿了! “殷,殷离修,你放我下来,我不舒服!” 盛浅予挥舞着爪子蹬着腿儿,然而,尽管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依旧挣脱不开! 啪! 殷离修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磁性魅惑的声音从他唇间溢出:“一会儿你就舒服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自己不知道,刚才那脸颊泛红,双眼兴奋的模样会是一种迷药,让人迷失自己的药! 他大步朝床边走去,一个弯腰将她放在了床上,随即他的身体也跟着压了下来:“现在,本王就可以满足你!” “啊——不,不用了!” 盛浅予紧忙用双手撑住他的胸膛,脸上的表情扭曲在一起:“那个,你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感受到胸口传来的阻挡,她撑着的双手在不停地发抖,殷离修的目光落在那张因为紧张死死闭上眼睛纠结在一起的脸上,并没有再进一步。 刚才明明那么兴奋样子,到了自己竟然成了这样,这女人到底几分是真的,几分是装出来的! “你想说什么!” 殷离修的目光阴冷冰凉,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她,是探究,是审视,还是疑惑…… 盛浅予试探的挣开眼睛,见他没有再压下来,不由得松一口气,不敢迟疑,紧忙回答:“说说盛允承和段红依的事情。” 殷离修闻言,眼底凌厉褪去,随即身子一歪,躺在了她的旁边,只是一只手圈在她身上,让她逃脱不开。 “三年前,我带兵攻打灵越国,灵越国一个民族气很重的国家,他们宁愿战亡也不投降,最终还是我生擒了他们的王,才留下了这仅剩的三万人,皇上将他们编入后方军队,就在三年前,灵越国君死在了天牢之中,这只军队便又开始动荡起来。” “灵越国明明是你攻打下来的,如今盛允承不是要抢你的俘兵?凭什么!” 这种事情,在现代也没少发生,盛浅予向来不会忍。 只是,如今她自己激动生气,却似乎没有意识到,盛允承抢的是殷离修的俘兵,并不是她的。 殷离修也是被盛浅予这般反应惊诧,扭头看着她气鼓鼓的脸,眼底又深邃了几分,停顿瞬息,又接着说。 “俘兵入编也是要皇上统一筹划,如今看盛允承这般,似乎并不只是单独将这支部队捏在手里,背地里的行动,更让人在意。” 说着话,他的神色又沉了沉,没有说的话,似乎都吞噬在眼底的黑暗之中。 盛浅予拧着眉头想了想,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惊的看向他:“他该不会是想将这支渗透在其他军队中的灵越军变成他手中掌握的棋子吧?” 如果是这样,岂不是后方军队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样一想,盛浅予不由得感觉后脊梁发冷。 所以,这个孩子是关键!那些灵越兵一定会拥护他! “这样一来,那段红依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成为一颗毒瘤!那……”她抬头看向殷离修。 “这个孩子一定要生下来!” 殷离修说着,用一只手拖住自己的头,幽深的眸子转一圈,说道:“这个孩子生下来,会成为誉王府的毒瘤。” 盛浅予一愣,目光落在他含笑的唇角,突然之间明白过来。 之前看过誉王的兵书,盛浅予对冥苍国的规定也有一些了解,一般情况下,战败国的王室是一定不会留的,男嗣会被全部处死,女人会被刻上永远不能消除的“奴记号”流放到偏远地方。 如今看来,盛允承既然非但留下了段红依还跟她生了一个孩子,这个有着一半灵越血统的孩子,便成了誉王府谋逆的罪证! “可是,我们能想到,誉王和盛允承怎么会想不到?”盛浅予依旧拧着个眉头,两只手的食指勾在一起,这是她想问题思路闭塞的时候时候常做的一个手势。 殷离修伸手将她勾住的手打开,手指在她手背上画圈:“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实力,铤而走险到这一步,看来誉王是着急了,他在害怕!” “害怕什么?” 盛浅予又不明白了。 这步棋都敢走了,誉王还有什么可怕的? 殷离修没有回答,眼睛盯着床帏用丝绸绾成的话,眼底逐渐深沉。 “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你只要保住段红依和那个孩子,后面的事情……” 殷离修话说到一半,转脸,却见旁边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月光从窗户透入放在在她脸上蒙上了一层轻纱,卷长浓密的睫毛铺盖下来,如同正欲展翅的蝶翼,美的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你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殷离修低低的说一句,伸手将被子拉开盖在了她的身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带着晚上的清凉洒进房间,也撒在了盛浅予的脸上。 或许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强光,她猛然间伸手遮在眼皮上,却不想,这一动反而醒了。 “好困!” 她迷迷糊糊嘟哝一句,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沉默瞬间突然反应过来,猛然间瞪大了眼睛朝旁边看过去。 犹记得那人跟自己在床上说话来着,怎么就睡着了呢! 睡着了之后没有发生什么吧? 第135章残害王府子嗣 盛浅予赶紧低头看自己,发现衣服还好好的在自己身上,当下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瞬间又皱起了眉头。 难道自己记错了?还是做梦?如今脑子里还在转的这些信息,该不会也是梦里想的吧? “小姐!” 正在盛浅予纠结的时候,门口传来端月的声音。 盛浅予收回思绪,回一声:“进来吧,我已经醒了!” 端月玲珑和袭久端着洗漱的物什进门,三人分工有序,端月将清晨洗漱的东西摆放好,玲珑在铜镜前将盛浅予要戴的簪子摆放好,再拿着熏好香的衣服过去,而袭久则是将早膳摆好,就等盛浅予洗漱好了吃。 依旧如平常,洗漱之后,盛浅予刚坐在桌前,就听到外面小丫鬟传来通报。 “小姐,烟侧妃来了。” 盛浅予手中筷子一顿,抬头便看到三人抿嘴笑,不由得暗自叹一口气。 自从上次客气地请烟侧妃吃了一顿饭,如今她是馋上鎏湘院的饭菜了,更加上如今两人共同管理誉王府,她正好有了机会常来蹭饭,如今看她这样,估计又是掐着点来蹭饭的! “请她进来吧!” 盛浅予撇撇嘴,伸手夹起一块笋细嚼慢咽。 “三小姐今日似乎比平常早一些!” 人还没有进屋,烟侧妃娇媚的声音便已经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其他人倒还能接受,可盛浅予却忍不住一个哆嗦,差点将刚夹起来的菜扔出去。 “这里又没王爷,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盛浅予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进门就撞上盛浅予的白眼,烟侧妃怔愣瞬间,不由得勾起唇角浅笑。 “哎呀,女人嘛,动作就要优雅,声音就要娇媚,只有这样,以后才能将夫君留在身边,三小姐若是早就学了这般,也不至于让玄王殿下说粗鄙了。” 一句话,说得盛浅予脸色一沉,这女人还真是嘴里,专门照人心口戳刀! 真是气死人了! 盛浅予瞪眼正要回怼,却见烟侧妃已经自觉的坐在了旁边,这时候,玲珑还好死不死的给她递上了碗筷! “玲珑!你皮痒了!谁让你给她碗筷!” 盛浅予跟玲珑瞪眼,玲珑小心肝一颤,看看盛浅予又看看烟侧妃,伸手要往回抽,却被烟侧妃一把抢了过去! “你也太小气了!不就是吃你一顿早膳嘛!”烟侧妃撇撇嘴,说着话,将碗递给云竹。 云竹是烟侧妃的人,当然听烟侧妃的话,接过来盛了一碗饭。 盛浅予也没拦着,不过,见烟侧妃晃悠着筷子朝她嘚瑟,眼眉一挑朝玲珑吩咐:“记上,一顿饭一两银子!” “是!” 玲珑抿嘴笑,伸手又给盛浅予添了一勺汤。 这下,烟侧妃伸出去的筷子僵住,朝盛浅予瞪眼:“三小姐,你这也太黑了吧!” 她一个月就十两银子的花销,这黑心的三小姐竟然一顿饭一两,她怎么不抢呢! 盛浅予唇角溢出淡淡的笑,顺手夹过一片笋,细嚼慢咽之后才开口:“吃不吃在你,我又没逼着你,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早餐和晚餐!” 烟侧妃看着她忍不住撇撇嘴,细细思量瞬息,似乎明白了她这话似乎还映射其他的事情。咬了咬牙。 “知道了,知道了!果真是一点亏都不吃的!”烟侧妃没好气的哼一声,泄愤一般夹了一筷子肉狠狠地咬下去! 瞧她是听懂了,盛浅予唇角勾起一抹狡黠没再多说。 两人吃完,稍作歇息便到了蔷薇园。 如今她们两人掌家,拿大主意的时期事情需要请示太妃,这种跑腿干活操心的事情,她们还是要亲力亲为的,特别如今段红依肚子里还有盛允承的孩子,必须更加仔细才行。 掌家这段时间,盛浅予不由得叹息,这种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幸亏还有烟侧妃这个好动的跟自己在一起,否则她真的是要崩溃了。 当然,誉王妃虽然没有再上窜下跳,可是也并没有老老实实,誉王府负责各项购置开销的人基本上都是誉王妃的人,盛浅予和烟侧妃接过来,自然没少被这些人为难。 比如今日给段红依添置的衣裳被褥,盛浅予原本给配置的细软料子,可如今送到的却是粗布料子,段红依现在身子弱,抵抗力差,生生被那些料子弄得浑身发痒,当然,这些红对胎儿没有影响。 一大清早盛浅予和烟侧妃过去的时候,便听着里面吵吵嚷嚷的时候声音,盛浅予和烟侧妃的脚步同时听在了院子外面。 “这又是闹什么幺蛾子?”烟侧妃转脸看向盛浅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比盛浅予大了好几岁,可有时候就是不自主的会去问她,这种感觉很奇怪却很踏实。 盛浅予竖着耳朵听了一下,大概听出来有誉王妃的声音,似乎还有花妈妈的声音。 “进去不就知道了!”盛浅予撇撇嘴,直接抬脚走了进去。 “来人!给我去叫三小姐和烟侧妃过来!” 还没进去,里面便传来誉王妃冷厉的声音! 盛浅予顿了一下,唇畔勾起一丝冷笑:“不用叫了,我们已经来了!” 随着她进门,门口丫鬟挑起帘陇,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誉王妃脸色一拧,张口怒声质问:“浅予!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妃此话又是什么意思?” 盛浅予的视线在誉王妃脸上扫过,往里走,这才看清楚,除了站在正中央的誉王妃,旁边还有花妈妈,随即朝花妈妈行一礼。 她这般平静的神态倒是让花妈妈有些意外,不过还不等她多想,誉王妃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你还敢装模作样!” 誉王妃双眼通红,看起来又气愤又着急:“不管怎么说,段红依肚子里怀着的也是世子的骨肉,你这样,难道不是想要残害王府子嗣吗?” 盛浅予闻言一挑眉毛,没有理会故意制造声势的誉王妃,而是侧目朝里屋走去。 因为之前被慕婉纯打伤的原因,如今段红依依旧躺在床上,此刻眉头紧锁,似乎很疼的样子,她看到盛浅予的时候,明显脸色多了一丝紧张,甚至还朝里面缩了缩。 她害怕自己?这就奇怪了! 昨晚太妃亲自给段红依安排了住处之后,盛浅予便直接回了鎏湘院,中间也不过是让欣妈妈过来问问有什么需要的,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接触,她这个反应是怎么回事? “你家夫人这是怎么了?”盛浅予转身问旁边的丁香。 丁香抬起头来看盛浅予一眼,张嘴正要说话,却听誉王妃的话先灌进了耳朵里。 “你不要装了!如今你跟烟侧妃管家,其他方面我什么都不说了,可她是孕妇,你竟然给她带刺的衣服,你是有多狠的心!” 誉王妃眼眶发红,好像被人欺负了一般。 花妈妈的目光随着誉王妃的话朝盛浅予身上看过来,那双微冷的眼睛是有一汪死沉,让人看不出来情绪。 “王妃恐怕是误会了” 烟侧妃在旁边大概是明白了意思,说着话,她扭着腰肢走到盛浅予旁边:“她昨晚来的,我们根本没有时间给她准备衣物,又怎么可能给她带刺的呢?” 听到烟侧妃声音的瞬间,誉王妃脸色更沉了一分:“你敢说这几件衣服不是你们送来的?” 说着话,誉王妃猛然间将几件衣服扔了出来,那衣服看起来颜色鲜亮,布料柔和,只是这样看,并没有任何问题。 盛浅予眉心一蹙,抬起头来:“这的确是我让人分送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段红依来王府的时候,衣服是被慕婉纯用鞭子打破的,所以晚上盛浅予便让欣妈妈给送了两件衣服,没想到誉王妃的动作倒是挺快。 这话一出口,花妈妈不由得愣住,她自幼见惯了深宅之中这种你争我斗的招式,自然能看来这又是誉王妃使绊子,可没想到,盛浅予竟然自己承认了!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明白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誉王妃阴冷一笑,怒斥:“你还问?当然是有问题!就是穿了你送来的衣物,现在段红依身上起了一层红色的疙瘩,你分明是想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誉王妃声情并茂的表演显得有些聒噪,盛浅予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目光落在那几件衣服上,眉梢微挑,明白了。 “王妃怎么确定她身上的病症就是因为这衣服造成的?”她转向誉王妃,脸上依旧如往日般平静无波澜。 “刚才花妈妈已经派人查了,短针就在衣服上!”誉王妃冷着声音,说完求证一般转向花妈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受了刺激,誉王妃如今显得有些浮躁,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将盛浅予踩在脚下,这样的状态,可不是她该有的样子。 花妈妈看看誉王妃,脸上没有身边变化,只是随着誉王妃的话出口,点了点头。 刚才她们的确是在衣服上找到了断针,那断针藏得很隐蔽,但细看之下还是能发现的。 “三小姐……”烟侧妃满脸疑惑的看向盛浅予。 第136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要说对付誉王妃,她肯定是相信的,可是这段红依不过是昨晚刚来的王府,跟她也没什么过节,盛浅予何必跟她过不去呢? 更何况,这段时间了解,说盛浅予狠辣利落不假,可是她一定不会对孕妇动手,更不会用这么下作的方法,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相比烟侧妃的紧张,盛浅予反而平静很多,她伸手在烟侧妃的手上拍了拍,又转向了誉王妃,声音一如平常那般平静无波。 “既然花妈妈都作证了,那必定是这衣服的问题了!” 她说着话,余光瞟到誉王妃脸上的得意,唇畔微微勾起,接着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便要问问王妃,为什么要给我藏了断针的衣服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盛浅予眼底闪过一抹厉色,直逼誉王妃。 誉王妃一愣,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惊诧之后,愤怒的瞪起了眼睛:“你,你血口喷人,是你给了段红依带针的衣服,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怎么,誉王妃看盛浅予那双眼睛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些虚,明明胜券在握的事情,到了盛浅予这里,似乎总会出现什么变故。 就好像现在这情形。 盛浅予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转向丁香:“我问你,昨日欣妈妈将衣服给你的时候,你可记得是什么样子?” 丁香低着头想了想,回答:“是用一个薄皮木箱子装起来的,外面还用蜡封了口。” 盛浅予对丁香的回答很是满意,点点头,随即她转向誉王妃。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几件衣服是我刚回誉王府的时候,王妃担心我没有衣服穿,专门给我送过去的,但是我并不喜欢艳丽的颜色,便只穿了太妃送的几件素色衣服,而这几件,被欣妈妈放了起来,因为担心虫子咬坏了衣服,便用蜡封住了箱子的口,所以,这样看来,带了断的衣服是王妃准备用来害我的?” 盛浅予的目光直逼誉王妃,直看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其实这些衣服并没有问题,是她晚上过来的时候看到欣妈妈给送衣服,所以借着关心偷偷在那衣服里藏了短针。 当时给盛浅予的衣服中,送过去的那些衣服她并没有亲自看,更不知道盛浅予竟然没有穿! 现在这个情况,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这……” 誉王妃一时间语结,正想着怎么解释,突然看到花妈妈朝自己看过来的目光,顿时一咬牙:“我,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定是制衣的作坊粗心,将断针忘在了领口!” 每每遇到这种事情,誉王妃子擅长的就是往别人身上推,只要摘清楚了自己就行。 盛浅予冷冷一笑,转向花妈妈:“短针这样伤人的东西都能落在衣服里,别人还好,若是给太妃的衣服也这般,这个责任我们谁都担不起,看来,这家作坊是不能合作了!” 花妈妈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现,只是目光却落在了誉王妃身上,联想着之前盛浅予借给盛心雅的裙子出了问题,似乎明白了什么。 誉王妃一愣,本以为让作坊赔钱就行了,没想到盛浅予竟然直接说不合作了! 可,那作坊的掌柜是她的人! “这,那家作坊我们已经用了好多年,也都穿习惯了他家的衣服,虽然犯了一些错误也不至于就不用了吧?”誉王妃攥紧了拳头,此刻真是后悔做了这多余的动作。 可事到如今,盛浅予可不会给她后悔的机会,直言道:“我倒不认为这仅仅是一个小错误的事情,而是他们的态度,对我誉王府没有足够的重视,所以才会有恃无恐不好好检查,就如刚才王妃所说,万一这针上面还有些什么其他的东西,恐怕就不光是红依夫人受罪,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要被牵连了,王府子嗣最重要!” 盛浅予再一次用誉王妃刚才的话堵了她的嘴。 誉王妃只感觉心口一团怒火腾腾的往上撞,可如今又什么都不能说,实在是憋屈的难受。 而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烟侧妃又不失时机的开口:“我觉得三小姐说得很多,最近我也发现了,送来的衣服不如以前针线好了,看来是该换掉!” 烟侧妃向来会往火堆里添柴,一句话将誉王妃堵得根本就张不开嘴来。 誉王妃感觉头嗡嗡嗡的想,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一张脸都被憋红了。 盛浅予背对着花妈妈朝誉王妃挑了挑唇角,这个挑衅的表情,就跟之前盛心雅被强暴之后,殷离修拿着圣旨过来的时候一样。 顿时,誉王妃感觉到一股腥甜的味道冲上来又被她强压下去了,她咬着牙:“这些商家可不是你们想换就能换的,你们刚刚接手管家,还是给自己留些余地比较好。” 王府的各项购置开销涉及钱财,是个很复杂精细的事情,除了质量之外,还有价格的问题,俗话说货比三家,就如提供现代的采购一般,并不是随心就能定下一家的。 花妈妈闻言,目光从誉王妃的脸转向了盛浅予。 盛浅予皱了皱眉头,这段时间她跟着太妃学管家,有些东西也是了解的,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也绝对不会留着誉王妃的人! “王妃说的是!” 她应一声,看誉王妃勾起唇角,又接着说:“若是一家这般,或许刚还能索取一些赔偿息事宁人,可是我记得之前太妃说过平常喝的茶味道不对,还有,下午的点心也有些不新鲜了,这些事情凑在一起,我倒是觉得,还是将添置购物这条链子重新整治一番才是,免得有人不把我誉王府当回事,想着糊弄呢!花妈妈,您说呢?” 花妈妈一顿,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停留片刻,应声:“这件事,我会如实禀告连太妃!” 誉王妃身子不着痕迹的一晃,瞬间死死的攥住了拳头。 盛浅予暗自冷哼一声,随即转向花妈妈,一脸乖巧:“既然这样,那就辛苦花妈妈了,等太妃休息好了我们在过去具体商量吧!” “嗯!” 花妈妈应声,正要走又停了下来,转脸看向誉王妃:“王妃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誉王妃只感觉后脊梁僵硬,满心不甘,却说不出个理由,只咬着牙道:“没有!” “那奴婢就告退了!” 花妈妈行一礼,转身走了出去,那张脸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更让人看不透她的态度。 而就在往回走的路上,花妈妈脑子里却忍不住回想,今日这事儿,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誉王妃又闲不住了,太妃不愿意来,便派了自己跟着过来,没想到,竟然看了这样一出戏。 不得不说,盛浅予年级虽然不大,却是个通透的人,前几日太妃刚说了购置这一块的错综复杂,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雷厉风行的找到了契机。 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花妈妈刚出去,誉王妃那张脸便骤然暴怒而起,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盛浅予,咬牙切齿。 然而,不等她开口,盛浅予却勾唇一笑:“王妃特意在这里,是来帮我们布置红依夫人的院子么?那真是辛苦您了!” 誉王妃只感觉心口那抹腥甜又开始往上顶,她咬着牙强逼回去,怒狠狠瞪着眼睛:“太妃那么看重你,你就好好布置吧!我还要照顾雅儿!” 说完,誉王妃冷冷的一甩袖子出了门。 盛浅予和烟侧妃看着她愤怒离开的背影,两人相视一笑,这时候安排的人和物件都送了过来。 烟侧妃出去确认清点,盛浅予便走到段红依床前。 段红依看到盛浅予一瞬间还是紧张,不过也只是一瞬间,随即想明白不是她害自己,便松了一口气。 “大夫怎么说?”盛浅予坐在段红依对面的椅子上,她是问的丁香。 丁香紧忙回答:“大夫说只是一些皮外伤,只因如今有孕才会引起其他地方也红肿,胎儿并无大碍。” 盛浅予点点头,转过脸看向段红依:“红依夫人也是不仔细,那衣服上面有针,刚穿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你怎么不说呢?” 说着话,她的目光略显沉重,这句话并不是闲聊,而是看刚才誉王妃那么急迫的样子,便知道那针肯定不是当时收衣服的时候存在的。 段红依闻言不由得咬住了嘴唇,她性子不够强硬,可是并不痴傻,怎么会不知道昨晚的衣服有问题? 是誉王妃见衣服送过来之后便直接叫她穿上的,那断针她的确感觉到了,可是看着誉王妃样子,她没敢说。 可是,她想不明白,明明自己肚子里怀着誉王府的种,誉王妃没有理由这样对自己啊 想不明白,段红依便闭嘴不说,只是低垂着头,不敢看盛浅予。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相比刚才跟誉王妃打太极,她跟段红依说得话就直白多了。 “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我不说你自己心里也明白,誉王妃之所以这么积极把你接过来,不过也是看着你肚子里有货,至于你自己,可要掂量好。” 第137章查你的账 她坐在段红依对面,清亮的眸子盯着她,让她无处躲藏。 段红依脸色一白,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旁边的被子,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 这个反应让盛浅予很满意,她抿了抿唇角,又接着说:“听说你也是出自官宦人家,深宅后院人心复杂,其中的为人处世你比我明白,更何况,如今你肚子里有孩子,什么人该信,什么人不该信,你也要心里有数,比世子妃先生下子嗣,你尤其要小心。” 这话,让段红依瞬间想到了慕婉纯那张狰狞的脸,顿时浑身一僵,随即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我能相信三小姐吗?” 突然的一句话,是盛浅予没有想到的,她低头看段红依一眼,笑道:“能不能相信我,你得问你自己,我只是提醒你,想在这誉王府站住脚跟,你得抓住自己的资本。” 段红依将被子往怀里拽了拽,她有什么资本?虽说是公主,可说白了也不过是亡国公主,更何况这个身份她不能说! 看她这样,盛浅予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接着着攻心:“昨晚在前厅,世子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想说什么伤害你的话,可这就是现实,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你还能抓住什么?” 段红依知道盛允承接近她是什么目的,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咬咬牙,段红依抬起头看向盛浅予:“我想离开这里,我时候都不要,只要我的孩子……” 原本就知道,即便允承是为了灵越军,可即便这样,只要活着,只要能跟孩子在一起,即便住在小院子里也没有关系。 可是看到盛允承对慕婉纯的态度,她便知道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工具。 盛浅予上前在段红依肩膀上拍了拍:“誉王府原本就是龙潭虎穴,既然进来了,哪有那么容易就出去?出不去,那就该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活,即便不是为了你自己!” 这话,盛浅予好像是对段红依说,又好像是在对自己说,自己刚进誉王府的时候,情况并不比段红依好。 说完,她起身将一瓶膏药放在了桌上:“身上的伤用这个药吧,会好的快一些。” 那药是从殷离修那里抠来的,是医仙的凡白研制的,本来她是舍不得给段红依用的,可是她后背的伤口很深,这个年代,如果感染了就麻烦了。 更何况她还是孕妇,虽说自己的空间袋里有消炎药和抗生素,可那些东西不能随便给孕妇用。 段红依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咬住了唇角,目光闪烁,好像在消化盛浅予的话。 从段红依的蔷薇园出来,盛浅予跟烟侧妃便直接朝太妃的福寿园走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有必要过去汇报一下的,毕竟,太妃是一个喜欢被人捧着的人。 一路走着,烟侧妃见周围没有人,不由得叹一口气:“还以为这段红依毕竟怀着世子的骨肉,王妃肯定是对她妥妥当当,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她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不,应该说她为了对付盛浅予,自伤都在所不惜。 盛浅予哼一声,往前走的脚步依旧不停:“她在意的不过是段红依肚子里的孩子,只要孩子没事,她可不会介意利用段红依来给我们使绊子,你在王府这么多年,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说完,她扭头朝烟侧妃眨了眨眼睛。 烟侧妃眸子一滞,看着盛浅予那勾起的唇角,不知怎么,突然有种被她看穿的慌乱。 这怎么可能?即便她聪明,可也不过是刚来誉王府几个月而已,没有人脉,没有支撑,她不会知道自己的事情才对! 沉默瞬间,烟侧妃将眼底那一抹慌乱散去,紧走几步跟上了她的脚步。 “誉王妃的位子,换了谁都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用些手段,如今你我在同一条线上,难道不怕日后我也会这样对付你?”烟侧妃眯起眼睛,笑的一脸魅惑。 要说对付盛浅予,她似乎还真没有这个想法,毕竟两人并没有什么过节,更没有利益冲突,说这话也不过是探探她罢了。 盛浅予眸光荡开一抹潋滟,勾起唇角哼笑:“你以为誉王妃是这么容易就能下去的?即便盛心雅已经废了,可如今的世子是他的亲儿子,怀着龙嗣的芷妃是她的亲生女儿,单凭这两项,我们如今还没有构划以后的资格,至于你会不会对付我,那是你的事。” 烟侧妃一滞,嘴角的笑不由得僵了僵,后面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说着话,两人便到了福寿园的门口,门外丫鬟通报,得了太妃回应这才往里走。 正厅,太妃坐在桌前脸色不太好,跟前的桌上摆放着几本账册,旁边花妈妈站着,脸色依旧是往常那般冷肃,只是如今更添了一丝低沉。 “参见太妃!” 两人进门齐声问候,委身一礼。 “起来!” 太妃抬了抬手,目光在盛浅予和烟侧妃脸上扫过,说道:“你们过来,给我对证一下这基本账册!” 两人紧忙过去,太妃跟前翻开的几本账册,其中就有之前盛浅予提及的誉王府衣裳裁制的记录,另一本是购置的茶账。 其实,这几项有问题,是烟侧妃一早就查出来的,当时烟侧妃想跟太妃汇报被盛浅予拦住了。 倒不是她不想让誉王妃背罪,而是那个时候并不是好的时机,毕竟两人新上任就给前任找毛病,这让太妃难免会多想,这是忌讳。 本想着到时候太妃寿宴的时候将这件事提到面上,却没想到,中间出现了段红依这个变数。 正在查账的时候,外面又有丫鬟进来通报:“太妃,王妃到了。” “让她进来!” 太妃猛然间将手中的账册扔在了桌上,转脸看向门口的方向,脸上带着几分怒意。 帘陇丁当,誉王妃走了进来,进门看到盛浅予和烟侧妃的瞬间她脸色一凝,之后很快散开,上前给太妃行礼。 “见过太妃!” 太妃没有理会,只是伸手将账册摔在了桌上:“这就是你这些年管的家?亏我这么信任你将整个王府上下放手交给你!” 这一声很大,连盛浅予和烟侧妃都听得心一跳。 “太妃,我……” 誉王妃似乎也知道太妃叫她过来是为了什么,她迟疑地咬了一下唇角,抬起头迎着太妃的盛怒,解释:“您若是因为衣裳裁制的问题生气,妾身可以解释。” 太妃凌厉的目光在誉王妃脸上扫过,将心口的怒火微微压下去些:“你说!” 誉王妃往前走了两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说起来这事的确怪妾身,当时说接予儿决定得急,这么多年没有见了,也不知道予儿的喜好,衣服院子都是临时布置的,本想着她回来之后再做安排,可衣服是回来就要穿的,所以给的急活,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锦绣绸缎才忙中出了错。” 毕竟是掌控了誉王府这么多年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好了对策,如今照着她的话来想,别说是这几件衣服,就连之前落魄的院子和恶奴也都解释了! 这快速的反应能力,让盛浅予不得不佩服! 说着话,誉王妃的目光在太妃脸上扫过,见太妃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便接着说。 “刚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也让桂妈妈叫来了裁缝铺子的掌柜,详细询问下才知道,那几件衣服是出自一个师傅之手,那师傅连夜赶衣服,晚上看不清楚才会不小心留了断针在里面,如今掌柜已经将师傅辞退,并同意赔偿,并且日后的衣服裁制都改为七折,太妃觉得这样行不行?” 说完,她看似紧张的撩起眼皮朝太妃看了一眼。 太妃听到誉王妃后面的话,眼神流转之间心中极快算计起来。 誉王府的一年四季的衣裳,从上到下基本上都是由锦绣绸缎裁制,一年下来就要几千两银子,算下来,这也是一比不小的节省。 而且,这么多年,太妃一直穿他家做的衣服,习惯了他家的款式和布料,若是一时间换人,似乎还真有些不适应。 看太妃神情缓和,誉王妃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然而,不等她唇角勾起,却听盛浅予的声音传来。 “咦?” 盛浅予一个字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她拿着账册到太妃跟前:“前两日我外出的时候路经过锦绣绸缎,同样的衣服,我问的时候是三两银子,为什么账册上面记录却是二十两?” 一边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在其中一项上指了指,随即转身朝旁边的玲珑摆摆手:“你回去把我们记录的册子拿过来。” “是!”玲珑应声转身就往外走。 眼看着账册上的记录,太妃刚刚缓和的脸瞬间又沉了下来,目光冷如冰寒看向誉王妃:“这又是怎么回事?” 誉王妃心中咯噔一下,盛浅予什么时候去了锦绣绸缎?为什么偏偏选的是这家?难不成,她早就调查到了什么? 第138章私收暗扣 正是因为想不明白,誉王妃心中更是慌乱,一时间竟然不敢抬头看太妃。 身后桂妈妈见她身子轻颤,悄无声息的在背后扶了一把,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支撑,誉王妃这才冷静下来。 “锦绣绸缎的衣服有很多种,样式各异材料也不相同,价格自然是不一样的,予儿了解的恐怕跟给誉王府的衣服并不是一样的吧?” 誉王妃咧咧嘴,让自己脸上看起来轻松一些。 盛浅予转向誉王妃,眨了眨眼睛:“也许是吧,我对衣服绸缎并不是很了解,当时也不过是听说锦绣绸缎给咱们誉王府缝制衣裳便过去了解一下。” 听她这话,誉王妃一颗心回到了肚子里,甚至脸上还带了几分得意,然而,这得意在脸上没有停留瞬息,盛浅予后面的话却如同一盆雪水泼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幸好有欣妈妈跟我一起,这些东西她比我清楚!”盛浅予笑的更加甜美柔和了。 誉王妃唇角一颤,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外面通报,玲珑和欣妈妈过来了。 太妃摆摆手让两人进来,欣妈妈和玲珑行礼之后便将之前盛浅予平时用来记账的小本子递给了太妃。 这本子原本是盛浅予之前跟太妃学习管家的时候用来作笔记用的,其中也有几家店铺的信息,看里面的内容便知道她是亲自查访了几家给誉王府提供物资的商家。 这样眼见的努力,还是让太妃的虚荣心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得意的。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盛浅予的努力认真,而是她在那本册子上的记录。 上面衣服的款式用料价格写的清清楚楚,和手里这本账册相同,只是价格却差了几十倍! 太妃脸色瞬间黑到了底,她凛冽的目光朝誉王妃横了一眼,随即转向欣妈妈:“欣妈妈,你说明白点!” “是!” 欣妈妈应声上前,也没有看那册子,直接说:“三天前,奴婢陪三小姐去几家王府采购置办的店铺去了解了一下,其他方面奴婢没有接触,但是衣服布料之前是跟花妈妈学了一些。” 说着话,欣妈妈转脸朝花妈妈看一眼。 烟侧妃和盛浅予进誉王府比较晚,对以前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其实欣妈妈之前是跟着花妈妈和另外几个妈妈一起陪嫁过来的,太妃当家的时候,王府采购置办就是几个妈妈跟花妈妈一起打理,每个人都有负责的那一块。 所以,这个时候,誉王妃突然之间心慌了。 欣妈妈没有理会誉王妃,接着说:“同样的衣服,同样的料子,我们询问了几种下人衣服的价格,还有几样小姐们穿过的样式和材质的衣服,确认之后,跟王府现下用的衣裳和材料相差无二,只是价格却相差很多。” 说着话,欣妈妈上前一步,一个粗布卷成的卷递给太妃,上面都是一块快小的碎布方块,每一块都在粗布上缝了一个角,方便分辨比对。 太妃看着的手捏着粗布卷上的布片,随即一巴掌拍在了桌上:“王妃,你竟然吃回扣!” 誉王妃身子猛然间一僵,随即握紧了双手:“不,不是的,太妃,您听我解释……” 解释?怎么解释? 如今人证物证聚在,还能怎么解释? 虽然欣妈妈如今是盛浅予的人,可之前毕竟是在太妃跟前做事的,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是最具可信度! 烟侧妃在一边看着,平常喜欢煽风点火的她,到现在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事情做到这个程度,她也是被盛浅予做事雷厉风行的程度惊呆了! 这个只有十五六的孩子,明明那双眸子看起来那么清澈纯净,可是她的心思却深沉的让人探不到底。 一个从乡下回来,孤苦无依的孩子,短短几个月将然握着掌家的权利,如今烟侧妃似乎有些能理解了。 这时候,誉王妃抬起头,刚好看到盛浅予勾起的唇角,瞬间一股腥甜涌了上来。 然而,这还不算完,烟侧妃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便忍不住又添了一把柴。 “若是没有记错,这锦绣绸缎的掌柜似乎是王妃的表哥吧?” 一句话点播的恰到好处,瞬间就将太妃的火气撩拨起来! 太妃气的红了脸,说话就要抬手将拐杖往她身上抡,想了想,最终却是狠狠的戳在了地上。 “王妃,你给我跪下!” 誉王妃没有多说,膝盖一屈跪在了地上,但是除了刚才瞬间的紧张,很快便成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钱掌柜的确是我表哥没错,可当时也是货比三家之后定下的,这么多年,除了这一次有问题,锦绣绸缎的衣裳并没有出过其他的错啊!” 不是没有出过错,而是当时誉王妃掌家给压下去了。 “即便是这样,你从中抬价又怎么说!亏我一直这么相信你,你竟然从中暗自收回扣!” 太妃气的嘴角直哆嗦,只是一家就从中收几倍十几倍,这些年誉王妃暗中得扣了多少? 一边说着,太妃忽然想起几年前尚书府出事,她脸色更是一沉:“难道这么多年,你都用来填补了尚书府?你若是这么放心不下尚书府,干脆回去算了!” 誉王妃身子一僵! 回去? 那不是要让誉王休妻?! “不,不是的!当年除了您同意的,我再也没有给大哥拿过钱,我们两家这些年涉及钱财的也不过是生意上的往来,这些王爷是清楚的!” 不得不说,此刻誉王妃是真的有些慌了,她也没想到,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为什么突然被牵扯了这么深? 不,这绝对不是碰巧,更像是盛浅予精心策划的一个坑,而自己在想要利用段红依给她使绊子的之后,自己便跳进了坑里。 太妃冷哼一声,对誉王妃的话有几分相信,但脸上的愤怒却没有丝毫减弱。 盛浅予目光在太妃和誉王妃脸上扫过,侧脸烟侧妃使一个眼色,烟侧妃会意,拿着手中的账册朝太妃走过去。 “咦,我记得这只珍珠镶嵌的金步摇是六十两银子,可这账册中记录的却是两百两,这……” 说着话,烟侧妃将账册送到了太妃跟前。 那金步摇还是百花节的时候新做的,最主要这是给太妃做的,当时誉王妃为了哄太妃高兴还特意说了价格,本以为不会有人知道,可是偏偏这首饰店,盛浅予也去查了账。 太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段时间她还戴着那金步摇跟别人显摆,却不想也不过是几十两的东西! “好,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太妃气得直瞪眼,咬着牙吩咐:“花妈妈,你带几个人将这些账册全都清查一遍,另外直接派人去店里,把掌柜连带着账本一起给我带过来!” 这些都是别人家的铺子,人家自然有自己的账本,而其中的差别就是自己买来的账目和人家掌柜自己迈出的账目之间差距多少,便能知道誉王妃有没有在其中暗收回扣。 “是!” 花妈妈想来行动利索,说完便带了人出去,随后几个丫鬟将那些账册一起抱走,连带着盛浅予的小册子。 誉王妃身子一晃,好像有什么支撑的东西被扯开,突然间有种要往地上栽的冲动。 桂妈妈站在边上拧紧了眉头,她悄无声息的在誉王妃身后点了一下,随即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如今大厅里只剩下太妃,盛浅予,烟侧妃和誉王妃,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 “太妃,您别生气,兴许王妃有什么苦衷呢,毕竟也是辛苦打理王府这么多年,这些银子比不得王妃的苦劳的!” 说软话这种事情,烟侧妃最拿手,她一边说着,转到太妃身后,贴心的给太妃按摩肩膀。 盛浅予见她这样,虽然憋着笑,却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这话明面上是给誉王妃说好话,可是话里话外还是给誉王妃心窝子上戳刀,难道辛苦是吃亏口的理由? 盛浅予能瞬间想到这里,太妃的心思自然更快,随着烟侧妃的话落地,她猛然将手中的杯盏顿在了桌上。 杯底砸向桌面,发出当啷一声脆响,同时里面的茶水溅了出来,弄得桌面一片湿渍。 “哼!把着权利就敢做这样的事?幸亏是现在查出来,若是一直没有知觉,恐怕誉王府过不了几年便成了一个空壳子,她这是要将誉王府的钱全都塞进自己的口袋,也不知道安了什么心!” 太妃瞪着眼睛,一脸瞧不上誉王妃的样子。 说起来,这么多年,太妃心中的王妃依旧是原主盛浅予的亲娘那样的,娘家人是强硬的靠山,本人又是贤惠柔和,更重要的是事事以她这个婆婆为先,只可惜,这么好的人,红颜薄命。 相比之下,誉王妃虽然做事干练利索,可是却对太妃就没有那么上心了,自然讨不到太妃的欢心。 誉王妃听着太妃夹枪带棒的话,当下死死得攥住了双手。 要不是这个死老太婆,自己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要不是她护着盛浅予,后面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雅儿还是前途充满希望的孩子! 她都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还不趁早死了算了! 这样想着,誉王妃暗自咬住了后槽牙,正想着怎么应对,花妈妈带着几个妈妈进了房间。 她们手里都端着基本打开的账册,不用想,肯定都是有问题的。 第139章救了太妃的命 进屋,花妈妈语言冷静的跟太妃汇报,其中一项项一条条听得誉王妃头皮一阵发麻! 本想着将账册交出来之前已经整理好了,却不想,盛浅予没有直接从账册上找麻烦,而是去了店铺!这一招,打得她措手不及! 太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拿着账册的手轻轻颤抖,猛然间拿起桌上的杯盏朝誉王妃扔了过去。 “你可真是厉害!我看你这么多年是在辛辛苦苦的扒拉誉王府的银子吧!” 水杯带着茶水直接朝誉王妃飞了过去,誉王妃下意识躲了一下,被子没有落在她脸上,而是砸在了肩膀上。 太妃虽然上了年纪,可盛怒之下的力道还是很大的,这一下砸的誉王妃忍不住直咧嘴,额头上的汗就跟着落了下来。 可事情似乎还没有完,汇报完了之后,花妈妈上前又加了一句:“太妃,刚才跟何管家了解了一下,这些店铺的掌柜似乎跟尚书府都有一些联系!” 说着话,花妈妈将其中几家铺子的记录册拿过来,其中关系曲折,但最终还是联系到了尚书府。 “王妃!” 太妃彻底急眼了,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指着誉王妃,手指颤抖着,半晌才硬挤出几个字:“去,把王爷给我叫来!” 说完,太妃眼皮翻了翻,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栽。 “太妃!” 盛浅予眼疾手快紧忙扶住了太妃,看她脸色不对,紧忙伸手掐住她的人中。 “快,快去叫大夫!” 花妈妈朝外面丫鬟喊一句,丫鬟应声紧忙出去。 盛浅予抱着太妃,明显感觉到她眼皮跳的不对劲,短短时间甚至呼吸都开始不顺畅,心想,坏了! 太妃该不会心脏不太好,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受不住了吧! 想到这里,她脸色多了几分严肃,赶紧伸手朝后颈抹了一把,这个动作做得很快,花妈妈和烟侧妃在旁边都没有看见,等她张开的手的时候,手心里多了一小瓶速效救心丸。 其实说是速效救心丸,却是博士前两年获得专利的特效药,对血压,心脏,脑供血不足等引起的突然晕厥有很好的效果,因为这种属于中成药的配置很复杂,到现在也没来得及上市。 这是她平常放在急救箱里的东西,也就是用来防备,没想到竟然用在了这里。 眼看着太妃开始翻白眼,来不及多想,盛浅予将瓶盖打开倒出一粒药丸递到太妃嘴边。 “三小姐,你这……” 花妈妈见盛浅予给太妃吃这莫名其妙的药,紧忙阻止,可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药已经送进了太妃的嘴里。 “三小姐,你怎么你能给太妃随便吃药!”花妈妈原本冷肃的表情更沉了。 看到药进了太妃的嘴里,誉王妃眼底寒光一闪,她的指缝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淬了毒的短针。 太妃吃了盛浅予的药,如果这个时候出事,那就是盛浅予的责任! 想到这里,她紧跟着上前,看似想帮花妈妈拦住她一般伸出了手,可这手却是伸向了太妃的后颈。 盛浅予余光瞟到誉王妃的手,侧身往后挪了一部,突然抬手,誉王妃的手猛然一颤,那针就偏了方向。 盛浅予眸色深重的看了誉王妃一眼,没有功夫理会她,随即转向花妈妈解释一句。 “这是医仙凡白的药!” 医仙凡白,恐怕冥苍国没有人不知道,虽然不能说让死人活过来,可病入膏肓的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是毫不含糊的。 所以,此刻花妈妈听到“医仙凡白”四个字,脸上瞬间出现震惊之后便松开了手。 “玲珑,过来帮我一把!” 盛浅予吩咐着,随着玲珑过来帮着扶住了太妃,她将太妃的双手打开,快速按压了几个穴位。 这套穴位急救的方法也是博士教她的,常年在枪林弹雨中生活,这套穴位急救的方法救了她好几次。 提及这么多次博士,他究竟是什么人? 其实盛浅予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上头派来秘密协助刺翎的高才领域人员,这两年多博士在刺翎也的确帮他们提供了很多高科技的装备和药物。 随着几个穴位按压,太妃一口浊气出来,随着低沉的哼声,脸色逐渐缓和一些。 眼看着太妃就要醒过来,誉王妃忍不住咬住了后槽牙却不敢再动,这时候,胡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进了门。 “大夫,你快给太妃瞧瞧!” 誉王妃紧忙换了脸色,一脸焦急的样子,说着话,眼眶竟然泛红,看起来那叫一个揪心着急。 真是做的一首好戏! 盛浅予心中冷笑,余光瞧见跟在大夫后面的誉王,突然明白了誉王妃为什么演的这么卖力了。 “这是怎么回事!” 誉王进门的时候便是一脸地沉沉的阴冷,如今冷冽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盛浅予身上。 只要出事,肯定有她在! 那灼热的目光让盛浅予想忽略都不行,索性她直接抬起头来迎着誉王的冰冷眸子看过去:“父王是在问予儿吗?” 誉王周身的气压又低了几分,凌厉的目光朝盛浅予蹬过去。 这么多儿女,还从来没有一个敢以这样的姿态跟他说话,就连盛允承也会在他盛怒的时候低头,可这个孩子却总是这样桀骜却又如同一团棉花,用尽了全力的一击根本的样子没有任何回应,让他这领兵带将的武将无从下手! 眼看着誉王的怒火已经冲上来,烟侧妃脸色一紧,紧忙上前:“王爷,您先别生气,还是看看太妃怎么样了吧!” 烟侧妃一句话,将誉王的注意力引到了太妃身边,此刻胡大夫已经给太妃诊完了脉。 “太妃的情况如何?” 誉王拧着眉头,阴骛的眸子盯着胡大夫,看得他浑身皮肉发紧。 “王,王爷放心!” 胡大夫一颤,赶紧停下手上的动作,汇报:“太妃乃是急火攻心所致,并无大碍,等会儿我开些安神的药,喝上三剂就会没事了,不过……” 说道这里,胡大夫的话停下来,扭头朝众人看一眼,然而还不等他说完后面的话,誉王急性子一声喝。 “不过什么!你不是说太妃没事儿了!” 誉王是孝子,盛浅予刚到誉王府的时候就知道,如今事关太妃的生命,誉王自然心急。 胡大夫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废话,紧忙说道:“不过,刚才以太妃的情况来看,心头那口火气来得急促,又是直顶五脏,按理说……应该等不到我过来的,可不知怎么……” “是三小姐的药!”花妈妈直接开口。 她并不是偏向盛浅予这一遍,而是实事求是,如果这药对太妃有损伤,她依旧会说。 花妈妈的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再次转向了盛浅予。 “三小姐,那药,能否让在下看看?”胡大夫惊诧转向盛浅予。 以刚才给太妃诊脉的情况来看,太妃的一口气太过急促,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可如今她却从鬼门关又回来了,身为医者,自然会对那起死回生的药感兴趣。 眼看着胡大夫眼睛里冒光,盛浅予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便将药递到了胡大夫手里。 这药是用最普通的那种速效救心丸的陶瓷瓶子装的,在这个年代也算是常见。 胡大夫接过药取出一粒,细细打量,又凑近鼻尖闻,眉头却是越拧越紧。 誉王在旁边看着胡大夫的模样,也跟着微微蹙起眉头,倒不是因为胡大夫,而是对盛浅予,征战沙场多年,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竟然看不透她一个不经人事的孩子! 良久,胡大夫抬头看向盛浅予:“三小姐,不知这药……” “这药是医仙凡白研制,我并不了解。”盛浅予依旧拿医仙凡白做幌子。 誉王眼底瞬间一凛:“医仙凡白的药可不是谁都能求得的,你是从何而来?” 医仙凡白向来治病的时候才会给药,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皇族贵胄,若是没有病,想得医仙凡白的药都不可能,她怎么会有? 似乎听出了誉王语气中带着的丝丝兴奋,盛浅予勾起唇角转身:“百花节我帮玄王殿下照顾黑鹰,除了上次的金佛,他看我受伤还给了我这瓶药。” 她没有多说,只是目光看向誉王,带着一股灼伤人的烫! 盛浅予在百花节上受伤,誉王府去的人都知道是为了给盛心雅求一条活路,可是她受伤之后誉王府竟然没有人问津,如今盛浅予是用这药打誉王的耳光呢! 果然,听到盛浅予这话,誉王脸上肌肉尴尬地抽了抽,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太妃一声轻哼,醒了过来,众人紧忙凑了过去。 “太妃,您觉得怎么样?”花妈妈上前扶住太妃。 太妃挣扎着坐起来,伸出手的手还带着轻微的颤抖,指向了誉王:“这个家,我——管不了,你自己——管!” 誉王眉心一拧,紧忙上前:“母妃您千万别动怒,我一定会好好处理!” 太妃哼一声,朝花妈妈摆摆手,闭上了眼睛。 花妈妈会意,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誉王说了一遍,等花妈妈说完,誉王的脸色已经憋成了酱猪肝色。 “王妃!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第140章盛允承的心机 誉王一巴掌拍在桌上,愣是将边上的杯盏震到了地上,随着啪的一声,摔得支离破碎。 誉王妃身子一激灵,原本已经想好了说辞却被誉王这一把掌拍的瞬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王爷,你听我解释!” 随着说话,誉王妃的眼泪刷的一下冲出来,凄凄楚楚的上前拉住誉王的衣角,然而,誉王正在盛怒,猛然一挥手将她甩开。 “你现在要解释的是,那些钱去了哪里!” 誉王眼珠子发红,单单是几个铺子,一年下来的银子便足以他的私家军一个月的粮饷! 他气的双手哆嗦,说着话扬起的手就要往誉王妃身上落,这时,门口传来一声阴亮的声音。 “这些钱是我用来填补军需所用,也是我让母妃保密的!” 说着话,盛允承走了进来,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经过盛浅予的瞬间,眼底悠然一暗。 太妃猛然间睁开眼睛,侧身看着进来的盛允承,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沙哑:“你说什么!” 盛允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上前将誉王妃从地上拉起来,起身迎着誉王的凌厉的眸子看过去。 “前年我带兵大破桀城,皇上将六千桀城降俘赏赐给我,这支降俘兵如今已经编入我个人的军队,我准备将他们训练成精锐部队,便需要更多的装备和武器,这些钱,便是我求母妃帮我筹备的,之所以保密,是因为儿子想在父王寿辰的时候当做礼物呈献给父王。” 说着话,他将手中一块玉虎牌递到了誉王跟前,余光朝盛浅予瞄了一眼:“不想三妹妹和烟侧妃心思缜密,是儿子不孝,让母妃受了委屈,这个礼物恐怕要提前暴露了,虎啸军随后恭候父王审阅!” 誉王看着手中的玉虎牌,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 眼看着誉王接过玉虎牌的时候眼底闪过的激动,盛浅予心口莫名一沉。 誉王这一辈子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兵,如今盛允承将一支精锐部队奉上,自然是戳了他的软肋,相比之下,这些钱财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事儿! 不得不承认,盛允承的心思比自己想想的还要深,明知道他只是来替誉王妃开脱,可是他的话却挑不出毛病。 而且,三言两语之间,整个将局面翻转,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果然是本王的好儿子!” 誉王那张常年寒冰的脸终于带了些许喜色,说着话伸手在盛允承肩膀上拍了拍,随即又转向誉王妃,眼底多了几分歉意:“错怪你了。” 简单的四个字,让誉王妃瞬间流出了眼泪,她哭的没有声音,只是眼泪不断地往外流,看起来却是更加让人怜。 太妃在远处软榻上也不由得动容,若真是这样,还真的是错怪了誉王妃,一时间她的脸色有些尴尬。 “这件事是妾身做的不好,日后妾身不会再做让太妃和王爷担心的事了。” 誉王妃低低的声音,加上如今的大度,不光让誉王更加心疼,还难得的博取了太妃的好感。 太妃长出一口气,摆摆手说道:“误会解开了是最好,那这些账册,你还是依照真实的重新做一份,至于之后军需的用处,我们誉王府自有那一块的开支,承儿直接领取便是。” 誉王府自己军队的军饷用度是单独出来的一块,跟平常誉王府的吃穿用度并不在一起,虽说这一次盛允承是准备给誉王一个惊喜才动用了内院的钱,可规矩就是规矩。 “孙儿谨遵太妃教诲!”盛允承也难得顺着太妃的话。 太妃的目光在房间众人脸上扫过一圈,想了想,又说:“虽然这这件事情有可原,但是最近有些商铺的供应的确大不如前,如今看来,其中大部分可是跟誉王妃娘家沾了亲的,既然这些人不想踏踏实实赚钱,那就另选别家吧!” 太妃心里明白,就算是因为军需,这其中有多少进了誉王妃的腰包只有她自己知道,说起来,还是给了娘家人方便,这让太妃心里并不痛快。 “是!我们会尽快找替换的商铺。” 誉王妃低眉顺眼紧忙应声,只是袖下双手却不由得死死攥住! 这么多年筹备经营的一张关系网,就被盛浅予和烟侧妃瞬间抽走了!真是气死了! 盛允承闻言也是拧了拧眉头,随即抬脚上前一步:“太妃有所不知,这两年母妃选用远亲的商铺是有原因的。” “你什么意思?”太妃原本低沉的眸色一挑,等着他后面的话。 盛允承见太妃被自己吊起了兴趣,斜斜的勾了一下唇角,接着说:“经商,要的就是利润,虽说他们赚的是我们的钱,可在有些地方却是帮誉王府铺宽了路子,这样算下来,总的来说王府的进项是增加了。” 太妃眸子微微变了,只是但听他这样说,似乎还有些不是很明白,严重依旧带着质疑。 盛允承见状便将一本册子递上前去:“这些是前段时间谈下来的生意,正因为沾亲,这种事情才会更加妥帖。” 太妃的视线落在册子上,脸上的低沉随着字里行间竟然渐渐散开来。 盛浅予和烟侧妃站在边上,两人相视一眼,却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疑惑。 “好,既然这样,那就依着你们之前的来,不过,即便沾着亲,生意总归是生意,最好分清楚些。”最后,太妃叹一口气。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些许疲惫,不过神情却是好了不少,如今利益面前,也忘了刚才因为誉王妃差点连命都没了。 誉王妃闻言松一口气,从盛允承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今天不会有事,毕竟,这个儿子是她最后的依靠。 事情看起来似乎到这里就算结束,可盛允承明显并不满足如今的状态。 “今日的事情,孙儿与母妃的确有错,可母妃这么多年都是一人撑着整个王府的大局,不能因为一点小错而否定全部,还请太妃三思。” “我都已经说了不追究,你还要怎样!”太妃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 盛允承眼底暗沉,心口憋着一团火,可如今却不能发,只能尽量压低了火气。 “太妃让母妃反思这固然没有错,可是眼看太妃的寿辰就快到了,到时前来贺寿的都是王公贵胄,若是没有母妃出面撑大局,大家会作何感想?又要将身怀龙嗣的芷妃至于何地?” 几句话,让太妃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之前接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太妃也是一怒之下夺了誉王妃的管家权,可她心里也清楚,这也是暂时的。 身为芷妃的亲生母亲,即便太妃再怎么不喜欢,也得让誉王妃在台面上过的去。 誉王妃见太妃犹豫,紧忙上前:“以前是我做的不好,这些天我也好好反思了,还请太妃给妾身一次机会。” 说着话,她往前一步委身跪在了太妃跟前,那放低的姿态,无疑让太妃感觉到一股从来没有过的舒服。 “行了,我可以不管别的,但是不能不管芷儿,毕竟予儿和烟侧妃经验不足,你就帮着她们一起打理,等过段时间憋心的事情过去了再做商议吧!”太妃深深呼出一口气,摆摆手。 听这话,太妃是要把管家权又还给誉王妃? 呵,一句话都没有跟自己和烟侧妃商量就把管家权分了出去,果然,誉王府中的人看中的还是利益。 亦或者,之前太妃将管家权给到自己手里的时候,也不过是想给誉王妃一个教训,顺便也看看自己跟烟侧妃的能力罢了。 盛浅予想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却并没有说话,她不说话,旁边的烟侧妃可受不住了, “太……” 一个声调出口,盛浅予猛然间抓住她的手将她拽了回来,烟侧妃扭头,却见她冲自己摇摇头,猛然间咬住了咬嘴唇,还是将唇边的话咽了回去。 “真是恭喜王妃了。” 盛浅予眉梢带笑走到太妃跟前,脸上没有丝毫不悦:“这样,我和烟侧妃还真是松了一口气呢,就担心太妃寿辰那日做的不好给太妃和誉王府丢了脸,如今有王妃在,我们便放心多了。” 太妃一顿,这才想起来盛浅予和烟侧妃也在旁边,一时间脸上有些尴尬。 而且,刚才她虽然意识游离,发生了什么还是知道的,如今看着盛浅予的笑感觉到一股灼热,让她莫名心慌。 “刚才我看见了,我的命是你救的啊!” 说着话,太妃伸手拉过盛浅予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盛浅予看着太妃,带着笑的脸上闪过一丝凉意:“这都是予儿应该做的,且不管太妃是因为什么发病,您只要不舒服,任谁看了都会揪心的。” 话是关心的话,她却悄无声息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这样的疏离,让太妃一愣,抬头却见她一如平常唇角带笑,心中不由得地多了几分思量。 这时,盛浅予再次开口:“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那我跟烟侧妃就先告退了,账目的事情,就有劳王妃重新整理吧!” 说着话,盛浅予委身一礼往外走,经过誉王身边,她悠然抬起头,刚好撞进了誉王看过来的眸子里。 第141章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她眼眸冷清,只是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抬脚走了出去。 烟侧妃心中不甘,可看盛浅予离开,想了想也跟着出去。 一屋子人不由得微愣,本以为她会觉得委屈,可偏偏她却什么都不说,这样反而让誉王和太妃心中有些亏欠了。 而且,虽然明面上没事了,可刚刚太妃就是因为誉王妃才差点死过去,这件事可不是解释就能过去的。 想到这里,太妃再看向誉王妃的脸又沉了下来:“这些账目你拿回去整理吧,不要再出什么岔子,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是!”誉王妃紧忙应声,招呼旁边的丫鬟过来搬东西。 盛允承在旁边攥紧了双手,虽然今日看起来他们是赢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慌乱。 特别是盛浅予刚才一直挂在唇角的笑,让他有些不安,总觉得后面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盛浅予和烟侧妃从福寿园出来,两人一路上并没有说话。 从长廊上走下来,见烟侧妃依旧跟着自己走,盛浅予这才开口:“你不回去?” 烟侧妃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跟着拐了弯,瞧着盛浅予一脸平静的模样,她不由得撇撇嘴:“好不容易得来的管家权利,就这样被轻松的抢了回去,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盛浅予转脸看她,也悠然抿了抿唇角,欣妈妈和玲珑有眼力见的转身离开,花园尽头,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我当然生气,可是生气有什么用吗?既然没用,我又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 说着话,她伸手扯下一条柳枝,见烟侧妃依旧愤愤然的模样,挑了挑眉毛:“再说了,你这么气愤做什么,这管家的权利你不是白捡的吗?你好像并没有吃什么亏吧?” 烟侧妃脸色突然凝滞,朝盛浅予飞过来一个白眼:“你还有没有良心,这段时间劳累的事情可都是我在做,吃你顿饭跟我要钱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要来抢白我!” 盛浅予噗嗤一笑,看她实在气得不轻,好歹换了劝慰的语气:“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纠结,如今这个状态该,还不错。” “什么?这样还不错?盛浅予,你该不会是疯了吧?”烟侧妃瞪眼,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其实说起来,烟侧妃比盛浅予年龄也大不了几岁,不过盛浅予的灵魂是二十四岁,说起来她们也算是相差无几了,正是因为这样,说起话来,倒是比与平常人更加轻松一些。 盛浅予款步走到河边,将手里的柳条垂到河里,如同垂钓一般,瞬间河中的鱼便簇拥过来。 烟侧妃看着她这般,似乎有些不明白:“你这是做什么?” “玩儿!”盛浅予晃了晃手中的柳条,鱼群迅速散开,只是离着柳条最近的两条鱼被打到。 烟侧妃拧了拧眉头:“玩?” “有些时候,那些争相簇拥的事情,一旦出了岔子,最先倒霉的必定是离得最近的人,管家的权利充满了诱惑,可这段时间你我管家的过程中你还没有看清楚吗?有芷妃和盛允承在,这管家的权利就不可能真正交到我们手上。” 烟侧妃面色沉了下来,不得不承认,她早就感觉到了,只是不甘心,还想着自己能做好,如今被盛浅予这样撕开了表皮,血淋淋的现实,让她不得垂了头。 盛浅予收回柳条扔在了河边,转身看向烟侧妃,认真道:“半月之后便是太妃的寿宴,这场寿宴注定不会平静,誉王妃为了在太妃跟前表现,一定会很积极,如今我们正好让她来挡一挡。” 这话说出来,烟侧妃更是懵了,一脸迷茫的看着盛浅予:“你这是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没有多解释,因为有些事情是她从殷离修那里知道的,烟侧妃并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盛浅予转身往鎏湘院的方向走去。 烟侧妃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明明这么小的年纪,可是却越发感觉她心思深沉,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一路往回走,盛浅予的脸色渐渐跟着沉了下来。 虽然从来都知道誉王妃并不是那么容易拉下来的,可今日这一场较量,让她也感觉到了来自盛允承的压力。 明明事情已经明摆在了眼前,他三言两语就将局面拨乱反正,甚至还给誉王妃要回了管家权,果然,这个对手并不好对付。 不过,盛浅予向来喜欢挑战刺激,既然已经将他的注意力引了过来,那场戏就得好好筹备一番了。 晚上,太妃让花妈妈亲自送了一些首饰过来。 盛浅予知道太妃是因为救她命而讨好自己,虽然心里有不痛快,但是明面上并没有表现,只让欣妈妈收下,依旧如平常一般亲自将花妈妈送了出去。 “我现在真的挺心疼小姐的!”玲珑看着那些首饰撇撇嘴,一脸愤然。 端月一把拽住玲珑,冲她摇摇头:“主子的事情,不要随便议论,小心给小姐惹来麻烦。” 今天的事情,大家都是看在眼里,可即便占着理又能怎样? 权衡之下,太妃和誉王自然想都不想就做出了选择,和誉王府的脸面相比,盛浅予这点委屈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就是深宅大院的亲情和所谓的人际关系。 盛浅予看她们一眼,没有多说,只让端月和玲珑将东西收下来,午休之后,便一头扎进了书房。 不得不承认,誉王这个人当爹虽然不咋地,可是作为一个将领的确很有才,几本兵书让她这军事迷看得爱不释手。 一直到了晚上,盛浅予依旧丝毫没有睡意,端月玲珑也不敢来打扰,只留了袭久在外面等着。 夜微凉,蝉虫叫了一个晚上似乎也累了,逐渐停止了鸣叫,夜晚安静下来。 明月皎洁,如蒙了一层轻纱的光亮透下来,给这黑暗添了一抹柔和。 这时候,盛浅予跟前的灯烛心一晃,寒凉从窗户飘来,她面色凛然地绷紧了神经,却看到那熟悉的幽紫长袍出现在眼前。 “没想到,你竟然会对兵书这么感兴趣!” 说着话,殷离修用食指和中指夹起一本书,看了一眼,又很嫌弃的扔了回去。 盛浅予放松了全身的警惕,瞧他那傲娇的模样,撇撇嘴将他扔出去的书又捡了回来:“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殷离修勾了勾唇角往她跟前凑近一些:“你若是真的想学,本王可以教你。” 盛浅予目光一滞,抬头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小心肝突然不受控制的跳了两下。 殷离修是战场的死神,这个称号在整个地邻大陆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能让他指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想到这里,她瞬间咧嘴,一脸狗腿的点点头:“你真的要教我?” 殷离修玩味的挑了挑眉毛:“那得看你给我什么好处!” 说着话,他伸手端起盛浅予旁边那杯茶。 “喂,那茶我喝……” 盛浅予正准备提醒,却见他已经喝了进去,忍不住猛然一抽嘴角,心想,这人平常看起来挺讲究,可为什么总是喜欢从人嘴边抢?也不嫌吃了别人的口水吗? 想到这里,盛浅予竟然有些嫌弃他了,不过,嫌弃归嫌弃,不得不说,她很想领教一下这个所谓战场死神的本事。 “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玄王府什么东西没有?你还好意思管我要?”盛浅予嘴上念叨着,却还是讨好的给他被子里添了茶。 难得的乖巧,让殷离修很享受她的伺候,端过杯盏抿一口,说:“我玄王府的确什么都有,不过,独独没有你,不如你把自己给我,我教你兵法?” 盛浅予手上动作一滞,随后捏紧了壶把,极力克制将手里的茶壶摔他脸上的冲动! 老天爷,能不能来道天雷劈死这个男人! “殷离修,你再这么说,我会以为你喜欢上我了!”盛浅予咬牙切齿,眼珠子瞪园。 殷离修眉梢一挑,将手中杯盏放下,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伸手,刚好捏住了她的下巴。 “本王不介意你这样认为!” 他的深眸之中带着一丝让人不由自主陷进去的诱惑。 呃? 这回轮到盛浅予自己懵圈了,她脸上的愤怒随着他这句话变成了迅速散开,取而代之的是无处安放的紧张,心跳好像也加快了。 殷离修眯起眼睛,唇畔勾起一抹邪佞,随后又添了一句:“本王可没有承认!” “离修你大爷!” 盛浅予一把打开他的手,往后退一步,双手握拳挡在前面,做好了打架的姿势。 妈了个巴子的,别以为打不过你老娘就认怂! 殷离修愣住瞬间,眯起了眼睛,似乎丝毫没有在意,他勾了勾唇角,悠然开口:“我父皇是长子,所以,我也没有大爷,倒是你,慕丞相老家似乎还有个哥。” 盛浅予皱了皱眉头突然反应过来,挥起拳头朝殷离修砸了过去! 她浑身起气得哆嗦,可眼前这男人却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真是苍了天了! 第142章偷亲 在别人面前,出了再大的事情她都能保持谈笑自如,可天知道为什么这个死男人却这么容易勾起自己的怒火! 殷离修眉梢一挑,很轻松的躲了过去,手里还端着那杯茶抿了一口。 “玄王殿下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她瞪着眼睛想赶人了。 然而,殷离修依旧听不懂似的,老神在在的喝着茶:“忙累了,就出来散散步。” 他一边说,一边勾着手指晃悠着手里的茶杯,好像很认真在品着那杯剩茶! 盛浅予翻个白眼,没好气道:“别人散步是在花园里逛逛,没想到王果然不是一般人,连散步都是穿墙越院的!” 大晚上穿墙越院的不是飞贼就是从采花大盗,反正没有好东西! 也不知殷离修是不是听出了盛浅予话里的讽刺,然而他并不在意,依旧悠哉的喝着茶,时不时还撩起眼皮欣赏一下盛浅予那被气得撑鼻孔瞪眼的模样。 等他看够了,这才慢条斯理开口,不是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转了方向:“听说,你今日把管家权拱手让给了誉王妃?” 听他这样说,盛浅予收敛了怒意,脸色变得认真了几分:“下午的事情,你这么快就知道了,看来你在誉王府的暗桩不少啊!” 殷离修端着杯子的手一滞,随即依旧送进唇边,对这稍有忌讳的话并不在意。 他不回答,算是默认了,盛浅予眼珠子转一圈,也实话说道:“也不算是拱手让出去吧,毕竟,太妃一开始就不是真心将权利交给我,她不过是做给誉王妃看的。” “弱者最大的本事就是给自己找借口!” 殷离修的声音沉了几分,随即他将手中杯盏往桌子上一顿:“即便是让出去,也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松就得手,你没有动作阻拦,就这么大方让出去,就是没用!”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说得盛浅予眼底也多了几分阴凉。 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没用”这两个字,无疑是最戳心的了。 然而,这个时候,她并不想吵,强压下腾升的脾气,冷冷开口。 “我并不觉得让誉王妃很轻松,而且我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只是,如今距百花节已经有三个月,芷妃的肚子恐怕要撑不住了,今天正好是个契机,我只是想把誉王妃拽进来搅和浑水罢了!” “哼!你想的还真是简单!芷妃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誉王妃原本就知道,既然芷妃想在这个时候动手,自然也会把自己摘清楚,你觉得你现在做的有用?” 殷离修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白色的陶瓷杯上画着圈,妖孽的脸上带着一股让人看不明白深沉,还有一丝阴厉。 相比他的果断狠戾,盛浅予这迂回的方式,让他并不满意。 盛浅予抿了抿嘴唇,说起这个来,她多了几分自信:“她摘不清楚!” “你最好心里有数!”殷离修扭头看向她,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不信任。 这质疑的眼神让盛浅予很不舒服,随即伸手一把将杯子从他手下抢过去,直接喝光了剩下的半杯水,还一脸挑衅的看着他。 这个举动似乎让殷离修脸上的阴冷散开,他抿起唇角,伸手指了指她拿在手心的杯盏:“你似乎也不介意用我和过的!” 盛浅予面色一凛,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还那么嫌弃他,可如今自己竟然又用了他喝过的杯子! 这,算不算是间接接吻了?! 她脸色一红,本来还嘚瑟的眼神,瞬间散了焦。 她这副模样,不用说都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殷离修心情大好,猛然间捏住她的下巴强拽过来,冰凉的唇瓣迅速贴了上去。 “这样才算!” 蜻蜓点水的也一个吻,他偷香之后便松开手,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紫袍一晃,人便消失在房间里。 窗户钻进来的凉风让盛浅予一个哆嗦,总算是回过神来,她愣愣的看着窗边,本应该表现出来的愤怒消失了,只是有些后知后觉的摸向自己的唇。 嫌弃吗?讨厌吗? 很显然不! 那……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不不不,不可能! 他这种小心眼又毒蛇,腹黑不讲理又喜欢折腾人的变态,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 几天过去,盛浅予和烟侧妃并没有众人预想的愤怒和不甘心,这样的反应让誉王妃有些可惜,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也都没有心思谈论这些事情。 毕竟,太妃的寿宴马上就要到了,众人也没有时间想起他的事情,都开始忙碌起来。 誉王妃的恭维和讨好,让太妃很受用,这一高兴,便将盛心雅放了出来。 不得不说,在孝感寺呆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盛心雅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比之前更加稳重,看到盛浅予时,虽然眼睛里依旧带着恨意,却没有了之前那般跋扈。 不知道她是真的想明白了,还是那件事情对她打击太大,让她换了性子。 相比盛心雅,盛心悦就活泼多了,她知道指望不上誉王妃,便转了方向,朝太妃身边靠近。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恭维,加上她嘴巴本来就甜,让太妃欢欣不已,一时间也让太妃对她多了几分喜爱,相比之下盛浅予便显得有些淡了。 盛浅予也不在乎,每天做该做的事情,不必须要自己做的事情也从来不会多管。 至于烟侧妃,原本是不甘心的,可是见太妃对誉王妃那帮人眉开眼笑,索性也学了盛浅予,能做的事情做好,不能做的也不多管。 这样一来,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由誉王妃做主,似乎又从新站在了誉王府后院的至高之位。 离太妃的寿辰还有好几日,如今手头上没有什么事,盛浅予也正好出门看看那些狗狗们,毕竟最近事情比较多,很久都没有过去看了。 小非这孩子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出去,平常在誉王府也只是跟鎏湘院里的姐姐和妈妈们相处,再就是时不时过来找他教武功的盛允皓。 或许是因为出生于武将世家,盛允皓的进步很大,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他跟小非比试起来,也有模有样的,甚至两人还能拆几招,要知道,就连盛浅予都不是小非的对手。 之前听小非说要出门,盛允皓便早早到了鎏湘院,他也不催,巴巴的等着盛浅予众人收拾好了才跟过去,和之前相比,这孩子的变化是眼见的。 这些变化,盛浅予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叹息,对这孩子也就更加柔和了几分。 荒院之中,狗狗们几个月之间长大了不少,小非的任务是同意每天带着大狗们练习,而如今的场景却是大狗们练习,旁边稍微长大的小奶狗们也自动组成一队,学着大狗们练习。 这些小奶狗很懂事,一个个毛茸茸的球儿学着大狗们动作,列队,虽然不一定能达到标准,却是很努力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这些小绒球们不会跟大狗捣乱。 追踪和侦查的项目,盛浅予亲自测试,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它们的准确率已经达到了九成九,再次超过了预想。 而盛浅予心血来潮也对小狗做了测试,这些小东西虽然没有特别训练,可准确率也到了六七成,让她惊讶不已。 看着一院子的狗整齐有序的排在一起,盛浅予突然有种回到了现代军队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激动。 “小家伙们也要长大了,再过几个月你估计要吃不消了。”盛浅予转向小非。 小非看看盛浅予,又转过身看向院子里的狗狗们,没有说话。 其实,他现在就已经感觉有些吃力了,这段时间有了盛浅予给它们提供粮食,狗狗们的身体迅速恢复,几只成年狗变得强壮起来。 小非本身就是瘦小类型的,有些动作辅助的时候,甚至快要撑不住狗狗的重量了,只是他看盛浅予在誉王府要面对誉王妃众人,便一直没有说。 盛浅予从小非的眼中看出他的隐忍,如同前世安慰战友一般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再坚持一段时间,我会给你安排几个帮手。” 肩膀的重量让小非猛然间抬头,随即认真的点了点头:“是!” “三姐姐……” 这时,盛允皓凑近,讨好般拉住盛浅予的衣角:“其实,我也可以帮忙的!” 这段时间,他跟小非偷偷来过几次荒院,看到小非跟狗狗们训练,他心里也是着实的痒。 然而,这一次盛浅予却冷了脸,严肃道:“不行!” 盛浅予很清楚她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环境,原本打算一切结束之后便离开,这支狗队,她一早就打算交给殷离修。 这样,即便没有自己,小非和狗狗们对殷离修有用,他一定会接手,它们也就不用担心以后挨饿的事情。 可盛允皓毕竟是誉王府的血脉,他掺和进来,以后岂不是有些尴尬? 这毫不留情的拒绝,让盛允皓有些委屈,小嘴撇了撇却强压着没有哭出来:“三姐姐是不是嫌我没用?” 这话问的盛浅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孩子自尊心很强,有些话不能说的太直, 她想了想,正色道:“每个人跟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是誉王府的孩子,你的目标就是要像世子一样,成为戎马将军,这比训练狗狗的任务更重。” 好吧,盛浅予不得不承认这话说得有些哄小孩子了,可听在盛允皓的耳朵里,却让他脸色跟着严肃了几分。 “我才不要成为大哥那样!”盛允皓的脸色突然有些紧张。 第143章给太妃下毒 盛浅予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问:“怎么了?大哥欺负你了?” 盛允承当然不会闲到去欺负他一个小孩子,最有可能的是,他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的时候,被盛允皓发现了。 听盛浅予问,盛允皓瞳孔一缩,犹豫片刻,目光朝四周环视一圈,说道:“大哥要杀了太妃!” 一句话,让盛浅予心中咯噔一下,脸色跟着严肃起来:“这种话,你可不要乱说!” 虽然说童言无忌,可也只有孩子嘴里不会有谎话,他这样说,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本以为他们会在寿宴上拿芷妃的肚子做戏,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 思绪在脑子里流窜,盛浅予这深思的模样,在盛允皓眼里却是不相信他,小孩子立马就急了。 “三姐姐,我说的是真的,那晚我从母妃院子里出来,明明听到大哥跟寻梅姐姐说让她换了太妃的药,还说,祖母已经活够了岁数,再活着也是痛苦。三姐姐,你说活着会是痛苦吗?” 痛苦? 一句话说得盛浅予后脊梁发冷,他这样说,难道之前就在太妃的吃食里加了东西? 前有誉王妃给慕婉纯下绝子汤,如今盛允承又给太妃下毒,这母子两个还真是如出一辙。 “这样的话,你还告诉谁了?”盛浅予抓住盛允皓的肩膀,也许是有些激动,她的手不自觉用力,直抓得盛允皓拧起了眉头。 “没有,三姐姐我谁都没有告诉!”盛允皓有些害怕现在的盛浅予。 听出小孩子的声音里带着紧张,盛浅予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紧忙松开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好孩子,这件事情你只是听到的,并没有证据,以后谁都不要说,听到没有?” 盛允皓点点头,可还是有些紧张,问:“那,太妃……” “我会注意太妃的吃食,你放心,记住,刚才的话不能跟其他人说!” 盛浅予的肩膀搭在盛允皓的肩膀上,说着安慰他的话,可是自己的思绪却有些乱了。 想起这段时间,自从百花节之后,太妃的精神似乎不如从前,还以为是因为除了那些事情让她排解不开才会如此,如今想想,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这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寻梅又是什么时候被盛允承收买的? 这些事情,盛浅予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想想之前帮助誉王妃夺权时候他那双阴沉的眸子,她此刻真的感受到了压力。 盛浅予的话,让盛允皓稍稍踏实下来,认真的点点头保证不会跟别人再说了,众人这才往回走。 说起来,南郊是京城外边的一部分,具体规划起来,跟京城隔着一座山林,也不算是京城的地界。 众人一路往回走,有盛允皓在,气氛似乎比之前要更加活跃一些,一路上叽叽喳喳说话,倒也有几分乐趣。 进城之前,几个人都渴了,便坐在城门边上的小茶摊喝茶,虽然是粗茶,口渴的时候还是很润口的。 喝着茶,盛浅予目光随意朝四处看,和林子贴近的撑起墙阴暗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就在她看过去的瞬间,那人似乎意识到有人看他,紧忙转身离开。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 话音落地,盛浅予起身朝那人影追了过去,若是没有看错,那人就是给盛允承和慕婉纯传信的张朝。 只是,之前听慕婉纯跟他说,再给他三个月的时间,若是找不到朱雀令便将他活埋了,可是如今三个月已经过去了,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朱雀令的下落? 想到这里,盛浅予的脚步更加快了几分。 这边袭久也是一愣,来不及多想,紧跟着盛浅予也追了过去。 张朝的武功不错,可他的腿有毛病,走不快,盛浅予擅长追踪,很快就追上了让他的踪迹,不过,出于谨慎,她并没有直接上前,而是一路跟着。 刚才的一个对视,张朝似乎有些防备,一边跑,一边往后看,眼睛里带着几分紧张。 “小姐,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袭久趁着盛浅予隐藏的时候跟上来,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我知道,这个情况,我们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盛浅予说着话,目光依旧死死盯在张朝身上。 是,没有别的选择。 如今张朝还活着,那就说明已经有了朱雀令的下落,所以,趁着盛允承没有动作之前,一定要将逆鳞军夺回来! 这样想着,见张朝又有了动作,盛浅予紧忙一个翻身越过树藤,紧跟着张朝的脚步移动。 差不多跟了有半个小时,眼看着已经到了树林的边缘,这里跟前面的藤林相隔不远,边缘处是长满了荆棘的栅栏,看样子是用来阻挡野兽的。 张朝紧步走到栅栏跟前,那旁边有一个很大的洞,他的目光在四处扫视一圈,弯腰从洞口钻了进去。 随着张朝的身影在眼前消失,盛浅予和袭久紧忙跟了进去。 两人到了栅栏跟前,盛浅予低头看了看那洞口,正要准备跟进去,却被袭久一把拽住。 “小姐,你看这里!” 袭久指着一角落,被荆棘藤挡住的,是一张警告牌,上面写着几个字,大概的意思就是,栅栏后面的区域有狼出没,不要越过栅栏。 果然,那藤林中有野兽! 可是都这么都已经到了这里,她有些不甘心! “现在是白天,狼不会出来!” 盛浅予咬了咬牙就要往里走,却还是被袭久拽住。 “小姐,这太危险了,且不说会不会有狼,这个人本身就有问题,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此刻袭久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肃杀之色,或许是因为真的紧张。 盛浅予眉心打成一个结。 慕丞相府灭门,誉王府调兵,殷离修提前归来,所有的事情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这朱雀令,而此刻跟朱雀令和慕丞相府都有关系的除了她这个不为人知的原相府大小姐,便只有张朝了。 想尽快帮原主报仇,她就必须要抓紧这个人。 盛浅予拽着栅栏犹豫,她的脸色很不好看,衡量之下,她还是想要进去试一试。 “你在这里接应我,如果有什么不对劲,我会给你发信号,你来救我!” 盛浅予将袭久抓在自己胳膊的手拿开,看她不打算放手,又接着说:“朱雀令,如果被盛允承提前得到,到时候就算是殷离修恐怕也不能控制局面,其中利害,你应该清楚!” 袭久闻言,神情微微变化,可也是一瞬间的功夫又回到了之前的冷肃:“我,我的职责是保护小姐!” “保护个屁啊!他既然让我回到誉王府,那潜在的危险他就应该清楚!你是我的人就要听我的话!你给我在外面守着!实在不行,你可以回去找殷离修来救我!” 说完,盛浅予猛然间甩开袭久的手跟了进去。 如果是单纯调查慕丞相府的事情,盛浅予或许还会犹豫,可是涉及朱雀令,她也是别无选择,毕竟那支军队太过厉害,若是真的落在了盛允承手里,不管是她现在盛浅予的身份,还是以前原主慕梵希的身份,都会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活路。 更何况,她也不想看到殷离修被盛允承压制的局面。 这,或许是一个军人的执念,亦或者,其中的意义她自己都没有想明白。 眼看着盛浅予离开,袭久的眉头深深的拧起来,衡量之下,还是在原地等着。 一边往里走,盛浅予伸手摸向后颈,那柄袖珍手枪出现在手心。 这张朝有问题,她也是一早就看出来的,刚才他离开的时候,一边跑一遍往回看,看起来是因为紧张,可这紧张之中也带着一丝故意将她引过来的意思。 如果真的有埋伏,大不了给他一枪,至于脱身,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毕竟空间袋中还藏着一架蝶翼飞行器,这是古代,这帮老古董可没有远程射击的能力,到时候插上翅膀飞走,他们是不可能跟上来的。 一路跟着,盛浅予突然停住了脚步,她人没有动,眼睛却悄无声息的在四周环顾一圈,随后勾起了唇角。 “费尽心思把我引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盛浅予说着话,袖下将食指压在了扳机上。 哗啦! 树叶落地的声音,人影一闪,出现在盛浅予跟前,正是一路跟过来的张朝。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跟着我?”张朝的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好像是烟熏了似的。 这声音有些剌耳朵,听得盛浅予皱起了眉头,让她脸色难看的不是张朝的声音,而是从他的话里听出的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他知道自己之前跟过他?那之前他根慕婉纯的话难道是故意说给自己听? 想到这里,盛浅予不由得心口一沉,心中虽然多了一丝紧张,可脸上却是多了一丝疑惑。 “三番两次?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吧?我只是看你在城墙角鬼鬼祟祟很可疑,所以才跟了过来,怎么如今你倒质问起我来了?” 盛浅予直逼张朝的目光,如波的水眸之间带着零星的戾色。 这个时候,张朝也在打量盛浅予,看着盛浅予这般,他拧了拧眉头,更加疑惑了。 这似乎似乎并不是一个人 第144章中计了 “你到底是谁?”张朝嘶哑的声音多了几分寒凉。 盛浅予又是一皱眉头。 “你又是谁?为什么要将我引到这里来?”她不回答,反而问他。 其实,盛浅予也明白,张朝并不会告诉自己,只是她想通过这种方式试探,试探他探了自己多深。 张朝是盛允承和慕婉纯的人,张朝对自己的了解,也就间接的反映了那两个人的情况。 然而,这个张朝的防备心理似乎很强,他阴冷的眸子似乎从地狱中出来一般,盯着盛浅予看了一会儿,冷冷开口:“不管你是不是,既然跟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 说话之间,张朝猛地拔出剑朝盛浅予刺了过来。 盛浅予突然一伸手摸向后颈,紧接着便听到当的一声,她手中的乾坤棍便挡住了张朝的剑。 她手回转勾动,乾坤棍瞬间变化成了带着尖利硬刺钩爪,随着她转动,直接将张朝手中的剑绞住,紧接着往回一收,张朝手里的剑便被拽了出来。 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给张朝丝毫反应的时间,等他看清楚的时候,手心已经空了。 “你……” 张朝惊恐的瞪着盛浅予,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兵器,也从来不知道,明明没有内力的人为何会有这样厉害的身手! 不,这绝对不是她! 张朝愣愣的往后退了两步,手上还是被震得发麻,可他现在来不及理会。 “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帮你?” 收了张朝的武器,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笑,一步一步追进,每一步都给他更重一分的压力。 “你——你究竟是谁!”张朝一步一步往后退。 “你现在没有资格提问!” 盛浅予眼底闪一道寒芒,随着话音落地,她猛地伸手,乾坤棍前段的尖刺便直接插进了张朝受伤的膝盖! 对于敌人,盛浅予想来不会手软,更何况,张朝既然能从慕丞相府中死里逃生,这人一定不简单,不如直接断了他逃跑的念想。 “啊——” 张朝一声惨烈的喊叫,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或许是感觉到了盛浅予身上的杀意,他来不及顾及疼痛,托着一条伤腿快速朝树林中的大道一瘸一拐的跑,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子。 想跑?没那么容易! 盛浅予几步跟过去,乾坤棍此刻变化成了长鞭,扬起手正准备甩过去,这时候树林中传来一声“嗷呜”的吼叫声。 我去,大白天的真的有狼? 盛浅予猛然停住了脚步,即便张朝就在眼前也不敢贸然向前了。 因为,她看到树林中走出一头毛色厚重的灰狼! 盛浅予看到那狼的瞬间,双腿忍不住一软,这尼玛哪里是狼啊! 要不是因为看到了狼头,要不是因为看到它四脚走路,她真的会以为这是一头熊! 艾玛,吓死老娘了!好想跑! 可,现在好像没有逃跑的余地,她要把张朝带回去,这个人很重要! 可更让她崩溃的是,而那灰狼走到张朝身边,非但没有因为他的血腥味而攻击他,反而站在他前面护住了他! 我去!不是吧!要不要这样啊! 盛浅予的脸都绿了! 可是看现在这个情况,她似乎别无选择! 想着,盛浅予按下按钮,将乾坤棍变成了两头带着利剑的双头枪,而墙头是用红外线模拟的火像,并不是真的火,但好似能对狼起到震慑的作用。 树林远处,就在那一声狼叫传出的时候,一个身着红袍的男人调转马头过来,不过他并没有靠近,只是站在远处看着。 幽深的眸子如深潭一般悠远冰冷,还有一丝难以捉摸的味道。 “瘸子,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乖乖跟我走,我或许考虑留你一条性命,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今晚便烤全狼!” 张朝躺在地上,腿上的血已经将附近的地面都染红,或许是失血的原因,他的嘴唇有些发白。 “呵呵,真是不怕大风闪了舌头,就凭你!小灰,咬死她!” 张朝眸中棱光乍现,话音落地之际将一个短哨放在嘴边,随着一声细微不可查的声音飘出,那灰狼瞬间暴躁起来,凶狠的眸子竟然逐渐变成了红色! 我去!这狼是成了精啊!太可怕了! 盛浅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此刻便听到地面传来“咚咚咚”的声音,是那灰狼踩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 “嗷呜……” 那狼一伸脖子嚎叫一声,后脚蹬地,一个猛越起身朝盛浅予扑了过来。 盛浅予身子灵活,加上她在灰狼嚎叫之前有所准备,这一扑,她轻松便闪开。 咚的一声,灰狼落地在地面上落下四个坑,盛浅予看得忍不住咧嘴,这要是落在自己身上,那还不得被它压成肉饼? 不过,灰狼这一扑,也刚好放开了原本护住的张朝,盛浅予暗自一喜,起身往张朝身边走去。 “小灰!” 张朝紧急呼喊一声,同时那短哨又放在了嘴边。 灰狼听到声音,猛然转身,也许是因为身体太大了,转身的时候还能带出风来。 “嗷呜——” 又是一声嚎叫,灰狼比刚才的速度更快朝张朝的方向奔来,前面的两只爪子对准着盛浅予,准备随时落在她身上。 眼看着就要接近张朝,可临到跟前,盛浅予不得不放弃,这灰狼跟着太紧了,就差那一点,爪子便会落在自己身上,思量之下,还是先保住自己吧! 盛浅予侧身掉转方向,离开那灰狼的攻击范围。 “你大爷的!老娘就不信治不了你!” 来回跑这两圈,盛浅予有些体力不支,她靠在旁边的大树上,伸手朝后颈摸去,随即手心多了一柄小型发射器,上面还有一支麻醉针。 之前在非洲执行任务的时候,少不了遇上一些狮子猎豹的,这东西也是为了自保用。 灰狼护住了张朝,目标再次转向了盛浅予,它似乎也在蓄力,一伸脖子:“嗷——!” 砰! 呜的声音没有发出来,盛浅予的麻醉枪便毫不犹豫的射向了它伸长的脖子上,灰狼的声音骤然停住,随即轰然一声摔在了地上! “废话这么多,活该你挨揍!” 盛浅予一脸嘚瑟的起身,试探的朝那灰狼走过去,灰狼的眼睛反应正常,是被麻醉了。 “你,你对小灰做了什么!” 张朝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惊恐,让他指向盛浅予的手忍不住颤抖。 盛浅予转身,看向张朝的瞬间,痞痞地勾起了一抹笑:“加了点调料而已,你要不要试试?虽然我不吃烤人肉,但是我可以把你烤熟了喂狗!” 说着话,她一步一步逼近,手中的麻醉枪跟着在他眼前晃了晃。 她声音很清亮婉转,是这个年级女孩子应该有的甜美,可是出口的话却如同从地狱中翻上来的阴气一般,听得人心惊肉跳。 “你,你别乱来!” 张朝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他挪动过的地方,杂草都被血染红,触目惊心。 “你不想被烤熟了喂狗,就好好交代,否则,我会让你承受你想象不到的痛苦!” 盛浅予的声音骤然变冷,连同那犀利的眸子,纵然是经历无数人生起落的张朝也被她瞪得心头一晃。 她是鬼魇吗!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你不要杀我,跟我没关系,跟我没有关系!” 张朝努力往后躲,可他托着一条伤腿,哪里能挪多远? 还是这种浪费时间的废话,盛浅予似乎没了耐心,猛然间伸手落下,乾坤棍前头的利剑便穿透了张朝的肩胛骨! “啊——” 张朝一声惨叫,直接疼的翻了白眼,一下子躺在了地上。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张朝在地上疼的直翻滚,眼底泛起一抹阴狠。 虽然现代的逼供方式比如今这个年代现今很多,甚至可以不用动刑,可眼前这个人背负着原主一家的血海深仇,所以,盛浅予的手便更狠了一些。 眼看着张朝翻滚的地面已经被染成了红色,盛浅予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正要上前,却听闷闷的声音从那灰狼的方向传来。 扭头看到那灰狼竟然晃了晃有要再次站起来的趋势,盛浅予小心肝忍不住颤了颤,她抬起手准备再给灰狼一针,可是在发射的时候突然停住,转身,将那一针麻醉打在了张朝身上。 张朝手里的勺子似乎能给这灰狼发号命令,每一次他动那勺子,灰狼就会变得很激动,所以,她得先控制张朝。 张朝中了麻醉枪停止翻滚,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很快失去了知觉。 “嗷呜——” 灰狼此刻已经站了起来,看到张朝不动,它似乎怒了,一个腾空朝盛浅予扑了过来。 “我去,你这次招呼打迟了!太不地道了吧!” 盛浅予一声惊呼,准备再像上次一样闪身,可那灰狼似乎很聪明,中途调转了方向,那带着锋利指甲的爪子直接朝盛浅予拍了过来。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风声,盛浅予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抬起手一转,对着那黑熊就是一枪。 第145章红衣男子 闷哼的枪响,在灰狼的低吼声中很快消散,子弹的力量很大,直接将灰狼的爪子穿透,也改变了它的方向,随着一声巨响,那爪子拍在了盛浅予旁边的树上。 碗口一般粗的树,愣是被灰狼一巴掌拍断了,上面的枝干直接飞了出去,撞在旁边的树上,惊飞了一群鸟雀。 盛浅予一个骨碌从地上站起来躲得远一些,看着被拍断的树干,脸上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一下。 这一巴掌要是真的拍在她身上,非得给她拍透了气不可! 她绷紧了全身的神经,眼睛盯着那灰狼的动作,好防备它下一次的突然袭击。 然而,刚才的一枪虽然穿透了灰狼的爪子,可是看起来似乎反而激发了它的斗志,再一次呜呼的声音贯穿耳边,这一次它的速度是爆发的快! 盛浅予心道不好,下意识想到去拉蝶翼飞行器,可是这这时候她才发现,这片树林的枝叶比较密集,似乎是不能飞起来的! 这下可糟了! 眼看着灰狼就要扑过来,盛浅予没有退路,就在这时,她突然间想起了之前武松打虎的姿势。 虎狼这种东西都喜欢跳跃往前扑,而这个时候也正好将最薄弱的腹部露了出来,所以她便将乾坤棍改成了一头是厚重长刀,站稳了脚跟等着灰狼扑过来给它开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什么东西急速飞过来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生沉闷的撞击,好像是什么东西进入了身体。 “嗷——” 灰狼一声惨烈的吼叫在耳边响起,盛浅予猛然间睁开眼睛,却发现原本扑向自己的灰狼,竟然被一杆长枪穿透了身体,直接订在了身后两人才能抱住的大树上! 这是什么情况! 盛浅予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转身朝那大树走过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灰狼的血顺着树干往下落,同时后背的皮毛也被浸湿,而那杆长枪,竟然也直接穿透了树干! “我去,这是怪物吧!”盛浅予一脸惊诧。 “你在说谁是怪物!”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盛浅予一个激灵,猛然转身,这一转身,让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身着红袍的男人,这男人面如冠玉,浓黑的眉如两把利剑,漆黑的眸子里似被蒙上一层水雾,使得他的眼神看起来朦朦胧胧的,让人一眼看不真切。 又是一张妖孽的脸,可是这张脸不似殷离修的霸气冷露,也不是殷离瑾那般魅惑众生,他的脸精美绝伦却又透着一股来自地狱一般嗜血的邪性。 饶是盛浅予前世穿梭在无数危险人物之间,也从来没有体会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竟然会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死亡气息,不是他死,而是惹了他的人都会死! “我,我不是说你!” 遇到比自己强的人,不能硬碰硬,得适当装怂,所以,盛浅予便怂怂的往后退了两步,忽然又问:“是你刚才插死了这头狼?” “不然你觉得呢?” 不得不说,这男人不光长得好看,声音也很好听,微微低沉却又恰好到处的带着一丝丝磁性,只是这声音里多了几分阴冷让人很容易忽略他的好听。 盛浅予眼珠子滴溜乱转,似乎是在猜测这男人的想法,然而,她看不透,只能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男人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唇瓣触碰溢出几个字:“你这样的弱者,没有资格问我是谁!” 我去!不装逼你能死啊! 明明是个大男人,非得穿着一身红,这种人不是闷骚就是变态! 盛浅予在心中暗暗咒骂,然而,他能感觉得到这男人比殷离修还要危险,心里的话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等她骂够了,心情似乎也顺畅了不少,撩起眼皮看男人一眼,朝他伸出了手:“赔吧!” 两个字,听得男人一愣,终于转过来,赏了她一个正脸:“什么意思?” 盛浅予撇撇嘴,转身几步走到灰狼跟前,摸着那厚重的毛皮,啧啧惋惜。 “这灰狼本来是我盯上的猎物,刚才我一直没有杀他就是为了得到一张完整的皮,可是你看,现在狼皮已经残破了,难道你不应该赔给我?” 咔! 咔咔! 男人攥紧了双手,看向盛浅予的目光多了一丝危险:“你知不知道,你的愚蠢会让你送命!” 盛浅予闻言往后退了两步,不过,脸上却并没有害怕的模样,她勾了勾唇角,继续说:“刚才你出手帮我,很显然你并不会杀我,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救我,你——看起来并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 这个人周身散发着让人难以承受的死亡气息,原本她应该躲得远远地,可是她又有些不甘心。 从那灰狼出现,她就感觉到,会不会张朝将逆鳞军也藏在了这里?如果是这样,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逆鳞军中的一员? 这个想法如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根据,可是所有的猜测都需要印证,而此刻,盛浅予看似不要命的对话,却是在试探。 然而,男人脸上似乎并没有出现她想要的表情,阴厉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男人冷冷的哼一声。 “好奇,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处,相反,你只会因为你的好奇丧命!” 男人的话还是那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男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眼底的神色在盛浅予没有觉察的时候微微变了变。 盛浅予跟着你勾起了眉头,越发听不懂这男人的话了。 “那你帮我是为了什么?” 这种深林之中,几乎不会有人来,这男人与自己素未平生,凭什么出手? “只是路过!” 男人的话依旧不多,说完,他转身,长袍如血染一般,撩动着诡异的气氛:“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里出现过,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说完,男人的手伸向那长枪,一个快速的回手,盛浅予看到那灰狼砰地一声落在地上,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拎着沾了血的长枪离开,他的动作很快,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小心装逼遭雷劈!” 盛浅予朝男人离开的方向喊一声。 见那人没有像殷离修一样阴魂不散的突然再次出现,又接着嘟哝:“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你凭什么笃定我什么都不说,真是迷之自信!” “小姐!” 正在这时候,身后传来袭久的声音,盛浅予一顿,转身,这时候,眼前一道紫色晃过,还不得她反应便被一道强劲的力道禁锢! “谁让你跟进来的!” 耳边,殷离修带着轻颤的压抑声音传来,盛浅予突然愣住,抬头刚好迎上他那发红的眼珠子,就跟之前那灰狼似的。 艾玛,他也成精了吧! 盛浅予不受控制的缩了缩身子,这个动作却让殷离修误解成她在害怕,长臂用力更是将她搂进了几分。 “不要怕,我在这里!” 说着话,殷离修似乎感觉到盛浅予身上的湿黏,这感觉让他脸色又是一凛,猛然间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就往外走:“你给我撑住,本王不让你死,你便不能死!你听到没有!” 此刻殷离修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当他听到盛浅予追张朝进了枯骨林的时候,天知道一向镇定自若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失了控! 而此刻,盛浅予被这突然出现的情况惊呆了!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一脸懵圈,本来想说话,却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动作打断,如今却被他搂得太紧,根本就抬不起脑袋来。 “呜呜,放开!”盛浅予在他怀里挣扎。 奶奶个孙子的,你再不放手就要被你勒死了! 她的反应很强烈,让殷离修终于停住脚步,低头,刚好看到她抬起头来,不是奄奄一息,而是咬牙切齿? “你……”殷离修脸色一僵,深冷的眸子在她身上扫过,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我什么我!我快被你勒死了!” 盛浅予没好气的吼一声,随即看到他一脸焦急的样子,突然之间心情大好:“你这么在乎我?” “你没受伤?”瞧着她这嬉皮笑脸的模样,殷离修狠狠的抽了一下嘴角。 盛浅予闻言,朝自己身上看一眼:“哦,这是张朝和那灰狼的血,我这么机敏伶俐——啊!殷离修你大爷!” 话还没说完,殷离修猛然间松手,她便直接摔在了地上! 盛浅予疼得直接飚出眼泪,刚才是没受伤,现在哪儿都疼! “你若是再自作主张,就不会是如今这么简单的惩罚了!”殷离修居高临下的瞪着她,眼珠子依旧发红,这次不是着急,而是气的。 盛浅予疼的龇牙咧嘴,全身哪儿哪儿都疼,特别是刚才直接落地的屁股,现在肯定摔肿了! “殷离修,你是不是有病啊!” 盛浅予也火了,吭哧吭哧地站起身来,一手揉着屁股,另一手指向殷离修。 “要不是因为担心朱雀令被盛允承先一步得到会让你处于被动,我才不会傻疯了明明知道有陷阱还要闯进来!怎么着,你看我没受伤不解气是吧?你弄死我——呜!” 冰凉的唇瓣精准的堵住了她的嘴,将她后面的话全数吞了进去。 第146章我的男人 唇间的触碰,让盛浅予瞬间瞪大了眼睛,下意识伸手推他,却被他擒住了双手,整个禁锢在身侧,一动都不能动,任由唇齿纠缠让她迷失了自己,竟然就那样闭上了眼睛。 在她停止挣扎的瞬间,殷离修唇畔勾起一抹狡黠,随即大手扣在她的后脑,让她更加贴近了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袭久和几个手下已经将张朝和那头已经死了的灰狼抬走,如今诺大个树林中,只剩下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暧昧升级。 终于,就在盛浅予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殷离修终于松开了手。 “你……这流氓!”盛浅予一拳头朝殷离修打了过去! 倒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自己竟然这么被动!不知道怎么的,总有种被欺负了的感觉! 殷离修手掌挡住她打来的拳头,随即手腕一转,将她的拳头整个包在了手里:“你让我担心,就要受到惩罚!” “那你怎么不说我抓到了张朝,还立功了呢!”盛浅予依旧瞪着他! 殷离修此刻心情大好,他不轻不重的禁锢着盛浅予,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盛浅予眼珠子一转,手从他手中抽出,踮起脚伸手,她够不着修捷廷的后脑勺却能拽住头发,一把将他的头拉下来,直接亲了上去,唇瓣轻触,得意的笑在那个吻中荡开。 殷离修一愣,快速反应过来,顺从的低下了头,长臂拦住她的纤腰,将她扣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这一次,他没有动,而是配合着怀里这个小妮子。 深深的一个吻之后,盛浅予松开了殷离修的脑袋,只是转瞬之间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直接抵在了他的喉咙:“被我亲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 “嗯!”殷离修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脸上,丝毫没有在意抵在脖子上的刀。 盛浅予眸色一转,随即接着说:“既然你同意了,那有几点我需要跟你提前说明白,我这个人心眼很小,不喜欢跟别人分享,尤其是分享男人,你可以喜欢别人,但是我希望你诚实地告诉我,否则,你若是被人碰了手,我便剁掉你的手,被人亲了嘴,我便割掉你的嘴,被人睡了……那我们可以考虑做姐妹!你现在有一次后悔的机会。” 殷离修认真的听着,等她的话音落地,他突然手心一转,转瞬之间从刀尖下脱离。 他的速度太快,等盛浅予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禁锢在胳膊肘里,而她的刀子也被他拿在手里把玩。 “这种机会,我并不需要!我这个人心眼也很小,同样不喜欢跟别人分享,而且,我不会允许你喜欢其他人,你若是被人碰了手,那我便剁掉那人的手,若是被人亲了,我便割掉他的脑袋,脑袋都没了,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你说呢?” 幽深的眸子之中散着一股灼热,让盛浅予感觉到浑身滚烫,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霸道,却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瞬间就被秒成了渣渣。 盛浅予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看着那张连自己都嫉妒的脸,心头漾开一抹难得的娇羞:“殷离修,你为什么喜欢我?” 殷离修低头,看着那如波的水眸之间奕奕闪烁,唇畔轻触,吐出三个字:“因为瞎……” “殷离修,你大爷的!” 盛浅予一把推开,瞪着一双眼睛恨不得咬死他! 能不能自己后悔?这男人不要了行吗! 看她炸毛,殷离修也不逗她了,长臂一伸再次将她带进了怀里:“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你自己不是也说不清楚吗?” 盛浅予一愣,停止了挣扎,是啊,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两人从树林中出来的时候,袭久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他们没有直接回城里,而是跟着殷离修去了地牢。 因为,张朝醒过来了。 “主子!” 地牢的入口,侍卫看到殷离修的瞬间,紧忙出来迎接,殷离修抬了抬手,随着侍卫引领朝地牢走去。 滴——答—— 阴暗潮湿的地方,让人靠近的瞬间便感觉到一股侵入皮肤的寒凉,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但对于盛浅予来说,并不陌生。 这地牢很曲折,也不知道拐了几道弯,还没到,一阵刺鼻的血腥味道便冲进了鼻腔,让盛浅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众人在一间牢房中停下来,借着墙面上的火把,张朝被绑在牢房中的十字架上,如今已经是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说了吗?”殷离修声音低沉。 星乙转身走出来,汇报:“没说,十二项刑罚都用过了,这人的骨头很硬。” 殷离修眉毛一挑,正要说话,却听盛浅予的声音传来:“我试试!” 众人一愣,却见盛浅予已经走了过来。 “你们的方法撬不开他的嘴,或许我的方法可行。”盛浅予清澈的眼底似乎还带着一丝兴奋。 “你……”星乙看着盛浅予,严重的怀疑丝毫不掩饰。 虽说她如今在誉王府做的不错,可说起来也不过是个深闺之中长大的小姑娘,跟后院那些女人斗一斗还可以,刑讯逼供这种事情似乎跟她沾不上边。 “不要看不起女人!”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转向殷离修:“让我试试?” “好!” 殷离修应声,随即朝边上侍卫摆摆手,侍卫紧忙让路,盛浅予抬脚走了进去。 正对着绑着张朝的十字架对面是一张桌子,殷离修坐下便有侍卫端了茶过来,他没有理会,目光一直在盛浅予的身上。 盛浅予走到张朝跟前,看着那张几乎已经认不出来的脸,不受控制的狠狠抽了抽嘴角,竟然打成了这样,这帮人真是够狠的! “张朝,现在我跟你说话,你要仔细听清楚。” 说着话,盛浅予从袖口掏出一根红色绳子,绳子上挂着一个玉扳指。 这玉扳指是之前盛允承带过的,张朝认识,所以在看到那玉扳指的瞬间,他脸上的表情跟着动了动。 很好! 只要他的注意力在这玉扳指上就好!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接着说:“朱雀令在那里?” 张朝似乎有些吃力的撩了撩眼皮,却没有说话。 盛浅予皱了皱眉头,随即手中的红色是绳子开始晃动,谁都没有看到,她的另一只手瞧瞧的伸向了袖口,那里面,有她刚刚调出来的一支注射针。 那是博士和另外几位研发人员最新研制的用来麻痹神经的药物,叫r-,这种药物通过麻痹人的神经用于刑讯,是目前最有效的刑讯药物。 “张朝,我问你,朱雀令在哪里?”盛浅予又问。 “在——找——”张朝的声音有些魂不附体的感觉,但大概还能听的清楚。 在找? 盛浅予一愣,下意识转向殷离修,见他也是一脸低沉,想了想,又转向张朝:“你们没有找到朱雀令?” “没——”张朝那嘶哑的声音依旧让人听着难受。 这回答让盛浅予又是一愣,突然意识到,或许,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他们并没有找到朱雀令,只是故意将自己引过去! 想到这里,盛浅予心口一沉,又问:“你把我引过去是什么目的?” “确认她的身份——” “谁的身份?”盛浅予感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慕梵——希——”张朝说完这几个字,突然脑袋一沉,似乎是受不住晕了过去。 盛浅予感觉自己后背发凉,盛允承早就怀疑了自己的身份,如今只是让张朝来试探自己! 被他摆了一道! “张朝!张朝!” 盛浅予喊了两声没有回应,转向殷离修,脸上多了一丝紧张:“他已经知道了!” 盛允承果然已经察觉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让张朝来试探!真是大意了! 殷离修倒是没有任何意外,站起身来,拉着她往外走:“他不知道!” “嗯?” 盛浅予疑惑的看着他。 殷离修伸手在她脑门上一点,说道:“他既然让张朝来试探你,那就说明他并不确定,之后我会将我抓到张朝的事情散布出去,该紧张的人是他。” 盛浅予低着头想了想,明白了。 张朝是慕丞相府唯一的幸存着,他在殷离修手里,就相当于盛允承的秘密被捏在了手里,如今看来,盛允承这一步倒是走的有些急了。 至于盛浅予自己,只要不承认,盛允承即便怀疑,也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想明白这一点,盛浅予顿时松了一口气。 回到誉王府,已经是傍晚时分,盛允皓跟小非依旧在花园的角落里练拳脚,小小的身子,短胳膊短腿儿,虽然看起来有时候还是力道不足,却是有模有样。 一套拳打完,小非给盛允皓指点了几个动作,盛允皓认真的听着,等小非离开,他依旧在原地练习,这般认真的态度在他这根本年龄,还真是很难得。 就在小非离开的时候,旁侧的树枝微微晃了晃,盛允承身着战甲走了出来。 “手臂要抬到这个高度!”随着脚步靠近,盛允承握住盛允皓的手,给他纠正姿势。 “大,大哥!” 看到是盛允承,盛允皓的小脸上多了一丝紧张,这个小霸王,连誉王都不怕,唯独害怕盛允承。 第147章挑衅 “来,腿要这样!”盛允承没有理会他的惊诧,依旧帮他摆正姿势。 盛允皓反应过来也跟着做,几个动作做好,这才赶紧行礼:“多谢大哥指导!” 盛允承摸摸盛允皓的头,看似闲聊,说道:“没想回到皓儿还是很有天赋的,听说,最近这段时间你常跟三姐姐院子里那个小非练武?” “是!”盛允皓回答,黑亮亮的大眼睛眨巴着,天真清澈。 盛允承点点头,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又接着说:“今日看你跟三姐姐出去,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太阳落山之前就回来了!”盛允皓脆声回答。 “你们一起回来的?跟三姐姐?”盛允承又接着套话。 “是啊,我们还买了太妃喜欢吃的梅花糕,大哥找三姐姐有事吗?我去帮你叫她来!” 说着话,盛允皓转身就要朝鎏湘院跑,却被盛允承一把拉住。 “没事,只是跟皓儿聊聊天,好了,你继续练吧,大哥回去换衣服!” 盛允承起身离开,转过走廊时候,眉心不由得拧了起来。 跟大家一起回来的?这么说,张朝并没有将盛浅予引过去,可是为什么张朝没了踪迹? 联想着在树林中看到的一片片猩红的血渍,盛允承猛然间心口一沉,那个人该回来了!该不会…… 想到这里,他突然开始紧张起来。 这边盛允皓歪着脑袋看着盛允承的身影消失,圆滚滚的小身子一转,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花丛的角落。 “三姐姐,我没有说错话吧?” 盛允皓仰起头有看着藏在角落里的几个人,圆乎乎的小脸上带着兴奋。 “做的好!”盛浅予拍拍他的小脸,依旧看向盛允承的目光眯起了来。 “那……给我!”盛允皓伸出胖乎乎的小手。 盛浅予低头,撇撇嘴,还是将一个小型的弹弓放在了他手里:“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听到没有!” “听到了!”盛允皓认真的点了点头,撒腿跑了。 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盛浅予眯了眯眼睛,唇畔勾起一抹笑,果然,殷离修的话说得很对,现在着急的是盛允承! 桃花满地,柳絮飘蕊。 眼看着太妃的寿辰就要到了,这几天帮着准备,盛浅予也忙了起来,而殷离修也没有再来鎏湘院。 四天之后,一大清早,盛浅予还没有睡醒,便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不是欣妈妈,也不是端月玲珑她们,而是烟侧妃。 “小三三,你快点吧,等会儿就要有人来了!” 烟侧妃依旧是那般让人起一身鸡皮个的柔媚声音,配上这“小三三”的称呼,直接让盛浅予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再喊我小三三,以后别想进我的院子!”盛浅予翻了个白眼。 这一声带着起床气的吼叫,还真让烟侧妃闭上了嘴。 盛浅予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开门,正好迎上了烟侧妃那张讨好的笑脸! “你终于起来了,小……小予!”烟侧妃刚要喊“小三三”,被盛浅予一瞪眼,紧忙改了口。 盛浅予心中那个抓狂,她是真不知道“小三三”是什么意思还是故意的? 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跟她纠缠这个,欣妈妈几个人紧忙进来伺候她梳妆一翻,简单用了一点早膳便去了太妃的屋子。 此刻太妃也已经起来,她是今日的寿星,一身枣红色的长裙,上面配着一个金线勾边的褂子,额头上依旧是枣红色加金线勾边的发带,两边对称着一对金镶玉的发簪,看起来雍容华贵。 “祝太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两人进门,先给太妃行礼。 “哎呦,快起来!” 太妃抬抬手,今日是好日子,看谁都高兴:“你们两个勤快的,竟然是第一个过来,快来快来!” 两人紧忙过去,看太妃从桌上的果盘中拿过点心,伸手接住。 今日太妃给的点心叫福寿果,是寿星打赏给小辈,福泽后辈的意思。 配着太妃说了一会儿话,誉王妃也到了,同样接了太妃的福寿果,看起来,一家人其乐融融。 看着时间差不多,听到外面有人通报来客,三个管家的人出去迎接,太妃这边也紧忙收拾着准备接待客人。 誉王虽然是外姓王,可毕竟占着一个“王”,太妃过寿辰,京城的官员几乎都来了,甚至连长公主那般桀骜的人,也派凝郡主送来了礼物。 来客基本上都认识誉王妃和烟侧妃,而盛浅予在百花节大出风头,即便没有说过话的,也都认识,加上盛浅予本身就大方得体,让人不住称赞。 誉王妃表面上带着笑脸,可是心里却恨透了盛浅予和烟侧妃。 原本今日应该是她和盛心雅一起来接待来客,可盛浅予害的盛心雅出了那样的事情,她躲着还来不及,根本不敢抛头露面! 宾客相谈欢喜,这时,门口却传来一声高亮的嗓音,似乎是故意提上了嗓子似的。 “我说看着眼熟呢,原来是你呀!” 说话的是平阳侯府的苏飞雨,就是在百花节中跟盛浅予争夺灵雀刃并用暗刃伤了盛浅予的平阳侯府大小姐。 今日苏飞雨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腰间淡绿色勾边的宽腰带将她玲珑的身躯显现到极致,头上别着一枚灵巧的白玉簪子,看起来清纯可人,只是那双眼睛里带着的挑衅与她这般灵动的装扮有些相违和。 说着话,苏飞雨到盛浅予身边,嘲讽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撇嘴:“怎么,誉王府难道没人了吗?竟然让一个不上台面的乡巴佬来管家!” 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盛浅予这边,有些不认识盛浅予的,此刻再看她,脸上多了几分复杂。 这是明显来找麻烦的了! 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盛浅予有些不舒服,她抬头迎着苏飞雨挑衅的目光看过去,抿唇浅笑。 “我的确从乡下长大,可我也是誉王府的嫡女,既然这是誉王府,那苏小姐此番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说得简单点儿就是,我家的事情干你屁事! “你!” 苏飞雨被噎了一句,瞬间拉下了脸,这时看到人群中走出来的盛心雅,眼珠子一转,又接着说:“你们誉王府的事情我才懒得管!只是最近听到了有关誉王府的一些笑话,想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 八卦这种事情,从古到今是吸引人眼球的,苏飞雨这样一说,旁边的小姐夫人都不由得凑了过来。 “什么笑话?” “该不会是那个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目光在盛浅予和人群外面的盛心雅身上扫过,脸上都莫名多了一丝兴奋。 刚才看到苏飞雨眼珠子动的时候,盛浅予就意识到什么,她扭头刚好看到盛心雅过来,便朝她使眼色让她回去,却不想,盛心雅跟她向来敌对惯了,偏偏要往人群里凑。 就在她走到众人跟前的时候,苏飞雨唇角一勾,开口:“我也是听说的,誉王府的二小姐前段时间被山贼劫了,回来的时候是被人抬回来的,听说是——惨不忍睹呢!” 一句“惨不忍睹”,便将意思隐晦的说明白了。 其实这件事情,因为殷离修带兵搜山,已经传的满城风雨,只是众人还不知道具体情况而已,如今听苏飞雨这样一说,众人的目光瞬间千变万化,全都落在了盛心雅身上。 盛心雅刚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突然间身子僵住,随着火气往上窜,直接冲到苏飞雨跟前:“你胡说!” 然而,除了一句“你胡说”,此刻盛心雅却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毕竟,人家说的是事实。 手臂上传来的力量让苏飞雨眉头一皱,随即一抬手将盛心雅甩了出去。 “我胡说?是不是残花败柳你自己心里明白,还想着嫁入皇家,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 盛心雅气的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圈,眼看着就要冲上去,却被盛浅予一把拽了回去。 她并不是想帮盛心雅,而是这个时候,她代表的是誉王府,总不能让外人给欺负了,再者说,这苏飞雨不是也针对自己的吗? “二姐姐之前是受了点伤,如今已经好了,并无大碍,苏小姐若是闲,还是关心关心你平阳侯府的事情比较好!” 盛浅予的话不带一点客气,这话直接戳了苏飞雨的肺管子。 深宅大院,暗地里的东西总是断不了,苏飞雨家里也不例外,如今苏侯刚进门了一个怀了孕的小妾,仗着肚子让苏夫人正头疼呢。 苏飞雨好像被人踩了尾巴,脸色多了几分狠厉:“盛浅予,你别在这里装好人,我听说,哪天被劫匪拦住的还有你呢,你什么事儿都没有,难道不是很奇怪?” 她在挑拨,而这么明显的挑拨,盛心雅却没有听出来,情绪上来就要甩开盛浅予的手,然而,她毕竟没有盛浅予的力气大,甩了几下没有甩开,就听盛浅予的声音传来。 “苏小姐这么清楚,我们那天遇到的劫匪该不会你派来的吧?” 盛浅予转脸迎着苏飞雨,眼底多了一丝审视。 第148章盛浅予,你皮痒了吧! 这话一说,众人也得跟着一愣,仔细想想,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唯独苏飞雨这么清楚,难不成真的是她? 苏飞雨眸子一暗,冷喝:“盛浅予,你少血口喷人!你们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太医和宫里嬷嬷都确认了,你遮掩着也没用!” 有根有据的事情,苏飞雨瞬间提到了几度,挑衅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 高门大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将盛心雅的事情扯出来,自然也是将盛浅予挤到了悬崖边 然而,盛浅予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平静的抿起了唇角:“太医和宫里的嬷嬷确认的事情,想来只会禀告皇上和皇后,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 苏飞雨被噎住,恶狠狠地瞪着盛浅予,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浅予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接着说:“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平阳侯府在皇宫里安插了人?” 说到这里,盛浅予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脸惊慌的捂住了嘴:“难不成……” 敢在皇宫里安插人,这是要造反啊! 众人闻言也是一脸震惊,此刻看向苏飞雨的目光比刚才看向盛心雅的眼神更加震惊! 要知道,这可是祸及满门的事情! “你!盛浅予,你少血口喷人!” 苏飞雨急了,说着话就要上来动手,此刻却听到外面传来宫人公鸭嗓式的唱喊声音。 “芷贵妃娘娘驾到!” 随着声音灌进众人耳朵里,两排宫女和嬷嬷跟着跪在了前面。 众人来不及多想,紧忙跟着跪,瞬间,哗啦一下子跪了一片人。 “参见芷贵妃娘娘!” 众人低着头不敢抬,只听到轿子停下,掀开轿帘时候珠帘碰撞的叮当声音。 芷妃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看到盛浅予的瞬间,嫌恶的皱了皱眉头,那一个眼神很快消失,随即抬抬手:“起吧!” “谢娘娘!” 众人起身,这时,芷妃已经扶着宫女的手到了众人跟前。 “你们在说什么?” 此刻芷贵妃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明显看到盛心雅的眼圈是红的,脸色就沉了下来:“雅儿,过来本宫身边。” 而盛心雅听到芷妃到的瞬间,委屈就上来了,眼眶里含着眼泪,看着让人心疼,见芷妃摆手,紧忙走了过去。 而刚才趾高气扬的苏飞雨,此刻看到盛心雅到芷妃跟前,脸色就跟着白了。 看着苏飞雨瞬间怂了的模样,盛浅予忍不住冷笑,不过,此刻她也只能开口:“回娘娘的话,是苏小姐关心二姐姐之前的伤势,特意来问问,便闲聊了几句。” 这话说得让人心中所想各不相同,顺着盛浅予的意思,那便是帮两边开脱,可也话里话外点明苏飞雨用那件事为难盛心雅。 很显然,芷妃的理解肯定不会只停留在最表面的一层,听着盛浅予的话,她的脸色便跟着落了下来。 “二妹妹之前受了惊吓,苏小姐身为客人,当着众人的面揭人伤疤,本宫可不觉得苏小姐这是在关心!” 芷妃的目光带着厉色,在苏飞雨身上划过,直看得她一个哆嗦。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飞雨的其实瞬间小了,而刚才跟着她一起起哄的众人现在也不敢哆嗦,全都悄无声息的往后退。 芷妃看着众人这般,眼神依旧犀利,不过比刚才的咄咄逼人,此刻却多了几分沉稳。 “对于二妹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本宫希望大家也不要再提,若是让本宫再听到,誉王府恐怕便容不下你了!” 许是久居深宫的原因,芷妃的声音带着几分气势,几句话,愣是让众人忍不住后脊梁起了一层冷寒。 “是!” 众人应声的同时拳头低下了头,苏飞雨甚至开始身体轻颤了。 众人的态度还算是让芷妃满意,她收回目光拦着盛心雅的手往里走,经过盛浅予的身边,目光在她身上停了许久。 本以为芷妃就会这样过去,却不想等了一会儿她并没有离开,盛浅予皱了皱眉头,随即抬起头来。 两人目光相撞,均是一愣,盛浅予先反应过来,朝着芷妃咧嘴一笑。 这个笑让芷妃感觉心口一沉,也没有多停,抬脚就走。 芷贵妃离开,众人也跟着散了,苏飞雨给盛浅予一个警告的眼神,然而盛浅予并没有看她,就好像用力打出去的拳头落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让人憋闷,甩袖离开。 看着众人都离开,盛浅予暗自叹一口气,转身往回走,却见凝郡主从旁边的月亮门走出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帮着盛心雅说话,你该不会是真的傻吧?”凝郡主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依旧带着平常的嫌弃。 几次交往,虽然凝郡主总是很嫌弃自己的样子,可盛浅予却明白,她并不是讨厌自己。 “我也不想啊,可是那苏飞雨明显是冲着我来的,我若是不说话,她的火总会烧到我身上”盛浅予有些无奈的撇撇嘴。 “切,分明是你自己没用!” 凝郡主翻个白眼,看她依旧笑,无奈的撇撇嘴:“你还真是不怎么招人喜欢,可偏偏就有人眼瞎!” 有人? 盛浅予怔愣瞬间很快明白过来,脸上淡出一层红晕,也无奈的撇撇嘴:“说得是呢,明明大家都看我不顺眼,偏偏有人眼睛不好使,觉得我还不错!” 说着话,盛浅予的目光朝凝郡主瞟过去。 凝郡主刚想问是谁,却见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跟着拉下了脸:“盛浅予,你是皮痒了吧!” 跟别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跟自己却一套一套的,这女人就会窝里横!真不知道六哥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 看凝郡主要炸毛,盛浅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了,只有凝郡主无敌睿智可爱正义的美少女!” 凝郡主白她一眼,不过心情明显好了,也不计较她刚才的冒犯,摆摆手:“带我进去!” “是!” 盛浅予弯腰摆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到了里院,凝郡主直接到福寿园给太妃祝寿,同时将长公主准备的贺礼带上。 “知道太妃喜欢礼佛,这是母妃特意让人制作的金佛,已经请智清大师开了光,希望太妃喜欢!” 太妃终究是长辈,凝郡主在太妃跟前稳重了许多。 送礼往人心坎上送,不得不说,盛浅予对这位没有见过面的长公主很是佩服。 一座金佛,还是崇天寺智清大师开光,最重要的还是长公主送的,一时间,太妃的脸上好像绽开了一朵花似的。 “哎呀,我老太婆子还劳烦长公主惦记,真是惭愧!”太妃笑的合不拢嘴。 凝郡主也跟跟着抿唇浅笑:“太妃喜欢就好,母亲近日身子不爽,不能亲自前来,还请太妃见谅!” “哪里哪里,长公主劳累,过些天等长公主好些了,老身会亲自看望!” 太妃此刻感觉脸上瞬间贴了一层金箔。 “多谢太妃!” 凝郡主嘴上客套,心里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你跟公主府多熟悉似的,平常没事谁跟你誉王府走动? “太妃!” 众人正说着话,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一时间,将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盛浅予也跟着扭头刚好看到盛允承和慕婉纯走进来,刚才说话的正是慕婉纯。 今日是太妃的大喜日子,也许是为了应景,慕婉纯选了一件大红色的裙子,脚上也是穿着一双红色鞋子,头上簪花也都是鲜艳的颜色,脸上的妆容比平常更加艳丽一些。 随着她搀着盛允承一步三摇晃的进来,远处没看清,还以为谁家的红毛鹦鹉放出来了! 这是成了精的吧! 太妃脸上明显一白,眼睛里是明显的嫌恶,而是盛允承在旁边,众人面前她得给这个未来的誉王府之主一些面子。 “你们过来了,快来!” 说着话,太妃朝两人摆摆手,同时拿起两块福寿果递给他们。 “多谢太妃!”两人应声,接下了福寿果。 这时候,大家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慕婉纯身上,除了因为她今日这身装扮奇特,还因为大家看到她是一张生面孔。 慕丞相府家的小姐和盛允承成亲当天,丞相府便遭遇满门灭口,有些该过的礼节便省了,所以,到现在,除了在百花节中的部分人见过,如今在场的大部分都没有见过慕婉纯。 如今看着到这位世子妃,虽然模样长得还算可以,可是这身装扮太过奇特,更何况,慕丞相府灭门还不到半年,她就穿着大红色出来招摇,这该说她心大还是应该说她没心没肺? 众人的目光落在慕婉纯身上,都不由自主的带了些许复杂,这身装扮真是一言难尽。 然而,慕婉纯反而以为众人是被自己的气质和美貌惊叹,脸上竟然更多了见得意,连脑袋都跟着抬高了几分。 盛浅予在旁边站着,一开始是憋着笑,可是到了后来实在是没眼看了,正准备出去,却听盛允承开口。 第149章最得心的寿礼 “今日太妃寿宴,我夫妇二人特献上玉枕,祝太妃身体安康,永享欢乐。” 说着话,盛允承双手托着一个锦盒捧到了太妃跟前。 儿孙送的礼物,太妃都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儿打开炫耀一番的。 踏雪接过锦盒打开,一脸个晶莹剔透的冰种玉枕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又是一阵恭维的称赞。 东西是好东西,太妃听到众人的称赞,心情自然好了些:“好孩子,你们都是孝顺的!” 太妃的腰和脖子向来不怎么好,如今盛允承和慕婉纯也算是送到了点上。 听到太妃的夸赞,慕婉纯脸上的笑就更浓了,好像自己身上会发光一样,那个得意的姿态都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好。 “孙儿给太妃贺寿,祝太妃天天开开心心,身体健健康康!”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声脆生脆气的嗓音。 众人侧目,便看到盛允皓一身沉黄色锦缎的新衣服出现在众人跟前。 这段时间,盛允皓跟着小非练武,圆滚滚的身子清瘦了一些,看起来比之前更急可爱,特别是脸小了那双大眼睛就更加明显了。 说着话,他走到太妃跟前,有模有样的行了一礼。 “哎哟,是我的皓儿啊!” 说起来,太妃对这个小孙子还是很喜欢,说话话,身后搜将是盛允皓拉到怀里,给他手里塞了一个福寿果。 盛允皓恭恭敬敬接过来,仰起头看向太妃:“太妃,皓儿还小,没有那么多钱准备贵重的礼物,这是皓儿前几日亲自在树林里抓的红尾雀,它的叫声可好听了,留给太妃解闷!” 说着话,盛允皓从身后伸手,手心里握着一个精致的鸟笼,笼子里是一只身上是浅红尾巴是深红的鸟! “啊哟,看我们皓儿多有心!” 毕竟是亲自去抓的,太妃看着高兴,便将盛允皓楼在了怀里。 礼物不在贵重,盛允皓不过几岁的孩子,没有用钱而是自己去抓,这份儿心让众人不断称赞。 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盛允皓身上,这让慕婉纯有些不平衡,此刻看着盛允皓一个孩子都觉得刺眼,目光之中也带了几分阴狠。 然而,慕婉纯看相盛允皓的瞬间,盛允皓也刚好看向了她,突然,小家伙从太妃怀里伸出手,指向了慕婉纯。 “太妃,你看大嫂是不是跟我的红尾雀很像?” 脆生脆气的童音,将众人的目光再一次引到慕婉纯身上。 众人一愣,当他们的目光流转的瞬间,全都忍不住抿住了嘴! 不是像,而是惟妙惟肖! 要不是盛允皓的红尾雀是后面拿出来的,大家还真要认为慕婉纯是照着这鸟儿装扮的。 “你,你胡说什么!” 众人脸上的笑,慕婉纯看得清楚,瞬间脸色涨红,朝盛允皓瞪眼。 可此刻盛允皓是在太妃怀里,慕婉纯一指,便直接指向了太妃。 太妃脸色一沉,正要说话,盛允承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皓儿就是顽皮,衣服本就是世间五彩组成,你再去树林中找找,说不定也有与你衣服相同颜色的鸟雀!” 一边说着话,盛允承拉住了慕婉纯的手,那护妻的样子,说不出来的霸道。 盛浅予站在边上,忍不住咋舌,不得不承认,盛允承的反应能力还真是快,三言两语之间便快速化解了尴尬。 童言无忌,大家也就听个乐子,盛允承这般解释,合情合理,众人看起来也是一副兄长慈爱,小弟童真的模样。 见大家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慕婉纯的脸色也稍微好了一些,暗自瞪了盛允皓一眼,转身回到盛允承身边。 这时候,盛心雅上前一步,旁边两个丫鬟抬着一个蒙着纱布的屏风到太妃跟前。 “太妃,这是雅儿花了三个月特意为您做的屏风!” 说着话,盛心雅上前一步,等太妃的目光落在她这边的时候,才款动手腕掀开了纱布。 这时候,外面的阳光照进来,随着众人的目光落在那屏风上,不由得的瞪大了眼睛。 那屏风上,是一个大大的“寿”字,让人惊叹的是,那寿字上面竟然缝制着一颗颗圆润光滑的珍珠,阳光之下,珍珠闪烁着七彩光芒,相互辉映之间,甚至还能看到彩虹一般的景象。 “这,这真是奇特!” “这么大的珍珠。” “每隔一段就会有一颗珍珠,这得多少颗啊!” 众人的惊叹声此起彼伏,盛心雅听着,脸上不由得多了一丝得意。 而太妃,此刻已经被一颗颗珍珠闪瞎了眼,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瞬间脸上咧开了大大的笑。 “哎哟,你这孩子,没想到竟然这般用心!”太妃高兴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 这么大的珍珠,即便是富贵家里都不常见,如今却是一整个屏风,这让太妃在众人面前可算是露脸了。 盛心雅羞涩一笑,说道:“这是南洋深海珍珠,据说有很多药用的功效,可以延年益寿,依照太妃礼佛的数目,这上面缝制了一百零八颗,希望太妃能喜欢。” “喜欢!我太喜欢了!这么好的东西你能留给我,足见你的孝心啊!”太妃抱着盛允皓,朝盛心雅招招手。 盛心雅一脸娇羞的过去,伸手接了太妃的福寿果,转身的瞬间,目光转向盛浅予的方向,眼底泛起一抹冷嘲。 她可是打听过来的,这段时间盛浅予除了帮着准备寿宴的事情,可什么都没有做,至于太妃的礼物,她估计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吧? 不光盛心雅,就连众人的目光也落在了盛浅予的身上。 众人都知道誉王府这位三小姐是从乡下回来的,一没钱,二没靠山,如今前面几位的礼物都这么重了,她会拿出什么呢? 一时间,众人的脸上除了期待,还有一丝丝兴奋,是看好戏的兴奋。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盛浅予有些无奈的在心里叹一口气。 说起来,上流社会的人是让人羡慕的,谁又知道这些上流社会的富贵人其实并不如普通人好相处,他们是不用为吃穿生活发愁,闲下来的时间都会用来算计和看别人出丑为乐。 而自己,此刻又不得不与这些人周旋,真是累得很啊! 正想着,此刻看到太妃的目光也看向了自己,盛浅予不得不往前一步:“予儿祝太妃增富增寿增富贵,添光添彩添吉祥!” 说着话,盛浅予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就是现代圣诞节用来装糖果的那种很普通的盒子,上面还有一条丝带系着。 “这是予儿送给太妃的寿礼!” 说完,她上前一步,上手捧着将手中的锦盒送到了太妃跟前。 虽然外面很精致漂亮,可是这东西也太小了吧? 果然这从乡下回来的小姐就是抠门吗? 众人看着盛浅予,脸上神情各不相同,有人只是简单的好奇,有人在看到盒子的瞬间便表现出了不屑,还有人从头到尾只是为了看笑话。 而此刻,太妃看着盛浅予手里这小小的东西也是一脸疑惑,可是小辈送的东西,即便不喜欢也不能表现出来,停滞瞬间,太妃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手指勾动丝带,将盒子解开,里面是陶瓷的小瓶子,放在手心里刚好。 众人看到那小瓶子,更是不明白,面面相觑之间再次转向了盛浅予。 太妃还来得及多说,苏飞雨先开口了:“就算是从乡下回来的,可今日毕竟是太妃的寿宴,三小姐这般是要寒酸给谁看?你该不会是想着趁这个机会让大家知道你在誉王府过的多辛苦,想讨大家的可怜吧?你可真是有心计!” 刚才在门口,苏飞雨被盛浅予几句话噎住,心里正不痛快,如今看她出手,当然要落井下石了。 众人听着苏飞雨的话,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想。 说起来,盛浅予也是誉王府的嫡女,可是上次百花节中大家也都是看见的,誉王府对盛心悦这个庶女都要比盛浅予好。 虽然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她并不是天煞孤星,可誉王府众人到底怎么对待她,谁知道呢? 如今盛浅予这般,在众人看来,可不就是诉苦吗? 一时间,众人的表情变了再变,有人觉得盛浅予可怜,有人觉得她只是耍心机,还有人觉得她不懂礼数,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上不了台面。 更甚至,有些下面的小官员本想着攀上誉王府这高枝让自己儿子娶盛浅予的,如今这一下便打消了念头。 太妃手里拿着这外表看起来精致的礼物,脸上的笑却渐渐沉了下来,虽然知道盛浅予不及其他几个,可是这样,也的确让她感觉掉面子,一时间,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盛浅予站在太妃跟前,众人的低声的议论她却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不过,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太妃,这个礼物您喜欢吗?”见太妃良久没有说话,盛浅予不由得问一句。 这样一问,众人的声音更是不屑了。 “就这个破东西还有脸问?” “果然是从乡下来的,可能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这声音有些高了,直接灌进了太妃的耳朵里,太妃抬起头来朝众人看一眼,因为众人的话,脸上有些难看,可当她打开那盒子的时候,神情变得激动起来。 第150章谢谢你祖宗! “喜欢!这是我最喜欢的礼物!”太妃一把将盛浅予拉到身边,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轻颤。 咦? 太妃的一句话,让众人的议论声音瞬间停住,不约而同的转向太妃,看她拿着那么个小东西脸色激动,更是不解了。 “太妃可真是慈祥!” 有人酸不溜丢的说了一句,那意思,太妃这样说是在护着盛浅予。 众人也一脸疑惑的看向太妃,只见她手中一个小小的瓷瓶,并不知道其中是什么。 太妃没有理会,而是将那小瓶子拿在手心,看向众人:“大家有所不知,这是医仙凡白的药,上次予儿就是用这个药救了我的命呢!” 鬼门关走一趟,太妃对死亡的恐惧比以前更严重,后来她还特意问了胡大夫。 胡大夫跟她说,当时太妃的急火攻心,若是没有这个药,即便是太医也没有用! 一句话,让太妃对盛浅予的药很是惦记,可是当时因为又将与管家权利交给了誉王妃,太妃清楚是明显的得罪了盛浅予,所以一直也没好意思开口跟她要。 没想到,今日寿宴上,盛浅予竟然把药全都送给了她! 这可是千金难求! 太妃的话,让众人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就连旁边的盛允承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医仙凡白的药,是真真的重金难求,若不是真正需要,不管多少银子都求不来,可如今盛浅予竟然有? 她的药是从哪里来的?她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众人的心思没有盛允承这么深,只是听到太妃所说无比震惊,然而,有人恍然大悟,还有人依旧不死心。 “太妃可别被她骗了!医仙凡白的药千金难求,盛浅予怎么可能会有?” 说话的依旧是看盛浅予不顺眼的苏飞雨。 盛浅予一个冷眼扫过去,到现在,看她真是有些心烦了,怎么到哪里都有她? 然而,她的话既然说了,众人的目光也看向自己,若是不解释,好像真的自己骗了太妃一般,而此刻太妃也是一脸期待的看向自己。 她转身看向众人,唇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上次百花节,拜苏小姐所赐,我受了伤,玄王殿下见我照顾黑鹰照顾的好,便将这药赏赐给了我,如今也算是借花献佛吧。” 盛浅予此刻看向苏飞雨的目光带着几分冷肃,这种冷肃之中还有几分警告的意思。 提及殷离修,众人稍作停滞便明白过来,大家都知道,医仙凡白和这位战场的杀神可是好友,他手里有医仙凡白的药也就没什么稀奇了。 然而,就在众人恍然的瞬间,门口却传来一声慵懒却又足够让人震撼的声音。 “本王怎么不记得给过你这药?” 随着声音出口,殷离修一身幽紫出现在众人眼前,阳光从他的后背照进来,好像他本身就是光芒万丈一般,让人仰视却又不敢直视。 这声音灌进众人耳朵,如同一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湖里,瞬间又掀起了浪花。 “原来是说谎啊!” “真是没想到,竟然是个谎话精!” 众人的议论声音再次响起,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变得鄙夷不堪。 盛浅予顿时一凛,抬头看殷离修唇角含笑的模样,一个冷眼剐过去。 这人是故意来砸场子的吗? 盛浅予心里那个气呀!怒火在心口噔噔噔的撞,正要开口,那人却挡在了前面。 “这药不是你死皮赖脸管本王要的吗?本王依稀记得当初你还说什么你家太妃身子不好,想用这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你竟然用来当寿辰的礼物,你倒是真有心机!” 殷离修依旧是那般慵懒的声音,说完话,他转脸看向盛浅予,幽深的眸子之间散开一抹玩味。 盛浅予神情变化瞬息,清眸之前泛起一层冰凉,后槽牙咬的咯咯响! 我真是谢谢你!我谢谢你祖宗! 虽然这话明显是给她作证了,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想揍他一顿! 面对盛浅予这抓狂的模样,殷离修眼睛一眯,嘴角一勾,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然而,这灿烂的笑看在众人眼里,却是忍不住一个哆嗦,好像他下一秒就要杀人一般,一时间都摒住了呼吸。 太妃没有看到殷离修脸上的表情,只是听着他的话,那句“死皮赖脸的管我要”让她感觉暖意从心底涌了上来。 没想到,盛浅予这孩子竟然处处想着自己,真真是感动坏了! 此刻众人的一改刚才的怀疑,嘲讽和幸灾乐祸,再看向盛浅予的时候,脸上也多了几分感动,不得不说,大家谁不想要这样贴心的孩子? 一下子,大家看盛浅予便越发顺眼了几分,而旁边盛心雅和慕婉纯的眼神里却好像带了刀子一样。 她们费尽心思准备了这么久,却不想竟然被盛浅予抢了风头,真是不甘心! 可不甘心有什么办法?她们的礼物并没有送到太妃的心坎上。 随后殷离修将自己的贺礼送上,是一遵深海珊瑚,玄王的东西又让太妃在众人面前得意一把。 接下来就是下面一些人的礼物,兰姨娘送上的是手抄的金刚经,珍姨娘送的是一堆翡翠镯子,虽然礼物不如前面这几分震撼,可都是心意,太妃一一收下。 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妇人便陪在太妃身边说话,盛浅予这般年纪小的便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玩儿。 如今凝郡主有事先回去了,盛浅予也没有想说话的人,便准备去后园,只是临出门的功夫,她的目光往太妃身边一扫,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玲珑!”盛浅予朝玲珑摆摆手。 玲珑会意凑到她跟前,附耳听着盛浅予的话,点点头,随即转身从另外的方向离开。 这时候,几个宫人和嬷嬷在众人簇拥之下进来。 听着里面的汇报,是皇后派人送来的贺礼,一对千年人参,一支天山雪莲,和一对玉湖灵。 都是人间难寻的名贵药材,众人听得瞪大了眼睛,太妃又是笑的合不拢嘴,今日的面子可是挣得足足的。 扭头看着太妃那虚荣的样子,盛浅予不由得哼笑一声,转身出了福寿园。 “三小姐!” 刚走出没多远,旁边走来一个丫鬟,这丫鬟是誉王府新招来的,盛浅予见过。 “什么事?” 盛浅予停住了脚步,目光在那丫鬟身上打量,并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便收回了视线。 “方才芷妃娘娘让奴婢给您传个话,等三小姐得了空去后园跟她聊聊天。”丫鬟依旧如实汇报。 丫鬟是没有问题,可是盛浅予却愣住了。 “小姐!”端月瞬间紧张起来,一把拉住盛浅予的胳膊。 盛浅予伸手拍拍端月的手让她冷静,脑子里跟着很快的想了想。 最近誉王府的事情,芷妃肯定是清楚明白的,这个时候后来找她聊天? 这显然是鸿门宴啊! 可是,人都来请了,这个鸿门宴似乎没有她拒绝的余地。 想着,盛浅予暗自叹一口气,跟丫鬟说道:“好,你带路吧!” “是!” 丫鬟应一声,转身朝后院走去。 后院的房间有很多,丫鬟直接带着盛浅予到了芷妃歇息的房间,轻声叩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盛浅予这才推门进去。 “予儿见过芷妃娘娘!”盛浅予进门心里,举手投足之间让人抬偶不出一丝毛病。 “起来吧!” 芷妃虚抬手,见盛浅予起身,唇畔之间吐出一个字:“坐!” 盛浅予也不扭捏,跟着坐在了芷妃跟前,清澈的眸子时间潋滟闪烁,纯洁无瑕:“不知娘娘叫予儿过来所为何事?” 芷贵妃此刻依旧微微闭着眼睛,听她的的话,这才挣开,仪态高贵的眼神在她脸上扫过:“没什么,只是你我姐妹之间不常见,便叫你过来聊聊。” “那予儿还真是三生有幸!” 盛浅予抿唇浅笑,只是心中却依旧防备。 姐妹几个,不常见她该叫的也应该是跟她同母所出的盛心雅才对,叫自己过来,很显然是有别的目的。 她忍不住了,终究是要对自己动手了吗? 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此刻盛浅予依旧有些不是很明白。 如果她是芷妃,她一定会把孩子掉在皇宫里,或者说,掉在皇后面前,毕竟,相比起自己这个不起眼的誉王府后院女儿,皇后才是她目前最大的敌人, 更何况,如今还是太妃的寿宴,难道她为了弄死自己,连忙自己的家都不顾? 此刻盛浅予脑子里快速转着,芷妃撩起眼皮朝她看一眼,慵懒的声音透着几分威厉:“听说太妃让三妹妹和烟侧妃跟母妃共同管家,怎么,三妹妹就是这么招待的?” 盛浅予一愣,这才注意到,桌上并没有任何茶点,随即转身看向端月:“去把我上次智清大师给我的茶端来!” 端月看着盛浅予,脸上多了几分为难。 玲珑被盛浅予派去做事,如今她身边只有自己,如果自己离开,那不是就剩下她一个人? 到时候真的发生什么事,也没有个人照应,端月实在是放心不下。 见端月不动,盛浅予知道她担心自己,伸手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背对着芷妃朝端月挤了挤眼睛。 端月拧着眉头依旧不放心,可是感觉到盛浅予手上用力,她咬了咬唇角,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芷妃也摆摆手,摒退左右,如今身边只有一个贴身伺候的宫女,听芷妃刚才叫她“眉黛”。 这眉黛从盛浅予进来的时候,眼睛便一直落在她身上,一脸冷肃,或许是芷妃身边人便自觉高人一等,亦或者她对盛浅予本身就带着防备。 盛浅予能感觉到那不善的目光,可是如今她地注意力并不在这个小小的宫女身上。 “我猜,芷妃这次叫我过来,并不是想闲聊这么简单吧?”盛浅予先开口,抿唇微笑得看向芷妃。 第151章明着栽赃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如今跟前也没有别人,不如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拐弯抹角打太极的话,她可没有什么耐心。 “没想到,三妹妹倒是个直爽的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宫也跟你直说,二妹妹的事,是不是你?”芷妃眼底泛起一丝凌厉。 盛浅予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点着,听着芷妃这句话,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她一脸质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芷妃娘娘是不是问错了人?如果你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应该去问誉王妃和你那亲爱的妹妹,我想她们比我更加清楚。” “你!盛浅予你大胆!” 芷妃脸色一凛,本能的想要那东西朝盛浅予身上砸,可是桌上什么都没有。 盛浅予不说话只看着她,手指间动作又开始一下一下的点着,没有什么节奏,只是一下一下的点。 “我不明白,芷妃娘娘口中的大胆,是说我这样的态度跟你说话,还是说我将计就计废了盛心雅?”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阴冷的笑,而这话出口,也让芷妃大吃一惊。 她没想到盛浅予竟然就这样应了,更没想到她面对自己竟然没有丝毫惧怕,这让习惯以势压人的芷妃突然有种对她不可控制的紧张。 盛浅予侧目睨了她一眼,接着说:“若是芷妃娘娘说的是我此刻的大胆,我想,你将我叫到这里,为的就是说些透亮话,我这般也不算大胆吧?若你说的是我废了盛心雅,敌人面前,我保护自己,当然要胆子大一些,这种情况下,我相信不会有人怯懦的,你说呢? “你!” 芷妃怒目瞪着盛浅予,唇角颤抖,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小姐,茶来了!”是端月的声音。 “进来吧!”盛浅予先开口。 端月进门看到盛浅予安然无恙,暗自松一口气,将杯盏和茶壶放下,正要倒茶,却见盛浅予径直拿起一个杯子倒了热茶递到芷妃跟前。 “芷妃娘娘不要生气,气大了伤身,如今你可是怀着龙嗣的,容不得半点差池,有话我们慢慢喝茶,慢慢说。” 说着话的功夫,盛浅予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仿佛只是闲聊,忘记了刚才的紧张。 芷妃看着那带着些许黄色的茶,眼底闪过一道寒芒,脸上的愤怒散开,伸手端起杯盏。 清淡的香味在鼻尖环绕,芷妃眯起眼睛朝盛浅予看,见她没有任何怀疑的喝着茶,也将杯递到了唇边。 清茶润唇,芷妃浅浅抿一口气,不得不说,这茶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只是,她可不是来喝茶的。 “既然你都承认了,也应该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芷妃一边喝着茶,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 “当然!不光你不会放过我,誉王妃不会,世子不会!”盛浅予无所谓,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这个反应,似乎不在芷妃的预料,她脸色沉了沉,又接着说:“那你觉得,我会以什么方式向你报酬呢?” 哟,这报仇还有商量的? 盛浅予撩起眼皮朝芷妃看一眼,手中晃悠着杯盏,有些玩味道:“该不会,等会你说肚子疼,是因为喝了我的茶吧?这样可有点太缺德了。” 芷妃脸色一滞,随即啪的一声将手中杯盏摔在桌上:“你说的没错!” 随着话音落地,芷妃突然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肚子哭喊:“我的肚子!来人呐!” 她身边的眉黛见芷妃动了,紧忙过去,也跟着喊:“救命啊!有人要害芷妃娘娘,来人那!” 她们两人的声音很大,别说是后院,就连前院也能依稀听到。 此刻端月已经被眼前这突发情况吓傻了,伸手抓着盛浅予的胳膊,一脸慌张:“小,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随着端月的声音响起,芷妃迅速往嘴里塞了一粒药丸,而就在那药丸入喉不久,就见她的裙衫下面竟然逐渐被血染红了! “血!是血!来人呐,快来救人!”眉黛喊叫的声音更大了! 盛浅予侧目看着主仆两人配合着演戏,心中一阵冷笑。 平常看芷妃衣服高冷的样子,本以为她会不屑这些小把戏,没想到说来说去还真是这一出。 “出了什么事!” 就在芷妃主仆呼喊的时候,外面冲进来一群人。 “芷儿!” 先冲进来的是誉王妃,她看到血的瞬间,好像被吓了一跳,嗷的一嗓子响起,连忙朝外面的人大喊:“快!快去请林太医过来!” 外面跟着几个丫鬟见状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叫:“芷妃娘娘不好了,芷妃娘娘不好了!” 众人都知道芷妃是如今唯一怀着龙嗣的妃子,听丫鬟这一喊叫,紧忙跟着往后远走。 一时间,后院便聚满了人。 太妃和誉王也紧忙过来,看到芷妃身下的血,太妃直接往地上摔,幸好身后有誉王当着,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太妃显然被吓得不轻,声音都带着哭腔。 若是芷妃在这里没了孩子,那整个誉王府都不够陪葬的! “是她,是她谋害娘娘!” 眉黛手上也沾着血,她伸出手指向盛浅予,瞪圆的眼睛之中烧着一团火。 “不,不是!” 端月紧忙解释,可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盛浅予一把拉了回去,看到盛浅予摇头,虽然不是很明白,可还是听话的闭上了嘴。 “孽障,你到底做了什么!” 誉王脸色铁青,上前一步扬起手就要往盛浅予身上落,不过,他还没过去,便听到外面匆匆传来的声音。 “不,不好了!林太医不在王府!”丫鬟的一边跑着,气息有些不匀。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特别是太妃身子一晃就要栽到地上。 如今芷妃身子不好,平常跟着的太医却不在身边,这不是要了命了吗! 不光是众人,就连芷妃和誉王妃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也迅速闪过一丝慌乱,两人对视一眼,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紧张。 然而,这稍纵即逝的慌乱,还是被盛浅予收进眼底,她心中一声冷笑。 这边誉王紧忙扶住太妃,转脸朝旁边的小厮大吼一声:“先把胡大夫请过来!拿我的令牌就近去请杨太医!快去啊!” “或许,我可以帮忙看看。” 就在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 他的声音很柔和,听起来很舒服,随着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扑向鼻尖。 只是如今背对着阳光,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面部轮廓,而且他脸上还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看不见清楚具体容貌。 誉王妃哭声骤然停住,虽然不认识,可只凭着他身上的药香味道,便感觉这人不简单,不由得心里有些虚。 “你,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这可是皇上的龙嗣,若是出了问题,你担待得起吗?”誉王妃一脸冷肃,看起来像是护犊子的牛一样。 可天知道她此刻死都不能撒手的原因是因为除了林太医,芷妃这肚子不能给任何一个大夫看! “本王认为……” 四个字,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此刻殷离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慵懒的倚在旁边的桌上看着誉王妃,唇角含笑却如一朵有毒的彼岸花,带着邪性:“若是连他都救不了,恐怕这世界上就没有人能救了!” 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得愣住,能让玄王出来说话,又是这样的狂王的口气,难道此人是…… 众人能想到,誉王妃自然也能想到,扭头看着这带着银色面具的白衣男子,瞬间感觉后脊梁冷风阵阵。 “我是凡白!” 凡白的轻缓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旁边几个花龄少女瞬间捂住了脸,那一脸花痴的样子,怎样都掩饰不住。 都说医仙凡白是个谪仙一般的人物,虽然面具遮脸,可是如今能见到他人,听到这个声音,依旧是让无数的少女为之倾倒。 银色面具遮住了鼻子以上的部分,可是这周身透出来的仙气,还是让人不想移开视线。 看到众人的反应,殷离修人忍不住一声冷嘲,随即眸子朝盛浅予看过去,见她也是一脸惊呆的表情,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个死女人在在用什么眼神看着凡白?她似乎都没有这样看着自己! 众人没有注意殷离修的表情,此刻目光全都落在了凡白的身上,盛浅予也是一样。 众人的目光中是惊叹和倾慕,而盛浅予却还有一丝尴尬,毕竟,刚才她还打着凡白的名号骗太妃来着,却没想到他竟然就在这里,这不尴尬了吗? 而跟众人不一样的,除了盛浅予,还有誉王妃和芷妃。 都知道医仙凡白是个喜欢清修的人,即便是皇上也不一定能轻易见到,可天知道他竟然会出现在太妃的寿宴上,还偏偏是这个时候出现! 将芷妃交给凡白诊治,以他的医术,之前隐瞒的事情势必会露馅,可…… 一时间,两人的眼底都演绎演示的多了几分恐慌,只是众人看来,只是因为担心芷妃,却也没什么不正常。 见誉王妃抱着芷妃不松手,殷离修冷冷的勾了勾唇角:“誉王妃这是不相信凡白吗?还是说,芷妃一定要林太医才能诊治,以至于连腹中胎儿都可以不管?” 第152章泼脏水 誉王妃不说话,太妃却急了,说着话,手中的拐杖直往地上杵:“王妃,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让开!” 太妃对凡白信服不已,此刻这白衣男子就是拯救誉王府的救命稻草,毕竟,芷妃的肚子出了事,誉王府逃不开干系。 誉王妃心口一沉,眼看众人的眼神也带着审视,她只能松手。 凡白吩咐几个人将芷妃抬进里屋,和外间隔了一个屏风,能听到里面凡白吩咐丫鬟的声音和芷妃痛苦的哼叫,却看不见情况。 誉王妃站在边上,一双手死死地攥着,紧张之中,指甲几乎要抠进手心,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此刻只希望林太医快些过来,否则事情就真的兜不住了!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亮嗓子的唱喊声音。 众人猛然间回头,便看到宫人宫女簇拥之下的皇上和皇后急匆匆走了过来。 盛浅予眉梢一挑,心想皇上和皇后来的也太巧合了吧? 即便是知道芷妃出事就赶过来,怎么也得半个时辰,可如今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 心里想着,盛浅予转脸看向殷离修,然而,他的脸上并没有预想的得意出现,那就说明,皇上和皇后此刻前来,并不是他安排的。 那就是芷妃?果然,能在后宫翻手为云的人,必定不会简单! 正想着,皇上皇后已经到了门口,众人哗啦一下子跪了一地。 “参见皇上,皇后!” 从刚才看到皇上的时候,众人就已经感觉到了皇上周身散发出来的阴寒,如今一个个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进来便看都地上的血,瞬间脸色更加阴沉,说着话就要往里走,却被殷离修挡住。 “里面已经有凡白在诊治,皇上还是在外面等着比较好,以免芷妃更激动。” 殷离修此刻没有平常的慵懒,但是身上依旧带着冷酷的霸气,即便是在皇上面前,依旧没有丝毫减弱。 皇上似乎没想到殷离修也在,目光在他脸上打量,却没有说话,转身回来,阴冷的眸子看向誉王。 誉王身子绷紧,屈膝要往地上跪,却听一声惊呼传来。 “皇上!” 这时候,原本在里面打下手的眉黛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皇上跟前,泪流满面:“求皇上给芷妃娘娘做主啊!” 皇上的眉头拧了拧,冰冷的声音出口:“究竟怎么回事!芷妃如何?” “是她!” 眉黛猛然间从地上起来,转身指向了盛浅予,满脸恨意:“是她谋害娘娘和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 一句话,众人大惊的瞪起了眼睛,目光一下子落在了盛浅予的身上! 给太妃献礼的时候,众人对这个半路回来的小姐有了改观,却不想这转眼之间,就来谋害芷妃了? 众人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打量,其中几个离着她近的人下意识往后挪了两步,仿佛她现在就是一个行凶者。 皇上顺着眉黛的手看过去,见是盛浅予也愣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间,他的脸随即阴沉下来:“你好大的胆子!” “皇,皇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誉王紧忙上前一步,跪在了皇上身边,说着话猛地伸手拽了盛浅予一把,愣是将她拽着跪了下来。 这般紧张,倒不是誉王多担心盛浅予,而是这种事情出现在誉王府,不管是谁,他这个当家做主的都跑不了。 此刻,誉王只希望盛浅予能如平常一般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管如何,只要能将誉王府撇清就好! 盛浅予没撑住力道跟着跪了下来,侧目瞅了誉王一眼,随即抬起头看向皇上:“我什么都没有做,更没有谋害芷妃娘娘!” “你还说没有,娘娘是喝了你送来的茶才这样的!” 眉黛瞪着眼睛,或许是在芷妃身边久了,明明是个宫女,如今的气势却比主子更甚。 提及茶,众人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茶壶和两个杯子,其中一个杯子倒着,周边有撒出来的茶水,看起来就像是正喝着茶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一般。 “予儿!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太妃一声低吼,说着话要过来就要扬起拐杖,却被身边的花妈妈拉住。 皇上脸色铁青,阴厉的眸中寒光乍现:“来人,将她给朕抓起来!” 话音刚落,门口哗啦一下子冲进来两个侍卫,上前就要去拽盛浅予的胳膊,然而,他们的手还没有碰到,却听旁边一声冷喝。 “慢着!” 殷离修从朝皇上身边走近几步,目光在眉黛身上扫过,冷哼一声,转向了皇上:“只是一个宫女的指认便要抓人,这样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六哥向来不喜欢管闲事,看来,这丞相府的三小姐,真真是入了六哥的眼呢?” 一个带着玩味的声音从传来。 众人转身,这时便看到殷离瑾一身骚气的金边勾勒祥云的绿色长袍走了进来,那双妖孽的桃花眼在众人之中扫过,最终落在了盛浅予身上,竟然还朝她抛了个媚眼。 盛浅予感觉一阵阴冷从后背扫过。 刚才皇上让人将她抓起来的时候,她都没有感觉紧张,如今却是被殷离瑾一个媚眼生生吓得一哆嗦。 要不是因为这货是王爷,真想上去揍他一顿! 殷离修看到殷离瑾那个媚眼也是眼底一沉,随即无所谓的勾起嘴角:“当然,毕竟能让黑鹰认同的人,并不是很多。” 这么一说,众人的恍然想起,之前在百花节,盛浅予在殷离修身边伺候黑鹰,大家可都是眼见的。 殷离瑾笑得诡异却没有再说,而是将目光锁定在盛浅予的脸上:“三小姐也是个奇女子,不光有本事让黑鹰认同,更是有本事让麻烦找上身,芷妃娘娘的肚子你都敢动,果然是胆量过人!” “我什么都没做!” 盛浅予一个白眼飞过去,不在理会这个妖孽,转向皇上,认真的磕了个头:“芷妃娘娘出事的时候,房间里的确是我们两个在喝茶,而且,茶也的确是我让端月泡的,但是我并没有谋害芷妃娘娘。” “你还敢说没有,你在茶里放了红花!” 眉黛冷厉一声,随即转身将芷妃用过的茶杯拿到皇上跟前,黄色的茶水之中,飘着两小截红色针形的东西,正是红花! 皇上目光阴沉看向盛浅予,却没有说话,他在等她自己解释。 盛浅予抿了抿唇,眉梢之间带出意思冷笑:“你大概是搞错了,红依夫人入府,她身怀有孕,我担心有人误用了红花,所以在她入府之前就已经将誉王府所有的红花全都收了起来,这断碎的茶可不是红花。” “东西都在茶壶里,你还敢狡辩!”眉黛瞪眼,那样子好像要将盛浅予撕咬了一般。 “这不是狡辩,而是事实!” 就在众人不辨是非的时候,烟侧妃走了出来,此刻她没有往常那般娇媚的模样,而是多了几分认真:“钥匙在我这里,没有人拿过。” 说着话,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众人都知道管家的这段时间烟侧妃和盛浅予走得近,可是事关皇嗣的事情,再好的关系烟侧妃也不会给盛浅予做伪证。 对于她的话,大家是相信的。 誉王看着烟侧妃的目光微微变化,似乎没有想到平日里只会撒娇要东西的女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刻站在誉王府的角度说话。 毕竟,她的一句话,不光是帮着盛浅予证明,更是将誉王府摘了出去。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这其中有什么误会的时候,院子外面再次传来嘈杂的声音。 “你给我进来!” 是一个年长的嬷嬷,看那穿着,似乎是芷妃带来的人。 说着话的功夫,那嬷嬷已经推着玲珑进了门。 皇上脸色一沉,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嬷嬷一把将玲珑拽过去,回答:“皇上,奴婢刚才在外面见到这个下人鬼鬼祟祟,从她身上搜出了这个。” 说着话,嬷嬷将一张揉成一团的纸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朝旁边锦公公点点头,锦公公接过来,看到上面的字,瞬间身子一僵,手也跟着颤颤抖起来。 “念!” 皇上阴冷一声,将锦公公的思绪拉了回来。 锦公公偷眼朝皇后的方向瞄了一眼,暗自咽了一口口水:“红花在供盒暗格之中,适时给她喝下。” 啪! 皇上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转脸看向皇后:“是你!” 供盒是皇宫中专门用来盛礼品的专用盒子,如今除了芷妃贺寿带了礼品,就是皇后派人送来的了,这样一来,矛头自然是指向了皇后。 皇后从跟皇上进来就一直看着没有说话,却不想,锅从天上来,这就砸到了自己身上。 “臣妾没有!” 皇后神色冷肃,但并没有慌乱,说着话顺势跪了下来:“臣妾的确让人给太妃送了贺礼,却从未写过这样的字条!” 皇上凛冽的目光皇后身上停留,直接摆摆手:“去查!” 后宫争宠这种事情,是历代皇帝后不可避免的,这种事情经历多了,相信的只有证据。 锦公公领会皇上意思,紧忙带了两个人出去,片刻功夫回来,颤抖的手里拿着一个丝帕包裹的东西,看他的神情有些为难,可又不得不递给皇上。 第153章身后有人呐! “皇上……这,这是在皇后送来的供盒中间发现的,中间的供盒有一个暗格……” 锦公公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丝帕送到皇上跟前。 丝帕是摊开的,众人自然能看到那白色丝帕上红色的针形花蕊,正是红花! 众人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而此刻,誉王和太妃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有皇后这冤大头担着,即便盛浅予是誉王府的人也没有关系,到时候直接将她推出去,誉王府也不会被牵连。 他们是这样想的,即便没说出来,盛浅予从他们的表情也看出来了,心中忍不住一阵冷笑,这就是所谓的亲人。 “皇后!” 皇上脸色铁青,阴冷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朝皇上心口上插:“身为后宫之主,你竟然如此残害皇家子嗣,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在听到锦公公话的时候,原本冷静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慌乱! 正因为是后宫之主,她才会在芷妃娘家人过寿的时候有所表示,却不想竟然会被人动了手脚! “皇上,臣妾什么都没有做,送来的东西是臣妾准备的,但是供盒却是尚品堂所出,臣妾并不知情,请皇上明鉴!” 皇后袖子死死地攥住了拳头,勉强将心中慌乱压下了一些。 然而,她的话刚落地,却听旁边誉王妃惊呼一声哭了起来。 “皇后,芷妃娘娘已经不再管理后宫之事,你为何还是不能放过她?她肚子里可是皇上的骨肉啊!” 誉王妃哭的声情并茂,眼泪婆娑中见皇上脸色变化,又接着说:“百花节结束之后,我分明看到你跟浅予单独说话,却没想到,你们竟然是在谋划今日的事情!你们好狠的心!” 这话一出,誉王和太妃的脸上都变得难看起来,指控皇后倒是没什么,可毕竟盛浅予是誉王府的人,她不想着帮忙摘出去,怎么还往里拽? 玲珑是盛浅予的人,自然是帮盛浅予办事,誉王妃这样一说,众人的脸上的神情又是变了几变。 按说皇后跟盛浅予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但是回想着在皇宫荒园的时候,盛浅予的几句话也的确帮皇后解了围,而盛浅予在誉王府不受待见,众人都是明眼看到的,难不成皇后便是如此看中了盛浅予,两人里应外合谋害芷妃? 殷离修此刻倚在桌边,看着人群中间的人,邪邪的挑了挑眉毛,此刻,一直没有说话的盛浅予,终于开口了。 “王妃说话可要讲证据!” 盛浅予一个冷眼扫向誉王府,将她后面的话生生截住:“且不说供盒中的红花是怎么回事,我倒是觉得有一点似乎不太正常。” 她依旧跪在地上,可即便是跪着,她的身子也是直的,甚至在说话的时候,目光直接看向皇上,没有任何躲闪。 一句话,将众人的引到了自己身上。 皇上眉心一蹙,问:“如何不正常?”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转向那嬷嬷:“嬷嬷是芷妃娘娘身边的人,是皇宫里的人,却独独不是誉王府的人,即便你看到玲珑鬼鬼祟祟,也轮不到你来抓她吧?” 嬷嬷脸色一僵,似乎有些尴尬开口:“我,我是担心她会做什么对芷妃娘娘不利的事情来。” 这话说得盛浅予忍不住冷笑一声:“嬷嬷真是会说笑,玲珑一直在前院,芷妃娘娘在后院歇息,你是如何能想到她在前院做些什么会伤及后院的芷妃娘娘?” “这……” 嬷嬷语塞,撩起眼皮朝皇上的方向看一眼,见皇上冷眸正盯着她,心中更是紧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盛浅予也并不想听她狡辩,直接转向了玲珑:“你在前院做了什么,给大家说清楚。” 玲珑从进来的时候就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喊一句冤枉,如今听盛浅予问,这才开口。 “半个时辰前,小姐看寻梅姐姐没有在太妃跟前觉得奇怪,便遣我去寻,我便跟着寻梅姐姐到了前厅厨房,那纸条也是从她身上掉落的。” 玲珑说着话,怨愤的眼神朝嬷嬷瞪一眼,又接着说:“我看到寻梅姐姐一直避开众人做点心,正想进去问,嬷嬷便冲了进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玲珑的话说完,众人的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微妙。 太妃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如今细想,今日寻梅似乎还真是没有一直在身边,可是她又能做什么?难不成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不光太妃脸色难看,站在门外一直没有说话的盛允承的表情更是阴冷。 为什么会扯到寻梅身上来? 最要命的是,她竟然跟那纸条扯上了关系? 盛浅予余光看到盛允承脸上的变化,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随即抬头看向玲珑:“我让袭久去寻你,她人呢?” “小姐,我在这里!” 袭久的声音适时的接上了盛浅予的问题,说着话,她如同刚才嬷嬷推着玲珑一般,将寻梅推了进来,而此刻,她的身后还跟着林太医。 袭久进门将手中端着的一碟子点心放在了桌上。 看到林太医的瞬间,誉王妃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感觉。 刚才派人去找林太医找不到,如今他被袭久带了过来,很明显是盛浅予提前控制了他,难道她早就知道…… 想到这里,誉王妃感觉到后颈一阵冷嗖嗖的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娘娘……” 林太医进来,看到地上的血渍就要往里冲,殷离修朝旁边的侍卫使个眼色,侍卫上前一步将林太医拽住。 “里面已经有凡白在救治了,林太医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留在外面倒是还有一些用处。” 殷离修慵懒的步子落在地上,说着话,伸手将袭久刚才放在桌上的点心递到林太医跟前:“林太医不如先看看这点心有没有问题。” 耳边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却听得林太医后背一阵冷汗,他不敢违抗殷离修,只能接了过来。 点心是一盘蒸好的寿桃,一个不过也就一口的样子,等会儿开席之前,太妃是要吃一个的。 林太医打开随身携带的医药箱子,取出银针在那点心上试了一下,银针没有任何改变,他下意识松一口气:“殿下,这点心没有问题。” 然而,还不等他这口气出来,盛浅予又说:“太医请试试中间的那个!” 林太医皱了皱眉头,还是将银针插入了中间的寿桃上,银针拔出,众人清清楚楚的看到银针竟然变黑了! “这,这寿桃有毒!” 众人惊呼一声,目光纷纷落在了寻梅身上。 太妃身子一晃,除了震惊,脸上更多的是恐慌,要是今天吃了这寿桃,寿宴便成了丧礼! “寻梅!你这是要毒死我!” 太妃的声音颤抖,要不是皇上在跟前,她手中的拐杖就要朝寻梅抡了过去! 寻梅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浅予也没有急着问她,而是转向了林太医:“太医可都能看出这寿桃中是什么毒?” 林太医将那银针凑近鼻尖闻了闻,然后又将那银针在火上烤了一下,瞬间,银针上燃起了小火苗,不过紧接着又灭了。 “若是没有猜错,这是来自西域的毒药,进入人体便会很快汇入血液,即便是仵作也查不出来,可若是在食物或者水中,会有银针反应。” 林太医没有见过寻梅,她的事情也不涉及自己的义利关系,便实话实说了。 “不,不是我,不是我!” 此刻,寻梅好像才反应过来,满脸惊恐的否认,可是人赃并获,这样的否认实在是太无力了。 “西域的药物并不是一个丫鬟能用得起的,看来,她身后有人啊!” 殷离修幽幽的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里,说这话,他的目光在誉王府众人脸上扫过,痞痞地勾起了一抹冷笑。 “本王倒是觉得,这个人一定是誉王府的人,至于哪个人希望太妃死,这得是誉王府的人才知道。” 一句话,让太妃的脸瞬间铁青! 盛浅予看到太妃眼底的挣扎,很显然,她心里是明白的,只是权衡利弊吧! 知道这个时候太妃还会以誉王府为重,也不多问,而是转向了寻梅:“是谁给的毒药让你谋害太妃?还有那张字条,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我不知道,不是我,不是——啊!” 徐梅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一声惊叫,随即直接倒在了地上,口中一股黑血流了出来。 众人大惊。 林太医紧忙过去看,手指在她的经脉上点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已经死了。” 说着话,林太医似乎发现了什么,用丝帕垫着从她后颈拔出了一枚银针,沾血的部分是黑的。 又是毒! 一下子,众人的目光朝后面看,可是大家也都是一脸惊恐的表情,刚才那银针飞过来的太快,根本没有人能看清楚! “呵!还真是明目张胆!皇上面前就敢行凶,看来有的人已经无法无天了。” 殷离修阴阳怪气的话灌进众人的耳朵里,连带着刚才他说背后的人是誉王府的人,这样一想,大家的目光便有些诡异了。 第154章咬了自己的舌头 “皇上!此事有蹊跷,还请皇上给臣一些时间调查!”此刻誉王不得不上前。 怪异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让誉王脸上的颜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不傻,众人言语之间已经看出了几分,可涉及誉王府的生存,他也不得不咬紧了后槽牙。 皇上的目光凌厉,落在誉王脸上,带着沉重的压迫感:“朕希望誉王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誉王脸色难看至极,可如今情况只能应声。 事情到了这一步,寻梅死了,纸条的事情查无对症,可供盒中的红花残渣是大家都看见的,一时间,矛头再次指向了皇后。 而此刻,誉王妃稍作梳理之后,再次哭喊起来:“皇上,请皇上给芷妃做主啊!一定是皇后买通了寻梅,还请皇上给芷妃和肚子里的龙嗣一个公道啊!” “呵!真是奇怪!” 皇后平常并不是个强硬的人,可誉王妃三番五次强行指向她,脾气再好也忍不了了。 “照誉王妃的意思,本宫可是找了一个能通天的人收买!毒杀太妃,借你誉王府三小姐的手落了芷妃的胎,你们誉王府的下人本事都这么大?” 听着皇后这样一说,寻梅今天还真是挺忙的,一边要想着谋害太妃,还得跟皇后接头,利用盛浅予跟芷妃聊天给他们的茶里放了红花嫁祸给盛浅予,一个普通的丫鬟都有这样的心思,那誉王府主子们不是更不得了? 到底是统领后宫的女人,皇后虽然并不不是喜欢耍心机的人,可是条理还是很清楚,一句话摘了自己,还将整个誉王府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也是厉害。 这一句话,誉王妃瞬间被堵了嘴,愣愣的看着皇后,后面的话竟然说不出来了。 然而,她依旧是就不死心,压低了声音嘟嘟哝哝:“可,芷妃是喝了红花才这样,誉王府的红花都已经收了起来,这又怎么解释……” 她的声音不大,却能恰好让人听到,众人也是疑惑,目光下意识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眉梢一挑,忍不住笑了。 “皇后供盒中的红花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要说明白,之前我跟芷妃喝的茶,是智清大师之前送给我的凤灵茶,凤灵茶跟红花外形有些相似,可功效却是完全不同。”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看向眉黛,伸手一把将她手中的茶壶抢了过来,递给林太医:“还请林太医确认一下,这壶中是什么茶,到底有没有红花!” 话音落地,盛浅予将那茶壶直接塞到了林太医手里,她的动作带着几分力道,是在警告林太医。 林太医接过茶壶,正要转身,身后又传来殷离修那慵懒的声音。 “林太医可要好好看看,你若是不能确定,等会儿让凡白出来帮你看看。” 殷离修的声音不大,却是每个字都带着警告。 林太医若是说谎,等会儿凡白出来一定会拆穿他,那他便是死路一条了。 林太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此刻什么想法都不敢有了,连连应声,抱着水壶到桌边,将里面的残渣倒出来,仔仔细细的看。 “这,这里面的确是凤灵茶,凤灵茶有温补保胎的作用,并不会导致流产。”林太医说着话,突然有种绝望的感觉。 这是被人憋着自己走到了铡刀前面啊! “你说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 眉黛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太医。 她明明派人定住端月,将她泡的茶换成了红花,如今怎么会是凤灵茶? 难道她中途又换了回来?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换的?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眉黛的心都是慌乱的,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只是怔愣的看着林太医,只希望他说刚才判断错了。 可,明明出口的话,哪里有反悔的余地? 殷离修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又是冷冷的笑一声:“看来,皇后身边的人该清查清查了!” 皇后脸色低沉,听着殷离修的话却是突然对他有些感激。 虽然众人面前殷离修经常给自己下不来台,可是皇后心里清楚,事情之后,总是对自己有利,如今又是这样。 皇上自然也能听出殷离修的意思,此刻看向皇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通常情况下,一旦出事,他总是先入为主的以为就是皇后的错。 也许,他原本就希望是皇后的错?他自己也不清楚,可是如今这情况,很明显是皇后被人陷害了。 正在众人心中各有所思的时候,里屋的屏风打开,凡白走了出来。 “怎么样?”皇上紧忙上前问一句。 不管怎么说,那比竟是他的骨肉,先不论谁对谁错,首先要保住那孩子。 然而,平常让人安心的凡白,此刻却是拧着眉摇了摇头。 “皇后,是皇后杀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凡白还没有说话,里面先传来了芷妃扯着嗓子哭喊的声音,里面几个宫女紧忙上去拦住,这才没有让她从床上直接下来。 听到喊叫声音,皇后皱了皱眉头,可是如今她都这样了,也没有心思跟她理论。 凡白侧目朝里面看一眼,转脸看向皇上,声音依旧听起来那么柔和,只是多了一丝低沉。 “若是她没有服用活血散,或许胎儿还能有救,可是现在我也无能为力了。” 凡白的脸用面具遮住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听他的声音很明显的有些无奈,许是这种无能为力的情况并不多见吧? 然而,众人的注意力却是凡白说得那句话! 活血散? 怎么又出了一个活血散?不是红花,而是活血散? 众人感觉这一天的心脏在上上下下起伏不定。 而此刻,皇上瞬间红了眼眶,猛然间站了起来,一脸凌厉的看向凡白:“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你也救不回来?” 知道凡白的医术高明,皇上有些难以相信他的无能为力。 然而,凡白还是摇头:“不是救不回来,这孩子原本就是死胎,确切来说,这种胎儿即便是生下来也不会成活,只是如今依靠母体依旧在长,依照刚才芷妃的脉象来看,胎儿应该在三个月的时候就会被诊断为死胎拿掉,可不知道为什么硬是保留到了现在。” 话说到一半,凡白停了下来,想了想又接着说:“其实这种情况也不完全是死胎,胎儿跟母体契合的好,还是有可能留下一命的,可是活血散如今已经让事情无法挽回了。” 凡白的声音不是很大,可里间的芷妃依旧能听清楚,瞬间,她的哭喊停了下来,肠子都悔绿了! 她没有想到,这死胎还有一线希望! 如果早知道这样,她怎么都不会让今天的事情再发生了! 可如今已经成了这样,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不光是芷妃,就连誉王妃也愣住了,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地上,瞪着一双眼眼睛却跟没有了灵魂一般。 正在这两人在崩溃得边缘徘徊的时候,殷离修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声音又传来。 “这样的话,那就有意思了,听说林太医这段时间在给芷妃保胎,既然都是死胎了,不知道你保的什么胎!” 殷离修的话总是能精准的戳到人心上。 话刚出口,林太医便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话还来不及说便砰砰砰的往地上磕头。 盛浅予跪在一遍看着,感受着大地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忍不住进嘴角直抽抽。 然而,还等皇上审,院子里再次响起怒喝的声音。 “你给我老实点!”是小非声音。 众人扭头朝外面看,就看大小非带着一个嬷嬷进来。 那嬷嬷穿的衣服跟之前抓玲珑的嬷嬷是一样的,看起来是跟着芷妃一起来的。 一进门,小非便伸手一推,那嬷嬷没有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今天一波一波的人从外面进来,好像每次进来都能给大家的小心脏拨一下,如今看到这般情景,皇上便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小非行礼之后,目光朝盛浅予看一眼,说道:“回皇上,刚才我看到她在后院埋东西,她不是王府人,我感觉奇怪便跟了过去,发现她在埋这个!” 说着话,小非一把抓住那嬷嬷的手,嬷嬷手上占了一些泥土,而那手指甲缝里除了泥土,还有一点红色的东西,正是红花! “这红花是谁给你的?你为什么要埋掉?” 皇上的眼底泛起一股杀意。 那嬷嬷许是刚提拔上来的,处事和胆量都没有长时间在主子身边的嬷嬷那般处事不惊,只是皇上的一句话,她就快要瘫了。 “奴,奴婢不知道啊!这袁嬷嬷给奴婢的,让奴婢给三小姐的茶换掉,可是那个丫鬟走后我发现并没有换,一时间害怕才想着埋起来,皇上饶命啊!” 还没有怎么问,这嬷嬷全都招了! 除了招了陷害盛浅予,最重要的是招出了袁嬷嬷! 要知道,袁嬷嬷可是芷妃身边的人,由此看来,这一场好戏是芷妃自导自演的! 众人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化,惊讶的朝里间屋看去,虽然看不见芷妃,可脑中却有了思量。 “芷妃!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猛然间拍向桌子,也许是用力太大,直接将那桌子的一角拍掉了。 “那活血散是你自己吃的!” 皇上气的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一根根爆了起来。 第155章男欢女爱 陷害皇后的事情还有商量,可是她竟然为了陷害把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刚才凡白明明说还有一线希望的! 芷妃早就在听到凡白的话的时候就已经惊呆了,如今被皇上这一吓,突然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不,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我的孩子没了,我才是受害者!” 芷妃此刻心中也是一片慌乱,没有应对之策,只能装可怜。 皇上太阳穴突突直跳,阴厉的目光落在芷妃身上,强压的怒意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皇后侧目看着她这般,忍不住冷冷一笑:“一箭双雕的陷害,芷妃可不是第一次做,若是没记错,百花节的时候,你原本也想害死自己的妹妹嫁祸给本宫吧?” 众人听着皇后的话先是一愣,随即会想到当时的情况的,也不由得跟着皇后的思路想,这样一来,大家心中都有了数。 那件事情,皇上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当时顾及她有身孕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今她竟然为了陷害皇后连孩子都弄没了,这便是触动了他的逆鳞! “将芷妃打入冷宫!” 皇上一声令喝,瞪起来的眼珠子布满了血丝。 “不,不!皇上,臣妾冤枉啊!” 芷妃扯着嗓子哭喊,声声凄厉,爬着过来抓皇上的衣袖,却被皇上一把甩开,她呆愣愣的瘫软在地上,满脸惊慌。 本以为精心筹划之下,今天的事情之后,她便能一举将盛浅予和皇后除掉,没想到被除掉的竟然是她自己!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在哪里出了错,亦或者,从她有这个想法的时候,错就没有断过。 芷妃的哭喊声音在人在心口撞击,眼看着几个嬷嬷上来将芷妃拉走,众人不敢说一句话。 誉王妃本想求情,却被誉王死死拽住,她动弹不得,只能泪流满面的看着芷妃被带走。 誉王府众人此刻一个都不敢求情,不光不敢求情,一颗心还提到嗓子眼,毕竟芷妃是誉王府的人,在场的众人势必要受到牵连。 “誉王,你随朕入宫!” 半晌,皇上喘一口气,丢给誉王一句话之后,转身往外走。 见皇上走了,皇后也紧忙跟出去,誉王冷沉瞬间也一脸阴沉的跟着走,一时间,众人再次跪在地上。 “芷儿啊!” 皇上和皇后离开,誉王妃这才猛然一声哭喊,那声音在院子里散开,惊飞了树上的鸟雀。 太妃也恍然之间撑不出瘫在了地上,盛浅予紧忙给她塞了一粒药,让花妈妈照顾着抬了回去。 在场的人并不都是誉王府的人,看到如今这个场景,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叹息,也有人心中暗骂一句活该,总之,没有人是平静的。 事情明了之后,殷离修便离开了,而刚才一直看热闹的殷离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如今便剩下盛浅予和烟侧妃在照看宾客, 原本高兴的寿宴,如今却成了誉王府的灾难,太妃都晕过去了,众人还祝什么寿?一个个准备道别离开。 而就在前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的时候,后院中,盛心悦已经跟旬王搭上了话,此刻两人正坐在湖边,虽然还不至于有过分的举动,可是相看眼眸之中却是在明显不过的浓情蜜意。 “王爷,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 看着旬王眼神迷离,盛心悦便娇滴滴的开口,肉嫩的小手自然的握住了旬王的手。 旬王手中拿着酒壶,他是个嗜酒的人,即便是跟盛心悦这般你侬我侬,手中依旧拿着一个酒壶。 “你这么一说,本王还真是略感微醺!” 旬王晃了晃脑袋,看盛心悦伸过手来扶他,猛然间一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哎呀!” 盛心悦惊呼一声,抬头看着旬王冲她笑,悠的一下红了脸:“王爷,你醉了。” 她脸上娇羞,心里却乐开了花,没想到,一支雀朝翎竟然这么好用,没有费多大心思便已经抓住了旬王。 “本王不是醉酒,而是醉美人……” 旬王此刻舌头已经有些捋不直了,说着话,晃晃悠悠朝盛心悦的身上靠过去。 盛心悦紧忙辅助他,虽然那一身的酒气让她忍不住皱眉头,可是自己以后的日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查看四周没有人过来,盛心悦咬牙攒足了力气将旬王撑起来朝偏院走去。 那院子很少有人去,这种情况下,若是自己跟旬王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看到,就等旬王醒过来再演一出戏就成了。 这样想着,盛心悦咬着牙坚持,好不容易过了偏院的月亮门,却不想,门旁边已经有人比她先到,只等的盛心悦将旬王扶进来,那早就准备的棍子便落在了她的后颈。 此刻手中拿着棍子的人,正是盛心雅。 从盛心悦迎着旬王过去的时候,盛心雅就已经明白了盛心悦的目的,如此一路跟着她到了后院,一直等着这一刻。 盛心悦来不及惊呼一声,人便倒在了地上,连带着旬王也一起摔了下去。 旬王此刻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即便是摔在了地上也只是哼哼了两声,并没有看清楚眼前是谁。 “就凭你还想勾引旬王,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盛心雅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晕过去的盛心悦,脸上露出意思冷笑,随即她朝旁边招招手,明珠见状紧忙过来,帮着将盛心悦挪到了别处。 “小姐,这样会不会……” 明珠看盛心雅吃力的往里面抬着旬王,脸上不由得多了一丝担忧。 虽然盛心雅已经不是什么含苞待放的处子,可这种事情毕竟关乎名誉,不光是盛心雅的,还有誉王府的。 “行了,你不要耽误时间,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盛心雅冷冷的朝明珠吼一声,随即猛然间起身,将旬王的半边身子抬到自己身上,又喝到:“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明珠被吓得一个激灵,也来不及多想,紧忙上前帮着搭把手。 两人将旬王抬到其中一件客房,盛心雅给旬王盖好了被子,然后自己解了衣服扔在地上,装作是被旬王强迫的模样,随即将那雀朝翎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躺在了他身边。 “你快去!”盛心雅抬头朝明珠吩咐一声。 明珠咬着嘴唇犹豫了瞬间,来不及多想转身出门。 不多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盛心雅听到声音猛然间睁开了眼睛,随即往嘴里塞了一粒药丸,闭上了眼睛。 “雅儿!我的雅儿!” 誉王妃压抑着声音,说话的功夫便冲了进来,看到床上躺着的两人,突然间就没了支撑,扑通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旬王是真醉酒,而盛心雅是假装神志不清,此刻即便是听到声音也依旧装晕。 而此刻,誉王府众人已经走了进来。 明珠的目光在四处就看了一圈,脸色有些难看,原本预计是将誉王和誉王妃带过来便是,可没有想到,盛浅予和烟侧妃也在旁边,二小姐不能多等,实在没有办法,大家便都过来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将他们弄起来!” 誉王眼珠子都红了,一张脸铁青,分明是在爆发的边缘。 因为芷妃的问题,他跟着皇上进宫不但被剥弱了兵权,连带掌管的地域也受到了影响,这个闷还没有地方发泄,却不想一回来就看到二女儿跟男人睡在了一起! 哦,不,丫鬟说是旬王强迫了盛心雅! 旁边几个妈妈听到誉王的怒吼,紧忙上前伸手将两人拽开。 如今两人身上的长袍都没有脱完,看起来是匆忙行事,如此一来就跟之前明珠说得小姐是被强迫的接上了。 “雅儿,我苦命的雅儿啊!” 誉王妃哭的悲天跄地,一边哭着上前一把保住盛心雅,全身不停地颤抖。 而这边旬王被哗啦一盆冷水浇在身上,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旬王一声惊呼,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怒意,然而与誉王的盛怒相比起来,却没有半分气势。 “怎么回事?本王还想请旬王给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 誉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目光如利剑朝旬王剐去。 旬王一愣,这才注意到周边还有那么多人,而且此刻的场景…… 一阵凉风从门口吹来,旬王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竟然是解开的!而旁边誉王妃抱着一个女子哭声凄凄,瞬间就懵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喝的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这,这,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喝醉了……” 旬王想说点什么,可是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盛浅予和烟侧妃只能在靠边的位置,两人都没有说话。 原本盛浅予也是奇怪为什么上了旬王的床的竟然是盛心雅的时候,目光落在了她头上的雀朝翎,她突然就明白了。 看来,盛心雅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蠢。 盛浅予看到雀朝翎的时候,旬王的目光也落在了那簪子上面,可如今为什么不是盛心悦而变成了盛心雅?他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刻容不得他回忆,盛心雅在誉王妃的哭喊中逐渐转醒。 第156章一个不够想娶俩? “我,我这是——母妃!啊——” 盛心雅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又看看周边众人,一声惊叫冲出喉咙。 誉王妃早已经哭成了泪人,此刻死死地保住盛心雅,泪珠子不断的往外冒。 知女莫若母,其实在她刚抱住盛心雅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醒着的,随即也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虽然盛心雅如今已经是一副破败的身子,可毕竟是亲生的,旬王这样的废物她依旧看不上,奈何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只能配合盛心雅演戏了。 “雅儿,雅儿你这是怎么了?你父王在,你父王会给你做主的,你不要怕!” 誉王妃声音依旧带着哭腔,说着话看向誉王。 “雅儿,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誉王拧着个眉,阴冷的声音不光是对着盛心雅,也让旬王浑身打了个冷战。 “我,我也不知道——” 盛心雅看起来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说着话往誉王妃怀里缩:“我本来是来后院赏鱼,却在院外遇到了旬王殿下——谁,追知道他二话不说便将我拽到了偏院,还给我吃了一粒药,之后我便没了力气,呜呜呜——” 没了力气? 誉王脸色猛然间一拧,京城人都知道旬王不学无术,但是并不经常去青楼买香,而是常常从各处强抢回来,不听话的便喂了药强要,这么一说,他也用那种药喂了盛心雅? 想到这里,誉王的脸色更是难看了,扭头看向旬王,那眼神好像带了刀子一般,直接朝他的心口戳了过来。 “我,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旬王一个劲儿的往后挪,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别说什么喝醉了!你一个男宾为什么会到了了后院!旬王殿下在我誉王府这般行径,可是认为我誉王府无人,可随便欺侮吗!走,跟我去见皇上!” 说白了旬王是皇家最没用的人,整天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誉王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说着话,誉王上来一把就抓住了旬王,他的力气很大,就如同一只钳子一样夹住了旬王的手,疼得旬王龇牙咧嘴,都快哭了。 “别别别!你听我说啊!” 旬王虽然不思进取,却也不是个傻子,这件事情若是捅到皇上那里,肯定是要被流放了! 情急之下,只能先稳住了誉王,死死地抓着他的手:“我,我也是喝多了酒,请誉王原谅我这一回啊!你要什么我都给!” “原谅?你将我的女儿变成了这样,还怎么原谅!” 誉王一步步逼近,居高临下的看着旬王哆嗦成一个的样子,是十万个不满意,可他也清楚,如今这种情况,抓住他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誉王直接说道:“雅儿怎么说也是我誉王府的嫡女,既然事情成了这样,你自己去跟皇上请旨,以正妃之礼将雅儿迎娶进门。” “什么?” 旬王猛然间瞪大了眼睛,那眼神之中除了震惊还有慌乱。 他明明是跟四小姐盛心悦交谈之后两情相悦,怎么要娶了二小姐? 而就在这个时候,盛心悦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看到这边站满了人就紧忙过来,刚好听到了誉王的那句话,立刻就急了。 “父——” 一个字出口,猛然间手腕一沉,抬头,便看到盛浅予冲她摇头。 盛心悦挣着了几下没有挣脱开,这时候便听到誉王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怎么,旬王这是觉得我誉王府的嫡女配不上你吗?好歹本王也是手握二十万大军帮着皇上打天下的战将,你如今是嫌弃?” 誉王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的意思,听得旬王后脊梁发冷,忍不住轻颤。 这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问题是人家手中握着重兵,即便旬王是皇室血亲,就王府里那么几个废物,用什么跟誉王抗衡? 想明白这一点,旬王不由得暗自叹一口气,而此刻他也看到了人群中的盛心悦,他苦丧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可是如今已经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好,明日我便跟皇兄请旨!” 旬王耷拉着脑袋,虽然平日里他混,却也不至于找死动誉王府的人,更何况,他也早有耳闻,这盛心雅是被劫匪糟蹋了的,娶回去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他心里是千万个不乐意,谁知道事情竟然变成了这样。 话说完,他的目光朝盛心雅看过去,突然间目光一滞,问:“这,这雀朝翎是你的?不是四小姐的吗?” 盛心雅此刻也是一愣,随即抽抽噎噎回:“当然是我的!四妹妹虽说也是我誉王府的女儿,可毕竟是庶女,太妃怎可能将这么贵重的东西赏给她!” 这一句话,说得旬王心里一沉,想想,盛心雅说得也对,只是如今想想有些可惜。 盛心悦听着盛心雅睁着眼睛说瞎话,肺都快气炸了忍不住正要开口,却听誉王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怎么,一个还不够,旬王这是想着一次占我两个女儿吗?” 誉王的声音原本就是那种厚重的声音,如今又带着怒意,听得人心头一颤。 然而盛心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原本满腔的怒意瞬间多了一丝兴奋,可这兴奋还不等腾起来,就被旬王当头浇了一盆雪水。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要二小姐一人足矣。”旬王被吓得一缩,来不及多想紧忙摆摆手。 誉王哼了一声,让人将盛心雅带出去,而这边旬王也赶紧穿好了衣服往外走,事情就算是这样定了下来。 周边人太多,加上盛心悦被盛浅予拽着,她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等众人都散了,盛心悦一把甩开盛浅予的手,满腔的怒火朝她喷了过来。 “盛浅予,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说话!雀朝翎是我的,是你给我的!” 盛心悦气的眼眶泛红,死死地咬着后槽牙,却抑制不住眼泪往外冒。 完了!折腾了这么半天,准备了这么久,全都完了! “事情到这一步你怪谁?怪你自己不谨慎!” 盛浅予看着她哭的泪流满面,声音却没有丝毫柔和:“更何况,刚才那样的情况,你以为父王和王妃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还是你觉得父王会真的让你们两个都进旬王府?他可不会丢那个人!” 盛心悦看着盛浅予,明明满肚子委屈和愤怒,可是此刻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一把将她推开冲了出去。 看着盛心悦的背影,盛浅予眼底逐渐变深。 其实,整件事情,对于她来说,谁嫁给旬王都跟她没有关系,不过相比之下,她倒希望那个人是盛心悦,毕竟,盛心雅是誉王妃的亲生女儿,而自己的计划里,她不可能被漏掉。 皇宫。 皇上在誉王出宫之后便传召了殷离修,这也是殷离修刚才为什么突然从誉王府离开的原因。 御书房中,皇上屏退左右,目光直接落在殷离修身上。 “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刚才在誉王府你连凡白都带来了!” 皇上的眸色低沉,依旧是皇家遗传的俊美容貌,只是相比其他皇子,他的脸上更多了几分阴郁和沉重。 相比皇上的低气压,殷离修依旧是往常那般邪魅又带着一丝慵懒的样子:“以前也只是猜测,今日不过是证实了。” “老六!” 皇上猛然间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眼眶泛红:“证实了!你竟然用朕的子嗣来证明!” 殷离修唇角微动,随着皇上这一把巴掌站直了身子,迎着皇上的盛怒看过去。 “是不是证实,那都是死胎,有一句话凡白没有说清楚,那就是,即便是那孩子能救活,也是残疾,你确定这样的皇长子也要?” 皇上猛然间一愣,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殷离修的目光在皇上脸上扫过,暗自叹一口气,接着说:“退一万步说,若是那胎儿健康无事,皇兄打算怎么做?生下皇长子,立芷妃那样的女人为后?誉王府如今重兵在握,皇兄不会没有危机感。” 皇上拧着眉头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殷离修的话,而是淡漠的吐出几个字:“你不该插手后宫的事情。” “呵,对!我是不该插手后宫的事情!我只是希望皇兄自己能明白!” 殷离修冷笑一声,目光转向皇上,直勾勾的看着他:“因为皇后是她选的,所以你才会下意识排斥,可你是皇上,在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感情用事的余地了!更何况,这些年,皇后即便无功却也没有过,她娘家的是镇边王,即便镇边王手握兵权却镇守在外,难道不比誉王府更让你踏实?” 皇上的脸色低沉到了极点,双手死死地攥着拳头,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不得不承认,殷离修说得没有错! “后宫我本无心干预,皇兄自己想想吧!” 说完,殷离修转身离开。 皇上看着殷离修的背影,陷入深思。 他的皇位,是殷离修当年拼了命帮他打下来的,他一定不会做有损自己的事情,可是有时候,他却看不透这个弟弟。 第157章质问我?你没点数? 誉王府。 太妃醒过来之后听说盛心雅的事情,一团急火上来,差一点又晕过去,幸好有盛浅予的药,这才撑了下来。 屏退左右,房间里只剩下誉王妃,誉王,盛浅予和烟侧妃。 “你们的好儿女!真是一个个有雄心抱负!” 太妃咬着牙,目光在誉王和誉王妃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了誉王妃的身上:“王妃,芷妃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誉王妃身子一颤,紧忙回答:“我,我不知道,若是我知道,是一定不会让她做这样糊涂的事情的!” 太妃拧了拧眉头,下意识看向盛浅予,一时间脸上有些复杂,嘴角动了动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却突然想起之前寻梅给她下毒意欲谋害的事情,脸色更是难看。 “不管是你们谁,以后想下毒直接喂给我就是了,反正我活着给事给你们你们的绊脚石!也就只有予儿是让我省心的!” 说起来,要不是盛浅予仔细发现不对劲,如今自己恐怕就没有机会在这里说话了! “母妃您别这么说!” 誉王紧忙哄着,伸手去扶太妃却被一巴掌甩开,脸色更难看了。 誉王妃见状也紧忙劝:“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不管是谁,敢对太妃动什么歪心思,一定不能原谅!” 其实,知道是寻梅下毒,太妃心里就已经有了数。 寻梅是她身边的大丫鬟,一般人可没有那个本事收买她,更何况,想让自己死的人,就那么几个,她身居后院又怎么能想不明白呢? 可是,即便是想明白了又能怎么样? 太妃脸上难看,却最终只能在心里叹一口气,从来没有活得这么憋屈过! 盛浅予看着太妃的表情,眼底神色变化,越是高门深宅,所谓的亲情便越是寡淡,只有利益才是大家最终追逐的。 太妃是从利益的争夺中走出来的,这些事情她经历的比在座众人都多,并没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只是她大概没有想到,全心全意为了誉王府着想,如今落得个被子孙谋害的下场,也是挺悲哀的。 “行了,你们退下吧!”太妃摆摆手,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想说话。 众人见状也不敢再打扰,行礼退出来,临走前,盛浅予交代花妈妈再给太妃吃一粒药,这才离开福寿园。 一路往回走,穿过长廊快到鎏湘院的时候,誉王从另一条路走过来。 “见过父王!” 盛浅予行礼,举手投足带着一股淡然,不是巨人一千里之外的冷漠却也让人不敢轻视。 誉王见她这般微楞瞬间走了过去,目光在旁边的袭久身上扫过,淡淡开口:“你先退下吧,本王有话要跟三小姐说。” 袭久看着誉王,没有动。 誉王一愣,没想到盛浅予身边的丫鬟竟然是这般胆大,脸色一沉。 “好了,你去前面等我吧,我说完话就来!” 不等誉王开口,盛浅予说话了,随着她话音落地,袭久这才转身离开。 誉王怔愣的看着袭久离开的身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万万没想到,曾经那个刚回来什么都没有的盛浅予,如今会有这样的气势。 这种感觉,让他这习惯了驾驭别人的王爷有些不爽。 “父王支开袭久是想对我说什么?”不等誉王开口,盛浅予先张嘴了。 她依旧是平常那般淡然的模样,月光之下,如波的水眸漾开一抹潋滟,分明就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韶华。 然而,即便是这般清澈的眸子,誉王却发现他此刻竟然看不懂这个孩子! “今日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誉王的眼中带着审视。 芷妃的事情,说是指向皇后,可其中最直接的是盛浅予,而整个过程看来,似乎是盛浅予一直在主导,说她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不相信的。 看他眼神,盛浅予忍不住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父王这话,是希望我知道什么?” “你!你少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芷妃的事情,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派出去的那些人又是为了什么?”誉王瞪起了眼睛。 她知道,她肯定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会将芷妃堵在了死胡同!这个孽障! 这一句话,说得盛浅予忍不住笑了:“凡白的话您是听见的,芷妃腹中胎儿几个月以前就已经是死胎,难不成您觉得这孩子是我闷死在芷妃肚子里的?” “你!” 誉王感觉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一时间瞪大了眼睛,可半晌也只是瞪着眼睛,唇角颤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浅予迎着他那低沉的目光看过去,没有害怕,只是感觉到有些心寒,幸好,这样的人并不是自己的亲爹,否则,还真是要伤心死了。 想到这里,盛浅予叹一口气,接着说:“更何况,我给芷妃上的是温补的茶,那凤灵茶是有保胎作用的,是芷妃自己想凭借那个孩子陷害皇后,顺带连我也拉下水,我实在不明白父王此刻来质问我是为了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句句带针,一字一针的往誉王心口上戳。 “你放肆!谁教你竟然敢这样跟本王说话!” 誉王气得脸色铁青,说话之间扬起了手,可是半晌都没有落下来半晌,又冷沉沉的问:“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可你又为什么派人跟着寻梅?” 盛浅予依旧仰着头,丝毫不避讳他一脸的阴冷。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太妃寿宴,众人前来贺寿肯定是要招待客人的,花妈妈踏雪甚至太妃身边的二等丫鬟一直在旁边待命,唯独少了寻梅,我担心出了什么事,当然要去问问,我帮着管家难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几句话,说得誉王瞠目结舌,虽然直觉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她的话又合情合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停了一下,盛浅予又接着说:“至于下毒的事情,父王这般敏锐,应该心里有数。” 誉王是武将,却不是所谓的大老粗,有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权衡利益之后,不想说罢了。 如今听盛浅予这般直接挑战他的威严,脸色更是难看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浅予抿起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太妃身边的人,并不是轻易就能买通的,我刚回从乡下回到誉王府,自认为没有那个本事,而且,当时的情况,寻梅很显然是想招认了,是那根毒针及时堵住了她的嘴,所以她背后指使的人,必定就在当场,父王回想一下当时都有谁,您心里应该有数的。” 誉王瞪着眼睛,可是此刻严重那股冷厉却在不知不觉中散了,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孩子明明看起来这么弱小,可她身上的气场却又那么直逼心口一般的凛然。 威厉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停留,半晌,誉王沉沉的叹一口气,又问:“你说事情跟你没有关系,那雅儿头上戴的雀朝翎又是怎么回事?那不是太妃赏赐给你的吗?” 盛浅予闻言忍不住笑了,她唇角上扬,抬头迎着誉王的目光看过去:“我说那雀朝翎是二姐姐从我这里偷的,您想信吗?” 誉王一哽,唇角猛地抽了两下,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盛浅予迎着他盛怒的目光冷笑一声:“父王若是不相信,直接去问二姐姐便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那予儿就先回去了,誉王府突然要嫁女,明日肯定会很忙的。” 话音落地,也不等誉王答应,转身朝鎏湘院的方向走去。 誉王愣愣的看着她越走越远的瘦小身躯,拳头更加用力的攥紧。 誉王府连续发生的事情,他又如何不知道?可是事情说起来虽然跟盛浅予脱不开关系,可也问责不到她头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煞孤星的影响? 此刻誉王突然有些后悔把她接回来,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似乎已经没有了后悔的余地,毕竟,那个人已经在路上了。 回到鎏湘院,盛浅予洗漱一番,打着哈欠正准备歇息,这时候,床边忽然回来一阵清风。 她转身,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便感觉到鼻尖飘来一股熟悉的香味,紧接着身子一晃,便被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你来啦!” 盛浅予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清亮的双眸完成了好看的月。 两人表明心迹,已然没有什么必要扭扭捏捏的,喜欢就是喜欢,此刻盛浅予纤长的手臂也顺势环在了他的脖子上,笑的纯净可爱。 殷离修一个转身坐在桌边,伸手摸着怀里人的秀发,本来有些沉闷的天气,此刻却多了一丝清爽,随即磁性的声音低低的回了一声:“嗯!” 盛浅予靠在他怀里,抬起头问:“今日这场戏,可够你看的?” 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期待,好像在等待奖励的孩子一般。 殷离修性感的唇角微微抿了抿,点头:“还可以!” “切!忙活了这么半天,竟然只是还可以!” 盛浅予有些不满地撇撇嘴,说着话就要从他怀里起身,然而,身子刚动却被他的大手又压了回去。 第158章吃醋了,后果很严重 “我说的还可以,是你终于让我看了一场好戏!” 一句话,盛浅予满脸的不悦瞬间变成了兴奋,随即,伸出手:“说好的,让你看好戏你要给我奖励!” “好!” 殷离修性感的唇瓣之间溢出一个字,随即猛然间起身,将她拉到了怀里。 这突然间的霸道,让盛浅予心口一滞,那啥,他该不会是…… 想象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盛浅予悠的一下脸红了,紧张的脸上压抑着那一丝丝兴奋。 然而,就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耳边又传来殷离修那带笑的声音:“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说着话,殷离修的手臂直接揽在了她的纤腰上,脚尖点地,两人快速消失在房间里。 这突然的动作,吓得盛浅予小心肝一颤,来不及多想,紧忙抱住了殷离修的腰。 等她挣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地面,如今正被他带着穿梭在房顶之间。 烦闷的夜晚,随着他们快速奔走而带起了清凉的风,盛浅予甚至能听到身边呼呼的声音,武侠小说中所说的飞檐走壁,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实在是想象不到以人的身体是怎么做到这种反重力的事情的,可是眼前为实,身边这怪物的确是在飞檐走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盛浅予在这微微凉风之中快要睡着的时候,殷离修的脚步停了下来。 “到了!” 低沉又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盛浅予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他们她们竟然已经在了远在几里之外的繁华街。 盛浅予站直了身体,这才注意到,如今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一个酒楼。 这个酒楼很大,足足有三层这么高,三层的楼房在现代是没有什么,可是在古代却可以称得上是豪华了。 如今已经是华灯初上,外面商户还没有关门,外面路上门店前面都挂着灯笼,看起来尤为好看。 “殷离修,你是怎么找到这样的地方……” 眼前的美景,让盛浅予的眼睛冒起了亮光,还以为这就是殷离修所说的礼物,却没有注意到此刻房间内还有另外一个人。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转身看到身后一袭白的人,突然间她的呼吸都停住了。 白衣胜仙,银色的面具遮住半张脸,然,只是半张脸也让人不由得心跳加速。 皎皎月光之下,恍若九天之下不染凡尘的仙人,看得盛浅予瞪大了眼睛,能言善辩的嘴如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凡白这样让人看起来无比舒服想要亲近的人! “还没有看够吗?” 这时候,身边传来阴测测的声音。 盛浅予一愣,收回视线转身,刚好看到殷离修那张阴沉的脸,小心脏跟着一颤,讨好的嘿嘿一笑:“那个,你带我来不是为了见他吗?我仔细看看,好记住,不然下次忘记……” “盛浅予!” 殷离修低吼一声,直接伸手拽住她的衣领子拎到了身边,声音带着几分警告的意思:“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在树林中跟你说的话?” 盛浅予一愣,虽然想起来,他说过,自己若是被人碰到,就砍了那人的手,被人亲了,就砍掉那人的脑袋。 可是现在是盯着凡白看,难不成他还会对凡白动手?犹记得,凡白可是他最好的朋友! 心里这样不满的反驳,面上可没有这个胆子说出来,盛浅予嘿嘿一笑,缩了缩脖子乖乖站在了他身边。 凡白看着这两人,原本就温和的气质中更添了一丝温润,他也没有想到,向来对女人厌弃不屑的殷离修竟然会被这样一个女子降服。 而且,虽然面上看起来是盛浅予怂了一些,可是凡白看得清楚,殷离修已经被这个女子死死拿住了。 银色面具下的眼睛弯成一道好看的月,凡白上前一步跟盛浅予自我介绍:“我是凡白,我们应该见过的。” 盛浅予此刻正跟殷离修大眼瞪小眼,耳畔传来的如沐春风的声音让她瞬间一愣,随即脸上绽开一朵灿烂的笑。 “你好,我是盛浅予!你就是传说中的医仙?那个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医仙?也是殷离修唯一的朋友?” 随着自己口中对凡白的描述出口,她对眼前这谪仙一般的人更多了几分崇拜,说着话便伸出手去想要握手。 这一举动,让凡白不由得愣住,看看盛浅予又看看殷离修,似乎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殷离修虽然也不是很明白,可这主动的样子明显是表示亲近,他脸色一沉,长臂一伸,又扯着她的衣领子拽到了身边。 盛浅予不满地瞪他一眼,然而,在他强大的气场之下,那一肚子气也只是闹着玩儿似的鼓了鼓,又怂怂的憋了回去。 凡白忍不住轻笑,盛浅予扭头看着凡白,身子不着痕迹的往边上挪了挪,手凑在嘴角一边挡着旁边的殷离修,转脸看向凡白。 “像殷离修这种性格乖僻,心理扭曲,腹黑又小心眼儿人,你是怎么跟他做成朋友的?” 盛浅予尽量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的看着凡白。 这模样,看得凡白又是一愣,这个盛浅予果然是可爱的很,跟平常那些往殷离修身边靠过来的女人的确不同。 而此刻殷离修看着盛浅予的目光带着阴恻恻的寒意! 这个死女人,你说别人坏话倒是离远一点啊!你以为拿个手挡着嘴就听不见了? 凡白眼睛朝殷离修瞄了一眼,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停顿一下,说道:“跟你一样。” 盛浅予一愣,拧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突然间耳根子都红了。 是啊,这个性格乖僻,心里扭曲,腹黑又小心眼儿的人,她也喜欢了呢! 盛浅予咧着的唇角颤了颤,尴尬的嘿嘿一笑,后面想着继续吐槽的话愣是咽了回去。 她这般模样,倒是让殷离痕很满意,低沉的目光瞬间变成了玩味,伸手拉住盛浅予的手一把将她拽回来。 “我性格乖僻?我心里扭曲?我腹黑又小心眼?”殷离修眯起眼睛,没问一句,脸上的笑意便更添了一层诡异。 盛浅予一个激灵,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你误会了,我这是夸你呢!” 殷离修的脸上的肌肉轻轻一颤,正要说话,却见凡白抿嘴笑,朝他瞪一眼:“你不是找她有事吗?” 突然调转的话锋,让盛浅予一愣,随即转向了凡白,他找自己有事? 凡白此刻的目光也看向盛浅予,银色面具之下,看不清楚他的相貌,可依旧是那般温润。 “我只是想问问,之前你送给太妃的药,能不能给我看看?”凡白的声音同样很温润,与殷离修那冰冷霸气的样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提及那药,盛浅予脸上不由得多了一丝尴尬,当时她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才随口胡说是凡白给的,却没想到,凡白竟然就在当场。 这不就尴尬了嘛! 盛浅予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看殷离修也是一脸期待的样子,她假装转身快速的往后颈摸去,再伸手,手心便多了一瓶救心丸。 这空间袋有自动补给的功能,这是之前在用枪杀那杀手的时候知道的,如今救心丸还是有的。 这个年代也很普通的陶瓷小瓶,上面是塑料盖子,凡白似乎没有见过这盖子,不过也并没有在意,只是将那药丸从中倒出几粒,细细的看,又凑在鼻尖闻。 片刻,他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这其中大部分的药我已经判断出来,但是也有几味药并不曾见过,不知……” 凡白是医仙,从小跟着师傅在深山之中研究药材,可谓是尝百草,临近几个国家地域生长的植被,几乎没有他不认识的草药,可是如今这药中,竟然有几位他都没有见过的! 这话一出,殷离修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严肃,这世间的药还有凡白不知道的? 眼看着两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自己这里,盛浅予的小心肝悠的一下就提了起来。 这,这叫她怎么说?她又不是学医的,这药是博士给的,博士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不过是拿来用而已! 更何况,这个药原本就是中西手法合璧研制的,想必凡白判断不出来的一定是西药成分和提取物,她就更不知道了。 眼珠子转一圈,盛浅予有些尴尬的咧咧嘴:“如果我说这药是以前一个高人给我的,这里面究竟加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会相信吗?” 嗯,博士这样的人才,的确是高人。 两人互看一眼,很显然没有相信盛浅予这番说辞,可是看她并不想细说,而且看起来也是真的不知道,也就没有多问。 凡白将手中的药丸依旧放回了瓷瓶中,却并没有立刻还给盛浅予:“这药的确是救治急病的良药,可否送我几粒,或许我能参透其中奥秘。” 盛浅予一愣,看着凡白面具下面的充满渴望的目光,心都跟着飘了,向来小气的人此刻却大方的摆摆手:“好,这一瓶就送给你吧!” 凡白一愣,随即勾起了唇角:“那就多谢了!” 说着话,凡白就要将药瓶收起来,却不想旁边的殷离修比他动作更快,一个恍惚便抢了过去。 第159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这么好的药,说给就给了你一瓶,你的罗骨丹是不是也该送给我两瓶?”殷离修微微眯起来的眼睛之中,带着几分鸡贼的感觉。 明明殷离修才是自己的男人,可是盛浅予此刻却感觉这男人好像是在欺负凡白,一时间竟然有种打抱不平的感觉。 “殷离修,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那是我给凡白的!”盛浅予咬着牙。 殷离修眼睛一眯,投给盛浅予一个警告的眼神,盛浅予一愣,瞬间不敢说话了,怂怂的耷拉下了脑袋。 那啥,刚才是一时冲动,就当你没听见! 凡白瞧着两人这样,悠悠勾起了唇角,从袖口拿出两个白色的瓷瓶:“我半年做的罗骨丹都在这里了,这下该给我了吧?” 殷离修满意的抿起唇角,伸手接过罗骨丹这才将盛浅予的药给他。 凡白接过药,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转向殷离修:“他回来了。” 这句话,凡白的声音有些低沉,还是之前那般温润的样子,可是语气中却多了一丝严肃。 殷离修拿着药的手停顿一下,随即放回了自己的衣袋中,幽幽开口:“我知道,看来这趟浑水他也想趟一趟。” “或许,只是因为他。”凡白看着殷离修。 殷离修目光凝滞,却没有说话。 盛浅予看看殷离修又看看凡白,她听不懂两人说的什么意思,可是三言两语之间,已经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低沉了。 凡白的目光落在殷离修身上,片刻,他似乎轻轻叹一口气,说道:“我该去公主府了。” “嗯!” 殷离修应一声,没有再多说。 盛浅予只感觉眼前白色一晃,等她反应过来,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凡白的身影。 她眉心拧了拧,走到殷离修跟前,问道:“殷离修,你刚才说谁回来了?” 殷离修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拉到身边,沉闷的声音冒出几个字:“一个老对手。”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殷离修是战王,如今朝局又不是很稳定,他的敌对方一定有不少人,而被他称为对手的,也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的吧?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不愿意多说,盛浅予也没有再继续问,转而说到:“长公主得了什么病?记得之前去崇天寺的时候,凝郡主似乎也是去为长公主祈福,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好?” 提及长公主,殷离修的脸色更沉了,他悠悠地叹一口气,将自己的头埋在盛浅予腰间,良久才回答:“皇姑母的病,很麻烦。” “凡白也束手无策?” 盛浅予跟着拧起了眉头,没有见过凡白之前,她就从原主的记忆力知道凡白的名号,据说只要有一线生机的人他都能救活,为什么会偏偏对长公主的病束手无策? 殷离修又是一声叹息,说道:“皇姑母不是生病,而是蛊,她的蛊需要种蛊的人血才能将蛊虫引出来,可是如今那人已经死了,若是强行将蛊虫从皇姑母身体里脱离出来,皇姑母也会死。” 一句话,说得盛浅予心口一沉。 在现代的时候,盛浅予也曾经在苗疆地带执行过任务,虽然她自己没有经历,可也见识过蛊毒究竟有多厉害,那种毒是让人浑身毛骨悚然的。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长公主竟然会被人下了蛊! 提及长公主的事情,殷离修明显低沉了许多,盛浅予知道这也是他的软肋,也不再多问,两人在摘星楼停留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殷离修便将她送了回去。 一夜无梦,盛浅予也不知道殷离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有意识的时候只记得他是陪在床边跟自己说话的。 起床伸了个懒腰,盛浅予这才开口让端月玲珑进来。 端月玲珑早就在门口等着,听到盛浅予的声音紧忙往里走,只是今日两人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看。 “你们两个今日怎么了?一大清早的拉着个脸!” 盛浅予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随即接过端月递来的手巾擦了把脸。 玲珑是个脾气急躁的,听盛浅予这一问,将手中的物什往桌子上一放,愤愤然:“还不是四小姐,一大清早过来就要往里面闯,要不是袭久拦着,说不定又要动手了。” 她们是下人,自然不敢跟盛心悦动手,可是想着她刚才的行径,还真真是憋了一口气! 瞧着端月玲珑这一脸气不过的样子,盛浅予反而笑了。 “你们跟她置什么气?她想闯你们让她闯便是,之前她也不是没有得到过校训!” 盛浅予说得轻松,话音落地伸手接过玲珑递来的漱口水,优优雅雅的漱口刷牙。 不得不说,古代环境优美,古色古香的味道让人赏心悦目,可就是平常用的东西不如现代,麻烦的很。 玲珑端月一边伺候着盛浅予洗漱,听着她的话,互看一眼,想起之前盛心悦来鎏湘院闹的场景,脸上神情这才好了起来。 洗漱好,早膳端上来,盛浅予这才慢悠悠开口:“行了,让袭久放她进来。” “是!” 端月应声出去传话,不多时,盛心悦一脸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看到盛浅予优哉游哉的吃着,盛心悦脸上神色更加多了几分恼意:“盛浅予,你什么意思!” 盛浅予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并没有在意她的恼怒,依旧伸手夹了一筷子菜,优雅的凑进唇边,细嚼慢咽,等这一口菜品尝完了,这才开口:“四妹妹说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盛心悦眉心拧了拧朝她走过去:“别跟我装糊涂!我说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的很!” 盛浅予手中筷子在桌上一放,抬起头迎着盛心悦的盛怒,悠然勾起了唇角:“我清楚的事情很多,只是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你!” 盛心悦被她这打太极的模式堵得心口发闷,一双眼睛瞪大,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我有话跟你说,你让她们先出去!” 上次来鎏湘院,盛心悦就已经领教了盛浅予这院子里人的自觉性,虽然是丫鬟,可没有盛浅予的话,她们谁都不听。 盛浅予缓慢悠悠的吹了吹汤匙里的热汤,听她的话,动作停下来:“她们出去,四妹妹是准备亲自伺候我用膳吗?” “盛浅予你不要太过分!” 盛心悦瞪眼,可转念想想这趟过来的目的,恨恨地咬住了唇角:“你让她们出去!” “玲珑,布菜的盘子和筷子给她,你们先出去!”盛浅予勾起了唇角。 玲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东西给了盛心悦,转身走了出去,临出门还不放心的看了一眼。 两人刚出去,盛心悦几步走到盛浅予跟前,瞪大的眼睛愤愤的看着她:“盛浅予,你答应我不会妨碍我,为什么又串通盛心雅!” 盛心悦脸色涨红,说着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随即拧起了眉头,眼眶泛红,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生气。 盛浅予抬头看她一眼,眸色微沉:“你觉得,盛心雅的出现是因为我?” 盛心悦闻言脸上多了一丝疑惑,可不管怎么想还是觉得这事情不是偶然,索性梗了梗脖子说:“若不是你告诉盛心雅,她怎么会去偏院?” “那就得问问你自己了!” 盛浅予冷哼一声:“你生怕旬王看不见,戴着雀朝翎在前院穿梭的时候,大概忘记了这簪子可是之前盛心雅跟太妃讨要的,你知道这雀朝翎对旬王的意义特殊,她难道就不知道?” 几句话说得盛心悦憋住,呆愣愣的瞪着盛浅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难怪盛心雅那天一直在前院,原来是在找机会吗? 越想盛心悦的脸色越难看,撑在桌子上的双手也不由得抠住了桌面。 盛浅予瞧着盛心悦这反应,斜斜的勾起唇角哼一声。 “我要吃藕!” 她将汤碗放在桌上,目光朝桌子正中间的一盘凉拌藕片看过去。 誉王府三代王侯,自是衣食住行都很讲究,即便是早膳,也足足有十六道菜,摆了一桌。 盛心悦被唤回了思绪,看她的眼神,拧了拧眉头,虽然不情愿,可还是伸手夹过一片藕给她添了过去! 盛浅予优雅的夹起藕片,小口腰一口,微微眯起了严谨,不知是品尝这藕的滋味,还是回味被盛心悦伺候的感觉。 一片藕细嚼慢咽吃完,盛浅予又看向旁边:“萝卜!” 盛心悦咬了咬后槽牙,紧捏着筷子夹起一片萝卜给她放在了盘子里。 倒不是因为知道盛浅予没有背叛才这把般低声下气,而是此刻她若想扳回一局,还得要盛浅予帮忙。 几道菜之后,看着盛心悦脸上的戾气似乎已经被磨没了,盛浅予也不再为难她,放下筷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盛心悦迟疑片刻,还是坐了下来,目光在盛浅予的脸上停留,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一大早晨过来,如今又屈尊降贵的给我布菜,四妹妹并不只是来兴师问罪的吧?”盛浅予声音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盛心悦这个人,可不会因为之前的合作而减弱对自己的敌意,这一点,盛浅予再清楚不过!而如今她这般姿态,自然是有事相求。 第160章找上门来 盛心悦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紧忙道:“雀朝翎是太妃赏给你的,这大家都知道,我希望你能跟太妃和父王说清楚,将雀朝翎要回来,这样的话,我还有机会……” “盛心悦!” 不等她的话说完,盛浅予直接打算了,她的目光落在盛心悦脸上,凌厉逼人:“雀朝翎我已经给了你,你被抢是你自己没用,我凭什么要多管闲事?” 盛心悦被她吼得一愣,被齿咬住嘴唇,脸上尽是不甘的愤恨:“我不甘心!这次不成,王妃一定会为了钱把我嫁给傅家的傻子,我是誉王府的女儿,我不要嫁给一个商家的傻子!” 高门深院,庶子女向来是给嫡子嫡女铺路做垫脚石的,盛心悦原本就常被誉王府拿来当枪使。 若是以前,或许誉王妃还会给她找一户有些实力的婆家,可如今盛心雅的事情出来,就算是明面上决裂了。 盛心悦做不成垫脚石,那肯定就会被当成绊脚石被清除掉,这一点,她自己也很清楚。 盛浅予手中端着杯盏看她,如波的眸似一汪活水,潋滟柔和却又深不见底。 “你从小在王妃身边长大,她是什么脾性你比我更清楚,在跟我要雀朝翎的时候,你就应该有接受最坏情况的准备!” 片刻,她将杯子放在桌上,朝盛心悦走了过去:“更何况,连你都知道雀朝翎对旬王殿下代表什么,太妃和父王会不知道?既然盛心雅嫁入旬王府的事情已成定局,你觉得这雀朝翎我还能要回来?” 几句话说得盛心悦眼底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是啊,为了让盛心雅在旬王府站定脚跟,这雀朝翎就一定会是盛心雅的! 可是,如果这样,自己该怎么办? 盛心悦慌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撞在了桌角上,疼的拧起了眉头。 盛浅予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眼底神色逐渐变得冰冷。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盛浅予并不是什么圣母,对于害过自己的人,可以不追究,但是绝对不会原谅。 更何况,同为被誉王府当成垫脚石的人,她自己都无暇顾及,哪里还管得了盛心悦? 翌日。 指婚的圣旨和旬王府的提亲队伍一早便到了誉王府。 这件事虽然让旬王憋了一口气,可想想誉王手持长枪的模样,旬王便忍不住紧张的咽口水,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件事。 至于盛心雅被糟蹋的事情,人言导向,誉王妃撒了一些钱出去,这种事情的风向自然就转了。 成亲的日子定在下个月初六,誉王府的阴霾似乎也跟着这件所谓的“喜事”散了不少。 盛心雅的婚事,誉王妃不放心盛浅予和烟侧妃布置,所有事情亲力亲为,盛浅予和烟侧妃也落得轻松,这一轻松下来,便有些想念那个妖孽了。 说起来也有些奇怪,自从太妃寿宴之后,五六天的时间,殷离修那阎王竟然没有出现! “没意思!” “无聊!” 盛浅予将手边的书籍一本一本的扔出去,一会儿功夫,桌案前面整齐摆放的书全都散落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玲珑和端月互看一眼,彼此的脸上只剩下疑惑,这些兵书是小姐爱不释手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正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袭久从外面进来,看到地面上那些杂乱的书先是一愣,随即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微微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常色。 袭久将手中羹汤放在桌上,凑近盛浅予的瞬间,压低了声音:“玄王殿三日后才能回来。” 盛浅予扬起手正要将书扔出去,听袭久这话瞬间停住,扭头看向她,随即脸一下子红了。 这么明显吗? 端月玲珑也一脸不解,可是刚才她们并没有听到袭久说了什么,也不敢问。 袭久依旧是往日那般冷淡,说完话蹲下身将盛浅予扔出去的书收回来,整齐的摆放在桌上。 盛浅予看着她,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正要说话,却听丫鬟进来通报。 “三小姐,姜尚书带了礼品来!” 丫鬟是小跑着进来的,说话的时候还有些轻微的喘。 盛浅予眉梢一挑,朝丫鬟摆摆手,原本有些颓然的脸上瞬间多了几分色彩。 姜尚书,誉王妃的亲哥哥,一介文官却豢养死士! 有意思! 喝一口羹汤,盛浅予站起身来朝外走,端月玲珑袭久来不及多想,紧忙跟了出去。 前院,誉王妃已经带了人迎接,其中还有烟侧妃和太妃派来的花妈妈。 人群中,盛浅予一眼便看到了姜尚书那张自带冷意的脸。 他身着一身金兰长袍,在现代绝对是一个型男,虽是一介文官,可身形体态却没有丝毫羸弱的模样,反而有几分誉王那般武将的冷冽和威慑力。 似乎是感觉到了盛浅予的目光,姜尚书侧过脸,看到她的瞬间便皱起了眉头。 “这就是那个天煞孤星?” 姜尚书的目光之中丝毫没有掩饰嫌恶,看盛浅予没有行礼,紧接着又说:“乡野村姑,难怪这么不懂礼数!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竟然又把她接回来!” 姜尚书的声音很大,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除了誉王妃,誉王府众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盛浅予眼底闪过一道寒光,看来,今日尚书不光是送贺礼来的! 眼看着花妈妈的脸色也变了,誉王妃紧忙上前一步:“大哥,你别生气,这孩子刚回来,礼数自然是欠缺了些,日后会好好调教。” 誉王妃说得不轻不重,明面上是替盛浅予开脱,让人挑不出理,却又话里话外应了姜尚书的话,盛浅予就是没有教养! 花妈妈在一遍看着,脸上神情依旧如平常冷淡让人看不出情绪,可心中却暗自有了思量,只是她毕竟是个下人,如今又有誉王妃在场,她的身份并不好开口。 盛浅予侧眼睨了誉王妃一眼,目光经过花妈妈,心中冷笑却没有说话。 看盛浅予没有回答,姜尚书以为她是被震慑住了,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身就要往里走,这时,身后传来清亮的声音。 “若是我没有做梦的话,这里应该是誉王府吧?” 说着话,盛浅予几步上前走到了姜尚书跟前,她仰起头迎着姜尚书冷厉的目光。 这一句话,让众人不由得一愣。 姜尚书如今在朝中深得皇上器重,又是一只辅佐皇上登记的众臣,脾气难免会大一些,一般人被他这般训斥难免会胆怯,就连盛心雅也不敢顶撞一句,却没想到,这没有任何依靠的盛浅予胆子这般大! 誉王妃脸色微变,随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敢跟大哥顶嘴,她这是自找苦吃! 众人也不由得为盛浅予捏一把冷汗,这时候,这时候,又听她的声音传来。 “我在乡下长大,王府的礼数也正是在学习阶段,有不妥当之处也没有什么丢人的,倒是姜尚书如今跑到我誉王府指着我喊天煞孤星,所谓的礼数是您这般?还是说,姜尚书也是从乡下长大的?” 盛浅予几步走到姜尚书跟前,微微眯起的眼睛带着笑,却看得姜尚书心头一颤。 “你!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姜尚书立刻冷脸瞪起了眼睛,手不自觉地伸向了腰间的鞭子。 那鞭子是的手柄部分是用黄金镶嵌,为皇上御赐,上可打奸佞朝臣,下可罚市井宵小,如盛浅予这般无礼,打了她也是白打! 眼看着姜尚书的手已经握在了鞭子上,誉王妃心中一阵激动,恨不得现在就看到姜尚书将她活活打死! 姜尚书的动作很明显,盛浅予自然是看到的,也知道他手里那鞭子的厉害,只不过此刻她的余光瞥到大门口入眼的一抹青色,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这是我家,姜尚书敢这样对我说话,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姜尚书这般姿态,难不成是将我誉王府当成了你尚书府的后花园?难怪姜东元敢在我誉王府胡作非为!” 提及姜东元,众人的脸色大变,虽然这段时间没有人再敢提及,可之前姜东元在书房跟夏音的事情可是众人皆知的。 姜东元在誉王府对盛浅予出手,这已经是不把誉王府放在眼里了,如今姜尚书这般,可不是也看不起誉王府? “你!你还敢提东元!要不是你害的,我的儿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姜尚书没有来得及理会盛浅予话里的深意,只是听到他说姜东元,心口的火气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 那件事情虽然以利益的的方式解决了,可是如今姜东元被盛浅予折断的一只手明显反应迟钝,算是半废了,而后来又被莫名打了一顿,幸亏太医诊治及时,虽然不至于断子绝孙,可这一两年都要养着不能人道,众人眼里,他已经成了废人,谁家还有女儿敢嫁过来? 好好的尚书府嫡长子在众人眼里依然成了废人,即便后面的事情跟盛浅予没有关系,如今姜尚书也全都算在了她的头上,一时间怒火中烧手中的鞭子便直接抽了出来。 “今日本尚书便除了你这天煞孤星!” 眼看着姜尚书的鞭子扬起来,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冷喝! “住手!” 第161章睁着眼睛说瞎话 随着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誉王大步跨进来,阴冷的眸子盯着姜尚书要甩下来的鞭子,脸色如乌云密布,上前一把将盛浅予拉到了边上。 誉王这一把,倒是盛浅予没有想到的,虽然誉王的力道很粗暴,可是不知怎么,心中竟然有了一股暖意。 不过,这暖意也只是一瞬间便消失,她在誉王心里是什么位置,她自己清楚的很。 誉王妃闻言脸色一阵紧张,眼看着盛浅予要开口,紧忙上前打圆场:“大哥!你这个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予儿还是个孩子,不懂那些礼数,你怎么能跟她计较?” 说着话,誉王妃伸手拽了姜尚书一把,随即转脸看向盛浅予,咧着嘴强颜欢笑:“予儿不要害怕,舅舅只是吓唬吓唬你,不会真的伤害你的。” 听着誉王妃的话,盛浅予忍不住笑了,不得不佩服誉王妃这反应速度的确够灵敏! 盛浅予心中冷笑一声,从誉王身后走出来,脸上依旧带着刚才惊慌的模样,她没有理会誉王妃,而是委委屈屈抽了抽鼻子。 “原来母妃管这叫吓唬吗?我胆子小,这样吓唬会吓死的!父王,我害怕……”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拽了拽誉王的衣服,一脸委屈的靠了过去。 誉王妃脸上强扯出来的笑意瞬间僵在嘴角,张了张嘴,看到誉王阴冷的脸,没有再敢多说。 众人听得盛浅予的话,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猛然一抽,表情变化之间,一言难尽。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仰着头跟姜尚书顶撞! 要知道,就连就盛允承这世子也从不敢跟这个舅舅无礼,她要说害怕,在场可是没有人相信的! 花妈妈在人群中看着,越发觉得盛浅予有趣,这孩子能屈能伸,又有眼力见,知道什么情况说什么话,若是真的如他所愿送进宫去,或许会比芷妃更加受宠。 此刻盛浅予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众人的目光,清亮的眸子只盯着誉王。 上次姜东元的事情,誉王借机从姜尚书这里得了好处,盛浅予就已经摸清楚了誉王的心思,什么亲家不亲家的,在利益面前,誉王的选择很明确。 加上之前姜东元被废,誉王吃了姜尚书的闷亏,这口气到现在还没有撒出来,如今姜尚书自找没理,这个时候,不管誉王对自己喜欢不喜欢,也会护着! 果然,听到盛浅予的话,誉王脸色沉下来,护犊子的将她拉到身边,怒目看向姜尚书:“尚书的鞭子虽然被皇上授予权利,可如今我誉王府对着一个孩子动手究竟是何意?难不成,予儿做了什么违反律法之事?” 姜尚书眉头拧了起来,手中的鞭子握着发出轻微咯吱吱的声音,他嘴唇颤了一下,正要开口,却被盛浅予打断。 “父王,姜尚书说誉王府是尚书府的后院,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盛浅予眨巴着眼睛,说得无比认真。 众人听到盛浅予这句话,脸上先是一惊,随即脸上不自然的抖了抖,想笑又不敢笑,不得不说,三小姐虽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众人听得却是一阵爽! 姜尚书被三小姐往嘴里塞了一口黄连啊! “混账,本尚书什么时候这一样说了!”姜尚书立刻瞪起了眼睛,手中下意识动作,可看到誉王脸上的表情,终究还是没有将鞭子再次抽出来。 盛浅予站在誉王身后勾起了嘴角,紧接着又说:“尚书刚才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说着话,盛浅予从誉王身后走出来,转身看向誉王,一脸“正义凛然”的模样跟誉王告状:“姜尚书刚才说我是天煞孤星,还要把我赶出去,父王,我们誉王府是尚书说了算吗?” 最后的一句话,让誉王的脸彻底黑到了底,冷冽的眸子直接朝姜尚书瞪过去:“姜尚书!虽然我们两家是亲家,可你也不要太不把自己当成外人,我誉王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一句话,冰冷生疏,连客气都没有了! 姜尚书的眼睛死死瞪大,满肚子的火气在胸腔燃烧,可是此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誉王妃心口一沉,想劝说,此刻却看到盛浅予得势的笑,不由得死死攥住了拳头,勉强让自己平复下来,这才转向了誉王。 “王爷,大哥不是这个意思,都是误会了!” 誉王妃说着话朝誉王身边走去,咧着嘴尽量让自己的脸上带笑。 “雅儿成婚,大哥今日是来送贺礼的,之前的事情许是对予儿有些误会,这才闹了不愉快,都是妾身的错,没有解释清楚。” 说着话,誉王妃朝姜尚书使了个眼色,姜尚书明白过来朝带来的下人摆摆手,众人这才从侧门将一箱一箱的贺礼往里面抬。 姜尚书这次带来的贺礼很丰厚,算是娘家人给誉王妃撑足了腰,丝绸帛玉两箱,金银首饰两箱,各样当地习俗需要准备的谷粮物什各一箱,一共十箱,几乎是盛心雅家装的一半了! 开箱看到这些东西,誉王的脸色才算是好看了一些,刚才的不愉快似乎也随着这一箱箱的珍贵奇物消散。 至于盛浅予,从箱子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众人忘在了脑后。 盛浅予看着誉王这般反应,倒也没有什么失望,毕竟之前就没有期望过,这个王府里的人,本就是薄情寡义的。 眼看着誉王的脸色好了些,誉王妃紧忙趁热打铁。 “几个孩子中,大哥最疼爱的就是雅儿,他也是生怕雅儿进了旬王府被人轻看,一定要准备得丰厚些才放心,到底是连着亲,才会这般费心费力的为孩子着想呢!” 誉王妃想来会说话,几句话便直接戳了誉王的软肋。 虽然盛心雅这番结果不尽人意,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人父母,又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也是这般想法。 “好了,进去说话吧!” 誉王叹一口气,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姜尚书一张脸还是那般冷肃,经过盛浅予身边,明显的从鼻孔之中发出一声冷哼。 眼看着誉王和姜尚书进了会客厅,众人的看向盛浅予的目光多了一丝心疼,同样是亲生的,差别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盛浅予倒是无所谓,勾了勾唇角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只是一边走着,脑子里开始快速盘算起来。 誉王府之前是侧妃,原主的娘死后,她能从侧妃爬上了正妃的位置,誉王的宠爱是一方面,可作为一个身边不缺女人的男来说,宠爱并不会坚持很长时间。 誉王妃的庞大根系,除了自己生的这几个儿女,便是姜尚书的势力了。 姜尚书……死士…… 几个字眼在盛浅予脑子里闪过,她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盛浅予一边走一边想,身后花妈妈的眼睛却在她没有留意的时候落在了她的身上。 明明是受了委屈,没有却没有得到誉王的撑腰,若是府中其他小姐,肯定是要么哭哭啼啼,要么吵着去跟太妃告状,可是盛浅予这般反应,花妈妈在誉王府后院,还是第一次看到。 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遇事冷静的样子,让她这样一个历经半百的人都感觉到紧张! 不知为何,越是看她,便越是觉得看不懂,这个孩子,若是真的能如太妃所想,或许对于誉王府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眼下誉王和誉王妃这般态度,以后的事情就难说了。 心中暗自叹一口气,花妈妈转身朝福寿园走。 盛浅予一路回到鎏湘院,脸上一点点垮下来,虽说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心里总归是堵得慌。 “小姐……您心里不舒坦就冲我们几个发发火,可别把自己憋坏了。” 玲珑端了茶过来,看着盛浅予黑着一张脸,不由得多了几分紧张,可她又什么都做不了,也只有让给主子当出气筒了。 盛浅予一愣,看着玲珑一脸愁容,就连旁边的端月脸色也不好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阴冷气氛影响了她们:“我没事,有什么不舒坦的!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可是小姐……” 玲珑看她一眼,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小姐,您手里的书拿倒了……” 盛浅予闻言低头,脸色跟着一僵,不由得有些尴尬,索性将手里的书一扔:“那个,我觉得有些闷,你们去喊小非,我们去荒院去给狗送粮食!” “是!” 玲珑紧忙应一声,心中不由得松一口气。 一炷香之后,几个人从厨房里拿了一些食物出门。 说是给狗送粮食,可几个人都知道是陪盛浅予散心的,这一次只有小非跟着,连玲珑端月都没有跟着。 一路上,看着热闹的街市,盛浅予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两人的脚步很快,半个时辰便到了荒院。 这段时间的训练,狗狗们除了几率和反应,嗅觉和分辨能力也有很大的提升,远远地闻到小非和盛浅予的声音,便已经排成了一排在门口等着。 开门,看着蹲坐一盘竟然有序的一排,盛浅予突然心情变好了,果然这段时间的训练它们有了很大的成长。 “汪,汪汪!” 狗狗发出兴奋的喊叫声,好像是兵看到领导一般。 盛浅予也如同领导一般,看着小非指挥者狗狗们展示这段时间的成果,除了几只年龄稍小的一点的部分没有完成,其他的都达到了盛浅予的要求,这一点,让她欣慰不已。 之后盛浅予将粮食放在石槽中,手臂一挥,狗狗们得到了指令,这才朝石槽过去,摇着尾巴吃起来。 这几个月的功夫,盛浅予用之前誉王从姜尚书那里坑来的银子修缮了荒院,除了搭建了训练需要的架子和短墙,还搭建了几个狗窝,这样,下雨的时候,狗狗就有遮挡的地方了。 两个人根据狗狗的情况,又重新制定了一套训练方案,临时练习两轮,差不多也到了日落西山的功夫。 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就在打开大门的一瞬间,一个影子突然从门外窜了进来! 第162章再见红衣男子 “小姐小心!” 小非一声急吼将盛浅予挡在了身后,抬起一脚踹了去。 那影子的反应和动作很灵敏,不等小非的脚挨上便急急闪开,却不想,身子还没有站稳,身后便传来一声声呜呼的声音。 “嗷呜!” 闪电一声低吼,后脚发力腾空而起朝那人冲了过去。 “闪电回来!” 就在闪电的獠牙要落在那人腿上的时候,盛浅予一声疾呼冲过去挡在了那人前面! 闪电看到盛浅予,急急收住脚步,然而刚才那一下还是有惯性,一下子撞在了盛浅予身上,连带着那个人也一起撞到了! “小姐!” 小非惊呼一声紧忙过去将盛浅予扶起来,他不知道盛浅予为什么要救这个人,可是却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呵,又见面了!” 盛浅予扭头看着身后的人,咧咧嘴,勉强撤出一个笑。 这人一身血红色的长衫,正是之前在树林中从狼口中救了自己的那个红衣男人。 她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这个男人,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这样的场景,而且,看样子,这男人受伤了。 男人好看的脸上带着几分阴冷,听她的话忍抬起头来,待看清楚眼前人的瞬间,怔愣之后便恢复了平常的阴冷,让人看不出那张脸上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唯一的变化便是眉头拧了起来。 不知道他是因为不想看到盛浅予还是因为如今如今这样见面的场景让他不喜。 “你受伤了!” 盛浅予看着他,刚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他胸口上插着一根长箭,殷红的血从伤口上流出,将他原本鲜红的衣服染成了暗红。 男人转脸看了她一眼,她的平静,让那阴骛的眼神里多了三分惊讶,剩下的便让人看不透的深渊。 正在盛浅予看不懂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面色一沉,朝小非使了个眼色。 “先进来再说!” 说着话,盛浅予和小非已经一人一边将男人拖进了院子,阴暗的房间,几乎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就在他们进去的时候,推开门的声音响起。 “小非!” 盛浅予朝小非低吼一声,小非会意点点头,拿出狗哨,狗狗们听到命令,迅速跑到角落将几个角落放置的桶蹬翻到。 瞬间,泥污脏污便弄满了整个院子,狗狗们在泥污里滚一圈,原本干干净净的狗们,瞬间脏兮兮臭烘烘的。 就在外面的人进来的时候,入眼便是满院子脏乱和臭气冲天。 进来的是五六个黑衣人,看他们的神态和走路的声音,应该是顶级高手,比之前在树林中追杀盛浅予的死士还要强。 黑布蒙面虽然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可是那一双双阴冷的眸子却让盛浅予这个身经百战的特种兵生生打了个寒战。 男人躺在阴暗处看着盛浅予,幽深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审视,不过,此刻来不及多想,黑衣人已经进了院子。 “呜呜呜……” 闪电带领众狗对着黑衣人发出警告的低吼,因为小非的命令,它们并没有扑上去,只是防备的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手中的剑寒光闪现,若是这些狗狗,杀了倒是无所谓,可让他们头疼的是狗狗身上的泥水污秽,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老大,怎么办?”其中一个黑衣人转向旁边的人。 那被称为老大的黑衣人目光在四处看了一圈,院子里的臭气已经将血腥味道遮盖住,地上的血渍也被泥污遮住,没有一丝痕迹。 而且,他们进来的时候,狗群已经围了过来,那人身上有血,即便是进来也会被狗群撕扯了! “他不在这里,撤!”老大冷沉沉的一声吼,随即几个黑衣人闪身瞬间消失在院子里。 众人离开,盛浅予这才松一口气,转过身紧忙走到那男人身边,看到贯穿他胸膛的箭,眉心微蹙:“你的伤,有些麻烦。” 那人低头看一眼胸口,明白了盛浅予所说的“麻烦”是什么意思。 箭都是带着头的,进入身体容易,若是拔出来便是倒刺,更何况那箭是从身后传过来的,在左臂接近心口的位置,这个地方距离心脏已经非常近了,一个不小心就能要命! 男人停顿瞬间,伸出食指和中指夹住前面的箭头部分,稍稍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如小手指一般粗细的箭头部分,便生生被折了下来。 “拔下来!” 男人低低的声音好像能蛊惑人心,让人不由得自主的照他的话去做。 不过,说起来他们也不过是有一面之缘,他竟然就将命交给了自己?若自己心存不轨,在拔箭的时候稍有差池,他的命就交代了! 盛浅予愣愣的看着那贯穿他身体的箭,没有动手,这时候,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拔!” 这个声音如同命令一般,带着不可反驳的霸道,愣生生将盛浅予的思绪拽了回来。 她再次确认男人的伤口,手朝后颈伸去,随即手心便多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里面还有半瓶药粉,是她之前常用的强效止血药。 “你忍着点!” 盛浅予凑近,下意识嘱咐一声,这一声不光是嘱咐还是为了分撒男人的注意力,不等他回答,手腕之间猛然用力,随着一声闷哼,鲜血染红的长箭已经抽离出来。 男人只是在箭抽离的时候闷哼一声,即便已经是门头汗水也没有喊叫一声,这样没有麻药的年代,即便是军队中的军人也受不了,这男人竟然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一时间,盛浅予对眼前这男人多了几分好奇。 “我有那么好看吗?”男人的幽冷冷的声音灌进耳朵里,让盛浅予一顿,抬头正对上他那双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眸子。 虽然知道这个男人此刻不会对自己不利,可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股寒意和危险却是时时刻刻存在的,这种从地狱里散发出来的阴冷,即便是战场杀神的殷离修身上也没有。 怔愣瞬间,盛浅予快速回过神来,淡淡回一句:“好看不好看跟我没什么关系,只是刚才拔出的那支箭上有毒。” 说着话,盛浅予的目光落在那男人的鲜红衣服上。 那衣服是红色的,被血浸染之后变成了深红色,不容易分辨,只是刚才拔出箭的时候,有血点站在了他衣服的白色边上,很明显那血是黑色,而且,此刻他的嘴唇已经变成了紫色。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抬起手封住了几个穴道,他嘴唇上的紫色稍稍褪了一些,可毒血没有解药,依旧会慢慢攻其心脉! 盛浅予盯着他的伤口看了一会儿,内心有些纠结,本来这人生死跟她没什么关系,可是想到之前他毕竟救过自己,就这样任由他自生自灭,难免有些不厚道。 而让她更加糟心的是,她即便是相救,却也无能为力,虽然空间袋中准备了几样解毒药,可这毕竟是古代,她又不是学医的,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一般的解毒药恐怕是没用。 “鸠荼……” 男人的声音的声音再次传来。 “嗯?” 盛浅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诧,看着那人的眼睛之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是没有听清楚他刚才说什么。 “这毒是鸠荼,没有解药!” 男人又说了一句,话音落地,朝盛浅予伸出手来:“匕首!” 匕首? 盛浅予依旧有些莫名其妙,却不自觉地将随身携带的匕首递了过去,当她看到男人拿着匕首朝自己心口扎的时候,这才明白,难不成他要将染毒的胳膊砍下来? “不要!” 盛浅予疾呼一声,紧忙拽住了他的胳膊,因为受伤的缘故,男人的动作并没有那么快,在匕首要进入皮肤的时候,被盛浅予拦住。 “放手!”男人扭头看着盛浅予,那幽暗的眸子里深如寒潭。 鸠荼是一种很霸道强烈的毒,虽然不是立即毙命,但是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没有解药,会很快攻入心脉,在这个过程中让中毒者受尽折磨而死。 趁着毒性还没有蔓延到心脉,男人如今只能自断左臂以保全性命! “那个,我觉得,你或许不用这样!” 盛浅予被他看着心里发毛,停顿瞬间,将从空间袋中调出来的强压泵拿出来:“这个东西,或许能帮你将部分毒液吸出来。” 那强压泵不是博士给的,而是盛浅予闲着无聊自己研究出来的小玩意儿,有很强的吸力。 之前在非洲执行任务的时候,每次被毒虫咬伤,盛浅予便用这东西紧急处理,虽然不能完全将毒液吸出来,但至少能将毒液扩散的速度延缓。 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男人幽冷的眸子里散出一抹让人看不明白的深意,只是一瞬间,他便转过了身,将后背的伤口给了盛浅予。 盛浅予用匕首将他后背的衣服撕开,这才看清楚,伤口边沿的肉已经坏死僵硬,这种情况,反而让盛浅予眼前闪过一道精光,这毒也许并不是无解。 男人背对着盛浅予,这倒是让她动作起来方便了很多,她先用强压泵将伤口处的毒血洗出来一部分,随后从空间袋中调出一根针剂,快速注射到男人身体。 第163章你不怕我弄死你? 那针剂在博士的实验室中是很常见的解毒药,一般的毒都能解,特别是让肌肉僵硬坏死的症状一般都能解。 盛浅予没有学过医,并不确定这药对男人的毒到底有没有用,可是如今已经没有再好的选择了,只能试一试。 一半的药水注射到男人体内,盛浅予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已经黑僵的伤口,随着药液渗入,伤口的黑血开始往外溢出,渐渐的,死肉竟然又恢复了平常的颜色。 万幸!竟然有用! 盛浅予大喜,将剩下的半管药水又注射到他体内,等黑血渐渐变成了红色,这才用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而这过程中,男人没有哼一声,更没有任何询问,似乎很放心的将自己生死交在她手里。 “你看,这个方法还是有用的!” 盛浅予将沾了红色血液的纱布递到男人跟前,俏丽的脸上带着松一口气的喜悦:“这样总比你砍断手臂要好一些,等晚一些我带你回进程再找大夫医治,应该还有救。” 说着话,盛浅予已经给他包扎好了伤口,看着还算是拿得出手的杰作,想了想,最后打了个蝴蝶结。 男人看着胸前的蝴蝶结,幽冷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嘴角抽了抽却没有说话,只任由盛浅予给他穿好了衣服。 这时候,男人开口问:“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对你不利?” 盛浅予刚停下手上的动作便听到这阴测测的一句话,怔愣瞬间,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胳膊上,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你就不怕我刚才给你拔箭的时候‘一不小心’弄死你?” 盛浅予没有回答,而是反呛了他一句,看他脸色微愣,又接着说:“你是坏人又能怎样?你如今已经成了这个鬼样子,难不成还能拿我怎么样?别忘了,我院子里还有十几条狗呢!” 这话引得男人一声冷笑:“区区几条狗,你就这么有底气?” 似乎是解毒药的作用,如今男人那阴冷的气场又回来了,他虽然是笑,可是看起来却被面目狰狞更让人害怕。 盛浅予被他一句话噎住,是啊,他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别说院子里这几条狗,就是都变成了狼,恐怕也不是这男人的对手。 突然之间,盛浅予好像没有了底气,尴尬的转身收拾东西,不再看他,只说到:“你救过我一次,这一次我救你,我们算是扯平了!” 男人看着她,眼底神情更添了一丝探究,她是个聪明人,不可能看不出自己身份显贵,加上这副令女人神魂颠倒的相貌,她应该巴不得往自己身上扑才是,可是她…… “你先委屈在这里等着,我出去找一辆马车,等日落之后我便带你进城。” 不等男人多想,盛浅予交代一声出了房间,院子里,小非正在收拾满院子的狼藉。 这个方法虽然有些让人难以忍受,可是不得不说,还是有效果的,以前,有人来查这个院子,就是用这个方法躲过了一波又一波。 看着盛浅予离开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幽冷的眼神逐渐有了变化。 她,似乎比调查到的更加有趣! 一炷香的时间,盛浅予和小非将马车停在了路口,两人再次进小屋的时候,却发现男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地上残留的红色和黑色融合的血迹。 “就这么走了?” 盛浅予看着地上的血迹拧起了眉头,低低的嘟哝着:“算了,反正我能做的已经做了,是生是死都是他的命,小非,我们回去!”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小非也不多说,跟了上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眼看着盛心雅的婚期临近,誉王妃更加忙活起来,每项事务都是她亲自打理,时时刻刻防备着盛浅予和烟侧妃,什么事情都不让她们插手。 不过,誉王妃这般似乎是多想了,盛浅予和烟侧妃原本也没有想那个闲心,如今倒是落得清闲,时不时还能听听八卦喝喝茶。 而盛心悦自从上次来找盛浅予之后,也没有再有什么特殊的举动,不过,经过这么多事,她总算是看清楚了自己的立场,如今转向太妃这个大树。 盛浅予对此倒是无所谓,毕竟,她也知道,太妃这样的人,谁哄着她,谁就亲! 至于慕婉纯,此时心心念念的就是自己的肚子,奈何汤药喝了一副又一副,如今问道药材的味道都想吐,可那肚子依旧没有动静,倒是段红依的肚子逐渐大了起来,这让她心中更是着急。 除了没事跟烟侧妃说说京城高门皇室的八卦,盛浅予静下来依旧是看看书,说起来也奇怪,这段时间,盛允承一直都没有来找她,算算,也有十多日了! 想到他,盛浅予便感觉到一阵烦闷,这人究竟去了哪里! “唉!”盛浅予忍不住叹一口气,手中拿着书,如今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正在盛浅予烦闷的时候,珠帘叮当,外面守门的丫鬟进来通报。 “小姐,踏雪姐姐来了。” 盛浅予喝茶的手一顿,眼神流转之间,摆摆手:“请踏雪姐姐进来吧!” 自从太妃寿宴中寻梅因为下毒的事情被处置了,太妃身边就剩下了踏雪和花妈妈,如今踏雪的地位便更显得重要。 太妃让踏雪来请,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这样想着盛浅予的脸上不由得多了一丝疑惑,这段时间,盛心悦一直在太妃身边凑,盛浅予相对就远了一些,怎么突然会这般殷勤了? “见过三小姐!” 踏雪进门朝盛浅予委身行一礼。 盛浅予紧忙放下手中的书伸手扶住了踏雪的胳膊:“踏雪姐姐知道我这里想来没有那么多没规矩,如今关上门,姐姐就更不用多礼了,快来,尝尝这新茶,是父王前不久派人送来的呢!”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亲自给踏雪倒了一杯。 说起这茶来,还是因为前几天姜尚书的事情,誉王事后想起来对盛浅予有些亏待,加上太妃提及想让盛浅予入宫的事情,这才献殷勤的给盛浅予送了好茶过来。 对于他们示好,盛浅予向来不决绝,给什么都接着,自己该做什么,也不会因为这点东西改变。 如今见踏雪来,她这般献宝一般沏了新茶,也是从侧面告诉太妃,自己已经受了誉王的好意。 踏雪看着那茶,眼神瞬间变化,不过却没有随着盛浅予的手坐下。 “哎呦,三小姐这里的茶向来都是馋人的,只是今儿个奴婢是没有这个福气了,太妃让奴婢给小姐传话,去福寿园一趟,话传到了,奴婢得赶紧回去复命呢!” 这话说得盛浅予更是疑惑,什么事情,非得让踏雪过来传话,好像担心自己不过去似的? 不过,此刻由不得她多想,紧忙将自己手中的杯子放下,脸上多了几分认真。 “那我也不能喝了,踏雪姐姐可知道太妃有什么急事?”盛浅予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一句。 踏雪唇角瞬间动了一下,随即依旧摆着笑脸:“具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听太妃说让小姐尽快过去,想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这般说辞,明显是不愿意透露什么,盛浅予心里清楚,却也没有多说。 寻梅的事情之后,踏雪在太妃身边行为处事更是小心,如今这般回答倒也没有什么奇怪。 盛浅予没有多问,便紧忙跟着踏雪出门,一路上行色匆匆,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到了福寿园,看门丫鬟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通传,两人便直接进了院子,到了正厅,盛浅予这才发现,除了太妃,房间里还有誉王。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是房间里的气氛却有些莫名低沉。 “予儿见过太妃,见过父王!”盛浅予进门行礼,抬个头的瞬间,看到太妃朝屋子里的丫鬟摆摆手。 丫鬟离开,太妃这才看向盛浅予,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温和慈祥:“予儿快起来,到我这里来!” 盛浅予起身,如平常一般款步走到太妃身边:“太妃唤予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太妃伸手拉住盛浅予的手,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一圈,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犹豫,又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纠结。 “是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太妃拍了拍盛浅予的手,跟誉王交换一个眼神,才开口:“你二姐姐过些天就要出嫁了,说起来,你比你二姐姐你也不过小了几个月,转眼也快要及笄,到了嫁人的时候。” 这话听得盛浅予一顿。 嫁人? 原本以为,等到自己及笄的时候,誉王妃这个当家主母会以嫁人为由给自己使绊子,却没想到,提及这个话题的竟然是太妃。 看盛浅予不说话,太妃只当她是害羞,便接着说道:“你年纪也到了,终归是要嫁人的,你是我誉王府的嫡女,自然也不会差的。” 这话依旧说的盛浅予有些莫名其妙,她的目光在太妃和誉王脸上扫过,心中疑惑更甚。 第164章赤云侯 “予儿刚回来,还没有在太妃身边伺候够呢,不想这么快就嫁人。” 盛浅予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说着话,拉着太妃的手晃了晃,然而,还不等太妃开口,却听得誉王一声冷哼。 “女子到了年纪就要嫁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你想不想?这段时间,你好好跟妈妈学规矩和女红,不要给誉王府丢脸!” 誉王那张脸依旧如平常一般严肃冷漠,仿佛这只是给他的兵下命令一般,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盛浅予转身看着这个所谓的“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中却是忍不住一声冷笑。 “父王这般迫不及待让我嫁人,看来我是惹了父王生厌!” 冷冷的话灌进誉王和太妃耳朵里,盛浅予松开了太妃的手,冷冽的目光直直的看向誉王。 太妃这个态度跟自己说话,看来他们对自己还是有所忌惮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忌惮什么,可是这种时候,盛浅予可不会做一只让软柿子任由他们揉捏! “你,混账!谁让你这样跟本王说话!” 誉王两眼一瞪,说着话伸手就朝盛浅予的脸打了过去。 “住手!” 太妃见状,手中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戳,朝誉王厉声:“你跟她发什么火,她还是个孩子!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要她娘教给她,她不懂怪得了她吗!” 说着话,太妃伸手将盛浅予拽到身边,那护犊子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感动。 若是刚回王府的时候,盛浅予或许会真的感动,然而,经过了这些事情,原本对太妃的真心,也被一点点寒了,整个王府,充斥在众人之间的只有利益。 盛浅予没有说话,只是誉王听到太妃的话,脸上神情变了变,刚才的厉色也跟着退了下去,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喝着闷茶,没有再说话。 誉王劝住,太妃又转向了盛浅予,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你父王常年在军队,脾气自然是急了一些,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这般也是怕你受了委屈,毕竟你也是嫡女,代表着我誉王府的脸面。” 好一对双簧!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盛浅予忍不住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现在知道自己是嫡女了,之前也没见你们拿我当嫡女看啊! 不过,话说到这里,盛浅予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带着他们突然将原主接回来,好像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至于是什么联系,她之前并没有从殷离修那里得到消息,此刻自己也想不出来。 跟太妃打着太极敷衍几句,盛浅予便退了出来,经过长廊正准备往回走,刚过了花园,便看到烟侧妃在路边上等着。 “你在这里,该不会是在等我把?” 盛浅予几步走过去,目光在烟侧妃身上扫过。 过来的时候,她就在路口等着,而且,时不时朝福寿园的方向看,脸上的表情肯定不是在等誉王,那就只能是等自己了。 盛浅予的声音里带着戏谑,平常这种时候,烟侧妃肯定会跟她拌几句嘴,可是今日她却直接点了点头,目光在四周环绕一圈,看没有人过来,这才开口。 “太妃方才唤你过去,可是为了给你说亲的事情?”烟侧妃的脸上难得多了几分紧张。 她这表情,让盛浅予有些不明白,怔愣瞬间,点点头:“是,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可是看着如今烟侧妃这一脸的紧张,很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完了,他回来了!” 烟侧妃低喃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身体人不好租轻颤。 盛浅予听不明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到底怎么回事?他是谁?” 烟侧妃的转身,一把抓住盛浅予的双臂,嘴唇紧张的轻轻颤抖。 “十年前,先帝曾经给誉王府和赤云侯做了媒,这些年赤云侯一直在南域驻守,婚事便一直没有定下来,如今他回来了,誉王府的嫡女只能下你一个,太妃和王爷必定会让你嫁过去!” 盛浅予的目光在烟侧妃脸上扫过,随即眉头一拧,:“所以,之前他们让我回来,也是因为听到赤云侯要回来的消息?” “是!”烟侧妃应一声,看盛浅予随之沉下来的脸,有些于心不忍。 盛浅予倒是没有烟侧妃这样紧张,拧着眉头停顿瞬间,问:“那赤云侯是个什么样的人?” 烟侧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赤云侯是老侯爷的独子,当年小小年纪便战场骁勇,深受先皇器重,说起来,也是一个让高门小姐们倾慕的人物,可是这赤云侯性格乖僻毒辣,听说侯府内院中圈养着无数的美女,都是这些年征战中各王室贵族中未出阁的女子。” “养这么多女人,看来这赤云侯还真是奢靡!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誉王才会让我这个不受待见的嫡女嫁过去吧!” 盛浅予听到这里忍不住自嘲一声。 然而,烟侧妃却摇摇头,说道:“若是赤云侯好色倒还好些,可是他圈养这些女子却是用来养蛇,听说他喜好各样毒蛇,更喜欢用处子的鲜血来喂养毒蛇,那些女子,全都是被放干了血而死,极其残忍,你若是嫁过去……” 以盛浅予这不受驯服的性子,即便是嫁过去,赤云侯一个不高兴直接那她的肉喂了毒蛇也不奇怪! 听到这里,盛浅予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原来,誉王是打得这个主意啊! 不过,有一点她没有想明白,既然誉王府是想拿自己顶缸,可为什么誉王妃会在半路派杀手呢? 盛浅予想不明白,转脸看向烟侧妃:“既然这般,誉王妃为何会对我屡次下杀手?” 烟侧妃闻言脸色沉了沉,说道:“这段时间,有传言赤云侯在南域遇到刺杀,生死未卜,大概王妃是觉得他回不来了,才不想留下你这个祸害,却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如今又赶上二小姐也要出嫁,如今誉王府的嫡女便剩下你自己了。” 说道这里,烟侧妃忍不住叹一口气。 这段时间相处,虽然盛浅予又时候跟她抠门什么都算的清楚,可是也明白,这是个直性子的顺毛驴,别人不上伤害她,她也不会伤害别人,相比王府中这些带着假面的人,盛浅予倒是难得的真性情。 只可惜…… 盛浅予倒是没有烟侧妃这般长吁短叹,思绪在脑子里快速转一圈,又问:“即便是这样,赤云侯这样叱咤风云的人物,不会查不到我在誉王府的地位吧?他能接受?” 烟侧妃撇撇嘴,又叹一口气,说道:“说起来,赤云侯常年不在京城,当时定下婚事的时候,你的母妃还在世,即便你从乡下长大,如今深究起来,当年定的也正是你,将你推出去并没有错。” 盛浅予撇撇嘴,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此刻脑子里闪过刚才太妃和誉王的态度,当下便明白了。 他们是打定了注意将自己嫁给赤云侯,但是恐怕又担心自己会惹恼了赤云侯给誉王府带来麻烦,所以才会那么纠结吧? 呵呵,这帮所谓的亲人,可真是让人“感动”! 这边烟侧妃都快急哭了,可是盛浅予除了刚才皱一皱眉头之外,还是没事儿人一样,不由得有些焦急。 “你向来主意多,你倒是想想办法呀,不然嫁过去肯定是凶多吉少的!” “如你所说,他们都计划好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吗?” 盛浅予撇撇嘴,说完转身朝鎏湘院走去。 烟侧妃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急的直跺脚,可是人家都不着急,她急也没用,只一声叹息,转身回自己的院子。 剩下的半天,盛浅予表面上没有什么,可是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烟侧妃话,同时对那个很久不见的男人多了几分怨怼。 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回来会面临这样的情况吧? 难不成,他当时真的准备等到了这个时候就让自己嫁给那个什么变态的赤云侯? 越是想着,盛浅予心口便感觉到一股沉闷,倒不是因为要嫁给赤云侯,而是想到竟然是殷离修将自己推出去的,心里就有些泛酸。 这个死男人,这么久不出现,到底是死去了哪里! 手中的兵书是看不下去了,盛浅予眼睛盯着他常进来的那扇窗户。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窗户边吹来一阵冷风,随即熟悉的声音灌进了耳朵里。 “你这是在等我吗?” 殷离修翻身进到房间,看到盛浅予的目光刚好盯着那扇窗户,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多了几分戏谑。 看到那抹熟悉的幽紫,盛浅予惊诧瞬间,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问:“你知道赤云侯吗?” 殷离修没想到这么多日不见,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停顿瞬间才点点头。 盛浅予心口一沉,随即皱起眉头,又问:“誉王府把盛浅予接回来,就是为了让她代替盛心雅嫁给那个传闻中变态的恐怖男人?” 变态的恐怖男人? 这丫头似乎对赤云侯有所听闻! 第165章堵心,离家出走! 殷离修看着她,依旧点点头。 盛浅予心头涌起一股酸涩,她抿着嘴强压下去想要哭的冲动,又接着说。 “你早就知道这样,早就准备将我嫁给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看到一个女人对你动情,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觉得这样戏耍别人的感情很好玩是不是?” 她憋得两腮发算,脸颊通红,可是眼眶中的泪水却依旧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看到盛浅予如今这般模样,殷离修才注意到似乎有些过头了,他上前一步抓住盛浅予的肩膀,幽深的眸子让人看不见底。 “你是慕梵希,不是盛浅予!”殷离修看着她憋着哭的模样,心口好像被刺了一刀,有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然而,他刚才的承认,已经让盛浅予大脑充血,如今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 她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咬着嘴唇压低声音:“可我现在是盛浅予,现在那个什么赤云侯回来了,你要我嫁给他是吗?即便是顶着盛浅予的名字嫁,那也是嫁!” 她本以为他所有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她本以为这个男人是可以信任的,她本以为即便他有时候对自己严苛一些也不会用自己开玩笑,可是,终究是自己太过妄自菲薄了吗? 看着盛浅予这般,殷离修一时间竟然有些慌乱,他常年带兵打仗,从来没有跟女人这般相处,如今听盛浅予的话分明就是无理取闹,他想安慰,可是出口的话却变了一个味道。 “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也并没有想让你嫁给赤云侯,你不想嫁,自然会有办法不嫁!” 这个女人并不是随意可以控制的,誉王府这帮人根本胁迫不了她,更何况,后面还有自己的安排。 然而,这样的话听进盛浅予的耳朵里,却让她的心情更是沉到了谷底,她一把甩开殷离修伸过来的手,呵呵冷笑一声。 “这种事情你让我自己想办法,我突然感觉自己在你心里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盛浅予说道一半猛然吸一口气,随后一咬牙:“好,你让我嫁,我就嫁!” “盛浅予!” 殷离修没想到盛浅予会冒出这么一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伸手一把钳制住她躁动的身体,正要说话,此刻窗外的远处一道光闪过,随即便是信号弹炸开的声音。 “我先走一步,你不要多想!” 话说完,殷离修一个转身从窗户飞了出去,不等盛浅予多想,夜空之中已经不见了踪影。 盛浅予呆愣愣的看着漆黑的夜,突然之间朝殷离修离开的方向压低了声音恼怒喊一声:“老娘什么都靠自己,要你何用!老娘现在不要你了!” 哐当! 就在话音落地的瞬间,一个什么东西直接砸在了窗户上。 盛浅予吓了一跳,随即低下头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信号弹的碎屑,不知道怎么竟然崩到了这里。 呆愣瞬间,盛浅予的目光再次看向殷离修离开的方向,突然甩手哐当一声关上了窗户。 这一声比刚才信号弹碎屑崩过来的声音可大得多,外面守夜的袭久听到声音紧忙过来。 “小姐,怎么了?” 说着话,袭久警惕的朝四处看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刚才殷离修过来她自然是知道的,还以为他刚走又出了什么事情,如今看来,似乎并没有。 “没事!我做噩梦!” 盛浅予没好气的回一声,转身的功夫又看到那扇窗户,眼珠子一瞪:“明日让人把窗户给我钉死!” 说完,她走路带风的直接回到了卧室,鼓着一肚子气蒙头倒在了床上。 带着情绪,是很难入睡的,虽然已经是深夜,可是盛浅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一直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却跟殷离修打了一晚上架。 最重要的是还特么打不过去,简直太糟心了! 早晨醒来,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缝,反正太妃那里也不用去请安,她索性关上了门,谎称省体不舒坦,谁都不见。 众人听到消息,只当她终究是个孩子,是因为昨日的事情耍小性子。 听到踏雪传来的消息,太妃也没有在意,只摆摆手,道她自己想想,不用太过在意。 盛浅予爬起来冷敷了眼睛才好一些,可是手中的书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别人欺负自己还能还回去,如今偏偏是殷离修也跟着欺负自己,这让盛浅予受不了。 奶奶个孙子的! 去他的血海深仇,去他的殷离修,姑奶奶不干了! 盛浅予越想越生气,干脆一把扔了手中的书,转身回到房间。 带上几件随时替换的衣服,又带了一些金银珠宝,说起来,这空间袋除了从里面拿东西,还能往里面放东西,金银珠宝放在里面,也不怕被人抢劫! 收拾完,已经是日落西山,到了晚上,众人吃饭的时候,盛浅予在各个屋子里燃了迷香,众人都沉沉的睡过去之后,她挎着个包袱直接从侧门翻墙出去。 “老娘要远走高飞,谁爱嫁谁嫁!” 站在墙头留下一句话,盛浅予直接繁盛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却不想,一转身就看到张熟悉的大脸,差点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啊……” 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来,盛浅予便被捂了嘴,她眨巴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殷离修,突然有些蒙圈。 这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尼玛,老娘花花世界的大门还没打开就撞在了他的墙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盛浅予心中一阵叫苦,被他捂住了嘴只呜呜却说不出一句话来,随后又被他一把拉上了马车。 “殷离修,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盛浅予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该不会这人看出来自己不想干了,所以就准备把自己卖掉吗? 殷离修瞧着她这一脸防备的模样,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双手往后脑勺一垫,斜倚着身子看她:“你不是想离家出走吗?” 一句话,盛浅予人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怎么会知道? 这人该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在自己身上装了监视器吧? 盛浅予听得出他话中的抢白,咬着后槽牙瞪眼:“要你管!” 说着话就要站起来往外走,却被殷离修一把拽住,手腕用力猛地将她直接拉到了身边。 暧昧的姿势,贴近脸的呼吸让盛浅予身子僵住,下意识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你方才在墙头说不需要男人,嗯?” 殷离修说着话,朝盛浅予耳边凑了过去,湿润的气息擦过她的脖颈,引得她一阵颤抖。 “那个……你……你听错了吧!”盛浅予怂怂的往后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往后躲,不过没来得及挪多远,就被殷离修一把拽了回去。 盛浅予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就感觉砰的一声,心跳都停住了。 殷离修低头看她着般慌乱的模样,邪邪的勾起了唇角,继续凑过去:“你这么说,也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浓浓的威胁的味道,不等盛浅予回答,又接着说:“我们的约定再加一条,你要了我就不能反悔,否则天涯海角也要将你抓回来!” 话音落地,他眯起眼睛看着盛浅予,没有平常的玩味,只有一脸认真。 盛浅予扭头,刚好看到他那大爷一般的姿态,忍不住撇撇嘴:“你还有脸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要将我送给别人!” 想起这个来就生气!该死的负心汉! 看着她满脸的愤怒委屈,殷离修眉梢一挑,勾起丝丝狡黠:“我并没有要把你送给别人,是你自己迫不及待。” “你大爷!” 盛浅予瞬间就炸毛了,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瞪着他。 本来救一肚子委屈,这该死的男人竟然还说她迫不及待! 怒火中烧,她抬起一拳头便朝着殷离修的胸口打过去,却不想,她的速度明显没有他的快,拳头还没有落在他身上,就被他抓住。 大手掌包着她的拳头,可以整个都包起来,随他猛然往回一拽,盛浅予刚刚抬起来的腿就站不稳了,直接顺着他的力道栽了过去。 “唔……” 惊呼声伴随着他特有的气息全都裹进了嘴里,盛浅予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而殷离修却是一只手压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早已经从她手上转移到了腰间。 随着这个吻的加深,盛浅予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被他的大手压着贴近他,这时候,殷离修的唇畔却勾起了一抹坏笑。 终于,两个人感觉空气都快要消耗完了的时候,殷离修终于松开了手,幽深的墨瞳看进她那清冽干净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浓意。 “你舍不得我?”殷离修盯着她的眼睛,幽深的眸中,漾开潋滟波澜。 虽然这丫头一开始的时候反抗,可是很快就回应了他,此刻他才明白过来,她生气是因为自己没有表现出她想要的在乎。 而越是这样,便越说明她舍不得他。 盛浅予抬头,看他一脸兴奋的模样,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话是没错,可是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人家不要面子的啊! “我,我才没有舍不得你!” 盛浅予嘴硬,说着话就要用他怀里挣脱出来,却不想那人却抱得更紧了! “我舍不得你!” 几个字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完,殷离修往前倾,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将她整个人都裹在了怀里。 第166章你这是拐卖少女 盛浅予愣住,抬起头看着他长舒一口气,不由得满眼疑惑。 之前他还让自己解决,好像很不在意的样子,怎么转眼之间就…… 殷离修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拉着她往里面坐了坐,又伸手拿一个柔软的垫子给她垫在了身后,这才开口:“从一开始,我就不会让你嫁给赤云侯……” “那你为什么……” 盛浅予忍不住脱口而出,一颗心不由得跟着缩紧,不过还不等她说完,就被殷离修打断了。 “一来,你是慕丞相留在人间唯一的亲人,我自不会将你当做筹码,二来,若连自己的女人都受不住,那我不是太弱了?你似乎忘记了我是谁!” 他侧目看向她,幽深的眸中散出一抹凌厉,还有十分的认真。 盛浅予面色微滞,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他可是战场的杀神,这样一个手握万兵生死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招惹的。 这样想着,她抿起了嘴角,又问:“你将我从盛允承那里救出来的时候就说过欠慕……我爹一个人情,你跟我爹之间是怎么回事?”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的父亲,也就是慕丞相,是个刚正不阿的清廉好官,一朝为官,帮百姓做了很多事,却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殷离修的事情。 殷离修的手轻抚她发丝,停顿片刻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半晌叹一口气,说道:“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小时候,你父亲救过我一条命!” 他回答了,却并没有说细节,而且就在刚才说的时候,脸色也跟着沉了几分。 看他不愿意说的样子,盛浅予也没有再问,此刻微风吹过,将车帘掀起一个角。 这晚月朗星稀,虽然已经是深夜,外面的景色还是能看出个大概,只是,如今他们走的这条路她很陌生。 这男人该不会是跟自己之前的想法一样,真的带着她离家出走吧?哦,不,如今两个人了,应该叫做私奔! 在现代,盛浅予也选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疯狂的事情做过不少,可私奔这种事情,还是头一回呢! 盛浅予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擦过殷离修淡淡的两个字:“祁州!” 祁州? 这个地方,原主记忆里没有一丝印象,那就是说并不是京城这样,难道真的是要带她私奔吗? 盛浅予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眼神流转之余,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冒出了一句:“你这是拐卖少女!” 没错,按照原主的身体来说,她还没有及笄,还是个孩子,殷离修就这样将她从誉王府带走,就是拐卖少女! 殷离修转脸瞧她一眼,身子往后仰了仰,靠在了马车的后面,撩起眼皮睨着她:“若是我没有记错,是你自己上的我的马车。” 他只不过是拽了她一把,而她却是自己抬脚走上来的! 这样说来那可就够不上拐卖了。 盛浅予面色一滞,朝他瞪眼,没好气道:“你带我去祁州做什么?不是让我誉王府报仇的吗?” 要不是因为殷离修,她估计都不会去誉王府,现在不知道有多逍遥自在。 她气鼓鼓的样子,反而让殷离修笑了,他伸手在她头上轻拍,一脸神秘:“你去了就知道了。” 切! 盛浅予翻个白眼,想了想,又问:“你说的那个祁州好像很远的样子,这段时间我不在誉王府……” 虽说如今王府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誉王妃在操持,加上这段时间准备盛心雅的出嫁,她和烟侧妃就闲下来了,可是一天不见还好,好几天不见人,誉王府肯定要炸锅了。 等她回去,那些人肯定会是磨好了刀等着她呢! 殷离修听着她的话,反而不以为意,微微勾起唇角:“你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盛浅予一愣,抬头看着他,惊诧问道:“你早就知道我要离家出走?” 殷离修扭头看着她,幽深的眼睛之中,好像浩瀚的星空,让人看不到尽头,也没有看明白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反正他是没有回答,这让盛浅予愤愤的哼了一声,随后又问:“那你告诉我你的安排是什么?等我回去之后好有应对啊!” 这么说,殷离修就不得不跟她说了。 “祁州水灾之后出现了很多凶猛的野兽,民间相传是水怪,这水怪身材庞大,外甲坚硬,不光伤及牲畜,甚至还会吃人,前几日我接到了圣旨前往祁州……” “诶,等等!” 盛浅予忍不住打断他,眨巴着大眼睛:“你说了这么多,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不是在谈怎么跟誉王府交代她出来的这件事吗?怎么话锋一转就说起祁州的灾情了? 越听越糊涂,盛浅予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我跟皇上要求带上你!”殷离修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如晚上轻薄朦胧的夜色。 盛浅予歪着头想了想,可还是没有明白,她皱了皱眉头,继续问:“你去打怪兽,带上我做什么?我武功又不好,去了不也是拖累你们?” “伺候黑鹰!” 殷离修想都没想,那干脆的回答,简直就是脱口而出。 “殷离修!说了半天我就是给你养鸟的!” 盛浅予直接站了起来,这一声吼叫,震得道边树上栖息的鸟儿们四散飞走。 不光是鸟儿们,就连坐在马车前面的星乙都跟着身子一颤,僵硬的扭头,却看到马车外面架子上昂首傲娇的鹰大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马车里面,眼看着盛浅予就要把马车拆了,殷离修赶紧伸手按住她的手:“不这样说,你要我以什么由头带你出来?” 说起来,两人的交集就是百花节上以为盛浅予被殷离修叫过去喂他那只傲娇的鹰大爷才得以在他身边待一会儿,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后面还沾了不少光,若说由头,似乎还真是只有这一个。 “切!” 盛浅予丢给他一个白眼,坐了回去,可是又觉得很没面子,索性闭上眼睛:“我困了!” 殷离修瞧着自家这小妮子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得勾起唇畔的笑,伸手一勾,将她的头按到了自己怀里:“睡吧!” 这个动作有点小霸道,却让盛浅予心头有点小欣喜,她依旧闭着眼睛,唇畔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这边马车跑了一晚上,而誉王府一个晚上都没有人发现盛浅予竟然不见了。 一直到次日天蒙蒙亮,誉王还没有来得及出门上早朝,却听见外面传来通报,锦公公带了圣旨到了誉王府! 一听说是锦公公,众人便下意识紧张起来。 锦公公是什么人物?是看着皇上长大的人,一路扶持着皇上登上这九五之尊的位置。 锦公公亲自来传圣旨,那说明就是大事啊! 誉王听到通报的时候,便快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难不成是因为赤云侯的婚事? 想到这里,他面色一凛,生怕盛浅予早过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赶紧加快了速度。 而誉王想到的这一点,太妃也想到了,听着外面人汇报,早茶也不吃了,赶紧让花妈妈扶着往外走。 不多会儿的功夫,誉王府上下便到了前厅,誉王和太妃的眼睛首先在众人之中扫过一眼,却发现并没有盛浅予,不由得面色一凛。 “踏雪,快,去将三小姐找过来!”太妃压低了声音对踏雪吩咐一句,虽然她的声音尽量降低,却还是被锦公公听到了。 “不用了,府上三小姐此刻已经不在誉王府了。”锦公公扯着尖细的声音拦了一句。 众人一愣,一脸疑惑的看向锦公公,似乎没听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锦公公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伸手,旁边的小太监将托着的圣旨递过来,锦公公翘着兰花指展开的时候,众人赶紧跪在了地上。 清晨,尖细的声音在誉王府前厅响起,灌进了众人的耳朵,其中内容,谁都没有没想到,竟然是让盛浅予跟着前去赈灾的殷离修伺候黑鹰! 大半夜将人家中的女儿带走,却是用圣旨这么兴师动众的方式来宣告,誉王府众人都感觉好像被人抽拉一巴掌似的,脸疼却又只是敢怒不敢言。 誉王和太妃互看一眼,两人的脸都黑到了底,却又不得不承皇恩双手候接过了圣旨。 这下好了,今日早朝之后,整个京城都会知道,誉王府的嫡女竟然被殷离修带去伺候一个畜生! 这是往誉王府的门面上泼污水啊! 这边誉王和太妃气的脸都绿了,而旁边盛心悦却暗自偷笑起来。 盛浅予不在家,如今家里的小姐们就剩下她跟盛心洁,盛心洁连说话都少,如今就只有她能在太妃身边献殷勤,而这段时间太妃正看誉王妃不顺眼,这样一来,她可有机会好好表现了。 这样想着,盛心悦好像看到自己之后仗着太妃在誉王府风生水起的日子,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王府正是忙乱的时候,三姐姐竟然跟着去了祁州,这可怎么办?” 盛心悦一脸忧愁,说着话转向太妃:“太妃,如今三姐姐不在家,若是人手不够,悦儿可以帮忙!” 第167章章妖媚的女人 此刻太妃正为盛浅予的事情气闷,听盛心悦这样说,脸色就更难看了,冷冷的眼神朝她脸上扫过,没说话,转身往回走。 旁边誉王妃见盛心悦这般见缝插针,满脸阴霾的瞪着她,既然不能给雅儿当垫脚石,那这个庶女就只能被当成绊脚石踢出去了。 眼底寒光一闪,誉王妃也转身离开,而此刻站在角落里一直没有说话的烟侧妃将众人的反应收进眼底,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想想昨日她们两人才说起让她嫁到赤云侯府的事情,如今盛浅予就被带走了,要说她这是离家出走还可信一些,这怎么就突然跟着去赈灾了? 更何况,听说祁州那个地方有水怪,盛浅予要武功没武功,除了吃就是眼珠子一转算计别人,她这一趟出去,到底是福还是祸? 烟侧妃想不明白,但是总感觉这件事的背后并没有眼见的这般简单,最主要的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期待那丫头还能回来。 这边盛浅予一路跟着殷离修走了开很远的路,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感觉肚子饿了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爷,前面就祁州城,我们现在这里歇歇脚再走吧!” 星乙一个纵身跳下了马车,凑近窗帘汇报。 马车停下的时候,盛浅予就醒了,顺着殷离修先开的车帘,发现他们此刻是在一个镇子上。 说是镇子,其实是在外围,就都要出城了,不过这块地界很热闹,宽阔的街道两边,做买的做卖的,各样琳琅满目的小摊商贩,虽然不及京城那般豪华,可这热闹劲儿却是让人忍不住想四处走走。 “好!” 看着盛浅予一脸兴奋的样子,殷离修淡淡的回了一个字,转身拿过一个小包裹递到她手边:“出门在外,你女装不便,换了这身衣服再下来。” 说完,殷离修直接走了出去,从外面将车帘给她拽住,以免风吹会掀开车帘。 盛浅予接过来,解开那包裹,里面是一件白色长袍,很纯净的白色,加上外面的一层蚕丝细纱,看起来比凡白那身还要仙儿。 这是让她女扮男装啊!不过这里龙鱼混杂,扮男装的确会方便一些。 片刻功夫,盛浅予换好了衣服从马车上跳下来,朝殷离修眯眼一笑。 公子如玉,盛浅予本就生得漂亮,如今这一身白衣更是沉得她脸色红润,眉目之间顾盼流连,好一个让人忍不住惊叹的公子! 殷离修看着她,眼神愣住,她喜欢简单素色的衣服,但一直以来都是女装,却没想到,她穿男装竟然也这般清纯靓丽,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盛浅予扯着衣襟在他跟前转了一个圈,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张嘴说道:“看,我穿这身白色的衣服,跟凡白是不是很像情侣装?” 一句话,殷离修的脸瞬间就垮了,他没有瞪盛浅予,而是一个冷言朝星乙甩了过去。 刚才听到盛浅予的话,星乙就忍不住肩膀一颤,如今又被殷离修这冷眼一扫,他感觉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寒凉。 “爷,属下去周边看看!” 星乙赶紧岔开话题,见殷离修没有拒绝,紧忙转身朝闹市里面走去。 得赶紧找个裁缝铺子给三小姐换个与主子颜色一样的衣服才行! 盛浅予倒是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眼神,只是看着星乙突然离开有些惊诧。 不过,不等她开口问,殷离修却径直朝正前方的客栈走去,她停顿瞬间紧忙跟了过去。 这客栈就在街道的旁边,是个二层楼,中间一块红底金字的招牌,上面写着“无月客栈”四个字,乍一看还挺低调,但是其中客人来来往往,也是火爆的很。 看着殷离修进去,盛浅予也来不及多想,紧走几步跟过去,刚到门口,从里面出来一个小孩子,拿起来跟小非差不多大。 “客观是住店还是打尖?” 说着话,那孩子将手巾往肩膀上一搭,满脸笑盈盈的将他们让了进去。 “小二年纪不大啊!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干活?”盛浅予随口一问。 这孩子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各自不高,但是一双眼睛乌黑光亮,透着与他这年龄很不相符的老道。 “穷人家里苦,过不下去了,只能出来干活养活娘!” 小二说得风轻云淡,一边说着话,将盛浅予和殷离修领到了没有人的桌前,殷勤的给倒上水。 有眼力见,能说会道,这小伙计还真是不错! 盛浅予伸手端过酒杯,小拇指不经意的在杯沿沾着水的一划,正准备验有没有毒,却见那人竟然直接端起来就喝了! 切,逞什么强! “她这里是开着大门做生意的,我们此行不止你我两人,若是我们出事,这店就没法开了,他们不敢动手!”殷离修凑近盛浅予跟前,压低了声音。 耳边的声音,让盛浅予眼睛朝四处观察一周,不得不承认,他说得都对。 “哟,两位爷看着面生啊,是第一次来我焦城吧?” 就这时候,一个让热浑身酥麻,钩心摄魄的声音穿进众人耳朵里。 随着她说话,盛浅予鼻尖忍不住动了动,这女人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味道,不是平常胭脂水粉的香味,这种香很独特,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的感觉。 说着话,那女人扭着腰绕的身子从二楼走了下来,直接朝盛浅予和殷离修的餐桌走了过来。 走近,盛浅予这才看清楚,这女人,不光声音和身子妖娆魅惑,一张脸也是勾心夺魄的美丽,特别是眼角一滴红色的泪痣,好像绽放的曼陀罗华,妖冶美艳。 “我们只是路过!” 殷离修冷冷的回了一句,或许这掌柜这般主动凑过来的女人没有什么好感。 语气里的嫌恶再明显不过,然而这掌柜却丝毫不介意,勾起唇角,媚眼带笑的转向了盛浅予。 “奴家是这客栈的掌柜,名唤秦言,两位爷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找奴家!” 说着话,秦言身子一侧,便朝盛浅予身边靠了过去。 殷离修虽然喝着茶水,可余光却是随时都在盛浅予身上,不等秦言靠过去,脚尖一勾,愣是连凳子带人将生盛浅予拽了一下,动静不是很大,却也正好让秦言落空。 秦言的身子一晃,等站稳再看向殷离修的时候,眼底泛起一丝冷意,脸上的笑容也跟着落了下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盛浅予咧咧嘴,却听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此地地属焦城,却离祁州城不过两公里,老板娘却将店开在了荒野,难道不怕那些水怪袭击吗?” 说完,他将杯子放在了桌上,幽深的眸中带着一丝审视。 说起来,焦城也算是祁州的地界,只是在祁州的边上,而这个镇子,虽然勉强能称得上镇子,可说白了,也不过是个集市。 因为一路走过来,做买卖的商贩不少,却都是挑着担子或推着小车的买卖,至于店铺,几乎没有,方圆几里,只有这家无月客栈。 秦言本来已经瞪起了眼睛,可是听殷离修这样一问,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娇笑一声。 “正是因为有水怪,所以过往的客人才会多,这人一多,不光生意好,出了事也才好照应!倒是两位爷,明知道有水怪,怎么还敢来?” 这一次,轮到秦言眯起眼睛看着两人,媚眼如丝,说不尽的风情万种,可是其中却也带着一抹隐藏起来的寒凉。 盛浅予眉梢一挑,只是几句话,她就听出这秦言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拿起水壶给自己的杯子蓄满茶水,盛浅予抿唇喝一口,回答:“新鲜,没见过,所以来看看热闹!” “呵!公子还真是勇气有嘉!” 秦言手中的扇子在面前轻轻地晃着,带出来的风撩起她两鬓的发丝,更添了一丝妖娆,她往盛浅予身边靠了靠,继续说。 “这热闹可不是好看的,人家都说了,这是祁州百姓得罪了上天才会引来了水怪,你这外乡人来凑热闹,小心让县太爷将你们抓了祭祀水怪!” 听到“祭祀”两个字,盛浅予和殷离修脸色跟着一变,看来这其中,好像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秦姑娘说祭祀?”盛浅予抬起头,她想从秦言嘴里听到更多的消息,就不能拒绝她的靠近。 不过,她本身也不反感,毕竟亲眼可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这要是在现代,说不定她比秦言还要主动,毕竟,在军队跟兄弟们学调戏女人可不是白来的。 然而,她现在有那个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儿了,毕竟身边还坐着个阎王,一个不高兴就把她咔嚓了。 果然,看到秦言靠过去,殷离修脸色就沉了下来,只是看盛浅予一个劲儿的朝他使眼色,这才压制着没有动,只是周边的温度随着他的冷脸,下降了好几度。 秦言顺势坐在了盛浅予旁边,回答:“县太爷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法师,说是这水怪其实是上天派来的神,神明要供奉,需要用少女祭祀,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六个女孩献给了那水里的神明了!公子生得如此白净,若是女人身,可就危险了。” 说着话,秦言侧过脸朝盛浅予跑过去一个媚眼。 第168章被个女人调戏了 盛浅予没有在意她那个媚眼,倒是这几句话让盛浅予意识到,她对这法师和这所谓的祭祀很不屑。 “老板娘说笑了!” 盛浅予尴尬的笑了笑,转过身跟小二点了几个菜。 秦言在两人身边停了一会儿,看两人也饿了,便起身离开,只是在她起身的瞬间,身子一晃。 “小心!” 盛浅予紧忙伸手抓住她,却不想,眼神一晃,秦言是扶住了,可腰间藏着的玉牌却被他抓在了手里。 那是之前殷离修给盛浅予进玄王府的进门牌子。 旁边殷离修脸色一凛,正要说话,却见盛浅予一把将那玉牌拿了回来:“这个可不能给你!” 这种女人,盛浅予也见过不少,以这种方式从客人身上拽出来有钱的物件,若是那人是个好色之徒,便顺手给了她,她便得着了。 秦言也没有攥紧,听盛浅予这么说,赶紧松手,眉梢勾起笑:“爷说笑了,刚才情急实乃不得已,如果不是抓住这个,可能就抓住别的地方,那就不好了。” 说着话,秦言的目光朝盛浅予的“男人部位”看过去,眼底的笑变得暧昧起来。 这话听得盛浅予不由得一个哆嗦,想她这些年装爷们撩妹子的时候可都是将人家说的满脸通红,却不想,今儿算是碰上个极品,竟然让她说得接不上话来! “我们还着急赶路,老板娘还是让后厨快些!” 殷离修的脸彻底黑了,袖下双手钻成了拳头,似乎秦言再多说一句,他就会将这里拆了! 秦言侧目瞧着殷离修的冷脸,冷哼一声,转身招呼里面的伙计:“这边的菜快些上!” 听着秦言语气里带着怒意,里面赶紧应了一声,不多会儿,四菜一汤上来。 走了这一路,盛浅予也是真的饿了,伸手加了菜就吃,而秦言转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他这里。 “小爷真是爽快,这么荒郊野外的,你们又是外地人,就不怕我给你下毒?” 此刻在客栈里吃饭的人已经不多了,秦言说这样的话,难免会让人紧张。 然而,盛浅予闻言却是又夹了一筷子菜,细嚼慢咽之后,称赞:“味道不错!难得见到老板娘这样的美人,能让你给下毒,做鬼也风流!” 秦言掩口轻笑出声,没多停留,转身离开。 “吃饭!” 殷离修一声冷喝,夹起一块肉甩到了盛浅予跟前。 盛浅予一愣,抬头看那人的脸已经黑到了底,再也不敢造次,夹起来放进嘴里,一脸狗腿相:“谢爷赏!” 吃完饭,星乙也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包袱,过来直接放在了盛浅予跟前。 “三小姐,你还是换了这一身衣服吧!” 说着话,星乙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淡紫色的长袍,外面依旧是轻纱,看起来也是仙气十足的样子。 可是,这就让她不明白了,刚刚不是才换了新衣服吗?怎么又要换? “我,我穿这个就好了,等脏了再换吧!”盛浅予皱了皱眉头。 殷离修看到那衣服脸色瞬间就好看了不少,听着她的话,说道:“白色的太过惹眼了,我们此行是跟大部队分开,需要低调一些。” 盛浅予眼皮抖了抖,一脸纠结的表情看向殷离修。 白色的惹眼?这男人似乎对“惹眼”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啊! 明明是紫色的更惹眼好伐! 不过,看他坚持让自己换,虽然不明白,可还是上了马车就换了。 不得不说,这紫色倒显得盛浅予更加活泼,只是,两人都是紫色,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盛浅予看向殷离修,却见他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嗯,紫色更配你!” 星乙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看来以后帮这姑奶奶准备东西的时候,也得仔细了。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几个人进了祁州城的大门,他们没有直接去当地府衙,而是以商客的身份进城,之后便直接去了秦言说的那个祭祀堂。 说是祭祀堂,其实就是在河边搭建的小房子,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土地庙一般,规模不大,但是外面装潢摆设倒是很齐全。 从这祭祀堂的新旧程度来看,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建成的,祁州水灾,赈灾的粮食都几乎供应不过来,百姓食不果腹,当地知府不先想着百姓的温饱,竟然花钱来建这种没用的东西。 或许是祁州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天高皇帝远,便有些张狂了。 他们在祭祀堂外面观察了一遭,并没有进去,等到天黑看不见的时候,远处走过来一帮人,后面几个人抬着什么东西到了祭祀堂。 他们进去之后,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只是出来的时候,几个人刚才抬着的东西不见了,看样子是放在了祭祀堂。 等那群人走远,盛浅予和殷离修悄无声息进到了祭祀堂,而星乙被殷离修派出去,并没有跟来。 大晚上的,祭祀堂里面的装潢看不真切,只是冷风吹来,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有种鬼哭狼嚎的感觉。 两人一直走到最里面,正堂中摆放着一个八仙桌,上面摆放着蜡烛,风吹之下摇摇晃晃,八仙桌上有供奉的糕点,而就在八仙桌下面,有个大口袋。 这口袋的大小样子跟那几个人抬进来的是一样的,看起来就是这个了。 “这是什么东西?” 两人走到跟前,并没有直接过去,而是一脸警惕的看着那口袋,这时,口袋突然动了起来。 “呜呜呜……”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是人!” 盛浅予一声惊呼,赶紧过去,扯开袋子的口,里面果然躺着一个人,看身形应该是个小姑娘,脸上带着面具,人是晕倒的,没死,还有气儿。 想必是刚才那几个人将她放下的时候有些憋屈,这姑娘虽然昏迷着,却无意识的动了下,这才让他们认出来。 “姑娘!姑娘醒醒!” 盛浅予抱住那姑娘,用手拍她的脸,可是拍了好几下,那姑娘依旧没有反应,看来是晕的彻底了。 殷离修在旁边看着,伸手要去摘那姑娘的面具,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音。 “快,将她放回去!” 殷离修猛地一把将那姑娘又塞进了袋子里,抓着盛浅予就躲在了大厅的桌布下面,随着脚步越来越近,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明月高悬,两个人猫着腰从门口进来,这两人一个又高又壮,另一个相比起来就是又矮又瘦,他们似乎对这里的路很熟悉,径直朝大厅走来,一直到那麻袋跟前。 两人显然是冲着麻袋来的,进来后同样的探了探那姑娘的鼻息,然后两人合力将那姑娘从口袋里拽出来,扛上就往外走。 瘦子在前面探路,两人很快就带着那姑娘出了祭祀堂。 盛浅予扭头看向殷离修,就听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走,跟过去!” 两人背着那姑娘走的不快,很快就追上了,盛浅予和殷离修没有直接过去,而是而是一路跟着他们。 一直到了河边的高桥上,两人在四周观望一圈,见没人,那大个子便直接一个转身将那姑娘扔进了河里。 盛浅予面色一凛,正要动,却被殷离修一把按住:“别动,等他们走了!” 两人将人扔下去之后并没有过多停留,转身从桥的另一头离开。 等两人的踪影彻底看不见,盛浅予和殷离修这才紧忙从草丛中冲出来,准备捞人,可奇怪的是,明明看到那人沉入了河里,此刻却什么都没有了。 那河水并不深,也没有那么湍急的流速,可是这一眨眼的功夫,那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正在两人翻着水草的时候,突然盛浅予感觉眼前亮光一闪。 “小心!”殷离修一声冷喝。 还不等她反应,就感觉手背上一沉,殷离修猛地一把将拽到了旁边。 水花四溅的同时,刚才离开的来那两个人竟然又折了回来,两人一个用刀一个用剑对着盛浅予和殷离修。 月光之下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但是那双眼睛似乎之中带着凶光。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把袋子里的人弄到哪里去了?” 盛浅予说着话,不着痕迹的朝后颈摸了一把便将乾坤棍拿在了手里。 然而,两人根本没有理会,相互递一个眼神,一个脚步蹬地便冲了过来。 这两个人的速度都很快,大个子冲着殷离修砍过去,而那瘦子直接朝盛浅予刺了过来。 盛浅予能感觉到她的剑风凌厉,紧忙身后用乾坤棍挡住,只听得当的一声,那人的剑便直接落在了乾坤棍上。 那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而就在下一刻,盛浅予手腕转,乾坤棍瞬间从头部分解成了两个匕首的形状朝那人刺了过去。 乾坤棍的速度很快,一般人根本就逃不开这个速度。 可是那人的伸手十分敏捷,就在乾坤棍变形的时候,快速退出了两步,匕首弹出去的并没有伤到她,不过是将她的衣服刮破了一道口子。 盛浅予这般先发夺人的气势,那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一时间出手的速度也加快了几分。 说起来,这个时代的人,但凡会武功的都有内力,而盛浅予这种,虽然会一些招式,却并没有内力,多亏了乾坤棍的变化多端,也不至于让自己受伤。 而这边殷离修的对付那大个子就轻松多了,殷离修的武功本身就很厉害,若不是为了抓活的,估计那大个子早就没了性命,此刻也是节节败退,被殷离修逼到了桥边上。 大个子吃了亏,这瘦子就要过去帮忙,只是却被盛浅予拦住。 “现在还有心思管别人,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第169章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盛浅予一声冷喝,乾坤棍便成了鞭子,随着一声脆响,便直直的朝瘦子甩了过去。此刻瘦子分心,也没有想到盛浅予手里的短棍竟然能变成那么长的鞭子,来不及躲闪,生生被抽中了肩膀! “嗯!” 一声闷哼,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那瘦子后脊梁着地,紧接着在地上打了个好几个滚。 盛浅予手挥鞭子,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总感觉周边有股让她不得不在意的味道。 而此刻,盛浅予也将大个子逼到了这里,两人正想着将两人带走问清楚情况,却听到远处出现了几个灯笼,同时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走!” 瘦子趁着盛浅予和殷离修转脸的功夫,猛然间一个抓神跳进了水塘里,而这边的大个子也紧跟着跳了进去! 盛浅予面色一凛,几步过去却发现两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该死!” 盛浅予低低咒骂一声,可是现在桥上只有一个面具,原本放在袋子里的人也不见了。 她想了想,走过去将那面具捡起来,看向殷离修:“想要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得靠近,我可以装成袋子里的人。” 说着话,她伸手将那面具往脸上一遮,朝殷离修眨了眨眼睛:“怎么样?”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殷离修一口回绝,说着话就过来拉她:“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明日也可以再查。” “你听我说!” 盛浅予拉拽住殷离修的胳膊,目光瞄着远处越来越近的灯笼,压低了声音:“我感觉过来这这波人,跟之前的那两个人肯定不是一伙儿,一会儿他们肯定会进祭祀堂,我假扮成那个人,或许还能听到些什么消息,你若是不放心就躲在旁边保护我!” 殷离修一愣,不等他多想,已经被盛浅予抓着朝祭祀堂跑过去。 而就在盛浅予带着面具钻进那口袋的时候,后面的几个人便提着灯笼进来了。 “老爷,您慢点,前面就是台阶!” 说话的是一个衙役,他手边上扶着的,也就是他口中的“老爷”应该是祁州城的县太爷,白天听百姓说,似乎是叫朱三定。 “不用管我,快去给法师帮忙!” 朱三定进了正堂朝后面跟着的几个衙役摆摆手。 几个衙役会意,紧忙到过去从旁边拉过一张桌子,然后有人掏出一只银碗,旁边的压抑则是伸手给朱三定递过来一枚寒光闪烁的匕首。 盛浅予在口袋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可是随着那法师的靠近,能感觉到一股阴冷,就在这时,压抑将口袋打开。 他们并没有直接将盛浅予从里面拽出来,而是只抓了一只手出来。 殷离修躲在阴暗处就要冲出来,却见盛浅予伸出来的那之手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朝他晃了晃,刚迈出去的脚步僵住,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而就在这时候,那发誓一手拿着桃木剑,剑尖上挑着一张符纸,他口中念念有词的在大厅里转了一圈,然后一口酒喷出来,不知怎么的,那符纸突然烧着了。 等符纸彻底烧干净,法事将桃木剑交给旁边的衙役,然后接过匕首快速的在盛浅予的手指上划了一道。 我去!真特么疼! 盛浅予在口袋里忍不住暗自骂一声。 早知道还要被放血,她肯定不会回来了,天知道她这是作的什么大死!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娘,不过幸好那法师只是接了一点,便松开了。 虽说是一点,却也有小半碗,差不多相当于现代献血的一管的量。 将那银碗收回来,法师不知道在里面放了点什么东西,然后几个人便离开。 就在那几个人刚刚离开的时候,殷离修一个健步冲过去,将盛浅予拽了起来:“你怎么样?” 他紧张的拉过盛浅予的手指,眉头拧起的同时赶紧给她包扎起来。 盛浅予此刻有些蒙圈,突然的明亮有些刺眼,缓了一下才到殷离修脸上的紧张,咧嘴摇摇头:“我没事!” 说着话,盛浅予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朝门口看了看,转过脸问:“你看清楚刚才那几个人长什么模样了吗?刚才他们放了我多少血,回头让他们双倍给我还回来!” 盛浅予低头看着手指头,虽然已经不流血了,可是那股疼劲儿还没有散。 “嗯!” 殷离修应一声,深眸如一汪冷潭,让人看不到底,他拧着眉头想了想,看向盛浅予:“你有没有觉得,刚才跟我们动手的两个人,好像见过?” 这么一说,盛浅予的注意力立刻跟着转了过来,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刚才跟我动手的那个瘦小的人,是个女人,而且,她身上的香味很熟悉!” 说道这里,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妖娆的身姿,就是白天停歇吃饭的无月客栈的老板娘秦言。 当时秦言一直往她身边靠,所以那股味道很明显,而刚才她跟那人动手的时候,那味道就时不时的擦过鼻尖,刚开始没有想起来,如今殷离修这样一说,立刻就想起来了。 “我们去无月客栈!” 殷离修说着话,伸手抓住盛浅予的手,脚尖点地,一个腾起两人便飞出了祭祀堂。 之前被他带着飞过很多次也习惯了,这一次,盛浅予没有那么惊讶,只是下意识双手搂紧了他的腰,清竹香味擦过鼻尖,纵然是这般黑夜,依旧让她感觉到踏实。 这边星乙完成了任务也来到无月客栈跟他们会合,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来到焦城的。 此刻无月客栈看似已经关门了,星乙上前砰砰砰的往门上面砸了三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不怎么高兴的应声。 “谁呀?来了!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 不满地声音灌进耳朵里,秦言开门的瞬间看到三个人,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勾笑:“你们不是去了祁州城吗?怎么又回来了?” “想你了,回来看看你!”盛浅予眯起眼睛,说着话,目光在秦言身上扫过。 此刻她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不是之前白天看到的那一套。 “哟,公子真是嘴甜,快进来吧!” 秦言勾着唇角轻笑,只是今晚她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心情招待。 这时候,盛浅予进步上前凑近秦言的身边,用力吸了一下,畅快地眯起了眼睛:“老板娘身上真好闻!” 秦言的脚步一滞,扭头看着盛浅予眯眼睛一脸陶醉的介样子,唇角的笑暗自僵住,他们肯定起了疑心。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秦言掩口轻笑:“公子喜欢就好了,看样子,三位是在祁州城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啊!不过,很不凑巧,如今我这里也满了,几位若是吃顿饭还行,住房,恐怕就无能为力了。” 一边说着,秦言委身一礼,将几个人迎了进来。 “无妨,我们也是来吃顿饭,夜深了,天凉,给我们拿一坛好酒来吧!”盛浅予跟秦言说道。 “好,马上就来!” 秦言的手在就盛浅予肩膀上扫过,随即朝里面的小二使了个眼色。 小二赶紧去搬酒坛,过来给三个人的酒杯里倒上,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殷离修突然冲他挥剑相向! 当的一声响! 小二一个反身用托盘挡住了殷离修的剑,随即那托盘便裂开了道口子,哗啦一下,碎了。 殷离修眼底寒光一闪,紧接着一剑再次朝小二刺了过去,这回小二手里没有了东西,只能往后退一步,上手截住了他的剑。 “哼!你若是再不恢复原样,可抵不住我这一剑!” 说着话,殷离修手上用力,朝小二的头部压了下去,这一下,用了七成的力量,一般练武的人都受不住了。 “爷这是何意!” 秦言此刻有些着急,说着话走过去准备拦住,却被盛浅予起身一乾坤棍拦住:“老板娘不如先跟我聊聊!” 话音落地,盛浅予手中的乾坤棍突然多出了两节,随着她手腕用力,一下子将秦言推得坐在了椅子上。 秦言往上起身,却没想到盛浅予竟然有着大的力气,一下子被她压住竟然起不来。 小二被殷离修伶俐的招式逼得没有退路,眼看着剑就要刺穿他的身体,这时候就见小二一个翻身,等他落地的时候,人好像跟蛇蜕皮一样,从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变成了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大人! 这个身形,分明就是之前跟他们动手的那个大个子! 看到这样的变化,盛浅予惊呆了,她本来是想逼秦言说实话,却不想殷离修竟然早就发现了小二的破绽! 要不是刚才亲眼看见,她死都不会想到刚刚明明还是到她肩膀的孩子如今一跃变成了比她高一个头的大人! 这简直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我在焦城六年了,你是第一个识破我真身的人!” 那人长得魁梧,五官看起来虽然有点冷,但是并不凶也不丑,只是眼角一道深深的疤痕,看起来好像坏人似的。 殷离修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冷哼一声:“你的缩骨功和变身术很厉害,你外形的确看起来是个小孩子,但是再厉害有些东西也是藏不住的,你的手太过粗糙,即便是习武,这样的手也不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该有的岁月痕迹。” 听着他的话,盛浅予的目光便跟着看向了那大个子。 第170章相互揭底 在现代她常用的就是匕首和枪,对于小二的手,之前并没有注意,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观察力简直让人惊叹。 “是我输了!”大个子苦笑一声。 盛浅予挑了挑眉梢,不过,他们这一趟过来可不是为了秀观察力,紧忙问:“之前你们扔进河里的人呢?” “什,什么人……你这话真是奇怪!” 秦言装傻,脸上依旧是往常那般带着笑,只是现在的笑看起来有些尴尬。 这样的不配合,让盛浅予脸色一沉,手中的乾坤棍便朝秦言更逼近几分:“你还跟我们装蒜!就是之前你们从祭祀堂里弄出来的人!你们这么做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人被他们丢进河里之后瞬间就没了踪迹,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说到这里,盛浅予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龙门客栈”,那老板娘卖的不是人肉包子吗? 难不成,这两人大半夜将人带出去顺着河流扔过去是为了偷来做人肉包子或者肉菜? 这样想着,她感觉一股酸水往上涌,看向秦言的眼睛更添了一丝冷厉。 “我们怎么听不懂……” “不用跟他们废话,你去后院找!” 随着话音落地,殷离修手中长剑再次朝大个子刺了过去,而此刻,星乙也朝秦言动起手,让盛浅予脱身。 盛浅予也不耽误,从星乙和秦言身边躲开,眼神在四处撒过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说来也奇怪,刚才她们在大厅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此刻却没有人出来看看,似乎客栈里就剩下他们几个人一样。 这种感觉,阴森森的。 而且进入后院,此刻连伙计都不见了,后院很大,盛浅予对这里并不熟悉,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拧了拧眉头,她将红外眼镜拿了出来。 给红外感知系统扫过,能看到后院伙计休息的地方,房间里有人,但要么是直挺挺的躺着,要么就是趴在桌子上,不是睡觉,反而更像是中了迷药,或者说是死了…… 她朝客房的方向看,见里面的客人也是一样的状态,只是这样看着,她的后脊梁就感觉到一股阴冷。 来不及多想,她赶紧去了就近的一个客房,里面有两个客人,看起来是夫妻,如今都躺在床上,被子都没有盖。 盛浅予上前伸手去探他们的鼻息,万幸,那两个人还活着,应该只是被迷晕了。 看样子,秦言和大个子已经预料到他们会找来,所以先用迷药或者迷香将众人弄晕了。 既然是这样,那他们肯定是将那人藏起来了。 盛浅予依旧带着红外眼镜四处搜寻,房间没有,地窖没有,却在杂草堆里发现了人体感应的痕迹。 她心中一喜,紧忙朝那个草堆走过去,正在她要掀开上面杂草的时候,突然间,草堆动了。 盛浅予愣愣的停住手上的动作,就看到一只纤细的手从里面将草堆掀开。 “你……” 里面的人看到盛浅予,突然愣住,眼底闪过一抹惊慌,随即身子赶紧往边上挪了挪,似乎是在挡住洞口。 盛浅予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这个人她是没有见过,但是她身上的那件衣服让她认了出来,这女孩就是之前他们在祭祀堂看到的那个! “你就是被扔在祭祀堂的那个女孩?” 那女孩应该是刚醒过来,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头发也是湿的。 不过,看到她的时候,盛浅予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活着就好。 看那女孩对她好像很防备的样子,连忙解释:“你不用怕,我是来救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去拉那女孩,不知是看盛浅予英俊帅气还是看她无害,那女孩躲了一下,还是让她拉住了,跟着往边上挪了一步。 “银杏……”女孩子怯懦的回了一声。 就在她挪开的时候,盛浅予这才发现,那个草堆里面是个洞,除了这个女孩子,里面还有人。 盛浅予将几个女孩子一个一个拉出来,此刻有些蒙圈了,怎么多出来这么多! 她们跟这银杏一样,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身上穿着干净的碎花衣服,头发用红绳子绑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厅里的打斗声音停住。 秦言和大个子的武功很高,但是跟那阎罗王一般的殷离修和星乙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这会儿,两人已经被擒住,挣扎不得。 “跟我来!” 盛浅予带着几个小姑娘往前厅走,刚进门,几个小姑娘一愣,随即满脸紧张的冲了过去。 “秦姐姐!刀大哥!” 几个女孩一遍喊着,一遍朝殷离修和星乙冲了过去。 这个反应,又让盛浅予蒙圈了!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这几个孩子不是秦言他们抓来准备做人肉包子的吗?为什么这几个丫头好像跟他们很亲近似的? 殷离修和星乙也是一脸诧异的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无奈撇撇嘴,走到跟前,问那些孩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银杏站在外面,听盛浅予问,紧忙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几分紧张。 “公子,求你们放了亲姐姐和刀大哥吧,他们是好人,要不是他们,我们就在祭祀上被扔进河里喂水怪了!” 这话说得盛浅予又是一愣,容不得她多想,紧忙问:“你是说,你们几个是被他们俩救回来的?” “嗯!” “我们都是秦姐姐和刀大哥救回来的!” 几个女孩紧忙点头,而这时候,殷离修和星乙将两人放开,几个女孩子们紧忙过去围在了秦言身边。 盛浅予看着他们,嘴角不受控制的狠狠抽了一下,突然好尴尬! 秦言咳了一声,从地上起身,开口:“按照那法师的安排,若是今晚不将银杏偷回来,明日清晨她就会被扔进河里喂了那水怪,那法师说那是河神,但是怎么会有神仙要用活人祭祀的呢?我不忍心这些孩子白白送了命,便趁着晚上将她们偷回来。” 说到这里,秦言的眼睛看到盛浅予包扎起来的手指,她愣了下,妩媚一笑:“今日我们有些着急去早了,看来,你替银杏挨了一刀,让公子,不,让姑娘受苦了。” 盛浅予一愣,抬眼朝秦言看过去,见她了然的勾起唇角。 她什么时候看出来自己是女人的? “我这无月客栈开了六年,形形色色的客人都见过,并没有什么奇怪” 看着盛浅予脸上表情变化,秦言抿了抿唇角:“看你们的穿戴和言行举止都不是一般的人,我不知道你们在这个时候来祁州做什么,但是这些孩子是无辜的。” 说着话,秦言伸手将几个孩子拉在了身后,而大个子则挡在了秦言面前,一手拿着刀防备着。 盛浅予咧咧嘴,朝殷离修看过去,这不误会大了嘛! “那个,你们不要紧张,我们来也是为了调查水怪的事情,你说的没错,若是河神,不可能用火人来祭祀!” 盛浅予紧忙解释一声,眼珠子转了转,又说:“如今知道他们在你这里,应该是安全的,明天我会代替银杏出现在祭祀台上,到时候,还请二位在人群里帮个忙。” 这话说得秦言一愣,审视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多了一丝诧异。 她竟然要代替银杏? “那河流湍急,你若是水性不好,我们很难将你就上来。”秦言拧起了眉头。 这几个孩子能救起来,是因为她们都是从小在河边长大的,被推进河里的时候,知道怎么跟秦言和大个子接应,这样才能顺利掩人耳目,可盛浅予…… “不用担心,你们只需要见机行事便可,其他的我们来安排!”盛浅予眨了眨眼睛。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盛浅予和殷离修赶紧又回到祭祀堂。 盛浅予依旧躺进了口袋里,殷离修则躲在她距离她最近的拐角处。 天蒙蒙亮的时候,外面逐渐响起了说话的声音。 之前听秦言说过,这个祭祀是在天没亮的时候进行的,据说是神的旨意。 盛浅予不明白这所谓的时间安排有什么意义,但是这个时候,听着外面的声音,人越来越多了。 说是祭祀河神,可是听着外面百姓说话的声音,却是阵阵的叹息,看样子,他们似乎对这总方式并不是很赞同。 大概是因为其中有朱三定这个县太爷主事儿,民拧不过官,所以才会将自家的孩子送出来吧! 想到这里,盛浅予心口的气就跟着顶了上来,这个朱三定,听说之前水涝的赈灾银也被他贪了不少! “来了!” 正在盛浅予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传来殷离修的声音。 她收回思绪,紧忙将面具戴上,依旧躺在了远处。 盛浅予刚躺下,门口便进来了两个身形高大的婆子,两人将盛浅予从口袋中拉出来,托着往外走,等他们出去,殷离修一个闪身跟了出去。 盛浅予带着面具看不见殷离修在什么地方,但是能感觉到他就在附近,因为即便到了现在,她都没有丝毫的紧张。 “好了!大家安静!现在有请大法师开坛做法祭祀!” 随着洪亮的声音传进众人耳边,朱三定旁边的师爷一锤子敲在了铜锣上,让众人停止了说话。 第171章我是你祖宗! 法师出来,看似发功一般做了几个手势,旁边几个小道士便开始念念有词的哼唱起来。 法坛已经摆好了,法师用桃木剑挑起一张符纸在蜡烛上点燃,将那燃尽的纸灰落在盛着血的碗里,就是之前从盛浅予手上挤出来的血。 等纸灰和血融合,法师闭着眼睛默念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紧接着含住一口酒喷在了那个碗上,说来也奇怪,那碗血开始冒泡,越来越强烈,好像要沸腾了一般。 盛浅予看不见但是能听见声音,也是不由得惊诧,但是她此刻更担心的那个变态的法师别又往她身上动什么。 然而,她想多了,法师做完法之后,将那碗血倒进了河里,之后便推着盛浅予往河边走,那样子,还真是准备让她生祭了水怪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爽嘹亮的声音从众人之中传来。 “听说神啊,仙啊,他们修炼都是为了造福普度众生,却从来没有听过要用活人祭祀的,法师确定你供奉的是神而不是魔?” 是星乙的声音,盛浅予在面具下面勾起唇角。 随着星乙的话出口,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小声的议论传来,大家压着声音不敢大声,可是依稀之间能然能听出来,大家也有质疑。 旁边的朱三定本来还是满脸笑意,看百姓之间的骚动,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眼朝着星乙的方向怒喝。 “你是什么人?你不是我们祁州人,哪里轮得到你说话?若是河神发怒给我们祁州带来灾难,你承担得起吗?” 朱三定的一句话,让众人的议论声顿时停住,回想着前段时间的洪涝和现在袭击人畜的水怪,大家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慌乱,一时间,谁都不敢说话了。 而就在众人安静下来的时候,秦言一声娇笑:“朱大人不用这样说吧,他刚才只是说出了大家疑惑却又不敢说出来的事情!” 说着话,秦言往前面走了两步,特意站在了银杏的父母身边,接着说:“如今几个月过去,算起来也有六个姑娘被祭祀给了你口中的河神,可是结果呢?河神可有饶过村民?” 说到这里,秦言的目光朝旁边一个拄着拐杖的村民身上看一眼,又接着说:“前几日听说村边的张秋生家里被攻击,这河神可是吃了两只羊,要不是街坊邻居及时赶到,张秋生家里恐怕就惨了!最主要的是,三个月前张秋生的小女儿小月可是刚被祭祀了河神,难道朱大人所谓的庇护就是这样?” 这话说完,众人之间的骚乱又开始了,特别是几个被祭祀了女儿的人家,情绪更是大。 朱三定瞪大了眼睛,憋得脸色涨红,可是张了半天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情急之下看向法师。 法师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脸上也多了几分惊慌。 不过,到底是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朝众人喊道:“就是因为河神的法力不够,所以才会让大家祭祀,等河神的力量强大之后,自然会守护百姓!” “呵呵呵呵……” 秦言忍不住笑出声,她转脸看向法师,媚眼之间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一般,骤然变得凌厉。 “照你这么说,我们祁州城的姑娘都被拿来喂了河神,还用得着他守护吗?这不是神,是吃人的魔!” 最后的三个字,秦言的声音陡然变大,她转过身看向周边几个被带走女儿的人家,厉声问道:“那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真的不在乎?” 一句话,将众人的情绪彻底调了出来,几家失去女儿的人家便开始崩溃的大哭。 他们怎么会不在乎?当时法师带人去家里将孩子带走的时候,他们何尝不是肝肠寸断? 可是大家都疯了,根本不给他们反抗的机会,生生把孩子带走了。 “这法师是骗子,把女儿还给我们!” 这时候,一直在人群中没说话的大个子突然喊出声,而这一声之后,百姓也跟着喊起来,一时间,场面失控了。 “大,大胆!” 群众的暴动,让朱三定有些慌乱,他扯着嗓子喊一声,朝旁边守卫的衙役喊道:“快,将那些闹事的人给我抓起来!” 随着他声音落地旁边呼啦一下子出来了很多官兵,一个个拿着长刀对着喊叫的百姓。 眼看着官兵真的要跟百姓动手,星乙和大个子瞬间翻身朝官兵的方向走。 官兵虽然拿着武器,可是也就是会些花拳绣腿,跟上战场的兵比不了,几下子便被星乙和个大个子踹翻了十几个人。 百姓本来吓坏了,看着星乙和大个子将官兵踢翻在地上,怔愣瞬间,突然跟着叫起好来,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还过去抢官兵手上的兵器。 岸边明显乱了,朱三定不停地让官兵对百姓动手,而旁边的法师也一脸紧张。 愣怔的看着那边的群众要过来,法师一个转身看到盛浅予,抬脚要过去,却不想还没有走几步,就看到一个人影闪过,他连惊呼都来不及,就听扑通一声,被踹了下去。 殷离修几步走到盛浅予跟前,将她的面具摘下来,正要说话,却听旁边传来朱三定颤抖的声音。 “你,你们是谁!” 人是朱三定自己挑的,银杏他认识,却没想面具摘下来竟然是另外的一张脸!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你祖宗!” 盛浅予眼珠子一瞪,略过殷离修上前一步踹在了朱三定的胸口。 朱三定踉跄着好几部还是没有站稳,最终咣当一声躺在了地上,后脑勺挨地,疼的他五官都扭曲起来。 然而,光是这样盛浅予还是不解气,她上前一步直接抬脚踩在他的脸上,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其实你的河神并不非得吃小姑娘,你这种咸腊肉也能嚼一嚼!” 这话听得朱三定浑身发冷,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尽然会被一个小姑娘吓得浑身颤抖。 “我,我是朝廷命官,你若是敢伤我,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朱三定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然而,还不等他的话说完,盛浅予的脚下更加用力几分,直接踩得他张开了嘴合不上,后面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哼!朝廷命官是让你草菅人命的?现在我就是杀了你,也不为过!你这个狗娘养的人渣!” 说着话,盛浅予不知道从哪里多了一个铜锥子,跟蜡烛台上面那个坠锥子差不多粗,噗的一声就插在了朱三定的大腿上。 “啊——” 凄厉的嚎叫声从朱三定的嗓子深处冲出来,就连旁边树林中的鸟儿都被吓得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众人猛然转身,就看到朱三定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打滚。 “这……是县太爷!” “真是活该!” “这姑娘是……” 众人的议论声传来,目光在朱三定和盛浅予身上扫过,脸上的表情不一,相同的是都带着几分震惊。 祁州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的,朱三定坐在地方官,可以说是横着走,百姓敢怒不敢言,如今看盛浅予这样可真是解气! “这,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跟大人动手!” 师爷吓得脸都白了,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似乎感觉这个距离安全,转身朝旁边的士兵喊叫:“反贼,快将他们拿下!” 师爷的一声喊叫,让旁边的士兵全都集合起来,握紧了长刀就往上冲,却见殷离修一抬手。 “本王都是先看看谁敢过来!” 说着话,殷离修的手往一抬,是一块令牌,上面写着“御赐”两个字。 士兵愣住了,百姓也愣住了! 百姓离得远看不清楚令牌上的字,可刚才仿佛听他说“本王”两个字…… “啊!是王爷!” 众人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其他人反应了瞬间,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参见王爷!” 百姓的呼声震天,很多人的声音里甚至带了哭腔,很明显比刚才的情绪还要激动。 师爷站在原地愣愣的瞪着眼睛,嘴唇不停地哆嗦,可是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终身子一歪,瘫在了地上。 而被盛浅予踩在地上的朱三定在看到殷离修的牌子时,更是眼睛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来人,将祁州知府朱三定,师爷,还有法师,一并拿下!” 殷离修的声音阴骛冷肃,一句话说的人心轻颤,不光是百姓,还有那些士兵。 士兵毕竟是朱三定的手下,一时间有些迟疑,可是被殷离修寒光一扫,浑身一颤 “是!”士兵齐声高呼。 朱三定和师爷被人拖走,而法师此刻也从水里捞上来,虽然还没有晕过去,可是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估计也是崩溃了。 眼看着三个人被带走,众人一身欢呼,除了几家没了女儿的人家还在不停地擦眼泪。 “我女儿呢?那我女儿呢?” 这时候,银杏的父母才看清楚上面的女孩不是自己的女人,立刻就急了,踉跄着脚步就要往祭祀台上走。 “娘!” 一声哽咽的呼喊从旁边的树林传来,银杏和几个女孩子小跑着冲过来。 银杏娘脚步一沉,众人也惊诧的转过脸,等几家人看清楚是自己的女儿时,疯了一样冲过去。 “我的孩子!” “娘!” 几家人抱住自己的孩子嚎啕大哭,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们将这段时间的压抑一下子宣泄出来。 边上众人看得也忍不住垂泪。 盛浅予看向秦言,而此刻秦言也朝她看过来,两人同时楞了一下,然后相视一笑。 第172章这算欺负人吗? 几家人不哭了,大人拉着孩子的走过来,朝着殷离修跪了下去:“多谢王爷的大恩大德!” 殷离修底头,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淡淡开口:“你们应该谢无月客栈的老板娘,是她救了你们的孩子!” 众人转过身看向秦言,同时也想起来,刚才就是她在反驳朱三定,瞬间眼眶发热,赶紧朝她磕头。 “多谢老板娘救命之恩,我们此生此世都会报答你!” 别看秦言平常一副妖娆勾人的样子,如今这场面竟然脸红了。 她紧忙过去将几家人扶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谢,没什么,大家都没事就好了!” “水怪之事,大家不必担心,此次本王前来受皇上之命清除水怪,大军明日就会到祁州,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殷离修的声音依旧带着一股震慑力,几句话,大家好像吃了定心丸,欢呼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的呼声震天,本来压抑低沉的祭祀,此刻变得振奋人心。 事情到了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众人回家,队伍也就渐渐散了,只剩下秦言和大个子。 盛浅予从祭祀台上跳下去,眯起眼睛看着秦言,片刻却转向了大个子:“说起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盛浅予,你呢?” 大个子一愣,没想到盛浅予会直接问他,脸上表情不自然的变了变,回答:“不二刀。” “不二刀?”盛浅予愣住,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大个子。 总得有个姓吧?哪有人姓不的? 秦言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来蕉城的时候失忆了,因为他两把双刀耍的好,有庖丁解牛之神力,解骨无需第二刀,所以时间长了,我们客栈里的人便叫他不二刀。” 听秦言这么说,盛浅予这才恍然大悟,这时候,又听秦言说道:“看你们就不是一般人,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说着话,秦言的目光朝旁边的殷离修瞟过去,不过,此刻的眼神却美没有之前的轻挑。 殷离修侧目朝他们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依旧是往日里那邪神一般的冷肃。 盛浅予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嘿嘿笑:“我们只是提前过来探探虚实,当然不能让人看出来!不过,说起来我们毕竟对这里不熟悉,刚才也算是并肩作战了,之后也帮帮我们呗?” 这个解释听得秦言一个白眼甩过去:“现在没心情!” 说完,她转身就走,盛浅予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挑起唇角:“你会帮我们的!” 这话让秦言停住脚步,她转过脸看向盛浅予,两个女人就这么对视着。 半晌,她一撇嘴:“你这个小妮子,年纪不大,却毒辣的很!” 说完,秦言转身挥挥手,不二刀见状也紧忙跟过去,两人一前一后在树林中消失。 盛浅予轻笑一声,抬起头看向殷离修正要说话,却不想撞进了他幽深的眸中,小心肝跟着一颤。 “你,你怎么这样看我……” 他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审视,还有一丝让盛浅予看不明白的深意,正是因为不明白,所以她心虚。 殷离修抬脚朝她走近一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问:“你说你会武功,我相信你是跟你娘学的,可是这骂人的脏话也是跟你娘学的?” 盛浅予目光一滞,脑子快速旋转,突然想起来刚才跟朱三定动手的时候好像真骂人来着! 呃,刚才那不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了嘛……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认真。 “那个……” 盛浅予扯了扯嘴角,眼珠子转一圈,本来是心虚,可她却突然朝他瞪起了眼。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把我送回誉王府,我至于跟那些个不要脸的人来回周旋吗?天天堵着气,不说脏话才怪!” 说完,她抬起头来,一脸哀怨的瞪着殷离修。 殷离修一愣,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颤了颤,这个哀怨的表情在她脸上怎么看起来这么诡异呢? “以后,不许说了。”半晌,殷离修吐出这么一句话。 盛浅予不着痕迹的挑挑眉,不过还是记住了他的话,认真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处理朱三定,盛浅予刚才将他打了一顿,此刻也没什么兴趣,更何况一晚上没有睡,此刻已经困得不行了,便直接回到了无月客栈。 殷离修和星乙则直接去了县衙,或许是事情太多,一直到晚上,两人都没有回来。 睡了一觉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盛浅予百无聊赖的在外面的凉亭喝酒,不得不说,秦言的酒还真是好喝,比她之前在誉王府喝的还要好。 “怎么,你睡不着吗?” 正在盛浅予喝的高兴的时候,秦言悄然走了过来,说着话,伸手从她手中拿过酒壶也喝了一口。 盛浅予扭头看她,抿了抿嘴,说道:“白天睡多了,现在不困,不知道明天会是个什么情况,身上如铁甲的东西,你见过吗?” 秦言摇摇头,回答:“我们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满地的血和被吃掉之后的残骸,至于那水怪,我却并没有见到过,听说长相很丑,一张嘴能将牲畜直接吞下去的可怕东西。” 盛浅予仰起头灌进一口酒,脸上的表情有些沉,水怪什么的她倒是不信,不过,听他们这么说,倒很有可能是没见过的凶猛野兽。 她并不担心那东西嘴大,相对而言她更担心那东西的铁甲,据说是用刀都砍不透,长枪也仅仅是在那东西身上留下痕迹,根本就伤不了。 虽然说古代武器不比现代,可也是很锋利的,长枪那种力气型的都不能伤它,这东西身上到底是长了一层什么? 没有看到,想不明白,盛浅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秦言侧目看着她这一脸严肃的表情,不由得勾起唇角轻笑:“在担心他?” 盛浅予喝酒的动作一滞,扭头看着秦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从你的眼睛里能看出来!” 秦言说着话,伸手从盛浅予手中拿过酒壶喝一口,接着说:“我也看得出来,他只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才会表现得出紧张。” 盛浅予明白过来,眼神晃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暖意。 还以为,在他眼里对自己只有嫌弃,若不是上次在树林中,她似乎都不知道他原来对自己是那么在乎。 那种被保护的感觉,她在前世从来没有感觉到,从小在军队摸爬滚打,她习惯自己保护自己,却不想原来被人惦记的感觉这么好。 “等事情结束之后,跟我们走吧!” 盛浅予想着自己的事,却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 秦言一顿,扭头看着她,眼神之间闪过一抹诧异:“你说什么?” 盛浅予喝一口酒,说道:“这里不属于你,或许你留在这里是为了守护什么,但是,在这里并不开心,既然不开心,不如等事情结束之后跟我们离开。” 这话说得秦言媚眼之间勾起了一抹说不上来的复杂,她看着盛浅予,半晌,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从你的眼睛里能看出来!” 盛浅予用她的话回了一句,仰起头和一口酒,此刻竟然有些微醉的感觉。 秦言愣住,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她伸手将盛浅予的酒拿过来,连着喝了两口。 这个反应,却让盛浅予更加相信她看到的,秦言是个有故事的人。 “你可以考虑一下的!好了,跟你说了几句话我倒是有了睡意,先回去了。”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 秦言看着她稍微有些不稳的脚步,媚眼之间的神情逐渐沉了下去。 第一次,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精准的戳中心事,她自以为伪装的很好,却不想还是被人看出来了。 或许,她的确是该离开了,六年,她能做的也就到这里了,六年的时间,不算短了。 就在秦言心中思量的时候,楼下,不二刀刚好出来听到了两人的话,他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转身又走了回去。 清晨,盛浅予是被震天的脚步声惊醒的。 她正睡得沉,猛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也许是昨天喝的酒后劲儿大,这突然清醒过来,脑袋有点疼。 用力揉了揉太阳穴,盛浅予从床上起来,几步走到窗户前面,便看到身着铠甲的军人列队停在了无月客栈门口的广场,周边有百姓在看着,还有一脸怨念的秦言。 “喂喂喂,你们不要停在这里啊!可人都不敢上门了,我这样是要亏死的!” 秦言瞪着眼睛,一张美艳的脸即便生气也那般赏心悦目。 若是常人,肯定经不住这一声嗔娇给她让开了,偏偏这是一队冷肃的兵,是殷离修的兵! 这不过是殷离修带来的一小部分,大部队还在外面等着,至于如何行动,还在外面等候。 秦言喊了半天没有人理会她,一跺脚,转身回到客栈里,这时候盛浅予和刚从楼上下来,两人眼神碰了一下,同时转向旁边的桌子。 还是昨天日吃饭的位置,殷离修正端着一杯茶小口的抿着。 秦言趁着一张脸走到桌边,一脸哀怨:“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 第173章你得带上我 他是王爷,自然不能随便得罪,即便心里堵得慌,秦言也只能耐着性子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殷离修朝盛浅予摆摆手,然后才转向秦言,看似有些慵懒的开口吐出两个字:“等着。” “要等着你们去衙门等啊!这么一帮官兵堵着我的门,我还怎么做生意?不要以为你是王爷就能随便……” 啪的一声打断了秦言的絮叨! 殷离修伸手一巴掌拍在桌上,等他的手挪开的时候,桌子上多了一个金元宝! 秦言吓了一跳,等看到那金元宝的时候,眼睛突然放光,赶紧拿在了手里,嘴角都咧到耳根了:“哎哟,这一大早晨的,王爷真是辛苦了,想吃点什么?我们这里什么都有!” 除了不敢往上扑,秦言的脸上可算是极尽讨好。 盛浅予站在边上眼皮直跳,这姐妹就不能有点节操嘛! 简直了,看见钱比看见她亲二大爷还殷勤! 正说着话,外面匆匆跑回来一个士兵,还没进门便扯着嗓子喊:“王爷,王爷,不好了!” 众人一下子站起来朝外面看,除了匆匆跑过来的那个士兵,后面还跟着好几个,其中一个手臂上都是伤,被旁边两个架着回来的。 这一路过来,都能看见那人身上的血在滴滴答答的往地上落。 “怎么回事?” 殷离痕脸色一凛,目光落在那士兵身上。 那士兵左边的身子都是血,左边的胳膊血肉模糊,袖子被撤掉,胳膊还在,可是上面有几道常常的血印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咬到一样。 “快,让军医过来!”星乙朝旁边的士兵命令一声,那士兵不敢怠慢赶紧转身往后走。 “王爷,我们在清凉河口巡察的时候,看到了那水怪!” 刚才第一个冲回来的士兵此刻稍微喘匀了气息,上前一步,说道:“那东西有两米长,四脚,藏在水里,还能上岸爬,一张嘴能将一整头羊吞下去,甲壳坚硬,张林被咬住的时候,我们五六个人一起上去才勉强伤了那东西的腿救下了张林,那东西太厉害了!” 士兵脸上带着几分慌乱,一边说着,好像又想起了刚才刺激的一幕,即便是征战沙场的军人,也感觉到后脊梁一阵冷,就别说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了。 听着士兵的描述,盛浅予不由得拧起了眉头,水里的东西,具有攻击性的倒是不少,只是,这样的描述,让她一时间还真不好判断。 “去河口看看!” 殷离修一脸冷肃的命令,说完,转身看向盛浅予:“你在这里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 盛浅予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衣袖,说道:“既然都来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是她的时空袋里起码还有麻醉枪,紧急情况也是可以派的上用场的。 更何况,在现代执行任务的时候,什么样的危险没经历过?她就不是那种能躲在人背后让人保护的人! 然而,殷离修还是不同意:“你刚刚也看到了,那是水怪!” 他脸色低沉,其他事情,他还能控制,可刚才那士兵的伤势让他不得不重视,这种情况下,万一水怪出来很多,局面不是他能想象的。 无法控制的危险,他不会让她冒险。 盛浅予依旧没有松手,帮忙不行,那就只能退一步了:“我就站在安全的地方,若是有危险我立刻就跑,行吗?你不能带我来我却什么都不干吧?这可不是你带我来的目的。” 这话直接戳中了殷离修的心口,目光凝滞在她身上停留,终究还是松了口:“好,你跟着星乙,不能随便乱跑!” 盛浅予眼睛一眯,得意的耸了耸眉毛,正要跟着走,被秦言喊住。 “不是让我们帮忙吗?难道不带我们去?” 说着话,秦言和不二刀从客栈里走出来,反手关了客栈的门。 殷离修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说道:“你们几个在一起,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随便乱走!” 说完,他转身上马,大部队随着他的方向转身跟了过去。 这时候有士兵又牵过来四匹马,盛浅予接过缰绳,脚蹬着马镫轻盈一跃便上了马。 在现代,她的马术可是指导员亲自教的,也算是个高手了。 一路奔驰,盛浅予还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袋子里的工具,枪,利刃,乾坤棍,还有之前做任务的行头,还有就是麻醉枪了。 只是,听那士兵说,那东西的甲壳坚硬,不知道这麻醉枪能不能派上用场。 差不多跑了有一个时辰,众人在清凉河的河道口停了下来,就是那士兵被袭击的地方,如今地面上还有零星的血迹。 “王爷!” 看守的士兵上前,伸手接过殷离修的缰绳。 殷离修站在高地朝下游的河道看过去,冷肃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一丝寒凉。 “情况如何?”他冷冷开口。 “回王爷,那些水怪被我们伤到之后便回到了水里,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便一直守在这里,目前没有任何动静。”士兵回答。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盛浅予也下了马,顺着殷离修的方向看着湍急的河流,不由得心中疑惑。 虽说叫清凉河,可是这地方的水并不清凉,河中有很高的水草,也许是因为河底泥沙太软了,河水奔流之中,水中掺杂了不少的杂质。 这样的河流,用来隐匿倒是不错的。 只是这样看着,并不能看见什么,盛浅予眼珠子一转,伸手去拿红外线望远镜,还不等她掏出来,远处的河堤传来士兵的疾呼。 “王爷!出现了!溪口村延边的村民家里被水怪袭击了!” 士兵一边跑一边喊,河堤不平,得亏那士兵的平衡还不错否则便直接摔进河道里了。 众人闻言大惊,便听到殷离修冷声命令:“姜恒,带一百人去溪口村!” “是!” 姜恒洪亮的声音应一句,转身朝旁边的士兵摆摆手。 两队的士兵转身跟着姜恒往溪口村走去,殷离修转身看向盛浅予,不等他说话,盛浅予先开口了。 “我跟你一起去!” 说完,不等殷离修回答她便直接朝那方向走去。 殷离修看着她那般大义凛然的模样,眼底溢出一抹复杂,本以为对她足够了解,可相处之后才发现,这个女人,似乎跟自己以前了解的并不一样。 也正是这样的不一样,让他对她欲罢不能。 他没有说话,秦言和不二刀也紧忙跟上了盛浅予。 溪口村距离河提不远,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众人就到了,那户人家姓胡,当家的叫胡四。 “啊……我的孩子!” 刚到村口,一声尖利的哭喊声灌进众人的耳朵,几个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前走。 胡四家就住在村口,家里用篱笆墙院跟外面的河边隔开,阻挡牲畜还是没问题的,可是这水怪…… 此刻士兵已经将胡四家围住了,盛浅予跟着殷离修进去,这才看清楚,众人口中所谓的水怪,竟然是一条将近三米长的鳄鱼! 这种鳄鱼的背部比一般的鳄鱼更加坚硬,身上的好像披着一层铠甲一般,看起来有点像鳄龟的后背,众人对它不断攻击,可刀枪棍棒对他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 若是没有看错,这鳄鱼应该是在现代已经灭绝了的铁甲鳄,凶猛残忍,几乎没有天敌,而此刻,这只铁甲鳄嘴里正咬着一个孩子的一条腿。 幸运的是,它此刻嘴里似乎还有一只羊,它嘴上的力道都在那羊身上,虽然孩子也在它嘴里,却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害。 “我的孩子啊!” 胡四媳妇跪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可是她自己又无能为力,只剩下哭喊。 旁边十几个士兵已经将那铁甲鳄围了起来,他们手中拿着尖利的武器,不断地对那铁甲鳄攻击,兵器碰到它的铁甲发出清脆的声音,然而,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铁甲鳄一开始想逃回水里,却是无奈被挡住了去路,又经过这一番刀枪棍棒的,被激怒了,甩开长长的尾巴朝边上的士兵打过去。 士兵反应迅速朝旁边躲,不过还是有动作慢的,被铁甲鳄的尾巴擦到,直接被甩了出去,落地的瞬间就吐了血。 众人看得更是心惊肉跳,一下子,围在边上看热闹的百姓也不敢看了,纷纷往后挪步。 “拦住它!” 殷离修一声冷喝,松开盛浅予的时候一个飞身朝那铁甲鳄的方向飞了过去。 随着他的力量,盛浅予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被秦言扶住,这时候再看,见殷离修已经落在了那铁甲鳄跟前。 他手中长剑闪着寒光,似乎集聚了力量,朝那铁甲鳄的前腿砍下去。 当的一声! 好像是兵器碰撞的声音,殷离修剑在那铁甲鳄的前腿上留下一道痕迹,那么大的动静,也不过是刚刚伤及了它的皮肤。 众人看得心底生寒,眼看着铁甲鳄嘴里的东西开始往里面钻,突然间,孩子的哭声传来。 第174章这女人,威武! “孩子,救我的孩子!” 胡四老婆的一张脸狰狞着,说着话起身摇摇晃晃的就要冲了过去,幸好被胡四拉住,这才没有过去送死。 而殷离修听到孩子哭声的瞬间,眼底一道寒光闪过,他一个翻身躲过铁甲鳄的尾巴,直接到了它的正面,快速伸手抓住孩子的半截身子,猛地一拽,生生将那孩子从铁甲鳄嘴里拽了出来。 “接住!” 他一声怒吼,随着手上的惯性将孩子甩了出去,星乙立刻飞身上前一把接住孩子。 孩子短时救了回来,只是,除了刚才那一声哭,这孩子却没了声音。 “毛豆!我的毛豆啊!” 胡四媳妇看孩子不动了,哭声再次响起。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那孩子脸色发紫,急忙扒开旁边的人走了进去。 “将他放在地上,放平,快!” 她的声音冷厉,虽然是个小姑娘,可是一句话却让众人愣住,也不知怎么就照着她的话做。 刚才半边身子都进了那畜生的嘴里,孩子身上还沾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盛浅予顾不得这些,伸手将孩子口鼻中堵着的东西清理干净,然后双手交叠压在孩子心口上一阵按压。 众人看不明白她这奇怪的救人方式,紧张的同时眼底不由得多了一丝怀疑,特别是胡四媳妇,看着盛浅予在孩子胸口压了半天也没动静,生怕她把孩子直接压死了,就要上来阻止。 然而,还不等胡四媳妇开口,盛浅予猛地一下之后,孩子嘴里突然吐出一口污秽,紧接着嘹亮的哭声想起来。 “活了!活过来了!” 众人惊叹,胡四和胡四媳妇上前一把抱住了孩子,满脸泪水。 刚才还带着怀疑的众人,此刻对盛浅予无比佩服,不过,此刻她可没有心思接受众人的称赞,因为,到嘴的食粮被殷离修抢走之后,那铁甲鳄便彻底发怒了! 此刻它嘴里没有了东西,便开始朝周边的士兵撕咬起来,连带着如带着倒刺一般的钢鞭朝众人甩过去,一下子伤了好几个人。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道冷色,伸手在后颈摸了一下,眼底很快调出有关的信息,铁甲鳄虽然是灭绝的物种,可是鳄鱼都有共同的弱点,那就是眼睛! “殷离修,眼睛,打它的眼睛!”她站在远处朝殷离修喊一句。 殷离修动作一滞,转身从地上拿起一杆长枪,照着铁甲鳄的眼珠子就插了过去。 噗嗤一声。 铁甲鳄的眼珠子都被插烂了,那畜生猛然一个翻身,疯了一样朝河边跑。 “拦住它!” 殷离修一声冷喝,旁边快速跑出来几个士兵,他们也看见了刚才殷离修是怎么伤到了那畜生,提起手中长枪学着往那铁甲鳄的眼珠子上插。 然而,他们的身手毕竟不如殷离修,几下之后倒是伤到了那畜生,却也被它的尾巴摔倒,一个个落在了远处,口吐鲜血。 殷离修一个翻身,两手握住手中长枪疼痛空而下,直直的朝那出生的脑袋上抡下来,长枪带着风,啪的一声正好落在了那铁甲鳄的脑袋上。 然而,那铁甲鳄的脑袋比身上更坚硬,也只是被这强大的力道震了一下,有没有脑震荡不清楚,反正看起来外面是没有受伤的。 众人看得面生恐惧,刚才那一棍子带着风就能知道有多大的力道,这样的力道,一掌都能拍死一头牛的,可即便是这样,却依旧对那东西没有作用,这东西简直是太恐怖了! 殷离修感觉手都被震麻了,接连后退了两步,随着那铁甲鳄的尾巴甩过来,他一个侧身堪堪躲过去,可旁边的士兵没有那么快的反应,生生被仍出去五米远。 就在殷离修跟那铁甲鳄纠缠的时候,众人没有发现,就在盛浅予背后的草堆里,一双冷森森的眼睛正盯着众人。 随着众人逐渐停住脚步,那畜生便开始缓缓的往外移动,突然,张开了大嘴一口咬了过来。 “啊!” 一声凄厉的叫喊吓得众人一个激灵,转过身看到最外面的士兵被鳄鱼扯住了腿,大惊失色的一下子散开。 盛浅予跟着转身,便看到一条两米来长的铁甲鳄就在她们身后,不,除了这一条,旁边还有一条接近三米的,看样子,这应该是一家! 铁甲鳄出现的时候,星乙迅速将盛浅予挡在了身后,旁边的秦言和不二刀往前一步将靠近的百姓拉了回去,士兵便围了上去。 那个小鳄鱼此刻还咬着那士兵的腿,血从它的牙缝里流出来,那士兵的脸都白了。 情况紧急,盛浅予低头在耳边低语一句,星乙猛然转过身,想都不想便一口拒绝。 “不行!我要保证你的安全!” “把它们除了我才会安全,我们相互配合,我不会有事!” 说着话盛浅予朝不二刀递过一个眼神,不等星乙回答,猛地几步朝那小畜生跑过去,一边跑着,她的手摸向后颈,乾坤棍便出现在她手里。 “畜生!” 盛浅予一声怒吼,就在距离那鳄鱼两米远的时候突然停下来。 铁甲鳄以为她要袭击,一转身准备用后背挡住,却见盛浅予手里本来还是一节的乾坤棍突然变长,最前面也跟着变成了针形,朝着那畜生的眼珠子插了过去。 铁甲鳄疼的张开了嘴,旁边星乙见状飞身过去,就像刚才殷离修一样,伸手拽住那士兵,猛的一下子生生将他从那畜生嘴里拽出来。 “起开!” 那士兵刚从铁甲鳄嘴里出来,盛浅予便迅速垫脚上前,同时按动按钮,就听得咔咔咔几声响,那细长的乾坤棍变得跟胳膊一样粗。 盛浅予一甩手,乾坤棍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竖着就落在了那鳄鱼的嘴里,紧接着又听得咔的一声响,乾坤棍便眼见着増长了一倍,直接将那小畜生的嘴给撑了起来。 这下,那小畜生便再也张狂不起来了,只剩下尾巴在四周胡乱甩,可是此刻身体好像受到了限制,动作明显慢了很多。 “不二刀!” 盛浅予朝不二刀喊一声,同时自己朝后面退出了好几步。 不二刀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盛浅予这一声,他一个健步上前,就在铁甲鳄翻身的瞬间,手中的两把长刀刷刷一挥,紧接着噗嗤一声,徐如泉涌一般从那小畜生的脖子里喷了出来。 众人吓得往后躲,却见那小铁甲鳄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之后,彻底不动了。 盛浅予对着那小畜生的嘴一甩手,一根细长的锁链飞了过去,勾住乾坤棍一下子缩了回来。 乾坤棍是用特殊材质做成,不会沾染脏污,即便刚才在那小畜生嘴里撑了那么久,回来依旧如之前一样。 啪嗒! 笑铁甲鳄的嘴落了下来,随着那力量带着身子轻晃一下,再也不动了。 “死了!” “真的死了!” “太好了!真的死了!” 老百姓瞪大了眼睛,满脸喜悦。 有几个胆子大的甚至还冲过去泄愤一般拿着东西往那畜生身上打,而其他人确认死透了,也跑过去,用脚踩。 看来,祁州的百姓是被这东西害苦了。 小铁甲鳄死了之后,两个大的便发怒了,然而,有了第一次,盛浅予,星乙和不二刀的配合就更加默契了,很快就将那条接近三米的铁甲鳄杀死。 而殷离修这边,虽然没有乾坤棍这样的神器,可殷离修本身就是个大杀器,生生用双手撕裂了那畜生的嘴,血在河边流了一地,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死了!都死了!” “王爷真是厉害!” “我们有救了!” 百姓满脸兴奋,七嘴八舌的说着,随即转身朝殷离修跪下来磕头。 盛浅予跟殷离修隔着众人,她看着他,片刻他抬起头看向她,两人眼神相撞,却见她朝他笑着眨了眨眼睛。 这般天真无邪的模样,眼底之间就是一汪清泉,完全没有刚才杀死铁甲鳄的凌厉狠辣模样。 这女人,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过来!” 殷离修朝盛浅予招招手,盛浅予就一脸开心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你有没有受伤?”不等他开口,她先抬头问他。 殷离修面色一滞,摇摇头,这本是他刚才想问的话,竟然被她先说了。 他握着她的手,也许是因为刚才动作强烈的原因,此刻她的手心有些汗,他拿出绢帕给她擦了擦,这才看向众人。 “将这三只水怪拉到城门暴晒!” 殷离修一声命令,旁边没有受伤的士兵应声过去。 这铁甲鳄真的很大,即便是最小的那个,也得有五个人才能抬得动。 百姓此刻正兴奋,便跟着士兵去抬,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抬着三条死了的铁甲鳄朝城门走去。 姜恒提前回到了府衙,在众人回来的时候,他便压着朱三定,法师还有师爷跪在了城门口正下方的刑场上。 看着士兵将那鳄鱼挂了起来,殷离修拉着盛浅予上了城楼,面对着下面黑压压的百姓,他轻咳一声,开口。 “朱三定,这可是你口中的河神?” 第175章又露馅了 殷离修冷眼看向朱三定,他的声音有强烈的穿透力,只是一声,便让众人住了嘴。 朱三定一脸惨白的抬起头,看着上面挂着的铁甲鳄,脸上瞬间出现了惊恐:“王,王爷!下官也是被这法师蒙骗,实在没有办法啊!还请王爷明鉴啊!” 朱三定慌了,说着话,便朝地上磕起头来,脑袋砸在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听起来是很疼,不过,没有一个人同情。 “不,不是!王爷,是他请我来的,他让我做法骗百姓的钱,还说会分我两成,王爷,不是我啊!”法师连连否认。 到了这种时候,谁都顾不上谁,能活下来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什么!这种时候竟然还想着捞钱,你这狗官!” “哼!他不知道贪了多少赈灾的银子,否则,河堤早就修好了!” “打死他!打死这狗官!” 百姓听着他们的话,瞬间激动起来,一个个激愤得喊着。 之前听说来城门菜市口就知道殷离修要处置朱三定,有百姓早就拿了烂菜叶子生鸡蛋过来,如今可是用上了。 一时间,菜叶子,生鸡蛋,胡萝卜,砖头,木头棍子,但凡能用来扔的东西,都被百姓拿来朝那三个人身上扔。 凄惨的哭叫声音响彻云霄,朱三定几个人被百姓打得跪都跪不住,直接趴在了地上,百姓越打越起劲,索性直接冲上了高台。 一下子,菜市口乱了。 “行了,住手!” 清冽浑厚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那声音带着一股震慑力,让百姓生生停了下来。 殷离修阴骛的眸子往下看,他倒不是担心百姓会把这三个人打死,而是这么多人,很容易发生人踩人的危险。 如今在众人眼里,殷离修和盛浅予就是救世主,他的话,大家自然都听,一下子,众人又退了下去。 殷离修的目光在下面扫过一眼,正在众人准备好了听他宣布的时候,却见他转向了盛浅予。 “这三个人,你想怎么处置?”他的眼底透着一股意味深长。 盛浅予扭头看他,一脸蒙圈,她不是跟过来看戏的吗?怎么让她决定了? 她正想着,却听下面百姓的声音传来。 “王妃,杀了他们!” “王妃一定要为我们祁州的百姓做主啊!” 众人一口一个“王妃”叫得盛浅予腾地一下红了脸,扭头,却见那男人此刻正看着前面,嘴角却是勾起来的。 这鸡贼的男人! 盛浅予心中嫌弃的啐一声,转过身迎着众人的呼声清了清嗓子,开口:“既然他们的河神都挂起来了,他们作为信徒自然也要跟着,来人,将他们挂上,暴晒!” “是!” 边上士兵应声上前将三个人捆了双手吊在了头上。 “不,不行!王爷!王妃饶命啊!” 朱三定瞪着眼睛,嘶声力竭的喊叫,随着士兵将他拽起来,他瘫坐的地方出现了一片湿渍。 这是被吓尿了! 朱三定几个人被挂上了城墙,众人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呼声震天。 “玄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的下面的百姓,不知怎么,盛浅予此刻竟然也有几分激动,这时,手上传来一股暖意,她的手被殷离修拉了过来。 接下来的两天,士兵对清凉河展开大规模的搜捕。 盛浅予教了众人杀鳄鱼的方法,虽然他们没有乾坤棍,也没有殷离修那般凌厉的手法,可是剩在人多。 当地人本就是依水而食,除了水性好,捕食水里的东西更是有一套,根据当地人擅长的方式,他们直接用绳子锁住铁甲鳄的嘴,这比用木棍撑着更有效。 两天的时间,军民一心,将清凉河里躲藏的铁甲鳄杀了个七七八八,而就在剩下二十多条的时候,盛浅予却让他们停手了。 虽然是外来入侵物种,可是铁甲鳄全身上下都是宝贝,入药,食用,取皮,几乎每一处都可以拿来用。 而这些天她也跟殷离修了解到,这里几乎每隔三年就会有一场洪涝,这让当地百姓的日子越来越苦,所以,留下一些铁甲鳄养殖可以增加当地人的收入。 加上如今百姓知道了这些畜生的弱点,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当盛浅予这个想法跟众人说的时候,有一部分人还是担心,但跟着士兵去步杀鳄鱼的百姓却兴奋得跃跃欲试。 殷离修便让人开辟了六处独立的荷塘,都是单独独立的,用坚硬的青石做围墙,铁甲鳄力气大也出不去,这样一来,众人就安心多了。 除此之外,在建造围墙的时候,殷离修还了解到,祁州这个地方虽然很大,但是自然灾害严重,洪涝之后不久便是干旱。 盛浅予用红外眼镜观察了当地的地形,发现,祁州其实就是个盆地,但是这个盆地还不是一个简单的盆地,祁连山正好在这个盆地的正中间,这一发现,让她欣喜起来。 祁连山正中间其实很像一个天坑,这样山形,如果在半山腰建立水库,水涝的时候,将水储存在水库里,过后的旱季便可以直接将储存的水引下来,这样一来,便能解决了当地人的大苦。 次日清晨,盛浅予将她的想法告诉殷离修的时候,殷离修在她脸上盯着看了好半天,直到她被看得心里发毛,他才开口。 “修建水库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这件事需要回去跟皇上禀报之后再做打算,倒是你,没想到祁州一行,我好像得重新认识你了。” 他的目光幽深,就这样直直的看着盛浅予,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看得她心虚。 麻蛋,果然太过招摇又引起了他的怀疑! 盛浅予暗自后悔叹一句,被他看得实在躲不过去,索性抬起了头:“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也有,不是吗?” 说起来,殷离修的秘密更多。 这一句,让殷离修的目光一晃,片刻,他挑了挑唇角:“是!你若想知道,我会一一告诉你。” 盛浅予感觉自己又被他堵了一句。 “以后慢慢都会知道,我的也是!”她说着话,双手撑着桌子往上一跳坐了上去,两条腿耷拉下来没有桌子高,来回晃着。 这般孩子模样,让殷离修看着喜欢极了,也没有再追问刚才的问题,只将她刚才拿过来的草图收到了档案之中。 三天后,朱三定人被活活晒死了。 百姓欢呼庆祝,而众望所归,殷离修任命了百姓推举上来的段世昭为地方官,他手中拿着皇上的令牌,有任命地方官的权利。 各方面考核,这段世昭的确有其才能,除了民所向,对于当地的发展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只是以前被朱三定压着没有施展的空间。 祁州的事情,算是定了下来,次日,便准备回京城。 盛浅予依旧住在无月客栈,连续折腾了十多天,本应该很累早早睡觉了,可是月朗星稀,她却没有丝毫睡意。 “怎么,舍不得这里?” 秦言上楼,还带着一壶酒,说着话,带到了盛浅予跟前。 盛浅予不客气的接了过来,打开塞子闻了闻,便忍不住馋喝了一口。 “明日我们就要回去了,你想好了吗?” 酒入喉,盛浅予眯起眼睛,看向秦言。 秦言捧着酒壶的动作一滞,眉眼含笑的勾起了唇角:“还没想好,不过,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安下心来的人,说不定哪天在这呆腻了就会去京城找你,到时候你可不要假装不认识我。” 说完,秦言端着酒壶朝盛浅予手边碰了一下,仰头灌进去一大口。 盛浅予愣愣的看着她,片刻,叹一口气,没有再提。 秦言这个女人,看起来放浪不羁,其实却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而且,还有那么一点小固执,再说多说也没有什么用。 次日,军队准备回城,天还没有亮,便有百姓站在城门口出来相送,电视上看过百姓送红军的场景,如今亲身经历,突然间有些说不上来的激动。 回去的路上倒是很顺利,十多天的路程,大部队便回到了京城。 朝阳门,殷离修带人进去复命,而盛浅予没有经过传召,此刻只能在马车上等着。 天气还没有大亮,加上这一路上颠簸,头还是晕晕乎乎的,正困得眯着眼睛,突然间感觉到周边一阵冷风。 多年在军队的敏锐力,让盛浅予突然惊醒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朝那冷源的方向刺了过去,她的速度很快,却不想,还是被人抓住了手腕。 目光冷不丁的落在那人身上,盛浅予不由得一愣,是他! 那个红衣的男人! “呵,力道不错,没想到,三小姐竟然也有这般身手!” 说着话,那人的手往前一推,将盛浅予的手又推了回来。 “是你?”盛浅予压低了声音,手中匕首收回的同时,眼睛依旧留在他的身上。 这里是宫门口,外面有刚才出来开门的守卫,虽然星乙不在,可是还有几个殷离修的亲信在马车外面,这个人,究竟是如何躲过众人的视线进到马车里的? 这样想着,她下意识伸手去撩车帘,却听得红衣男子一声冷笑:“愚蠢!” 第176章对你很有兴趣 两个字出口,盛浅予的手腕一顿,虽然没有看清楚,依稀模糊之中好像也看到了外面的守卫在来回走动,也就是说,他竟然瞒过了外面那么多双眼睛上了马车? 知道这男人武功了得,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离开,连人都看不见,那得是多快的速度? 而且,他竟然敢在宫门口进她的马车!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惊叹之余,盛浅予松开手,转过脸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那红衣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 “原以为你是誉王府的弃子,却不想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倒是让人惊喜了!” 红衣男子眯着眼睛看着她,周身的阴森配着他这一身红衣,无比的邪魅,还有一丝猎豹在捕获猎物之前的那种优雅的危险。 盛浅予怔愣瞬间,抬起头来,一脸惊诧! 惊喜? 他似乎对自己这个誉王府的弃子有所期待? “你究竟是谁?” 盛浅予皱了皱眉头,好像自己被人扒光了似的,一览无遗,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 红衣男子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他没有回答,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一把捏住盛浅予的下巴,眯起的眼睛之中带着危险的气息。 “就算是被誉王拿来当挡箭牌,可你就这样跟殷离修走了,让本侯很不开心,你说,你该怎样弥补本侯?” 说着话,他的指尖在盛浅予的下巴上摩挲着。 这冰凉的触感,让盛浅予感觉后脊梁发冷,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正是她绷起神经的瞬间,突然醒过味来。 “你是赤云侯?” 她瞪大了眼睛,心口猛然一突,赤云侯孤南翼! 当烟侧妃口中那个阴狠毒辣的赤云侯孤南翼和眼前这个邪魅的男人合二为一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之前那股莫名的寒凉是怎么来的,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种危险。 她知道赤云侯,这让孤南翼很满意,他的手指停滞,随即又加了几分力道:“既然知道本侯,你还跟殷离修走?嗯?” 说着他,他手腕用力将她拽过去,他脸上挂着笑,可是那笑阴骛嗜血,让人心惊胆战,这男人,比殷离修更危险。 这强迫的接近,让盛浅本能的挣扎,可是他的力气太大,即便是仅仅捏住了她的下巴也挣脱不开,反而越是挣扎自己疼的拧起了眉头。 挣扎不开索性也就不挣扎了,她仰着头直视孤南翼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知道又怎样?你也说了,我只是誉王府的弃子,赤云侯高高在上,向来自尊心极强,难道你真的会娶一个弃子?你看,大姐盛心芷嫁给了皇上做了荒废,二姐盛心雅如今又嫁给了旬王,我可是被挑剩下的,你真的不在意?”她用话激孤南翼。 虽然此刻两人也只是见过第三面,但是他给人的印象就是一副高冷的样子。 加上之前从烟侧妃口中听到的有关赤云侯的传闻,这个男人绝对是那种容不得被人轻视强霸性子。 所以她才拿话激他,这样,孤南翼就会将怒火发泄到誉王府,这样也能免了自己的麻烦。 然而这只是她以为的反应,可是就在她这话出口的瞬间,却见孤南翼唇畔勾起了一抹阴邪的笑:“以前当然会在意,可是现在,本侯对你有兴趣了!” 说着话,他手指用力,捏着盛浅予的下巴将她拽了过去,而他,也低头凑了过来。 他身上有一股檀香的味道,很优雅的味道,但是盛浅予并不喜欢。 就在两人要贴上的时候,盛浅予眼底一道寒光闪过,突然间,手腕一转,匕首便抵在了孤南翼的腰间。 “男女有别,赤云侯还是不要靠的太近!” 盛浅予眼底生寒,清凉的眸子早已经没有了刚才一闪而过的慌乱,更添了一丝凌厉。 孤南翼微楞,低头看着她手中的匕首已经没入了他的腰封,再稍用力便会扎进皮肤。 他冷冷的嗤笑一声,目光在她脸上凝聚:“你还是第一个敢用刀子抵着本侯的人,你知不知道,越是这样,本侯却越发的满意你了!” 说完,他眯起眼睛靠近她的身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嗅她的芬芳。 变态啊! 这话听的盛浅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是受虐狂吗? 不是高冷吗?不是容不得别人忤逆吗?不是比皇上脾气还大吗? 盛浅予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暗自咬住了后槽牙,嘴角往上一条,勾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那还真是多谢侯爷的欣赏了,只是,皇宫门口中冒险进我的马车,侯爷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跟我告白吧?”她挑衅的扬了扬眉毛。 孤南翼凝眸,阴邪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唇畔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你觉得呢?” 随着话语出口,突然见车顶传来“啪啪啪”拍打声音,盛浅予一惊,抬头,车顶上是看不见,却从车帘透过来的阴影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翅膀。 竟然是黑鹰! 难道是殷离修特意让黑鹰留在这里保护她?可如果是这样的…… 果然,就在盛浅予紧张的时候,孤南翼邪魅笑道:“殷离修竟然让黑鹰在这里守护你,丫头,你真的是被誉王府扔在农村的那个盛浅予吗?” 他的话带着三分戏谑,七分探究,幽暗的深眸之中流动着危险的气息。 这个眼神太过刁钻,让盛浅予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可是她也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露出破绽。 她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强装平静的勾起唇角,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避不闪。 “不然侯爷以为我是谁?都说赤云侯是神一般的人物,想必,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把我调查了个底朝天吧?您可从中找出什么破绽了吗?” 攻心之术,在于谁更能戳中对方的痛处。 自从从烟侧妃嘴里听到“赤云侯”这三个字,盛浅予就下意识去了解了有关他的信息。 冥苍国有两大战神,一个是殷离修,战场的杀神,如地狱的阎王一般,冰冷霸道,另一个就是赤云侯孤南翼,相比殷离修的冰冷,他更应该说是阴毒。 他身上自发带着一股死亡的气息,靠近便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这样的人,心高自负,容不得别人的质疑。 果然,盛浅予的话出口,孤南翼严重的杀意逐渐散了,幽冷的眸子依旧盯着她,突然,他伸手一把将她的手腕拽过去扯开了袖子。 白嫩如莲藕一般的手臂露出来,内侧一个小小鲜红胎记出现在眼前。 孤南翼神色一滞,幽冷的眸子停留在那胎记上,转向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暧昧。 “三小姐果然是给了本侯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嫁过来的人是你,本侯很满意!” 说着话,殷离修便靠了过去,然而,还不等他贴近,突然停下来,盛浅予再次用匕首抵住了他的腰。 “盛浅予!” 接连的忤逆,似乎在挑战孤南翼的极限,他冷眸一凛,眼底之间散开浓浓的嗜血气息。 他那泛红的眼眶,让盛浅予绷住了神经,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可不会像殷离修一样,他真的会对自己动手! “你……” “三小姐!皇上传召!” 盛浅予的话来不及说出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 “三小姐,请下马车!”公公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好!” 盛浅予紧忙应一声,随即转身看向孤南翼:“皇上……” 话没说完,她突然愣住,明明刚才还在,此刻对面的座位已经空了! 这人能凭空消失吗? 公公还只能在门外,没有丝毫异动,更不像是看见了什么的样子,难道这人能化身,变成了一缕青烟飘出了? 瞬间消失的情景,让盛浅予心底生寒,这样的人,防不胜防! 来不及多想,盛浅予下了马车,此刻不光孤南翼不见了,就连刚才在车顶上拍打翅膀的黑鹰也不见了。 盛浅予不知道孤南翼会不会因为黑鹰刚才的警告而抓了它做烧鸡,只希望黑鹰作为殷离修的神兽,不要那么怂吧! 心中默念一声,盛浅予跟着公公朝皇宫走去。 若非皇上钦点,一般人到了宫门口都是要下马车步行,盛浅予一路跟着公公往里走,也不知道过了几道门,一直等她感觉脚底有些麻的时候才停下来。 到了大殿门口,他们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跟门口的公公通报一声,公公进去通传,得了允许,这才进去。 早朝的还没有散,满朝文武分列两侧,盛浅予在众人的瞩目下稳步走到了殿前,弯膝下跪,双手叠起垫在头前,恭恭敬敬一拜。 艾玛,这个姿势就跟做瑜伽似的,让人想继续舒展,然后趴在地上。 她是真想趴在地上睡一觉,然而此刻她不敢也不能,只能认认真真行行礼。 “臣女盛浅予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盛浅予声音不大,但是有底气,足以让在场众人听得清楚。 “平身!” 头顶传来皇上洪亮的声音。 盛浅予闻言起身,就在抬起头的一瞬间,目光撞上了前面的殷离修,突然,她本来被赤云侯晃乱的心神就跟着安静下来。 此刻满朝文武的目光都落在盛浅予身上,其中两人神色尤为激动,其中一个就是誉王。 第177章你要什么? 刚才殷离修汇报祁州的情况,提及盛浅予在对付那些铁甲鳄的时候立了大功,除此之外,还有建议祁州百姓圈养铁甲鳄来增加本地收入,还有在山腰建立水库的事情,虽然目前还没有具体讨论,可是只提及,就让众朝臣吃惊不小。 作为盛浅予的父亲,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脸上好像被贴了金子一样,光芒万丈。 除了誉王,另一个神色激动便是姜尚书,本来听说盛浅予被殷离修带走去伺候黑鹰会让誉王府丢尽脸面,要知道誉王和太妃是最看重面子的人,这样一来没有他们的庇护,想除掉盛浅予那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是,谁知道她此刻回来非但没有给誉王府丢脸,看誉王那一张脸好像开了花似的德行,明显是骄傲啊! 姜尚书瞪着眼睛,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忍不住脱口而出:“皇上,臣以为,祁州地势复杂,况且,修建水库需要大量钱财和人力,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盛浅予自小在长在乡下,能识文断字已实属不易,国事切不可草率,更何况,一介女子随军出行,也实属不当……” “姜尚书,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着誉王一口一句踩低盛浅予,誉王就不爱听了,眼珠子一瞪,上前打断他。 “我予儿正是在乡下长大才有切身体会,祁州年年灾荒,若是郡守有所作为,百姓也不至于受这样的苦,更何况,女人随军怎么了?刚才你难道没有听到玄王殿下的话?那水怪可是我予儿的方法才能将他们杀死,姜尚书这话,难道是对我予儿立功有什么不满?” 姜尚书嘴角抽了抽,愣是被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祁州郡守是姜尚书的学生,在祁州任职五年了,虽然没有过错,却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政绩,特别是每年的灾荒他都习惯性的上报,至于治理,基本上没有效果。 就这样人官员能在任职上一直持续五年,还不是因为姜尚书暗中扣下赈灾银子的时候,他一直帮着遮掩? 如果盛浅予的方法奏效,那这个郡守恐怕是要做不成了,危及自身利益,姜尚书才会急眼。 只是没想到,在朝堂上向来拥护他的誉王,此刻却因为他口中这个灾星而怼得他哑口无言。 听誉王这么一说,众臣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小声议论之中,姜尚书的脸就更难看了。 誉王听到众人的议论,脸上更是骄傲,可盛浅予却忍不住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平常可没见过她这个所谓的亲爹对自己护着,如今给他脸上贴金了才想起来这是他亲闺女?这脸皮也真是够厚的。 心中腹诽着,盛浅予的目光在誉王脸上扫过,正欲收回视线的时候,一抹鲜艳的红色霸道的闯劲她视线,让她不由得全身僵住。 孤南翼! 他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还是说,自己进来的时候他原本就在这里? 此刻孤南翼的目光也朝盛浅予看过来,他眼睛一眯,眸中泛出丝丝阴邪,看得盛浅予心底莫名多了一丝慌乱,神经在一瞬间绷紧。 这个男人,太过危险! 殷离修此刻注意到盛浅予的异状,幽暗的深眸一沉,开口:“水库之事是否可行,尚需再讨论,但这水怪的确是盛三小姐的功劳,若非她,恐怕这一行的死伤要增加很多,我们也不会这般快速就能回来。” 众人闻言,目光从盛浅予身上转到了殷离修身上,目光之中带着丝丝不解。 众所周知,玄王战功硕硕,位高权重,又是皇上最依杖的人,多少王公贵族的小姐费尽心思想进玄王府都没有机会,这个从乡下长大的丫头究竟有什么独到之处竟然能让玄王帮她说话? 众人不解,皇上也不明白,他眉梢一挑,目光在殷离修脸上扫过,眼底泛起一丝诧异。 女人?之前皇上给玄王送进府的女人都被他扔了出来,他什么时候对女人感兴趣了? 心里想着,皇上朝盛浅予投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嗯,玄王所说不错,这是大功一件,盛浅予赈灾有功,封二品明阳县主,另赏黄金万两,赐封地祁州!” 皇上的声音刚落,众人的脸色又跟着变了,除了姜尚书的脸更憋红,其他人脸上多半都是惊诧。 虽然说盛浅予的确是立了功,黄金万两已经是难能不可求的事情了,封她做县主也是看在了誉王的脸面上,可为什么最后还要将祁州赏给她做封地? 要知道,京城有封地的郡主也只有凝郡主一个人有,她竟然跟凝郡主同享了实权? 这一点众人没有想到,就连誉王也没有想到,他下意识将这些封赏归到了自己的名下,顿时脸上一阵欣喜。 听着朝臣的议论,皇上挑起眉梢,冷肃的眸中带着一抹意味深长。 这样的封赏,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即便是战功在身的凝郡主也未曾有过,众人看来,这便是天大的恩赐了。 可是,对于老六来说……皇上的目光转向了殷离修。 “皇兄将祁州赏给盛三小姐管理,这可不算赏赐。”殷离修的声音带着一股低沉的压力。 众人愣住,难以置信的看向殷离修,他的脸上一如平常的冷漠,让人捉摸不透。 皇上没有说话,就听殷离修又接着说:“祁州,洪水,水怪,接下来便是干旱,这样的地方交给一个女子,她这不是给自己找了麻烦?她原本可以在誉王府深宅后院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如今身为县主却要时刻关心百姓的疾苦,对于她来说,这是皇上的恩赐,也是不该有的压力。” 这话说开,众人便明白了,也跟着点点头。 的确,要说凝郡主的萧州那是个富庶的地方,也不用凝郡主过多操心,可祁州就不一样了,年年灾荒不断,要说这是赏赐,倒不如说是给盛浅予派了任务。 要不说坐上高位的人都鸡贼,皇上明面上对盛浅予皇恩厚泽,却是将大麻烦推了出去,只是,他没想到平日里都是帮着他对付奸猾朝人的殷离修,此刻却揭了他的底! 皇上朝殷离修瞪一眼,却见他眼珠子往上一翻,假装看不见! 这个反应让皇上面色一滞,心口好像堵了一块石头,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转脸看向生盛浅予:“那你想要什么?” 盛浅予一愣,这还能自己要? 下意识转脸朝殷离修看过去,却见他朝她挤了挤眼睛,盛浅予突然就明白过来,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 “启禀皇上,臣女要什么都可以吗?”盛浅予先问一句。 这谨慎的一句话,让皇上的眼皮跳了一下,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可是话都说出去了,作为皇上总不能反悔吧?只能咬着牙点头。 “只要不违背律法,不伤及江山社稷,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皇上最在乎的到底是这天下,这两条堵住,盛浅予也翻不了天去。 盛浅予闻言勾起了唇角,抬起头,声音清亮:“臣女只有一事,望皇上准许臣女的婚事由自己做主!” 到了这个时候,她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殷离修之前说的她自己能解决,就是准备了这一幕,带她去祁州只是给人看的一个过场,即便她什么都做,回来之后他也会为自己请功,到时候,她就可以跟皇上要求婚事自主!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殷离修听着她的话,痞痞地勾起了唇角,而这个时候,旁边的赤云侯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看来,刚刚的震慑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用处,她竟然敢当中跟皇上要求婚姻自主! 一时间,危险的气息从他周身散出来,直冲盛浅予的脊背! 盛浅予只感觉一股阴风在身后撩着她的神经,让她不由得攥紧了双手才能压制那股慌乱。 只是,她强压着平静下来,众人却不平静了,愣愣的看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还以为她会要宅子要珠宝,或者跟众位高门小姐一般梦寐以求一块进宫的牌子,却没想到,她竟然要求婚姻自主! 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说出这样的话,也真是有些不知羞耻了! 誉王也明显感觉到身后来自孤南翼的阴冷,他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压低了声音怒斥。 “混账,这样的话你都说得出来?” 说着话,誉王伸手将盛浅予往后拽了一把。 盛浅予没站稳,随着他的力道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脸迎着誉王咬牙切齿的怒意,迷茫道:“这种话不能说吗?刚才是皇上问我的!” 说完,她看似天真的转向了皇上,眨眨眼睛,问:“皇上,臣女刚才所说没有违背律法,也没有伤及江山社稷吧?” “你!”誉王一口老血往上顶,憋得脸都红了,眼珠子往外凸着,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出来了。 你是没有伤及江山社稷,可是你伤到了誉王府! 你要求婚姻自主,誉王府哪里还有嫡女嫁给赤云侯? 一时间,誉王的脸拧成了包子,感觉到身后传来冷飕飕的寒凉,汗毛都炸起来了。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了盛浅予一眼,幽幽开口:“自然没有,朕准了!明锦,拟圣旨!” 第178章还想抢银子? “是!” 锦公公赶紧准备了笔墨纸砚和皇上的玉玺。 圣旨写好,玉玺印章,锦公公亲自给盛浅予拿了下来,盛浅予紧忙跪地,双手接了过来:“谢皇上!” 孤南翼邪魅的眸子眯起来,看向跪在了地上的盛浅予,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目光之中带着嗜血的阴寒。 他就那样盯着盛浅予,片刻,却勾起了唇角。 好,好得很!这女人真是够胆子! 既然是自主,究竟是谁犹未可知,他赤云侯看中的东西,向来喜欢用抢的。 从皇宫往外走,盛浅予是跟着领路的宫女出来的,到门口刚好碰到星乙在外面等着。 马车是玄王府的,盛浅予跟玄王一起回来,被玄王府的马车送回去也是正常。 然而,临上马车的时候,盛浅予犹豫了一下,低头跟星乙说了几句话,并没有上去。 星乙点头,让人换了她一辆普通的马车,而玄王府的马车调转了一个方向离开。 折腾了一天也实在有些累了,盛浅予上了那辆普通的马车眯起眼睛打起盹儿来,醒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誉王府的大门。 誉王的马比她马车快多了,早在一炷香之前就回到了誉王府,所以,到家的时候,众人已经知道了在朝堂上的事情。 誉王此刻完全没有了之前跟姜尚书理论的时候维护她的劲儿,瞪着眼睛,恨不得给她两巴掌。 这个大逆不道的孽障,竟然敢跟皇上要求婚姻自主,她还有没有将誉王府放在眼里! 而太妃,刚看到盛浅予的时候面上一喜,但紧接着脸上的表情变得纠结起来,一言难尽! 至于誉王妃,慕婉纯和盛心悦,虽然三个人不是一条心,可是看到盛浅予的时候,脸上都是一水儿的嫉妒,愤恨,好像盛浅予抢了她们什么好东西。 这一家子,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倒是旁边一直的烟侧妃,看到她的瞬间松了一口气,可眉头却是皱起来的。 谁都没想到盛浅予竟然敢跟皇上提出婚姻自主,刚才誉王回来的时候,可是发了很大的脾气! 三小姐这次,估计不会那么容易过去。 将众人脸上的表情收进眼底,盛浅予冷冷的勾起唇角,就当看不见誉王脸上的怒意,上前朝太妃盈盈一拜。 “予儿见过太妃,之前突然接道圣旨未来得及跟太妃打招呼,让您担心是予儿的不是。”礼节姿态让人跳不出一丝毛病来。 太妃面色一顿,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伸手将盛浅予拉了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看,这些天在外面,都瘦了!” 虽然太妃对盛浅予要求婚姻自主不满意,可是她并没有忘记这个孙女如今可是有封地的二品县主。 “哼!还有脸回来,大晚上跟人跑出去,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 誉王没好气的冷叱一声,额头青筋鼓着。 这话让盛浅予浮现在唇边的笑容一滞,抿起唇角,却不见笑。 “刚才在朝堂,父王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更何况,我是奉旨随军出发,时间不等人,即便是晚上我也不敢怠慢,这跟羞耻心没有关系吧?” 她眼底泛起丝丝寒凉,抬起头迎着誉王的怒目看过去,没有丝毫避让。 也不知道是谁之前好像脸上贴了金子一样嘚瑟。 这话让誉王一噎,怒意更甚,脸都憋紫了:“你还有脸说!一个姑娘家竟然跟皇上提出婚姻自主的要求,真是不够丢人的!” 回来的时候大臣们小声议论,听得誉王脸上一阵臊,越想越是气恼,如今这火便都撒在了盛浅予的身上。 然而,盛浅予可不吃他这一套,扬起的脖子往上梗了梗,眨巴着眼睛坦然问道:“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竟然私自跟皇上提及要自主,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王!” 誉王严重布满了红血丝,加上他那一脸盛怒,吓得众人都不敢大口喘气。 他一生气,众人都害怕,可偏偏盛浅予是个例外。 她楞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向誉王,说道:“女儿现在满眼都是父王啊……” 噗! 誉王只感觉一股腥甜不断地往上顶,刚才那么嘶声力竭的吼叫,到她这里却一句话就化开了,好像卯足力气却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回应。 “混账!” 啪! 誉王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白瓷的杯子落在地上,立刻碎成了很多片。 他额头上爆着青筋,也是气急了,扬起手就要往盛浅予脸上甩过来。 誉王妃,慕婉纯和盛心悦一愣,随即眼底翻出一抹冷笑,就等着誉王的手落在她脸上,那才是解气! 可是这一巴掌却被太妃一声冷喝拦了下来。 “住手!” 太妃手中的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戳,将盛浅予拽到了身后,冷脸看向誉王:“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誉王最孝顺,也最听太妃的话,她挡住,他的手就不能落下来,只是怒目依旧瞪着盛浅予。 这恨不得杀了她的的表情,让盛浅予心中泛起一声冷笑。 若说誉王妃以前对她动手还能理解,毕竟不是亲生的,可是誉王这个亲爹,只因为她拒绝做他们扔出去的棋子,也恨不得弄死她,还真是让人心寒呢! 盛浅予拧了一下眉头又散开,清冽的眸子泛起丝丝淡漠:“是皇上问我要什么,没想到竟然惹了父王不高兴,要不,我现在就去跟皇上换一个!”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就准备往外走,然而,脚还没来得及踏出去,就被誉王怒吼一声叫了回来。 “皇上的恩赐是你想换就换的?你这是找死!” 誉王咬牙切齿,此刻他真的后悔将这个丧门星接回来了,本来还指望她能替补盛心雅嫁给赤云侯,却不想,如今是彻底将赤云侯得罪了! 他心口烧着一团怒火,不过,盛浅予这样一闹他也想明白了,既然跟皇上要了赏赐,也只能这样了,但是,事情也并不是没有转机。 想明白这一点,誉王强压着心头的怒意,脸上的神情缓和些许,声音也没有刚才那么狂躁了。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为父也不会逼你!” 誉王说着话,眼睛朝盛浅予睨一眼,试图晓之以情:“之前跟你说的婚事,原本定的是赤云侯,赤云侯一表人才又身居高位,能嫁过去是你的福分……” “既然这么好,为什么之前父王没有留给二姐姐呢?” 不等誉王说完,盛浅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迎着誉王的眼睛看过去。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百花节那日,王妃原本是安排将二姐姐送进皇宫的,你们不打算将二姐姐这个嫡女嫁给赤云侯,所以才接了我回来,是不是?” 一句话,说得誉王,誉王妃和太妃都白了脸,嘴角颤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誉王妃最快的反应过来,咧着嘴强颜欢笑解释:“予儿,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当年跟先皇定下的亲事就是誉王府的嫡女,那时候就是你呀!” 这话将太妃和誉王的思绪拽了回来,两人点点头,没错,当年跟赤云侯订婚的就是她这个正妃所出的嫡女。 看着众人的表情,盛浅予忍不主一声冷笑,果然如烟侧妃所说,他们会以这个为借口。 而她,今天管皇上要了那道圣旨,也正是为了堵他们的嘴。 “父王又不止我一个女儿,所谓的嫡女庶女,还不是王妃一句话的事情?她说谁是亲生的,谁就是亲生的,不是吗?” 盛浅予眯起眼睛朝旁边的盛心悦瞄一眼。 盛心悦本来还是一脸愤恨,如今听盛浅予这么说,好像是在帮她?一时间,她脸上的表情急速变化,兴奋起来。 她也知道赤云侯是个危险的人物,可那些女人都是别国的战俘,而她可是誉王府的女儿,以誉王府嫡女的身份嫁过去,赤云侯一定不会拿她怎么样! 虽然是侯爷,可相比旬王,赤云侯的地位可是更高! 这一瞬间的功夫,盛心悦的思绪便飘上了天! 誉王妃怔愣的看向誉王,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大门口有人抬着四个箱子进来。 那箱子是一水儿的红底金花,上面独有的龙纹是黄家的东西。 看到龙纹的一瞬间,誉王便想起来之前皇上赏赐给盛浅予的万两黄金,脸上的神色瞬间缓和下来,转身朝几个人说道:“抬到正堂吧!” 抬到正堂,让管家清点一下便可以充入公中了。 虽然说是赏赐给盛浅予的,可是没有誉王府她什么都不是,更不会跟玄王去祁州,也不会立功了。 这么想着,誉王便理所当然的准备替盛浅予收了这笔钱。 然而,盛浅予可不是他那几个听话的好女儿。 她这个人心大,但是有三样东西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抢——男人,吃的和钱! 听着誉王的话,她脸色一沉,上前拦住了几个人:“等一下!” 见几个挑夫将箱子放下,盛浅予又转向了誉王,一脸不解:“父王要将我这箱子抬去正堂做什么?” 第179章打脸,啪啪响! 誉王脸色一顿,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虽然他觉得这样做理直气壮,可是看着盛浅予那双冷冽的眼睛,竟然有些心虚。 第一次,他竟然在一个孩子面前感觉到心虚。 “当然是入公中!皇上赏赐是你是因为你是誉王府的人,你这以为这万两黄金是赏赐给你的?”誉王强撑着让自己表现得理直气壮。 “原来不是赏赐给我的吗?” 盛浅予一愣,一脸无辜的瞪大了眼睛:“可是我已经拜托玄王殿下用那些钱帮我置办商铺了,其中还有好几家是跟玄王殿下合伙的呢!” 她惊诧却咧开了一个得意的笑。 就知道誉王这个老狐狸回来之后会跟她要钱,所以,她提前让星乙驾着玄王府的马车拉回了玄王府。 反正殷离修不会动她的钱,而这钱在殷离修手里,誉王就算是理直气壮也不敢从老虎嘴里拔牙! 至于以后怎么办,等她计划好了再说,反正不给誉王府这帮王八蛋就是了! 噗…… 誉王感觉心口的血又在往上顶! 拼命将顶上来的腥甜压下去,转脸看向那几个有龙纹的箱子,伸出来的手都有些颤抖:“那这些……” “哦!你说这个啊!” 盛浅予上前将箱子打开,从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皮靴:“这是我从祁州带回来的特产,这不是牛皮靴,而是那水怪的皮,也叫鳄鱼皮,喏,皓儿喜欢打猎,这双靴子是送给他的。” 说着话,盛浅予拿出来,原本转向誉王妃,可是晃了一下交给了太妃身边的花妈妈。 “皓儿最喜欢黏着太妃,等他过去的时候,您给他吧!”盛浅予笑着对太妃说。 太妃先是一愣,可听着盛浅予这个话,脸色明显好看了,她就喜欢这种众人面前被高高抬起的虚荣。 誉王妃气的直哆嗦,可是这时候她除了死咬着牙攥紧拳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将靴子给了花妈妈,盛浅予又将其他几个箱子打开,里面也都是拿回来的礼物。 胭脂水粉啊,首饰,绢帕,就连花妈妈这些跟在主子身边的下人都有。 盛浅予一个个都给了礼物,最后到了太妃,她从之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锦盒。 “从祁州给太妃带来的东西只有一些当地的吃食,这个不是从祁州带回来的,记得上次太妃有一支金簪不喜欢戴了,我便去金玉楼让人重新订做了一支,不知太妃喜欢不喜欢!” 说着话,盛浅予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镶嵌着蓝宝石的金簪。 这是金玉楼的进款,而金玉楼可是给宫里娘娘们做首饰的,平常人想买价格贵的离谱。 太妃一顿,她没想到盛浅予竟然从金玉楼给她订做了金簪!而且这金簪的柄上有金玉楼独有的标志,一看就是真的! 一时间,太妃脸上的表情激动起来:“哎哟,还是我们予儿知道惦记着我,不会给我买假的!” 说着话,太妃眼底一道寒光朝誉王妃扫过去。 相比誉王妃之前谎报价格给她买的一支假货,盛浅予这支货真价实的当代奢侈品可是极大地满足了太妃的虚荣心。 而誉王妃,绷着一张脸,虽然看起来平静,可天知道她都快要气炸了! 故意的!盛浅予一定是故意的! 她这是故意给太妃献殷勤好踩她一脚!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誉王妃双手死死攥住,指甲都快要抠进肉里了,可是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要弄死盛浅予! 然而,除了誉王和誉王妃冷着一张脸,众人受了盛浅予的礼物,脸上的都带了喜色。 毕竟,就算那万两金子归了公中,她们在场的人也并不会有什么好处,每月的月利还是那么多,誉王妃是不会给她们长的。 所以,众人也就没有必要跟着誉王妃和誉王生气了。 这边盛浅予将那簪子给太妃戴着,烟侧妃便一个劲儿的夸太妃年轻了好几岁,说得太妃的脸都绽开了一朵花。 誉王依旧是一肚子气,可是看着太妃高兴,火再大也发不出来,加上刚才盛浅予也说了,金子在殷离修那里,他要不回来,也只能咬着牙认了。 太妃高兴得嘴都合不拢,转脸看到誉王一脸阴霾,收敛了脸上的笑,劝:“行了,毕竟是皇上的封赏,虽说予儿是依着誉王府的名义才有,可这毕竟也是她的功劳,若是真的入了公中,传出去恐怕也是麻烦。” 誉王听着太妃的话,冷眸看向盛浅予,大手一挥:“随便吧!” 说完,誉王转身往外走,那张冷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抢了他的钱似的。 当然,在他眼里,的确是被抢了钱。 眼看着到手的金子就这么没了,誉王妃一口银牙咬得咯咯响,可是她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誉王都不说话了,她现在更是说不上一句话,毕竟,如今誉王府后院的事情可不都是她说了算。 盛浅予看着誉王带风的背影,眼皮挑了挑,转身继续分礼物。 除了太妃那支金簪子,其他的礼物倒不是很贵重,可毕竟是祁州的东西,地域不同,有些东西她们都没有见过,也正是因为新鲜,众人倒是解决的有意思。 最重要的是,三小姐这份心思,人家是小姐,出去一趟连下人都有礼物,这让在主子面前低眉顺眼惯了的丫鬟妈妈们心中一阵暖意。 而太妃看着盛浅予这么懂事会做人,也是很欣慰,至于赤云侯的事情,只能往后搁置一段时间。 其实在太妃心里,盛浅予若是不嫁给赤云侯的话,玄王那边也不错,虽然玄王明面上让盛浅予去伺候黑鹰,可是这几次她可都是从中得利。 特别是这一次,二品县主还有封地,这样的事情,她可想都没有想过,这样想着,太妃倒是觉得玄王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能攀上王侯,日后一定会对誉王府有利,这样看着,太妃看盛浅予便越发的顺眼了。 太妃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盛浅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大概也知道这老太太又在自己身上打主意,面上没有表现,心中却是一声冷笑。 等礼物分完了,她只说累了,太妃也没有拦着,让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端月玲珑一路跟着盛浅予回来,脸上都挂着笑,这将近两个月没有见,也是想得紧呢。 “我离开的这些天,院子里没有出什么事吧?”盛浅予一边走一边问。 “没有没有,都好着呢!” 玲珑想来最快,紧忙接了一句,看盛浅予瞪着她的下文,接着说道:“小姐让盯着的那几个人,没有什么动作,倒是白素传过一次消息,说是世子妃又换了大夫,这一次好像还是世子亲自带来的!” 看来,盛允承也有些心急了呢。 盛浅予眼底寒光略过,又问:“可有什么动静吗?” 玲珑朝端月看一眼,然后对盛浅予摇摇头:“那大夫倒是来过两次,给开了方子,并没有什么异常。” “没什么异常,那就跟之前一样,派人跟着这大夫,查查他的底!” 盛浅予吩咐一声,清眸之间散开一抹冷笑。 不得不说,誉王妃的确有几分手段,不管是慕婉纯还是盛允承,只要他们往王府里带人,她都能拦住。 这件事情来看,说明誉王妃的眼线,藏在了各个角落,才不会有漏掉的时候,看来,以后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众人往鎏湘院走,还没到门口,就看到欣妈妈站在门口朝外面张望,好像母亲等着孩子回来一般,这让几乎没有体会过亲情的盛浅予心中一暖。 这冰冷的誉王府中,还是有一丝阳光的。 回到院子,盛浅予让人将箱子抬进来,里面的东西是她自己挑选的给自己院子里的人,自然比之前那些要好。 端月和玲珑拿出去给众人分了,一时间,鎏湘院充满了笑声。 等众人离开,盛浅予转向欣妈妈:“欣妈妈,这是当地用虎骨磨成的药粉,听说对阴雨天气的腿寒很有效果,便给你带了一些回来,您先试试,若是用得好,我再叫人带!” 说着话,她拿出几个白色的瓷瓶放在欣妈妈的手心。 其实,说白了欣妈妈的腿就是风湿,在现代,风湿并没有这么严重,可是这是古代,治疗起来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而这药粉,是盛浅予从秦言那里顺来的,要不是进了秦言的房间,她还真不知道秦言竟然是个医药高手,不过她擅长的是毒。 而这药粉,是药房中难得一见的救人的药,当时跟秦言要的时候,她可是一脸肉疼的样子。 欣妈妈拿着药粉,脸上一阵激动,唇角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最终应一声:“哎!” 盛浅予眉梢之间勾起浅浅的笑,让两个丫鬟扶着欣妈妈回去上药,三个人刚出门,外面丫鬟进来通报,烟侧妃来了。 盛浅予挑了挑眉梢,摆摆手:“请她进来吧!” 说着话,她转身坐在椅子上,伸手接过袭久递来的茶水浅浅抿一口,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还是自己的小窝比较舒坦啊! “没看出来,你这么细胳膊细腿的,竟然还有打怪兽的本事,你该不会是山里的邪祟变成了三小姐的样子回来的吧!” 第180章让她来求 带着打趣的声音灌进的耳朵里,紧着帘陇挑起,烟侧妃进了房间,一边说着话,走到盛浅予跟前,伸手在她脸上一捏。 这一把,让盛浅予猛然大骇,万一要是真的让她扯到了人皮面具,那可就麻烦了! 她赶紧一个闪身从她的手爪子下面逃脱:“我要是邪祟,第一个先吃了你!” 挪开烟侧妃有两米远,说着话,伸手从过盘中捏起一离葡萄,示威一般塞进了嘴里。 刚才那一瞬间的慌乱并没有引起烟侧妃的怀疑,倒是看着她这一点没有高门小姐模样的做派,让她忍不住撇撇嘴,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旁边。 “你跟玄王殿下出去的这一趟收获很大啊!” 烟侧妃她眯起了眼睛,凤眸之中带着意味深长。 所谓的收获,皇上的赏赐,县主,封地,这些收获的确不小,可是烟侧妃的话可没有那么简单,她眼底泛起的暧昧,说得是盛浅予跟玄王之间。 重要的场合,烟侧妃虽然并不多嘴,可是她看人的目光却是很犀利,从百花节她就看出来,玄王殿下对盛浅予不一般。 所谓女人的第六感,烟侧妃向来都很准。 然而,她的话没有说明白,盛浅予也自然要装傻,她低头抿一口茶,笑道:“可不是,看我搬回来的这几个箱子就知道收获不少!” 这打太极式的回答,让烟侧妃翻了个白眼,撇撇嘴正要说话,却见盛浅予伸出手,中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张纸。 “喏,你要的方子!” 说着,盛浅予将那纸朝烟侧妃递了过去,不过,并没有直接给她,而是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想好了?他的为人你不是看不清楚,你真的要为他生儿育女?” 这方子是之前烟侧妃求盛浅予跟凡白要的求子的方子,盛浅予求来了,可是她对烟侧妃这般做法有些纠结。 誉王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两个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这样的人,为他生儿育女根本就不值得。 更何况,盛允承有造反的心思,誉王府迟早会受到牵连,到时候烟侧妃有了誉王的子嗣,盛浅予救不了她! 烟侧妃知道盛浅予替她不值,可是并不之后后面这个理由,她叹一口气,美艳的脸上多了一丝苦笑。 “还能怎么样?既然都嫁进了誉王府,我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了选择。”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女人的悲哀! “你想有就会有!”盛浅予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转过脸,她清涟的眸中泛起丝丝薄凉,这眼神让烟侧妃跟着一恍惚,可之后还是将那药方拿了过去。 “三小姐,我们不一样!” 拿过药方,烟侧妃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盛浅予眼底变得幽沉,停顿片刻,她转脸看向端月:“告诉白素,让她想办法透露给世子妃,烟侧妃从我这里得到了凡白给的求子药方。” “是!” 端月怔愣瞬间明白过来,转身出去,而玲珑眨巴着眼睛,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姐,您这是……” “小姐的意思,让世子妃知道小姐这里有医仙凡白的方子,这样,世子妃就会来求小姐!” 袭久打断了玲珑的话,直接将话说明白了。 盛浅予扭头给袭久一个“你懂我”的赞赏目光,转脸看向玲珑,一脸无奈:“你呀,可长点心吧!” 玲珑脸色一顿,可还是有些不明白,小姐跟世子妃并不对付,为什么要帮她怀上孩子? 这可不是小姐的一贯作风! 盛浅予转过脸不再理会玲珑,端着杯盏喝茶,眼底之中闪过一抹诡谲。 要相对盛允承出手,就得先动慕婉纯,而让慕婉纯爆炸的导火索,就是誉王妃让她绝子的事情。 外面的大夫都让誉王妃堵住了,那她就帮把手,到时候让慕婉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怀孕的能力,盛允承肯定会调查,到时候查到他亲娘身上,那可是一出好戏。 华晨院。 桂妈妈将账目汇报完之后,誉王妃的脸就黑了。 盛心雅的婚事,她为了不让自己女儿受委屈,便在原定十箱嫁妆中又加了两箱,可是如今誉王府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这两箱嫁妆是从她自己的私房钱里出的,也正是因为这两箱嫁妆,攒了二十年的私房钱如今已经见了底。 本来还想公中收了盛浅予的万两黄金她还能从中刮下来点,却没想到,盛浅予的动作这么快! “这小贱人!要不是她,多两箱嫁妆算什么,这就是个扫把星!”誉王妃瞪着那账目,眼底之间尽是烧红的恨意,恨不得盛浅予就死在祁州不要回来了。 桂妈妈看誉王妃气的脸色发紫,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劝道:“王妃莫要着急,不管怎么说,您都是誉王府的正妃,有世子在,这后院终究还是您的。” 盛允承是嫡长子,如今又能独处一面,算是誉王妃如今最坚实的依靠了。 这么一说,誉王妃的脸色就好多了,可是也只是缓和那么一秒钟,很快又冷了下来。 “他要是听我的还好,也不知道那慕婉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非得要她一个连娘家都没有的人,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想起慕婉纯来,誉王妃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桂妈妈脸上的表请变化,沉了沉声音,说道:“方才郭大夫给世子妃瞧病回来,说世子妃如今的身子已经坏了,几乎不会有子嗣的可能。” “当真?” 誉王妃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光彩,她似乎没想到会这么快,脸上还有几分惊喜。 桂妈妈点点头,给她手中的杯盏蓄茶水。 “如此甚好!” 誉王妃低低的念了一句,脸上泛起一抹森冷的笑,总算有一件事让她觉得舒心了。 就在这时,丫鬟进来汇报。 “王爷回来之后,烟侧妃派人去请了王爷,王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丫鬟知道这话会让誉王妃生气,说着话便垂下了头,不敢抬起来。 果然,誉王妃刚刚才缓和的脸色刷的一下又落了下来,当的一声将手中杯盏顿在了桌子上。 “这个狐媚子!长着长得有几分姿色,竟然不把本王妃放在眼里!”她眼中怒意再次泛滥。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盛心雅的婚事,誉王妃琐事缠身没有心思多理会誉王,反而便宜了烟侧妃。 烟侧妃不管誉王府的事情,便天天让人把誉王往她院子里请,偏偏誉王还吃她那一套,不厌其烦,竟然对盛心雅的婚事不闻不问。 想到这里,誉王妃就一阵委屈,虽然女儿嫁的不光彩,那也是自己的孩子呀,可每每跟誉王商量,他就皱眉头,这让她心中闷了一口气,总也散不开。 丫鬟见誉王妃生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桂妈妈站在旁边皱了皱眉头,朝丫鬟摆手,丫鬟跟得了特赦令一般,急忙跑了出去。 “王妃不必为此忧心!” 桂妈妈将与誉王妃摔倒了的茶杯扶起来,换了一个新盏给她蓄满茶递过去,继续说道:“自从那个孩子胎死腹中之后,烟侧妃的身子已经受损,连太医都说了难有子嗣,王爷即便是日日留宿她那里,又有什么用呢?” 这话说得透彻,一个没有子嗣的女人,就只能拼青春,可人终究是要变老的,等她人老珠黄,就什么都不剩了。 誉王妃眼底神情流转,冷冷勾起一抹得意:“说得也是,且让她再得意一两年,等她成了残花败柳之后,我看她拿什么拴住王爷?到时候,我还能以无后为由将她赶出王府!” 说着话,誉王妃握着杯子的手用力,脸上的笑也添了一丝阴狠。 誉王妃已经有了打算,可是珍姨娘这里就没有那么容易想通了。 同样听说誉王又去了烟侧妃的院子,珍姨娘本来精心装扮的脸瞬间就垮了。 “真是个不要脸的骚狐狸,天天让人在门口等着父王,不要脸!” 盛心悦一脸愤怒,看样子比珍姨娘还要不甘心。 如今她已经跟誉王妃彻底崩了,虽然太妃那边还能亲近,可每每听到太妃提及珍姨娘时的叹息声就知道,她想要翻身,还得依靠珍姨娘给她生一个弟弟才能重新得宠。 可好不容易赶上誉王妃分神的时候,偏偏烟侧妃又锁住了誉王,这让盛心悦气恼不已。 珍姨娘撩起眼皮朝盛心悦看一眼,无奈的叹一口气:“人家毕竟是侧妃,誉王妃不说,就没有人敢开口。” “就是因为你不敢,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出头之日,指望你,我还不如指望我自己!” 盛心悦一脸嫌弃的瞥了珍姨娘一样,随后眼珠子一转,问道:“有关赤云侯的事情,你可有什么消息么?” 虽然当时盛浅予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可是盛心悦却是记在了心里。 盛浅予跟皇上要了那道圣旨,就说明她并不想嫁给赤云侯,而因为当年的婚约,誉王府肯定要有一个人嫁过去,如今府里只剩下三个女儿,盛心洁才十二岁,太小了,那她盛心悦便成了唯一的人选! 既然做了决定,那从现在开始就要了解有关赤云侯的事情,毕竟知道了他的喜好厌恶,才能不让自己犯错。 盛心悦是这么想的,可珍姨娘听到这话却吓得白了脸。 第181章记仇的女人 “你想做什么?” 珍姨娘一把抓住盛心悦的手腕,双眸之间惊恐难以掩饰:“你不能对赤云侯有什么心思,太危险了,你绝对不能嫁给赤云侯!” “你这是做什么!我怎么不能嫁?” 盛心悦拧起眉头,冷着脸说道:“我知道赤云侯危险,可那些女人都是别国的王室,她们本来就该死!而我,是誉王府的女儿,若是嫁给赤云侯,我的身份就会变成嫡女,有何不可?倒是你,就是因为胆小怕事,所以这些年一直被人压着!” 说着话,她猛地一甩手将珍姨娘甩开,转身往外走。 珍姨娘喊了两声,盛心悦没有理会,她突然感觉后脊梁一阵发冷。 虽然好日子谁都想要,可是现在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吗?不愁吃不愁穿不就行了? 为什么这个女儿偏偏就想要出人头地? 珍姨娘管不了盛心悦,只能想办法去求誉王,可是誉王此刻在烟侧妃那里,她……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晚,珍姨娘是睡不着了。 不光珍姨娘,盛浅予回来的这一天,看似平静的誉王府却没有几个能睡得到。 赤云侯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提及当年的婚约,可是赤云侯不提不代表这件事就过去了,誉王府总得有一个人推出去,这便让誉王和太妃犯难了。 众人心乱如麻睡不着,盛浅予却是心情不错,下午烟侧妃离开之后她美美的睡了一觉,此刻也并不困,便找出有关祁州的书籍记录来看。 毕竟,祁州如今是她的封地,那地方虽然深受灾难之苦,但也是一块宝地。 矿物质丰富,边缘的焦城还有一座小铁矿,不光是铁矿,之前她去勘测地形的时候,还在祁连山附近发现了一种特殊的东西,琼石。 琼石这种东西,她以前并没有听说过,是博士新研发出来的一种特殊材质。 说是石其实是金属,如钢铁一般可以煅烧制作兵器,和钢铁不同的是,琼石这种材料的韧性比钢铁要好得多,可以用来制作小型袖珍武器。 说起武器制造,盛浅予可以说是半个专家,没有任务的时候,她喜欢在博士的研究室里一呆就是半天,除了测试装备,她最感兴趣的就是博士研发的那些小型轻便的武器。 而她的时空袋中,除了常用的乾坤棍,盛浅予最顺手的武器就是流光刃。 流光刃是用一种特殊材质制成,手侧成刃,在小手指一侧,可根据小指动作随即将刀刃收缩展开,最重要的是,这流光刃是感光材料,随时可以刀刃隐匿起来,暗杀任务中,是再好不过的武器。 而除了流光刃,博士还有不少小型爆破却威力极大的炸弹,虽然现在没有正式投用,可是在测试的时候,盛浅予亲眼见识过那小东西的威力。 说起来,她的时空袋里还着不少博士的试验品,其中就有一种蜂鸣弹,这东西跟蜜蜂一样大小,有翅翼能飞,机关打开之后可以根据指定的路线飞到敌人的队伍之中,一只蜂鸣弹的爆炸威力可达到千米。 蜂鸣弹的制作要求非常严苛,特别是因为它体积小,对于材料要求就高了,而之前发现的琼石对于博士来说是个惊喜,只是还没来得及看到博士替换新材料之后结果,她就到了这里。 看着书中的介绍,盛浅予脑子里闪过在实验室的种种,不由得暗自一声苦笑,这个古代科技太过落后,手边可以利用的资源也很受局限,让她有种无法施展拳脚的感觉。 正看书,窗边吹来一阵风,蜡烛跟着一晃,抬头便看到了殷离修那张冷肃的俊脸。 “在做什么!” 殷离修抬脚到盛浅予身边,见她手中拿着笔,跟前又铺着一张纸,不由得勾起唇角:“你该不会是练习在婚书上写本王的名字吧?” 盛浅予握着笔的手一滞,瞧他一脸嘚瑟,忍不住翻个白眼:“切,到时候填谁的名字还不一定呢!” 说完,她将笔放下,伸手倒了一杯水,转身准备给他递过去,却不想那人直接抢过去放在了桌上,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你可要想好了,若上面填的不是我的名字,成亲当天我便让你变成寡妇!”殷离修深眸之中散着一股冷厉,声音里也是浓浓的警告。 这女人是在故意气他吗?这么费尽心思的帮她弄到圣旨,可不是为了让她往别人怀里钻! 这个眼神,让盛浅予瞳孔一缩,随即双手抓住他的衣襟,往自己跟前猛然一拽,本想霸气的将他拽到自己身边,却不想,那人跟座山似的,根本就拽不动,反而她自己撞了过去。 这就尴尬了! “你这是用投怀送抱的方式表明忠心吗?”殷离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表……表你大爷! 盛浅予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说道:“我只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想让我写你的名字,你可得把我看住了!” 她强撑着面子嘴硬。 然而,这话出口,却见殷离修的眸子突然沉下来,他伸出手环住盛浅予的肩膀,将她整个带进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有机会对你动手!”殷离修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盛浅予不由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问道:“你知道?” 他口中的“他”,是赤云侯孤南翼,而这句听起来像是保证的话,很明显,昨日进宫前孤南翼进入马车的事情,他知道了。 果然,殷离修点点头,回答:“我还知道他早就回来了,所以,我去祁州赈灾的时候才会带你走。” 这话说得盛浅予心中涌起一阵暖意,突然鼻子一酸,嘴角哆嗦半晌,开口:“你这么说我就不生气了。” 殷离修脸上肌肉猛然一抽,看她刚才脸上表情来回变化,还以为是有多感动,没想到开口竟然是这么一句! “你这女人还真是记仇,竟然到现在还闷着一口气!” 殷离修深眸之间带着一丝无奈,知道她为什么生气,还以为在祁州都解释清除了,却没想到这她竟然还憋着一口气,这女人是有多小心眼! 反正此刻盛浅予高兴地嘿嘿一笑,狗腿的将刚才的茶水给他捧过去,这一次,殷离修接过来抿了一口气。 “我正好有件事想问你!” 盛浅予转了个身,跟她并排着靠在椅子边上,侧着脸看他:“现在祁州是我的封地,那是不是说,以后祁州的事情都归我管?” 殷离修没有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除了依照律法规定要向朝廷缴纳税款,其他的事情,都由你说了算。” 听他这样说,盛浅予眼睛瞬间亮起来,眨了眨眼睛一脸神秘的说道:“过段时间,我有一个惊喜!” 殷离修一顿,抓过她的手,眯起眼睛:“你竟然还有事情瞒着我?” “这是个秘密!”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那一脸的坏笑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可爱。 殷离修侧身将她禁锢在桌边,看着她坏坏的模样,突然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不交代,这便是惩罚!” 话音落地,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贴紧的唇已经不能满足他,他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霸道的品尝她的甘甜。 盛浅予满脑子的设想被这一吻亲的脑子里突然空了,鼻尖擦过他那股独特的清竹香味,心中一阵悸动,不由自主的迎合他。 就这样被吻的七荤八素快要找不着北的时候,殷离修终于放开了她,魅眼深眸带着丝丝迷离,这个小妖精,怎么都吃不够。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将她放在心上,所以变得有所顾虑。 “你的圣旨,交给我保管了!” 殷离修放开盛浅予的瞬间,伸手将旁边的圣旨拿在了手里朝她晃了晃。 盛浅予眼底一顿,紧跟着眼珠子就瞪起来了! 麻蛋,竟然色诱! “殷离修!那是我的!”盛浅予一脸要咬人的模样。 亏她刚才还挺动心的,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拿走圣旨,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盛浅予恼羞成怒的过去抢,然而,她举起手来才能摸到殷离修的头顶,他一举手,那就成了遥望不可及的远处了,蹦起来也够不着! “你都是我的,你的东西让我来保管自然也再合适不过!”殷离修挑眉,眼底勾起一抹邪魅。 那潋滟的神情,在她心中漾开层层波澜,一直蔓延到心底,化作一片旖旎的涟漪,竟让她看愣了神。 不过,很快她便从美色之中回过神来,拧着眉头琢磨,他的话听起来,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可就是感觉自己好像被欺负了一般,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我困了,不想跟你说话!”她没好气的回一句,这是在赶人走了。 殷离修似乎也习惯了她这套路,并不在意,不过看她脸上似乎真的有困意,也不逗她 “好,困了就睡吧。” “殷离修?” 盛浅予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殷离修,说道:“我这几天睡得都不踏实,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呗?” 第182章太妃,不对劲 也不知道为什么,盛浅予虽然回来了,可是这两天总是有中心慌意乱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而且,睡着之后总是做噩梦,要么是被人追杀,要么就是好像要去什么地方,总之梦里很着急,醒来之后也会疲惫。 殷离修转过身,如今这一脸疲惫的小模样没了刚才的狡猾,倒是让人有种心疼的感觉。 “好!” 他应一声,过来拉着她的手走近里屋。 盛浅予上了床,殷离修就坐在她的床头,那丫头伸出一只手来握着他的手,很快就睡着了。 卷长浓密的睫毛铺盖下来,如同欲振翅的蝴蝶一般,轻盈美妙,衬着这张笑脸更加精致可人,让他忍不住想要凑过去亲一口气,可是又担心将她吵醒,只好忍着心动,静静的看着。 这一晚上,盛浅予睡得出奇的好,晚上没有做梦,一直睡到了天亮才醒。 挣开眼睛,手心里已经空了,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是睡了一个安稳觉之后,没了之前的疲惫,如今神清气爽。 “端月,玲珑!” 盛浅予朝外面喊一声,早就在外面等着的两人紧忙进来伺候她洗漱。 “太妃那边起了吗?” 盛浅予洗了脸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端月,问一句。 端月也透过铜镜看盛浅予,回答:“起了,自从二小姐出嫁之后,太妃一直都睡不好,清晨就醒得早。” “为什么?二小姐出嫁的时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盛浅予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盛心雅的婚事,是誉王妃一手操办,按理说,如果她们自己不作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端月手上来回动着给盛浅予编了着发髻,抬头看着镜子里的她,摇摇头。 “除了四小姐看着二小姐的嫁妆眼红,然后跟太妃要了一些东西之外,并没有出什么事,而且,看太妃也不像是舍不得二小姐出嫁的样子,可是自从那日之后,太妃的精神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盛浅予眼底渐沉,不过也没有多问,接过手巾洗漱。 稍微吃了点东西,几个人便朝太妃的院子走,经过花园的时候,色彩鲜艳的花朵之间,盛浅予看到了众人簇拥着的慕婉纯。 这一段时间没见,慕婉纯的脸色看起来倒是红润了不少,樱唇眉目,顾盼流连,特别是嫁为人妇之后更添了一丝风韵,说不清的万种风情。 只可惜,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心里却是黑的。 她还是那么张扬,即便只是出来给太妃请安,身边还要带着四个丫鬟,这派头,比誉王妃还足,也难怪誉王妃对她看不上眼。 “见过世子妃!” 盛浅予看一眼,脸上带着笑朝慕婉纯走了过去。 慕婉纯不知道跟丫鬟在说什么,听到盛浅予的声音转过身,神色一滞,还是勾起唇角露出来一个笑。 “我说是谁的声音这么好听,原来是我们明阳县主!” 慕婉纯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话,带着几分嘲讽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冷冷一哼。 俗说话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慕婉纯可不是那么讲究的主儿,她是看谁不顺眼都能来两刀子。 盛浅予闻言勾起了唇角,只是唇畔之间的笑意有些冷。 “我将世子妃当成大嫂,所以方才我这个小妹跟你行礼,若是世子妃非得叫我明阳县主,恐怕此刻你得跟我行礼了!” 说起来,誉王府是外姓王,盛允承虽然是誉王府的世子,按照品阶来说,也不过是从二品,慕婉纯这个世子妃也不过是从三品罢了,而盛浅予现在可是正二品的县主,更何况还是有封地的那种。 这道这一层,慕婉纯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在她心里的盛浅予还是那个从乡下来的村姑,即便得了个正二品的封号也不用放在眼里,却不想,刚开口就被她揪住了舌头。 “我当然知道三妹的意思,刚才不过是是告诉这帮下人,以后记住了,我们誉王府可是出了一个县主!” 慕婉纯咧着嘴带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转脸朝旁边四个丫鬟冷喝一声:“你们几个,还不赶紧给县主行礼!” 几个丫鬟下一跳,赶紧过去齐刷刷跪在地上高呼:“给县主请安!” 盛浅予垂目看着地上的几个人,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摆摆手:“起来吧,都说了这是在王府,还跟平常一样,心里记住尊卑就行了!” 说起尊卑,盛浅予可是从来都不在乎,只是故意用这话来打慕婉纯的脸罢了。 原主的记忆力,在丞相府的时候,慕婉纯就是用这种方式偷偷的教训过原主的丫鬟,奈何原主性子柔弱,被她三言两语说得心软,以至于慕婉纯觉得原主的一切都是属于她的。 所以说,人呐,心眼就不能太好,说不定身边就有个白眼狼就等着咬你一口呢! 果然,慕婉纯听着盛浅予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之前自己说过同样的话,总之,此刻脸上的那股优越感是没了,甚至看着盛浅予的时候,眼底还带着一股惊恐。 聊天是聊不下去了,两人各怀心事朝太妃的福寿园走去,就在两人的背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盛浅予的后背。 几个人到门口,丫鬟紧忙进去汇报,里面太妃听说盛浅予来了,精神头明显足了一些。 盛浅予和慕婉纯抬脚进去才看见,原来誉王妃和烟侧妃也在,当然还有一脸殷勤在太妃身边伺候布菜的盛心悦。 “予儿给太妃请安!给母妃请安!” “孙媳给太妃请安!给母妃请安!” 两人同时委身盈盈一拜。 “快起来,起来吧!” 太妃摆摆手,脸上带着笑模样,今日她换了一身暗红镶着金边的小夹袄,和头上的金簪相得益彰,看起来更加雍容华贵。 盛浅予扫过一眼,不由得勾起了唇角,这老太太年纪大了就更像小孩子一样,得了什么好东西喜欢显摆,不光是显摆,她这么平白的日子打扮得这样惹眼,也是给誉王妃看好脸呢。 这样想着,盛浅予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誉王妃,果然看誉王妃一脸低沉,只是当做没看见一样,直接忽略了。 盛浅予心中冷笑,顺着站在了烟侧妃身边,而慕婉纯则是站在了誉王妃旁边,一脸恭顺的样子。 说起来请安,不过也是在太妃这里打个照面,太妃年纪大了喜欢热闹,也就是闲聊一些家长里短的。 誉王妃只将最近王府的情况汇报了一下,烟侧妃也适时的填补一句,太妃听着点点头。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如今予儿回来也算是有了帮手,你们还能轻松些。” 说着话,太妃放下筷子,接过踏雪端来的茶,看起来好像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话听进誉王妃的耳朵里,非但没有让丝毫的感动,反而脸色更难看了。 之前她一个人管理誉王府的时候也没有听这老太婆说过这样的话,现如今几个人管她倒说辛苦? 恼怒让她钻进了拳头,明明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多说,只强撑着满脸的应声:“多谢太妃体恤。”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看太妃有些疲惫,便逐渐离开,只有盛浅予没有走。 “三小姐还有什么事吗?”花妈妈见盛浅予还在,问了一句。 盛浅予朝房间里面看一眼,转脸看向花妈妈,拧起了眉头:“记得我离开的时候,太妃虽然也要中间歇息一会儿,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早,最近太妃的身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按照现在的时间来说,太妃早晨六点起,刚才众人来请安的时候是八点,而现在也不过刚过九点,起床三个小时吃了个饭又睡? 这明显不正常啊! 花妈妈向来心思缜密,可听盛浅予这话,却摇摇头,说道:“没有,一开始大家也是觉得太妃身子不好,王爷还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给瞧,太医只说是年老的缘故,并无任何异常。” 年老?虽说太妃如今已经五十多岁,在古代算是年老的了,可是看她醒着的时候那股精神劲也不像是年老表现出来的啊! “既然太医说没事,那我就放心!” 盛浅予心中疑惑却没有再多问,应一声,随后又说道:“我去帮着踏雪姐姐伺候太妃歇息吧!” 说着话,盛浅予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看盛浅予亲自进来伺候,太妃当然是高兴的,最起码,这个孙女没有因为自己成了县主就表现得高高在上,可和盛心芷和盛心雅是不同的。 盛浅予过去给太妃铺床,一边扑床,手中的探测器在各个角落扫过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太妃,铺好了!” 她说着话,转身去扶太妃,太妃此刻坐在软榻上,已经眼皮发沉,脑袋直往下坠,听盛浅予的话才起身过去,上床没一会儿便听到了轻微的呼噜声。 从她铺床到现在,也不过就两三分钟的事情,这就坚持不了? 要说太妃的身子没事,盛浅予是不相信的。 不过太医都说了没事,她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紧张,等太妃睡着之后便出了福寿园。 “哎呀,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刚才门口,烟侧妃便迎了过来,看样子,是一直没有离开。 盛浅予侧目看着她,问:“你在这里等我?怎么了?” 烟侧妃的目光朝四处看一遍,见没人,便伸手拉着盛浅予往旁边紧走几步,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察出来了,太妃不对劲?” 第183章被掳走 这一句话,让盛浅予眼睛一亮,紧忙问:“你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太医过来给太妃诊治,说是老年病,可是,我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我还没嫁过来之前,娘家的老祖宗就是这个症状,本来还好好的,不出三月,人就没了。” 说起这个来,烟侧妃的眼眶跟着一红,拧了拧眉头,继续说:“我娘去的早,之后家中便是老祖宗掌管中馈,一直到大嫂进门,老祖宗才逐渐放手,可是这个时候我二娘进门,开始争夺管家权利,本来老祖宗给大嫂撑腰,权利还在大嫂手上,可是老祖宗就突然开始嗜睡什么都不管了,三个月后,管家的权利就落在了二娘手里……” 说着话,烟侧妃的脸上带出一抹愤恨,在她意识里,老祖宗就是二娘害死的,可是她没有证据,而如今太妃的情况又跟当年老祖宗的情况是一样,细想起来,让人不由得心底生寒。 “你当时可在老祖宗身边吗?她除了嗜睡还有什么异常的?” 听着烟侧妃的话,盛浅予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并不是猜想,而且,她们如今的状况,不就跟烟侧妃娘家的情况很相似吗? 太妃一旦没了,那这誉王府的后院便是誉王妃这个正妃说了算,到时候,管家的权利自然又会被她收回去,这可不是盛浅予想看到的。 烟侧妃拧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又摇摇头:“除了嗜睡,并没有什么异常,要非得说一样,那就是常常感觉到口渴,明明一直在喝水,还是总说口渴。” 口渴? 丛刚才说话的时候,太妃的确一直在喝水,虽然没有说渴,可是她茶杯中的水一直没有断过。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说着话,很快到了分开的路口,盛浅予看着烟侧妃离开,转脸凑近袭久的耳朵低低的说了几句话。 袭久点点头,转身离开。 盛浅予继续往回走,方向是朝鎏湘院的方向,可是脑子里不断想着太妃的事情,就在拐弯的时候,眼前一黑,险些撞上。 “哎……” 盛浅予身子一晃,下意识伸手往前一抓,等她站稳了看清楚她抓住的竟然是盛允承的衣袖时,浑身的汗毛跟着竖起来了。 “大,大哥!” 她紧忙松开了时候,看似紧张的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面。 盛允承的眸子看向盛浅予,寒光极快的闪过之后,勾起了唇角:“三妹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没什么,只是在想之后该怎么帮助母妃管理庭院!” 盛浅予抬起头,脸上扬起一抹笑,这笑清透无暇,就是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该有的纯净。 盛允承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审视,轻笑:“真是没想到,三妹年纪不大,倒是很有本事,总是给人带来惊喜呢!” 不光是惊喜,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疑点,之前从她身上看到了慕梵希的影子,可是现在,他自己又开始不确定了,毕竟,慕梵希他是了解的,绝对不可能有眼前盛浅予的魄力。 她真的是盛浅予?很显然,盛允承是不相信的。 盛浅予也听得出来盛允承话里的意思,不过他说得不清楚,那她也一样揣着明白装糊涂。 “人家都说虎父无犬子,父王这么厉害,可能我也是随了父王吧,这一点,大哥也是呢!” 这话说出口,盛浅予忍不住暗自呕了一下。 艾玛,第一次感觉说话能给人说吐了。 “三妹妹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 盛允承低沉的声音传来,不等话音落地,他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朝盛浅予出手。 带着风的拳头让盛浅予面色一凛,迅速一个闪身躲过他的攻击,随即后脚往上踢出一脚,这一脚很快也很刁钻,盛允承不得不后退两步,而此刻,盛浅予才得了空脱离出来。 “大哥这是做什么?” 盛浅予晶亮亮的眼睛看着盛允承,眼底自然的带着几分防备和怒意,是被人突然袭击之后的恼怒。 眼底的惊诧一闪而过,盛允承沉了沉眸子,正色道:“三妹的基础是有的,但是招数无章法,你若是愿意,大哥可以教你。” 他的声音,态度,不管从哪里看都像是一个慈爱的兄长对妹妹的关心,然而,他存的什么心,盛浅予却是再清楚不过。 想在她面前摆好大个的形象?那得先将他眼睛里的恶意去掉! 盛浅予抬起头,一边揉着手腕,说道:“我学拳脚也不过是用来防身,如今我已经回到了家里,自然有父王的保护,所以,就不必了。” 说完,她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唇角。 盛允承有种被堵住了嘴的感觉,心里闷得慌,可是脸上却依旧如刚才那般带着一丝温暖:“三妹说得是,既然你不愿意学就算了,以后想学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大哥!” 说完,盛允承离开,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眼底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盛浅予盯着盛允承的背影,跟着沉下了脸,恐怕盛允承要有所动作了。 这时,端月和玲珑走过来,手里拿着准备好的粮食。 昨日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小非,听端月玲珑说,自从盛浅予去了祁州之后,小非就住在了荒院,只有给狗狗拿食物的时候才会回来。 想着这段时间离开,不知道那些狗狗们什么什么样子了,盛浅予便叫了袭久跟着去荒院。 回来之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盛浅予只是想在路上能清净的想事情,所以也没有带着端月和玲珑。 除了京城,外面的城镇稀稀落落变得少了,不过到底是京城边缘的地方,还是比一般的地方热闹。 特别是官道两边,为了交易方便,人们还选了特定是的时间作为赶集的日子,百姓便拿着自家种的水果米粮出来卖。 这一日,正好是集市开的日子。 盛浅予在烧饼铺子买了几个烧饼,还特意给小非买了一些糕点,那孩子平常不挑食,给什么就吃什么,但是其实他有喜欢吃的。 “袭久,给钱!” 盛浅予接过老板给糖葫芦,转身看向袭久。 袭久应声拿出钱袋子,正要掏钱,突然边上不知道谁挤了一下,一个小姑娘被挤倒一下子扑在了袭久身上,将袭久手里的钱袋直接撞了出去。 也不知是她们早就被人盯上了还是就那么巧,袋子落在地上的瞬间,旁边的人捡起来就跑。 “抢劫!” 袭久脸色一凛,几步上前抓住那人的胳膊,可是因为刚才的事故,周边的人特别多,那人一转手甩开袭久朝远处跑了。 “袭久,快去追!” 不长眼的小毛贼,竟然敢抢你姑奶奶的钱袋子,看你是不想活了! 盛浅予怒吼一声,转身朝另一条胡同去堵。 本来也就不到十米的距离,袭久没有追上便想回去保护盛浅予,却没想到,转身的功夫盛浅予竟然不见了! 她眼底闪过一道寒光,相比之下,盛浅予的安危比钱袋子重要多了,袭久来不及多想,赶紧朝盛浅予的方向跑过去。 盛浅予身子瘦小,在众人之间穿梭相对来说就轻松许多,而且,刚才是袭久那个方向拥挤,她这边的路就顺畅多了,一转眼的功夫,便到了巷子的另一头。 “小毛贼,你往哪里跑!” 盛浅予一声冷喝,抬脚捻起旁边的石头子朝那小贼踢了过去,却不想,那小贼似乎后背长了眼睛,一下子闪开了。 这敏捷的动作让盛浅予一愣,突然感觉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可就在她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后颈一沉,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好像掉入了无底深渊。 “小姐!小姐!” 传来袭久的呼唤声,盛浅予似乎能听见,可是又感觉那声音好远,她张不开嘴,也动弹不得,渐渐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浅予有感觉的时候全身的全身的酸痛一下子传来,让她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她睁开眼睛,四周一遍黑暗,顿时心中大骇,绷住了全身神经,瞎了? 不,她不是瞎了,而是被蒙住了眼睛,因为透过眼前这黑暗,她依稀能看到光亮。 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下意识动了动,发现双手和双腿都是被捆住的,挣了挣,绑的也不是很紧,她心中一喜准备挣脱开,这时候却听到外面的声音也跟着传过来。 “开门!” 一声冷喝,之后便是铁链打开的声音,那声音有些刺耳,不过也正是因为那声音,盛浅予大概能判断出来,她此刻因该是在一个牢房。 牢房? 这个字眼从脑子里闪过,盛浅予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若是正经的牢房,肯定不会是用绑架这种方式,所以,这里肯定不会是官府的牢房。 虽说这里已经出了城门,可也毕竟是天子脚下,私牢是不可能有的,如今想想,似乎就只有那个地方…… “将这个药给她喂下去!” 一个声音阴森的男声传进耳中,这个声音很陌生,盛浅予确定之前并没有听到过。 “是!” 接下来是个粗哼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憨,亦或者说可能这人有些痴傻。 第184章控心术 盛浅予正在判断的时候,突然间一股力量扼住了她的下颚,强迫她张开了嘴,紧接着一粒药丸扔了进去,猛地灌进了几口水。 这几口水灌进来的很猛,生生将那药丸冲进了喉咙里,让她躲避不及,竟然真的吞下去了! “咳咳咳……” 盛浅予忍不住咳嗽起来,水呛进嗓子眼里的感觉很难受,咳得她眼泪就流出来了。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刚才被喂进去的那粒药! 那是什么东西?毒药吗?还是什么? 药丸直接进了喉咙,她甚至都没有闻到那药是什么味道。 “盛浅予……盛浅予……” 这时候,那个阴森的男生又传来。 盛浅予心头一颤,突然紧张起来,这人知道她的名字?他们到底是谁? 难道是赤云侯孤南翼? 不对,不是孤南翼!他若是想绑架自己,根本不用让人故意将她引过去,就孤南翼那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的本事,她根本招架不住。 可如果不是孤南翼,又会是谁? 盛浅予心中慌乱想着,就在这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好像突然变慢了,耳边那个声音一直还在。 “盛浅予,听我说……我问你什么,你就要回答什么……” 那阴森的声音好像是一种领引,让盛浅予不由自主的去听他的话,而且随着他的声音传来,盛浅予感觉脑子里一阵烦乱,很多的记忆碎片在脑子里回荡,好像要爆炸一样。 “将她头上的黑袋子拿开!” 那阴森的声音吩咐一声,旁边不知道是谁在她头上一扯,黑暗消失,眼前跟着亮了起来。 然而,眼前是明亮了,可是盛浅予此刻的眼睛似乎有种睁不开的感觉,即便是睁开了,也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只能大概感觉到眼前有一个人的轮廓,看不清楚脸。 这种感觉,好像有些熟悉啊! 在现代执行任务的时候,她不止一次经历过。 “盛浅予,听着我的话,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的声音好像从阴曹地府里发出来的一般,虽然很清亮却带着一股冷森森的感觉。 “盛……浅予!” 盛浅予的眼神迷离,只留着一条缝,若不是仔细看,还以为她是闭着眼睛的。 “你是谁?盛浅予,还是慕梵希?”那声音依旧在引导。 “慕梵希”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盛浅予心中猛然一颤,她强撑着几乎要炸裂的疼痛,咬着牙开口,断断续续回答:“我是……盛浅予……” 那似乎并不满意她的回答,声音停了一下,又问:“你的父母是谁?” 盛浅予低垂着头,眼皮不着痕迹的动了一下,她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当朝……誉王……我娘,死了……” 说着话,盛浅予的声音恍惚了一下,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杀……她们杀了她!我要报仇!” 一边嘶喊着,盛浅予开始挣扎起来,炸裂一般的头疼让她拧紧了眉头,看起来整个人有些疯狂。 “老大,这怎么办?”那憨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怎,怎么办?按住她啊!” 这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这个声音没有什么太大的特色,要说特色的话,那就是听起来有点猥琐。 “不用,这个状态很好!” 森冷的声音阻止一句,随即盛浅予便听到铃铛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丁当的声音清脆悦耳,让盛浅予逐渐平静下来,不光平静,还跟着那个声音好像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盛浅予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体验的感觉在脑子里盘旋,有两股力量在拉扯她的意识。 一股力量将她拉向了一个很大的庭院中,这里,她感觉心情很好,人们都对她笑,大家看她的眼神也都是温暖的,对,就是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可是没多久,那种感觉消失了,大火,无助的哭喊,横尸遍野,她的眼泪一直不出往外涌。 而另一边,是在乡下,小小的庭院,她很冷,被人打被人骂,她偷吃了东西不敢回去,就躲进了山洞里,还被猴子欺负,这种感觉让她更想哭了。 她泪流满面,两股力量依旧在拉扯,她不知道偏向其中一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她应该去那个山洞里。 盛浅予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脑袋好像要被撕裂了,痛不欲生。 “告诉我,哪一个才是你?你要去哪里?” 森冷的声音再次灌进耳朵里,那声音好像有种说不上来的蛊惑,她明明知道该偏向山洞,可是脑里的力量却偏向了火光。 不,这个人是在试探她的身份,她如果回答,这段时间的隐瞒就全都暴露了。 长袖之下,盛浅予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根银针,就在她要撑不住的时候,猛然间用力,将银针刺激了大腿之中。 钻心的疼让她瞬间出了一身的冷寒,不过,万幸的是,她拽回了那仅存的理智。 “我……我饿……我不想死……我要回去,我要杀光他们!” 盛浅予的声音带着咬牙启齿的恨意,说着话的同时,又开始挣扎起来,这一次,她猛然往前,差点一脑袋撞在了那人的身上。 铃铛猛烈的响了几下之后落在了地上,随后便听到有人蹲在地上的声音。 “没事吧?”是那个猥琐的声音。 说着话,好像有人过去扶那人,盛浅予看不见,只能听声音感觉那个人好像不太高兴。 “可以了,我会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大人,至于她,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处理掉!” 那森冷的声音之中还带着一股怒意,说完,他从地上捡起了铃铛转身离开。 随着那人离开,盛浅予头疼的感觉稍微好了点,可是刚才那人说什么“大人”?还有处理掉? 大人是谁?她现在没有一点线索,可是处理掉,分明是要将自己处理掉啊! 难道自己好不容易穿越过来就要死在这里了吗?等她死了之后,是不是还能穿越回去? 然而,现在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想那么多,不知道是之前的药物的关系还是怎么,她感觉到大脑一阵眩晕,连张嘴的力量都没有了。 玄王府。 听到盛浅予失踪的消息,殷离修一张脸冰冷到了极点,暴怒边缘,他森冷的眸中带着烧红的杀意。 “传本王的命令,一炷香的时间,集齐两千兵力,将城外的山谷包围起来,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到!并且,保证人她的安全!” “是!”副将领命出去,一刻都不敢怠慢。 跟了王爷这么多年,除了之前帮皇上夺皇位的时候,还没有见过王爷这样的紧张,好像周围的温度也跟着降到了冰点,让人有种冻彻心骨的冷。 “暗卫!” 殷离修又是一声冷喝,随着他声音出口,唰的一声,眼前跪了四个身穿黑衣服的男人。 “派出去一半人力,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他此刻的眼珠子都是红色。 “可是……”暗卫有些迟疑,相比起来,王爷才是最应该保护的。 然而,不等暗卫的话说完,殷离修脸色陡然冷酷下来,他猛然间一甩手将刚才说话的暗卫甩了出去,冷骛的眸子在他们身上扫过。 “本王让你们保护她,你们便保护她,没有任何可是,她若是出了事,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殷离修咬着牙,眼底泛红,此刻的脸色可以用阴森恐怖来形容了。 暗卫不敢多说,嗖嗖的几下很快消失不见。 旁边,袭久依旧跪在边上不说话,她跪得很直,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 殷离修的冷眸扫过袭久的脸上,他没有说话,可是脸上已经带了杀意。 是他自己太过松懈,虽然袭久是所有女卫中武功最高的,可是他不应该只安排袭久一个人去保护盛浅予,毕竟想要她出事的人太多了。 更何况,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孤南翼! 孤南翼? 这个名字在殷离修脑子里扫过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如果真的是孤南翼,那可就麻烦了。 然而,这个想法在脑子里闪过之后,很快又被否定了,虽然孤南翼这人阴狠毒辣,可是他也是个极其清高的人,绑架这种事情,他肯定不会做。 如果是因为跟誉王府的婚约,他大可直接去誉王府给他们下不来台,不至于跟盛浅予一个小丫头片子过去不去。 可是,若不是孤南翼,那盛浅予很可能就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殷离修再也坐不住,拿起盔甲和佩剑朝军营奔去。 赤云侯府。 孤南翼也收到了盛浅予被绑架的信息,邪魅的眸光一直,脸上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不过很快,那张阴冷让人害怕的脸上勾带出一抹邪笑。 “你们下去吧,什么都不用做,本侯倒要看看这盛浅予有什么本事!” 说着话,她伸手拿着那纸条放在了蜡烛旁边,火苗舔舐着那纸条,很快便燃烧成了灰烬。 冷! 很冷! 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要被冻僵了。 盛浅予醒来的时候,就只剩下这个感觉,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模糊,可大概能看清楚一些东西。 第185章压寨夫人 她动了动身子,双手和双脚还被绑着,可能这个姿势保持的时间太长,全身的骨头都是僵硬的。 除了身上酸疼,她的头也还是疼的厉害,而正是因为这疼痛,盛浅予的意识变得清晰,之前她被人灌了致幻的药物,然后让人用控心术逼供了! 那药很强烈,不过万幸的是,那人的控心术水平并不怎么高,她强撑着保留了意识,总算将那人骗走了。 可是,她明明记得那人离开的时候说让他们将自己处理了,按说自己不应该已经死了吗? 如今全身的疼痛僵愣到告诉她,她还活着!这是怎么回事? “嗯……” 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盛浅予难受的拧起了眉头。 她眯起眼睛起强行聚光,这才看清楚,她此刻是在一个破旧的房间里,躺着的床也是一个又破又冷的土炕,外面的风呼呼的往里面,难怪刚才那么冷。 “你,你醒了?” 这时候,外面走进来个大个子,那人长得五大三粗,面相看起来憨憨的,声音也是憨憨的,对,就是昨天那个憨憨的声音。 “我这是在哪里?” 盛浅予拧着眉头问一声,开口,她的声音嘶哑,听起来好像是个老年人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喝水了,反正现在的嗓子里好像点着一把火,燎得疼。 “这是俺们三乌寨……” 憨大个子脱口而出,可是话说道一半突然捂住了嘴,慌张的瞪大了眼睛,好像自己泄露了什么秘密似的。 然而,这个“三乌寨”对于盛浅予来说,却没有一丝概念,她不知道是在哪里,更没有听说过。 “你不用紧张,我就当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憨大个子刚才的动作,盛浅予就知道他的智商不高,亦或者说,就是个傻小子。 果然,听盛浅予这样说,憨大个子好像松了一口气般,点点头回答:“俺叫山炮!” 噗! 盛浅予被捆绑着的身子突然晃起来,要不是她被绑着,估计此刻要捂着肚子笑了。 艾玛,还真有人叫山炮的! 不过,看这憨大个子的模样,叫山炮还是挺形象的。 “嗯,真是个好名字!” 盛浅予咬着嘴唇说一句,然后就看见山炮竟然害羞的点点头。 “嗯,他们也说俺的名字叫起来硬气!” 山炮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有几分憨厚也有几分傻气。 盛浅予忍不住叹一声,扯着快要说不出话来的嗓子开口:“你能给我点水喝吗?我很渴。” 山炮低头看了看盛浅予,见她嘴唇的确都崩开了,点点头:“好,你等着。” 说完,山炮转身就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盛浅予想要解开身上的绳子其实是很简单的,可是现在她还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周围是什么环境,还有山炮这帮人究竟是什么人,这种情况下,她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不多一会儿,山炮端着个碗进来,是平常百姓用的那种粗瓷碗,一不小心还有可能剌到嘴,不过此刻盛浅予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跟本顾及不了这些。 “你能将我的手打开吗?”盛浅予往前举了举被捆住的手。 双手被绑着,根本没有办法喝水,而且,刚才她跟山炮说话的时候,还看到他脸突然红了,这人应该是那种没跟姑娘相处过的,既然是这样,他不可能过来喂她。 山炮看看盛浅予,又看看手里的碗,跟他打商量:“俺可以松开你,但是你不能耍花样,等会儿喝完了谁还得绑上!” 这个时候,盛浅予感觉自己的嗓子快要冒烟了,也没有心情跟他讨价还价,只应一声:“好!” 山炮琢磨了琢磨,将手里的碗放在桌上,过去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 接过水,盛浅予大口的喝起来,不得不说,这里的水很清冽,不是因为她口渴,而是这水很柔和,还带着一丝丝的甘甜。 她太渴了,连着喝了三碗才感觉好点,她将碗放在桌上,然后合并双手朝山炮举过去:“你绑吧!” 这样说话算数,自然让山炮放松了警惕,他又重新给盛浅予捆上,但是这一次比刚才松了很多,就她这小细胳膊,稍微一撑就能撑开。 “你刚才给我喝的水很甜,这里是什么地方,能有这样甘甜的水?”盛浅予看起不经意的跟他聊天。 听到时夸他们,山炮的脸上多了几分得意的神色:“这是俺们山上的水,俺们三乌寨就是喝这里的水的。” 又是三乌寨,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你们三乌寨是做什么的?”盛浅予停了一会儿,又问。 之前说起三乌寨的时候,山炮有那么一点紧张,可是盛浅予都说了当没听到,而且她又是个讲信用的人,所以,此刻山炮就没那么紧张了。 “俺们三乌寨就是做土匪的,有钱人经过俺们的地盘得给过路费!” 不知道为什么,这山炮提及自己是土匪的时候,脸上竟然还有几分自豪感! 盛浅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感情,自己这是被土匪掳来了! 不,绝对不是土匪那么简单,能用控心术的人,必定是心思细腻缜密的,这样的人做不了土匪,更何况,那人离开的时候,似乎还替你感到他说什么“大人”。 难道是官匪勾结? 盛浅予此刻思绪好像一团乱麻,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哟,醒了?” 是那个猥琐的声音。 盛浅予猛然间转过脸,几个穿着粗布衣服,半敞着怀的人走进来,最前面那个就是之前那个猥琐声音的主人。 这人左边眼角一道疤,头发是黑的,但是眉毛是黄色的,不知道这是得了什么怪病。 他的身形很大,两臂的肌肉很大块,可是听刚才他走过来的时候那震地的声音,他的武功应该没有那么好。 看这个做派,应该是这土匪窝的老大了吧? 盛浅予转脸看着他,还不等开口,就听旁边的山炮无比自豪的跟她介绍:“这是俺们老大,江湖俗称金眉!” 吐血,吐血! 盛浅予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了颤,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江湖有多大,可你一土匪还敢往江湖上称? 还金眉?叫金毛差不多吧! 盛浅予心中腹诽,面上自然不能表现出来,她扯了扯嘴角朝金眉咧出一个看起来像是笑的表情。 “真是幸会了!不知道你们将我带来这里想做什么?你们可知道我的身份?” 盛浅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说着话脸上配合的多了几分紧张。 金眉冷笑一声,抬脚往旁边椅子上一踹,本想是单脚踩在椅子上装酷,却不想,他的体型重量太大,这一脚,愣是把椅子拽散了,人也跟着一晃,差点趴在地上。 “哎哟,当家的!” 山炮赶紧过去扶住,咬着牙强撑着他站直了身体。 旁边几个人也赶紧给搬来了另一把结实的椅子,不过,金眉刚才被盛浅予看了笑话,脸上有些挂不住,抬脚将那椅子踹开,转过身看向盛浅予。 “不就是高官家的小姐的嘛!你以为老子怕?”金眉拧着嘴,脸上的刀疤也跟着扯动,看起来无比狰狞。 “当然不是怕,我的意思是,你们如果知道我是谁,不如跟我家里勒索一笔钱,我一定会让他们给钱的,到时候你们就放了我,行不行?” 盛浅予此刻也不确定这帮土匪是什么来头,这个时候,只能诈一诈。 然而,听到盛浅予的话,金眉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的嗓门很粗,听得人心烦意乱的。 “你以为老子缺钱!哼,不要看不起我们土匪!” 金眉说着话,转身靠在了周边,一脸的横肉都跟着嘚瑟。 这话说得盛浅予一愣,土匪可不就是缺钱吗? 之前那个声音阴森的人对自己诱导逼供之后,金眉没有处理掉自己,还以为他们是想着趁这个机会得一比勒索金,可是作为土匪,他们竟然不要钱? “你们既然不是为了钱,那将我掳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好像并没有得罪各位吧?” 盛浅予此刻表现出些许的紧张,说话的时候,身子还往里缩了缩,不过她如今双手双脚被捆着,也动不了多远。 此话出口,金眉带着刀疤的眼睛朝盛浅予看过去,突然笑了,笑的一脸猥琐。 “老子有的是钱,也有的是女人,可就是没有一个高官家的女人,看你长得还挺俊,给老子做压寨夫人也挺不错的!” 说着话,金眉咧着嘴朝盛浅予走了过来,旁边几个人也跟着起哄。 “咱们三乌寨越来越强大,老大的女人也得是有身份的,等以后将这片地界都占了,说不定还能娶个公主!” “就是,就是!以后咱们也能娶官家小姐!” 土匪就是土匪,做起梦来,连当皇帝都敢说。 盛浅予忍不住翻个白眼,此刻看着那帮土匪说得兴奋,不知怎么脑子里一晃,出现一个人影,那人影好像很熟悉,可是昨天那样的状况,根本就看不清楚。 想了想,盛浅予抬起头来看向金眉,唇畔勾起一抹笑。 第186章不如以身相许吧! “你不觉得我这个年纪给你当压寨夫人是不是小了点?更何况,你看我浑身上下没几两肉,要胸没胸要皮鼓没皮鼓的,这样你都能吃得下,你堂堂金眉混到这个地步,是不是有点可怜了?” 清亮的一句话,盛浅予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了她这边。 几个土匪脸上的笑僵住,一时间有些怔愣的看着她,着实吃了一惊。 若是平常女子,早就吓得哭喊起来,要不就是那些性子烈的,肯定死要活的去撞桌子了。 偏偏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一点害怕的样子,不光不害怕,都这个时候了,还敢挑衅当家的? 金眉闻言眼珠子一瞪,往前几步走到盛浅予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得森冷凶恶:“老子就是这三乌山的王,什么尤物没有见过!你敢说老子可怜?” 抬起头迎着金眉的目光看过去,眨了眨眼睛:“所以你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这话说得金眉一愣,一时间竟然看不懂这个小姑娘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怎么不害怕? 盛浅予双手双脚都绑着绳子,此刻有些酸麻,她拧了拧眉头又很快散开,动不了也就索性不动了。 她也不解释,只是将双手举到他跟前:“你能帮我松开吗?我这样动不了,太难受了!” 金眉脸色一拧,面露凶相:“想跟老子耍心眼?别以为老子不知道给你松开你就想逃跑,你死了这条心吧!” 还以为刚才她想说什么,原来是想松绑,这小妮子是有点聪明劲儿,可这点小聪明还逃不过他金眉的眼睛! 盛浅予目光在四处看一圈,看似无奈的叹一口气:“你这地方,我从来都没有来过,根本就不认识路,而且,你既然是这三乌山的王,你手下怎么也得有几百人吧?几百人还看不住我一个?那你还敢称什么王!” 从刚才说话的中,盛浅予了解到这个金眉是个很自负又要面子的人,更何况他们还是土匪,求饶说好话肯定没有用,那便只能用话激他。 果然,听盛浅予这么说,金眉瞬间添了几分怒意,他梗了梗脖子,一脸凶狠:“就凭你?老子这里压着几十个犯人都不怕,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翻出天去!” “当家的!” 这时候,身边的一个独眼龙拦了一句,仅剩的那只眼睛里带着几分提醒的味道。 金眉脸色一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转脸朝旁边的山炮摆摆手:“将她放开!” 三炮赶紧过去松开了盛浅予手上脚上的绳子。 盛浅予活动了活动手腕,却没有立刻从床上下来,双脚被绑住时间太长了,她得活动活动。 而这个时候,她的目光在那独眼龙和金眉脸上扫过,眼底散出一丝疑惑。 刚才金眉说他这里压着几十个犯人?看独眼龙的神色有几分紧张,难道除了自己,他手里还有一大票? 心里是这样想的,不过此刻她没有功夫去考虑别人,得先顾着自己再说。 就在盛浅予被松开了手脚的时候,金眉上下打量着盛浅予,笑的一脸邪佞。 “别说,这个小美人还真是不错,山炮,跟兄弟们传话,今晚大哥我要成亲!” 说着话,金眉伸手便朝着盛浅予的脸摸了过去。 盛浅予闻言面色一凛,身形一转便滚到了床边上直接跳了下来:“刚才还说身边好多尤物,怎么,现在就饥不择食了?” 金眉似乎没有料到盛浅予的动作会这么快,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带了一丝愠怒。 后退几步确保金眉过来的时候还能有躲闪的余地,盛浅予这才站住了脚步,抬起头迎着他凶恶的眸子。 “我今年只有十四岁,你还是不是人?想让我给你做压寨夫人好歹也得等到我及笄吧?还是说,你连养我两年的粮食都没有?” 原主从小就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虽然已经快到了及笄的年纪,可是看起来也就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的确还是个孩子,就算是普通百姓家,也没有这么早成亲的。 金眉脸色一滞,扭头朝旁边几个土匪看过去。 土匪们本来都是粗糙的汉子,一个个都二十好几了也没有媳妇,就算是抢回来几个做媳妇,最小的也有二十岁,这样一看,盛浅予的确是太小了点。 “大哥,是有点小了……”有土匪在旁边说了一句。 想想他自己的婆娘,今年都三十多了,给这孩子当娘都行。 金眉带着凶相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只是那双眼珠子在盛浅予脸上扫过,片刻,点点头:“行,老子就养你两年,你最好别想着逃跑,否则被抓回来有你好受的!” 金眉收回了手,不知道怎么,他看着盛浅予的时候,总有种能被她钳制的感觉,也是奇了! 而正是因为这种感觉,他在下意识里,不敢对她用强! 金眉留下一句警告的话,便抬屁股走人,旁边的土匪们也呼啦一下子跟了出去,房间只剩下了盛浅予。 盛浅予站在门口看着中土匪离开,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看他们走路的架势和动静,应该没什么武功,只有一身的蛮力,而且从刚才她躲闪的那一下来看,金眉的反应也不够快。 这样的一帮土匪,劫一般的商人路人还可以,若是碰上有武功的镖局,那还不分分钟被灭了? 可正是这样的一帮人,他们竟然说不差钱? 刚才盛浅予跟金眉商量让他们去勒索誉王府的时候,金眉几个人眼中是真真的不屑,而不是担心得罪高官,那也就是说,这帮土匪背后有人撑腰。 至于是不是官匪勾结,现在还说不定。 一边想着,盛浅予伸手朝后颈摸过去,此刻眼前出现空间袋中的储备,还好,有几个大型爆破的起爆雷,还有一排小型手雷。 毕竟是土匪,他们的话可是不能轻易相信的,将这些东西准备好,到时候万一那金眉突然有什么动静,还能自己脱身出去。 几百人? 刚才说话的时候,她就一直在观察那几个人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她是用话刺激金眉,其实每句话里都有信息含量。 就比如她说着三乌寨有几百人的时候,金眉的眼睛明显缩了一下,那说明他心虚。 这样想着,盛浅予眼底划过一抹冷笑,在现代,黑社会的老巢她不是没闯过,这土匪窝子倒是第一回。 将武器清点好了,盛浅予便推开那扇破门朝外面走去,不得不承认,这古代外面的空气真是好,特别是这种山上,望眼看过去,一片翠绿,清风之中带着淡淡的湿气,扑在脸上说不出来的温柔细腻。 一路走过去,有守卫的土匪看到盛浅予的时候,眼珠子都会不着很的朝她一瞥,却也没有拦着,应该是听到金眉的吩咐了吧。 顺着大道一直走,前面就是一片果林,盛浅予正要抬脚往前走,突然,旁边的草丛中伸出一只手! “我——”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盛浅予身子一晃便被直接拽进了草丛里,她本能的挣扎,此刻却看到那一抹妖艳的红,突然停住了动作。 “是你?” 她冷冷的看着孤南翼那张邪魅的脸,着实诧异。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孤南翼跟这帮人勾结,可是这个想法在脑子里闪过之后瞬间就被她否定了。 “怎么,看到本侯,你好像并没有惊喜?”孤南翼阴邪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玩味,还有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审视。 本以为这女人会想办法逃跑,却不想她非但没有逃跑,竟然还优哉游哉的逛山林。 即便不害怕,也不至于这样吧?还是说她原本就有所准备? 孤南翼自以为一双眼睛看人毒辣,却不想,面对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竟然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惊喜?这么说,侯爷是来救我的?” 盛浅予侧目睨他一眼,下意识往后挪了两步,跟他拉开几分距离:“刚才那帮土匪说,这里也不是能轻易被发现的,侯爷这么快就照过来,让人不得不多想啊!” 明明知道他应该跟这帮土匪没有关系,可看他不爽,便用话挤兑他。 孤南翼楞了一下,随后勾起了唇角,目光之中了几分意味深长,这样不怕死的话从盛浅予嘴里说出来,他竟然觉得有趣。 “本侯想找的地方,就不存在隐秘!倒是你,本侯来救你,你竟然没有一点感动?” 孤南翼严重闪过一抹冷厉,伸手捏住了盛浅予的下巴:“圣旨的事情,本侯还没跟你算账!” 最后这一句话,带着几分杀意,听得盛浅予绷紧了一根弦,可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不能乱,抬起头迎着孤南翼的眸子看过去,唇畔勾起一抹弧度。 “侯爷此话严重了,你若是说的跟誉王府的婚事,这账得跟誉王算,他有那么多个女儿,究竟是谁嫁过去,还是得誉王和王妃说了算,至于我,不过是凭自己的本事掌握了自己的人生,这并没有碍着侯爷吧?” 狡辩的话,听起来却也有几分道理,一时间,孤南翼竟然无法反驳。 这丫头,有心计,有胆识,也有几分倔强,果然是有意思的很。 “你说的是没错,不过,如今本侯来救你,你是不是该报答一下救命之恩呢?比如说,以身相许?” 说着话,孤南翼朝盛浅予的身边凑近一些,微微眯起来的眸子带着几分暧昧。 第187章白眼狼 盛浅予一个激灵,伸手撑住他靠过来的胸膛,暗自翻了个白眼。 这男人怎么就这么自信?脸皮也是够厚的! “若是别人帮了我我都要以身相许,那我可不知道要嫁多少人了,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自己救自己!” 说着话,盛浅予就准备起身,却不想还没有站起来就被孤南翼一把又拽了回去:“你真以为你有这个本事从两百多土匪手里逃出去?” 孤南翼眯起的眼中带着丝丝危险的气息,虽然他很欣赏盛浅予这种小骄傲,可是接二连三被拒绝,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然而,盛浅予的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表情上,而是听到那句“两百多土匪”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原来只有两百多人! 她眉梢轻佻,扯开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有没有本事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说完她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在孤南翼拽住她的时候,快速从草丛中钻了出来,转脸看着孤南翼一脸阴沉,她挑了挑眉毛,得意地转身离开。 孤南翼阴骛的眸中悠然闪过一抹森冷,不过,很快那抹幽冷散开,唇畔勾起诡谲的笑。 自己想离开?可没有那么容易! 盛浅予从孤南翼手里逃开,依旧往前走,果林中有几个女人正在摘果子,一个个穿着粗布衣服,手上脸上的皮肤看起来有些粗糙,脸色带着几分低沉的感觉,这么看着,应该有三十来岁的样子。 “大姐,你们摘的这是什么果子啊?” 盛浅予走过去跟人打招呼。 听到这样清脆的声音,女人们转脸朝盛浅予看过来,一个个眼神愣愣的,却没有人回答。 看了一眼,女人们又转身去摘果子,就跟没看见她一样,树林中,安静的只听得到风的声音。 这种感觉有些诡异,冷风从后背吹过来,盛浅予不敢再继续往前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赶紧离开。 顺着原来的路回去,刚关上门,盛浅予忽然脸色一凛,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银针,猛然间转身飞了出去。 “三小姐!” 一声压低了声音的喊声传来,紧接着眼前身影一晃,盛浅予这才看清楚,原来竟是星乙。 “你,你怎么来了?” 盛浅予有些尴尬地收回了银针,刚才她还以为是土匪呢! “主子的军队就在山脚下,属下将三小姐带走之后便可以攻进来了。” 星乙脸上一如平常没有什么表情,说着话警觉地朝外面看一眼,这时,院外的路上,刚好有两个土匪急匆匆经过。 盛浅予听他这话,忍不住狠狠抽了一下嘴角。 刚才听金眉他们说三乌寨地形复杂,外面的路上还有各种机关,本以为是个什么隐秘的地方。 如今这还不到半天的功夫,先是就赤云侯,接着又是殷离修的部队连续找上来,这就是他们口中“守卫森严”的概念?真不知道这帮土匪哪里来的自信。 心中一翻吐槽之后,盛浅予沉了沉脸色看向星乙,将她之前发生的事情和她此刻的怀疑跟星乙说了一遍。 看着星乙脸上表情复杂,盛浅予就知道,殷离修还没有查到这三乌寨最深的底细。 她凝神思量瞬息开口:“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离开,等会儿你将我跟你说的话转告给殷离修,让他等我的消息,这里面肯定不会简单!” 盛浅予眼底泛起一丝狠厉,竟然给她喂迷幻药,竟然对她是用控心术,让她找出来这个人是谁,她一定会开双倍还回去! 星乙闻言冷凝的目光朝她看过去,微皱起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疙瘩:“可是,主子说要确保三小姐的安全,这些土匪……” “你若是不放心,你可以留在我身边保护啊,你这么厉害,那些土匪肯定不在话下!” 盛浅予笑了笑,虽然说她自己也有能力保护自己,可是有殷离修的人在,她倒是能松一口气。 更何况,有星乙的话,她也不至于被孤南翼缠着。 星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好,属下就在暗处保护三小姐!” 说完,他身形一转便不见了踪影,这样的身手,让盛浅予好生羡慕。 誉王府。 盛浅予被土匪掳去的消息很快在整个誉王府传开,众人一阵惊慌,太妃本来还是困的,可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没有睡觉的心思了,一声声哀叹接连不断。 好不容易这个孙女还能有些盼头,却不想竟然又发生这样的事,誉王府真是流年不利。 太妃这边唉声叹气,誉王妃却在人看不见的时候,脸上带了几分喜色,本来还苦恼怎么将她除掉,却没想到,老天也看不惯她! 土匪……这是老天在帮她给雅儿报仇啊! 誉王妃心中暗爽,可还是要表现出很紧张的样子,起码在众人看起来,她这个当家主母还是得体的。 书房,誉王的脸都黑到了底,虽然盛浅予并不是他能控制的,可起码现在也是个二品县主的身份,日后也能对誉王府是个助力,若是就这样折了,也是损失。 更何况,誉王还是一介武将,被土匪绑走了女儿,这是在公然挑衅他的威严,这种事情,他可忍不了。 “来人,命林副将带三百人去找,找不到就不要回来了!”誉王的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周身的低沉气压让人心底生寒。 侍卫不敢耽误,紧忙去传令,只是一路上跑着,表情不自然的拧了拧,心想,京城外面有三座山,还都是道路崎岖的大山,王爷给这三百人够干什么的? 然而,侍卫心中腹诽却不敢直说,加快了速度跑出去。 等士兵出去,一直没有开口的盛允承往前走一步。 “父王不必惊慌,三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更何况,儿子也听说,玄王调兵去了三乌山,有玄王在,三妹一定会平安回来。” 听到“玄王”两个字,誉王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冷厉,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 最近这段时间,玄王在朝堂上给誉王府这一派的官员施加了很多压力,其中有几个案子牵连到誉王的人也都被殷离修拽了出来,接连失去得力的助手,誉王也要急眼了。 这种情况下,誉王跟殷离修自然是站在了对立面。 可是眼下玄王对盛浅予表现出来的重视,加上之前盛浅予跟皇上求了婚姻自主的圣旨,明显是拒绝了赤云侯那边,诸多的事情结合在一起,让誉王不由多想几分。 难不成,盛浅予已经成了殷离修的人?之前那些线索是盛浅予给殷离修的? 这个白眼狼! 瞬间,誉王的眼底泛起一抹恼恨,拳头砰的一下砸在了桌子上,朝外面士兵冷喝:“给林副将传令,部队原地待命!” 盛允承眼底泛起一抹笑,明明是笑,却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森冷阴寒,誉王都不管了,这一次,盛浅予即便没死也一定要死! 在誉王身边这么多年,他对誉王再了解不过,只是一句话,便让他的决定调转过来,也是个善于攻心的人! 三乌寨。 半天的功夫,盛浅予在三乌寨周边逛了逛,大概能知道自己现今在什么位置,当然,有些地方是不让进去的,盛浅予也没有多问。 这一路走来,整个山头站岗的也就三十几个人,看来,孤南翼说得“两百多个土匪”是差不多的。 至于那几个不让进去的地方,或许到了晚上能有机会进去看看。 傍晚的时候,山炮给盛浅予送了一趟饭,盛浅予山炮看不见的时候用手指上的感应芯片探测,确认没有毒才吃。 “当家的说了,等你吃完了,让俺带你去里面的屋子。”山炮将碗筷收拾起来,憨憨的看着盛浅予。 盛浅予眸色一滞,问他:“里面的屋子是哪里?” 该不会是金眉的房间吧?不是说等两年的吗?果然土匪的话是不能算数的。 山炮停下手中的动作,咧嘴一笑:“里面的房间就是寨子里头,有窗户不冷!” 盛浅予下意识扭头看向窗户边,如今这个房间,窗户框子是有的,只是上面连用纸糊的窗户都被吹破了,冷风嗖嗖的往屋子里灌,屋子里倒是明亮,不是点的蜡烛,而是月光。 原来自己这是住在了寨子外面啊,难怪今日四处逛的时候都没有管她! “好啊,现在走吗?”盛浅予心中不由得多了一丝小兴奋。 山炮只当她是想住好的房子,也没有多想,将碗筷收拾好放在篮子里,应一声:“走!” 这晚的月光很皎洁,天上繁星眨眼,十六的月亮将这夜晚照亮,即便没有灯笼,前面的路依旧能看清楚。 盛浅予一路跟着山炮往寨子里走,这一路上,却不见了白天的守卫,不由得心生奇怪:“晚上怎么没有人守着了?” 山炮一边走,扭头过头来,说道:“晚上黑灯瞎火的啥都看不见,他们都回去吃饭了。” 这个回答让盛浅予忍不住咧咧嘴,大户人家晚上巡夜的都是换班来的,你们好歹是土匪,连换班都没有,这简直是朝九晚五式的上班模式啊! 腹诽一声之后,盛浅予脑子里转了一圈,又问山炮:“你们不怕晚上有人来偷袭?比如说……官府什么的。” 第188章谦虚一点能死吗? 白天出去的时候,盛浅予就看到这一片虽然是山,但都是那种矮树,不会有猛兽袭击。 而且,金眉也说过,他是这三乌山的王,那应该也不会有同行来,这所谓的袭击,就只剩下官府了。 而盛浅予问这一句,原本也是想从山炮嘴里套话,毕竟以前的各种迹象都不能猜到,他们有靠山。 不过,听着盛浅予这话,山炮却是得意地咧嘴一笑,说道:“不用怕,俺们这里晚上是找不到的,没有人还有机关,一旦有人来了,肯定活不了命!” 盛浅予闻言一愣,紧接着又问:“为什么晚上找不到?难道这三乌山白天跟晚上还有什么不同?” 难道这三乌山本身就有猫腻?盛浅予眼底闪过一抹凛冽,此刻却听山炮憨憨的声音传来。 “俺们这山头,很多路都是一样的,但是一样的路都分活路和死路,晚上活路都被封死了,只剩下死路,一旦有人上来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当然跟白天不一样!”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本来还打算晚上出去溜达一圈,幸亏先跟山炮了解了情况,否则到时候就麻烦了。 两人一边说着,就到了寨子里,人多了,盛浅予也不跟山炮继续打听,只跟着他朝里面走。 寨子里面看起来很像古代的那种群居的村落,有很多个院子,院子不大,都是紧挨着的,外头几个人凑在一起喝酒赌钱,全都是男人。 “山炮,终于有人跟你了!” 有人看见山炮,扯着嗓子打趣他,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眼珠子往盛浅予身上瞟。 山炮被人说了个大红脸,拿起砖头朝男人扔过去,骂骂咧咧:“滚你娘的,这是大当家以后的压寨夫人,再胡说,老大甩你鞭子!” 众人一听是金眉的人,都不敢说话了,只是眼珠子依旧朝盛浅予这边瞟。 盛浅予不说话,只是借着众人说笑的功夫朝四处观望,有的院子里面是有灯光的,明显有人住,而其中一条巷子,里面都是空的。 往里走着,吵闹声渐渐变小了,有的院子门口有女人扒着门缝往外看,盛浅予扭头的时候,砰地一声又关上了门。 盛浅予不知道这里的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看她们这样,肯定是被压迫的精神也不正常了。 越往里走,喧嚣的声音渐渐小了,两人到了一个宅院的门口停下来。 相比这一路走过来的宅院,眼前这个院子要明显的好很多,也干净很多,盛浅予抬头看着,就听山炮那憨憨的声音传来。 “这就是大当家的给你准备的院子,你先住着,等你过门的时候再搬到老大的院子里!” 说着话,山炮伸手朝不远处一个明显大的院子指了指,如今他们是在那院子的背面,看不清楚前面是什么样子,但是从体积上来说,那院子是这里最大的了。 盛浅予点点头,走了进去,山炮也转身离开,看他脚步匆匆的样子,应该是跟那些土匪一样去赌钱了吧。 推门进屋,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并不多,可是看起来也算整洁,至少没有之前那房间的一股土腥味和酸臭的味道。 目光在房间四处看了一圈,盛浅予从时空带中拿出一卷蚕丝绳。 这种绳子是用特使材质制成,无色,若不是借助工具几乎看不见,之前出任务的时候,她习惯在自己住的地方用这种蚕丝绳做陷阱。 房间的陷阱布置好,她打开窗户朝外面看一眼,如今看着时间,差不多应该到了子时,也就是现代时间晚上十二点。 外面的喊叫吵闹声音已经没有了,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狗叫,喧嚣的夜晚终于安静下来。 盛浅予打开窗户一个翻身出去,她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便是金眉的院子。 这个寨子里,若是有地方藏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金眉的院子了。 金眉的院子跟她的院子其实距离不远,但是如果从正门进去,需要饶一条路,可是从房顶翻过去的话,那就只隔着一条路的距离。 盛浅予估摸着那房子的高度,正准备从时空袋中拿出装备,却感觉身后一阵冷风,扭头,正好看到星乙的一身黑衣。 “你,你怎么进来的?” 盛浅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可是将整个房间都布满了机关! 可是刚才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这么进来了! 不光是进来了,还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若是他对自己有恶意,盛浅予自我感觉是躲不开的。 殷离修身边的人都是这么变态的吗? 星乙冷漠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淡淡的回了一句:“刚才你在房间布置的时候我就在,记住了你布线的规律。” 吐血! 盛浅予嘴角用力的抽搐了一下,不光是看着她布线,还记住了规律! 虽然是自己人,可是盛浅予这颗小心脏怎么就这么不能平衡呢! 她之前对自己的机关可是很嘚瑟的,却不想,在人家眼里竟然这么没水准? 不等盛浅予说出话来,星乙又淡淡开口:“主子说了,让我留在你身边听后差遣,三小姐接下来想怎么做?” 盛浅予暗自翻了翻眼皮。 切!殷离修平常就一副大爷的模样,没想到他手下的人也这么傲娇,真是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手下! 不过同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唇角勾起一抹狡黠:“你轻功不错吧?” 星乙一愣,点点头:“嗯!” 盛浅予撇撇嘴,就不能稍微谦虚一下? 不过,这样的回答也然她心中一阵兴奋,既然星乙轻功不错,那自己又何必用装备呢? “好,你带着我,咱们去金眉的院子!” 盛浅予伸手朝金眉的屋子一指,还不等她话音落地,就感觉身子一轻,下意识要喊却又突然反应过来,伸手捂住了嘴。 不得不承认,星乙的速度的确很快,也就是一个反应的时间,两人已经落在了金眉的屋顶上。 这个寨子的房子都是用木头做的,上面没有瓦,只有稻草和席子铺着,两人走路的时候,几乎就没了声音。 从屋顶往前院看,这个门口除了两个看门的在说话,院子里几乎没有人,而里面…… 盛浅予趴在房顶上,伸手巴拉开草席和稻草往里看,正好看见金眉躺在一张老虎皮的榻上睡觉,震天响的呼噜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往周边看,地上有好几个酒坛子,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看样子都是空的,他们这是喝了一晚上的酒。 “你身上有没有迷。药?” 盛浅予扭头朝星乙看过去,同时也伸出了手,像他们这样的人,随身应该都带着一些家伙吧? 然后,星乙看着她的手却摇摇头:“我从来不带这些东西。” 盛浅予一愣,一脸难以置信问道:“那你们若是遇到很多人的情况怎么办?” “直接动手!”星乙毫不犹豫的吐出几个字,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盛浅予身子一晃,险些从那窟窿里出溜下去,脸上的表情变化那叫一个纠结! 谦虚一点能死吗?能不能来道雷劈死这个傲娇的侍卫? 盛浅予无奈的叹一口气,虽然她身上带着药粉,可是这里面的空间太大,药粉分散在空中,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你带我进去吧!” 最终还是没有更好的办法,盛浅予一脸哀怨的看向星乙。 星乙倒是没有什么,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猛然一个飞身,随后在院子里的树枝上借力,一转身子便到了里面。 似乎也适应了星乙的速度,盛浅予这一次没有惊慌,两人进到里面的时候,只有院子里的树叶在晃动,外面守着的人甚至并没有察觉到丝毫。 两人尽量放轻了脚步,在找东西之间,盛浅予小心翼翼的朝金眉走过去。 金眉睡觉张着嘴,呼噜声震天,还没走近便问道一股酒臭味道,差点让盛浅予吐出来。 盛浅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布条堵住自己的鼻子,然后又扔给星乙一条,然后朝金眉眼前一挥手,细腻的白色粉末在空气中蔓延,金眉的呼吸声更沉了。 两人分工,星乙在大厅里看着金眉,盛浅予则悄无声息的紧了金眉的睡觉的房间。 整个山寨最重要的东西,就在这个房间里。 本以为金眉的房间会很乱,可是进去却发现竟然比想象中整洁很多,里面的家具比她现在住的那个屋子大很多,柜子里有不少小格子。 逐一拉开那些抽屉,里面有的装着碎银子,有的装着珠宝,还有的里面是账目,最里面的柜子里有几本书,拿出一本翻开,竟然是春宫图! 盛浅予一张脸都绿了,无比嫌弃的扔回了里面,随即将旁边的账目拿出来。 账目中记录的是三乌寨的银款进项,花销是每月都有记录的,但是进项却是三个月一次,而且,时间比较平均,每三个月的银子进账都有将近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是什么概念? 殷离修手下的翼鬼军,一万人将近半年的粮草消费差不多才五十万两,这三乌寨中两百人左右,一年就是两百万两! 难怪当时跟他们提及用自己绑票的时候金眉会拒绝,他们果然是不差钱的,可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还要在这穷山僻壤中当土匪? 这些钱他们带着去别的地方开酒店做生意怎么都能过得很好!何苦非要当土匪? 这其中肯定有秘密! 第189章孤南翼,我去你大爷的! 盛浅予将那账目收起来放进了时空袋中,继续找,她在床头的柜子里面还找到了一个匣子,只是那个匣子是上锁的。 拧了拧眉头,盛浅予准备去金眉身上搜钥匙,却不想,一转身,那抹妖艳的红出现在眼前! 鲜艳的红色带着浓浓的张扬气息,霸道的冲撞着视觉神经,让盛浅予一颗心猛然间吊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挺有当小偷的潜质!” 孤南翼此刻斜倚在桌边,妖魅的脸上带着丝丝笑意,明明是笑,可是却让人感觉到一股侵入骨髓的冷。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盛浅予不由自主的往后挪了挪身子,将那匣子藏在了身后。 “你们进来之前,本侯就已经在这里了,怎么,你不是很厉害吗?竟然没有发现?”孤南翼眯起眼睛看她。 盛浅予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此刻清晰的感觉到眼前这男人是真的可怕! 不光是她没有察觉,就连外面的星乙也没有察觉到! 这人来无影去无踪的,难道真的是鬼吗? “你这么厉害,我怎么可能发现!” 盛浅予压着心里的紧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你来这里,该不会也是为了找东西吧?” “不,本侯来这里是等你的!” 孤南翼说着话,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杯盏,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杯盏,有种说不出来的魅惑,不得不承认,他的手很好看,可是他的话却很吓人 “你,你等我做什么?我之前说的很清楚了,我自己能出去,不用劳烦侯爷!” 盛浅予真的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招惹了这尊大神! 不是说他冷酷阴狠吗?不是说他十米之内不会有人靠近吗?不是说他有个不高兴就要死人吗? 这么高冷霸道的人,为什么对自己死缠烂打? 最重要的是,几次冒犯,他竟然没有对自己下杀手! 难道只是因为之前在荒园救了他一命?可是现在不是两清了吗? 正在盛浅予无比纠结的时候,孤南翼一个闪身到她跟前,伸手将她抓在手里的匣子拽出来,微微眯起的眼中多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明明能走却留在这里调查,你究竟在找什么东西?这帮土匪做了什么会让你这般在意?” 孤南翼压低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压迫,随着他说话,周围的空气变得阴森起来,好像周围开始变得幽暗了。 盛浅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虽然在现代执行任务的时候,每次的对手也都是极其危险的人物,可是从来没有人像孤南翼这般,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人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钳制住,逃脱不开。 盛浅予拧着眉头往后拽自己的手,可是他的手掌跟钳子似的,根本就挣脱不开,反而弄得她自己手腕一阵疼,手中的匣子也跟着落在了他的手里。 恐惧的终点,让她开始愤怒。 “你不是神通广大吗?竟然没有查到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盛浅予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没有一丝躲闪,明明那么小的个子,明明仰着头看人,可那股气势一点都不弱。 “我告诉你又如何,若是侯爷还想着帮了我让我以身相许,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可以查出来!” 说着话盛浅予又用力扯了扯手腕,可是她依旧挣脱不开,索性也不挣脱了,迎着孤南翼阴骛的眸子就那样瞪着他。 孤南翼的目光与盛浅予对视了片刻,随即他唇畔勾起了一抹冷笑:“本侯并没有说要帮你,但是现在本侯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决定毁你!” 说完,孤南翼猛然间松手将盛浅予推推了出去,随即将刚才把玩的茶杯往地上一摔,朝外面大敢:“有贼!快来抓贼!” 孤南翼我去你奶奶个孙子的! 盛浅予恨不得一鞋底子朝他脸上扔过去,可她只见眼前红色一闪,眨眼的功夫便没了人影! “三小姐怎么回事?” 星乙听到声音快步进来,看着地上摔成碎片的茶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而此刻,外面的人听到声音朝屋里走了进来。 “没时间多解释,赶紧走!” 盛浅予黑着脸回了一声,星乙也不多问,伸手拽着她脚尖点地瞬间两人就从侧面的窗户飞了出去。 星乙的速度很快,这一次是从金眉院子的正门出来,要回到她房间得绕道,而且这边的道路盛浅予还是第一次来,并不清楚。 “从左边走!” 盛浅予朝星乙低声说了一句。 那个巷子她之前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应该是没有人住的地方。 星乙闻言转身,快速带着她拐进了箱子最里面。 不得不说,跟着星乙跑的时候,一开始还不习惯,感觉分分钟就会被他扔出去,可是时间长了,竟然也能适应他的速度了。 两人一直到了巷子最里面,看到堵着的墙头才停下脚步,而此刻,外围已经传来吵嚷的声音。 “进去!” 星乙低沉的声音灌进耳边,直接将盛浅予拉进了左边的一户人家,说是一户人家,只是一个空院子,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我怎么感觉这里阴森森的!” 盛浅予一边往里走,目光朝四处看一圈。 那院子不算小,但是空旷什么都没有,月光照进来,带着人的影子,伴随着呼呼灌进来的风,好像野鬼一般嘶吼着,说不出来的恐怖阴森。 星乙的目光朝四处看一眼,同样皱起了眉头,他不是觉得这种地方阴森,而是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只是还不等他说话,外面便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音。 这帮土匪的速度还真是快! 盛浅予忍不住拧了拧眉头,这院子里只有一个正房间和两边的偏房,两人相互递了个一个眼神,快步朝旁边的偏房跑去。 就在他们躲进黑暗中的时候,开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进来三个土匪,他们手里拿着火把,将周围的照得更亮了。 盛浅予屏住了呼吸,黑暗处死死地盯着走过来的土匪,额头不受控制的额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若是只有月光,那土匪还不好发现他们,可是如今他手里还带着火把,过来之后,他们便瞬间暴露了。 盛浅予暗自咽了一口唾沫,伸手往后颈摸了一把,手心便多了一把麻醉枪,而此刻,土匪的脚步逐渐靠近,甚至能听清楚脚后跟就擦地的声音。 心跳砰砰砰的,盛浅予和星乙连呼吸都屏住,眼看着土匪过来,她就准备开枪,却不想刚抬起手腕就被星乙按了下去。 盛浅予一愣,就看见星乙的另一只手手不知道按住了哪里,他们后面的墙壁突然就转了个方向。 而他们两个此时蹲着的地面也跟着移动,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两人就听到后面的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而就在那门关上的时候,隔壁就传来土匪的声音。 “这个地方哪里能藏人呐!除非那贼是傻子!” 说着话,那土匪用火把在周围晃了晃,没发现人,便往地上啐了一口,离开了。 墙的这一面,盛浅予跟星乙松一口气,同时,两人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刚才那土匪说他们是傻子来着? 姑奶奶早晚炸你们的土匪窝! 盛浅予恨恨的在心里咒骂一句,还不等她多说,便听星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此地不宜久留,等会儿他们肯定会去你的房间,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 说着话,星乙站起身来。 盛浅予也撑着墙面站起身来,这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想了想从时空袋中拿出一个袖珍手电,顺手按下了开关。 而就在光明照亮的瞬间,面前不到两米的墙根,十几双眼睛正愣愣的看着她!对,就是瞪大了眼睛那样直愣愣的看着她! 盛浅予嗷的一嗓子,差点蹿到星乙身上去! 这样的场景,光是想想就感觉毛骨悚然,更别说黑暗之中突然看见了! 黑暗之中,她没有看见,而且刚才情况紧急,也没有感觉到呼吸的声音,谁知道刚能看见东西眼前就出现这样的场景啊! 不光盛浅予吓得跳起来,就连星乙也变了脸色,一只手握在剑柄上。 “你,你们是人是鬼!” 盛浅予感觉自己说话都不利索了,一边说着话,眼睛朝对面的十几个人上下打量。 还好,除了刚才一瞬间的惊悚,看清楚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而且,此刻才看清楚,他们都是孩子。 “我,我们还活着——” 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犹豫了一下,开口回了一声,然后又低下了头。 呼…… 原来是人,是人就好! 盛浅予长长的舒一口气,然后目光再次朝那些孩子们打量。 一共十五个孩子,最大的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女孩子,而最小的看起来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跟盛允皓差不多大。 看着孩子们,盛浅予下意识扭头朝星乙看过去,却见星乙也拧着眉头。 这些孩子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看起来都很脏,可是材料并不一样,很显然,他们并不是那些土匪的孩子,而是从什么地方掳来的。 盛浅予转过身看向那几个孩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温和:“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第190章偷看洗澡 她指着刚才说话的孩子,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抬头看了盛浅予一眼,犹豫片刻,回答:“我叫代玉,这是我妹妹,代竹!” 说着话,代玉低头看了一眼她拦住的孩子,那孩子比她矮半个头,刚才似乎吓到了她,如今还在紧张的哆嗦着。 盛浅予点点头,又看向旁边的孩子,然而,那些孩子只是摇摇头,不知道是没有名字还是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盛浅予又转向代玉。 然而,这一次,代玉却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她是我妹妹,因为我们手上有一样的花纹。” 说着话,代玉和代竹伸出手来,细嫩的胳膊上,都有一个小小的凤尾花印记,不是胎记,更像是印上去的。 盛浅予扭头看向星乙,星乙回应她的还是摇摇头,他见过无数教派的印记,可是这个印记却从来没有见到过,或许是某个家族的印记。 收回目光又朝旁边的孩子,这次,孩子们还是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 这么大的孩子,应该能记住自己的家乡,可是看他们的表情并不像是撒谎,而且,记不住家乡也就算了,除了代玉和代竹,后面的几个孩子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了,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他们被人为了药,消除了以前的记忆。” 这时候,星乙开口,说着话,他的目光在孩子们脸上扫过,然后伸手捏住一个孩子的手腕。 孩子也不躲,就那样被他捏着,表情有些木讷。 盛浅予的目光再次朝孩子们脸上扫股,眉心跟着拧了起来,这么小的孩子,给他们喂药忘记以前的事情,难道是从小培养她们做土匪? “这是培养杀手死士常用的方法!” 不等盛浅予多想,星乙的声音又从旁边传来,话音落地,他突然朝代玉出了一拳。 代玉眼底一道寒光闪过,突然间松开了旁边的代竹一个转身快速躲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凌厉起来。 “别害怕,他不会伤害你!” 盛浅予紧忙过去握住了代玉的手,这幸好这孩子的力气还不够大,她足够能拦住她。 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代玉平静下来,她回去再次拉住妹妹的手,不过这一次,她将代竹挡住在了身后,看样子是在提防星乙。 看她这么紧张,盛浅予往后退了两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你在杀手组织训练过?” 代玉冷冷的目光朝星乙扫过,然后看向盛浅予,好像是在回忆,随后才回答:“我不知道,十天前,有人将我带到了后山,他让我做很累的事情,然后打我,还让我打他……” 说这些话的时候,代玉脸上多了一丝茫然,很显然,她似乎并没有理解所谓的武功和训练是怎么回事,而教她的那个人也并没有跟她说清楚。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脚步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走近,还有两个粗嗓门说话的声音。 “有人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盛浅予面色一凛,转身就要走,却听代玉的声音传来。 “从这边出去!能到后山!” 说着话,她伸手朝盛浅予身后的方向指了指。 两人来不及多想,赶紧转身往外走,有手电照明,两人的速度很快,就在那扇墙面转过的时候,他们拐了个弯儿,刚好没有被发现。 一路顺着那条暗道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终于看到了从外面透进来的阳光,两人加快了脚步,不到两分钟便到了一个栅栏门口。 这个门没有上锁,推开门果然是后山,也就是之前她住的那个房子。 只是,有一点盛浅予想不明白,既然那十几个孩子是被他们困在这里的,为什么这条通往后山的路竟然没有上锁?难道不怕那些孩子逃跑吗? 带着这个疑问从那矮小的栅栏门出来,盛浅予突然就明白了。 这后山基本上就是个断崖,要么从断崖跳下去,要么就得绕到前面,但是,前面是有土匪看守的,就像之前山炮说的,晚上没有土匪看守,但是留下的只有死路。 估计这帮孩子不是没有逃跑过,而是看到了同伴的死亡之后吓得不敢跑了。 根据之前的记忆,盛浅予顺着原来的路往回走,虽然跟之前的路也不是很一样,但是方向大概是对的,更何况这里是三乌寨里面,并没有什么活路死路的说法。 月光皎洁,路面几乎都能看的清楚。 就在快要近山寨的时候,盛浅予看到远处的墙边好像有一个人正扒着墙头,她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却发现那人竟然是山炮! 盛浅予眼珠子一转,转脸看向星乙眨了眨眼睛:“你躲在暗处吧,我知道怎么回去了。” 以星乙的身手,想不让那帮土匪看不见,他们就真发现不了,这一路上完全是为了保护盛浅予的安全,听她这样说,他也没有多问,点点头,一个闪身便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眼看着面前已经只剩下空气,盛浅予忍不住撇撇嘴,能飞就是了不起啊! 收回视线,盛浅予转身朝山炮的方向走过去,远看还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走近了听到里面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原来那小子竟然在扒墙头看女人洗澡! 呵,这不是被她抓了个正着嘛! 盛浅予眼睛一眯,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上前一步贴着墙面压低了声音:“山炮,你在干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山炮一个激灵,手上瞬间没了力气,扑通一声从墙上摔了个狗吃屎。 盛浅予没想到他反而动静这么大,突然间愣住,直直的看着她,突然忍不住笑起来。 “哈哈哈,叫你看女人洗澡,真是活该!” 她的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能让山炮听到却又不会让里面的女人听见。 这一声,吓得山炮从地上蹿起来,一脸慌乱紧张的朝盛浅予又是作揖又是拜,就差给她跪下了。 “哎哟俺的小姑奶奶,别喊啊!” 山炮苦着声音,那一脸的紧张,额头上汗都流出来了。 盛浅予闭上了嘴,身子一歪靠在了墙上,目光斜斜的睨着他,开口:“我记得,你们这山寨里只有几个当家的是有媳妇的,你说,如果我跟他们说你偷看女人洗澡,你会有什么下场?” 山炮看起来憨憨的,挺老实的样子,没想到竟然会偷看女人洗澡,这一点也让盛浅予有些惊讶,不过,他们是土匪嘛,做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奇怪。 这话一说,山炮吓得直接给盛浅予跪下了:“姑奶奶,俺错了,俺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俺吧!” 山炮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个管事的若是知道了,肯定活活给他打死!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正要说话,却听到不远处急促的脚步声音传来,她脸色一凛,一把将山炮从地上拽起来,压低了声音警告一句:“想活命,等会儿我说什么你都要配合!” “嗯嗯!”山炮重重的点头。 就在两人话音落地的时候,金眉带着几个人从前面的小胡同穿了过来。 “前面那条路也能……发生什么事了吗?” 众人过来的时候,盛浅予的目光正朝着远处的看,而且,一句话也刚好截到了嘴边,就好象正说着话被人打断了,一脸惊讶的看向金眉。 金眉阴森森的目光在盛浅予和山炮脸上扫过,喝了酒之后,嗓子更显得粗哑:“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虽然两人看起来不像有事儿,可是之前跑了贼,此刻他们在后山出现,难免让人怀疑。 盛浅予错愕眨了眨眼睛,回答:“我只是晚上睡不着,正好看见山炮在外面,就让他带我四处逛逛,你们不是有些地方不让进去吗,我正好也认认,免得以后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她的脸色平静,甚至面对金眉的时候,眼神也都是一样毫无波澜,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金眉凶恶的眸子盯着她,半晌,转脸看向山炮:“你们一直在这里逛?” 山炮一哆嗦,急忙回答:“大当家的,俺们是从前面绕过来的,正准备从后山绕过去。” 说山炮傻,其实他也不傻,故意说是从前面绕过来的,也就让人不会往他偷看女人洗澡上面考虑。 盛浅予闻言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随即抬头再看向金眉:“说起来,你们这大晚上的带着火把出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话,她朝金眉看过去,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复杂,除了疑问之外,还有一份戏谑。 在之前那个小屋的时候,盛浅予就一直用话激金眉,所以,这个时候,金眉为了撑面子,肯定不会承认他这贼老大被人给偷了。 “没什么,就是晚上出来巡夜!你们不要在外面晃悠了,赶紧回去!” 金眉冷冷的朝盛浅予命令一声,转脸看向后面那些兄弟:“走!山炮,你也一起来!” “哎!” 山炮应一声,转身跟过去的时候,偷摸朝盛浅予看一眼,见盛浅予伸手在嘴巴上一划,他点点头,急忙跟了过去。 金眉带着众人离开,不过离开之前还留了两个在过道里等着,看那样子时要盯着盛浅予回去。 盛浅予也不多说,从巷子口出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两个人就远远地跟着盛浅予,一直到盛浅予进了屋子关上门,这才举着火把离开。 而就在盛浅予转身的一瞬间,眼前身影一晃,紧接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卷进了怀里。 第191章殷离修,给我报仇! 盛浅予下意识要躲,此刻,一股清竹香味擦过鼻尖让她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殷离修那灼热的眸子。 “你怎么来了?!” 看到他,盛浅予面上多了几分欣喜,说着话,赶紧转身将门关上这才转过身。 殷离修伸手抓住她的手,再次将她带进了怀里,声音听来有些低沉:“不想看见我?还是觉得跟孤南翼玩的很开心?” 他故意沉着脸,说着话,手臂用力,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别跟我提那个人!要不是他,我今晚说不定能找到很多证据!” 盛浅予想起那张妖魅的脸盛浅予就感觉心口里冒火,手指发痒! 她这般咬牙启齿的模样,却让殷离修心情莫名好起来。 眉梢挑起如夜般的沉醉,他伸手轻抚盛浅予的头发:“其实我们直接攻击来,将他们直接抓回去,也能审出来的。” 虽然盛浅予身边有星乙保护,可是这毕竟是土匪窝里,再加上一个孤南翼,事情就变得有些难以预料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忍不住一定要进来看她一眼。 不过此刻盛浅予正沉浸在被人坏了事的郁闷中,听他这样说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脸色更不好看了。 “那能一样嘛!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土匪,而且,之前那个人对我用药物逼供,要不是我硬挺着,说不定此刻身份就败露了,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盛浅予有些紧张,虽然她是挺过来了,可是究竟是谁怀疑她是盛浅予还是慕梵希,她一定得弄清楚。 这话说得殷离修脸色也沉下来,他点点头,神情多了几分严肃。 “你说的没错,我已经去查了,在地临大陆的地界,懂得控心术的人并不多,而活动在冥苍国的更是只手可数,很快就能查出来,只是你自己在这里,让我如何能放心?” 盛浅予抬起头,目光撞进他制热的眸子里,心中忽然一晃,也许秦言说得没错,他只有对自己的时候才会紧张。 这是一种感动,可对于盛浅予来说,却有些纠结,没有人会不喜欢来自心上人的感动,可同时她又不希望自己拖他的后腿。 也许是在军队里生活养成了她习惯与人并肩作战的性格,她不想那么弱,最起码不要成为他的掣肘。 她咧嘴笑嘻嘻的挑了挑眉毛,然后目光朝一屋子的狼藉扫过,扬起头,如等待奖励的孩子一般:“我才不会放松警惕,你刚进来的时候不是感觉到了吗?我的机关可还对你的胃口?” 这话出口,殷离修的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从来没有见过盛浅予的陷阱,加上是晚上,再好的眼力也不可能看见那蚕丝绳,这种情况下,就在他进门的瞬间便落入了盛浅予的陷阱里。 不得不说,她的陷阱可不是小打小闹,处处都有机关,还有两个连环机关,以他的身手刚才还差点被套住,那些土匪若是半夜想进来是不可能的。 他哼笑一声,伸手在盛浅予的头上摸了摸,磁性的声音之中带着无限的宠溺:“好,那你就在这里好好玩一圈便是,等你觉得可以了,我便带兵攻上来端了他们。” 这么爷们的话,听得盛浅予小心肝一颤,踮起脚凑过去,吧嗒一声在殷离修的脸上印上一吻,清脆的应一声:“好!” 这个吻让殷离修很受用,本来还因为孤南翼的纠缠有些不爽,如今却心情出奇的好。 “对了,我在那土匪头子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说这话,盛浅予突然想起来今晚的成就,手腕一转,在殷离修看不见的功夫,将那本账册拿了出来。 “你看这上面的进项!”盛浅予伸手指给他。 殷离修接过,借着月光依旧能看清楚账册上面的字,相比盛浅予,他更体会到上面每一笔钱的意义,顿时脸色变得凌厉起来。 “上个月我的副官张权回了一趟民州老家,他回来跟我说了一件事,当地百姓交税比京城还要高出一成,之后我去查了当地上缴的税银,国库的税银还是原定的数量,这多出来的一成税款,不翼而飞。” 盛浅予皱了皱眉头,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这帮土匪每三个月的进项,有可能是这多出来的一成?如果真的是这样话,那我之前猜想的官匪勾结就是成立的!” 殷离修沉沉的点了点头:“这两日侦查,这帮土匪除了藏匿地点隐蔽,他们的本事并不大,所以,这笔税银很可能就是就让这比土匪帮着销赃,或者暂存。” 暂存? 这个地方看起来的确不错,不管是银钱还是人,藏进来就不会那么轻易被发现,要不是这次进来找她殷离修都没有想到这三乌山里竟然还有个土匪窝子。 说是土匪窝子,他们却并没有犯过几次案,所以这么长时间,朝廷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土匪窝的存在。 盛浅予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忽然间思维一转,抬头看向殷离修:“对了,我跟星乙今日无意间进入了一个密道,在里面发现了十几个孩子!” 一边说着,盛浅予将密道里遇到代玉代竹他们的事情跟殷离修说了一遍,等她说完,殷离修的脸色一下子沉到了底。 “税银,杀手……” 他低低的重复了一遍,眼底泛起一抹阴冷。 盛浅予看着他,眼瞧着他眉心的疙瘩越拧越紧,她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税银?杀手? 两个词语随着他的声音灌进耳朵了,盛浅予好像被雷击中一般,明白过来! 私藏这么一大笔钱款,不是为了收敛钱财就是为了招兵买马,而暗中训练杀手豢养死士,这就是明显的要造反了! 回想着之前盛心雅招来死士的那一次,虽然一直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可是基本上可以锁定是尚书府的人。 豢养死尸是满门抄斩的罪名,尚书府不可能因为她一个小小的庶女动用死士,除非,这其中还有盛允承。 而她回来的这段时间,除了一开始誉王怀疑过她的身份,就只有盛允承了,当然孤南翼也有怀疑,可这件事明显不是他。 这样一排除,所有的人名单中就只剩下一个——盛允承! 盛浅予能想明白,殷离修自然比她明白的更快,只见他脸色阴冷,握紧的双手关节处泛白。 “这笔账,我们就从这里讨回来!” 盛浅予伸手握住了他的拳头,清冽的双眸泛起一抹凌厉。 “既然他将我带到了这里,那他藏的银子我就全要了,至于他让人给我喂药,有用控心术对付我……殷离修,给我报仇,我要活的!” 殷离修一愣,低头看着那小小的人精,满脸的愠怒突然就散了,这种口吻让他给撑腰,他喜欢。 “好!等你回去之后,我将人带到你跟前!任由你处置”他摸着她的头,声音里是化开了的温柔。 众人眼中的杀神,带着生人勿近的阴寒,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对一个女人这般捧在手心上,而且,还是一个脾气大,吃相不怎么好看,睡相也不怎么好看,有时候还会骂脏话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应该是老人口中那种“嫁不出去”的样子吧?可是他就是喜欢啊! 这一晚,殷离修依旧守着盛浅予,等她睡着之后才离开。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透过窗户的缝隙,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光柱,光柱之间无数的尘埃在跳动,明明杂乱无章,可是这样看着却莫名的心情安静下来。 这一晚,盛浅予睡得很踏实,一夜无梦,清晨醒来的时候,整个脑子都是清醒的。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身影,外面也没有杂乱的声音,便知道他已经平安离开,她唇角不由得勾了起来。 这种担心一个人的感觉很奇怪,不过,她好像很喜欢。 土匪窝子里没有人伺候,盛浅予便自己起床,看着有女人从旁边的房子里端着一个盆出来,想必是去打水,她便也拿着盆跟出去。 说来也奇怪,这里的男人都是正常的,可是这些女人却看起来好像木头人一样,走路很机械,跟她们说话,她们倒是会转过脸来看一眼,但没有反应,也不回答。 跟这些女人无法沟通,盛浅予索性也不理会了,只是,看着天上的太阳,如今已经是上午九点钟的样子,那些土匪却一个都没有起来。 寨子外面倒是有几个人在站岗,可是看他们打着哈欠的样子,很明显是没有睡够,看样子是找了一晚上! 目光斜睨着那几个人,盛浅予唇畔勾起了一抹冷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出去。 站岗的土匪看到盛浅予知道是当家的女人,倒是没有拦着,她也不走远,在边上好像散步一样,只是众人没有看见的时候,她偷偷从时空袋中拿出了远程探测镜。 远程探测镜是博士的新发明,看起来是个普通的眼镜,但是两个镜框的外围有很多按钮,有望远镜的功能,还有勘测元素和金属的功能。 这个远程望远镜的发明会对地表勘测和考古研究有很大的帮助,只是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博士还没有申请专利,所以,这眼镜目前只有她手上这一个。 第192章色字头上一把刀 将远程望远镜戴上,盛浅予按动按钮,她目光停留地方镜片上会迅速出现物质的分析资料和那一个大部分物质的含量。 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在她准备摘下眼镜的时候,忽然,余光朝后山的方向瞟了一眼,只见镜片上突然出现了另外的画面! 这一次的分析数据中,金和银的寒凉明显是占据重要部分的! 那个地方,要么有金矿,要么就是土匪的藏宝的地方! 当然,昨夜跟殷离修聊过之后,盛浅予更相信这那里就是那些税银的藏匿地点。 后山的树林密集,相对于这半边来说,地表潮湿,听说还有沼泽,就算是这帮土匪也不敢轻易过去,果然是藏匿的好地点。 只是,将盛浅予弄到这里来,也算是他们失策了。 “在那里做什么!” 正在盛浅予拉进距离想看清楚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冷喝,她赶紧将探测镜收了回去,转脸,看到独眼龙拿着一把长刀过来。 之前听山炮说独眼龙是三当家,也是这里管事的人。 盛浅予转身走过去,脸上带着笑:“我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怎么,这里不能随便来嘛?” 独眼龙走近,仅剩的那只眼睛在盛浅予身上打量一番,冷冷的哼一声:“我们寨里有机关,你最好还是不要乱跑!免得生出麻烦来!” 从一开始,这独眼龙对盛浅予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而且,昨天他们离开的时候,还劝金眉让他杀了盛浅予。 “好,我这就回去!” 盛浅予也不多说,转身往回走,她脚步不停却也知道独眼龙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回到寨子里,土匪们都已经起来了,一个个红着眼睛没睡醒的模样。 “你一大早晨去哪里了?” 山炮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说话的时候,脸上似乎还带着几分紧张,似乎有些担心盛浅予将昨晚的事情说出去。 “没有去哪里,就是出去走走,外面的山林里空气比较新鲜。” 说着话,她依旧往里走,看山炮还跟着,突然停下脚步,说道:“你们当家的呢?” 一听这三个字,山炮身子猛地一晃,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慌乱:“小姑奶奶,你别呀,昨晚俺不是已经照着你的意思说了吗?你不是说饶过俺了吗?” 眼看着山炮快哭出来的样子,盛浅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就这个胆量,还偷看女人洗澡? 她叹一口气,说道:“我不是去跟金眉告你的状,还有别的事情想问他呢,你赶紧给我带路!” 山炮愣愣的看着盛浅予,眼神闪烁着,还是有些犹豫。 “你要是不带我去,那我让别人带我去,见到金眉我就说……” “去!俺这就带你去!” 不等盛浅予说完,山炮紧忙打断了她的话,立刻带着她朝金眉的院子走去。 要是走房顶,盛浅予自然不用山炮带路,可这不是大白天的嘛,得从正门走。 门口的两个守卫的土匪见到盛浅予,也没拦着,点头哈腰的让进去,贼眉鼠眼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脸上,带着几分暧昧。 盛浅予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了进去,这时候金眉刚醒,估计是宿醉头疼的原因,眉头紧皱,两手一直在脑袋上掐着。 看到盛浅予跟山炮进来,金眉明显的一愣,随即冷眼朝山炮扫过去。 “当,当家的!夫人说找你有事儿,叫我带她过来!!” 一句“夫人”让盛浅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很快散开,她抬脚往里走。 “怎么,你害怕了?想搬过来跟老子住?” 金眉咧着嘴看向盛浅予,看得出他的脑袋应该是很疼,可是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说这样的话。 色字头上一把刀! 其实想想,要不是金眉当时见色起意想娶了盛浅予做压寨夫人,估计她的命早就没有了。 如今这个情况,真不知道该庆幸自己命大,还是该叹息盛允承倒霉。 她没死,那就得弄死他了! 盛浅予往前走几步,一撩长裙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搬过来就不用了,那个院子宽敞我住着挺好的。” 盛浅予说完一句,抬起头来看向金眉,迎着他那一脸凶相,接着说:“虽然说我现在还不算是你的人,但是我人住在这里,总得对这里了解一下吧,更何况,你不是还要我当你的压寨夫人?既然是压寨夫人,那也应该算半个当家的吧?” 话说完,她歪着头看他,也不说话,只等着他的回答。 金眉愣住了,之前抢来的那些女人,要么寻死觅活,要么哭天抢地,从没有一个跟盛浅予这般,泼辣底气足,够劲儿! 果然是个当压寨夫人的样子! 金眉挑了挑被疤痕隔断的眉毛,转身坐在了身后披着老虎皮的软塌上,看起来很高兴。 “行,你问吧!” 说着话,金眉伸出大拇指在嘴角摸了一下,眼睛之中的凶光变成了猥琐。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问道:“你之前说,这里是三乌山,三乌寨?除了我之前醒过来的后山的房子和现在的寨子里,你的地盘还有多少?” 金眉挑了挑他那换色的眉毛,脸上带出一抹得意:“这么跟你说吧,整个三乌山上就我们这一帮土匪,你说老子的地盘有多少?” 盛浅予撇撇嘴,脸上带出一个了然的神情,这第一个问题算是抛砖引玉了。 眼珠子转一圈,她又问:“你们土匪都是用抢的,这样的话,改天带我一起去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抢劫是什么样子呢!” 作为土匪的压寨夫人,跟着一起出山抢东西,这听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然而,盛浅予的话问出来的时候,却听旁边山炮一脸得意的抢了一句。 “我们根本不用抢,我们生财有道!”山炮梗着脖子,一脸自豪。 生财有道? 盛浅予自己还没有带上主题,没想到山炮却先拐了过去,她眼皮一跳,抬起眼睛看向山炮:“你们靠什么生财?” “这些事情,等你成了压寨夫人之后自然会告诉你!” 不等山炮再说,金眉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同时,凶恶的眼神朝山炮看过去,警告他不要再多嘴。 山炮吓得一哆嗦,赶紧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开口。 金眉的警惕,让盛浅予也谨慎起来敏感的问题就不能再问了。 想了想,她又问:“你们不用出去抢,那你们平常都是过的什么生活?我看你的那些手下除了站岗放哨平常好像也没什么事做?” 这帮人的确没什么事情做,不过,知道这座山里的秘密之后,盛浅予倒是自己明白了,他们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守护后山的财宝而已。 金眉的伸手端过桌子上的酒,仰起头猛地灌进去几口,伸手在嘴边抹了一把,笑得阴森恐怖。 “怎么,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放心,等你嫁给老子的时候,老子会带你出山,吃香的喝辣的!” 这话出口,盛浅予眉梢一动,出山? 看来他们是有所准备,就这两年的功夫吗? “你说话当真?你这里的饭菜我正吃不惯,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说着话,盛浅予脸上露出一丝渴望,是想出去吃香的喝辣的那种渴望。 这个反应让金眉很受用,他得意的勾起了唇角,说道:“着什么急?还不到时候,你就踏踏实实的在这里呆一年,老子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一年…… 盛浅予拧了拧眉毛,这个所谓的一年,她有点拿不准了,或许是金眉想将她锁在这里一年,亦或者,这个一年就是他们准备充足的时间。 她想不明白,抬起正要继续问,却见金眉眼神的越发的猥琐起来,目光朝盛浅予看过去,眼睛里带着阴邪的目光,这种眼神,让人看得心底胜寒。 看来,他是将盛浅予这一趟当真了,以为她是准备好了给他做压寨夫人! 盛浅予感觉到这种诡谲的气氛,便坐不住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等着你带我出去吃香的喝辣的!我有点饿了,回去吃饭了!” 盛浅予说着话就要起身,却不想,人还没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听金眉朝外面喊一声。 “来人,给老子准备饭!” 外面听到连忙应声,金眉又看向盛浅予:“既然都有了做压寨夫人的觉悟,难道不应该跟老子一起吃饭?” 盛浅予心中里犯恶心,可是这个时候却也只能强压着勾起唇角:“当然!不过,你毕竟是当家的嘛,我还以为你这里的饭菜是独一份,我不能吃呢?” 恭维的话,听得金眉心花怒放,同时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之中更添了一丝征服的欲望。 虽然她一开始就表现得配合,可也正是因为她的冷静和淡然,让金眉不敢轻举妄动,这样的女人,征服起来更有成就感。 饭菜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很快端了上来,盛浅予坐在金眉的对面,眉梢却瞧见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这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193章又中了药 盛浅予再趁机套他的话,不过金眉似乎有了防备,回答起来含糊其辞,并没有正经回答,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也就不问了。 一顿饭,吃了将近有半个小时,盛浅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过了晌午之后,土匪们开始在寨子里和寨子外面继续搜寻,他们看起来有些紧张。 盛浅予不清楚他们紧张的是自己偷来的那本账簿还是之前被孤南翼抢走的那个匣子,反正此刻的情况,让她的活动有了局限。 不能出去,她索性又在自己的房间布置起了机关,上次的机关被殷离修彻底弄乱了,此刻她得重新布置。 差不多两个小时的功夫,盛浅予恢复了之前的装备,她喝了一碗水,躺在了床上。 闭起眼睛,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刚才跟金眉的话,有的问题虽然金眉没有正面回答,可是他这个人小动作很多,每一个动作都有相关的信息。 而且,从那些模棱两可的答案中联系,盛浅予心中多少有了底,不光是对金眉这帮土匪,还有背后的那个人——盛允承! 如果真的是他,那这一次开始,她就要好好的想想以后该怎么应对他了。 上次的被用药之后,盛浅予听到那个人命令金眉杀了她,那也就是说,如今的她对他们是没有利用价值的。 这种状态又恰恰说明了自己的表现让他们相信自己就是真正的盛浅予,所以盛允承才会下杀手。 毕竟,在盛允承眼里,只有慕梵希知道朱雀令在哪里,而盛浅予不是慕梵希,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只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的呢?这一点,盛浅予想不明白,不过,她此刻不用明白,因为盛允承已经相信了,自己是盛浅予而不是慕梵希。 事情差不多算是弄清楚,接下来,就该想想怎么反击了。 之前在后山探测到的金银,那个距离应该有两千米,大概的范围能确定,但是这帮土匪擅长用机关,并不是轻易就能靠近的。 机关…… 盛浅予在脑子里闪过一道光,或许,晚上去跟山炮聊聊还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想着想着,盛浅予感觉有些困乏,眼皮特别的沉,只是一会的功夫就要睁不开眼睛了! 这种不正常的反应,让她心中咯噔一下,坏了,她中了金眉那死土匪的药! 盛浅予感觉全身都沉沉的,不过,所幸身体不是一下子就困住,手还能动,她强撑伸手往后颈摸了一把,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粒药。 “星乙……” 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此刻嗓子也变得沙哑起来。 星乙就躲在房间的暗处,看她的样子本以为是睡着了,可是如今听她的声音才知道不对劲,迅速一个闪身到她跟前。 “药,给我水!” 盛浅予说着话,将手中的药塞进了嘴里。 星乙拧了拧眉头,看她脸色通红,知道不对劲,来不及多想紧忙将桌子上的半碗水给她递了过去。 清水裹着药片冲进了喉咙里,盛浅予死死地抓住床沿,指甲都要抠进去了,可是即便这样,身体开始膨胀的燥热依旧像洪水猛兽一般咆哮。 “你怎么回事?”星乙拧紧了眉头,一时间竟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走——走开!” 盛浅予咬着牙朝星乙低吼一声,随即又死死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那轻飘飘的声音灌进耳中,星乙明白她到底怎么回事了,可是这种事情,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闪身离开她面前。 不过,星乙并没有走远,金眉给盛浅予喂了药,一会儿肯定是要来的,这种情况下,他不能走远。 盛浅予额头冒出了汗,此刻全身好像有无数的虫子在爬,痒的难受,这种感觉,跟她第一次在这个年代醒过来的时候是一样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似乎更相信,盛允承跟这帮土匪有脱不开的关系! 一笔一笔的账,老娘都记下了!等老娘出去,一定双倍还给你! 盛浅予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双手的指甲抠进床沿的木头缝里,直接卡断了好几个,有断的地方接近肉,还流出了血,可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全身的燥热快要将她吞噬了。 差不多过了有五分钟的功夫,就在她感觉全身力气快要耗尽的时候,那股燥热开始渐渐散了,她的药起作用了。 盛浅予好像一具死尸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除了胸口随着呼吸高地起伏,整个人一动不动。 短短的五分钟,好像经历了一场的生死一般,全身都湿透了,随着窗户缝里灌进来的风,竟然有些冷。 博士这药该换代了,竟然这么长时间才有效果! 屋子里没了声音,星乙在暗处朝她看一眼,压低了声音,冷冷问道:“你没事吧?” 盛浅予没动,只是脑袋歪了歪,唇畔勾起一丝苦笑:“没事了,不过,等会儿我需要你帮我!” “嗯!” 星乙没有多问,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身形一转,又消失在了阴暗处。 而就在星乙身影消失的同时,院子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盛浅予手指动了动,随即手中多了一枚小小的镜子,她将镜子转向外面,看到金眉一脸兴奋的进了院子。 果然! 土匪就是土匪,土匪的话永远都不可信! 她一直知道这一点,也一直提防着,只是没想到金眉竟然会在白天用药,可是她吃饭的时候明明试了那些菜里并没有添东西,她是什么时候中了药的? 盛浅予想不明白,此刻她也没有时间多想,听着声音,金眉已经走到了门口。 门一晃的瞬间,盛浅予马上闭上了眼睛,身子朝里面躺着,可是,金眉却并没有马上进来。 “嗯?怎么没有动静?难道还没有发作了?”金眉在门口嘟哝一句。 盛浅予听着他他的话,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 按照金眉那药的时间,她的确应该这个时候发做,可是金眉没想到的是,之前盛浅予一直在布置机关,活动量大了,药在血液中分解的速度自然就快了,这药提前了半个小时。 “算了,不管!反正老子今天要开荤!” 说着话,金眉那熊掌猛然用力,一下子将门打开。 却不想,就在他关上门转过身的时候,耳边传来嗖嗖的两声,两个铁蛋子直接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那铁蛋子是土匪们平常用来练臂力的,差不多一个也得有十斤左右,说起来不算重,可是还得加上从远处扔过来的加速度,即便是金眉这样五大三粗的身板也生生被铁蛋子砸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 金眉闷哼一声,直接摔在了地上,就在他屁股落的瞬间,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前晃过。 砰地一声,不等金眉看清楚,就感觉好像一座山似的东西朝他脑袋砸了过来。 那麻袋里转着的是粮食,差不多有一百多斤,直接砸在脑袋上,金眉瞬间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都是小星星。 “啊!” 凄惨的喊叫声在屋内响起,随着金眉张嘴,鼻血流了下来,弄得胡子上嘴里都是。 然而,这还不算完,盛浅予这时突然起身,抬脚朝旁边的椅子踹了一脚,就听见嗖嗖嗖的几声,侧面的墙面上突然飞出来几只长枪的枪头,都是开了钝的那种,闪着寒光飞出来。 “啊!救,救命啊!” 金眉眼看着墙头朝他飞了过来,知道要起身躲开,可是如今那一袋粮食还压在身上,加上此刻脑袋还是蒙圈状态,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开。 就听见噗噗噗的声音,四个枪头直接插进了他的身体里。 血从伤口处往外冒,很快弄湿了他的衣服,疼的他嗷嗷叫唤,五官都跟着扭曲在了一起。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他算计好了给盛浅予喂了药,此刻还特意将手下支开,却不想,进门不是温柔乡而是死亡陷阱啊! 别看金眉长得很壮的样子,真本事并没有多少,此刻也顾不上盛浅予,紧忙挣扎着起身。 可是他看不见蚕丝绳,只要一动便能触碰机关,什么银针,迷眼睛的粉末,刀片,棍子,总之能让人受伤的东西不断的朝他身上招呼。 几分中的功夫,金眉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 盛浅予眯着眼睛在旁边看,见折腾得差不多了,趁他反映过来,一把扯过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大号的麻袋直接套在了金眉身上。 “好啊!小贼,大白天的竟然敢来偷东西,昨天夜里就是你吧!” 盛浅予说着话,朝旁边的星乙一摆手。 星乙瞬间过来,攥住了麻袋的口子,接过盛浅予递过来的麻绳三两下将口系了个死结。 “不,不是贼,是我!” 金眉听到盛浅予的声音,紧忙开口,身子不停的挣扎,然而,口都被系住了,他挣扎也挣扎不开。 “打的就是你!” 盛浅予一声冷哼,伸手抄起刚才的凳子,卯足了劲儿朝那麻袋上砸过去。 别看她瘦小,可是手上的力气可不小,屋里凳子都是实木,被盛浅予砸下去,直接啪啦一声碎了,紧跟着便是金眉嗷的一声嚎叫。 第194章来人呐,有贼呀! “啊——别打!别打呀!”金眉扯着嗓子吼叫,人剧烈的在麻袋里翻滚。 盛浅予冷笑,直接从地上捡起一条凳子腿儿,一脚踩着麻袋,噼里啪啦的往麻袋上抽。 星乙本来想帮忙的,可是看这女人这架势,他好像并没有插手的余地,便站在边上看热闹。 “啊!” “疼啊!” “别打了!” 金眉的嚎叫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到了后面都带了哭腔。 等盛浅予打得手麻的时候,他已经快发不出声音了,只剩下沙哑的嗓子不断的嘶吼。 这个状态,就是他亲爹也听不出来是谁了! 盛浅予扔掉椅子腿儿,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出去将门打开,朝着外面放大了声音喊:“来人呀!有贼啊!快来人啊!” 星乙被她这突然的一嗓子喊愣住,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 你叫人倒是给个提示让我离开啊!你别这么随心所欲行不行! 来不及多想,眼看着外面有人过来,星乙一个闪身丛屋子里离开,这时候,外面听到声音的土匪拿着家伙就冲进了屋子里。 “怎么回事!” 山炮进来的最快,鼾声鼾气的朝盛浅予吼了一嗓子。 “有贼!有贼进了我的屋子要偷东西!”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地上的麻袋一指。 众人听说有贼,呼啦一下子冲了进来,昨夜闯进金眉屋子的贼没有抓到,大家找了一晚上,胸口正憋着气,没想到竟然大白天的跑进了盛浅予的屋子里。 要知道,这女人以后可是要做压寨夫人的! 这个时候好好表现,以后有的好处。 众土匪这样想着,劲头就更足了,进门不由分说的拿着手上的家伙朝口袋上招呼,好像砸肉馅似的,噼里啪啦的凳子腿,木头棍子,砖头瓦片什么的,不断的往口袋上扔。 金眉刚开始还喊叫,可是这么多人,加上他的嗓子已经哑了,一下子就被众人的喊骂声盖过去,直到最后,连喊叫的声音都没有了。 盛浅予就靠在桌子边上看着,是不是捏一粒桌子上的野果子吃,还指挥给土匪们指挥着,那叫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就在人们打的欢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冷喝:“住手!” 这声音很有穿透力,直接盖过了众人的喊骂声,震得大家身子一顿,抬头,便看到独眼龙从走了进来。 盛浅予赶紧将手里的野果子往盘子里扔,装模作样的缩在一边好像遇上了什么坏人似的。 “你这是在做什么!” 独眼龙进来,那剩下的一只眼睛冒着渗人的凶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到盛浅予这里的时候稍微停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挪开,看向了众人。 “三当家!我们找到了!” “对,我们找到了,就是昨天的贼!” 旁边几个土匪兴高采烈的应一声。 独眼龙的眉头跟着皱了一下,正要问,突然间,袋子里传来一声哼哼,这一声,让独眼龙的脸色猛然一沉。 “把袋子打开!” 独眼龙一声吼叫,吓得众人一激灵,临近的两个土匪也不敢多说,紧忙过去将麻绳解开,里面就露出来个血糊啦的脑袋。 不光脑袋上,就连身上也都是血,还有刚才插进去的枪头和银针,本来还只是插在皮肤里,加上这一顿胖揍,如今差不多有一半都直接插进了身体里,看得众人触目惊心。 如今金眉就剩下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除了哼哼连动都动不了,众土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竟然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这……当家的!” 独眼龙一声惊呼,快步上前一把将金眉拽住,脸色难看极了。 而周边的土匪听他喊叫,也跟着心里一颤,仔细看,终于看清楚时他们刚才玩了命的打的竟然是他们当家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贼吗?” “怎么会是大当家的!” 一帮土匪都傻眼了,看着一身一脸血的金眉,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缤纷灿烂呀! “还愣着干啥,去叫大夫!” 独眼龙一声怒吼,旁边人吓了一条,转身就往外跑,而独眼龙将金眉给旁边的土匪扶着,站起身来朝四周看一圈,走向了盛浅予。 屋檐旁边,星乙手中的飞镖捏住,阴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走过去的独眼龙,只要他跟盛浅予动手,他手里的飞镖就会毫不留情的插进他的另一只眼睛。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眼龙的声音很沉,说着话,仅剩的一只眼睛在她身上打量着。 盛浅予装作紧张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神忽闪着回答:“我,我也不知道,我正在睡觉,他就进来了,我还以为是贼……” 反正人是用麻袋扣住的,平白无故被当成了贼也没什么奇怪。 然而,这个回答明显没有让独眼龙相信,脸色跟着又是一拧,再接着问:“那他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伤?” 人被扣在麻袋里,棍子砖头弄出来的伤应该是青紫一片,不会有那么多的血。 盛浅予缩了缩脖子,小声回答:“那……是我做的机关……我也没想到大当家的会突然来我房间!” “机关?” 独眼龙脸色一拧,上前一步就要抓盛浅予的脖子,却被盛浅予一个闪身躲开了,他没有追过去,只阴冷问道:“这里是山寨里面,你弄机关做什么?” 早就看出来盛浅予并不是真心要给金眉做压寨夫人,她的机关,肯定是另有目的。 “我还能做什么?你们昨天晚上不是找了一宿的贼吗?我担心贼会进我的屋子里,当然要做机关了,谁知道逮住的竟然是你们当家的!我又不知道你们当家的竟然这么容易就……” 盛浅予说着话,往后挪了两步,确定独眼龙够不着她才站住脚步,随后转向旁边的人:“不光是我,刚才大家不也将里面的人当成了贼吗?” 众人脸色一僵,他们进来不也不过是听盛浅予说有贼,谁也没有打开袋子看,更何况,昨晚找了一晚上让大家又困又累,听到有贼就当时发泄了,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可是毕竟大家动手打了当家的是事实,一个个眼珠子转一圈,便随着盛浅予的话点点头。 “是啊,刚才我在街上的时候看到有人偷摸进来的,还纳闷呢……” “嗯,我也看见了,本来还想看看怎么回事,就听见姑娘喊叫!谁也没想到是当家的!” 众人看见没看见的,都开始瞎编故事,总之听起来这顿打不怪大家没看清楚只怪金眉形迹可疑就对了。 独眼龙阴狠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正要说话,大夫从外面匆匆进来。 众人赶紧给让出一条路来,大夫进门就看见一个血人吓了一跳,不过号脉之后,除了断了三条肋骨,手臂的骨头错位,腿骨断了一条之外,剩下的都是皮外伤。 几个小喽啰吭哧吭哧的将金眉抬回了自己的院子。 独眼龙盯着盛浅予,那瞪大的一个眼珠子里尽是怀疑的凶光:“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只是离开的时候让两个人盯住了她的院子。 众人离开,盛浅予转身将门一关,靠在了床边上,脸上不着痕迹的勾起一抹冷笑。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星乙不失时机的出现她跟前,冷漠眼神看着她,他想不明白,明明已经败露了,这个女人怎么还有心思笑? 盛浅予撩起眼皮朝星乙看一眼,断过刚才没喝完的水抿一口,说道:“刚才的一顿打,金眉应该是下不了床了,你给你家王爷传个信儿,晚上可以先派人出来运动运动了。” 说着话,她眯起了眼睛,唇畔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星乙眸色一顿,很快想明白点点头,转身的功夫便消失在房间内。 盛浅予依旧躺在床上,外面的风从窗户缝里灌进来,竟然有些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才意识到,身上的衣服还是湿黏的。 伸手朝后颈摸了一把,她的手心便多了一瓶干洗液,这种干洗液喷在身上可以除菌,清楚污垢,就跟洗了个澡差不多。 而她的时空袋里有之前玲珑给准备的一套衣服,她不喜欢便随手扔在了时空袋里,没想到此刻竟然用上了。 快速的换好衣服,盛浅予将旧衣服扔回了时空袋里,然后躺在床上美美的睡着了。 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金眉身上,没有人会来,再加上盛浅予这里的机关众人都看见了,谁都不敢轻易来她这里,所以,她即便没有再重新装备,也不用担心。 睡醒之后,山炮给盛浅予送了一次饭,如她所想,金眉虽然没有生病危险,可是浑身被绷带裹成了木乃伊,比说下床了,连动弹都疼得他龇牙咧嘴。 盛浅予心中冷笑,可是表面上还得表现出一副愧疚的模样,吃饭完,便让山炮带着去了金眉的院子。 “他没什么事,你不用进去了!”独眼龙直接将盛浅予拦在了外面。 相比金眉,这独眼龙倒是机敏很多,虽然只有一只眼睛,却比两只眼睛的还要毒辣。 第195章控心术 “我只是过来道个歉,之前没有看清楚就打人,是我的错!”盛浅予尽量表现得虔诚一些,说话的时候拧着眉头,还真有那么几分愧疚的感觉。 独眼龙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冷冷扫过,正要拒绝,却见远处慌慌张张跑过来一个兄弟。 “三当家的!不好了!外面,外面有人闯进来了!” 那土匪一路小跑的过来,一口气还没有喘匀,说话的时候呼哧呼哧的。 “你说什么!” 独眼龙眼珠子一瞪,也顾不上盛浅予了,挥手朝旁边的弟兄们招呼:“带上家伙,跟我来!” 众人闻言一声呼应,抄起长刀就跟着朝外面走去,只剩下几个人在金眉的院子里面守着。 盛浅予挑着眉毛看着众人走远,转身,朝山炮摆摆手:“现在人手不够,我们进去帮忙照顾你们当家的吧!” 山炮听着盛浅予这话是替当家的着想,紧忙点点头,跟着往里走。 除了外面守着的几个人,里面就剩下两个兄弟在玩骰子,应该是守着金眉随时给端个茶递个水什么的。 见盛浅予进来,两人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明显带着几分紧张。 “三当家的说,不让别人进来。”其中一个人开口。 “我就是过来看看,顺便跟你们当家的道个歉,说起来也怪我,当时没有看清楚,你们要是不放心,跟我进去就行了!”盛浅予双眸清澈,看起来就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姑娘。 两人相互看一眼,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她进去了,不过,两人还是记住了独眼龙的话,站在门口等着。 此刻金眉还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晕死过去没有醒过来。 盛浅予往里走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枚白色的药丸,随着她过去,轻声叫了金眉两声。 金眉哼哼着,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盛浅予唇角一勾,伸手端过旁边的水,在后面两人看不见的时候,将药塞进了他嘴里,紧跟着给他灌进去几口水。 后面两个土匪只能看见盛浅予给金眉喂水,还以为这未来的山寨夫人心疼他们当家的,两人交换一个暧昧的眼神,往外面挪了两步。 听着两人离开的脚步声,盛浅予眼底寒光一闪,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仪器,仪器的探测头接触金眉的皮肤,他的呼吸一滞,眼睛就跟着睁开了一般。 “是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盛浅予先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虽然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需要确切的证实。 金眉那带着刀疤的眼皮忽闪一下,然后含糊的声音回答道:“大人……” 大人?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紧接着又问:“大人是谁?你们怎么联系?” 三乌寨这种地方,本身就不好找,而且里面又藏了这么多的银钱,两遍肯定不会常接触,毕竟,手握重拳之人的身边,总是有那么一两个眼线的。 而将盛浅予绑到这里来,也是因为她身边有殷离修的人盯着,动起手来不方便。 金眉脸上绑着绷带,只剩下一对轻青肿的眼睛露在外面,横在眉毛上的刀疤看起来更加狰狞。 听着盛浅予的话,他的眼皮动了动,然后嘴里吐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大人……是……高官!我们常在断崖桥……” 后面的几个字听不太清楚,但是大概的意思就是他们在断崖桥联络。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听到外面又走路的声音,又装模作样的给金眉喂了一口水,等没了动静,才继续又问:“你们每月的进项是从哪里来的,你都藏在了哪里?” 值钱从金眉这里偷到的账本只是这最近一年的,之前盛浅予很山炮聊天的时候套他的话,这三乌寨已经存在有三年了。 一年是两百两万两银子,三年的话就是六百万两,这么一大笔银子藏在土匪窝里,自然不可能是银票。 而之前盛浅予探测到的那些,还远远不够。 刚才那粒药似乎不能让他的痛感神经麻痹,所以,金眉的脸上会时不时的出现痛苦狰狞的表情,盛浅予也不着急,等他过了那个劲儿,就听到金眉的模糊的声音再次传来。 “后山东南方向……沼泽旁边的大榕树下面……乱葬岗石碑下……” 金眉接连说了五个地方,加上之前自己知道的那个,一共是六个藏匿的地点。 盛浅予听着,忍不住挑了挑眉梢,虽然这些信息也不知非得问金眉,可是这么散乱的地方,难免会疏漏,那可是钱呐! 接下来,盛浅予又问了几个问题,其他的账本依旧在金眉锁着的这些柜子里,趁着外面的弟兄没有发现,她拿金眉的钥匙将账本又放进了时空袋里。 等她锁上,外面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音。 盛浅予手中的银针快速扎入了金眉的穴位,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到盛浅予的时候,明显的虎躯一震。 “你,你怎么在这里?” 金眉瞪大了眼睛,哦不,他的眼睛现在肿得只剩下一条缝,即便是睁大也只是将那条缝开大了一些。 盛浅予手中端着那碗没有喝完的水递过去,一脸愧疚道:“之前是我没有看清楚,误伤了你,我跟你道歉,看你嘴都干了,来喝口水!” 说着话,她将手中的碗朝金眉递过去,就在这时候,独眼龙带着几个兄弟进了屋子。 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独眼龙的眼底闪过一抹凶光,不过,接下来看到金眉张嘴喝水,脸上的神色才稍微好了点。 “怎,怎么了?”金眉的嗓音依旧沙哑,说话断断续续的。 独眼龙没有回答,转脸看向盛浅予,盛浅予心领神会,紧忙起身:“你们聊吧,我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说完,她将手里的碗放在了桌上,经过独眼龙的身边走了出去。 金眉有些呆愣的看着她,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刚才跟她说话来着,可是现在又跟做梦一样,醒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盛浅予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刚关上门,之间眼前一个人影闪过,便看到星乙落在了眼前。 “外面怎么样了?”盛浅予说着话,侧身从窗户口朝外面看一眼。 星乙朝盛浅予瞄一眼,冷淡的神色开口:“主子说,今天会直接攻进来,让小姐做好准备!” “什么!” 盛浅予突然太高了声音,之后又迅速的捂住了嘴,紧张兮兮朝外面看一眼没有人进来,这才说话:“今晚就攻进来?” 不是跟他说了闹出点动静就可以了吗?他这一动就搞这么大? 星乙的眸子在盛浅予脸上扫过,点点头,冷漠的声音从口中飘出:“主子说,这点土匪太少了,不够浪费粮草的,尽快收拾了尽快回去,毕竟大军还得训练。” 盛浅予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们是多嫌弃这帮土匪呀?合着这帮土匪是耽误他们训练了? 不过想想殷离修随便一场仗都是几万的兵力,这两百来个土匪他的确不看在眼里。 事情到现在,盛浅予这边想要的东西有也差不多拿到了,除了之前被孤南翼抢走的那个匣子。 她没有看到里面装着什么,但是哪匣子被藏得很隐蔽,其中的东西应该很重要才是。 “好,正好我这边也准备好了!” 盛浅予打了个响指,然后伸手从袖口拿出一个纸条,那是之前在金眉记下来的一些信息,然后一转手,连同后面拿来的一个账本一起递给了星乙。 “你先将这个送到你主子那里,这关系到他派几支小分队。” 虽然此刻金眉并不知道盛浅予已经了解那些金银藏匿的地点,可是山寨之中一旦有了动静,他势必会加强坚守,除了攻打山寨,以必要多派出几个小队来分别将这些金银弄出去。 “主子说让我现在带你出去。”星乙的声音依旧如平常那般带着丝丝凉意。 盛浅予摆摆手,断过桌上的茶碗喝一口,说道:“不,我在这里接应他们,这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成,你先将东西给他们送出去,他们动手之前你回来就行了。” 说完,她低头喝了一口水,清冽的眼神之间神情流连,似乎还在谋划着什么。 星乙朝盛浅予看一眼,思量片刻,也没有多问,拿着东西一个闪身消失在房间了。 盛浅予从窗户边朝外面看一眼,或许是因为刚才殷离修的动静,如今院子外面很安静,就连之前常常依坐的女人都不见了踪影,旁边的几个院子也是户户紧闭大门。 不过是在山脚下的动静她们就这么紧张了,看来,这个土匪窝子之前的生活还真是安逸。 听星乙刚才说,他们大概会在申时左右动手。 盛浅予之所以留下来,其实是因为之前在密道里看到的那十几个孩子,既然是留着当死士训练的,一旦山寨出事,金眉他们会为了毁灭证据而杀了那些孩子。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留在这里,等会儿趁着殷离修带兵上来的时候将这帮孩子带出去。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盛浅予起身朝外面看,本来是想着等星乙回来再去找那些孩子,可是没有等到星乙,却听到了外面的喊杀声音。 时间来不及了! 第196章你怎么不去死! 盛浅予来不及多想,趁着没有人的时候从后门的墙头跳了出去,傍晚乌云遮住月亮,天色有些阴暗,谁都看不见谁,正好便于行动。 山寨外面的喊杀声音越来越大,当然,能听得到的都是这些土匪的声音。 男人们都出去抗敌,女人们则是将门窗关好,一个个缩进了房间里,好像外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这样也正好方便了盛浅予行动。 一路避开有人经过的道路,盛浅予悄无声息的进了那个没有人住的巷子,走到最里面的门口却发现大门是虚掩着的,看样子应该是有人比她先来了。 她蹙了蹙眉头,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将门打开一条缝挤进去,这时候就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真是麻烦,白养了两个月!早知道带回来的时候直接杀了不就好了!” 是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那声音有些沙哑,除了粗生粗气还带着几分不耐烦。 盛浅予紧忙将身体贴在了墙面上,借着月光看到地上的影子往里面移动,最后消失,她眼底闪过一道寒光跟了进去。 从后面看,这胖子得有盛浅予三个宽,而高度,盛浅予扬起了头,丈量不出来,貌似她只到那男人的胸前? 这简直就是个大猩猩嘛! 这么飚形的身材,看得盛浅予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虽然她身手不错,可这将近三百斤的胖子,她要过肩摔还真摔不动。 眉头轻蹙之间,就听见墙面咔嚓一声,开了,那大块头手中的大刀在月色之中寒光一闪,走了进去。 盛浅予来不及多想赶紧悄声凑了过去。 “你们几个,背过身去!” 大块头晃了晃手里的刀,凶神恶煞的朝孩子们喊道。 这些孩子在这种空间里生活,本身就是极度敏感紧张的,如今看见大块头手里的刀,更是不敢动弹,立刻听话的转过了身,而代玉代竹和另外几个女孩缩在了旁边。 盛浅予透过石壁的边沿,看到代玉手里拿着一把很小的刀子,能握在手中那种,就在大块头过去的时候,她的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两步。 眼看着大块头的刀举起来,代玉眼底寒光一闪就要冲过去,不过,盛浅予的麻醉子弹却她动手之前先没入了大块头的后颈。 “你……” 大块头感觉到疼痛,扭头看到盛浅予,眼睛瞪大瞳孔散开,一句话不等说完,就见那巨大的身影一晃,扑通一下子躺在了地上。 整个密道好像地震一样,跟着颤了颤! 孩子们吓坏了,一帮人蜷缩在角落里,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还有几个直接吓得哭了出来。 “别怕,是我!” 盛浅予从墙壁的另一面进去,抬脚在大块头身上踹了一脚,确定是彻底昏迷了才朝孩子们走过去:“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几个孩子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他们见过盛浅予,并没有刚才的害怕,可除了怔愣却没有别的反应,只有代玉眼底带着一丝犹豫,半晌才开口。 “从这里出去,我们会死的!”说着话,代玉拉紧了代竹的手。 很明显,她是渴望从这里出去的,可是心中更多的是害怕。 盛浅予眉心蹙起,潋滟的双眸之间散开一抹说不上来的复杂,好像在某一瞬间能感觉到她们的恐惧,可是现在没有时间给她们犹豫。 “不用怕,外面有人来救我们,你们跟着我走,我一定会保护你们!” 说着话,盛浅予依旧朝上次离开的方向走去。 代玉扭头看着盛浅予,眼神流转之间带着思量。 之前有人从那里出去之后就死了,可是盛浅予又回来了,或许,跟着她有活路! “我们走!” 代玉收回视线,眼底多了几分坚定,说着话的功夫拉着代竹朝盛浅予的方向走去,而其他的孩子见代玉跟着走了,也紧忙跟了上去。 带着一帮人走不快,本来几分钟的路,几乎走了有半个小时。 终于一阵清风抚过潮湿的肌肤,带来丝丝凉意,皎洁的月光投下来,众人眼前一片光明,终于从那阴暗潮湿的暗道中出来了! “你们跟在我身边!” 盛浅予朝身后看了一眼,确定十二个孩子一个都没有少,这才带着孩子们继续往前走。 星乙如果回来没有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人,一定会去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地方,所以她现在带着孩子们去跟他汇合。 孩子们出来的一瞬间,明显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不过,此刻没有时间多想,加快了脚步跟着盛浅予往前走。 然而,事情并不似她们所想那般顺利,众人走出去还不到百米,便听到一声有着穿透性又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果然还是小看了你!” 随着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月光之下,一个萧挺的身影从旁边的参天大树上翩翩而下,鲜艳的红色在洁白的月色中,更显得妖冶诡谲。 “孤,孤南翼!” 盛浅予心中多了几分紧张,说着话带着孩子们往后退了两步。 “孤南翼?” 孤南翼勾起唇角,脸上散开一抹邪魅:“十年了,你还是第一个直呼本侯名讳之人!竟然有些悦耳!” 盛浅予脸上的肌肉狠狠的抽了一下,眼珠子都快翻到天上了。 这人真的是变态吗? 每次遇到他,肯定没什么好事!而且,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能用讲道理能说得通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 盛浅予死死咬着后槽牙,将孩子们护在身后,一脸防备的看着孤南翼,眼底寒光弥漫。 孤南翼转脸,嘴角带着笑,如一只绽放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妖娆邪魅。 “带你走!” 他薄唇相触碰,慵懒的吐出三个字。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盛浅予绷紧了全身的神经,说着话的同时,流光刃已经在手侧泛起了寒光。 “你确定不跟本侯走?” 孤南翼眼波微微闪动,月光之下,潋滟其华,美得钩心摄魄却又极其危险。 “你可知道,这后山本就是土匪守卫的重地,此刻你若是不跟本侯离开,那你今晚便不能离开了。” 说完,孤南翼唇畔勾起一个阴骛的笑,如鲜红妖冶的血色玫瑰,却又带着锋芒,看得盛浅予心生寒意。 如今殷离修的人就要攻进来,后山的确是土匪的防守重地,而且,之前她偷账册的时候就被孤南翼坑了一次,这一次她绝对相信若是不跟他走的话,他会再次将土匪引过来。 若是自己脱身并没有什么,可是现在身边还有这十几个孩子,而他们之中,好像除了代玉谁都不会武功,若是其中再有孤南翼搅和,凭她一己之力肯定护不住这些孩子。 盛浅予恨恨的咬了咬后槽牙:“没想到,你堂堂一国王侯,还挺不要脸的!” 趁人之危!臭不要脸! 孤南翼脸色沉了三分,幽暗的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阴冷:“你最好不要在本侯面前呈口舌之快!这几个孩子的血肉正是新鲜,本侯不介意用他们的血喂养毒蛇!” 入地狱中散出来的阴冷在周边蔓延,说着话,他一步一步朝盛浅予走了过来,那逼人的低沉气压让人几乎要喘不过起来。 森冷的眼神,好像修罗一般,让人心底凭生几分恐惧,仿佛死亡的气息在逼近。 “走走走!我跟你走!” 盛浅予终于撑不住了,扯着嗓子朝她恨恨的嚷一声,心里恨不得抽死他,可是现在实力不够,只能先应着,等一会儿再找时机。 “那就走吧!” 孤南翼朝她透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鲜艳的红色长袍在夜色中撩动,带着难以名状的蛊惑。 这个男人真的不是从地狱里来的?他身上那股浓浓的戾气,并不是因为杀人多了才会有的,而是与生俱来! 盛浅予领着孩子们跟在后面,眼睛死死地盯着孤南翼的后背,握着麻醉枪的手心冒出了韩,然而,即便他没有回头,她手中的麻醉针也不敢轻易发射出去。 他太强大了! 山寨外,星乙回来没有找到盛浅予,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紧忙回去跟殷离修汇报。 “你说什么?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殷离修的眼底泛起丝丝寒芒,怒意在心口腾升起来。 瞬间下降的温度,让周围众人莫名的紧张起来,就连没什么表情的星乙也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三小姐说要将那些孩子带走,属下去了约定的地点,没有人,那些孩子也不见了!”星乙的声音沉了沉。 大部分的土匪都在外面应战,即便盛浅予被人发现了也能轻松应对,为什么人就不见了呢? 不,除了土匪,他忽略了一个人! 星乙身子一震,猛然间抬起头来,刚好装上殷离修看过来的目光,视线交汇,两人眼中的信息是一样的! “星乙,姜恒听令!” 殷离修冷肃霸道的声音在这紧张的夜里更添了几分震慑力。 “末将,属下,在!”两人齐齐上前。 “星乙分派六个小队进山寨将土匪藏匿的银子挖出来,姜恒,带兵攻打山寨,半个时辰,结束!!” “是!”两人领命转身离开。 殷离修阴暗的眸子朝山寨的方向看一眼,寒光忽闪! 第197章予儿,过来! 山寨里。 盛浅予一路跟着孤南翼往前走。 这是一条陌生的路,她在山寨中摸了两天的地形,这条路还是第一次走,前面的路看起来很长,黑夜之中看不到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孤南翼,你慢点!” 盛浅予在后面喊了一声,见孤南翼停下脚步转过脸来,说道:“他们都还是小孩子,走不了那么快!” 孤南翼挑眉,勾起的唇角泛起淡淡的邪佞,这说话的口气,是不是忘了她自己也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不过说起来,若不是她这副瘦小的身板和清甜的童颜,他还真无法将她当成一个孩子看。 孩子,可不会闹出她这么大的动静! “再往前走一段便是山寨的出口,你们最好还是出去之后再休息!这里是深林,总有难以预料的危险。” 孤南翼轻启薄唇,月光之下,鲜艳的红袍之上,染了一层霜华,仿若黄泉渡口的彼岸花,妖冶之中泛着无尽的危险。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正欲开口,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侧传来。 “有危险本王自会应对,就不劳烦赤云侯了!” 话音擦过耳边,盛浅予猛然回头,便看到一抹幽紫自眼前划过。 月色朦胧,仿佛添了一层轻纱,缥缈奇幻,随着身形下落,清风撩起万千青丝,如谪仙翩翩而来,般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这声音让盛浅予心中一喜,转身朝孤南翼轻挑眉梢:“看来,我不用担心土匪会跟过来了!” 说话之间,盛浅予转身就要朝殷离修跑过去,然而,还不等她迈出一步,就被一道强劲的力量抓住手腕。 “本侯让你走了吗?”孤南翼眼底泛起森冷的邪佞之色,话音落地的瞬间,手腕用力猛地将盛浅予又拽在了身边。 “孤南翼,你有病啊!” 盛浅予趔趄两步站稳,用力往后扯着自己的胳膊,可是这男人的手就跟钳子卡在了手腕上,根本挣脱不开,还将自己弄得生疼。 孤南翼侧目睨了她一眼,唇畔漾开丝丝寒凉,然后手上的力量更加重了几分,这一握,疼的盛浅予脸上的表情都扭曲起来。 “赤云侯!” 殷离修脸色陡然一沉,阴戾的双眸滕然溢出浓浓的杀机:“明阳县主协助本王剿匪,赤云侯此刻将她带走,所为何意?” 盛浅予挣扎的手腕一顿,扭头朝殷离修看过去——协助剿匪? 不等她琢磨这句话的深意,却听那森冷的声音从后脑勺略过。 “三小姐被掳走,本侯没有玄王一般能在京城调动的兵力,便只能亲自来救,怎么,有何不妥?” 孤南翼迎着殷离修的目光,唇畔缓缓挑起,明明看起来是笑,却平添了几分嗜血的阴森。 这声音擦过头皮,让盛浅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转脸抬起头,看着孤南翼那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恨不得一巴掌抽他嘴上! 然而,她不敢,也没有那个实力。 “自然没有!” 殷离修冷眸凝蹙,手中长剑更加握紧了几分,出口的话似深潭冷窖中浸过一般,带着沁人心骨的寒意。 “只是,此次明阳县主是来协助本王绞杀土匪的,恐怕你还不能带她走,予儿,过来!” 说着话,他侧目朝盛浅予看过去,冰冷的目光,带着寒意的命令,此刻却让盛浅予有种说不上来的踏实,随着他的话出口,抬脚就要过去。 然而,她的手依旧被孤南翼钳制着,刚迈出去一步再次被拽了回去。 “孤南翼,你放手!”盛浅予眼珠子恨恨的瞪着他。 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她的脾气就上来了,手中的匕首直接朝孤南翼的手腕刺过去。 寒光闪过的瞬间,孤南翼瞳孔猛然一缩,紧接着手肘往前一推,便将盛浅予手中的匕首打了出去。 盛浅予只感觉周身冷嗖嗖的,还不等看清楚,就感觉手肘传来一阵难以在控制的酥麻,匕首就落在了地上! 果然,她这点功夫在他眼里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 妈个蛋蛋,这帮古代人真是太欺负人了! 将盛浅予脸上的憋闷收进眼底,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嘲讽,随即手腕调转一个方向,便将盛浅予拽到了身边,胳膊勒住了她的脖子,看向殷离修。 “这三乌寨中不过两百多个土匪,以玄王的实力,不出一个时辰便能攻下,不非得需要她一个女人的协助,更何况,她作为未来的侯夫人,本侯保护她自是理所应当的!” 孤南翼微微勾起唇角,散开的笑意如随着阴风摇曳的血莲,美,却又危险重重。 本来挣扎的盛浅予听到他的话浑身一僵,难以置信的扭过头看他,明显被他这不要脸的自信震惊了! 侯夫人?我侯你奶奶个攥! “谁是你的侯夫人!” 盛浅予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憋红的脸上怒火阑珊。 要不是没有那个本事,她肯定一口上去咬死他! 孤南翼低下头,迎着她的怒目,眉梢之间散开一抹妖冶:“怎么,誉王没有跟你说么?” 殷离修眼底如霜:“赤云侯似乎是忘了,盛浅予手中可是有皇上的圣旨,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主,谁说了都不算!” 他握紧的手轻颤,阴骛的脸上依然是乌云盖顶! “这样可就难办了!” 孤南翼轻挑眉梢,薄凉的唇畔之间发出一声嗤笑:“这是先皇订下的婚事,似乎谁都没有权利更改。” 定亲的事情在先,即便盛浅予拿了皇上的圣旨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殷离修脸色了冷的可怕,随即,不屑的哼笑一声:“婚事是当年订下的没错,却并没有说明是哪个嫡女,若是赤云侯非得坚持这个,你似乎应该去找先皇和老侯爷商量了!” 一句话,直接让孤南翼噎住。 是啊,虽然当年先皇的意思是指向盛浅予,可是盛浅予出生之后没多久娘亲就死了,很快如今的誉王妃就上位,她被送去了乡下,而誉王妃的子女便理所当然成了嫡子女,这其中关系复杂,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若是非得计较,那就只有去阴曹地府跟先皇和老侯爷问清楚了,不得不说,殷离修的话很刁钻。 只是……这两人明明说的是自己的事情,可是他们两个跟说相声似的,现在看来,她反而成了局外人! “这种事情,你们能不能以后再说?现在重要的不是剿匪吗?” 盛浅予狠狠地抽了抽嘴角,随即挣扎了一下将孤南翼紧箍在脖子上的手撑开一些。 孤南翼低头,不屑的冷哼一声:“本侯对剿匪并不感兴趣,如今这一趟只为了带你离开!” 话音落地,孤南翼的胳膊一转拦在了盛浅予腰间,脚尖点地就要腾空而起,却不想殷离修早已看穿了他的意图,只见夜色中幽紫缥缈,长剑寒光闪烁的朝他刺了过来。 殷离修的剑速度很快,让孤南翼不得不放开了盛浅予,他脸色一凛,眼底泛起森冷的光,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把剑。 朦胧月光,一身鲜亮的红色和一抹耀眼的紫色纠缠在一起,好像古风的泼墨画一般,美轮美奂。 若是看电影,盛浅予一定会沉醉,然而,这是事实,是拼命,最主要的是,其中一个还是她的男人! 盛浅予手中握着麻醉枪,可是两人的速度太快,她不敢轻易开枪,万一射到殷离修就完蛋了。 兵器碰撞的声音有些刺耳,盛浅予跟着拧起了眉头,她很想上去帮忙,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种硬拼的事情,她不行。 两人剑风凌厉,兵器碰撞之中夹杂着雷霆般的怒意,眼神碰撞之间,更是激起闪烁的火花,让人惊心动魄。 嗜血的寒意铺面而来,卷起地上的枯叶,飞沙扬起,让周围的温度都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几个孩子吓得瑟瑟发抖,苍白着脸色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此刻只见孤南翼剑柄调转,阴寒附着在剑伤,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直指殷离修的要害。 殷离修接连往后退出两步,站定脚步的瞬间,地面扬起的沙石让人迷住了眼睛,他趁机腰如软蛇一般转了个方向,强大的气流附自手腕传向剑刃,强霸的力量朝孤南翼的心口刺过去。 剑气逼迫之下,孤南翼不得不放弃目前的优势连连往后倒退,而殷离修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步步急逼,两人眨眼的功夫便出去了几百米。 两人打斗的百十米范围内,只能下飞扬的尘沙和不断传来的兵器犀利碰撞的声音,勉强能从衣服的颜色却分出来两人,可是直接情况根本看不清楚。 这就是所谓的高手过招,让人看都看不见! 盛浅予站在远处,只感觉自己在现代那股引以为豪的本事在这两人面前,简直就被秒成了渣渣。 不,不光是这两人,即便是在星乙面前,她也感觉自己的脸上被贴了“弱渣”的标签。 要不是因为手里有那些先进的武器,恐怕凭她的本事,在这个古代都活不了两天! 飞沙走石一般的动静不断的从远处传来,盛浅予一脸蒙圈的看着远处还在纠缠的两人,如今离着他们近的小树已经不知道被砍断了多少,反正是遍地狼藉就对了。 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那混沌之中突然传来闷哼的声音,盛浅予心中陡然一惊,紧忙走近了几步。 第198章那都是钱!钱呐! 此刻周边的尘土和砍飞的树叶还在往下飘落,随着盛浅予走近,却发现其中只有殷离修。 飞沙混沌之中,殷离修一袭幽紫长袍站在湖边,清风撩拨他的青丝,衣袂翩跹又带着一丝冷肃的杀意,而刚才跟他交手的孤南翼却不见了踪影! “孤南翼人呢?” 盛浅予瞪大了眼睛,说着话上前在他身上打量一番,还好,除了长袍上有几分破损,并没有受伤。 殷离修没有回答,沉冷的眸子盯着侧面,眼底的冷寒之意并不比刚才少。 盛浅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这个湖边是一个断层,而孤南翼就在断层的下面! 断层? 她眸色一凛,突然想起来,这不是之前金眉说藏匿珠宝的一个地点吗? “呵!” 孤南翼从遮挡的树干后面走出来,唇角勾起森冷的笑:“没想到,五年未见,玄王的武功竟然这般厉害!不过,本侯得不到的东西,向来也不会便宜了别人!” 话音落地,只见孤南翼眼底感光一闪,突然猛地朝那树根拍出一掌! 掌风带着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重重的落在了树根承重的位置,就在孤南翼纵身跳上湖面的另一侧的瞬间,那参天的古树突然歪斜,紧接着在重力的作用下轰然坍塌。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小队士兵带着工具过来,眼见着那棵古树带着树根歪斜的落在了坍塌的方向,而此刻大家也看清楚,那坍塌的方向竟然是沼泽! 古树轰塌,众人这时才发现,树根处闪烁着奕奕光芒,正是他们要挖的金银! “王爷!” “这,这是怎么回事!” 众士兵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批金银随着古树沉入了沼泽之中,谁都不敢上前。 不是不敢上前,而是那些金银是被绑在树干上面的,随着树根没入沼泽之中,根本连补救的办法都没有。 这棵古树本就是生长在沼泽上面,它的根系强劲发达,一直延伸到很远,所以才能撑住整颗数,而如今,孤南翼一掌将那古树承重的根系拍段,没有了支撑,自然会沉入沼泽之中。 “哈哈哈哈……” 阴森的笑声在树林中响起,鲜艳的红色随之在眼前闪过,孤南翼已经落在了岸边,一脸邪魅的看着盛浅予。 钱!都是钱呐!! “孤南翼,我去你大爷的!”盛浅予急眼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白花花的银子,闪亮亮的金子,他就这么沉了! 这个死人妖! 孤南翼侧目,将盛浅予一脸的狂躁收紧眼底,唇畔勾起丝丝邪佞:“你若是听话乖乖跟本侯离开,也不至于会出现如今这个局面,你说,这该怪谁?” 盛浅予唇角狠狠地抽出了一下,这么说,还得怪她不配合? 这种人怎么没有被雷劈死! 盛浅予说不出来,孤南翼脸上勾起一抹得意,鲜红的长袍在朦胧月光之下扬起,他转身一个腾起,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靡靡深夜之中。 漫天黑寂,只飘着一句话:“你没有找到的东西在我本侯手里,若是想到的话,就自己来赤云侯府拿!” 这声音有很强的穿透力,只听着声音,便能感觉到他人已经离开了很远。 盛浅予气的浑身哆嗦。 妈了个巴子的,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份气,眼看到手的钱就这么没了!钱!那是钱! 眼看着那些金银在树根下面还在跟着往沼泽里沉,她就感觉一阵肉疼,就在这时,她的肩膀一沉。 “好了,这些东西没了就没了,这是剿匪的赃款,又不会给你,我们走!” 夜风凉凉,这话里却带着一丝温润。 盛浅予一愣,扭头朝殷离修看过去,懵懵的眨了眨眼睛:“缴获的钱不给我们?要全部上缴?” 之前不是说剿匪有赏的吗?她们之前从祁州回来的路上看到过有那样的告示啊! 殷离修低头看着那丫头脸上复杂的表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点点头;“这些脏银来源不明,还需继续调查,自然要全部上缴。” 一般的土匪在当地横行多年,手里的钱要么是直接抢劫,要么就是勒索,当地官府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以报酬的方式招揽有本事的人去剿匪。 这种情况下,缴获的钱分出去一部分,是官府承诺的。 而三乌山这帮土匪明显不一样,他们打着土匪的名号,钱财来源却是路子不明的,这些钱,肯定都要归于朝廷。 盛浅予一个无比嫌弃的表情闪过,转身就走:“那就走吧!” 说完,人已经朝来时的方向走去,再也没有看那还在往下沉的古树。 这突然的变化,让殷离修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随即脸上漾开笑意,跟了过去。 夜色朦胧,旁边拿着工具的士兵呆愣愣的看着两人,本来看着盛浅予这个反应就已经够吃惊的,没想到后来还看到了殷离修的笑! 对,就是笑了没错! 明明他的笑那么好看,这是这帮士兵却赶紧背后阴风阵阵,忍不住打了个打哆嗦,急忙忙拿着工具往回返。 这边姜恒已经擒住了金眉和独眼龙,除了死了的土匪,一共缴获了一百二十八人,其中还包括十六个女人。 当盛浅予走在殷离修身边进入大家视野的时候,金眉那依旧青肿的脸上突然神色大变。 “你,你!你——” 金眉瞪大了眼睛,虽然如今还是肿成一条线,还是能分辨的出是瞪大的模样,他指着盛浅予,“你”好几句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光是金眉,独眼龙也跟着抬起头,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脸色瞬间没得凶狠起来。 早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他只恨自己当时没有自作主张杀了个女人,如今真是全都坏在了她的手里! 盛浅予几步走到众人跟前,她唇畔带笑,如一朵绽放的雪莲,甜美又带着丝丝寒凉,让人不敢接近。 “你什么你?我怎样?” 盛浅予手中拿着一根棍子,啪的一声将金眉伸出来的手打下去,脸上徒增一抹凉意:“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我问你,那天给我喂药的人是谁?” 这个问题,之前催眠金眉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但是并没有问出什么,如今她又问,是因为人在清醒的情况下,还会有延展性的回答。 金眉闻言如盛浅予猜想一般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并不常来,只是鼻尖有一颗痣,我们叫他大人。” 盛浅予挑起眉梢转脸看向殷离修,所谓的“大人”应该是有官职的吧?朝中的事情,殷离修自然比她清楚。 可是,殷离修此刻却只是眸色渐沉,并没有说出话来。 这样的反应,让盛浅予拧起了眉头,随即转向金眉,又问:“除了这几个孩子,你们还藏了什么人?” 藏了什么人,或是像这些孩子一样被掳来的,亦或者如盛浅予猜想的那些训练的死士,她问的简单,只看金眉怎样回答。 金眉的眯成一条线的目光朝几个孩子看过去,明显一愣,似乎没想到盛浅予竟然还找到那些孩子,他是真没防住这个女人! 不过怔愣之后,金眉依旧摇摇头:“没有其他人,这些孩子不过是有人会不定时送来,我们只负责看管,过段时间也会有人领走,至于他们去哪里,我们并不知道!” “合着你们三乌寨就是个中转站?人家给你们钱你们就只是干活,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没脑子的?” 盛浅予有些失望的吼了一声,原本就知道这些土匪是大老粗,没想到竟然粗到这个程度。 这种人真是活该给人卖命! 土匪们跪在地上,谁都没说话,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盛浅予突然发火,可是有吃有钱花,对于他们的要求来说,已经足够了。 “将他们带回去!” 看问不出什么消息,殷离修摆摆手让人将土匪们押走,这时候,星乙带着几十个官兵回来。 “主子,除了后山古树的金银沉入沼泽,其他五个方位,一共缴获白银一百二十万两,黄金六十万两!” 星乙将记录的账目交了上来。 殷离修接过账册看一眼,冷肃的脸色依旧如平常一般,没有什么变化。 倒是盛浅予想起这事儿又忍不住啐一声:“要不是孤南翼那个变态,估计还要多!” 虽然自己不能得,可是这笔钱给了朝廷之后,她或许可以申请给钦州的百姓用来发家,总比沉入沼泽还要好。 越想越生气,盛浅予扭头看向殷离修,忿忿不平:“回头你就告孤南翼跟土匪勾结!” 她此刻好像被捏了一下的河豚,气鼓鼓的样子却把殷离修逗笑了,伸手在她头上轻抚,安慰:“没有证据!” 盛浅予一顿,仰起头看他,就见殷离修那性感的唇畔轻触,回答道:“赤云侯在朝中举足轻重,没有实质的证据,不能轻举妄动!” 这话说得盛浅予有些蔫儿了,要是在现代,拍了照片录个像还能当证据,可这是古代,只有人证根本没用。 更何况,在场的都是殷离修的人,搞不好孤南翼那个老狐狸还会反咬一口说他污蔑,的确不能轻举妄动。 盛浅予拖着两腮,侧着脑袋朝殷离修看过去,月色凄迷,朦胧的光辉从他头顶散落下来,看得人她失了神。 第199章殷离修,我困了! 殷离修的为人处世虽然看起来傲慢随性,之前在百花节中处置官员也是一副完全看心情的样子,可细想之下,他做事之前手中都掌握着证据,于情于理也并没有落人口舌。 这一点,盛浅予是佩服的。 似乎感觉到身边炙热的目光,殷离修转过脸,正好撞上盛浅予看过来的眸子,不由得眼神一顿,随即将她拉到跟前。 “不许自己去赤云侯府!” 是命令的口气,违抗之后很严重的样子。 盛浅予眸色一滞,反应过来他是想错了,不过说起这个来,她还真有几分介意,犹豫了一下开口:“可是,我觉得……” “没有可是!”殷离修墨眸之间的幽暗又加深了几分,他的表情很严肃,没有丝毫违抗的余地。 盛浅予向来不喜欢被人强迫的管制,可是这个时候,却被他的眼神震慑住。 她不知道自己失踪的时候殷离修是一种怎样接近疯狂的状态的,可是现在从他的眼睛里明显能看到紧张。 他的紧张是为了自己,这让盛浅予心口漾开一圈波浪,层层涟漪,直达心底。 长吸一口气,盛浅予唇角勾起,笑道:“好,我听你的!” 简短的几个字,殷离修的神色总算是缓和下来,他的手轻抚着她被夜风扬起的青丝,那样的真实,仿佛这些天的紧张担忧终于在这一刻放下心来。 之后星乙又带人搜查了金眉的房间,然而,除了之前盛浅予已经找出来的几个账本,也没有什么实质有用的东西了。 听到星乙的汇报,盛浅予心中的小火苗又开始蹿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金眉跟他口中的“大人”之间的接头的证据就在之前被孤南翼抢走的那个盒子里! 这个该死的人妖! 回去的路上,将十几个孩子安排在了三辆马车里,而盛浅予跟殷离修在最前面的马车。 折腾了一晚上,如今太阳已经从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清凉晨风晃动着酝酿了一个晚上的露珠,在地面上剩下斑驳的痕迹。 如今事情差不多算是结束了,盛浅予这才感觉到累,她歪着身子趴在殷离修腿上,迷迷瞪瞪的,很困,不过还没有睡着。 “殷离修,你说那些孩子之后该怎么办?”盛浅予说着话,往里面缩了缩,正好将他的腿当枕头枕着。 殷离修带着磨砂感的手摸着她柔顺的青丝,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温和,想了想,他薄唇轻启。 “姜恒那边已经确认,那些都是刚拐回来的孩子,除了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孩子,其他人都没有受过训练,回去之后看看有没有人能收养他们,让他们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吧!” 既然没有受过训练,他们就不是杀手,可是,被拐来当杀手的人,父母肯定也都被杀了,他们如今无家可归,这一点,倒是跟现代很像。 盛浅予接触过很多的杀手,这里面的门道自然是明白的,听着殷离修的话,她点点头,然后想了一下,依旧有些不死心的提起匣子的事情。 “星乙说,在金眉房间里并没有找到任何官匪勾结的实质性的证据,我总觉得……” “予儿!” 殷离修声音沉了沉,大手包住她捏着他衣角的手,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冷肃,就好像家长教育孩子那般严肃。 “即便你找到了证据,即便能证明是盛允承,这帮土匪手里并没有案子,也只能给他一个痛击,你要知道,能将近他打进地域的是死士,很明显,这帮土匪对死士的事情并不知情,盛允承是个有心计的人,不会给自己留下实质性的证据,否则,他也不敢对丞相府动手!” 这话说得盛浅予身子一僵,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很对,她深吸一口气,淡淡回了一句“哦”便闭上了眼睛。 殷离修看着她这般反应,眼底一沉,以为自己刚才提及丞相府触动了她的痛处,一时间也有些后悔说话急了。 唇角颤动之中片刻,本想说句安慰的话,可是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时,却听盛浅予的声音又传来。 “我总觉得孤南翼这个人很奇怪,你说他为什么非得带我走呢?若是因为面子非得让我嫁给他,可即便将我带出去我也不会嫁给他啊!还真以为救了人就要以身相许?” 几次接触,盛浅予便越发捉摸不透孤南翼这个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他的确如烟侧妃所说,恐怖狠厉,可是接下来的接触她又觉得这个人有多重性格。 殷离修的手指在她的秀发之间游走,听着她的话,眼神渐渐幽沉几分,停滞片刻,才开口。 “在外面人眼里,你这个誉王府的三小姐已经失踪两日,若是他今早独自将你带回去,你觉得众人会作何感想?” 盛浅予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在古代,女人的贞操最重要,她跟赤云侯一起失踪两天,众人难免不多想,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觉得,她已经是孤南翼的人了。 若是盛浅予依旧不肯嫁入赤云侯府,迫于孤南翼的淫威,估计这京城就不会有人敢娶她了吧? 原来是打得这样的算盘啊!难怪之前他还提及誉王。 如今想想,失踪了两天,誉王府根本就没有个动静,这让盛浅予不由得感觉一阵寒心。 血缘亲人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极限了吧?她以前没有体会过有亲人的滋味,如今体会到了,还不如没有。 不过,老天似乎对她也还算不薄,虽然没有亲情,可是至少还有殷离修。 这样想来,刚才跟孤南翼对战的时候,殷离修说自己是来协助剿匪的,这样说,她就不是被掳走的,而是协助大军来立功的。 毕竟祁州之后,她也是有功勋在身的人,协助殷离修出来剿匪也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盛浅予感觉自己心里暖暖的,下意识伸手环住他的腰:“殷离修,我困了。” 殷离修一顿,低头看着怀里人像只小猫一样偎在自己怀里,冷肃的眼底不由得多了几分柔和。 “睡吧!” 他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柔顺软和,就如他现在的心情一般。 京城,誉王府。 盛允承接到三乌山传来的消息时,一掌将书桌拍成了两截,那动静,吓得外面守卫都禁不住一阵颤抖。 “你再说一遍!” 盛允承上前一把抓住侍卫的一凛,阴森的眸子里带着强烈的杀意。 侍卫吓得一哆嗦,脸上的表情带着浓浓的恐惧:“是,是玄王带的兵,据,据说还有从中找出了很多的金银!” 盛允承感觉一口腥甜往上顶! 银子,那可是他用尽心思收敛了五年才攒起来的银子,本以为分开存放总会万无一失,没想到竟然全都被端走了! 金眉这个蠢货! 他拧着眉头将那股吐血的冲动压下去,咬着后槽牙,严重杀伐之气毫不掩饰:“灭口,但凡知道这件事的人,一个活口都不留!” 说完,他手腕用力猛地一把将侍卫推翻在地。 “是!” 侍卫紧忙爬起来,应一声逃命一般冲了出去。 盛允承双手撑着椅子后背,手握着靠背的木藤,骨节分明的关节泛着阴森森的白,如同他脸上这般好像地狱里发出来的恐惧,让人看了害怕。 不是,那个女人肯定不会是慕梵希! 早知道慕梵希被扔进乱葬岗是不会有活路的,他早就应该趁着她进府的时候杀了她,可就是因为怀疑,才迟迟没有动手,以至于让她在誉王府和朝中羽翼日渐丰满! 砰地一声! 盛允承没有控制住手上的力道,直接将那木藤的椅子掰断了! 城门外。 殷离修返还的马车已经逐渐靠近城门口,早有传信的士兵将玄王大获全胜的消息传进了宫里,宫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这一次,看盛浅予困得不行,殷离修也没有叫她等着进宫,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让星乙将她送回誉王府。 看着殷离修进宫,盛浅予正准备上马车,这时候姜恒从后面跟了上来。 “三小姐,这些孩子不走啊!” 姜恒手里握着剑,身材高大满脸肃杀之气的将领,如今却是满脸犯难。 看盛浅予眸色一闪,侧了侧身子朝他身后看过去,却见那十几个孩子列队一般跟在他身后。 他们不走? “你们不要担心,这个哥哥一定会帮你们找个好人家,以后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 盛浅予走到孩子们跟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 虽然看起来这些孩子并没有收到什么虐待,可是之前代玉也说过,他们的伙伴要么从后山摔下去死了,要么逃走被发现打死了,这样的场面被他们这么大的孩子看到,本身就是一种冲击,更何况,他们还一直被所在黑暗的暗道中,心思比一般人要敏感。 然而,即便盛浅予这样说,孩子们还是没有动,只有代玉代竹摇摇头,后面的几个孩子干脆就是低下头,也不说话。 “你看!他们就是这样,说什么也不走,要是上去拉他们,其他的孩子就以为是要攻击他们一般,一下子全都围了上来。” 姜恒拧着个眉头,这些孩子还是盛浅予带出来的,不比战俘,不能用强,战场这么多年,这次可算是遇到了大难题。 第200章没一个要脸的! 盛浅予站起身来看着这些孩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他们明白,可这么大点的孩子,判断是非的能力并不强,只是她救了他们,所以孩子只信任她。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代玉往前一步走了出来。 “姐姐,我们不想去别人家,我们也可以做丫鬟小工,只要有饭吃就行,姐姐让我们跟着你吧!” 代玉说着话朝后面看一眼,孩子们跟着抬起头来看了盛浅予一眼,紧跟着就跪在了她面前。 这一下,盛浅予愣住了,难以自信的看着这些孩子们,突然间心里好像堵着什么似的。 不过,这个时候,她看着代玉仅仅抓着代竹的手的时候,似乎也就明白了。 这些孩子里不止代玉代竹一对姐妹,看后面几个孩子大的护着小的,应该也是兄弟姐妹。 若是将他们送给人收养,一般人家只会接收一个孩子,这样一来,他们兄弟姐妹就要拆散了。 “你们都起来!”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伸手将代玉先从地上拽了起来,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说道:“你若是执意要跟着我,我可以收留你们,但是跟着我的日子,会很苦!” 她的脸色很严肃,出口的话也带着一股冷风,直愣愣的吹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孩子们抬头相互看一眼,没有说话,那意思,就是要跟着她。 众人这般,盛浅予也是没脾气了,叹一口气,转脸看向姜恒:“姜副将请替我帮这些孩子暂时找个落脚的地方吧,过几日我会将他们接走。” 殷离修的地界,在京城随处可见,既然是盛浅予摆脱,这件事自然是简单的。 “是!”姜恒抱拳一礼,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盛浅予说完转向孩子们,交代:“代玉代竹,你们两个带着他们跟那位将军先去找个地方暂住,我这里还有事,等忙完我会去接你们,在我去之前,你们不要随便出去乱跑,知道吗?” 孩子们相互看一眼,随即转向盛浅予,认真的点了点头。 盛浅予看着姜恒将他们带走,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看来,之前那个荒院要彻底利用起来了。 说起来,这帮孩子能提出来做丫鬟小工,那说明他们是可以吃苦的,如今小非一个人训练那些狗狗正分身乏力,不如让这些孩子一起加入训练。 现代的训练模式,对于这些孩子来说,正是时候,十几个人,十几条狗,如今的小规模已经形成,就或许,这就是天赐良机。 这样想着,盛浅予唇角挑起一抹笑,转身上了马车。 坐着玄王府的马车回到誉王府,正门口,两个小厮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看起来轻松惬意,一点都不像是府里丢了人该有的紧张。 盛浅予冷笑一声,看来她不该对誉王府有所期望的。 几步走到门前,小厮看着来人穿着一身脏旧府的衣服,下意识要赶人,幸而抬起眼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是盛浅予。 两人的脸上的表情迅速变了几变,随后紧忙往里面迎。 “三,三小姐你回来了!” 其中一个小厮说着话,舌头都不利索了,而另一个干脆扯着嗓子朝里面喊叫:“三小姐回来了!三小姐回来了!” 不是那种见人回来的时候那种兴奋,而是捎带着惊恐的难以置信,那个嗓音,让人恍以为是诈尸。 盛浅予唇畔抿成一条线,清冽的目光落在那小厮身上,带着一股沁人心骨的寒意。 小厮喊叫的声音很大,不等盛浅予走进去,里面的人便三三两两迎了出来,太妃,誉王,誉王妃这三大家长都在家,着急忙慌的从里面出来。 这阵势,就连盛浅予当时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过,如今看着倒是有几分讽刺了。 “予儿!我的予儿啊!” 太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声音传过来的时候,人便在踏雪和花妈妈的搀扶从里院走了出来。 旁边的誉王妃看到盛浅予的表情跟平常有点不一样,好像有那么一丝的兴奋,但是更多却是让人产生怪异的感觉。 难道这个女人对自己做了什么?还是说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对鎏湘院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盛浅予脸色沉了几分,抬脚走了进去。 “予儿!你可有哪里受了伤?” 说着话的功夫,太妃已经走了过来,拉着盛浅予的手上下打量,明明应该是让人感动的关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妃那个眼神让人感觉不舒服,有种仪器被检修的感觉? 不等盛浅予回答,誉王妃紧跟着走了过来,看起来贤良的伸手扶了太妃一把,目光同样也在盛浅予身上扫过。 “太妃莫要担心,予儿吉人自有天相,智清大师说了,她是有贵人相助的!” 誉王妃一遍宽慰太妃,眼睛却朝外面看,不知道她是在找什么,还是原本期待的场景美誉出现而感觉到诧异。 誉王妃只是眼睛观望,而誉王几步上前,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打量之后,却直接开口问道:“你自己回来的?” 这话灌进耳朵里,盛浅予差点没笑出来了,只是一句话,她也确认了,这个所谓的爹,果然是跟孤南翼做好了算计。 “是啊!” 盛浅予清脆爽朗的回了一声,迎着誉王的冷沉的目光看过去,眼珠子一转又加了一句;“难道父王知道我今日会回来?您派人出去接我了?予儿真是受宠若惊了!” 一句话,誉王的脸有些不好看,他绷着脸,唇角颤抖,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种情况下,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若是说没有人派人去接,那刚才盛浅予的话可就成了响亮的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毕竟,表现得这么热情,家里却没有实际的行动,还真是挺没脸的。 可是他若说派了人出去接,他连出去救的人都没有派出去,怎么还有脸派人去接? 反正左右都是打脸! 没有办法说,誉王索性也就不说了,沉冷的眸子盯着盛浅予,半晌,开口问道:“你不是被掳走了吗?你是怎么回来的?” 终于,誉王没有这些女人会绕弯子,还是提到了正题上。 盛浅予神色一顿,仰起头迎着誉王的目光,唇畔勾起冷冷的笑意。 “原来,父王知道我是被掳走的呀?我还以为父王并不知道,所以,誉王府没有什么动静,就连外面看门的小厮还一脸惬意的磕着瓜子,可不像是出了什么事的样子!” 冷嘲的神色,嘲讽的语调没有丝毫掩饰,迎着誉王的阴冷,她笑的一脸鄙夷。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誉王冷脸一沉,怒目之下,太阳穴鼓了起来,说着话就要动手,这一次,却难得的被誉王妃挡了下来。 “王爷,予儿肯定是受到了惊吓才这样,您不要跟他生气!” 誉王妃一脸贤良淑德的样子,劝完了誉王又转向盛浅予,慈母一般:“予儿你误会了,自从你失踪之后,你父王是派人出去找的,只是一直没有消息……” “是吗?” 盛浅予直接打断了誉王妃的废话,清冽的眼眸之间带着与她这个年纪相符的韶华,只是更添了几分冰冷:“那我真是谢谢了!” 此刻,她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委屈,只是替死了的盛浅予感觉到悲哀。 之前殷离修给她的消息中有记录,原主盛浅予这些年一直惦念着她的家,惦念着誉王和太妃。 或许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了这些家人的手里,更不知道,即便是活下来,这些所谓的血缘亲人会这样对待他。 所以说,人呐,就不能弱! 你弱了,人家都会那你当成软柿子,谁都能来捏一把,你要是刺猬,别人都得躲着你。 不过,在誉王的眼睛里,盛浅予似乎还是那个从乡下回来,说话办事小心翼翼的盛浅予,如今听她这嘲讽的话,瞬间就憋不住火气了。 “你……孽障!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说话!” 誉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说话之间,大手聚集了力气,巴掌带着风一般朝盛浅予的脸上掴下来。 这一次,誉王妃可没拦着,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这样用力的一巴掌,若是扇在了盛浅予脸上,她肯定要吐了血不可! 太妃也是一脸紧张,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过去拦着,毕竟,刚才盛浅予的话让她不受听了,这样的情况,的确该教训。 倒是烟侧妃想说句好话,可是具体情况她并不清楚,张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而这个时候,誉王明显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她开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就在众人紧张的连呼吸都屏住的时候,却见盛浅予猛然间抬起了手,她没有躲,而是硬生生拦下了誉王的胳膊! 小小的身子在誉王面前,显得那么不起眼,可如今那纤瘦的胳膊愣是挡住了誉王的巴掌! 众人惊呆了,一脸惊悚的看着盛浅予,好像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誉王也愣住,难以置信的看着盛浅予! 他从来都没想到,尽然会有人敢挡他的巴掌,更没想到竟然是从小被扔出去的盛浅予! 第201章跟你说话了吗?讨厌! “你——” 誉王瞪大了眼睛,只感觉一口老血要喷出来,而且,就这样看着盛浅予,明明是个柔顺的女儿模样,可是那双眸子却带着几分凌厉,竟然看得他有些心虚。 盛浅予哼笑一声,将誉王的胳膊放开,轻启樱唇。 “我错了吗?身为誉王府的女儿,我被人带走了两天,回来父王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更没有问我有没有受伤,有的只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您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样的态度?” 她明明是仰着头,却给人一种君临天下感觉,这种感觉,连誉王都觉得有压力。 一句话,堵得誉王张嘴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睛半晌才张嘴:“你,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自己贪玩出府,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今整个京城就都知道你被土匪掳走,名声破败,谁还敢要你?” 这才誉王的真正目的,为了给孤南翼一个交代,他根本不在乎盛浅予的名声! 这话擦过耳边,盛浅予都忍不住想笑了,而实际上她也真的笑出了声。 “谁敢要我?盛心雅当时的事情闹得比我大吧?她都能嫁给旬王,我堂堂二品县主怎么了?” 她心里清楚的很,若她不说话,誉王接下来的话就应该涉及孤南翼了,然而,她现在可没有心情跟他理论那些。 这话里带着三分挑衅,直接将誉王脸都憋紫了,就听唰的一声,他直接拔出了剑,朝盛浅予刺了过去。 “王爷!” “不要啊!” 众人吓得白了脸,可只是有出口的声音,却没有一个敢上去拦着。 眼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剑就要到盛浅予身上,众人连呼吸都停住了! “哎呦,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声扯着高调的公鸭嗓声音从门口传来,誉王手腕一抖,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哎哟,刚才在巷子口拐弯的时候就听到了动静,还说呢,这是谁家这么热闹,未曾想竟然是王爷府上!” 说着话,锦公公一步三晃的迈着步子就进了大门,目光朝院子里看一眼,脸上带着笑,却让人莫名紧张起来。 毕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即便是誉王这种手握兵权的也不能轻易得罪。 “让锦公公看笑话了,快请进!” 誉王的脸色有些尴尬,说着话,紧忙收回了手中的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锦公公眼睛在誉王身上停留瞬间,哼一声,扶着旁边的下太监一步一步的挪了下来,明明是太监,可是脸上那傲娇的样子,还真有几分主子的谱。 “行了,咱家就不往里走了。” 走下了台阶,锦公公停下脚步,眯起来的眼睛朝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盛浅予脸上,此刻竟然多了几分笑模样。 “哎哟,明阳县主啊,您可真是厉害着呢!咱家这里给您道喜了!!” 锦公公的声音本身就尖细,如今还故意提高了几分,更是让人听的真真的。 一句话,众人的都蒙圈了! 紧跟着,誉王跟太妃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当初盛心雅被乞丐给糟蹋了的时候,殷离修就是凑巧过来,而且,也是来道喜的! 想到那天的场景,誉王和太妃整个人都不好了,特别是太妃,如今脸色苍白,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誉王妃此刻眼底却勾起一抹冷笑,不等盛浅予开口,紧忙问一句:“不知锦公公所谓的喜事是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扰,让锦公公嘴边的话停了下来,扭头看到誉王妃,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咱家在跟县主说话,不碍王妃的事情!” 说完,锦公公看似不是故意却又刚好让人看见的翻了个白眼,没跟你们说话,插什么嘴,讨~厌! 誉王妃的笑脸立刻就跟着垮了,咧咧嘴,笑也不是,怒又不敢。 瞧着锦公公那傲娇的小模样,盛浅予不得不承认,要说翻白眼,还是得是锦公公比较销魂啊! 誉王本来也想问,可是被锦公公这个白眼翻的也张不开嘴了,一时间,气氛竟然有些尴尬。 终于,还是盛浅予开了口:“这么大热的天气,让锦公公老远跑一趟真是辛苦了,快喝口凉茶润润喉!” 说着话,盛浅予超旁边站着的丫鬟摆摆手,那丫鬟手里端着的其实是空茶杯,听着盛浅予的话突然间有些紧张,可是三小姐指了她,又不敢不答应,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 “小姐这杯盏……” “退下吧!” 不等丫鬟说完,盛浅予便堵了丫鬟的嘴,随着她一转手,递给了锦公公。 锦公公怔愣瞬间,低头瞧见杯盖开着一条缝隙,眯着眼睛看,就见里面金光闪闪,是金叶子,看起来不下五片。 那金叶子还是之前盛浅予跟着清点的事情从里面顺出来的几片呢,其实殷离修是看见了的,只是并没有说,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方才锦公公是要跟予儿交代什么来着?” 盛浅予唇畔带着笑,仰起头,仿若一个孩子般纯真干净。 看到金叶子的时候,进锦公公便忍不住赞叹一声,誉王府啊,还是这个小丫头片子会做人,难怪人家能是县主呢! 边上誉王妃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刚才只想着盛浅予要倒大霉,竟然忘了给锦公公“端茶”,也难怪人家那个态度! 誉王和太妃也朝誉王妃看过去,两人的脸色也有些低沉,特别是太妃,如今对誉王妃是越看越不顺眼。 锦公公斜着眼睛将众人脸上的表情收进眼底,傲娇的哼了一声,随即看向盛浅予,瞬间就笑成了一朵花! “咱家谢过三小姐的凉茶,那咱们就先说正事儿!” 说着话,锦公公将茶杯递给旁边的太监,然后另有太监过来将圣旨递了过来。 众人看见圣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下子,前厅跪了一片。 锦公公低头朝众人瞄一眼,扯开了公鸭嗓子开始宣读,他的嗓音听得众人心肝发颤,不过其中大概的也听明白了,众人的脸便跟着大变。 “明阳县主协助玄王剿匪,立三等功勋,任命为鬼翼军监督使,四品军衔,赏赐府邸一座,黄金三千两……钦此~” 随后的一句话拉着长音在众人耳边盘旋,誉王府众人没有一个脸色不变的,尤其是誉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什么?协助剿匪?鬼翼军监督使?盛浅予这一趟到底做了什么! 誉王妃双手攥紧,指甲险些没入肉里,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这个小贱人,她凭什么! 盛允承帮誉王打理军队这么多年,军功也有,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四品的官职! 不甘心和无边的嫉妒,让人们的脸色变了右边,而旁边的太妃也跟着身子一晃,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早知道是这样,刚才她一定要拦住誉王的,可是她没有动,在盛浅予看向她的时候,她只是假装没看见! 天哪,她这都是做了些什么! 誉王怔愣的看着锦公公,好像一时间没有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反应过来,口中嘟嘟囔囔:“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或许在他眼里,盛浅予依旧应该是那个为了在誉王府生存而唯唯诺诺的孩子,却不想,一下子跳到了与他同朝为官的高度,一时间无法接受。 “王爷这是没有听清楚吗?咱家可以再念一遍!”锦公公眼神朝誉王瞄了一眼,话倒是没有多说,可是那眉梢眼角之间的嫌弃却是一览无遗。 瞧着锦公公这小公举一般的模样,盛浅予强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誉王的脸色一黑再黑,袖下握紧了拳头,却只能咬着牙回答:“不用了,本王已经听清楚了!” 锦公公眉梢一挑,接着就跟上一句:“这可是大喜事,到时候王爷摆宴席可别忘了给咱家留一口酒!” 说着话,锦公公那兰花指就翘了起来。 誉王的脸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勉强咧开一个笑容,应声:“自然!” 锦公公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看向盛浅予:“县主,快来接旨吧!” 锦公公脸上带着笑,这还是开国之后,第二个有两个品阶的人,而且还是个女子,这丫头,果然是不简单呐! “臣,盛浅予接旨!” 盛浅予双手举过头顶,将圣旨接了过来,眼珠子转一圈,问道:“锦公公,方才您宣读时,还有府邸和赏金?这是给我的吧?” 这话问出口,誉王和誉王妃的身子跟着一抖,脸就成了猪肝色。 上次他们是想要过赏赐的万两黄金,却没想到她竟然先托付给了玄王,而这一次,他们的确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想法,谁知道还没有开口她竟然直接开口跟锦公公去问了! 这分明是害怕他们抢了她的钱,先让锦公公给做个认真!这个孽障! 锦公公的目光在誉王和誉王妃脸上扫过,眼睛眯起来,说道:“哎哟我的县主啊!圣旨上都写的清清楚楚,当然是给你的了,怎么,难不成还有人要抢你的?” 咯! 咯咯! 誉王几乎能听到自己手关节响的声音,他也想不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接了这个孽障回来! 第202章给她撑腰 看着誉王脸上的便秘的表情,盛浅予就能猜出来他心里想的什么,无奈耸耸肩。 心说,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把我接回来,你看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抬起头,迎着锦公公满脸的询问,盛浅予抿唇一笑,说道:“倒是没有人抢我的东西,只是一下子这么多钱,我倒是不知道怎么花了!” 说着话,盛浅予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那模样,好像之前过的很苦似的。 这话听在誉王耳朵里,差点没让他呕了血,太阳穴突突的跳着,青筋都爆出来了。 锦公公眯起眼睛朝盛浅予看一眼,知道这丫头在使坏心眼,可是刚才那几片金叶子让他很受用,便顺着她的话说。 “县主真是说笑了,府邸都有了,还愁没有人帮着打理吗?” 盛浅予凝眸想了一下,点点头:“对,公公说得是!” 府邸?打理? 这话让誉王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盛浅予一个还没有出阁的姑娘,她的府邸如今当然是誉王府来打理了! 想到这里,誉王摆正了身子,端出一个慈父的面孔,开口:“予儿放心便是,这些事情誉王府……” “既然这样,那就请皇上给我赐一个得力的人呗?” 不等誉王的话说完,盛浅予便直接打断,清冽如波水的眸子看向锦公公,说不出来的纯粹干净。 誉王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住,瞬间一脸阴霾:“胡闹!只有皇上赏赐,哪有你要的道理?誉王府这么多人,随便你挑就是了!” 说着话,誉王朝誉王妃递过去一个眼神,誉王妃心领神会,急忙捧着笑脸过去,正要开口,却听门口传来一声清亮的嗓音。 “不用挑了!县主用得到的人,属下已经带来了!” 说着话,星乙一身蓝衣出现在门口,他依旧如平常那般面无表情,不管是高兴还是愤怒,都是那样僵硬的冷脸。 不过,此刻盛浅予看到星乙,却是有些小得意,毕竟他可是来撑腰的。 进了门,星乙冷漠的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冷冷开口。 “玄王殿下传令,明阳县主是鬼翼军的监督使,以后就是殿下的人了,监督使会涉及军情要务,所以,县主府里的人,王爷便亲自挑选送过来了,还请县主过目。” 话音落地,星乙侧了侧身子朝旁边摆摆手,门外等着的人便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众人眼看着人一个个往里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先进来的是六个丫鬟,看起来跟盛浅予年级差不多大,或许应该还小一些,一个个的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让盛浅予忍不住想要捏她们的脸。 更重要的是,星乙介绍,这些丫鬟都是从宫中精挑选出,身带阶品,而且什么诗词歌赋,礼乐声舞都样样精通,几乎没有她们不会的! 这哪是丫鬟,这简直就是给她送来了六个仙女啊! “奴婢见过县主!” 丫鬟们齐声行礼,态度举止让人逃不出一丝毛病来。 盛浅予呵呵傻乐,急忙忙摆摆手让人起来,她便指着离她最近的一个丫鬟,问:“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眼睛眨了眨,唇畔带笑回答:“奴婢初一见过县主!” 初一?真是个特别的名字! 盛浅予抽了抽嘴角,又转向旁边的丫鬟,问:“你呢?” “奴婢初二见过县主!” 初二也紧跟着委身一礼。 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嘴角颤了颤,看向接下来的几个,咧咧嘴,问道:“你们该不会叫初三,初四,初五,初六吧?” “是!” “初三,四,五,六,见过小姐!” 几个人齐声回答,那声音叫一个响亮,听得盛浅予的小心肝都跟着一颤一颤的,脸上的肌肉跟着不停地抖。 知道袭久的本事,就能明白殷离修送过来的人必定都是个中翘楚,可是这么高逼格的丫鬟,为啥给取了这么崩塌的名字呢? 盛浅予有种强烈的想法要给她们几个改名字,不过后来想了想,熟悉她们的人都知道她们是这个名字,突然间改了反而闹不明白了,想想也就算了。 丫鬟进来之后,紧跟着便是三个嬷嬷,嬷嬷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说是嬷嬷,可是气质并不比大户人家的夫人差,身上的衣服也要讲究很多。 几个妈妈依次走到盛浅予跟前,规规矩矩的行礼。 盛浅予受了妈妈们的礼,心想着,这三位不会也叫一嬷嬷,二嬷嬷,三嬷嬷吧? 正想着,前面的嬷嬷往前一步,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奴婢姓高,县主可以唤奴婢高嬷嬷!” 呼,盛浅予不由得松一口气,幸亏不是按数字来的。 紧着后面两位嬷嬷也自我解释,一个姓林,一个姓白。 嬷嬷之后,便是一个看起来走路有点娘的公公,公公翘着兰花指跟盛浅予行礼,高细的声音好像捏着嗓子一般:“咱家四喜,见过县主!” 噗……四喜?咋不叫丸子呢? 盛浅予忍不住腹诽一声。 当然,第一次见面,也不好拿人家的名字开玩笑,便忍着笑点了点头,此刻却听见旁边的星乙又说:“以后县主府的大小事务,县主可放心交给四喜来安排。” 这一声,盛浅予又忍不住扭头朝四喜看过去,他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若是放在现代,那还是个孩子,县主府大小事务让他来管? 她朝星乙看过去一个眼神,表示深深的怀疑。 “四喜以前是玄王府的大总管,主子特批过来,请县主放心!” 星乙的声音依旧那么冰冷,跟他的脸一样,没有什么表情,可盛浅予听完他的话,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他竟然管着整个玄王府! 玄王府那么,她可是进去过去的,要不是星乙说,打死她都不相信四喜这么年轻竟然这么厉害! “嗯!” 四喜瞧着盛浅予惊诧的目光看过来,无比傲娇的哼了一声,这一声,竟然跟刚才的锦公公有些相似。 盛浅予咧咧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以,以后就多辛苦四喜公公了。” 不等四喜说话,就听旁边传来那尖细的声音:“你小子跟着县主,可得用心!” “是,师父!” 四喜紧忙应一声,刚才的傲娇模样全都没了! 盛浅予无比惊悚的往后一转身,看到锦公公撩起眉毛的模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复杂。 “你,你们……” “锦公公是咱家的师父,咱家五岁就皇宫,是师父将咱家一手带大的!” 提及锦公公,四喜脸上那叫一个自豪,眉毛往上仰着,别说,那么样还真的跟锦公公有那么几分相像。 众人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了几变,原本还想着凭盛浅予是誉王府的人,以后将这些下人换掉,谁曾想,来的都是这么有地位的。 锦公公是什么人?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比太后都亲近! 而四喜是锦公公一手带大的,就相当于是儿子了,这样的人在盛浅予身边,他们怎么敢动? 四喜介绍完了,星乙又伸手一个响指,盛浅予只感觉耳边传来嗖的一声,等她醒过神来,就看见旁边站着两个人。 两人身形差不多,五官长相很好,虽然不及殷离修,但是走在人群中绝对能让人一眼定住目光的那种。 不同的是,这两人一个表情冷肃,好像别人欠了他五百两银子似的,另一个却看起来活泼许多,在盛浅予看过去的时候,还朝她抿嘴一笑。 “属下,卓炎,卓厉见过县主!” 两人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听起来很痛快的那种。 盛浅予感觉脖颈子有些僵硬,转脸看向星乙,却见星乙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毛,那意思“你这么弱,一不小心还能被绑架了,所以身边需要人保护”! 明白了星乙的脸上的表情,盛浅扯了扯嘴角带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的表情。 虽然星乙这个表情让她不爽,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点拳脚在古代还真是不够用,既然已经动了盛允承的人,接下来的每一步就会更加凶险。 想明白这些,盛浅予心中便坦然了一些,转身朝两人点点头,又转向了星乙。 “真是有劳王爷费心了,既然王爷都已经安排好了,那就请星乙大人将诸位带去县主府吧,我这里还有些事情,之后再去。”盛浅予交代一声。 盛浅予很清楚誉王府众人的尿性,等锦公公他们离开之后,肯定会对自己一顿质问,既然明白会有这一步,不如先让人去准备。 “是!” 众人领命跟着星乙往外走。 眼看着刚刚搬进来的两箱金子又被抬出去,誉王和誉王妃的嘴角忍不住只哆嗦,有种肉疼的感觉。 而太妃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平常盛浅予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她留一些,可是今天,什么都没有,便直接让人抬走了,想着刚才自己的态度,太妃心中这个后悔啊! 然而,后悔有什么用?刚才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让人寒了心,只能怪她太会衡量取舍。 这时候,卓炎卓厉走到盛浅予跟前:“县主,王爷交代,属下要在县主身边保护县主安全!” 盛浅予扭头看着两人的装备,总感觉他们两个跟星乙应该是不一样的,便开口问道:“两位之前在玄王那里是当什么差的?” “回禀县主,属下之前是在皇上身边的暗卫!”两人脸上神情严肃,说话也是整整齐齐,听起来又一股劲儿。 第203章青天白日抢东西! 两人的话灌进众人耳边,大家的脸色猛然间变化,特别是誉王,本来一肚子火气正要想着跟盛浅予发,却被这两人的话生生压了回去。 京城中身份显贵的人身边总有暗卫跟着,他们以主人为中心,无处不在。 皇上身边自然也有,一般来说,暗卫的武功都很高,一把情况下他们不会出来,遇到了危机,算是主人的随后一道安全线。 皇上身边的暗卫,那可都是有官职的,而且官职还不会低! 这样的人跟在盛浅予身边,除了保护她的安全,还有一层震慑的作用,以后誉王府的人对盛浅予还得小心一点,人家说动手就动手,还是借着皇上的名义。 誉王府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化那叫一个灿烂,本来还有一肚子教训的话想说,如今到了嘴边也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玲珑急匆匆的从里面跑出来,看到盛浅予的一瞬间,她的眼睛就泛起了眼泪,憋着压下去,快步走到到众人跟前。 “小姐!” 玲珑说着话,着急的喘了一口气,又接着说:“四小姐要进院子搬东西,奴婢们拦着她就打人,已经拦不住了。” 今日回来,玲珑她们其实并不知道,本来她出来是想找太妃求救却不想看到了盛浅予,便直接调转方向朝她来了。 说完话,玲珑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倒不是因为被盛心悦欺负,而是看到盛浅予平安回来,心里高兴地想哭。 “你说什么?她这又是作的什么妖!” 不等盛浅予开口,太妃先是怒吼一声,随即手中拐杖愤怒的往地上一戳,冷声道:“进去看看!” 太妃都说话了,众人自然跟着,盛浅予走在最后,看着太妃颤颤巍巍又怒气冲冲的样子,唇畔勾起一抹寒凉,这时候,就听到身边的卓炎开口。 “这老太太,还真个人精,看着这么生气,都是做给人看得!” 卓炎的声音之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盛浅予眉梢一挑,下意识朝左边转身,迎面就是一张冷脸,刚才应该不是他说得话。 她一顿,又朝右边转过去,却见卓炎撇着一张嘴,满脸不屑的看着前面。 “你看人倒是很准!” 盛浅予跟着挑了挑眉毛,目光在卓炎脸上扫过。 卓炎勾起唇角,干净的脸上带出意思不易察觉的笑:“虽然我们以前都在暗处,可是暗处看人才是最犀利。” “卓炎,你话多了!” 不等盛浅予开口,左手边的卓厉便愣愣的甩出这么一句话。 盛浅予只感觉后背有些凉,好像之前上课的时候,辅导员的那种冷厉的样子。 叫卓厉,给人的感觉还真是一副冷厉的样子。 “你们跟在我身边,除了保护我的安全,有些时候是可以提醒我的,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暗卫了。” 盛浅予很认真的跟两人说了一句。 卓炎眯起眼睛带着笑,算是回应了盛浅予的话,而卓厉,依旧那般冷厉的样子,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好像一块冰。 也许人家的性格就是这样,盛浅予也没有在意,跟着一帮“热心”的人们朝鎏湘院走去,还没到,就听到里面传来吵嚷的声音。 “你给本小姐让开!” 这是盛心悦的声音,随着她的声音落地,紧接着大门旁边摆放东西的架子被推倒。 盛心悦一脸得意的站在门口,伸手指着挡在前面的欣妈妈和端月开口:“你们凭什么拦着我?反正你们的三小姐也回不来……” “你说谁回不来了?!” 凌厉的声音带着一层阴冷的穿透力,直接灌进了盛心悦的耳朵里。 盛心悦面色一凛,转身,却看到太妃,誉王,誉王妃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朝鎏湘院的方向走来。 “太,太妃!”盛心悦下意识看向太妃,见太妃阴冷着一张脸,本来的理直气壮也变成了心虚。 “你这是在做什么!” 太妃手中的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戳,脸上的那表情,好像盛心悦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盛心悦也被她这一下吓到了,目光闪烁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是看三姐姐回不来了,院子里的东西放着可惜,便……” “便拿到你的院子帮我用着?搬过去这么麻烦,要不你直接搬到鎏湘院来好了!” 说着话,盛浅予从后面走上前来,凌厉的目光看向盛心悦,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如盛开的彼岸花,妖冶却又带着毒。 盛心悦楞了一下,抬起头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瞳孔猛然放大:“你,你,你不是……” “我不是怎样?还是四妹妹觉得我怎么样了?” 盛浅予的声音带着几分阴冷,说着话,转向誉王,勾起唇角却不见笑:“原来父王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自立门户了?” 一句话,让誉王的脸瞬间黑到底。 自立门户?尚未出阁的女子自立门户,传出去要让誉王府成为京城众人口中的笑柄啊! 即便皇上赐了县主府,那也得等盛浅予及笄许了人家才能搬出去,之前他还在想着该怎么劝盛浅予依旧住在誉王府,却不想盛心悦不动声色地闹了这么一出! “混账!谁给你的胆子让来这里闹,还不赶紧滚回去!” 誉王瞪着眼睛,脸上那狠厉的眼神,几乎要吃人一般,对着盛心悦吼叫完又转向了誉王妃:“你平常是怎么教她的。” 这话说得誉王妃都快哭了。 誉王主外,只知道之前盛心悦时跟誉王妃是亲近的,却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之间已经崩了,如今盛心悦闹的这一出,誉王便理所当然怪罪到了誉王妃身上。 如今誉王妃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不过,她也并不冤枉,谁叫她是当家主母呢?既然在这个位置,就得承受着这个位置的压力和责任。 “快,还不赶紧过去将四小姐拉过来!” 誉王妃赶紧命令旁边的人,说着话,转脸看向盛浅予,带和几分赔笑的模样:“你别在意,你四妹妹是跟你闹着玩的!” 这话听得盛浅予想笑了,而实际上她也真的忍不住笑了起来:“您瞧着四妹妹这样是闹着玩儿的吗?我倒是觉得她挺认真的。” 说着话,盛浅予的目光朝盛心悦旁边跟着的两个丫鬟手边看去,那两个丫鬟手里拿着工具,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这是来搬东西。 誉王妃的脸色有些尴尬,张张嘴正要说话,却见盛心悦一把挣开旁边牵制着她的丫鬟,几步冲了过来。 “父王,太妃!” 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叫出声,盛心悦一下子扑倒在太妃跟前,哭道:“是母妃,母妃说三姐姐没有回来,就让我搬进鎏湘院,请太妃给悦儿做主啊!” 说着话,盛心悦的眼泪就跟着下来了,本来就精致的一张脸上更加显得梨花带雨,让人怜惜。 盛浅予低头瞄了她一眼,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 看来上次吃了盛心雅的亏之后,盛心悦还是长了点心眼的。 她是来抢东西的没错,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她之前听的盛浅予不能回来的消息应该是誉王妃故意让她知道,所以她才会这样明目张胆,而她敢明目张胆是因为有了誉王妃做挡箭牌。 盛浅予的情况,很明显誉王妃是清楚的,而如今这个情况下盛心悦将事情都推给誉王妃,听起来倒也像那么回事,最主要的是,誉王和太妃会相信。 这一下,誉王妃张张嘴就有口莫辩了。 她凛冽的目光朝盛心雅到过一眼,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个白眼狼,可是现在她不能,不但不能表现出对盛心悦的不好,还得看起来更加心疼她。 眼底很快闪过一抹精光,誉王妃眼神忽闪之间,也泛起了淡淡的迷雾。 “是,是我的错,前两日悦儿的院子墙角有些坍塌,我想着予儿一时间没有回来,便暂时同意让悦儿搬过来住几日,等修好了再回去,谁曾想予儿此刻就回来了,是我考虑不周。” 说着话,誉王妃朝盛心悦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目光。 两个人都是睁着眼说瞎话,太妃心里明白,誉王也明白,当然盛浅予心里也清楚,大家都知道是谎话,可是能自圆其说,这心知肚明的谎话也能在表面听起来是真的。 不光是誉王妃和盛心悦,就连太妃和誉王也以为盛浅予能回来也是悬着的,以至于现在大家的脸上都有种被抽了一巴掌的感觉,火辣辣的生疼。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心中忍不住冷笑,忍不住,所以这冷笑便浮现在了脸上。 “从祁州回来的时候,太妃还交代让我帮着王妃处理王府的事情,没想到,今日我就被处理了!” 冷嘲的声音清晰的送进了送人的耳朵里,盛浅予笑的一脸阴森,说话之间转向了盛心悦:“四妹妹这架势,不光是要搬进来吧!你还看上了我院子里的什么东西?” 说着话,她的手往盛心悦手里的盒子看过去。 盛心悦心中顿时紧张,顺着她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一个首饰盒子,她本来就准备用这盒子将盛浅予的首饰全都带走的。 心虚之下,盛心悦紧忙将那首饰盒子往身后一藏,尴尬的咧咧嘴:“没,没有什么,我只是听说三姐姐回不来了……” “你听谁说的我回不来?” 盛浅予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冷声之中,清冽的水眸泛起一层寒意。 第204章袭久不见了 不是听说,而是他们都希望她回不来。 “好了!你既然回来,鎏湘院就是你的院子,没有人能抢得!” 誉王阴森着脸,冷厉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随后落在了盛心悦的脸上,眸色更是沉了几分:“来人,将四小姐带回去,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出院子!” “父,父王!” 盛心悦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本以为刚才的事情能说得过去就这样了,却没想到誉王冷不丁的就禁足了她! 满腔的不甘心和不平衡,让盛心悦忍不住脱口而出:“父王,我没有做错,您不能这样惩罚我!” “还敢狡辩,给我带下去!” 誉王大手一挥,冷滞的目光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盛心悦一张脸都白了,见誉王说不通,紧忙转向了太妃,眼泪伴随着哭腔就出来了:“太妃,是母妃跟我说可以的,太妃,您救救我啊!” 哭嚷着,盛心悦扑倒太妃跟前,晶亮的眼泪珠子顺着脸颊落下来,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这些天都是盛心悦在身边伺候,此刻太妃有些心软了,转脸看向誉王本想求情,却不想余光却瞧见盛浅予看过来的目光,瞬间心中轻颤。 “行了,禁足的这段时间你就抄抄经静静心吧,等你想明白哪里错了,就来跟你三姐姐道个歉!” 太妃声音之中带着几分严肃,说完转向盛浅予,明显柔和了许多:“悦儿不懂事自然要责罚,你放心,这鎏湘院是你的院子,即便你日后出嫁,这里也给你留着!” 说着话,太妃的目光朝旁边站着的卓厉卓炎瞄一眼,心中更是谨慎了几分。 这两个人是玄王赐给盛浅予的,但是两人曾经是皇上身边的人,说不定有些话也能传到皇上耳朵里,他们面前,还是要小心为妙。 盛浅予看着太妃的脸上的表情变化,自然也能将她心中所想猜个七八分,不由得暗中冷笑。 不过,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要便显得得体大方,她微微抿起唇角,看似带出一抹笑:“多谢太妃撑腰,这样予儿就放心了。” 盛浅予的一句话,让众人绷紧的神经稍稍松了几分。 太妃折腾这半日,也困得不行了,便扶着踏雪回去,这边誉王瞪着眼睛看了她半晌,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一甩袖子也跟着离开。 太妃和誉王都走了,其他人自然也跟着散了,盛浅予伸个懒腰,这才进了院子。 “小姐!”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刚一进门,玲珑端月便哭着扑了过来,两人拉着盛浅予上看下看,瞧她没有受伤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脸上还挂着眼泪。 “哎呀,你们哭什么,我又没什么事!” 盛浅予很少流眼泪,可是如今看着两人红红的眼睛,两腮之间也感觉到一阵酸涩,不过还是强压了下去。 “小姐不在的这些日子,这两个丫头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呢!如今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欣妈妈这时候走过来,说着话上下打量了盛浅予一眼,虽然没有像端月玲珑那般,眼眶却也是红着的。 她说端月玲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不也是一样睡不着才能看见她们没睡么? 盛浅予紧忙伸手过去扶住欣妈妈,心中一阵暖意将刚才的寒凉全都冲散了,相比那些人,她们几个反而更像是亲人。 抱着抹了一会儿眼泪,端月玲珑收敛了情绪,一个给盛浅予准备洗澡水,一个去拿了新衣服,一时间,鎏湘院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盛浅予捧着一杯热茶看她们忙活,本来眯着笑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寒凉。 “袭久呢?” 进来这一会儿,鎏湘院的人都出来迎她,可偏偏最应该在前面的袭久没有出现。 犹记得当日她是跟袭久一起出去的,难不成袭久被人害了? 想到这里,盛浅予的眸光之中散开一抹阴冷,变得凌厉起来。 玲珑端着水的脚步停滞,看盛浅予目光沉冷,脸色也跟着低沉了几分,朝端月看过去,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这才转过了脸。 “自从小姐那日被掳走,袭久回来过一次之后便不见了,她只说出去找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说起袭久,端月玲珑的脸上带出丝丝疑惑。 当日的她们都没有跟着盛浅予出去,自然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袭久阴沉着一张脸,什么都没有说就出去了,之后,誉王府便传言三小姐被土匪掳走,杳无音信。 幸好,就在众人觉得三小姐回不来了的时候,她,回来了,只是袭久却没了踪迹。 “我知道了!” 盛浅予脸色沉下来,她的目光朝旁边扫过,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却又想起了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身子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舒服的让人想睡觉。 房间里已经熏好了香,淡淡的薰衣草味道,让人神情镇定,这些天的紧张也随着放松下来,伴随着这清新淡雅的香味,盛浅予睡的很沉,但是却并不安稳。 睡梦中,盛浅予梦到自己被扔进了熊熊大火之中,就是之前被人用控心术钳制的时候出现的幻想,不,那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 殷离修曾经跟她说过,慕丞相府被灭满门后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他跟她说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就莫名的出现了那个画面。 那不是原主的经历,而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魂魄所见,于是,魂魄带着这个记忆进入了原主的身体。 盛浅予一直都想不明白自己穿越过来的契机,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死了却又命不该绝? 还是说,原主的怨念太重,所以便将强行融合在一起? 她想明白,只是如今既定的事实她没有办法改变,只能以原主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盛浅予醒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挂上了灯笼,只剩下正院门口的一盏灯笼,下人们都睡了。 盛浅予眼睛盯着床顶的幔帐,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又重新过了一遍,其实有些事情已经是很明显的了,只是没有证据。 证据…… 这两个字在她脑子里闪过,同时孤南翼那张鬼魅的脸也不受控制的闪过,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她真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人妖男,让他这么纠缠? 在前世,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纠缠自己的人,一般情况下,她就是揍一顿便解决了,可这次让人糟心的是,她打不过孤南翼。 那个匣子原本上了锁,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到底要不要去看看情况呢? 说真的,她想去,可是这个想法在脑子里闪过的时候,同时也浮现出殷离修那张沉冷的脸,于是,这个刚刚燃烧起来的小火苗便被立刻掐断了。 “也许,有些时候不非得自己去,谁叫我现在有男人了呢!” 盛浅予不知哪根筋打错了,不由自主的嘟哝了一句,可是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要知道,在现代,她在军营里就是个男人一般的存在,这样的想法,可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的脸突然变得烧红,身上也感觉一阵燥热,如今是睡不着了,索性起身自顾倒了一杯茶喝。 白瓷的杯盏在纤细的手指尖转动,盛浅予盯着杯中的水,突然转向窗外,轻声喊了一句:“卓厉,卓炎,你们在外面吗?” 她身边从来没有过护卫,也不喜欢有人随时跟着自己,好像自己身边有一双眼睛似的,不自在。 即便是玲珑端月和袭久,也从来没有守夜的习惯,只是此刻她需要他们帮忙。 然而,就在盛浅予话音落地的瞬间,便看到烛心突然一晃,之后很快恢复了刚才的跳动,而房间内,卓厉卓炎已经站在了她的跟前。 盛浅予差点一口茶水呛住,猛地咳嗽一声才缓过来,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你,你们一直在外面守着?你们不睡觉吗?” 说着话,她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见两人此刻竟然比她还要精神。 “我们的指责是保护县主的安全,自然不能有丝毫懈怠!” 卓厉冷冷的声音传来,他的仰着头盯着前面,好像做报告似的,严肃,冷漠。 盛浅予扯了扯嘴角,正要说话,却听旁边卓炎也开口:“我们睡着和醒着没有太大的差别,即便睡着,只要有风吹草动也能瞬间察觉,若是没事,我们也会睁着眼睛稍作休息。” 这番话,卓炎说得轻松,却听得盛浅予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醒着也睡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本以为他们做暗卫也好侍卫也罢,都是因为武功高强,如今才感觉到,相比之下,古代有些人真的是神一般的存在。 盛浅予脸上表情稍作恢复,多了几分认真,想了想,直接开口:“你们可知道袭久去了哪里?” 袭久回来过,那就说明当时她并没有出事,如今看来,只有一种情况,她被殷离修带走了。 “她未完成保护县主的任务,就应该受到惩罚,如今应该在黄泉渡!” 卓厉的声音依旧冰冷的没有温度,伴随着他出口的话,听得盛浅予猛然间一个激灵。 “你说什么!殷离修把她杀了?” 第205章傲娇的侍卫 盛浅予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杯子也一下子倒在了桌上,茶水随着杯子轱辘一圈弄湿了一片。 黄泉渡,奈何桥,那不是死人去的地方吗? 这么点小事,他竟然杀了袭久! “他凭什么处置我的人!带我去玄王府!”盛浅予瞬间炸了毛,说着话就要往外冲。 竟然动我的人,老娘跟你拼了! 卓厉卓炎没想到盛浅予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让她弄蒙了,眼看着这小姑奶奶真要冲出去,两人紧忙过去拦着。 “黄泉渡不是你想的那个黄泉渡!” 卓炎一个瞬间转移挡在了盛浅予跟前,看她两眼通红,忍不住狠狠的抽了抽嘴角,继续说:“黄泉渡是玄王府的专属监狱,袭久的确是在那里受罚,但也不至于是死罪。” 盛浅予往前冲的脚步被这一句话愣生生拽住,她抬起头看向卓炎卓厉,问道:“真的?你没有骗我?” 卓厉眼底泛起一抹冰冷,沉冷的声音从唇瓣之间溢出:“县主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我们用不着骗你。” 这话带着几分呛人的味道,合着他拿她跟三岁的小孩子比较? 他这么傲娇欠扁狂拽的样子,确定是侍卫?殷离修身边的人都这个德行吗? 盛浅予恨恨的抽了抽嘴角,朝卓厉一眼瞪过去:“你是不是觉得殷离修派你过来保护我很屈才?” 卓厉的睨着眼睛朝盛浅予瞄一眼,薄唇之间淡淡的溢出一个字:“嗯!” 噗…… 盛浅予一口老血梗在了嗓子眼。 这大哥就不知道委婉点?这样很让人伤自尊的! 卓炎的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虽然知道他心里不平衡,可人家好歹是主子放在心间上的人。 更何况,从刚才她跟誉王府这帮人对手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这小姑奶奶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兄弟,你这是要倒霉啊! “那个……” 卓炎赶紧伸手擦了一把卓厉的衣袖,转身朝盛浅予咧咧嘴:“他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刚才看县主对付誉王他们很痛快,我们反而有些无法发挥了。” 盛浅予眼珠子一转,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一个白眼翻到了房顶上:“我怎么没觉得你们是这么想的!我现在不想跟你们说这些,你们带我去玄王府!”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从旁边的柜子里扯出一个黑色的斗篷。 卓炎见她就要往外走,慌了,她该不会是要去跟王爷告状吧? 别看这县主的人不大,脾气可是不小,虽然卓厉是王爷和皇上都器重的人才,可是他们哪里有资格挑主子? 这下不是闯了大祸了? “他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卓炎说着话,走到盛浅予跟前,然而,不等后面的话说完,却见盛浅予脸色一沉。 “我去玄王府是要将袭久接回来,至于你们的事情,我现在还没有心情多想!” 说着话的功夫,盛浅予已经将斗篷披在了身上。 惩罚,听起来很轻松的两个字,可是以她对殷离修的处事方式了解来看,肯定轻不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为自己的大意而起,不应该迁怒到别人身上。 卓炎面色一滞,也多了几分认真,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没有多说,脚尖点地的功夫,便带着盛浅予飞上了屋顶。 夜风微凉,薄雾的空气中有些湿润,盛浅予感觉到一股说不上来的清凉,让她原本有些混沌的思绪变得清晰起来。 随着两人的脚步在房顶上穿梭,很快,他们便落在了玄王府庭院之内。 跟上次被巡夜的侍卫堵住不同,这一次,侍卫只是在远处停了一下脚步便很快的调转了方向,好像没看见一样。 这个反应,看得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他们这是看不起她还是习惯了这些人大半夜的穿墙而入? 想着之前殷离修去找自己的时候也常常是穿墙而入,她脸上的肌肉不受控的抽了抽,看样子,他们是跟着殷离修这个主子学的吧! 不过,既然侍卫当做没看见,那反而也省事了。 来过一次,玄王府的路她倒是熟悉了不少了,看着如今落地的方位跟上一次差不多,她转身抬脚就走。 “县主,你这是要去哪里?” 不等盛浅予迈出两步,身后传来卓炎的声音,她扭头看向站着不动的两人,疑惑的眨眨眼睛:“去找你们王爷啊,怎么了?” 两人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诧闪过,随即卓炎颤抖着嘴角说道:“那是主子沐浴的地方……” 说着话,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复杂在盛浅予脸上扫过。 眼看着两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盛浅予突然明白过来,腾地一下,脸如火烧一般,又红又烫! “那个……玄王府我不熟悉,你们带我去找殷离修!” 盛浅予又退回了刚刚迈出的两步,脚后跟刚刚站稳,却听到冰冷的声音擦过耳边。 “你应该称呼王爷!不能直呼王爷名讳!” 卓厉的声音依旧如这夜晚的冷风一般,没有丝毫温度,甚至还带了几分说教的味道。 盛浅予身子一僵,扭头便撞上他那张冷脸,莫名的,心口的小火苗开始往上蹿。 “嘴长在我脸上,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殷离修自己都不介意,你怎么话这么多!你给我当侍卫,不是来给我当妈的!” 她气得胸腔上下起伏,仰起头瞪着眼睛,连同刚才的火气一起吼了出来。 真是想不明白了,这个年代的侍卫都这么拽吗?还连带训斥主子的? 虽然说她也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他们的主子,可是他们这么嫌弃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出口的话如崩豆一般,噼里啪啦的灌进两人的耳朵,或许两人习惯了话少,如今愣是被盛浅予说得张大眼睛,嘴角不停的哆嗦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哎哟,大晚上的,这是谁惹了县主生气?” 一声高细的公鸭嗓音传进众人的耳朵,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盛浅予扭头,看到内院中走出一个身着宝蓝锦缎衣服的公公,说着话的功夫,公公已经到了跟前,面带笑意的朝盛浅予行礼。 “咱家参见县主!”公公扯着高细的声音,认认真真的行一礼。 这个声音,可谓是将这安静的夜晚划开了一道口子,听得众人感觉有什么在心尖上划了一下,跟着浑身哆嗦。 盛浅予是声控,听着这个声音,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公公这么客气,她自然不能无礼。 “见过公公,不知公公是……” 看着公公的身上的服饰和头上帽子镶嵌的宝石,他的身份应该不低,可再瞧他的脸,也不过是刚二十出头的样子,这么看来,这公公的本事不小啊! 听盛浅予问,公公脸上笑意更深,兰花指翘起往前一晃,半遮唇畔回答:“县主唤咱家八喜就是了。” 八喜? 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八喜和四喜都是锦公公的徒弟,四喜派去县主府之后,八喜便提升了王府的总管。”旁边卓炎给盛浅予提了一声。 盛浅予目光凝滞,看着八喜的咧嘴的小脸,小心肝猛然间抽了抽。 要不人家看自己这么高兴呢,合着因为自己这个县主,他才成了总管太监啊! 不过,锦公公字写得不错,平常行事稳重,怎么给徒弟起名字就这么随意呢? 四喜八喜,连带着之前的初一到初六,她真的很怀疑是不是还有什么一喜,二喜,三喜的…… “县主,王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外头凉,您还是进去说话吧!” 不等盛浅予多想,八喜那高细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的感觉耳朵里好像被什么挠了一下,立刻就回过了身,稍显尴尬的咧咧嘴:“好,请公公带路!” 八喜转身,后面跟着的小太监举着灯笼引路,大概走了有两进的院子那么远,终于停下了脚步。 这个院子不是很大,但是感觉很好,院子里的花草在夜风下飘出淡淡的清香,正对着屏风的房间里,珠光明显更加明亮一些,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书房。 “县主,请!” 八喜在门口站住脚步,伸手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可是他只是请,却并没有打开门。 盛浅予疑惑地朝他看一眼,看那意思是让自己开门,虽然不是很明白,可是犹豫片刻,还是伸出了手。 开门的瞬间,盛浅予便看到殷离修手中握着毛笔在手边的书页上写着什么。 “进来!” 殷离修撩起眼皮朝她看一眼,手中的动作依旧没有停。 看到他的瞬间,她心里莫名的平静下来,不多想,抬起脚往里走,却不想,就在脚步刚刚踏入的瞬间,身侧传来一股寒凉的风。 盛浅予面色一凛,顺着那冷风过来的方向调转身形,同时出手朝对方袭过去。 这一拳过去,盛浅予这才看清楚,原来刚才朝她袭击人竟然是凝郡主! 她唇畔勾起一抹玩味,出手的拳头没有减弱丝毫力道,反而更加犀利的朝凝郡主打了过去。 凝郡主目光一凛,似乎没想到盛浅予的反应会这么迅速,手腕勾回的瞬间,突然抬起一脚朝盛浅予的腰间踢了过去。 第206章嗯,我胆子是不小 此刻盛浅予正好转身,若是挨上便会被直接踹到殷离修的桌子跟前。 然而,盛浅予似乎早已经预料到凝郡主接下来的动作,只见她突然回转身形,双手握拳防御在胸前,生生用双手的手腕打挡住了凝郡主的攻击。 紧接着往前挪动脚步,在凝郡主下一个招式出手的瞬间,手侧成刃,寒光闪烁之间,朝凝郡主袭了过去。 她没有内力,然而反应却让凝郡主大吃一惊,更没有想到她的手中会瞬间闪现出武器,凝郡主来不及躲闪,流光刃便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你……” 凝郡主看着脖颈之间若隐若现的流光刃,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匕刃好像是存在于空气之中,明明看起来是虚幻缥缈的,可是皮肤接触又明白,这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比她之前搜罗来的珍奇兵器还要锋利! “盛浅予,你好大的胆子!”凝郡主瞪眼,脸上带着三分愠怒,不是因为被盛浅予钳制,而是这样好的兵器,不用想就知道是殷离修给她的。 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没有她的份儿! 突然的怒意,让盛浅予不由得一愣,随即迎着凝郡主的目光看过去,樱唇之间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嗯,我胆子是不小!” 凝郡主眼神一顿,突然间一口气就卡在了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的,眼看着瞪起的眼睛更添了几分厉色。 “噗嗤!” 旁边的八喜忍不住一声笑了出来。 在誉王府这么多年,跟凝郡主也是熟络的很,若说主子是个魔王,那凝郡主就是个小魔王,别说有人敢拿着匕首架在凝郡主的脖子上,就连敢还手的都没几个。 这个小县主,果然不是一般人呐! 盛浅予和凝郡主听到声音转向八喜,就在盛浅予放松警惕的时候,凝郡主一个闪身挣开了钳制,瞬间转到八喜跟前,砰的一记爆栗子敲在他的头上。 “笑什么笑!” 这一下子用了不小的力气,敲得八喜身子一歪,站稳脚跟一脸委屈的看向殷离修:“王爷……您瞧瞧,凝郡主又欺负人呢!” 殷离修此刻手中的笔才停顿下来,聊起眼皮朝八喜看了一眼,沉冷的声音传来:“打她!” 噗…… 八喜身子跟着又是一晃,这话听起来王爷好像是在替他做主,可是,让他打凝郡主? 先不说又没有那个胆子,就凭他,两只手掰凝郡主一个手指头都掰不动,还打!这到底是谁打谁? 这边八喜正咧着嘴一脸苦相,凝郡主挑了挑眉毛走过去,好不等说话,就见八喜身子一晃,直接躲在了殷离修身后,怂怂的缩着身子。 凝郡主哼笑一声,转身看向盛浅予,唇角悠然勾起一抹弧度:“恭喜你啊,成为了冥苍国第二个入编军队的女人。” 盛浅予一愣,第二个? “第一个是我娘!”凝郡主无比自豪的眯起了眼睛。 盛浅予神色微滞,虽然没有见过长公主,可是从凝郡主提及她的时候那般骄傲的模样,心中所想这位冥苍国的传奇公主的形象便又高大了几分。 不等盛浅予说话,凝郡主的目光便落在了她手侧的流光刃上。 随着刚才她逃脱的瞬间,流光刃已经随之消散,只有手侧的机关手套,若不是之前看到这里曾经出现过武器,还以为是装饰。 “盛浅予,你刚才……”凝郡主怔愣的看向盛浅予的手。 “予儿,过来!” 殷离修捎带低沉的声音传来,直接打断了凝郡主的话,凌厉的目光也在不经意之间闪过盛浅予的手侧。 盛浅予扭头朝他看一眼,又看看凝郡主,咧咧嘴,转身走了过去。 “你是不是知道我会来?” 盛浅予走上前,不等殷离修开口,她先问。 “嗯!” 殷离修应一声,将手中的笔放在笔架上,抬起头看进盛浅予的眼中:“我会另外给你安排一个贴身伺候的人……” “不用了,你把袭久还给我就好了!” 盛浅予直接打断了殷离修的话,看他脸色瞬间低沉下来,紧忙又接着说:“你不是说了,袭久跟在我身边就是我的人,即便她犯了错,也应该是由我处置,不是吗?” 幽深的目光凝滞瞬间,殷离修没有回答,而是朝凝郡主看过去:“你还不走?” 这语气之中,好像带着几分嫌弃。 “切,真是小气!” 凝郡主嗤一声,随即转向盛浅予:“盛浅予,改天有时间我们再来一场!” 说着话,凝郡主的目光依旧朝盛浅予手侧看过去,不过也只是一个眼神的功夫,就看她身形一转,紧接着便听到“砰”的一声,旁侧的窗户便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哎哟!” 八喜肉疼的拧起了眉头,颠着碎步紧忙跟了过去,好好的窗户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 这好好的窗户,是造了什么孽! 微凉的夜风吹来,擦过盛浅予的脸,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跟殷离修的翻墙越院相比,凝郡主这破窗而出的架势更是让人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他们皇家是飞贼出身吗? 大门就在旁边,还是开着的,非得破窗而出,她真是连自己都不心疼啊! 殷离修抬头盯着那破窗户,一张脸又沉了几分,凝滞片刻,森冷的声音灌进八喜的耳朵里:“明日将这里的窗户都钉成双层的,另外,选最好的木材,将费用送到公主府!” 八喜扯着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随即咧咧嘴:“是!” “你也出去!”殷离修的声音伴随着夜风,带着一股冷飕飕的感觉。 八喜抬头朝盛浅予看一眼,此刻却感觉到殷离修甩过来的凌厉目光,一刻都不敢停留,麻溜的滚了出去。 盛浅予站在他旁边,看看破窗户又看看这尊大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等她说话,殷离修伸手将她拽到了跟前。 “刚回来不好好在家休息,不累吗?” 说着话,他将面前的杯盏倒满,青绿色的茶叶水带着一股独有的清香在擦过鼻尖,让人毛孔都跟着张开了。 折腾了这一晚上,盛浅予还真是有些渴了,伸手端过杯盏凑近唇边,那清冽的味道便直接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湿暖的气息,说不出来的舒服。 抿一口,甘冽清香的味道在唇齿间围绕,仿佛身体的细胞都被打开,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所谓的“品”茶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从晌午一直睡到傍晚,现在好多了!” 盛浅予回了一句,转过身来正对着他,一脸认真:“袭久呢?” 殷离修挪了挪椅子,也转过身看着她,脸色悠然添了一层冰凉:“她把你弄丢了,我在惩罚她。” 袭久没死,完全是因为盛浅予这次没事,可即便是她没出什么事,没有完成任务就要受到惩罚。 他的深眸之间散开淡淡的阴冷,看得盛浅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不是说袭久在我身边就是我的人了吗?她听命于我,只有我才能处置她,你把她还给我吧!” 说着话,盛浅予就朝他伸出了手。 殷离修低头看看她的手心,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将她的手握住,包裹在手心里。 “她若是能好好保护你,自然任由你说了算,可是她已经失手了,我会换一个人在你身边。” “殷离修!” 盛浅予突然冷脸抽回了手,瞪起来的眼珠子看向他。 “我跟袭久熟络了,也习惯了她照顾我,我不要别人,只要她!更何况,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弱吗?若是你这样想,当初何苦将我送到誉王府?” 这带着哀怨的话灌进殷离修耳朵里,让他脸上的神情稍稍凝滞,深眸看向眼前这气鼓鼓的人,一时间,竟然有瞬间的晃神。 一开始,从他掌握的信息来看,盛浅予的确很弱,一个深闺中长大的女人,在父母的疼爱中长大,被庶妹欺瞒,被未婚夫蒙骗,这样的女人,的确是弱爆了。 可是这些日子的接触,他又亲眼看到了她的强,武功不怎样,可是在处事的那股狠厉果断中就能感觉到她这副小小身体内的强大。 而且,越是相处,她便越发的给了他更多的惊喜,她的聪明机智和处事风格,不是可以用强弱来衡量的。 “我不能让你出事!你可知道,若是这一次我若找不到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殷离修的深眸越发的幽冷,他甚至不敢想象之后的情况,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即便是当年帮皇上争夺皇位,也没有。 盛浅予愣愣的看着他,眼神随着晃了一下,本来还鼓着一肚子气,如今听他一句话全都散了。 她有什么理由跟他生气呢? 若是有人将他绑走了,她恐怕也会跟星乙发脾气吧?这种瞬间的情绪是抑制不住的。 明白是能想明白,可是她也明白,当时的情况是她没有听袭久的话跑出去才会被人有了可乘之机,怪不到袭久头上。 更何况,就如她刚才所说,袭久跟了她这么长时间,习惯了,毕竟人是有感情的。 “这次的事情是因为我大意,跟袭久没有关系,如今我也回来了,身边正好缺一个可心的人,你还是把袭久还给我吧!”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给他倒了一杯茶,眨巴着眼睛,她自己不知道,这副模样是让他有多强烈的冲动! 殷离修看着她,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滑动了一下,忽然欺身将她压在了桌边,呼吸捎带急促:“你这是想色诱我?” 第207章我还是个孩子 色,色诱? 盛浅予一脸蒙圈的看着他,刚才不是正在商量袭久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就色诱了? 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吗?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怂怂的咧着嘴:“我,我还是个孩子……” “孩子”两个字让殷离修的呼吸抑制,幽深眸子落在她的脸上,那张脸有着这个年纪的芬。 韶华,眼神清澈透明,若不是亲眼所见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真的只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孩子。 感觉到他力量的放松,盛浅予抿了抿唇,暗自咽下一口口水,仰起头,依旧继续刚才的话题。 “殷离修,其实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我被土匪抓去,你也不知道三乌山有这样一个土匪窝,更不会查到那笔消失的税银,更不会抓到盛允承的蛛丝马迹,对吗?所以,从这个角度来思考,袭久虽然有错却也有功!” 盛浅予看着他,清冽如波的水眸之间潋滟其华,见他表情凝滞似乎在思考,又接着开口。 “我知道你是冥苍国的战神,跟神一般的你在一起,我也不想做被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我想做跟你齐驱并进的苍鹰。” 殷离修神情微顿,那双幽远的眸中散开一抹深沉。 从将她送进誉王府之后,他就逐渐意识到这个看似娇弱的女人并不是能受人控制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看她的目光才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样,从而才有了后面的祁州抗灾和三乌寨剿匪的事情。 他原以为是因为灭门的仇恨让她变了一个人,却从没有想到她的想法竟然是与他齐驱并进,难不成,她还想上战场吗? “你可知道,苍鹰要经历怎样的危险困境才能成为天空的猎手?”殷离修的话带着几分阴沉。 灭门的仇恨自然会让人脱胎换骨,可在他眼里,她毕竟是生长于深宅后院的女人,而他,却是双手染血踩着尸骨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其中的血腥残忍,她如何能体会? 他的眼神越发的深冷,和之前带着些许玩味的模样不同,如今更多的怀疑和犹豫。 盛浅予将他的表情看在眼睛里,微挑唇角带出一抹笑,是笑,却笑的严肃:“高处不胜寒,高度自然伴随着危险,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那个能力呢?” 殷离修眼神闪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担心她的安危,可是听到她说这番话,却又莫名兴奋。 他不说话,盛浅予想了想,继续说:“你让袭久去保护我的安全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自己的性命应该是由自己来确保,不是吗?就算是你也一样,星乙也好,暗卫也好,他们是你的帮手,却不是可以左右你性命的人,是不是?”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很清楚殷离修的脾气,亦或者说,在某一方面,他跟她很相像,可以接受别人的帮助,却从来不会过分依赖别人。 这话正好点中了殷离修的穴位,他幽深莫测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半晌,叹一口气。 “好!我答应你,将袭久还给你。” 说着话,他的手抚过盛浅予的发丝,轻缓的触碰,带着丝丝悸动,这个女人,是老天派来管束他的吧? 盛浅予眉梢之间顿时一喜,踮起脚啪嗒一口亲在他的脸上:“那我现在就带她走!” 突如其来的一吻,让殷离修的血瞬间凝住,就好像身体里突然一下子安静了,随即砰然一声,心花怒放。 他愣愣地看着盛浅予,还不等开口就被她拉着手往外走,嘴角跟着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今晚不急!” 殷离修拽住了盛浅予的手,将她刚刚迈出去的一步又拽了回来;“如今已经是深夜,你们这样回去总是不便,明日我会安排她回去,现在,你跟我来!” 他话锋一转,扭头朝门口喊一声,瞬息功夫,星乙便出现了房间。 “去天字牢!” 殷离修沉冷的声音从唇瓣之间溢出,拉住盛浅予的手就外外走。 星乙应声在前面引路,夜幕之下,余光看到盛浅予的脸色似乎比刚来的时候好很多,猜想袭久的事情应该是成了,暗自松了半口气。 天字牢,是玄王府内府地牢,平常用来审讯秘密的犯人,当年为了帮皇上稳固政权,在这地牢中处置了不少左党,也算是殷离修独有的特权。 也许是来这地牢中的人身份都不算低,相比一般的阴森潮冷的牢房,这里便显得干燥多了,也没有阴暗潮湿带着腐臭的样子。 跟着一路往里走,路过的地牢中有犯人蜷缩在角落里,看到殷离修过来,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紧张,却没有一个喊跑过来喊冤,这跟电视里看到的地牢的模样很不一样。 崎岖迂回的路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星乙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朝跟着狱卒使了个眼色。 狱卒心领神会,赶紧拿着要钥匙开门,同时汇报:“晚上给送来了水喝吃食,他都没有动,也没有开过口,就这样一直坐着。” 说着话的功夫,就听见铁链子响的声音,咔嚓一声,铁门就被打开了。 盛浅予跟着殷离修往里走,看到里面一个身着蓝色锦缎的男人正坐在房间的床上,盘腿坐着,好像是在打坐一般。 他闭着眼睛,依旧能看出精致的五官,最让人在意的是,他的鼻尖有一颗黑痣,正是金眉口中的那个“大人”! 此刻,他身形坐得笔直,骨节分明的手结成一个圆印,一动不动,即便是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么大的动静,他的眼皮都没有颤动一下。 狱卒带过来两个椅子给殷离修和盛浅予,这时,星乙走了过去,森冷的眸子看向那男人。 “你是谁?”星乙握住手中的宝剑,冷冷的声音好像带了刀子一般。 那人闻言撩起眼皮朝星乙看了一眼,很快又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盛浅予正好面对着那男人坐着,就刚才他挣开眼睛的瞬间,看到那双深邃的眸子,如同浩瀚的星空,隐藏着很多东西,却让她看不明白,配上这样高冷的态度,还真是让人忍不住在他身上多停留片刻。 而此刻星乙被他无视,脸上的神情便更加阴沉了几分:“不要以为不说话我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来到天字牢的人,还没有不张嘴的!” 那人闻言眼皮颤了一下,聊起眼皮再次朝星乙看过去,唇角颤了颤依旧没有说话,紧接着又闭上了眼睛! 这是油盐不进还是装x? 接二连三的被无视,星乙的脸瞬间沉到了底,他转过身看向殷离修,正要开口,却见盛浅予突然站起来朝那人走了过去。 “人都到了牢里,还装什么大头蒜!” 说着话,盛浅予不知什么时候手中主握住了乾坤棍,就在话音落地的瞬间,啪一声,乾坤棍便直接抽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啊——” 一生凄厉的惨叫从牢房中传出来,那人原本还是一脸平静的脸上,此刻五官都拧在了一起,脸白如纸,那双眼睛也跟着睁开了。 “说!你叫什么名字,你都帮着盛允承做了什么事?” 盛浅予手中的乾坤棍指着那人的脑门,凌厉的眼神看得那人浑身一颤,紧跟着连连求饶:“我,我叫金卡,我没有做坏事,都我真的没有做坏事啊!” 说着话,那金卡便缩着身子往后躲,一直到了墙根处再也没有办法挪动,才停了下来。 盛浅予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脸上的肌肉便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金卡?你咋不叫? 果然这种人就是喜欢装逼的! 旁边星乙看得也跟着抽了抽嘴角,他倒不是因为金卡的名字,而是没想到盛浅予竟然这么彪悍! 话没几句就甩棍子招呼过去了,这真的是个女人? 星乙看得一脸嫌弃,然而旁边他家主子却看起来很满意,对付这种装逼的人嘛,简单粗暴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以为你会控心术别人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盛浅予手腕一转,手中的乾坤棍瞬间变形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唇畔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匕首便贴在了金卡的脸上。 “接下来,你回答我的问题,若是你的回答让我不满意,我手中的刀子便会在你身上割一片肉,你看起来挺瘦的,不过割个百十片因该也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开始吧!” 说着话,那匕首又贴近了几分。 冰凉的触感传来,金卡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绷紧全身的神经,一动都不敢动,瞪大的眼睛看向盛浅予,好像在看地狱中的女鬼一般。 不过,此刻对于金卡来说,盛浅予的确是能要他命的恶魔女鬼。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金卡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而就在他这一声吼叫出口的同时,就感觉到皮肤传来的压迫感,瞬间惊悚的闭上了嘴。 “你的主子是谁?”盛浅予将他惊恐的模样收进眼底,斜斜的勾起了唇角。 金卡目光闪烁,就连喉结也跟着颤动,本想心口胡说,可是撞见盛浅予的眸子,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第208章她藏了多少秘密? “誉,誉王府世子……” 金卡的声音很小,小的几乎他自己都听不见。 抛砖引玉的问题算是得到回答,盛浅予眉梢轻挑,手中的匕首刷刷在金卡耳边转了一圈,就见金卡吓得瞪大了眼睛,顿时瘫在了床上,跟刚才他那般正襟危坐的模样天差地别。 这个模样,让盛浅予忍不住嘲讽一般轻嗤,抬起脚朝他身上踹过去,又接着问:“除了盛允承,还有谁?比如说,姜尚书,你跟他之间有什么关系?” 盛浅予眼底的玩味闪开,更添了几分阴冷,说着话的同时,一脚踩在金卡身边的土炕上。 “我,我不知道!” 金卡吓得身子一颤,急忙往墙角又缩了缩,奈何,后面已经没有了退路,眼看着盛浅予逼近,慌乱之间,紧忙又加了一句。 “世子跟姜尚书背地里有很多生意往来,这些生意连誉王都不知道,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啊!” 说到后面,金卡的声音都带了哭腔,要不是他不敢随便动,估计要跪着磕起头来了。 盛允承那么谨慎的人,身边的人就这个德行? 看金卡的衣着穿装应该是他身边很重要的人才是,可正是因为重要的人,这个反应才会显得不正常。 在现代军队,盛浅予作为刺翎队长,审讯的课程自然不会少,她的成绩是最强的,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能力。 可是区区一把匕首,甚至还没有弄破金卡的皮,他就啪啦啪啦交代了,这明显不是她要的答案。 而且,从这金卡的眼睛来看,他的控心术也不算是很弱,这样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想着,盛浅予转脸朝殷离修看过去,见他微微蹙起眉头,便知道他跟自己想的是一样的。 这金卡都是装的。 他敢对着刀子装傻,那就说明他知道自己是盛允承身边重要的人,而盛浅予她们想从他身上得到盛允承的消息,就不会拿他怎么样,这一点,他早就想明白了,所以刚才的正襟危坐和对星乙的蔑视。 可他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他想的明白,却恰恰暴露出了他的底! “听说你懂得控心术?若是你的声音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在三乌寨给我喂药又对我用控心术的人就是你吧?” 说着话,盛浅予伸出手,她的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粒白色的药丸。 “你,你要做什么?” 金卡突然的瞪大了眼睛,苍白的唇角随着轻颤。 盛浅予樱唇轻挑,如波的水眸泛着层层涟漪看着他:“你懂控心术,应该不会不认识这种药吧?” “你,你怎么——你怎么会——” 金卡眼底泛起浓浓的惊恐神色,没想到盛浅予竟然懂得控心术,瞬间心慌不已:“不,不要——” 盛浅予一条腿踩在他面前的床板上,另一手拿着匕首朝他的脸侧划过:“所以,后面的问题,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等一下我可是要验证的,若是不对,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话音落地,盛浅予手腕用力,锋利的刀刃没入金卡的皮肤,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涌出。 刺痛的感觉让金卡一个激灵,本能的想躲,可是身后已经是墙壁,根本挪不动了,而此刻感觉到脸上有液体划过的声音,他全身的血都凉了! 他的反应,盛浅予很满意,她微微眯起眼睛,手中的匕首再次朝金卡的脸凑过去。 “你知道控心术,应该对闽疆的剥皮术也有了解,我手里这把匕首,可是吴良曾经用过的,用来剥你的皮,你可是赚到了。” 说着话,她手指微动,将匕首的柄部露出来,上面小篆写着“吴良”两个字。 金卡知道剥皮术,自然认得,此刻全身僵硬,颤抖不已! 旁边的狱卒和星乙听到盛浅予的话唇角不受控制的一颤,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凌乱,合着你被你剥皮人家还得谢谢你? 殷离修一直坐在旁边,看着盛浅予一步一步将金卡逼入频临崩溃的边缘,幽深的眸中漾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之前她要这把匕首的时候还很惊诧,如今才知道,她是为了攻心,强行撕开金卡的防备,让他崩溃没有了反抗的精力,这样下手就好多了。 只是,她一个深宅闺中的女人,如何会懂得控心术和剥皮术? 说起来,这两种术也算得上是邪门歪道,即便是身为南疆王府小郡主的丞相夫人,对此也不会这般熟悉。 这个丫头,她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 这些疑惑在心头不断浮现,如今看着这张精致的小脸,殷离修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个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对他坦诚? 不,不急,他不想逼她,或许是自己还没有给她想要的安全感,所以她才不想说,他可以等。 这边殷离修正想着,却听旁边传来金卡鬼哭狼嚎的声音,他撑不住了! “别,别杀我!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不要杀我啊!” 金卡的声音之中带着哭腔,此刻眼神之中除了惊恐已经开始涣散,很明显,整个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游离。 好,很好! 盛浅予唇角微挑,手指转动,那把剥皮用的匕首在她手心里打了个转,稍稍往后怒了一步,开口:“你的主子究竟是谁?” 金卡的主子是盛允承,盛浅予是相信的,可是如今盛允承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豢养大批死士,也不可能自己运作去扣下那些税收,这里面,非得有姜尚书不可。 而这金卡是属于操控神志的人,金眉他们称他一声吗“大人”,那他必定是他们的亲信,有些事情,她需要确定。 金卡眼神晃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然而,还不等他想明白,锐利的刀刃切割空气的声音擦过耳边,吓得他浑身一哆嗦,紧忙抬起了头。 “是世子,真的是世子,当年我用控心术骗钱讨生活的时候,是世子救了我,这些年我一直跟在世子身边,我是为了报恩,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金卡咧着嘴,一脸紧张的看向盛浅予,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盛浅予无比反感的翻了个白眼,谁管你是因为什么?只要涉及其中,那就是从犯,还想跑? 如今金卡的这个状态,盛浅予也没有必要跟他绕弯子,便直接开口:“慕丞相府的事情,跟姜尚书有没有关系?” “慕丞相府”四个字灌进金卡的耳朵里,他猛然间身子一僵,抬起头看向盛浅予,眼中的神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你,你到底是谁?”他忍不住问一句,此刻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啪! 盛浅予一棍子抽在了他身上,冷脸怒吼:“现在是我问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乾坤棍并不是很粗,可盛浅予的力量却不小,一下子将金卡抽翻在床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眼看着盛浅予的棍子又过来,紧忙连连求饶。 “别!别打!我说!” 金卡咬着牙从地上撑起来,哆哆嗦嗦的往身后挪了挪,再也不敢多嘴,紧忙回答:“慕丞相府的事,是世子做的,姜尚书后来才知道,两人还因为这件事大吵一架。” 明明早已经知道的事情,如今从金卡嘴里听到,盛浅予的脸色还是瞬间坠入了谷底,她手中的乾坤棍握得咔咔直响,忍不住想要给他一顿暴打,可是现在不能。 “你,有没有对慕丞相用过控心术?”盛浅予咬着牙,满眼的怒火几乎要将金卡吞噬。 金卡吓得浑身一颤,抬头看向盛浅予,眼皮不停地抖,直到看见盛浅予手中的匕首逼近,这才紧忙开口。 “有,是丞相府大小姐出嫁的当天,世子让我对慕丞相做的……” 声音卡在这里就停了下来,金卡蔓延慌乱,后面的话犹豫之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问了慕丞相什么问题?”盛浅予眼底一抹凌厉闪过,心口莫名涌出一股暴躁的感觉。 这感觉很奇怪,明明是她的感受,可认真琢磨又好像不是。 金卡嘴角颤了颤,偷眼看到盛浅予脸上的阴霾,心口跟着缩了缩,回答:“问,问有关朱雀令的事情……” 话说到一半,金卡的声音停住,眉头紧锁,内心似乎很挣扎。 盛浅予用乾坤棍撑住身体,斜斜的看向金卡,微微眯起的严重带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怎么?不敢说了?担心盛允承对你动手?有那个心思考虑盛允承,不如好好想想现在的处境,你若是不说,我的匕首可比盛允承的手快!” 说着话,盛浅予手中的匕首再次朝金卡跟前凑近。 “我,我说,我都说!” 金卡吓得瞳孔紧缩,一脸苍白,再也不敢迟疑。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个痞痞地冷笑,睨着目光朝金卡看一眼,开口:“慕丞相府当天发生了什么事,给我原原本本清清楚楚说一遍!” 此刻金卡只感觉浑身冰冷,他从来都没想到一个女人的眼睛里竟然会有这般肃杀的神情,也许正是因为没想到,此刻才越发感觉阴森可怖。 第209章当年的真相 金卡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开口:“迎亲当日,世子依照喜婆的交代去丞相府接走了大小姐,一切礼节结束之后,世子并没有去敬酒,而是带了三十个死士又返回了丞相府,是二小姐给我们开的门……” 说道这里,金卡又停下,抬起眼睛朝盛浅予看一眼,说道:“就是如今的世子妃,慕婉纯,她本来是慕丞相府的二小姐,因大小姐不喜与生人接触,见过大小姐的人也寥寥无几,世子说慕婉纯是大小姐,没有人怀疑。” “接着你刚才的话说!你们返回丞相府发生了什么事?” 盛浅予冷冷的接了一句,慕婉纯的事情,她当然知道,她此刻只想听到有关慕丞相和朱雀令的事情。 金卡身子一颤,还以为盛浅予要动手,来不及多想,紧忙继续:“回到丞相府之后,世子便直接去了丞相的书房,外面有杀手把控,我……我便对丞相用了控心术,当晚问出朱雀令在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上……” “你说朱雀令在大小姐身上?可是丞相用药之后亲口所说?”这话出口,盛浅予不由得一愣,眼神之中散开一抹审视。 金卡只以为盛浅予也是来找朱雀令,便点了点头,并没有多想。 控心术之所以为世人忌惮,是因为,一旦被术者控制,除非对方一样也懂得控心术,亦或者像盛浅予一样可以抵抗药物,否则,根本不可能抗拒。 而慕丞相虽然取了南疆王府的小郡主,可他自己却是一介文官,别说控心术,就连刀剑都不会。 更何况,控心术本就属于邪术,即便是原主的娘,也一样不会涉及,所以,若真是慕丞相说的,那朱雀令就真的在她身上? 盛浅予有关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任何朱雀令的信息,甚至,原主连朱雀令都不知道是什么,更别说她了。 想到这里,她转身看向殷离修,此刻的神情严肃,又带着几分疑惑。 殷离修也拧起了眉头,幽暗的深眸之中带着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调查朱雀令的事情,也清楚的知道盛浅予根本对朱雀令没有概念,可是为什么慕丞相说朱雀令在她身上? 两人眼神对视,从都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解,盛浅予拧起眉头再次看向金卡。 “之后呢?”盛浅予眼底泛起一丝寒凉,这眼神好像别邪煞盯着,让人新生寒意,吓得金卡紧忙开口。 “之后世子便急匆匆回到了誉王府……” 回到誉王府之后的事情,盛浅予就知道了,也没有必要听他废话,便直接打断。 “我是问你在丞相府之后的事情!你有没有对丞相夫人用控心术?”盛浅予声音之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金卡一哆嗦,紧忙摇摇头:“没,没有!我的本事不够,三天之内只能使用一次控心术,但是从慕丞相口中得知,自从丞相夫人嫁过来之后,那朱雀令就一直是慕丞相保管,所以,并没有必要对夫人进行审讯。” 盛浅予脸色稍稍缓和,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拧了拧眉头,深吸一口气,朝金卡冷冷看一眼:“你自己继续说。” 金卡有些摸不清楚盛浅予究竟想听到什么信息,索性直接坦白:“世子离开之后,吩咐留在丞相府的杀手们动手……杀光之后,便一把火烧了丞相府,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盛浅予脸色骤然阴沉,黑亮的眸中火焰开始燃烧起来。 可她知道此刻并不是发泄私愤的时候。 双手攥紧拳头,将心口涌上来的恨意强压下去,她咬着后槽牙开口:“那些杀手,你可知道底细?” 金卡眼神微滞,随即暗沉下来,摇摇头,回答:“不知道,我只知道世子偶尔会派杀手出去,但是那些杀手从哪里来,我并不知道。” 这个回答,让盛浅予并不满意,可是看金卡的眼睛,他的确没有说谎。 眼神流转之间,盛浅予又问:“三乌寨藏着十几个孩子,你可知道哪些孩子要送去哪里?或者,这些孩子从哪里来的,之后要会送去哪里?” 金眉说过,那些孩子是被人送过去,过段时间后又会被送走,至于这些孩子会经谁的手,三乌寨的人只知道每次来的都不一样,并不认识。 而金卡之前也是进过三乌寨的,这个时候,或许他多少会了解一些。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金卡依旧摇了摇头。 “三乌寨的事情,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世子跟三乌寨好像有金钱往来,其他的事情并不了解。” 金卡说着话,身子往后缩了缩,生怕他没有回答出有用的信息被盛浅予打一顿。 盛浅予脸色不好看,却并没有再动手,她拧着眉头想了想,又问:“你之前说盛允承跟姜尚书有生意往来?说说具体情况!” 盛允承是誉王府的世子,自己在外面有铺子本也算是正常,可是誉王府跟姜尚书的生意还是誉王一手操控,若盛允承跟姜尚书之间还有生意,那就说明他越过了誉王。 正愁找不到让他们父子分心的由头,如今这不就送上来了吗? 听到盛浅予的话,金卡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紧张,抬头看看她神情没有刚才那么可怕了,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三年前,世子跟姜尚书在京州,云州,凉州开了药材铺子,因为疏通了当地的官员,草药种植,采摘和运输都是他们一手承办,如今京城里供后宫主子们用来滋补的天仁药材就是他们供应的。” 话到这里,盛浅予眼前一道厉光闪过,联想着皇上登基几年却子嗣单薄,下意识扭头看向殷离修,而此刻殷离修似乎也想到了这里,顿时眼底泛起一层阴暗。 若皇上子嗣不幸跟他们的药材有关系,那他们这就是早有预谋的篡位! 盛允承是个有野心的人,这一点,在他进入誉王军队的时候,殷离修就看出来了,可是即便是想谋朝篡位,他为什么不跟自己的亲爹联手? 姜尚书是他的亲舅舅,即便谋朝篡位成功,这江山是该姓姜还是盛? 这一点,殷离修也想不明白,也正是想不明白,他更加在意。 就在这时,空旷的牢中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音,随着脚步声音靠近,隐约还能听到人喘气的声音,很急促。 “王爷!” 人还没有到,声音便先传进了众人的耳中,随即大家面色一滞,是姜恒。 “王爷,不好了!” 姜恒急匆匆跑过来,看到殷离修坐在旁边,而审讯的人是盛浅予的时候,脸上惊诧快速闪过,不过此刻没有时间多计较这些,他喘了一口气,紧忙汇报。 “王爷,不好了,断崖桥塌了,连接断崖山的路被封死了!” 说完,姜恒用力喘了一口气,阴沉的脸色明显带着浓浓的不甘心。 就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盛浅予突然松开了金卡,疾步如风一般走到姜恒跟前:“你说什么?那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通往断崖山?”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 断崖桥,断崖山,是盛浅予之前从金眉嘴里问出来的唯一有关那些杀手的信息,没想到,竟然让他们先一步动手了! 听到她问,姜恒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恨恨的叹一口气。 “没了,只有断崖桥这一条路,断崖山山峰险峻,再好的轻功也不可能从三乌山飞过去,若是直接上断崖山,至少也要两日才能到,两日的时间,若是山上藏着什么人,也足够他们逃离的了!” “可恶,让他们提前了一步!” 盛浅予不由得攥起了拳头,满脸不甘心的看向殷离修,却见那人此刻脸上非但没有任何不悦,反而勾起了唇角。 她神情凝滞,就见他性感的唇瓣想触,声音传了过来:“姜恒,带两千兵力守在断崖山山脚,等他们撑不住饥饿,便会自己投入落网了。” 说着话,他的手指在滕竹的椅子上轻轻点着,唇畔勾起一模弧度,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盛浅予冷冷的看着他,注意到他唇畔勾起的笑意,突然间明白过来。 断崖山四处都是嶙峋的怪石,虽然有植物生长,可几乎没有可以吃的。 没有粮食的情况下,即便再厉害的高手也撑不住饥饿,他们总会下来,而那个时候,就真的落入了殷离修给他们准备的罗网之中了! 姜恒这几日带兵勘察断崖山周边的情况,自然对断崖山也有所了解,听殷离修这样说,立刻明白过来。 “是,属下这就去部署!” 领命的清亮声音在牢房中回荡一圈,说完,姜恒转身走了出去。 殷离修幽深的眸中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深长,片刻,目光看向盛浅予,唇畔轻触之间,开口:“好了,该问的也问了,我们该回去了。” 说着话,他伸手朝盛浅予摆摆手,同时又对星乙吩咐:“加派人手看住金卡。” “是!”星乙应一声,冷凝的目光在金卡身上停留片刻,很快恢复了之前的淡漠。 “王爷,我……”见他们要回去,金卡脸上瞬间多了一丝紧张。 第210章他的好 “闭嘴!” 金卡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被狱卒一声冷喝下回去,闪着寒光的大刀面前,他不敢轻举妄动,只一脸紧张的看向盛浅予。 “这里是玄王府的内牢,盛允承没有这个本事进来!” 丢给金卡一句话,盛浅予转神跟着殷离修走出了牢房。 这一夜,盛浅予注定不能平静,殷离修接连派出了几百人再次调查当年慕丞相府事情,而另一部分人,则是分散到了京州,凉州和云州。 这些事情,盛浅予未曾涉猎,便安静的陪在他旁边,也不说话,看着他忙碌,刚才被金卡震动不安的心里竟然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次日清晨,盛浅予是被外面清亮的鸟叫声吵醒的,暖和的阳光从窗户缝中透进来,那一条光柱之间,无数尘埃不断的跳动,没有任何规矩,却独自阐释着清晨的活力。 或许是这眼光太过耀眼,盛浅予下意识伸手捂住了眼睛,渐渐从梦中回到了现实。 睁开眼睛,粉红色的床帏随着微微开启的窗户缝中吹进来,缥缈梦幻,可是……这不是她鎏湘院的床上吗?! 记得昨夜一直跟殷离修商量盛允承的事情来着,怎么就睡着了? 而且,是谁将她送回来的?卓厉卓炎?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正在盛浅予拧着眉头回想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姐,您是不是醒了?” 盛浅予猛然一僵,随即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连鞋子都忘记穿了,几步走到门口,打开门,便看到袭久站在门口。 “袭久?”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同时眼睛在她身上打量。 之前听卓厉说黄泉渡的惩罚很严苛,本以为她已经身受重伤,可是如今看来,她似乎并没有大碍的样子,难道是内伤? “小姐,属下回来了!” 看到盛浅予这般紧张,袭久平常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激动。 “进来!” 盛浅予一把将袭久拉进了房间,正了正神色,压低问道:“你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没有!” 袭久咬着唇角,眼神之间不自觉的漾开了层层涟漪,见盛浅予是真着急,便解释道:“小姐,我没事,王爷没有对我用刑,只是让我闭门练功。” 没有用刑? 盛浅予愣住了,再次上下打量着她,面色红润没有丝毫不适的样子,不由得愣愣开口:“不是说,到了黄泉渡少说也要丢掉半条性命吗?” 这话说得袭久眼中再次颤动,所以她刚才才会那么紧张。 “我是去了黄泉渡,本来也要用刑的,但是王爷又担心小姐回来之后看到我遍体鳞伤会恼火,所以,只让我闭门练功,并没有用刑,小姐放心吧!” 这么一说,盛浅予忽然就放下心来,脸上的紧张变成了笑,同时心中也莫名多了几分暖意。 殷离修看起来是个冷血的人,他却处处为她着想,想着昨晚跟他急眼的样子,还真是冤枉他了。 心里想着,一丝丝甜在心底蔓延开来。 “哎呀,这都日上三竿了,你门家小姐还没有起吗?” 这时候,烟侧妃娇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那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调侃的意思。 “给侧妃请安!” 是玲珑的声音,随着烟侧妃一句“起来吧”,玲珑又开口:“小姐剿匪刚回来,这段时间肯定是累坏了,太妃说小姐如今不比从前,身带官职肯定要忙一些,都免了小姐的晨昏定省呢!” “哟哟哟,你家小姐可是厉害呢!如今身带官职都见不着人了!” 说着话,烟侧妃抿起唇角朝里屋看去,她知道盛浅予已经醒了,只是拿话打趣她。 透过门缝看到烟侧妃这般故作委屈的模样,盛浅予不由得一声轻嗤,伸手打开了房门。 “烟侧妃可是誉王府半个当家做主的,谁敢不给你面子让你见不着?” 说着话,盛浅予抬脚跟袭久走了出来。 看到袭久的一瞬间,众人先是一愣,不过刹那的惊诧之后很快恢复了往常的神情。 以前知道袭久会武功,只当她是从小吃苦学武,可相处这么长时间,作为一个丫鬟,袭久连誉王都敢动手,这可不是一般丫鬟敢做的事情。 加上如今盛浅予跟殷离修的关系,众人自然也能联想一二了。 烟侧妃是何等精明的人物,早就已经看出来,但是看破不说破,这种游离在边缘的本事,她向来做的最好,当下转移目光看向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调笑。 “哟,没想到竟然起来了,清早精神这么足,看来县主睡得还不错啊!” 说话之间,烟侧妃扭着如柳一般柔软的腰身朝盛浅予走过去,凤眼微眯,说不出的万种风流。 怪不得誉王对她这么特别,盛浅予甚至想,若她是男人,肯定也受不了烟侧妃这般勾魂摄魄的模样吧。 然而,只是可惜,她是女人。 盛浅予看着她,同样微微眯起了眼睛,眸中很快散开一抹玩味:“烟侧妃若是称呼我县主,那可得跟我行礼的!” 一句话,让烟侧妃眼中的神情瞬间散开了光彩,本来含媚带笑的眼睛瞬间一个白眼翻过去,朝盛浅予轻叱一声:“切!还是这么小心眼儿!如今我得仔细着身子,这礼就免了吧!” 盛浅予眸色一顿,脸上的带出几分惊诧:“这么快?” 从她将凡白的药方给烟侧妃之后,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短短十来天的功夫,烟侧妃的身子就好了,而且还有了身孕? 世人都叫凡白医仙,他明明就是神仙好嘛! 眼瞧着盛浅予盯着自己的肚子看,烟侧妃脸上难得的多了一丝娇羞:“看日子,这小家伙应该是你被掳走的时候来的。” 盛浅予眼中带过一抹复杂,不过,随即很快消失不见,更添了一丝笑意:“既然他都来了,那你就好好护着他,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 烟侧妃点点头,或许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激发了她的母性,此刻她脸上没了之前的刻薄,反而更多了几分柔和。 盛浅予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对烟侧妃是好还是坏,可是这孩子已经来了,只能黯然接受。 想明白这一点,她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看向烟侧妃,抿了抿唇角,继续问:“这段时间,王府可发生了什么事吗?” 烟侧妃神色微滞,抬起头,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同时也想起她被掳走的时候誉王和太妃的反应,心底一片薄凉,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没什么!” 烟侧妃摇摇头,不过随即眼底神情一转,又接着说:“其他的事情倒是没什么,但是大夫诊断出我有身孕的时候,世子妃曾经来问我过调理身子的事情。” 王府众人都知道烟侧妃曾经身子受损,子嗣是很艰难的,她怀孕,慕婉纯肯定会旁敲侧击的打听,毕竟,整个王府没有人比她更加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了。 盛浅予听到这个一点都不惊讶,她微挑眉梢看向烟侧妃,问:“你跟她说了?” “就算我不跟她说,她也会查到,与其这样,不如我来说,这样你还能知道情况不是?” 烟侧妃同样挑了挑眉梢看向盛浅予,明明是自己漏嘴,可如今看起来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不过,在盛浅予看来,她这么做的确是聪明之举。 “你有时候这么聪明真是让我很不喜欢!”盛浅予抢白一句,脸上却带着调笑的味道。 烟侧妃朝她翻个白眼,随口一句顶了回去:“你这么直白,会失去我的!誉王府里你可就我这么一个朋友,失去我你的损失会很严重的!” 瞧着烟侧妃这傲娇的模样,盛浅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烟侧妃也眯起了眼睛笑,看得旁边端月玲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昨日那个情况,还以为小姐会心里闷,没想到,烟侧妃三言两语就给小姐逗笑了。 笑过之后,盛浅予的脸色悠然下沉,便的严肃起来,目光在四处扫过一眼,朝烟侧妃走近几步。 “听说,天仁药材行的药材很不错,你负责王府的补品采办,回头得了空你知会太妃一声,或许可以先使用两个月。” 烟侧妃闻言愣住,眼底泛起一抹不解:“誉王府如今一直在用圣和药材,你怎么突然想换了?圣和药材还是你自己谈来的呢!” 盛浅予勾起唇角浅笑,并没有回应,只是交代烟侧妃:“你且照着我说的去办,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我自有安排。” 疑惑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烟侧妃依旧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缘由。 看她这个表情,盛浅予无奈的叹一口气,终究还是跟她解释一句:“天仁药材是姜尚书的产业,他们家的药材,你只管带回来,记得到时候分给世子妃即可,你自己不要吃。” “天仁的东西有问题?”烟侧妃眼底迅速闪过一抹紧张。 自从两人开始共同管家的时候,目标都是指向誉王妃,如今盛浅予要用姜尚书家的东西给慕婉纯,这其中目的不用多说烟侧妃就能明白。 第211章夺权?想得美! 可是,滋补的药材可不止世子妃和誉王妃用,各院的小姐,甚至太妃平常熬炖的补品也是从公中领取的,难不成她连太妃都要…… 想到这里,烟侧妃眼底泛起一抹惊吓的神情。 知道烟侧妃能想明白,却没想到她竟然想到这一步,这个反应倒是盛浅予没料到的。 她叹一口气,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无奈:“据我现在得到的消息,天仁的东西的确有问题,但是还不确定问题出现在了哪里,我查到问题出现在哪里并不重要,而是如今皇宫中有不少药材也是天仁药行的,若是慕婉纯用出了毛病,这个问题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大。” 给皇妃的东西有了问题,这可是谁都兜不住的,姜尚书也不一定能接得住这个巨石! “可是太妃……” 烟侧妃依旧犹豫,虽说太妃这人势利眼,可这些年也正是太妃的庇护,她这个没有子嗣的人依旧能保留侧妃的位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烟侧妃对太妃是有感激之情的。 “府里的药材是你掌管,你不要引进太妃常吃的哪几种便是了,跟何况,府里好的东西自然是先给誉王妃和世子妃,你担心什么?” 盛浅予耐着性子跟烟侧妃解释一句,看她眼神依旧犹豫,脸色沉下来:“难不成,在你眼里我跟誉王妃一样阴狠毒辣,不惜伤及无辜?” 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清眸之间感情透亮,却让烟侧妃看不明白,沉默半晌,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做!” 两人说着话,便听到院子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是慕婉纯,此刻应该是去跟太妃请安。 “虽然太妃免了我的晨昏定省,不过如今我回来,她们应该有不少话跟我说,走,跟你去福寿园走一趟吧!” 说着话,盛浅予挑了挑眉毛转身往外走。 看着时间,太妃也应该起了,烟侧妃也不多说,跟着盛浅予的脚步走了出去。 福寿园门口,两个丫鬟正准备往里走,看到盛浅予跟烟侧妃过来的瞬间脸上多几分紧张。 “见,见过县主,见过侧妃!” “起来吧!” 盛浅予清冽的目光在丫鬟身上扫过,这两个守门的丫鬟她之前没有见过,应该是新换来的。 冷不丁的更换丫鬟,难不成离开的这段时间福寿园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转脸看向烟侧妃。 “太妃还在等着,我们先进去吧!” 烟侧妃说着话伸手将盛浅予往里面拽,进去几步才压低了声音,凑近盛浅予耳边。 “这两人是前两日花妈妈亲自换来的,除了她们两个,还换了踏雪手底下的两个人,还有洒扫院子的妈妈和小厮,誉王妃曾经探过花妈妈的口风,可是她只说那几个人用着不顺手。” 听着这话,盛浅予下意识扭头朝后面的两个丫鬟看一眼。 两人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年级不大,但是眼神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倒是有花妈妈的几分风采,不愧是花妈妈亲自挑选的人。 “最近太妃常常这个时间起?”盛浅予突然转过脸问一句。 她今日本来起的就晚了,加上跟烟侧妃说了一会儿话,现下说日上三竿也不过分,这个时间,可是比太妃以前晚了整整一个时辰! 也就是说,太妃嗜睡的情况更严重了。 烟侧妃闻言脚步一滞,似乎刚刚意识到这个情况,眼神之间多了几分紧张。 “好像你回来三天之前,太妃就已经开始起很晚了,前几日我过来请安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太妃才起,起来之后脸上的神情也带着疲倦,予儿,怎么办?” “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先进去看看再说!”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说着话抬脚往里走。 两人进入前厅的时候,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气氛有些低沉。 “太妃,三小姐和烟侧妃来了。”踏雪眼尖,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连忙跟太妃提醒一声。 这一声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不光太妃听见,就连旁边的誉王妃和慕婉纯也听到了,两人眼神一滞,随即又变得不一样。 “给太妃请安!” 盛浅予和烟侧妃上前一步规规矩矩的给太妃行了一个礼。 “哎哟,还是予儿惦记着我,快过来!” 听到盛浅予的声音,太妃本来还稍显困顿的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精神,说着话朝盛浅予摆摆手。 因着鬼翼军监督使的身份,太妃也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所以免了盛浅予的晨昏定省,可是她如今自己来请安,这是给她面子。 众人面前,太妃自觉这样很被人太高,这种虚荣恰恰又是她最喜欢的。 盛浅予和烟侧妃起身,烟侧妃似乎习惯了太妃这般模样,也不觉得落差,自觉地坐在了旁边的位置。 盛浅予站直了身子朝太妃的方向看一眼,如今没了寻梅,也没有了盛心悦在旁边献殷勤,两边的人便只剩下了踏雪和花妈妈,看起来有些凄凉。 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盛浅予唇角勾起一抹似有如无的笑,款步朝太妃走了过去。 她依旧站在太妃旁边,只是比之前远了一步,这一步太妃能感觉得到其中的疏离,可是想着昨日的态度,却也有些无奈。 明眼看到太妃脸上的尴尬,誉王妃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只是开口的时候,脸上强行挂了笑。 “予儿如今官职在身,王府中的事务肯定是要忙不过来的,你放心,家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 说着话,誉王妃突然转向了太妃,脸上的笑更灿烂了。 “太妃,予儿如今是带功之身,管的是国家事,府里的零碎的事情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如今世子妃嫁入王府也有半年了,不如让世子妃学学中馈之事?” 誉王妃脸上带着笑,眼底神情却跟着暗了几分。 若不是实在没有人用,她一定不会推举慕婉纯,可是现在盛心雅嫁入了旬王府,盛心悦又与她离了心,她身边是真的没有人用了。 盛浅予侧目看向誉王妃,心中冷笑一声,这就要抢权了?交出来的权利,夺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她唇畔笑意不散,转脸看向太妃,不等开口,却见太妃脸色唰地一下沉了下来。 “你也知道世子妃入府半年了!” 太妃冷声,目光在慕婉纯的脸上扫过,明显是看不上的神情:“世子妃嫁入王府这么长时间,肚子还没有动静,偏院段红依的肚子可是明显的大起来了!” 一句话,太妃丝毫没有给慕婉纯留情面,说得她脸色涨红,双手死死地攥成拳头,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慕婉纯脸色不好看,誉王妃也一样难看,她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眼底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子嗣的事情,还得靠缘分……” “靠什么缘分?她是世子妃,就有责任给誉王府生下长子,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如今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生下子嗣!”太妃声音落地朝慕婉纯瞥过一眼。 慕婉纯死死的攥紧了拳头,勉强将心口的怨愤之气压下去,咧咧唇角尴尬的带出一抹看起来像是笑的表情。 “太妃说的是,孙媳一定会努力!” 说完,慕婉纯朝太妃委身一礼,听到太妃一声冷哼,稍稍拧了一下眉头依旧站在了旁边,很快脸上神情就平静了,好像刚才太妃说得并不是她一般。 这个反应,让誉王妃愣住,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慕婉纯。 她什么时候突然转性了?平常不是总想着手里握着点权利吗?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反而不争了? 盛浅予侧目朝慕婉纯睨一眼,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淡的笑,看来,慕婉纯这是跟她示好呢! 正在她心中思量的时候,太妃的声音传了过来:“予儿,你军中事务可还繁忙?” 这句话,说得盛浅予心中一声冷笑,太妃这是依旧想让她管理王府呢! 让她管理誉王府并不是因为重视她,而是如今她有了二品县主和鬼翼军监督使的头衔,让她来管理誉王府,日后太妃说出去自然有面子。 在太妃眼里,没有什么比誉王府的脸面和她自己的利益更重要了。 不过,即便知道是这样,盛浅予也得接着,她可不希望这好不容易抢下来的群里又会落入誉王妃的手里。 想到这里,盛浅予紧忙回答:“我不过是监督使,并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也不用常去军队。” 鬼翼军的监督使,不过是殷离修给她的一层防护甲,以她现在的能力,暂时不会涉及太夺军中事务。 这么一说,太妃松一口气,脸上终于带出了一丝笑模样:“那就好,那就好!如今烟侧妃有了身子,有些事情不方便还得靠你呢!” 太妃抓着盛浅予的手,满脸笑意,如今对这个孙女是喜欢的不得了! 这话出口,誉王妃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这死老太婆是把她当成了死人吗?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管理誉王府的时候,也没听太妃说一句辛苦,如今这个听起来整个王府离了她盛浅予就过不下去了? 第212章你怎么不去抢? 她明明是被扔出去的天煞孤星,什么时候变成了香饽饽? 太妃是眼瞎了! 心中将太妃咒骂了千百遍,可面上誉王妃还得端着笑,顺着太妃的话说道:“这样最好了,我们予儿是有本事的,给我誉王府争光,府里的事情交给她办,我也是很放心的呢!” 誉王妃这个态度,让太妃很受用,她点点头。 众人又随之说了一会儿话,当然,话题都是围绕着盛浅予。 众人的话,慕婉纯都听不见去,只是在和适宜的时候跟着笑两声,目光时不时的朝盛浅予看过去。 盛浅予能感觉到她眼光中的灼热,她心中冷笑,却并没有与她目光对视,这种时候,得等着她主动找上门来。 众人又说了一会子话,眼看着太妃又开始哈欠连天,大家便接连退了出去,踏雪和花妈妈复伺候着太妃回去休息。 盛浅予和烟侧妃也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踏雪却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的从没有过的慌乱。 “三小姐留步!” 说着话,踏雪朝里面看一眼,看样子,她出来是违背了太妃或者花妈妈的意思一般,小心翼翼。 盛浅予和烟侧妃停住脚步,两人的目光朝踏雪看过去,眼神中带着不解。 “烟侧妃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先回去歇着吧!”盛浅予转脸跟烟侧妃说一句。 刚才踏雪喊的是“三小姐”,肯定是想跟她单独说几句话,便将烟侧妃支开。 烟侧妃自然明白,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这时候,踏雪也刚好走到了盛浅予跟前。 “三小姐……” “不用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盛浅予伸手扶了踏雪一眼,此刻她的眼眶中已经泛起了红血丝。 “三小姐,您快救救太妃吧!” 踏雪声音里带了哭腔,话说到一半,警惕的朝里面看一眼,将盛浅予拉到了外面:“太妃现在很不好,可是太医只说是老年病,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啊!” 盛浅予被她用力拽的往后退了两步,站稳之后,神情多了几分沉冷,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太妃除了嗜睡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听盛浅予这样问,明显也是察觉到太妃的不对劲,这种突然被人认同的感觉,让踏雪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是,太妃这段时间睡得早,醒得晚,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前两日……我还看到她咳出了血……小姐,一定有人在背地里加害太妃,奴婢求求您,您快救救太妃吧!” 说着话,踏雪就要往地上跪,却被盛浅予一把拽了起来。 “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这些虚礼!” 盛浅予沉冷的声音灌进踏雪耳朵里,看她稍微冷静了几分,又问:“最近这段时间,太妃的吃食用度可有什么变化?福寿园里新换的几个丫鬟可是跟太妃最近的情况有关系?” “是,花妈妈也察觉到不对劲,这段时间暗中将院子里的人排查了一遍,感觉不对劲的都清理出去了,太妃的吃食用度也一直是我跟花妈妈亲自管理,并没有什么不对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踏雪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说着话,眼泪珠子不断地往下落。 她是太妃十几年前去寺庙回来的路上捡来的孩子,也算是将她养大,虽然太妃势力,也常常做一些让人不齿的事情,可是从养育之恩这个角度来开,踏雪是真的将太妃当成了亲人。 踏雪的表情,盛浅予并不在乎,可是听着她的话,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吃食用度没有问题,还是太医确诊的,按理说不应该出差错才对,可是太妃的症状又明显不是太医所说,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她没有踏雪这般对太妃感情深厚,可又不得不承认,若当时没有太妃,她也不会在誉王府站稳脚跟。 更何况,太妃一死,谁会获利最大,不用说她心里都想的明明白白的,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情况。 “我知道了,你将这段时间太妃的饮食和日常用度详细情况给我一份!”盛浅予声音沉冷,早已经没有了刚来王府时候跟太妃撒娇的模样。 踏雪楞楞的看着盛浅予,眼泪再一次抑制不住涌了出来。 自从盛浅予回来,太妃是怎么对待她的,踏雪这个身边亲近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很多次她都觉得太妃让人寒心,可是以她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开口的余地。 她早就打算去求盛浅予,毕竟,医仙凡白之前给过她那种神奇的药丸,说不定三小姐开口,医仙凡白会来给太妃瞧病呢,可是这个想法在昨日盛浅予回来的时候,她就犹豫了。 她本以为盛浅予因此就跟太妃疏离了,却没想到,她如今竟然答应了,这让她不得不激动了。 盛浅予将踏雪脸上的神情收进眼底,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转身往外走,毕竟,福寿园的大门口还有人等着。 一路走出去,刚过连心湖的长廊,果然氤氲绿叶之中现出一抹桃粉,正是世子妃慕婉纯,旁边还有白素。 白素在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眼底神情瞬间变化,或许她也意识到自己的紧张,紧忙低垂了头。 盛浅予眼底勾起一抹冷笑,抬脚走了过去,不等她的脚步踏上走廊,慕婉纯那惹眼的身影便走了过来。 “三妹!” 慕婉纯叫得亲热,说着话朝她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平常不常见的笑:“太妃最喜欢的就是三妹了,每次请安都要留下你说些悄悄话,真是让人羡慕。” 一口一句“三妹”听得盛浅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眼皮往上翻起一个白眼,转身,扯了扯嘴角算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世子妃有什么事吗?” 看她不爽,盛浅予全都表现在了脸上,跟刚才太妃一样,没有留丝毫情面。 慕婉纯神情骤然一沉,不过在眉头皱起来之前,朝白素摆摆手:“你先退下吧,我要跟三小姐说说话!” “是!” 白素应一声,低垂着脑袋往后退两步离开,转身的同时,目光看向盛浅予,神情始终带着一丝复杂。 “将贴身的人都遣走了,看来世子妃是有什么私密的事情跟我说呢!不过,我似乎并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世子妃这么亲近了。” 盛浅予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之前两人相见,盛浅予跟她摆笑脸,她慕婉纯倒是一副冰冷高傲的模样,如今轮到慕婉纯来求她了。 当然,她这般为难并不是为了出一口气,而是在磨慕婉纯的耐心,等她的耐心磨没了,到时候盛浅予说什么就是什么。 明显感觉到盛浅予的盛气凌人,慕婉纯不由得攥紧了双手,心口的火气不断的往上窜,可是现在满腔的怒火只能自己压着。 她有求于人,即便现在让她责难也得忍着,等她日后生下长子,整个誉王府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盛浅予,她完全可以一手捏死! 不知道是因为盛允承的宠爱,还是慕婉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她这么自信,总之,在她眼里,所有的事情都能顺理成章,只要她想要,就能得到。 “三妹这样说,是不是对大嫂有什么误会?若是大嫂以前做的不好,这里给三妹妹陪个不是!” 慕婉纯咬紧了后槽牙,可脸上愣是扯出了一抹笑。 盛浅予冷哼一声朝慕婉纯走近,嘲讽的表情自眼底蔓延出来:“世子妃明明看我不顺眼,就不要为难自己非得装出一副平静可亲的样子了,有什么事情,不如直接说来的简单。” 在盛浅予看来,原主这个妹妹每次跟她讨好,背后一定会有不可说的秘密。 原主识人不清,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话说得慕婉纯脸色一僵,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最终还是没有勾出一丝笑意。 话既然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也就没有必要装了,慕婉纯勾起一抹冷笑,抬起头:“听说,烟侧妃的身子是你帮忙从医仙凡白哪里要了方子?” 果然是因为这个! 盛浅予眉梢一挑,朝慕婉纯点点头:“没错!帮父王开枝散叶,本也是我这做女儿应该做的,毕竟,我也是誉王府的小姐!” 为了誉王府着想? 听到盛浅予这样说,慕婉纯顿时心中欣喜,紧忙接着说:“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帮我……” “不能!” 不等慕婉纯的话说完,盛浅予便直愣愣的打断了。 凌厉的目光落在慕婉纯的脸上,她笑的森冷嘲讽:“世子妃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你凭什么让我为了跟我关系不好的你去欠凡白这个人情呢?” 话说明白一点就是,你谁呀,我给你干活你得给我好处! 慕婉纯咬住了唇角,知道这件事不会很顺利,却也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干脆,脸上的笑瞬间僵在了嘴角,目光也跟着沉了下来。 “你要多少银子?”慕婉纯抬起头来。 在慕婉纯眼睛里,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金钱来衡量。 盛浅予眉梢一挑,伸出一个手指头在她跟前晃了晃:“十万两!” “盛浅予,你不要太过分!十万两一个方子,你不如去抢!” 三个字,好像一道惊雷劈在了慕婉纯的身侧,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盛浅予。 第213章交换的条件 “过分?” 盛浅予轻嗤一声,转过身,微微眯起的眼中带着挑衅:“买卖而已,我并没有强迫你,你也可以不用我,直接去找凡白要不就好了?” 一句话,堵得慕婉纯嘴角猛然颤了一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何尝没想过直接去找医仙凡白瞧病?奈何,人家是医仙,并不是随便就能请来的,就连盛允承去找了两次也吃了闭门羹,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一定不会来找盛浅予。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誉王府的世子妃,为誉王府延绵子嗣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慕婉纯瞪大了眼睛,似乎也是气大了,胸口一阵起伏。 她的话音刚落,盛浅予手猛然间用力,本来捏在手中的一支百合花就被扯了下来,看着那支残断的花枝,她忍不住大笑。 “世子妃这是在跟我开玩笑?誉王府中,上面有誉王,下面还有世子,你说让给我为誉王府延绵子嗣?难不成你是觉得誉王府以后会传到我手里吗?你可真是大方啊!” 盛浅予笑的放肆,肩膀不停地颤,手里捏着的花也落了一地的花瓣。 这么大的声音,让慕婉纯瞬间紧张起来,她紧走几步到盛浅予跟前,沉着声音:“你笑什么笑!想继承誉王府,你想得美!” 此刻她也有些后悔刚才没头没脑的说了那么一句话,如今想想真是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盛浅予笑了一会儿停住,站直了身子仰起头,明明是仰望可是那眼底的冷肃的神情,却看得慕婉纯心口发紧。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世子妃如今连娘家都没有了,嫁妆也拿出去做生意,如今除了每个月的月利,应该也没有多少钱才是!” 盛浅予句句直戳盛浅予的心窝子,看她眼底神情闪过一抹慌乱,又接着说道;“不过没有关系,世子可是英年才俊,本事大的很,他那么疼你,一定会帮你寻遍天下名医,还愁得不来一个孩子吗?” 说完,她朝慕婉纯暧昧的挤了挤眼睛,脸上的表情明明是笑,却让慕婉纯心口的火焰瞬间烧了起来。 慕婉纯何尝不知道盛允承的本事?而盛允承在这半年了不知找了多少个大夫,若是得个孩子有这么简单,她就用不着来求盛浅予了! 看着慕婉纯满脸憋屈的表情,盛浅予纯畔的笑意越发的冷了,她自然不知道盛允承帮她找的那些名医早已经在进府之前就被誉王妃买通了。 咬牙切齿的恨意在慕婉纯心口蔓延,她死死地攥紧了拳头,出口的话好像从牙缝里挤出一般:“盛浅予,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怎样才肯帮我?” 说了半天,就等这句话! 盛浅予抬起头看向慕婉纯,清冽的眼神之中纯净清透,却又如同旋涡,让人看不见底。 “世子妃为了这方子,可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她眯起眼睛。 慕婉纯眉头蹙了一下很快散开,她不明白盛浅予这句话里还藏着什么玄机,可是此刻她已经没了选择。 段红依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即便如盛允承之前答应的一样,日后这个孩子会过继在她名下,可毕竟不是自己生的,怎么能一样? 更何况,日日看着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在眼前晃,她无法想象自己会不会突然不受控制的将那个孩子掐死! 所以,她必须要有自己的孩子,还得是男嗣! 犹豫之下,慕婉纯点点头,看向盛浅予:“你要什么,只要我有!” 盛浅予微微勾了唇角,清冽的目光看向慕婉纯,带着深不可测的浓意:“我要你的血佛!” 血佛,是丞相府夫人从小随身携带的东西,根据原主的回忆,那是一枚玻璃种翡翠,里面有一滴鲜红的血滴,她不知道这枚血佛的来历,但是从小就听丞相夫人说这东西很重要。 所以原主慕梵希出生的时候,丞相夫人便将血佛传给了她,也算是传家的东西了。 盛浅予不是原主,但是她占了原主的身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讨回原主的东西也是应该的。 不过这并不是主要原因,而是慕婉纯拿不出钱来,她就得要一样比钱更贵重的东西,否则太过容易,慕婉纯反而会觉得有蹊跷。 “你怎么知道血佛?” 慕婉纯眼底眼底泛起一抹寒光。 因为是重要的东西,丞相夫人一直将血佛身携带,若不是因为慕婉纯从小在丞相夫人身边长大,她也不会知道血佛。 这么隐秘的东西,盛浅予怎么会知道? 将她眼中的审视收进眼底,盛浅予脸上一如平常的淡然,她微微勾起唇角。 “世子妃是不是忘记了,王府内库可是我在管理,各院子主子们重要的东西都是收录在案的,我知道也并不奇怪吧?” 慕婉纯神色一晃,脸上的防备稍稍放松了几分,可是脸上神情依旧紧张得展不开眉梢。 血佛的重要,她从小就知道,而她从小在丞相夫人身边长大,也是将丞相夫人当成母亲的,这血佛是丞相夫人留下的唯一的贴身物件。 她舍不得。 “怎么?舍不得给?” 盛浅予挑眉,唇畔漾开一抹阴冷的笑:“没想到世子妃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只是人都没了,你留着东西也不能庇护你,子凭母贵,你这样没有娘家的人坐在世子妃这个位子上,我都替你担心呢!” 出口的话,每一个字都带了针尖一样插在了慕婉纯心尖上,让她的脸一再阴沉下去。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衡量之下,终于做了决定:“好,我给你!” 说着话,慕婉纯从脖子上一把将血佛拽了下来。 血佛不是很大,比现代的一元钱硬币稍微大一点,晶莹剔透的玻璃种翡翠,佛的肚子上坠着一滴鲜红的血色,给这翠绿之间添了一抹妖冶。 “果然是好东西,我很喜欢!”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从慕婉纯手里拽了过来,唇畔勾起一抹得意:“三日之内,我会将方子带给你,药你自己去抓。” 说完,不等慕婉纯再说话,盛浅予转身上了走廊。 慕婉纯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浑身开始哆嗦,攥紧的双手用力,关节处都开始泛白。 所有欺负了她的人,以后她会一点一滴全都还给他们! 盛浅予在转过身的瞬间,脸色跟着沉了下来,她握着血佛的手下意识收紧,不知怎么,明明跟她没有关系,此刻却也能感觉到原主的恨意。 不知不觉回到鎏湘院,端月玲珑此刻刚好站在门口,见盛浅予回来,紧忙迎了过去。 “小姐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盛浅予抬头朝两人看一眼,将手中的血佛藏在了袖口,正了正脸上的表情,勾起一抹笑:“留下跟太妃说了些事情!” 说着话往里走,刚进去两步又停下来,转身:“袭久呢?” “袭久在厨房里准备粮食,小姐今日要去荒院吗?” 说起去荒院,两人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紧张。 她是上次去荒院的路上被掳走的,对于盛浅予出门,她们如今总是感觉一路上会有什么不安全的事情。 盛浅予扭头看着两人,这才想起来,清晨出门的时候跟袭久交代今天要去荒院的,点点头应一声:“嗯!” “小姐,让给我们跟你去吧!”玲珑上前一步。 “你们去人太多了,让袭久跟我去就可以了!” 盛浅予说着话,看到两人脸上的担忧,叹一口气,宽慰:“好了,你们不用担心,除了袭久跟着我,还有卓厉和卓炎跟着,我不会出事的。” 话音落地,卓厉卓炎抱着长剑一个闪身的功夫出现在旁边。 这冷不丁的出现,吓得端月和玲珑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倒也松了一口气。 有这样武功高强的人跟着,或许小姐就不会出什么危险了吧! 这边袭久已经装好了粮食出来,两个布袋子,每个里面都装了不少粮食烧饼,如今狗狗们都大了,吃的东西也多。 “东西给他们,我们走吧!”盛浅予说着话,目光朝卓炎卓厉瞟过去。 袭久脚步一滞,朝两人看过去,一脸疑惑。 小姐的意思,是让她将手里的粮食袋子给卓炎卓厉? “县主,我们是你的侍卫,不是你的下人!” 不等袭久动,卓厉冰冷的声音传来,目光看向袭久手里的粮食袋子,两只眼睛里都是浓浓的嫌弃。 不光卓厉,就连平常看起来无比阳光的卓炎也是一脸嫌弃的朝盛浅予瞅一眼,眼中也是满满的拒绝。 他们羽麟卫两大领队给她一个女人当侍卫就已经很不满意了,如今还被她使患着搬东西? 就这的麻袋,跟他们身上的衣服都不符啊! “我们要去的地方,我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你们若是不拿,那就是让我跟袭久拿了,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是你们不怕被殷离修责罚?” 说着话,盛浅予朝卓厉眨了眨眼睛,眼神之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 虽然她并不喜欢威胁别人,可谁叫她男人是殷离修呢? 第214章说话得凭良心 更何况,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卓厉那张冷脸就忍不住想逗一下,就好像以前训练不听话的新兵蛋子似的。 果然,卓厉闻言唇角狠狠的抽了一下,撩起眼皮阴森的目光看向盛浅予,那目光并不是很凶,却好像能直达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震慑力。 可如今他面对的是盛浅予,从小在军队长大,她就是被吓大的,这样的眼神跟以前教练相比较,根本就不算什么。 看卓厉瞪眼,盛浅予也同样抬起头看他,眼神都没有任何闪躲,两人就这样火光闪电的相互瞪着。 最终,卓厉还是败下阵来,收回凶狠的目光,只感觉眼睛酸疼,他冷冷的转过脸看向卓炎:“卓炎,你去拿!” “我,我拿?” 卓炎一凛嫌弃的看了看袭久手里的布袋子,没有伸手。 两个大老爷们这么推脱,盛浅予简直要看不下去了,不等卓炎说话,她猛然间伸手从袭久手里接过来,直接塞在了卓炎的手上。 “不过是点粮食而已,又不是什么炸药,你们至于怕成这样吗?走,出发!”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门口走去,袭久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平常严肃的脸上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 卓厉朝着一边肩膀挂着一个包的卓炎看一眼,脸上的幸灾乐祸一闪而过,也转身跟了出去。 瞬间功夫,院子里只剩下卓炎在旁边在后面一脸委屈的缩脚,然而没有人理会他。 一路朝荒院走,平常热闹杂乱的街道,如今规整了许多,没有小商贩在道路中央临时停下来做买卖,道路也没有那么拥堵了。 听袭久说,是因为上次盛浅予被掳走之后,殷离修制定了管理制度。 这些话灌进耳朵里,盛浅予感觉好像一股电流在心中流窜,同时也十分认同殷离修的做法。 毕竟,这条商业街的人流量很大,就上次的情况,也并不是偶然,若是偶尔再经过一辆马车,很容易就发生事故。 如今街道两边依旧允许小贩做生意,但是比以前规范了许多,看起来也清楚。 “卓厉!” 走到正中间,盛浅予似乎想起什么,转身看向卓厉:“我拜托姜恒帮我照顾十二个孩子,你去将他们接到荒院吧!” “我的责任是保护县主安全!” 卓厉想都不想,冷冷的拒绝。 在他眼里,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盛浅予的安全,其他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这毫不留情面的话,听得盛浅予脸色猛然一沉,仰起头迎上卓厉那森冷的目光,开口。 “你是来保护我的安全没错,但是你忽略了一点,我们之间要相互配合,若是我不配合你,我想受伤想出事,你是怎么都保护不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对于卓厉这种油盐不进的人,盛浅予只能用威胁的了! 卓厉神色一沉,转脸朝盛浅予看过去,见她挑衅一般的眨眨眼睛,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盛浅予很满意卓厉这个反应,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同样的,你也要配合我,我们之间才会有默契,我知道你不甘心在我身边,相同的,我也不习惯你这的冷冰冰,可是我们都没有选择,既然这样,相互配合还能让自己舒服一点,不是吗?” 卓厉神情闪烁,深冷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探究,明明看起来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若说有些小聪明也还能理解,可是眼前的盛浅予有的可不是小聪明。 她懂得谈判,更会探究人心,不得不承认,这一瞬间,他已经被她拿的死死的。 王爷下的是死命令,一定要守护盛浅予的安全,若是外来的危险,他跟卓炎完全能应付,可若是盛浅予跟他置气而自我伤害,他根本就防不住。 而且,看她的眼睛,卓厉绝对相信她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在自己身上下刀的人。 “知道了!” 终于,卓厉还是没有看明白盛浅予心里在想什么,他冷冷的声音灌进她的耳朵里,不等她多说,一个转身飞身出去,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眼看着卓厉身影消失,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转脸看向卓炎,瞬间一脸八卦的表情。 “这这家伙的脾气一直都是这个臭德行?好像星乙也是这样!你们王爷手底下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臭脾气?” 听着盛浅予这评价,卓炎跟袭久嘴角不约而同的一颤,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之中更多了几分复杂。 她是不是忘记了他们两个原本也是王爷手下当差的? “小姐,咱说话得讲良心……” 卓炎脸上更多了几分委屈,他堂堂羽麟卫的领队现在都给她抗粮食了,还要怎样? 扭头朝两人看过去,盛浅予表情一滞,这才想起来跟前这两人也是殷离修的手下,脸上瞬间多了几分尴尬。 “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过去吧!”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前走,那脚步比平常快了好几倍。 两人一脸凌乱的看着盛浅予逃命似的走远,来不及多想也紧忙跟了过去。 三人的脚程都很快,不多一会儿便到了荒院。 还没进去,狗狗们就闻到了味道,犬吠的声音朝着门口处传来。 此刻小非正在练功,察觉到狗狗们的异常紧忙走到门口,开门的瞬间看到盛浅予,眼底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小,小姐!” 小非一下子冲了了出去,本来伸手想抱住盛浅予,可又记起之前欣妈妈跟他教的规矩,男女有别,不可太过亲近给小姐招来祸端。 一时间,伸出去的手边僵在了半空中,只是眼眶泛红,神情颤抖不已。 听他们说小姐出事了,还有人说小姐回不来了,他不想听那些话,所以自己搬到了荒院,没想到,小姐回来了,她没事真是太好了! “呜呜呜……” 小非冲过去,狗狗们也拥了过来,只是小非给它们规定不能越出大门,所以一个个都在门口朝盛浅予摇尾巴。 这样的场景,看得盛浅予心底轻颤,见小非伸出的手又收回去,知道他是因为欣妈妈的交代才不敢逾越,心中也有几分无奈,索性伸手在他的头上拍了拍。 “小姐,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小非强压着不断往上涌的眼泪,可是出口的话里还带着几分颤抖。 “傻孩子,你们都还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会来!” 盛浅予拍拍小非的肩膀,目光转向狗狗们,又问:“这些小家伙们现在怎么样了?” 看样子,狗狗们都强壮了不少,那几只小的也长大了。 提及狗狗,小非眼底闪过一道光芒,紧忙跟盛浅予汇报:“我一直相信小姐会回来,所以一刻都不敢懈怠,上次小姐交代的阵型已经全部通过了!” 说着话,小非一把抓住盛浅予的手,突然间又意识到不能这样亲近,赶紧又松开,却不想这一次他的手反而被盛浅予抓住了。 “走带我看看你们这段时间的成果!” 盛浅予拉着小非朝狗狗们走过去,小非如今也就十岁左右,而原主这个身体虽然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可她的灵魂可是二十四岁,在她眼里,小非就是个孩子。 小非神情一滞,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喜色,紧忙跟着她进了院子。 这边卓炎和袭久见盛浅予进去,便也跟着往里走。 袭久跟着盛浅予来过几次荒院,狗狗们都认得她的味道,自然不会攻击,可是卓炎对狗狗们来说是陌生人,不等他进去,黑鳞和黄风就冲了过来对着他吼叫。 小非神色一滞,这才看到旁边还有个陌生人,一脸疑惑的转向盛浅予。 “黑鳞,黄风,回来!” 盛浅予喊着,朝门口走过去,对着两只狗介绍:“他是朋友,不得无礼!” 卓炎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他从来没有见过人还得对着狗讲道理,跟着县主,真是什么新鲜事儿都能见着! 小非听到盛浅予的话也走了过去,盛浅予便向两人相互介绍,小非不怎么爱说话,只跟卓炎点点头算是认识了,然后将黑鳞和黄风叫了回去。 小非和盛浅予的话,让狗狗们安静下来,之后小非吹响训练的口哨,黑鳞,黄风,惊雷便带着狗狗们列队阵前。 随着命令的哨声响起,狗狗们快速出发,到达障碍物的瞬间,分别以自己的位置协助同伴进攻,跳跃,接替,连带,一系列群体合作的动作,准确无误的完成。 更让盛浅予惊喜的是,除了她之前布置的动作和训练,小非还在那个基础上增加了难度。 这些狗狗们在盛浅予以为不可能的状态下完成了整个演练,即便是刚刚长起来的几只小狗也能完成基本要求! 而盛浅予惊讶的时候,这边卓炎整个人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从小在严苛的训练中脱颖而出,各样训练他都经历过,只是,那都是人的训练,却没想到狗也能完成这么高强度的训练。 而且,将狗训练的跟人一样竟然能听懂人的指令,这哪是狗?分明是一群成了精的狗精啊! “没想到,三小姐的还真是处处让人眼前一亮,能将狗群训练如军队一般的模式,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穿透性的声音灌进众人的耳中,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房顶处飘下一抹鲜红,阳光之下,红色耀眼如开放在悬崖边上的烈火花,美丽却又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傲气。 第215章跟我走 看到这个颜色,盛浅予整个人都不好了,自从上次孤南翼偷偷钻进了她的马车,她就对这个颜色下意识里多了几分抵触。 不等她多想,那抹艳红已经自房顶飘然而至,落地的瞬间,孤南翼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赞赏,还有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暧昧。 “汪汪汪!汪汪!” 狗狗们闻到陌生人的味道,立刻朝孤南翼冲了过去,对着他就是一阵狂吠。 本来落地是个无比帅气的姿势,可是随着狗群冲上去,孤南翼的处境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潇洒了。 眼瞧着孤南翼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之色,盛浅予心中咯噔一下,紧忙朝狗狗们吹起了口哨。 听到指令,狗狗们往后退了两步,只是凶狠的目光依旧瞪着孤南翼,随时准备进攻。 “你来做什么?这院子虽然没人住,可也是我买下来的,说好听了你这是不请自来,说的不好听,就是私闯民宅了,侯爷身居高位,应该懂得天子犯法与民同罪的道理吧!” 盛浅予满脸都写着“不欢迎你”几个字。 这样的反应,让殷离修神情又跟着沉了几分,沉冷的眸子看向盛浅予,片刻,他神情陡然变化,竟然笑了。 只是,看起来是笑的表情,却让人感觉到一股阴冷。 “你还真是伶牙俐齿!自三乌山之后,本侯等了你两日,你不来,我就只能来找你了。” 孤南翼看向盛浅予,目光之中勾起一抹阴冷的笑,说着话的同时就要朝盛浅予走过去,却不想还没有迈出一步就被面前的狗狗挡住了去路。 黑鳞和黄风应该属于强壮的土狗跟猎狗的杂交品种,身形高大发怒的时候看起来很可怕,如今它们两个龇牙咧嘴的对着孤南翼,还真是让他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孤南翼寸步难行,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慵懒的笑,随即身子朝旁边粗大的树干上一靠,扬起的声调从唇畔溢出。 “你等我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没有说要去,其实,那匣子里装着什么东西我大概也知道了,所以,那东西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你还是自己留着玩儿吧!” 盛浅予说着话聊起眼皮看了孤南翼一眼,那眼神之中带着不以为的轻松。 “盛浅予!” 孤南翼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阴冷,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对他这般挑衅,既然得不到,他不介意毁了这个女人。 “你这是在挑战本侯的耐性!” 话音落地,孤南翼一个腾身而起,在狗狗们反应过来之前,他人已经到了盛浅予跟前,手弯曲成爪朝她的喉咙伸了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盛浅予明显是躲不开的,就在他带着老茧的手就要触及盛浅予的脖子时,突然一个身影闪过。 那影子的速度很快,闪过的瞬间将盛浅予带到了旁边,让孤南翼的手落了空。 盛浅予整个人都是蒙圈的,等她脚步站稳才看清楚,原来是卓炎,别看他平常看起来一脸无害的样子,武功可真不是盖的! 孤南翼眼底骤然阴沉,抬起头看过去,眯起的眼睛散开一抹阴冷:“羽麟卫,看来本侯还是低估了玄王对你的重视程度!” 他的眼神之中勾着一股诡谲,只是一个幽深莫测的眼神便让人感觉到周边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这让盛浅予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 然而,此刻即便不安,也不能表现出丝毫,她强撑着脸上的平静,朝孤南翼瞪一眼,正欲开口,却听孤南翼的声音再次传来。 “但凡跟殷离修交过手的人都说他有铜墙铁壁,然而,如今这个拥有铜墙铁壁的战场杀神有了你这个软肋,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话音落地,孤南翼看向盛浅予的目光泛起了阴森的笑,如同沾了血的莲花,明明很美,却触目惊心。 这话说得盛浅予心中莫名紧张,若是战场上,他倒是不担心,可是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如孤南翼所说,她很有可能会成为殷离修的软肋。 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也最不愿意承认的事情,毕竟她不是这个年代身居闺院的女人。 “与其有时间操心别人的事情,侯爷还是好好顾你自己吧!” 盛浅予声音之中带了几分阴冷,随即转身看向小非,冷喝一声:“小非,布阵!” 从孤南翼进来的时候,小非就感觉到这个人很危险,而刚才他又想掐小姐的脖子,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确定了这一点,他就已经处在了准备状态。 就等盛浅予一声令下,小非吹响了手中的哨子,狗狗们听到声音,快速摆成阵型,紧接着又是一声指令,它们亮起獠牙朝孤南翼扑了过去。 孤南翼面色一凛,鲜红的长袍在阳光下闪过,他轻松的躲过了前面冲过来的两只狗狗,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后面的狗狗紧接着又攻了上来。 不是简单地扑过来,而是承接着前面两只狗狗给他造成的影响,丝毫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迅速出击。 孤南翼的武功,在冥苍国数一数二,对付人说是以一敌百也并不过分,只是如今这些是狗,它们的数量和阵型似乎刚好能抓住他的反应弱点,一点都没有翻转的余地,一时间竟然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呜!” 就再孤南翼一巴掌打开向他扑过来的狗狗时,原本在下面维持阵型的黑鳞紧接着前面的狗跳了起来,一口咬在了孤南翼的腿上。 黑鳞扑上来的瞬间,孤南翼就意识到了危险,神情调转的同时因为分心终究还是让黑鳞咬住了裤脚,不过他反应迅速,虽然被咬住了腿,却迅速脚下一转,腿受伤,却并不严重。 然而,他是赤云侯,不管是在战场还是在朝廷,从来没有吃过亏的孤南翼,今日竟然被狗咬伤,瞬间一股无名的火焰在心口开始燃烧。 “找死!” 孤南翼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随着壮硕的黄狗土豆又朝他伸嘴,他眼底寒光一闪,手掌带风一巴掌朝土豆拍了过去! 那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道,结结实实的拍在了狗狗上,直接将土豆抽在了地上,就听到砰地一声巨响,土豆落地的瞬间,周边扬起了烟尘。 “吱吱……”土豆的声音都变了,躺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却没有站起来。 “土豆!”小牙眼底闪过一抹慌乱,说话就要冲过去,却被盛浅予一把拦住。 “你的判断呢!” 盛浅予的声音一改之前的柔和,如今看向小非的目光多了几分冷肃。 小非被她的眼神镇住,怔愣片刻,手中的口哨再次贴近唇边,狗狗们听到命令重新调整了阵型,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孤南翼。 跟狗狗们交手一遭,孤南翼心中也确实震撼不小,他从来不知道十几只狗竟然会有这么强大的实力,看来将盛浅予简单的看成“与众不同”还是是低估了她的实力。 眼看着狗狗们新阵型迅速摆好,面对这群难缠的畜生,孤南翼眼底泛起了森冷的杀意,只是,不等他动手,荒院的门外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汪汪汪!汪汪!” 孤南翼听见了脚步声,狗狗们也闻到了味道,一时间狂吠起来。 “哼,看来今日的聊天是不能继续了,等本侯得了空再来找你!” 森冷邪魅的声音灌进耳朵里,不等盛浅予反应,就见眼前鲜艳的红色一闪,孤南翼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眼前。 盛浅予面色一滞,来不及理会孤南翼,此刻扭头朝外面看去,刚好看到大门打开,卓厉和姜恒推开了门。 “呜呜呜……” 就在卓厉和姜恒出现的瞬间,狗狗们面带凶色的朝门口冲了过去。 “黑鳞,黄风,回来!” 盛浅予惊呼一声,紧忙追了过去,而此刻,小牙转身朝躺在地上的土豆冲了过去。 狗狗们听到盛浅予的声音停住吼叫,卓厉和姜恒带着孩子们小心翼翼的走进院子里,这时,众人的目光看向院子正中间的小非和土豆身上。 盛浅予扭头的瞬间,眉心紧促成一个疙瘩,而此刻小非的眼睛已经泛起了凶光。 相比盛浅予,小非几乎是一直跟这些狗狗们生活在一起,对他来说,这些狗狗就是家人,生离死别,这种痛苦她很明白。 可是现实残酷,如今纷乱的世道,没有人的生活是高枕无忧的,就连盛浅予也不是,活下来,只有强大。 心中叹一口气,盛浅予走到小非身边,轻拍他的肩膀:“这就是实战。” 小非的身子猛然一僵,抬起头的瞬间眼底闪过一道带着浓浓杀机的神情,不过看清楚是盛浅予,眼底的肃杀之气很快散开。 盛浅予蹲下身子,目光与小非平行:“一开始我让你训练它们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你们以后面对的是生死,一旦上了战场,你如果不够强大,付出的代价就是生命,这一次,是你们第一次实战。” 小非眼底依旧带着化不开的愤怒,不过,盛浅予的几句话他听进去了,也起身体会到她以前说的凶险是什么意思。 如今的生活,不用风餐露宿,不用忍饥挨饿,也不用出门被人欺负。 但这样的生活不是凭空来的,他们的努力,就是为了日后上战场,这一点,盛浅予将他留在身边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了。 小非一直是个不怕吃苦的人,如今才真正明白,吃苦和上战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第216章不许单独跟男人见面 “好了,等一下将土豆葬在犬冢,它是英雄!”盛浅予拍了拍小非的肩膀。 这座荒院后面是一片空地,之前都是堆放的杂物垃圾,盛浅予重新翻修荒院的时候将空地清理出来。 在此之前有一条老狗病死了,当时就埋在了空地,想着这些狗狗以后会成为军犬,它们死了也是烈士,所以,那片空地便成了犬冢。 “嗯!” 小非梗着嗓子点点头,顺着盛浅予手腕的力量站起身来,这才看到门口又对了几个陌生人。 盛浅予摆摆手,十二个孩子紧忙走到了跟前,看着小非阴冷的眼神,脸上多了几分怯意。 盛浅予也不解释,转脸朝地上已经断了气的土豆看一眼,又转向了代玉他们。 “跟着我,这就是你们以后的生活,每天都要进行很辛苦的训练,不小心还会有生命危险,你们可想好了?” 她的眼神眼神严肃凌厉,没有之前的温和,更多了几分警告。 这些孩子没有家人,放任不管,他们以后很有可能会沦为乞丐。 或许在别人看来,如今跟着盛浅予是再好不过,可战场毕竟是用性命来拼的,她还是希望这帮孩子能自己选择,就像当初小非那样。 代玉代竹和众孩子们相互看一眼,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懵懂,似乎还没有很理解盛浅予的话。 “姐姐,我们不怕吃苦的……”代玉开口。 “这不是吃苦的问题!” 不等代玉说完,盛浅予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解释道:“你们的生活不会比去普通的百姓家安稳,有一天你们从这里出去,以后的生活就会是充满硝烟的战场,为自己挣命,要过怎样的人生,你们自己选择!” 说着话,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这一次,他们似乎是听明白了。 孩子们面面相觑,最终,转向盛浅予,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姐姐,我们留在这里,以后是生是死,都是我们自己的命!” 代玉拉着代竹朝盛浅予走过来,后面几个孩子也相互拉着跟在了两人后面。 “做了选择,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盛浅予看着孩子们,再次重申一遍,孩子们看着她,没有动,他们是已经想好了。 “好!” 盛浅予应一声,转向小非:“他们从现在开始,就加入你们的训练,你来带领他们。” 小非还没有从失去土豆的悲伤愤怒中反应过来,木讷的点点头。 心中叹一口气,盛浅予转向姜恒:“这些孩子就安排在这里吧!” 姜恒点点头,也算松了一口气,盛浅予目光朝四处看一遭,又说:“姜副将,请帮我在院子外面的宽地建立一个小型的操练场,费用我会给你。” “好!” 姜恒点点头:“王爷交代,一切事务都听监督使的吩咐。” 从祁州降服铁甲鳄之后,姜恒就对盛浅予刮目相看了,三乌山土匪的事情之后,他对于盛浅予加入鬼翼军很是欢迎。 盛浅予抿起唇角带出一抹感激的笑,随后从袖口处掏出一张草图:“这个操练场和一般操练场的布置不同,请姜副将依照我的草图来布置。” “好!” 姜恒接过草图,抬头看向盛浅予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什么,监督使以后直接叫我姜恒就是了!” 盛浅予目光一直,抿起唇角轻笑点头:“好,那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浅予,或者小予都行!” 此时此刻跟姜恒说话,盛浅予想到了以前跟陆晨刚认识的时候,这么多年,陆晨一直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她,姜恒现在给她的就是那样的感觉。 然而,听到盛浅予这话,姜恒却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那怎么行?监督使的名讳只有王爷才能直接称呼,我还是叫你监督使吧!” 一边说着,他摸着脑袋嘿嘿的笑着,不等盛浅予多说,转身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操练场的事情,我会尽快去办!” 这边姜恒刚离开,袭久便带着代玉代竹她们安排了房间。 之前重新装修荒院的时候,除了正院庭院修改给狗狗们训练,第二进的偏院中十几间客房也都收拾好了。 虽然没有人住,如今也都是干干净净的,床铺被子枕头也齐全,加上之前姜恒就已经派人给孩子们做好了衣裳,如今也不用准备什么,直接分了房间搬进去即可。 众人安置好,盛浅予和小牙带着众人将土豆葬在了犬冢,狗狗们也是有感情的,看着土豆的尸体焚烧,黑鳞和黄风眼睛里竟然溢出了眼泪,这让盛浅予心中有不小的触动。 “小牙,这些孩子和狗狗们我都交给你,三个月后,我会让姜副将对你们进行实战,到时候,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中任何一个伙伴受伤。” 盛浅予凌厉的目光看进小牙眼睛里,没有之前的柔和,只有严肃和凌厉。 小牙抬头迎着盛浅予的目光看过去,随即又转向旁边的新伙伴,沉静片刻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开口:“我需要有人能教我武功!” 刚才孤南翼对盛浅予动手的时候,小牙很想帮忙,可是他的实力相差太多,根本不是孤南翼的对手。 正是这样的差距,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弱,所以,他想要变得更强。 “好!” 盛浅予爽快的应声,其实不用小牙说,她也准备请几个武师父来教这些孩子。 事情差不多都安排妥当,盛浅予这才离开了荒院。 眼看太阳已经到了头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晌午,刚进城门,盛浅予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卓厉卓炎。 “通常这个时间,你们家王爷会在哪里?” 她此刻有很多事情想跟殷离修商量。 卓炎卓厉相互看一眼,不知道盛浅予在想什么。 “王爷如今在皇宫议事!” 卓厉冷冷的回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盛浅予欠他钱似的。 这个态度,若是往常,盛浅予一定要怼他了,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在意,眼珠子转一圈,又问:“那……如果我想找凡白,应该去哪里找?” 凡白是医仙,行踪不定,京城那么多王公贵胄想找他看病都不得,所以,能让凡白看病,这得看缘分,当然也得看凡白的心情。 不过,若是殷离修的话,想找到凡白,就一定会有办法。 听着盛浅予的话,两人又是相互看一眼,这一次,两人的眼中都多了一丝复杂。 “喂,你们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盛浅予翻了翻眼皮,忍不住吼一声。 虽然两人没有说话,可他们的表情,怎么看都带着几分暧昧,怎么好像她要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王爷的事情一样? 这两人不是来保护她安全的吗?怎么感觉他们是来监督她的? “王爷交代,他不在的时候,不准县主单独跟男人见面!” 卓厉冰冷的声音再次灌进盛浅予的耳朵里,同时看向她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提防? 盛浅予闻言,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尼玛!他们这是防着她偷人吗?老娘还没嫁到你们玄王府呢! 盛浅予眼皮都翻到天上去了,脸上的表情僵硬,怒气冲冲的看向卓厉卓炎:“你们两个不是男人吗?我这算不算跟你们单独见面?” 两人扭头看着盛浅予脑袋顶都冒烟了,不自然的抽了抽嘴角,却没有说话。 她这个问题,好像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回答范围。 盛浅予也没有打算听两人的回答,眼皮朝天上一翻,紧接着又堵一句:“要不然,你们现在去皇宫把你家王爷给我找过来,让他带我去见凡白?” 两人嘴角又是一抽,目光对视之间,卓炎紧忙开口:“他在摘星楼!” 摘星楼? 盛浅予眼珠子转一圈,恍惚之间想起来,殷离修第一次带她见到凡白的地方,似乎就是摘星楼。 那地方在京城之中最繁华的街道上,跟凡白这种缥缈出尘的气质有些不相符,不过,相符不相符,只要能找到他就好。 “那走吧!” 盛浅予微调眉梢朝两人说一句,然后又朝旁边的袭久一摆手,径自转身朝摘星楼的方向走去。 三个人相互看一眼,卓厉一脸阴冷,卓炎无奈的撇撇嘴,只有袭久忍不住一声苦笑,紧忙跟着盛浅予往前走。 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功夫,四个人终于到了摘星楼门口。 “见过县主!” 脚步刚踏进去,耳边便传来一声捎带沧桑的声音。 盛浅予转脸便看到一个身着锦缎的老人迎了出来,这人她之前见过,是摘星楼的掌柜,听殷离修叫他老鬼。 她从乡下回来不比自小在京城长大的王公贵胄,一般人并不认识她,更何况“县主”这个名号也不过是前段时间刚刚受封,老鬼竟然就知道了? “掌柜的消息够快的啊!” 盛浅予挑起眉梢看向老鬼,眼中带着笑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刚才老鬼走过来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看见老鬼的气息,这掌柜是个厉害的人物。 老鬼抬起头看向盛浅予,咧嘴带出一个笑容,满脸的沟壑堆积起来,沧桑之中那双明亮精神的眼睛让人无法判断他的年纪。 “老鬼掌管天罗网,自然什么都知道。” 不等老鬼回答,卓炎凑近盛浅予身边压低了声音回一句。 盛浅予一怔,脑子里迅速闪过天罗网的信息。 第217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天罗网就是殷离修在世界各地的安插的眼睛,不光冥苍国,还有周边的国家,只要他想知道,天罗网就能将消息给他带来。 犹记得她刚来誉王府的时候,殷离修告诉她有关原主盛浅予的信息,那么被人遗忘的一个人,他们竟然掌握那么精细准确的信息,都是依靠天罗网。 这样一个厉害的组织,没想到竟然是由眼前这样一个瘦瘦小小,甚至还有些佝偻的老头掌管,他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目光再次看向老鬼,盛浅予眉梢之间散开一抹狡黠:“掌柜的这么厉害,可知道我今日为何而来?” 老鬼轻笑一声,稍带桑桑的声音不紧不慢回答:“不管因为什么,如今已经是晌午十分,县主先用了午膳再说不迟!” “咕噜……” 随着老鬼声音落地,盛浅予的肚子跟着叫了一声,在此刻显得尤为明显。 “额……你说的也是,那我们先吃饭!”盛浅予咧咧嘴,表情有些尴尬。 “县主请!” 老鬼呵呵笑一声,就如同一个慈祥的老人一般,朝盛浅予摆摆手,几个人跟着上了楼。 一直走到了三楼,老鬼将众人带到了最里面的独立开来的一个房间,走到门口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轻轻敲了敲门。 盛浅予没有听到声音,却见老鬼伸手推开房门,朝她一摆手:“县主请!” 疑惑的目光在老鬼身上扫过,盛浅予抬脚往里走,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一袭白衣。 银色的面具遮住半张脸,虽然看不见庐山真面目,可那侧脸依旧引得人凝神,修长的手指捻着杯盏,微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撩动着他两鬓的青丝,如谪仙一般,说不出的缥缈出尘。 正是盛浅予要找的凡白! 看到凡白的一瞬间,盛浅予脸上的表情跟着僵住,难以置信的看向老鬼! 老鬼呵呵一笑,说道:“县主稍等片刻,我去吩咐上菜!” 说完,老鬼转身走了出去。 盛浅予一脸震惊的看着老鬼离开,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来摘星楼不过也是刚刚决定的事情,他消息这么快? 殷离修的身边的人都这么恐怖吗? “你这样站在外面,茶都要凉了!” 凡白的声音擦过耳边,将盛浅予从怔愣中拽回来。 他的声音清亮之中带着一丝柔和,如吹拂在湖面上的吹风,在人心里漾开层层波澜。 盛浅予回过神来,抬脚走了过去,依旧满脸不解的问道:“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凡白伸手将旁边的白瓷杯盏斟满,勾起唇角带出一个好看的笑:“拿了人家的血佛,自然是要来的!” 说着话,他将飘着清香的茶推到盛浅予的面前,性感红润的唇瓣之间溢出两个字:“坐吧!” 明明是那么温柔的话,可是听进盛浅予的耳朵里,让她浑身僵住,猛然间扭头看向卓炎卓厉,一脸阴沉。 “你们该不会是殷离修派来盯着我的吧!” 她脸色涨红,眼底泛起朦胧的怒意,这感觉好像被扒光了一样,让人莫名恼怒。 虽然知道殷离修是对自己好,可是这种随时被人盯着,不被人信任的感觉,让她无法接受。 两人相互看一眼,那眼神有些复杂。 周围的空气凝重的时候,凡白清亮的声音传来。 “他们只是在你身边保护你,并不是盯着你!” 说着话,他站起身来,看向盛浅予,声音从金属面具下面透过来,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意。 “修派人盯着的是慕婉纯,你跟慕婉纯有接触,从而也会知道一些跟你有关的事情,这样说,你能接受吗?” 凡白的话好像一股带着暖意的风拂过心尖。 绷紧的神经随着凡白的话缓和下来,盛浅予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平静。 殷离修派人盯着盛允承和慕婉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否则原主大婚的当天他也不会及时出现将自己救出去,这样的解释,让她心口堵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过来喝茶吧!” 看盛浅予脸色缓和,凡白的声音再次擦过耳边。 盛浅予看他一眼,抿了抿唇角走过去。 端起桌上的杯盏,还没有喝,清香的问道便缭绕缥缈的擦过鼻尖,带着温热的湿润感觉,沁人心脾。 她低头前面抿一口,唇齿留香,不过清茶而已,却也让人感觉到了味觉的盛宴。 “这茶真好喝!” 脑子里无数的诗句词语闪过,出口却只是“好喝”两个字,说着话,她紧忙又灌进一口。 “喜欢就多喝一点!” 说着话,凡白又给她的茶杯添满,柔和的声音如清凉的风,只听着便能感觉到心情愉悦。 这一次,盛浅予却没有急着喝茶,她双手杵着桌子,撑住脑袋看向凡白,问:“既然你知道我跟慕婉纯的事情,那你对慕婉纯的情况应该了解吧?她……现在还能有子嗣吗?” 知道慕婉纯已经被誉王妃喂了几个月的绝子汤,但是不知道她的身体如何,既然答应了她让凡白开方子调理身体,但是又不能让她真的怀孕,那个度得掌握好。 凡白纤长白皙的手指捻起杯盏浅抿一口茶水,如波的眼神之间思绪流转,片刻,回答:“她的身体已经严重受损,想要有子嗣很难,不过也不是没有救!” 说着话,他将一张纸递到盛浅予跟前,继续说:“这个方子是调理身体的,一个月之内会有明显好转,但是不会让她有孕,一个月之后若是继续服药,就不一定了,你要抓紧时间。” 凡白是医仙,即便是帮助朋友,也不会做出害人的事情,他的药里不会加让人不孕的东西,所以,一个月之后,就不好控制了。 盛浅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点点头将药方收起来,想了想,又问:“天仁药材那边可有了结果?” 审讯金卡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就派人暗中调查了天仁药材,当然,这样精细的事情,殷离修最信任的还是凡白。 “还在清查,有了消息之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凡白的声音不紧不慢,听起来格外舒服。 “好!” 盛浅予点点头,似乎松一口气般,端起面前的杯盏浅抿一口。 此刻茶水已经有些凉了,不过凉茶之中更多了一丝清甜,别有一番滋味。 凡白瞧着盛浅予这般享受的模样,唇角不由得的勾起了一抹浅笑。 没来京城之前就感觉到修的变化,谈话的时候也了解到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 只是那个时候他想象不到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将万年铁树的战场死神眼中竟然带了温柔。 如今见到,似乎也能明白了。 这个姑娘,果然是与众不同的,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也没有小家碧玉的精巧,可是她身上的那机灵劲儿就是带着一股独特的吸引力,甚是有趣。 这边凡白正想着,盛浅予喝着茶的同时,眼珠子也转了一圈,等她将空了的茶杯放下,又看向了凡白。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些有没有问题?” 说着话,盛浅予从袖口处拿出一张纸递到了凡白跟前。 那是她之前让踏雪去整理的太妃最近一段时间的吃食用度,她不懂医术,看不出其中的玄机,便给凡白一起带过来了。 凡白眸色一滞,伸手接过那张纸,目光浏览之间,摇了摇头。 “单是看这张纸上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亦没有药物相克,你且仔细说说,太妃最近有什么异常的症状。” 说着话,凡白将那张纸放在了桌上,目光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拧着眉头想了想,回答:“嗜睡,而且,嗜睡的情况越发严重,听太妃贴身照顾的侍女说,近日还有咳血的征兆。” 听着盛浅予的话,凡白眉心微蹙,思量片刻,开口:“你将太妃近日所用熏香,蜡烛,香膏和其他常用的物品拿一些给我送来,或许其中会有什么蛛丝马迹。” 盛浅予闻言一顿,很快就明白过来。 古代人用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手工做的,想要往里面加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这些东西,也正是让人容易忽略的。 点点头,盛浅予再次看向凡白,清澈的眼底带着丝丝期盼:“太妃这症状的病,能治吗?” 凡白抿了抿唇角,没有回答,而是从衣袋中拿出一个白瓷的药瓶递给她:“这药丸,晚睡之前服用一粒!” 盛浅予脸上瞬间带出几分喜色,凡白没有摇头,那就还有救,加上他这药,如今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盛浅予喜笑颜开,然而,还不等她的声音落地,一声带着森冷的声音便从身后冲了进来。 “你说谁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这个声音,让盛浅予脸上的兴奋瞬间僵住,机械的扭头朝门口看去,就见殷离修那阴骛的目光,吓得她小心肝一颤。 这阎王要不要这么吓人! 心中腹诽一声,可盛浅予脸上却瞬间裂开了一抹自认为灿烂的笑:“你也特别好!” 低沉的目光扫过盛浅予脸上,很显然,殷离修对她这样的讨好并不满意,依旧冷着脸:“你这是对我不满意了?” 第218章又被教训了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这么兴奋的夸赞别的男人,还对别人笑的那么开心! 周边瞬间冷下来的空气,让盛浅予顿时腾升出了极强的求生欲,赶紧一脸赔笑的看向殷离修,无比“真诚”。 “不不不,我怎么敢对你不满意呢,我可满意了,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盛浅予只感觉此刻自己的脸是被自己撕扯着的。 门口,卓厉卓炎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晃,差点栽到地上,这样的话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是不是……这女人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旁边袭久反而是习惯了盛浅予这狗腿的模样,只是抿了抿唇角,脸上也没有太大的震惊! 外面卓厉卓炎脸上的肌肉不听使唤的乱颤,而殷离修的脸色却缓和了不少。 幽深的眸子看向盛浅予,此刻,凡白那春风一般的声音擦过耳边。 “我还要研制新药,就不陪你们了!” 说着话,凡白拿起刚才桌上的书籍,抬脚往外走,经过殷离修身边的时候,两人目光相触碰,点点头。 盛浅予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神情变化,见凡白要出去,出于礼貌准备去送送,却不想,脚步还没有迈出去就被殷离修抓着后衣领子拽了回来。 “喂,喂喂喂!殷离修,你松开我!” 盛浅予瞪着眼睛,想挣扎,可是那死男人的手臂太长,她根本就够不到。 殷离修直接将她到软榻上,松手,她就被直接扔了上去。 “你什么时候跟凡白这么熟了?” 殷离修半眯着眼睛,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危险气息,那阴诡的眼神看得盛浅予小心肝直哆嗦。 她怂怂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咧着嘴,明明想笑,可是那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那个,他不是你朋友吗?你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是吧……”盛浅予笑得一脸心虚。 虽然她凡白并没有那种感觉,可是谁叫他那么仙儿,那么好,凡白这样的存在,是个人都会想亲近的好吧! 只是,这样的话,她可不敢直接说。 殷离修不知道她心是这样的想法,可是刚才那句话停在耳朵里却很受用,这女人是因为他才跟凡白熟悉的,那也就是,在她潜意识里,跟自己才是一家? 不错,这样的觉悟很好。 这样想着,他一脸的阴霾便散开了,往前几步坐在盛浅予身边,此刻却见盛浅予脸色突然认真起来。 “殷离修!” 盛浅予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的看像殷离修:“刚才我在荒院的时候,孤南翼也去了!” “他可又是让你去赤云侯府?” 殷离修刚刚缓和的神情也跟着又阴冷下来,而且,还添了几分怒意,不是对盛浅予,而是因为孤南翼的纠缠不休。 盛浅予下意识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这一次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动了手,黑鳞咬伤了他,他这个人睚眦必报,我担心他会对荒院动手。” 回想着之前孤南翼的话,她心中便一阵缩紧,若是因为让她去赤云侯府,当时他将自己带走也不是没有机会,如今想着,他似乎更像是去试探,至于试探什么,她现在心里没有底。 盛浅予正在回想的时候,殷离修脑子里已经极快的闪过了好几个可能,他伸手在盛浅予的肩膀拍了拍,安慰道:“放心,我会派人守着荒院,不会出事的。” 他的话,让盛浅予心中多少踏实了几分,抬起头再次朝殷离修看过去,她目光之中很快闪过一抹思量,开口。 “也不用大张旗鼓,如今我将孩子们都就在了荒院,你可以派几个武师父教他们武功吗?” 这些孩子总不能一直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以后的生活,还得靠自己,更何况,等待他们的前方,是战场。 “好,我这就安排!”殷离修伸手摸着盛浅予的头。 他知道这段时间盛浅予一直在训练那帮狗狗,本以为她是闹着玩,可是后面看到那些狗狗越来越军事化,这才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天生的将领能力,让殷离修惊叹不已,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用了这么多的心思让她立功,如今又将她编在鬼翼军中,也是如此。 盛浅予抬头,此刻只能看到殷离修眼中看不透的浓意,那眼神太过深邃,看得她心中忍不住涌出一股热流。 顺着他手上的力道,盛浅予轻轻倚在他的肩膀:“果然,不管什么事情,看到你,就踏实下来了。” 这样的依赖,让殷离修有种被需要的感觉,他长臂伸出来环住怀里这瘦瘦小小的人,说到底,她也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盛浅予微微闭着眼睛,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又说:“孤南翼说,我是你的软肋。” 殷离修目光微滞,低头看着盛浅予那卷长浓密的睫毛跳动,唇畔幽幽上扬:“我的铜墙铁壁,足以保护你这根软肋,不用担心!” 这样霸道的表白,让盛浅予心中一晃,好像一股电流在心里流过,整个人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可是她也并不想做软肋。 想着,她撑着坐直身体,目光迎着殷离修的深邃看过去,无比认真道:“我不想做软肋,我要做你最坚硬的那根肋骨,做你的助力!” 这样的语气,让殷离修目光凝滞,片刻,他伸出的手在盛浅予头上轻抚,同样认真的应一声:“好!” 回到誉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刚用过晚上,太妃就已经睡下了,如踏雪所讲,一整天,太妃只有四个时辰是清醒的。 各院点上院灯的时候,盛浅予让袭久将踏雪传了过来。 太妃睡下之后,踏雪就一直在等盛浅予,终于看到袭久的时候,她脸上才多了几分兴奋,脚步也比往常更快些。 鎏湘院。 盛浅予已经让下人们退去,身边只剩下端月和玲珑,就连欣妈妈也哄着睡下了。 欣妈妈毕竟是在太妃身边伺候了二十多年的人,对太妃自然是关心,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跟着操心的好。 一炷香的功夫,踏雪和袭久就回到了鎏湘院,还没进房间就看到盛浅予坐着喝茶,踏雪的眼眶就跟着红了。 “踏雪见过三小姐!”踏雪进屋紧忙行礼。 “在我这里不用多礼,起来吧!” 盛浅予摆摆手,然后将旁边的茶杯往踏雪跟前推了推。 踏雪知道盛浅予这是让她喝茶,可是她一个下人,自然是不敢的,只是看了一眼,目光便落在了盛浅予脸上。 “三小姐,太妃的病……” “太妃的病现在还不能确定!” 盛浅予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上,抬头看向踏雪,皱了皱眉头:“你坐下吧,抬着头跟你说话,累得慌!” 古代人,尊卑区分明显,奴婢跟主子说话是不敢抬头的,而盛浅予一个现代人,说话看着人的眼睛是军队中一直要求的,这样她就必须抬起头来,脖子是有些累。 踏雪没有明白盛浅予是什么意思,偷看朝她看一眼,却没动,这时候玲珑上来。 “我们鎏湘院跟别院不同,得依着小姐的习惯来,小姐让你怎样,踏雪姐姐照做便是!” 说着话,玲珑不由分说的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跟盛浅予相处这段时间,玲珑端月对盛浅予是了解的,别说是让她们坐下喝茶,就连宫里赏赐的东西,三小姐也是跟她们分享的。 一开始她也不适应,可是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踏雪依旧不自在,可是听着玲珑的话,还是顺着坐了下来,此刻看向盛浅予便看到她唇畔的笑,那笑很单纯。 “你将太妃近期所用的熏香,蜡烛,香膏,还有其他常用的东西都给我准备一些,我要逐一检查,既然吃穿没有问题,那问题就很有可能出在其他的细节上。” 说完,盛浅予低头抿了一口茶水,脸上神情不是平常的柔和而是很少有的认真。 踏雪闻言,也不禁多了几分认真,点点头,回答:“是!奴婢尽快收齐了给三小姐送过来。” 盛浅予点点头,然后抬手将凡白的药递到踏雪跟前:“这药,太妃每日晚上睡前让她吃一粒。” 看着递过来的百次药瓶,踏雪眼神一愣,看向盛浅予的目光有些不解。 不是说还没有查出具体病因吗?这药给太妃吃会不会有什么不好? 瞧着踏雪眼中的犹豫,盛浅予不用问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便直接开口:“这是凡白给的药。” 听到“凡白”两个字,踏雪脸上瞬间多了几分喜色,紧忙宝贝一般将药紧紧拿在手里:“多谢三小姐,奴婢就知道三小姐会有办法,这下太妃有救了!” 踏雪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眼泪也也跟着涌了出来。 盛浅予抬头看着踏雪,心中不觉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感觉。 太妃这人,说好也是好人,可她做的事情有时候也的的确确让人不齿,在某种程度上,还真是不好评价。 不管好坏,总之现在这个状态下,太妃是不能死的。 “好了,快拿回去吧,记住,不要让别人知道,若是瞒不住,就跟花妈妈坦白,太妃那边,暂时不要说!”盛浅予又加了一句。 第219章你可长点心吧! 太妃这个人,就是喜欢显摆,上次给了她速效救心丸,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这次的药再让她知道是凡白给的,之后跟夫人们聊天指不定又怎样吹牛呢,到时候誉王妃知道,肯定会有其他的动作,这可不是盛浅予想看到的。 踏雪在太妃身边多年,自然也明白盛浅予这话里的意思,紧忙点点头:“奴婢一定谨遵三小姐的吩咐,您放心吧!” 盛浅予低头抿一口茶水,朝踏雪摆摆手,踏雪行礼走了出去。 “若是王府里其他人都如小姐这般心肠,那誉王府一定又是另一番景象!” 玲珑过来给盛浅予添水,目光朝踏雪离开的方向看过去,暗自叹一口气。 之前她们同在太妃身边伺候,踏雪是那种心肠厚实的人,虽然同为两大丫鬟,寻梅就比踏雪的心眼多。 刚到太妃身边三年便已经比踏雪受宠了,可是谁能想到她竟然被盛允承收买想要毒害太妃? 相比之下,踏雪就踏实多了,而如今为了太妃的病,盛浅予也这般尽力,看在众人眼里,对她们两个也多了几分心疼。 若是平常,玲珑说这样的话,端月肯定是要教训她了,可是这一次,端月并没有说话,因为,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盛浅予倒是不在意,依旧喝着茶水,眼睛微微眯起来,思量片刻,转向玲珑:“去给世子妃传给信儿,就说她要的东西我已经给她弄来了,让她来拿。” “是!” 玲珑将上手中的水壶放下,转身就往外走,可是刚迈出一步又转回来:“左右奴婢也是跑一趟,不如奴婢直接给她拿过去吧!” “你呀!” 不等盛浅予说话,端月先给了玲珑一个白眼,嗔怪一句:“是世子妃求着小姐办事,自然要让她来拿,更何况,说不定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呢!在小姐身边这么久了,你可长点心吧!” 端月的教训让玲珑撅起了嘴,不过想想她说得也是那么个理儿,目光转向盛浅予。 “嗯,你可长点心吧!” 盛浅予将手中杯盏放在桌上,撩起眼皮朝玲珑打趣一句。 玲珑脸色悠然酡红,气呼呼的哼一声,拔腿就跑。 后面端月看着玲珑这般模样,忍不住拿着绢帕捂着嘴笑,袭久倒是没有明显的变化,不过也抿起了嘴角。 在盛浅予身边这些日子,袭久的虽然依旧不如端月玲珑这般活泼,却也总比在玄王府的时候活泼了一些。 不得不承认,盛浅予的对她们的影响很大。 盛浅予眯着眼睛看着跑出去的玲珑,收回视线看向端月,脸上添了几分严肃。 “端月,这段时间,你跟欣妈妈要多提点玲珑一些,天真直爽是优点,可在这种深宅大院中,这样的有点反而会给她招来麻烦。” 端月收敛了脸上的神情,正了正神色,紧忙应声:“是,奴婢一定和欣妈妈看紧了她。” 盛浅予点点头没有多说,不紧不慢的又喝了一杯茶,这时候便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三小姐,世子妃来了!” 还没进屋,玲珑的声音便传了进来,紧随着她身后的就是慕婉纯。 “三妹!” 进门,慕婉纯便脱口而出,两个字中的兴奋,再明显不过。 盛浅予正喝茶,抬起眼皮朝慕婉纯看过去,也没有起身,只是勾了勾唇角:“世子妃的脚步还真是快!” 听得出盛浅予口中的嘲讽,慕婉纯脸色一僵,不等她开口,却见盛浅予朝两边摆了摆手。 端月给两人的杯盏都蓄满了新茶,几个人便依次退了出去。 “盛浅予,我要的东西,你真的带回来了?” 见两边没人,慕婉纯也不演戏,直接朝盛浅予伸出了手。 这样变脸的速度,盛浅予倒也不奇怪,这一次她也没有为难慕婉纯,直接将凡白给的方子递了过去。 慕婉纯面色瞬间洋溢着信息,不过,瞬间,她又一脸怀疑的看向盛浅予:“这真的是医仙凡白开的方子?他还没有给我诊脉!” “他同样没有给烟侧妃诊脉!” 盛浅予直接一句话怼了回去,看慕婉纯嘴角颤了一下却没有说出来,又继续。 “上次太妃寿宴,凡白是来过的,他是医者,看人面相,便能从中看出端倪,你是世子妃,又穿的那么惹人注目,让人不看都难。” 慕婉纯脸色僵硬,她听得出来盛浅予语气中的嘲讽,可是这个时候又不能跟她撕破脸,只能尽量保持脸上的笑意:“既然这样,那就多谢三妹了。” “你用不着谢我,我们之间不过是交易罢了。” 盛浅予说着话,低头抿一口茶水,忽然间想起什么,又提醒一句。 “我听说,世子妃这段时间也吃着其他大夫开的药,凡白说了,药物都有相生相克,既然世子妃吃了他的药,其他的药就暂时停了吧!” 这话是盛浅予自己添进去的,她知道慕婉纯还喝着好几家大夫开的药,而药物相生相克也是真的,她可不能让慕婉纯坏了凡白的名声。 而且,只有慕婉纯的情况变好了,誉王妃才会紧张。 “好,我知道了!” 慕婉纯紧忙应声,将那药方宝贝一般的收进了衣袖中。 互看两生厌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话说,拿了东西,慕婉纯便径自离开。 盛浅予看着她的身影,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事情,可以开始了。 这一夜,盛浅予做了一个很遥远的梦,梦里她又回到了现代,跟着教官进行实地模拟训练,而小非也带着狗狗们进去了训练基地,她还梦到孤南翼竟然就是敌军的军官。 梦里,她被孤南翼追着打,一整夜都在逃跑,这一夜,很累。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来,外面响起敲门声的时候,盛浅予才醒过来,脑子里依旧恍惚闪过那鲜红的颜色,整个人都不好了。 “进来吧!” 盛浅予没好气的朝外面喊一句,不等声音落地,袭久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姐没有睡好吗?” 看到盛浅予顶着两个黑眼圈,袭久不由得愣住,赶紧拿了热毛巾过来给她。 温热湿润的毛巾敷在脸上,有种将毛孔都打开的感觉,说不出来的舒服,梦中的情形也就跟着散了。 “小姐,踏雪姐姐一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这时候,玲珑端着洗漱用的物什进来,看到盛浅予醒了,脸上闪过一抹喜色。 盛浅予眉梢一挑,没想到踏雪的做事效率竟然这么快,昨晚刚跟她吩咐的事情,今日早晨就给送过来了,看来这孩子对太妃也是真的在乎啊! “让她进来吧!” 盛浅予应一声,将手巾递给了袭久,还不等她洗漱完,就见踏雪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三小姐,奴婢已经将太妃用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说着话,踏雪将怀里的包袱往桌子上一放,打开,一脸都是一些小东西,除了盛浅予要的熏香,蜡烛和香膏,就连太妃用的梳子都拿来了。 “好,这些东西先放在我这里,你先回去吧,众人要去请安了。” 盛浅予点点头,示意让玲珑收起来。 “是!” 踏雪看盛浅予还算是满意,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欣喜,转身就往外走。 洗漱成了,盛浅予将卓厉喊进来,将刚才踏雪送来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 “这些东西,麻烦你给凡白送一趟吧,他知道这是什么。” 卓厉眼神在那对杂乱的东西上扫过一眼,又冷冷的转过头来:“属下的任务是保护县主安……” “我在王府安全的很!不用你保护!我出门才有给人动手的机会!” 不等卓厉说完,盛浅予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之中还带着几分怒意。 她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傲娇的侍卫,可是,屡次被拒绝,她也不是没有脾气。 卓厉眼皮一跳,侧目朝盛浅予的方向看过去,依旧冷着一张脸,还不等他开口,却听旁边的卓炎先说话了。 “我去吧,都一样!” 说着话,卓炎伸手去拿那包裹,却被盛浅予一下抢了回去。 “不用你去!” 盛浅予朝卓炎瞪一眼,然后又转向卓厉:“你若是不愿意在我身边,我也不勉强,但是,但是只要你现在在我身边,你就得听从我的调遣!” 在现代军队中,她手底下也有不少人不服气她这个女军官,她向来不会多做解释,要么打赢她,要么滚蛋。 可卓厉是殷离修给的人,她自然不能用跟他动手,更何况,到了古代,她引以为豪的身手简直就被人瞬间秒成渣渣,她当然更不会动手了。 不过,不动手也不能说她没有脾气。 卓厉依旧是那般冷冷的眼神,扭头看向盛浅予,而盛浅予虽然没有他个子高,可那眼神却丝毫不输凌厉,两人眼中火光电闪! 这紧张的气氛,让卓炎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在身后推了卓厉一把,给他使了个眼色。 虽说突然被调出来,两人都心有不甘,可是王爷当时可是给下的死令,没有违背的余地。 卓厉目光冷滞的思量片刻,没有说话,只一把将盛浅予手里的包裹扯过来,脚尖点地,瞬间就消失了在房间中。 卓炎一脸尴尬的看着盛浅予,尽量摆出个笑脸:“县主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的性格就是那样,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属下便是。” 盛浅予没有说话,此刻,却见刚刚回去的踏雪又脚步匆匆的回来了。 “三小姐!” 踏雪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 第220章赤云侯的接风宴 看到卓炎的瞬间,踏雪突然僵住,然后想起这人似乎是玄王派来保护盛浅予的。 “怎么回事?” 盛浅予看到踏雪的瞬间,脸上多了几分严肃,刚刚离开就又回来,难不成她这么快就太妃发现了? 不对呀,按理说太妃身边还有花妈妈,事情不至于拦不住,难道太妃的情况又加重了? 正在盛浅予胡思乱想的时候,踏雪已经进了院子:“三小姐,太妃请您过去一趟?” “所为何事?”盛浅予也不绕弯子,直接问。 踏雪缓一口气,抬起头来,说道:“是邀请函,皇上给赤云侯接风,设下了接风宴,请王府的小姐们出席宴会,太妃让奴婢过来请小姐去前厅。” 孤南翼的接风宴? 听到“赤云侯”三个字的时候,盛浅予便莫名多了几分抵触,平常绕着他走都来不及,去他的接风宴,这明显是自己往坑里跳啊! 盛浅予满脸不乐意,可是让踏雪来请,显然太妃对她是很重视的,思量之下,也只能点点头:“走吧!” 几个人跟着踏雪出门,刚走几步便看到慕婉纯也带着几个丫鬟出来。 看到盛浅予的瞬间,慕婉纯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很快恢复了平常。 “真是巧啊!” 慕婉纯扯着嘴角,脸上带出一抹不怎么灿烂的笑。 “是啊,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 盛浅予也咧咧嘴,带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两人在这边寒暄着,旁边两人的丫鬟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两人的对话听起来还真是诡异。 两个院子的大门口相隔也不过十几米远,如今让众人去前厅,一起出来在门口碰到,这那里是巧? 踏雪听着她们的话,也莫名的感觉后脊梁背冷嗖嗖的,不过此刻没有时间停留,紧忙转身跟盛浅予提醒一声。 “小姐,太妃在等着了,我们尽快过去吧!” “好,走吧!” 盛浅予应一声,转身跟踏雪往外走。 若是平常,慕婉纯或许会加快脚步超过她,可是现在,她有那个心却不能那么做。 盛浅予!等我生出男嗣,这誉王府必定不会有你的存身之地! 双手在袖下握紧,慕婉纯的眼神之中就会要射出刀子来了。 一炷香的功夫,众人便到了前厅,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 笑声之中有太妃和誉王妃,让她在意的时候,还有盛心悦。 看来,这次孤南翼的接风宴救了盛心悦,让太妃将她提前放了出来。 “太妃,三小姐到了!” 门口丫鬟朝里面通报一声,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听帘陇挑起发出清脆的叮当声音,盛浅予抬脚走了进去。 “哎哟,是我的予儿啊!” 看到盛浅予,太妃脸上瞬间开出了一朵花,她摆摆手,让盛浅予到她身边,这般模样,跟之前盛浅予给她银子的时候是一样的。 太妃有几分真情有几分假意,盛浅予是不想过多追究了,顺着太妃走了过去。 “三姐姐!” 不等盛浅予过去,旁边便传来一声轻灵脆响的声音,紧接着,眼前晃过一抹粉红,便被人抓住了胳膊。 盛浅予一顿,站稳了脚步这才看清楚原来是盛心悦。 之前斗习惯了,如今盛心悦这般热情还真是让盛浅予有些吃惊,本能的想要躲开,可是太妃和誉王跟前,她又不能太过明显,只能任由盛心悦挂在她身上。 “三妹妹的经文抄写完了,真是太好了!”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笑,在太妃众人眼里看起来是笑,可是看进盛心悦的眼睛里,却多了几分嘲讽的味道。 盛心悦脸色一僵,那黑亮的眼睛之中一抹阴冷极快闪过,很快又变成了刚才的天真烂漫。 “三姐姐,之前是我不对,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任性,三姐姐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说着话,盛心悦抓着盛浅予的胳膊晃了晃,任谁看着,都是小妹在跟姐姐撒娇。 而且,这样道歉的态度也算是诚恳,盛浅予若是拒绝,那就显得刻薄了。 “四妹说得这是什么话?你我是姐妹,我自然不会生你的气,不过,在王府大家都是亲人能包容你,若是出去你就不能这样任性了。” 盛浅予低头看着盛心悦,眯起来的眼睛带着笑,任由盛心悦拉住她的胳膊,只是,众人看不见的同时,她手指头缝里却多了一丝银针。 银针透过衣服刺进身体里,盛心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肌肉颤抖,明明很痛,却要咬紧了牙关强忍。 这个时候,若是她尖叫,太妃和誉王肯定会惩罚盛浅予,可是不行,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她! 想着之后的计划,盛心悦硬是咬紧了后槽牙没有叫出声音来,同时抓住盛浅予的手也松开了。 看着盛心悦的反应,盛浅予就知道她藏了几分心思,看破不说破,心知肚明就好。 太妃没有看到盛心悦脸上的表情,至死听着盛浅予的话,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上瞬间僵住,看向盛心悦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段时间,虽然盛心悦在她身边讨好,可是太妃心里明白,这个庶女总是上不了台面的,赤云侯的接风宴,由不得一丝一毫的的偏差。 若是盛心悦在宴会上出了事,依照赤云侯那个脾气,后果不可预知。 更何况,因为盛浅予婚姻自主的一道圣旨,誉王府本身就已经兢兢战战,如今这宴会对于誉王府来说,就是鸿门宴呐! “你三姐姐说的话,你可要谨记在心,赤云侯是何等人物,你万不可任性!” 太妃愣着声音,说出口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警告。 毕竟,盛心悦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是!悦儿一定以三姐姐为榜样!” 盛心悦紧忙应一声,说着话转身到太妃跟前,乖巧的站在一边,将离太妃最近的位置给盛浅予让了出来。 这般有眼力见的样子,让太妃很满意,他点点头,又朝盛浅予摆摆手:“来,予儿过来!” 盛浅予抬头,目光朝太妃的方向看过去,同时也瞧见了誉王那一脸阴沉,她心中也跟着沉了下来,看来,他还在为之前她拒绝嫁入赤云侯府的事情恼怒。 恼怒就恼怒吧,盛浅予并不在乎,反正她手里有圣旨,也不用担心能被誉王强行嫁过去,心中想着,随着太妃的声音穿过誉王身边走了过去。 除了盛浅予和盛心悦,这次,连盛心洁都来了,她还是那般畏畏缩缩的样子,太妃看向她的时候,下意识低下头。 要不是因为盛允皓是男嗣,兰姨娘这娘儿三个还真是没有什么存在感。 “好了,人都到齐了,今日让大家来,是因为我们接到了邀请函,下个月,皇上准备在城郊的宝灵台给赤云侯举办接风宴,我誉王府也都在应邀范围之内。” 太妃说着话,目光朝众人脸上看过去。 除了踏雪跟盛浅予说了之外,其他传话的人似乎都没有透露,听到太妃的话,众人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了几变。 特别是盛心悦,之前只以为太妃她被放出来是因为太妃心疼,却不想竟然是因为赤云侯的接风宴,这样一来,她是不是就可以见到赤云侯了? 想到这里,她脸上就不受控制的扬起了欣喜,侧目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也跟着多了几分说不清楚的神情。 赤云侯阴狠的名声众人都知道,可是这是宴会,相比对孤南翼的害怕,众人心中更是期盼。 毕竟,这赤云侯可是跟玄王齐名的战神,更是让皇上力宠的人,这样的传奇人物,众人也是想见一见的。 相比众人的兴奋,盛浅予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不用想她都能预料到那一天不会好过。 孤南翼这个人,太过诡异复杂,她不明白他的行事风格,但是那天都是名门贵族,她一定不会好过就对了。 这边正拧着眉头,太妃的声音再次传来。 “眼下半年已经过去了,孩子们也长了不少,也是时候做几身新衣裳了,王妃,我听说姚庄绸缎新送来了一批料子,拿过来给大家挑一挑,每人做两身衣裳吧!” 太妃说着话,转向誉王妃。 誉王妃在王府四处都有眼线,早在太妃派人去请的时候就知道了怎么回事,自然也是提前准备好的,听着太妃的话,紧忙应声。 “这批料子也刚好今早送到,本来只给太妃留了一身鎏金色的料子,却不想这邀请函来的是时候,索性就直接搬过来让大家挑选吧!” 说着话,誉王妃面带笑意的朝太妃看过去。 难得听到誉王妃提前想着自己,太妃受用的点点头,脸上神情也多了几分柔和:“就搬到这里来吧!” 随着太妃声音出口,誉王妃跟旁边的妈妈低语一声,那妈妈转身出去办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几个小厮便扛着五颜六色的锦缎走了进来。 这一年的新料子,不管是在花色还是在颜色上都比往年好的多。 特别是给太妃留的那匹鎏金的料子,是金黄色之中又添加了枣红色,边沿以金线勾边,看起来雍容华贵,加上布料上面勾线盛开的牡丹。 太妃看一眼,嘴角就咧到了耳根子,高兴得不得了。 第221章又要下套 “哎哟,这可真是精致!” 太妃拿着那布料赞叹不已,看着她眼角堆起来的折子就知道她有多喜欢了。 这边太妃的布料拿出去,便是誉王妃和烟侧妃挑选,誉王妃选了一件三绿色绣百合的料子,烟侧妃选了一匹枚红色绣白梅的料子,而慕婉纯也跟着选了一件颜色亮丽花边夺目的料子。 剩下的就是后面的小辈人了。 几个孩子中,盛浅予是最大的,太妃指定长幼有序,便是盛浅予最先挑选。 她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颜色,便选了一件天蓝色镶嵌着兰花的料子。 盛心悦在众人挑选的时候就已经看好了,不等太妃说话,她的手边伸向了其中的一匹鹅黄蓝缎的雪纱料子,这种料子若是做成衣服,也是有些透的,让人不由得遐想。 “太妃,悦儿喜欢这个颜色!”盛心悦拿着手中的布料朝太妃扬了扬手。 太妃正沉浸在自己喜欢的衣料中,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朝盛心悦摆摆手:“好,喜欢就好!” 盛心悦脸上闪过一抹信息,怕被人抢了似的,将那布料死死地抱在怀里。 接下来就是盛心洁和盛允皓挑选,盛允皓年级还小,太妃便帮他选了一匹宝蓝缎子的布料,而盛心洁喜欢清静的颜色,竟然挑了一匹白色。 “洁儿,赤云侯的接风宴得穿得喜庆一点,你喜欢素色,可这样穿出去也显得不好!” 此刻誉王妃一脸柔和的走到盛心洁跟前。 听着誉王妃的话,太妃这才抬起头来,看盛心洁竟然拿了一匹白色,脸色也跟着沉了沉。 “你们这个年纪就应该活泼一些,总是穿素色反而死气沉沉!” 说着话,太妃的目光朝兰姨娘看过去,眼底神情说不上来讨厌,可也不是喜欢。 兰姨娘脸色微变,低下头来什么都不说,好像是被吓到一般。 “好了,洁儿重新选一个便是!” 誉王妃将盛心洁拉到身边:“我们洁儿生得好看,一定要穿得鲜艳一些才行,你瞧这里个料子,洁儿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她的话是说给盛心洁听的,可是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太妃。 盛心洁似乎是第一次跟誉王妃靠这么近,脸上瞬间紧张起来,一路跟着誉王妃走,眼神忽闪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随着誉王妃脚步停下,盛浅予朝誉王妃看过去,心中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她竟然将盛心洁领到了一匹鲜红的纱料旁边! 人人都知道,赤云侯最喜欢的就是鲜红色,可他又是个极其霸道的人,他喜欢鲜红,就见不得别人跟他撞色! 让盛心洁穿鲜红色,誉王妃这可不是为了让她引起孤南翼的好感,而是准备将这孩子往深渊里推啊! 誉王妃如今手里拿着的布匹是纱料,在太妃看来,并没有那么仔细,而且,这段时间的嗜睡让她脑子有些迟钝,也没有想那么多,便连连点头。 “是啊,这些布料色彩艳丽,才是正适合你这个年龄的!” 盛心洁看看太妃又看看誉王妃,那布料的颜色她并不是很喜欢,可是太妃和誉王妃都说好,她也就顺着拿了那匹红色的布料。 盛心洁选了红色的布料,众人脸上不由得变了几分颜色,有人没有醒过味其中的名堂,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烟侧妃和盛浅予却是心里明镜一般。 烟侧妃想来不喜欢多管闲事,或许是因为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的原因,她在看到盛心洁指向那衣服的时候,脸色明显发生了变化。 不过,不等她开口,就感觉到肩膀一沉,扭头,盛浅予冲她摇头:“别多嘴!” 恍惚之间,烟侧妃没有明白盛浅予为什么拦着她,可是盛浅予做事向来有分寸,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不光是烟侧妃,就连旁边的盛心悦也看出了名堂,原本欣喜的脸上很快闪过一抹紧张,不过,那紧张也只是稍纵即逝,她很快扭头过,装作没有看见一样。 虽然盛心洁这么不常说话的妹妹对她向来没有什么威胁,可是她也不至于为了别人说些让太妃和誉王妃不高兴的话,得不偿失。 众人衣服都挑选好了,瞧着众人脸上带着喜色,太妃也很高兴,转脸看向誉王妃。 “好了,你这就联系裁缝,紧着这些天将衣服做出来吧!” “是!” 誉王妃无比恭敬的应一声,摆摆手,桂妈妈便交待众人将布料和信息记录下来。 眼瞧着事情差不多了,誉王妃脸上笑意更添了几分灿烂,她摆摆手,旁边丫鬟拖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走了过来。 “太妃,听说各府里老祖宗也要去,芷贵妃特意让人给您打了一套金镯子,您瞧瞧合适不合适!” 说着话,誉王妃从丫鬟手里接过锦盒,打开,里面两个金灿灿的镯子躺在里面。 从盛浅予这个角度来看,那镯子的分量不轻,而且,外层雕着静谧细致的花色,切割的平面反光,便显得这桌子更加耀眼了。 不过,让盛浅予在意的不是这金镯子,而是刚才誉王妃口中的“芷贵妃”三个字。 太妃寿宴的时候,芷妃自导自演一出闹剧,还将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皇上当众处罚了她,没想到,这么短短的一个多月,她竟然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段时间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盛浅予一点消息的都没有,也没听殷离修说过任何有关的信息,到底怎么回事? 正在盛浅予想不明白的时候,余光却瞧见誉王妃朝她看过来的目光,那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得意,还有几分让人心底生寒的冷。 “哎哟!没想到芷妃竟然还惦记握着老婆子!” 说着话,太妃的手就伸了出去,誉王妃见状赶紧给戴上。 看着双手之间的金光闪闪,太妃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双手举着来回看,满脸笑意。 不光是因为这镯子是金的,更因为这镯子是芷妃特意让皇宫里的工匠给太妃做的,还根据她的喜好雕成牡丹。 对于太妃来说,这简直是被抬到了天上,脸上都放光了。 烟侧妃站在太妃身边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下意识的朝盛浅予看过去,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之前盛浅予给特意给太妃打了簪子,太妃高兴的一个月都合不拢嘴,只要清醒的时候就戴着,可是如今一对镯子,明显又得了她的欢心。 相比烟侧妃,盛浅予的神情倒是坦然了许多,太妃这个人她也算是看得透彻了,见她这样也没有什么稀奇。 只是,如今看着太妃,誉王和誉王妃的样子,好像芷妃恢复贵妃的封赐已经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如今看来,他们是故意瞒住了自己? 盛浅予想不明白,目光看向誉王,而此刻誉王也朝她看过来,冰冷的眼神瞬间凝滞,很快又闪了过去。 这个眼神,让她心中更加阴沉,虽然如今她在鬼翼军中,可誉王这般防备是不是太过明显了? 很多问题在脑子里盘旋,盛浅予感觉头都大了。 太妃满心欢喜,又简单的交代了一翻,太妃又开始犯困,众人也不在多说,接连转身往外走。 下了花园的长廊正准备拐弯时候,烟侧妃忍了一路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抓住了盛浅予的手臂。 “予儿,你知道的吧?” 烟侧妃眼底多了几分认真,瞧着手边没有人过来,这才放心继续说:“赤云侯在的地方,看不得别人跟他穿一样的颜色,五小姐的鲜红色,不能在接风宴上穿,你也知道,为什么不阻止?” 誉王府深宅后院之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但也不全是用来算计人,兰姨娘是礼佛之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让烟侧妃这个没有孩子的女人也会莫名多了几分亲近。 如今明明知道这一趟若是盛心洁真的穿了红色肯定会没命,她不想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可怜的孩子送死。 盛浅予被烟侧妃抓着手臂有这些疼,转过身,看着烟侧妃一脸严肃的模样,眼神也沉了下来。 “我知道!” 说着话,盛浅予将烟侧妃的手掰开,正了正神色,开口:“但是,刚才那个情况,太妃也是看见了的,那红色的衣服外面有一层纱,你说是鲜红也对,可是若誉王妃坚持说是玫红,也不是没有道理,这种情况下,争执有什么意义?” 烟侧妃面上神情一顿,她说得没错,红色衣服加一层白色,就是稍微艳丽一点的玫红,可是她们能这样辩解,到时候赤云侯若是挑毛病,可没有辩解的机会啊! “行了,与其操心这些事情,还不如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加快一些进度,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盛浅予挑了挑眉梢,面上带出几分轻松,然而,这轻松并没有也让烟侧妃轻松。 “你要如何处理?如今布料已经选好了,如何能改?”烟侧妃拧着眉头,依旧是化不开的担忧。 这是太妃首肯的东西,如今已经送到了裁缝铺子,没有更改的机会。 第222章生母,仇恨 都说一孕傻三年,这话放在烟侧妃身上还真是没有错。 盛浅予无奈的叹一口气,说道:“我自有办法,你还不放心我?” 盛浅予的眼神莫名让人有种踏实的感觉,联想着前段时间盛允皓跟小非学武功,烟侧妃倒是也松了一口气。 这个丫头虽然是个不让人欺负的脾气,但是心眼不坏,否则,她也不会跟她能交心了,最重要的是,肚子里这个孩子,说起来还是她送来的呢! 想到这里,烟侧妃脸上的神情终于缓和了几分,点点头:“好,你说的事情,我会尽快去办!” 说完,烟侧妃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盛浅予扭头看着烟侧妃离开的方向,眼底神情不由变得更多了几分深沉。 如今王府里的事情就够誉王妃忙乱的了,她竟然还有心思对盛心洁出手? 按理说,如今盛浅予和盛心悦才是誉王妃想要对付的人,誉王妃这般一反常态,让她不得不在意。 皇宫,御书房。 殷离修刚刚汇报军务出来,还没出门,便看到太后在众人簇拥之下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来,她的脸色不太好,就连旁边跟着的丫鬟也带着紧张。 “儿臣拜见太后!” 殷离修上前行一礼,态度倒是谦恭,只是出口的声音没有温度。 太后脚步停滞,抬头看到殷离修的瞬间,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哼,哀家可不记得生过你这样一个儿子!” 这话出口,旁边跟着的丫鬟太监瞬间感觉到后脊梁一阵冷风吹来,连呼吸都跟着屏住了。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太后没有让他起来,他便自顾站直了身子,声音比刚才还要阴冷几分。 “太后的确没有生我,而且,一直以来众皇子都唤明贤皇后为母后,您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罢了,但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叫您一声母后也是应该的。” “你!” 太妃猛然间抬头朝殷离修瞪一眼,双手死死地攥紧,嘴角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十六年前,太后还只是云贵妃,明贤皇后没有子嗣,云贵妃便将自己生的皇长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殷离啸,过继到明贤皇后名下,皇上登基,身为皇上生母的云贵妃才能成为太后。 认真说起来,明贤皇后才是真正的太后,只可惜,她红颜薄命,在皇上还没有登记的时候就去世了。 这个偏位得来的后位,本来就是梗在太后心口的一根刺,如今殷离修的一番话,让她瞬间冒出了一团火。 “大胆!”太妃气得嘴角哆嗦,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看着太妃脸色涨红,殷离修眼底伸过一抹薄冷:“儿臣还有任务,就不陪太后多聊了,儿臣告退!” 话音落地,不等太后回应,殷离修转身就往外走,离开的时候,脸色跟着沉了下来。 太后心口裹着一口气,一路盯着殷离修,眼中带着明显的杀意,可是十六年前她没能杀了殷离修,如今更是无可奈何。 深吸一口气,太后转身就继续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锦公公正只能在桌案旁边伺候,不经意抬头瞬间看到外面众人簇拥走来的太后,紧忙贴近皇上的耳边提醒一句。 “皇上,太后来了!” 皇上执笔的手一顿,扭头朝外面看去,便看到太后那张恼怒的脸,神情也跟着沉了下来。 “太后驾到~” 外面守卫的太监扯着高嗓音通报一句,锦公公连忙从桌案旁边走出来,皇上凝神瞬息也跟着走了出来。 “儿臣参见母后!” 皇上上前一步行礼,态度谦恭,声音之中没有丝毫温度,就跟刚才的殷离修一样。 太后看着皇上,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头,怒火腾盛本想训斥两句,可是想起如今过来的目的,还是将怒火压下去。 “平身吧!” 太后阴着眉头应一声,随着宫女的搀扶坐在旁边的软榻上。 皇上应声起身,目光在太后脸上扫过,开口:“不知母后前来所谓何事?” “你是哀家的儿子,哀家过来看看还必须要有什么事吗?” 太妃没好气的冷喝一声,扭头看皇上脸色依旧那般冰冷,暗自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你可知道,你有多久没有去看哀家了?” 皇上看向太后,神情之中依旧是化不开的疏离:“儿臣国事缠身,不能在母后身边尽孝,但已经交代了皇后多去陪太后,怎么,皇后没有去吗?来人,请皇后过来!” “回来!” 眼看着门口的小太监就要往外跑,太后冷喝一声直接将小太监吓住,转脸看向皇上,神情带着浓浓的压抑:“皇帝,在你眼里,皇后就这么不堪入目?” “太后给朕找的皇后,自然是好的,不过,既然坐上这个位置,就要承担起这个位置应该有的责任,后宫出了什么事,朕自然是要问皇后的。”皇上仰着头,神情冷漠。 他的眉目之间跟太后有几分相像,可是他自己并不喜欢这样的相像。 “皇帝!” 太后一下子从软榻上站起来,唇角不停地颤抖,可是明明准备好的话,如今面对皇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皇上跟着眉头皱起,扭头朝旁边看一眼,摆摆手。 锦公公在皇上身边多年,一个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紧忙吩咐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离开,出门的同时,转身将门关上。 “母后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近日朝中事务繁多,朕并没有太多时间。” 说着话,皇上转身走到桌边,伸手去端杯盏,那杯茶是刚才锦公公刚倒好的,如今还有些烫手。 手指轻触杯身的瞬间,皇上不由自主的拧了拧眉头,可还是端了起来。 烫舌尖的茶水裹进喉咙,让他吞咽的时候拧起了眉头,这感觉,就如同现在他跟太后的相处方式一样。 太后拧着眉头看着皇上,将心口的怒火压下去:“听说,你撤了芷妃的惩罚?又将她提到了贵妃位?” “嗯!” 皇上应一声,转身将杯盏放在了桌上。 “你将皇后放在了什么位置?” 太后眼眶泛红,因为真着急,声音也有些破音。 “她是太后给朕选的皇后,自然是在后位,怎么,太后对这个位置不满意?” 皇上声音清冷,出口的语气有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对后位都不满意,那就是要造反啊! 太后喉咙一哽,愣愣的看着皇上这般反应,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如今看着他,竟然心虚! “芷妃用自己腹中死婴陷害皇后,你心里清清楚楚,皇后蒙冤,你没有给皇后一句安慰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将那恶毒的女人接回来,你可知道这会让多少人寒心?” 太后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语气是少有的苦口婆心。 “呵,母后也知道‘寒心’二字?” 皇上扭头看向太后,唇畔勾起一抹不经常察觉的笑,明明是笑,却看得太后心虚起来。 眼瞧着太后这般反应,皇上唇畔更是溢出毫不掩饰的嘲讽,他转过身与太后对视,那幽冷的眸子,好像能将人看穿一般,透着汩汩寒凉。 “当年太后对朕做的事情,您可想过会让人寒心?亦或者,太后原本就是没有心的!” 皇上眼眶微微泛红,说完,他转身看向窗外,袖下的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当年,若不是因为太后,或许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冰冻的心,想化开可没那么容易。 太后被皇上的话逼着连退两步,本来准备好的台词,此刻就在嘴边,可是张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半晌,她终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以前的事情,你可以怪哀家,可是如今你是皇帝,就要以大局为重,前几日你才封了誉王府那个从乡下回来的孩子一个县主和四品官职,如今又将盛心芷拉回到贵妃的位置,你可知道这般任由誉王府一家独大,对江山社稷有何等影响?” 先是给盛浅予一个二品县主,紧接着又是四品的军衔,而本应该在冷宫的芷妃如今又被接了出来,一步上天又坐上了贵妃的位置,加上如今盛允承在军中的势力逐渐壮大,太后不得不担心。 然而,不管是好是坏,太后口中的话皇上最是听不进去。 他转过身,沉冷的目光看向太后,唇畔勾起一丝嘲讽。 “果然,太后还是很关心朕的江山,可是有句话朕希望太后能明白,当年您不能左右这天下,如今一样不行,就算他还在,可他的生死依旧是朕说了算。” “皇帝!” 太后闻言瞬间紧张起来,瞪大的眼睛之中多了一抹难以名状的惊恐:“你们本是手足,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你们的血缘更亲近,你不能这样!” “手足?当年母后让人用箭射朝朕的胸膛射过来的时候,可曾想到过手足吗?” 说着话,皇上伸手将太后抓着他衣服的手指头一个一个掰开,力道控制在不将太后摔倒的情况下,冷冷的回一句。 第223章你怎么不去抢? “太后身子不好,还是好好歇着,其他的事情,朕自会处理。” 说完,皇上一甩龙袍转身回到桌案旁边,朝门口喊一句:“明锦,进来!” 锦公公闻言紧忙进来,看皇上拿着笔准备写东西,紧忙过去研磨。 经过太后身边的时候,锦公公给太后第一个眼色。 太后看到锦公公的眼神,心中不甘心,可是此刻也知道多说无益,僵硬的站了一会儿,转身出门。 眼看着太后离开,皇上手中的笔停了下来,幽冷的眸子盯着门口的方向,周身温度也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皇上,太后不知道其中缘由,自然是会担心的,您就不要自己伤神了,咱家看得出来,这些年,太后也是变了许多的。” 锦公公一边研磨一边劝着。 皇上闻言扭头看向锦公公,朝他瞪了一眼,这带着刀子的眼神吓得锦公公小心肝一颤,紧忙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誉王府。 盛浅予跟烟侧妃核对了近日王府的用度之后,已经是日落西山。 正好欣妈妈做好了黄豆猪脚汤,便给他们一人端过来一碗。 盛浅予此刻没什么胃口,可烟侧妃正处在特殊时期,偏偏凑巧又喜欢欣妈妈做的汤,一下子喝了两碗还不够。 “明明是给我做的,如今都让你喝光了,一碗一两银子,玲珑,记在账上!” 盛浅予一边说着话,朝烟侧妃甩过去一个媚眼。 “盛浅予!你这是抢劫吧!” 烟侧妃将手中的空碗当的一下子顿在了桌上,一脸咬牙切齿的瞪着盛浅予:“我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喝你两碗汤竟然跟我要钱,你怎么这么小气!” “从我回来这十来日,你可是天天傍晚踩着点儿来我这里,你说,这些日子你喝了我多少?你不记得?没有关系,我都记着呢!玲珑!”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玲珑伸手,刚好玲珑也拿过账册,紧忙递到了盛浅予手上。 “你瞧,这是最近几日你在我这里吃喝的费用,看你这么忙,也不天天管你要,等着月底一起结算就好了!” 话音落地,盛浅予将掀开的账册递到烟侧妃跟前,她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烟侧妃过来吃的一碗饭她都记在了上面,甚至,前几日烟侧妃想吃酸的,过来讨了一碟酸梅都记了二钱银子! 本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可看到账本的时候,烟侧妃瞬间瞪起了眼睛。 “盛浅予,你是土匪吧!一粒芝麻你都要钱,你这比抢的还要快啊!” 烟侧妃说着话就要站起来,不过,旁边的丫鬟见状赶紧过去扶住,这才没掀了桌子。 “咦,你这么说话就太伤人了,这这些东西你吃之前不是都跟你报了价格的?你难道不是同意了才吃的?” 盛浅予挑了挑眉梢,看向烟侧妃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玩味。 这话说得烟侧妃突然愣住,瞪大的眼珠子转一圈,喉咙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 当时还以为她是开玩笑,谁家一颗青枣就一钱银子? 更何况,这原本就是每个院子里都准备了的水果,当时也没多想就吃了,谁知道这小王八蛋竟然要钱! “你这一月不到就已经三十两银子了,我月钱还没有这么多,哪里有钱给你?要不你把我卖了算了!” 烟侧妃一脸没好气的瞪着盛浅予。 要不说人长得好看就是一种优势,如今烟侧妃这生气的模样都那么可爱,看得盛浅予都不忍心了。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凑近烟侧妃身边,说道:“我哪儿敢卖了你啊!你帮我做一件事,这个月的账我们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眼看着盛浅予唇畔勾起来的笑,烟侧妃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憋闷。 其实说起来,烟侧妃能和盛浅予走这么近,一来两人有共同敌人——誉王妃,二来也是因为两人的脾气秉性很相似,就比如这不给钱不干活的规矩,他们可是一样一样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 烟侧妃白了盛浅予一眼,此刻端月又将黄豆猪脚汤端过来,香气弥漫,让她脸色也跟着好了不少。 看烟侧妃伸手要去接,盛浅予比她快一步抢了过来,白瓷的汤匙在香浓的汤汁之中搅拌,她还故意的往烟侧妃鼻尖旁边过了一圈,引得烟侧妃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 “盛浅予!”烟侧妃冷脸瞪着她。 怀孕的时候,想吃什么是一定要吃到的,而且,孕妇的心情不稳定,很容易发脾气,被盛浅予这么一逗,自然是怒了。 “如今杂物库房的钥匙由你掌管,我需要最近三个月各院梳妆用品领取的情况。” 盛浅予神情认真下来,连带着烟侧妃也跟着多了几分严肃。 “你要这个做什么?难不成王府使用的发油中有什么问题?”烟侧妃脸上多了几分紧张,下意识朝自己的小腹摸去。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这段时间有些东西你根本不用,没有必要担心,你且将账目给我拿过来便是。” 盛浅予将黄豆猪脚汤递到烟侧妃跟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一句。 平常姑娘们梳妆打扮用的胭脂水粉,怀孕的时候有一些就不能用了,就像现代怀孕都不用护肤品一样。 即便古代的东西要更天然,可是其中有些物质也是不利于孕妇和胎儿的,加上烟侧妃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这一点,凡白也是特意交代的。 听着盛浅予的话,烟侧妃倒是松了一口气,香味擦过鼻尖,她点点头:“好,这两日我整理一下给你送过来。” 说完,她拿起勺子喝一口汤,鲜美的味道在唇齿之间跳跃,总算让烟侧妃的脸色好了。 喝完汤,烟侧妃一边擦着嘴看向盛浅予,眼珠子滴溜转一圈,又问。 “你之前让我跟太妃说,调换天仁药材的事情,太妃已经同意了,最近这段时间王府里用的就是天仁的药材,不过,真如你所说,各院除了世子妃,谁都没有用新药材。” 说道这里,烟侧妃脸上多了一丝惊诧,这丫头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别人不用新药材? 盛浅予低头抿一口茶水,瞧着烟侧妃这般神情,唇畔勾起一抹笑。 “太妃那里名贵药材居多,福寿园的存货都用不完,肯定不会用新入府的药材,而兰姨娘向来不用这些东西,五妹妹和六弟也不会用,至于珍姨娘和盛心悦,听说最近王爷这次回来给她们带了一些东宇皇室的滋补品,她们此刻可没有心情管你的药材。” 听着盛浅予的话,烟侧妃越发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明明看起来什么都不理会人,如今竟然对誉王府每个人的情况知道的这么详细,她简直是神了! “盛浅予,你该不会在誉王府安插了眼线吧你?”烟侧妃一脸审视的看着盛浅予,虽然是玩笑话,可她也的确不解。 盛浅予伸手捻起一颗葡萄送进嘴里,甘甜入喉,让她放松地眯起了眼睛。 “你这个人,就是这么阴暗,看别人也都是不怀好意的!” 盛浅予嗔一声,转身看向烟侧妃,神色多了几分认真:“誉王府本身就有一个巨大的消息网,你可知道在那里?” 这话说得烟侧妃脸上更加紧张,要知道誉王府是武将之门,并不是人能随便就进来的,更何况在誉王府建立一个什么消息网? 心里越想越严重,烟侧妃转脸看向盛浅予,认真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消息网?这样的事情,要尽快禀报王爷才是!” 瞧着烟侧妃这般紧张,盛浅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你呀!一看你就不常常跟云竹聊天!” 说着话,盛浅予抿一口茶水润润喉咙,接着说:“清晨洗漱用水,都是各院的丫鬟去天井打来的,因为要给太妃请安,各院主子基本上都是差不多时间起床,这时候,天井旁边肯定是要排队的,排队的时候,各院的丫鬟聊天,不就知道情况了?你肯定是没有跟云竹聊过这些事情吧!” 说着话,盛浅予扭头看向玲珑。 也亏了这丫头嘴皮子利索,每次打水回来一边帮着洗漱的时候,就像个小广播一样将每天清晨请到的新鲜事说一遍,盛浅予想不了解都难了! 烟侧妃脸色有些僵硬的转向云竹,就见云竹点点头,小声回答:“三小姐说得没错,上个月王爷打了胜仗回来,的确给了珍姨娘不少滋补的药材,奴婢担心侧妃心里不痛快,就没说……” 说道这里,云竹便低下了头,如今烟侧妃正在怀孕期间,不能生气不能操心,云竹这也是为了她好。 不过,这样一来,烟侧妃就失去了得知一些消息的机会,毕竟,丫鬟嘴里说出来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显摆自己家主子多么受宠。 烟侧妃轻哼一声,也没有在意,转脸看向盛浅予,说道:“好,还是你厉害,我如今心思都放在我肚子里的孩子身上,你自己掂量着来就是,用得着的,你吱一声。” 这话盛浅予很受听,伸手将跟前的葡萄往烟侧妃那边推了推,烟侧妃本能的伸手拿来吃,可是还没有扯下葡萄粒便停住了,一脸防备的看着她。 第224章还有人呢,要点脸! “哎呀,吃吧!免费的!” 盛浅予无奈的哼一声,然后将整盘葡萄送到了烟侧妃怀里。 葡萄这种东西并不是冥苍国自产的水果,她这里的葡萄还是殷离修派人带过来的,这样清甜的水果,烟侧妃这种特殊时期自然是嘴馋的。 “既然是免费的,等会儿便让玲珑再给我送一盘,晚上睡不踏实,等我醒了好用来润润喉咙!” 烟侧妃一边吃一边说着,虽然嘴里塞着葡萄,但到底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几分优雅。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跟盛浅予在一起时间长了,她的脸皮竟然也变厚了不少,要知道,以她这心高气傲的样子,跟人要吃的这种话以前可是从来都说不出来的。 “行行行!给你送!” 盛浅予撇撇嘴,随即朝玲珑摆摆手。 玲珑会意,转身去冰窖取,烟侧妃也紧忙让云竹跟着。 送走了烟侧妃,盛浅予靠在藤椅上,仰着头对着天上的月亮,可是眼睛却是闭起来的。 赤云侯接风宴她是避免不了了,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做好准备,不过,此刻让她更上心的是如今誉王府的状态。 烟侧妃这边已经开始有了进展,如今就等慕婉纯来找她算账,她可从来没有这么迫不及待的等人找上门来。 “听说,你将我给给你送来的葡萄送人了?” 突然擦过耳边的鬼魅声音让盛浅予猛然一僵,睁开眼睛就看到殷离修那张放大的脸贴了过来。 “我去,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盛浅予吓得直接从藤椅上跳下来,惊呼瞬间似乎注意到自己声音太大,紧忙用手捂住了嘴。 “怎么,我来你很惊讶?” 说着话,殷离修身后将藤椅拿过来,慵懒的往上面一坐,仰起头眯着眼睛看向盛浅予:“看来,这几日你都没有想我!”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字里行间带着浓浓的危险气息,听得盛浅予浑身发冷。 她紧张的朝四周看一圈,见远处的阴暗角落卓炎卓厉正守着,相比此刻不会有人过来,这才松一口气,咧咧嘴陪笑着朝他走过去。 “最近不是事情太多嘛!倒是你,这段时间我没有在京城,你是不是有些事情没有跟我说?” 说道这里,盛浅予看向殷离修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严肃。 殷离修挑了挑眉梢,知道她说得是芷妃的事情,长臂一伸抓住她的手将她拽到旁边,紧接着手腕用力,一下子将她拉到怀里,另一只手捻起一粒葡萄送到她嘴里。 盛浅予一下子没有站稳,整个人扑在了他身上,清凉的竹香味道擦过鼻尖,让她心中涌起一阵悸动。 “殷离修!” 盛浅予瞪眼,趁着藤椅的边缘要起身,却不像此刻手腕被他抓住用不上力气,整个人就这样压在他身上。 这个姿势看起来极其暧昧,而且任谁看见都感觉是她在占殷离修的便宜! 你奶奶的!旁边还有卓炎卓厉在看着,你不要脸老娘还要呢! 盛浅予咬牙启齿,眼珠子死死地瞪着殷离修,那架势,似乎下一秒就要咬上来似的。 看她真急了,殷离修这才松开了她的钳制,不过依旧没有完全松开她的手。 “好了,坐过来!” 说着话,殷离修往旁边挪了挪,同时手朝藤椅上空出的位置拍了拍。 盛浅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坐了过去。 “芷妃的事情,不用太过在意,皇上将她抬到贵妃位,自然有他的道理,难不成,这样你就对付不了了?” 殷离修斜睨着她,眼神之间带着几分玩味。 他的语气,盛浅予明显听出来是在刺激她,可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被勾起了心中的小火苗。 “上次我能对付,这一次照样可以,只带,如今我有些不明白皇上对誉王府的态度。” 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将芷妃抬到了贵妃的位置,而自己这个誉王府的女儿又身带军衔,任谁看这都是被皇上宠上天的节奏,可是,之前在百花节的情况来看,这不应该是皇上对誉王府的态度。 殷离修伸手将她垂落下来的发丝别在耳边,唇畔依旧是那般波澜不惊的浅笑:“皇上的态度你不用在意,如今你的注意力放在誉王府上,还有,孤南翼的接风宴,也切莫大意。” 提及孤南翼,殷离修脸色明显不好看了。 前几日御书房中,孤南翼跟誉王在皇上跟前对峙,孤南翼依着当年先皇的赐婚,点名要盛浅予,誉王的意思自然也希望盛浅予嫁入赤云侯府,两人便一起给皇上施压。 孤南翼这种性格乖僻行事诡异的人,接风宴上一定不会平静。 盛浅予转脸看向殷离修,她能看得出他的担心,可就如之前所说,她不是他的软肋。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盛浅予点点头。 殷离修伸手捻起一粒葡萄松紧她嘴里,看她享受的比起眼睛品尝,唇畔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宠溺的笑。 这丫头心思深的时候,谁都猜不透,可她又那般单纯,很容易满足。 两人看着月亮聊天,旁边阴暗角落处卓炎卓厉虽然全身警惕的守着,可他们武功好听觉也好,两人的对话也能听个七七八八。 刚开始两人脸上惊诧不已,从来没有见过王爷会有这样的表情,更何况是对一个女人,之前只是听四喜提起,如今亲眼所见也真是吃惊不小。 越是听着两人说话,卓炎不经意的转向卓厉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 如今看王爷对县主的宠爱,若是此刻她在王爷耳边说一句不好的话,恐怕卓厉整个人都不好了吧? 卓炎心里想到的事情,涉及卓厉本身,他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两人聊了一晚上,从誉王府之中的争斗到朝中局势,盛浅予竟然没有说一句抱怨的话! 最重要的是,听着盛浅予的分析,卓厉心里竟然还多了一丝佩服,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盛浅予的分析又是事实。 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在王爷心里占了那么大的分量,甚至不惜让他们两个羽麟卫的头领亲自来保护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散开了整个天地间的光辉,万物从黑夜之中清醒,生机勃勃的一天,从这一刻开始。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盛浅予还在做梦,她先是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小姐,该起了!” 和平常不同的是,这一次外面传来的是欣妈妈的声音。 盛浅予面色一顿,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因为不用每日去太妃处请安,一般情况下端月她们也不会来叫起,而且,即便是来叫起也都是袭久,今日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心中想着,盛浅予掀开被子起身,果然,这一次是欣妈妈带着众人在门口等。 “欣妈妈,您今日……” 盛浅予看向众人,话没说完,却见花妈妈从后面走近几步。 “见过三小姐!” 花妈妈行礼,盛浅予紧忙过去伸手扶住她,眼底更添了一丝不解:“花妈妈今日这么早,可是太妃那里有什么事?” 看到花妈妈的瞬间,盛浅予这才明白为什么是欣妈妈来叫起了,毕竟,同出自太妃身边,她们都是花妈妈调教出来的,就连欣妈妈也是。 “三小姐,太妃请您过去一趟呢!” 花妈妈顺着盛浅予的手站直了身子,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激动,还有,让人看不明白的感情。 “太妃今日这么早就起了?” 盛浅予迎着花妈妈的目光,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心中却泛起了波浪。 就这段时间来看,太妃怎么也得一个时辰之后才起,今日怎么会起的这样早? 而且,还让花妈妈亲自过来请,这其中的殷勤,盛浅予看得明白。 “是,太妃起了,从昨晚就一直念叨三小姐,清晨醒了便直接遣奴婢过来请!福寿园已经备下了早膳,三小姐洗漱后直接过去便可!” 花妈妈拍着盛浅予的手,以她的辈分,在誉王府也算是半个主子,可是此刻依旧自称“奴婢”,这可是给足了盛浅予面子。 盛浅予自然能听得出花妈妈话中的抬举,可是她不是太妃,也没有那么虚荣,相比之下,她更加在意的是这一大清早的异常究竟是为了什么! “好,花妈妈先回去吧,我稍后就到!” 多想也想不出什么,盛浅予应一声便直接让端月玲珑伺候着洗漱。 许是因为花妈妈出现,今日两人的手脚格外利索,平常需要小半个时辰的发髻,今日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便完成了。 几个人朝福寿园走,远远地就看见踏雪在大门口等着,此刻目光正朝着她们过来的方向张望,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紧忙迎了过来。 “奴婢见过三小姐!” 踏雪上前行礼,目光看向盛浅予,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闪过。 盛浅予朝她摆摆手,直接问:“你可知道太妃这一大清早让我过来所谓何事?” 说着话,盛浅予的目光落在踏雪脸上,眼底多了一丝审视。 第225章贪得无厌 如今誉王府临近的大事就是赤云侯的接风宴,若是之前他们准备将盛浅予嫁入赤云侯,太妃此刻这般殷勤的举动还能理解,此刻明显是不可能的了。 单不说盛浅予手里拿着圣旨,如今她是鬼翼军的监督使,是朝中任职的官员,更是殷离修的人,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太妃都不敢随意提及这个话题。 毕竟,这个话题一提出来,要么得罪修捷廷,要么得罪孤南翼,反正里外不是人。 可若不是这样,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太妃这般急促? 盛浅予想不明白,此刻却见踏雪脸上多了一抹复杂的神情。 “三小姐……” 踏雪犹豫片刻,还是开口继续说道:“这几日太妃服用那药丸,有了显著的效果,便一直问那个药丸,我跟花妈妈本来不想说的,可是我们不说太妃就不吃药,我们……”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低越沉,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盛浅予一眼。 盛浅予神色也跟着她的声音沉了下来。 除了保住太妃的命,她还要将誉王妃拉下水,就是因为担心太妃这里出什么岔子才交代她跟花妈妈坦白,却没想到还是没能拦住太妃! “你们跟太妃说了什么?”此刻盛浅予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寒凉。 本以为踏雪做事懂得变通,却不想还是不能让人踏实。 明显感觉到盛浅予脸色不好看,踏雪不敢隐瞒,紧忙如实回答:“只说三小姐不忍心看太妃日渐憔悴,便从医仙凡白那里求来了药,至于取常用物件的事情,奴婢记得三小姐的吩咐,不敢多说。” 踏雪一脸郑重,虽然不清楚盛浅予后面的计划,可知道她是要调查这件事的,后面的话就不敢多说了。 这般回答,盛浅予还算满意,终究是太妃身边带出来的人,踏雪虽然脑子没有那么活泛,但也能看清事态。 更何况,身边还有花妈妈,有妈妈在,不会出太大的乱子。 “行了,事到如今,多说也没有用,进去吧!” 说完,盛浅予抬脚往里走。 刚进院子,一股浓郁的鲜香鸡汤香味擦过鼻尖,这味道,是盛浅予最喜欢的,也是欣妈妈的拿手菜,而欣妈妈是跟花妈妈学的。 看来太妃这是在讨好自己! 冷笑挂在唇畔,盛浅予来不及多想,抬脚走了进去。 “三小姐到了!” 门口的丫鬟朝里面通报一声,伸手挑起帘陇将盛浅予让了进来。 “哎哟,我的予儿,快过来!” 太妃满脸堆笑,从她开始嗜睡的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精神状态还没有这样好过。 盛浅予顺从的走过去。 往常过来都是她给太妃布菜,可是这一次,她走到跟前,却见丫鬟将椅子给她搬开,那意思,让她跟着一起吃。 “来,陪着我一起吃!” 太妃笑得合不拢嘴,说着话朝旁边丫鬟使眼色。 丫鬟紧忙过来给盛浅予布菜,当然,首先端过来的便是那鸡汤。 “听说你喜欢喝欣妈妈炖的鸡汤,来尝尝,花妈妈的手艺跟欣妈妈相差几何?” 说着话,太妃也接过踏雪递来的鸡汤,浅浅抿一口,满脸的满足。 盛浅予也随着喝了一口,虽然知道太妃这般装模作样,可还是顺着回答。 “听说欣妈妈的手艺都是花妈妈教的,自然太妃这里的鸡汤更加香浓,予儿能喝到也是有福呢!” “瞧瞧,就你这孩子懂事!” 太妃说着话,将手中汤匙放回汤碗中,满脸的笑意在刹那间散了。 “说起来,我也是很多日都没有喝到了,前段时间,每日醒来都已经是晌午十分,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说着话,太妃扭头看像盛浅予,眼底中多了几分激动:“我听踏雪和花妈妈说了,你这孩子看我精神不济,便去求了医仙凡白,你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窝子里暖!” 太妃嗓音中带着几分梗塞,此刻看盛浅予,越看越顺眼。 别的不说,誉王府上下听太医说是老年病,除了平常送一些滋补的东西,谁都没再提请大夫,好像就任由太妃老死一样。 加上这段时间太妃也实在没有什么精神与他们周旋,也就任由嗜睡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刚开始只是嗜睡她道没有什么害怕,可是后来竟然咳出了血,这一次吓坏了太妃,正准备遣花妈妈再禀报誉王请太医,盛浅予就带了医仙凡白的药来。 那药很见效,吃了两天就再也没有咳血的症状,连着吃了几天,精神头也越来越好了。 说起来,也算是盛浅予救了她的命啊! “孝敬太妃,本就是予儿应该做的事情,眼看着太妃精神越来越好,我也就放心了。”盛浅予依旧那般声调,说得不轻不重。 太妃神情激动,伸手亲自给盛浅予夹了一块肉,看她顺从的吃下,脸色就更加明朗了。 “我就知道我们予儿是孝顺的!” 太妃又称赞一句,随即话题一晃,问道:“医仙凡白可说了我这是什么毛病?” 盛浅予夹菜的手一顿,心中忍不住冷笑,果然,一大清早的殷勤是有目的的,太妃是个惜命的人,给她药还不信,她得需要万全。 “医仙凡白开方子的时候想来不喜欢人多嘴,什么都没说,只说太妃每日睡前服用一粒,不出一月身体便能调整好。” 盛浅予声音平静,依旧是平常说话时候的语气,可还是莫名之中多了几分疏离。 这疏离并不是因为此刻太妃试探她,而是她从三乌寨回来之后,太妃的所作已经让人寒了心。 太妃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本来还想如以前般拉着她的手亲昵,可是手伸出去之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伸出去。 花妈妈在旁边瞧这情形,上前给盛浅予盛了一碗鸡汤,满脸笑意。 “看来,三小姐还是喜欢奴婢的手艺呢!这汤也是太妃最喜欢的,三小姐若是平常不忙,随时过来,奴婢做给三小姐喝!” 说着话,花妈妈朝太妃看一眼,满面担忧:“太妃吃了三小姐带回来的药好了不少,不知这药能否根除太妃的病灶?还是要……” 是能根除还是需要这药一直续命? 若能根除最好,可是若需要一直用来续命,那就得靠盛浅予一直跟凡白要了,如果是这样,太妃就得好好琢磨一下后面的安排。 话说到一半,花妈妈停下来,跟太妃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同时又转向了盛浅予。 盛浅予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她将手中筷子放下,迎着两人的目光。 “当日我也只是跟凡白说了太妃的情况,他只将药给我,并没有多说。” 盛浅予声音一如往常的平静,让人听不出喜怒,就连花妈妈和太妃这般眼光毒辣之人,如今也看不透盛浅予到底在想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太妃眼中闪过的不甘心,明显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不管花妈妈朝她使眼色,依旧继续问。 “都说医仙凡白是从阎王手里抢人的神仙,可是,行医必要的望闻问切中,他只有一个问,这……真的行吗?” 话没说完,太妃停下来朝盛浅予看一眼,见她神情不变,继续说:“若是方便,予儿可否安排一下,让医仙凡白来府里给我仔细瞧瞧?或者,我们自己过去也行?” 太妃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中满带期望,好像她的后半生就指望在这个孙女身上了。 话说到之里,再明显不过了,一瓶药算是救了太妃的命,可是之前她那么对盛浅予,也会心虚,所以,她想让医仙凡白亲自来瞧瞧。 毕竟,经过盛浅予的手,她担心盛浅予会从中对她要求什么。 要不说,心理阴暗的人看别人都是阴暗的,太妃年轻的时候没少做要挟别人的事情,此刻轮到她自己,害怕了。 盛浅予脸色突然一沉,想都不想,回答道:“太妃应该知道医仙凡白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见到的,上次能见到他,也是因为我去求了玄王殿下,如今父王和玄王在朝中的情形,您确定要让我去求医仙凡白亲自来给您瞧病吗?” 几句话,直接将太妃噎到了嗓子眼,唇角颤抖之下,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同为武将,朝中最紧张的就是兵力相争,而随着赤云侯的还朝,局势便更加紧张,这段时间誉王可是没少被玄王在朝堂上算计。 两人如今在朝中势如冰火,所以,之前誉王听到盛浅予成了鬼翼军的监督使,才会如临大敌一般。 太妃身居后院,可是各方消息却很灵通,自然知道誉王如今的状况,经由盛浅予这样一说,还真是张不开嘴了。 这可不仅仅是个人情的问题,更会成为玄王要挟誉王的一个把柄,太妃虽然自私,可誉王府的声誉和前途却是看得最重。 “是,是啊!还是予儿想的周到!” 太妃咧咧嘴,低头喝一口漱口茶,脸上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神采飞扬。 踏雪的嘴倒也算是严实,她没有提及太妃有可能是中毒,所以,到现在太妃自己也以为就是老年病,而凡白的药是仙丹,能给她续命。 太妃此刻看盛浅予就是个宝贝,话语之间对这个孙女疼爱无比,盛浅予听着心里犯恶心,可也没有表现在明面上。 终于等她从福寿园出来的时候,好像活过来一样,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这些在深宅后院呆久了的人,脸上都贴着一张看不见的脸,明明知道笑容那么假,可还是要应对,这样的生活,真的不是她想要的。 接下来的日子,誉王跟殷离修在朝中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局势一紧张起来,誉王忙得连王府都不回了。 誉王不回王府,烟侧妃就变得无聊起来,时不时跑到盛浅予这里蹭吃蹭喝,当然,仗着她如今帮盛浅予办事,这些都是免费的。 盛浅予看她一天天没事做,便让她每天时不时在背地里给誉王妃找点事情,几天折腾下来,誉王妃跟烟侧妃周旋,竟然没有注意到太妃的精神竟然变好了。 时间飞快,终于,赤云侯的接风宴很快就到了。 第226章皇家马车 六月初八,老人们眼里最吉利的日子。 “小姐,该起了!” 袭久在门口敲了敲门,声音之中带着急促。 清晨太阳还带着晚上的清凉,誉王府就开始热闹起来。 别说盛心悦这样激动得头天晚上就开始睡不着,就是太妃这样嗜睡也已经起了,整个誉王府,恐怕也就自家这位睡得踏实。 盛浅予整个人骑在被子上,吵闹的声音灌进耳中,她十分不开心的拧起了眉头。 她习惯早起,但是起床气也很大,更别说做了一晚上梦,刚刚睡踏实的时候被人吵起来。 “小姐,您不能再睡了,一会儿大家就要出发了。” 这一次是端月,她的声音比袭久还要着急。 盛浅予不起,她就提前派出小厮去前院看看大家的情况,如今小厮回来汇报,马车都准备好了。 敲门的声音不停,盛浅予算是睡不着了,她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没好气的冲外面应一声。 “好了好了,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外面的人便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 端月,玲珑,袭久,甚至还有欣妈妈,几个人拿着洗漱的物什和准备的东西直接冲进来。 “小姐,马车已经外门口等着了,咱们得抓紧时间!” 端月一边念叨着,不由分说的将盛浅予从床上拽起来,紧接着玲珑拿着浸湿热水的手巾糊在她脸上,旁边还有袭久端着漱口的岩茶,而欣妈妈则是站在梳妆台前面,等着给她梳头。 盛浅予此刻就像一个木偶似的让大家摆弄,眼睛迷迷瞪瞪,根本就睁不开。 大家动作很快,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欣妈妈也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铜镜。 本想看看梳成的发髻如何,却不想一眼看过去便瞧见盛浅予竟然又闭上了眼睛。 “小姐!” 欣妈妈突然一巴掌拍在盛浅予手背上。 “啊——” 钻心的疼从手上传来,盛浅予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总算是清醒过来。 “太狠了吧——” 盛浅予眼珠子瞪起正要骂人,却发现此刻只有欣妈妈半举着手,一脸凶狠突然就变成了委屈:“欣妈妈……疼着呢……” 旁边几个人瞧她这怂样儿,忍不住抿着嘴笑。 要不说一物降一物,誉王府里三小姐谁都不怕,唯独怕欣妈妈。 当然,大家也都知道,盛浅予是将欣妈妈当成亲近的长辈才这般,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因为尊敬。 若是平常,盛浅予有个磕着碰着,欣妈妈都会无比紧张,可是这一次,她却冷着一张脸教训起来。 “王爷极度重视这次宴会,到了时辰必定不会等着小姐,小姐难道准备从侧门进去?”欣妈妈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警告。 盛浅予怔愣瞬间,很快反应过来。 当时她跟皇上要圣旨的时候,就算是拒绝了嫁入赤云侯,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得罪了赤云侯,这个时候,她最好安安静静待在人群里让人注意不到才能避免麻烦。 可若是去迟了,宝灵台前门关闭,就只能从后门进,到时候就不得不让人注意了。 而在欣妈妈眼里,这个时候,赤云侯一定会借题发挥为难盛浅予,正是因为担心这样,她们才会这么紧张。 “好,我听欣妈妈的,这就准备!” 想明白这一点,盛浅予也精神了不少,说着话转身去穿衣服。 盛浅予穿的是之前在太妃院子里挑选的那套布匹裁成的成衣,天蓝色的轻柔布料,裙边和袖口处绣着白色的兰花,清新脱俗又带着一丝缥缈的仙气。 这颜色并不惹眼,可是穿在盛浅予身上,却让人移不开眼睛。 “小姐真是天生丽质,穿什么衣服就有什么样儿,真是好看!”玲珑忍不住啧啧称赞。 盛浅予扭头看向铜镜,古代的铜镜不比现代的镜子看得清楚,可是依旧能看出几分身材。 不得不说,原主的身材是很不错的。 高腰的锦绣腰带上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宝石,将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更加凸显出来,淡然的天蓝色,配上缥缈的白色,虽然是冷色调,却也让人忍不住瞩目。 “我另外吩咐的一套可准备好了?” 盛浅予目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同时也透过镜子朝端月问一句。 “准备好了!” 端月紧忙将准备好的衣服拿过来,是一套同样素雅的衣服。 盛浅予扭头看一眼,点点头,此刻却听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小予儿,你准备好了没有!该出发了!” 是烟侧妃的声音,说着话,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盛浅予穿戴好往外走,刚开门,正好撞上烟侧妃的目光。 烟侧妃脚步一滞,眼神跟盛浅予相撞瞬间,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忍不住啧啧称赞。 “真是没想到,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身子发育倒是好的很,真是让人嫉妒呢!” 烟侧妃一脸暧昧的瞄着盛浅予,特别是看到她那两座山丘,骄傲的脸上竟然多了一丝羡慕。 盛浅予甩给她一个白眼,抬脚走出来:“你嫉妒也已经嫁人了,不过,听说女人怀孕的时候还能再发育一次!” 深宅后院的女人都是用尽了办法留住那一个男人的宠爱,而让男人宠爱就要有保持好的身材和脸蛋。 烟侧妃是誉王府后院女人中长得最好看的,可是身材嘛,后翘倒是没得说,前凸就有点贫乏了。 听盛浅予这么一说,烟侧妃眼底顿时闪过一道精光:“此话当真?” 两人并排走着,烟侧妃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嗯!” 盛浅予应一声,想了想又说:“不过需要食补和身体的调整。” 在现代,怀孕到生完孩子身体恢复的阶段,就相当于女人的重生。 有人生完孩子身体松垮,从此胖出天际瘦不下来,而有的人很快恢复体型,比之前还要好,这是并不是个人体质的原因,而是期间的调理。 盛浅予没有生过孩子,可是她的健身教练带的几个孕妇,全都是身材火辣的辣妈。 烟侧妃侧着脸,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见她说得认真,心中不由得一喜,又朝她凑近一步。 “你有什么好办法?跟我说说呗?” 若只是盛浅予这样说,烟侧妃还真不是很相信,毕竟她又不是大夫,可是别忘了,她认识医仙凡白。 看着烟侧妃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盛浅予撇撇嘴:“这可是秘方,很贵的!” 烟侧妃猛然间停下下脚步,一脸幽怨的瞪着盛浅予:“切,你这贪财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盛浅予听着身后的抢白,也不答话,继续往前走,便看到门口已经等了不少人。 宝灵台不比皇宫,前去的宾客都是要带丫鬟的,不过也都不能多带,一般都是带着身边最的力的人。 鉴于袭久会武功,端月玲珑也不多说,自然是让她跟着了。 “参见太妃,父王,王妃!” 盛浅予过去,先给太妃和长辈行礼。 言语举止让人挑不出毛病,只是一句“王妃”,让誉王妃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誉王妃虽然是继室,可说起来也是誉王府的当家主母,按理说盛浅予应该唤一声“母妃”。 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誉王也意识到了誉王妃沉下来的脸色,不过之前因为听说她为了太妃的身子跟凡白求药,此刻看她的眼神似乎也顺眼了。 至于誉王妃的不满,权当看不见。 “快来,就等你了!” 太妃脸上更是慈爱,说着话朝盛浅予摆摆手,直接将她拉到身边:“今日人多一些,你就跟我坐一辆马车吧!” 听着太妃的话,盛心悦脸上瞬间起了一层寒霜。 清晨她早早去给太妃请安,就是央求能跟太妃一辆马车,可是太妃却说嫌拥挤,另外给她安排了马车,却不想,这拥挤竟然是因为盛浅予。 不光是盛心悦,众人听太妃这样说,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羡慕,说起来,太妃的马车还是先皇后赏赐的,这在众人眼里是荣誉。 “你这次做的不错,跟着太妃一起才能结交更多的朋友,这次,不要惹祸!” 誉王见盛浅予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太过惊讶,语气不咸不淡的教训几句。 可是,明明是称赞,听在盛浅予耳朵里怎么就那么不对味儿呢? 好像是誉王府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机会让她在众人面前露脸,所以,她要感恩戴德? 不要惹祸,她在誉王眼里就是个炸弹,随时给誉王府惹祸? 盛浅予眼皮都要翻到脑袋顶上了,正要开口,却听一声清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县主是鬼翼军监督使,自有专用马车!” 卓厉依旧是那般冷冷的样子,说着话,只见他伸手打了个响指,一辆马车便从街角处缓缓过来。 誉王府的马车算是装潢豪华亮丽的了,可是跟这两马车相比,明显就不在一个档次。 黄金的顶帽,上面镶嵌着一颗琉璃球,锦缎车顶颜色夺目却又不招摇,玲珑坠子上挂着玉盘,微风吹过,发出叮当的清脆声音,格外好听。 更重要的是,这马车上刻着皇家的牌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 誉王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看那马车,又看看盛浅予,表情一言难尽,反正没有喜悦。 “这是皇上亲自让工匠给县主定做的马车,可直接入宫!”卓炎冷冷的回一句。 众人眼神再一次变化,而这一次,盛浅予也愣住了。 第227章你怎么能这么好 盛浅予心里明白,所谓皇上让工匠亲自打造,这马车其实是殷离修送来的,只是,马车可以入皇宫,这就有些夸张了。 她不是很懂,可是原主对这些规矩礼仪是明白的。 京城是高官显贵聚集的地方,可能在宫门不下马车的却没有几个,甚至连誉王都不是。 明明说好的低调,殷离修这是要作甚? 盛浅予想不明白,扭头去看卓厉卓炎,两人此刻却面对着众人,并没有往他这边看。 誉王脸色不怎么好看,他也想不明白,这个满身带刺的女儿究竟有什么神奇的能力,竟然让皇上这样特殊对待? 太妃脸上的笑有些僵硬,让盛浅予上马车是为了让她感觉一下这难得的殊荣,谁知道如今反而被打了脸。 “太妃,三姐姐有自己的马车,不如悦儿陪您吧!” 盛心悦向来懂得察言观色,紧忙上前亲亲热热的搂住了太妃的胳膊。 太妃眼神一滞,低头看着盛心悦这般讨巧的模样,心里有些沉,可是如今也只能顺着她这个台阶下了。 “就你猴!既然你三姐姐有皇上御赐的马车,那你就跟着来吧!时候不早了,动身吧!” 太妃说着话,径直朝马车走过去,旁边小厮赶紧蹲下身子让太妃踩着上去。 誉王妃站在边上,脸上表情倒是平静,可心里早已经泛起了惊涛,眼看着盛浅予羽翼日渐丰满,她开始心慌了。 这一次,一定不能让她回来! 女人们三三两两上了马车,誉王府是武将,府里男人都是骑马,就连卓厉卓炎也是骑马在两边守护。 上了马车,盛浅予目光在四处扫一眼,忍不住咋舌。 皇家的马车,每一处细节都极具奢华,外面是坚硬的铁乔木,里面还包着一层沉香,沉香木是打磨雕画过的,怎么看都是艺术品。 而座位两边的车壁上,零零散散坠着珍珠,玛瑙和各样散珠镶嵌的花样,精致唯美。 这马车看起来并不比太妃他们的马车大,可是里面却要宽敞很多,两边的座位也如同软塌一般,不管是身下坐着的还是身后依靠垫子,也要比一般的软上好多倍,最重要的是,真的可以躺下来休息。 车中四角处各有一个香炉,香炉是密闭的防止掉落的香灰着火,只有一个小眼留着让味道蔓延出来,淡淡的香味,却有种说不上来的舒服。 随着前排车夫的马鞭声音响起,马车晃晃悠悠动起来。 “到宝灵台还要半个时辰,小姐若是困顿就歇息一下吧!” 说着话,袭久伸手朝右上方点缀的珍珠格上按一下,就听咔哒一声,座位下面突然弹出来一个格子,格子里整齐摆放着一条蚕丝锦被。 “我去!” 盛浅予惊讶的看着袭久将锦被拿出来,伸手在珍珠格上按一下,便又是咔哒一声,格子自动缩了回去。 竟然还有机关,这就厉害了! “袭久,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有暗格?”她睁大眼睛。 若是在现代,这些机关暗格什么的,她一点都不奇怪,毕竟是电子化年代,所有的东西都是物尽极用,可这是古代,这样的东西并不常见啊! 瞧着盛浅予这般模样,袭久抿了抿唇角:“小姐的马车构造和设置跟王爷的马车一样,应该是出自同一工匠之手,我也按照之前物品的摆放习惯试试,没想到真的是一样的。” 说着话,袭久将锦盖在盛浅予身上,又打开另外一个暗格,拿出一个小巧的枕头。 盛浅予瞧着袭久这娴熟的样子,心中也就明白了,果然是殷离修。 从一开始卓厉开口,她就已经感觉到了,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马车上要挂皇家的牌子,看袭久对这马车很熟悉,可是听她刚才的话,应该不知道。 折腾一早晨,盛浅予的困意也没有彻底散开,虽然马车里舒服,可是这晃晃悠悠的节奏就好像催眠一样,很快眼皮发沉,再次约会周公。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股清香擦过鼻尖,盛浅予秀眉微蹙瞬间散开,身子往前蹭了蹭,寻一处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蹭? 突然间,她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猛然间睁开眼睛,恍惚之间发现明明枕着的蓝色锦缎枕头,此刻变成了幽紫颜色? “醒了?” 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擦过耳边。 盛浅予一顿,抬起头便看到那殷离修那张好看得过分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来了?” 盛浅予脸上瞬间多了一丝惊喜,说着,往他怀里蹭了蹭。 小猫一般亲昵的动作,让殷离修很受用,他的长臂将她整个圈住,一手揽着她的背,另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发丝。 “这几日都没有看到你,想你了。”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盛浅予乖乖的躺在怀里看他,冰山一样冷肃的脸,说起情话来竟然这么自然,一点都不扭捏。 沉醉在他盛世俊脸片刻,她突然反应过来,问:“袭久呢!” 睡着之前,袭久还在马车上,如今马车里可只剩下他们两个。 “我让她下去了。” 殷离修回答,那表情没有任何不妥,反而盛浅予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 下去就得跟着马车步行,虽说袭久是练家子不是常人能比的,可是跟着马车跑也很累啊。 更何况,她的贴身丫鬟出去跟着马车跑,众人一定会觉得奇怪。 “她从马车的暗格中出去的,从另外一条路去宝灵台,到了山脚下会跟你汇合,放心吧,没有人看到。” 殷离修解释一句,随后目光在马车中扫视一圈,问:“这马车你可还喜欢?” 盛浅予这才松一口气,点点头,然后从他怀里起身。 “你不是说让我行事不要太过张扬吗?为什么还要在我的马车上挂皇家的牌子?” 以她的身份地位,挂这块片子明显不够资格,这样一来,她必定会遭更多红眼。 要不是知道殷离修不会伤害自己,她肯定会以为这是个阴谋。 早就知道这个小妮子会多想,殷离修也不奇怪,他轻笑一声,回答:“因为孤南翼。” 孤南翼? 盛浅予一脸不解,不等她问,却见殷离修带着她坐直身体。 “皇家的马车,孤南翼不敢随便进来。” 这话说得盛浅予思虑一滞,想起来了。 从祁州回来的时候,她的马车曾经被拦在宫门外,而那个时候孤南翼便趁机进来,要不是有黑鹰守护,孤南翼说不定就会对她动手。 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记在心里。 可是,即便这样,孤南翼那样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想拦是拦不住的。 “这样一来,孤南翼的确不敢轻举妄动。”盛浅予点点头,可是眉心的忧虑依旧没有散开。 殷离修知道她在想什么,扳着她的肩膀微微侧身,指向其中贝壳装饰成的梅花图案。 “除此之外,这里,每一个花瓣上都有机关!”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在那粉色的花瓣上一拧,就听砰的一声,脚下突然打开了一道口子,里面伸出一个很大的爪子,还不等她反应那爪子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腿。 “这……” 盛浅予下意识往回缩了缩。 那爪子看起来是木头做的,却如橡胶一般,随着她的力道和变化而变化,根本挣脱不开。 看着她满脸惊讶,殷离修唇畔勾起一抹笑,伸手扳动另外一片贝壳花瓣,那爪子就松开来,随着咔咔一声响,很快又缩了回去。 机关? 机关马车? 这也太炫酷了! 盛浅予一脸惊喜的看向殷离修,却见他又伸手,这一次只是指过去,并没有实际操作。 “这个珍珠圆阵里,正中间这颗珍珠拔下来,会从对面靠背的暗格中发出短箭,你要小心一些。” 殷离修交代一声,然后停顿一下又说:“之后我会让卓厉将马车的构造图给你一份,你要记清楚里面的机关,一旦有人再进来,你还能保护自己。” 盛浅予点点头,眼神闪烁之间,带着几分激动,不光是因为这炫酷的马车,更多的因为他在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这种被人保护,被人惦记的感觉,在现代从来没有过,即便博士也常常会将新发明送给她,可这是那不一样,博士在意的新发明的适用,而殷离修在乎的是她。 “殷离修,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盛浅予双手环住他的腰,满脸感动。 身为女人,本应矜持,可她并不想端着,喜欢就是喜欢。 修捷廷揽着她的身子,对她这句情话很满意:“现在你可看清楚了,谁是世上最好的人?” 盛浅予满脸的感动瞬间僵住,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 这人还真是小心眼呐! 不就是夸了凡白一句嘛,竟然记到现在! “是是是,我家玄王大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盛浅予撇撇嘴,偷眼瞄过去,却见这位爷唇角带了笑。 殷离修将她往怀里揽了揽,神色多了几分认真:“这次宴会受邀之人很多,你切莫掉以轻心,孤南翼这个人,向来阴毒狡猾,你尽量跟在誉王府众人身边。” 盛浅予点点头,却又忍不住苦笑一声:“我是想躲在人群中,可是你觉得孤南翼会放过我?更何况,你已经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太妃那虚荣的性子,可定要将我往人前推,好炫耀一翻,我是躲不过去的。” “你可怪我将你推到了风口浪尖?”殷离修正了正神色,声音有些无奈。 第228章笑里藏刀 盛浅予抬头,正好装进了殷离修那深如墨渊的眸子里,思绪跟着一晃。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保护我,而且,生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没有人能安稳一世,想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就一定会有舍弃,你站在主宰人生死的高位,我,要与你并肩。” 清晰的思路,冷静的分析,这般理智,不应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深闺女子应该有的。 可是这番话又确确实实从她口中说出。 不知道是因为丞相府的灭门让她迅速成熟,还是因为她那武将世家出身的娘的教导,此刻盛浅予竟然有种战场之中的凛然之气。 殷离修将她揽入怀中,半晌没有说话,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是他此刻才意识到,之前她说的话并不是孩子气的一时冲动。 这个女人,是他人生中的变数,而这个变数,让他甘之如饴。 “好!” 半晌,他嘴里吐出一个字,只是一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他没有解释,盛浅予都明白,她心中多了几分踏实感,窝在他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马车晃悠之中,很快就到了宝灵台,马车快到山脚下的时候,殷离修唤醒了盛浅予。 盛浅予看着他按动马车机关,从地下的暗格离开,紧接着暗格打开的时候,袭久便出现再暗中里 这,这不是魔术里的大变活人吗? 盛浅予愣愣的看着那暗格自动缩回去,瞪大眼睛,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跟在她身边这些日子,袭久的性子也变得活泼了许多,瞧着盛浅予这般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 “小姐不要惊讶,王爷手下有一脉机关术高手,玄王府很多房间和牢房之中都是遍布机关。” 机关术高手? 盛浅予闻言眼前一亮,如今祁州的矿准备开采了,正愁找不到手艺精湛的工匠,如今这不就在眼前吗? 想到这里,她转向袭久,正准备说话,却听外面马鞭声响,车队停了下来。 “小姐,我们到了!” 袭久应一声,先起身往外走。 盛浅予嘴边的话咽回去,下来的时候,早已经有下人搬来了凳子,她扶着袭久的手下来,这才注意眼前的场景。 宝灵台,之所以是“台”,是因为它建立在一座宽大的矮山上,亦或者说,这座矮山是为了宝灵台的建造而堆砌起来的。 整个宝灵台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这只是平面的统计,依照现在的土地规划来看,其中面积更是超乎想象。 其中院子有十八进,里面道路迂回曲折,正因为是建立在矮山上,里面地形保持着山丘高低起伏,而工匠又根据地形特征,建造假山,小桥,还有零散的小路。 真真是将自然和工艺结合在一起,精美绝伦。 除了宝灵台的主庭院,连接宝灵台山丘的空旷平原地带,还有一个宽大的赛马场。 根据原主的记忆,京城每三年都会有一次赛马,第一名会有等级提升的机会,盛允承的第一个官职就是从赛马中赢取的。 原主很小的时候来过一次宝灵台,那时候,宝灵台周边的树木还没有这么旺盛,经过这些年,小树已经长成了大树,而树根盘错之间,更加固了宝灵台的根基。 时隔多年,宝灵台有了很大的变化,如今整个宝灵台已经围起了墙院。 正门两开,比一般的庭院要宽两倍,门口两座一人高的石狮子蹲坐在两侧,狮子头上浸染金粉,眼睛以朱砂点睛,威武凌厉。 门座也要高出一般门座两倍,两侧琉璃砖瓦镶嵌珠翠,阳光之下闪闪发光,正上方以黄金牌匾,崇天寺智清大师以朱砂题字“宝灵台”三个苍劲有力,炫人眼目。 古代没有现代这般高科技,每一处都是人工精心打造,可正是这样,看似不经意的细节中,都有让人赞叹的小惊喜。 众人都是赶早到,三三两两在门口遇上,闲聊着往里走。 “予儿,快过来!” 盛浅予本应该跟在烟侧妃身后,跟着众人一起往里走,却不想还没进门便听到太妃的喊声。 果然,如她所料,这样的场面,太妃一定会将她推到众人面前好显摆一翻。 盛浅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头,却又不能拂了太妃的意,走上前去。 “太妃,您叫我!” “快来!” 看太妃摆手,将盛浅予拉到跟前。 这时候,盛浅予才注意到,太妃身边还站着几个身着锦衣的夫人,而此刻,对面传来一声威力的声音。 “这就是从乡下回来的那个孩子?” 那声音听起来无比嫌弃。 盛浅予抬头,就看到眼前一个身着锦华短袄,头戴黄金镶嵌翠玉步摇的老夫人,住了这一脑袋金光闪闪的装饰,双手还带着一对黄金的镯子。 这么一看,竟然跟太妃有那么几分相似。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老夫人是平阳侯的闵太君,也就是苏飞雨的奶奶。 说起来,闵太君跟太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两人性格不对付,从小攀比争吵,表面上看起来熟络,其实关系并不怎么样。 据说,闵太君最疼的就是苏飞雨,百花节中苏飞雨故意不让盛浅予抢到匕首救盛心雅,也是因为苏飞雨受了闵太君的影响,自然对誉王府的人带着敌意。 此刻闵太君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打量,这老夫人明明脸上带着笑,可是出口的话却并没有她表情体现出来的慈爱。 而太妃听到她这一句“从乡下回来”,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不过瞬间,她神情调转,多了几分得意。 “我们予儿的确是在乡下修身养性,因为有高人指点,所以现在才能出类拔萃,除了封地之外,如今还是鬼翼军的监督使,位居四品,这不,清早皇上还赏赐了我们予儿一辆马车,挂着皇家的牌子呢!” 说着话,太妃便将盛浅予拉在怀里,宝贝一样握着她的手。 可此刻盛浅予真想给太妃闪开一条路出来,论吹牛和脸皮厚,太妃可以上天了! 分明是将她当成天煞孤星扔在乡下任其自生自灭,到她嘴里,竟然成了誉王府可以送去乡下求高人培养? 不要脸也要有点底线好吧! 更何况,封地,封官,赏赐马车跟你有个毛线关系?说起来好像都是你的功劳一样。 盛浅予站在远处不说话,只是背地里白眼都翻上了天,偏偏对面那老太太还斗气,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就更加不友善了。 “虽说出身武将世家,可是女子还是要有个女子的样,总是跟一帮男人在一起,说的好听是飒爽,可是说的不好听……” 说着话,闵太君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丝鄙夷。 说得不好听?女子跟男人们混在一起,说的不好听那就银乱呗! 你们两姐妹争吵,盛浅予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将脏水让她身上泼,那可就得好好理论理论了。 “您是闵太君吧?” 盛浅予往前一步,目光看向闵太君,微微一笑,说道:“一直听我们太妃说起您,说您是个厉害的人物。” 这客气的语气和赞赏的话,听得闵太君和太妃均是一愣。 闵太君不知道盛浅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脸不解。 而太妃听盛浅予话锋竟然向着闵太君,顿时黑了脸。 “是,是吗!你们太妃还能夸赞我,真是难得!”闵太君应得有些心虚。 看着盛浅予一脸天真无害的模样,可她心里也清,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名声大噪的人,必定不是简单的角色。 “是啊,闵太君一生得两子一女,长子平阳侯战功赫赫,次子也是戎马大将军,就连最小的女儿,虽说是和亲远嫁,却也封了荣华郡主,听说荣华郡主这些年随夫出征,征服了周边不少的部落呢!” 说完,盛浅予抿起唇角,依旧朝闵太君露出一个无害的笑。 然而,这一次,闵太君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弧浩族是长在马背上的民族,性子野,而荣华郡主又是出身武将世家,弧浩三皇子便一直带着她出征。 不得不说,这荣华郡主的确有几分本事,这些年帮助弧浩族征服了周边部落,在弧浩族也有不小的威望。 这原本是闵太君引以为傲的事情,可是偏偏她刚才又用同样的事情贬低盛浅予,这一巴掌可算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太妃怔愣瞬间明白过来,再看盛浅予的眼神就别提多喜欢了,而这一次,誉王府众人也难得的看盛浅予的眼神没有嫉妒。 不管关上门打得多激烈,可大家也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一旦出来,自然都是对外的。 “混账!盛浅予,你竟然对太君不敬!” 此刻苏飞雨从人群中站出来,手中多了一条鞭子,不由分说的朝盛浅予甩过来。 誉王府众人吓了一跳,紧忙接连往后退步,只是,大家此刻只顾着自己,等众人都停下脚步的时候才发现,并没有人管盛浅予。 盛浅予并没有注意到众人,眼中盯着苏飞雨甩过来的鞭子,手腕一转,乾坤棍便出现在手中,随着她伸手,乾坤棍一下子边长,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卷住了苏飞雨的鞭子。 “你,放手!” 苏飞雨用力拽了一下没有拽出来,愤然地瞪大了眼睛。 相比苏飞雨涨红了脸,盛浅予反而笑的一脸轻松,钳制着她鞭子的同时,唇角一扬。 “刚刚,你说我刚才的话对太妃不敬?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敬了?”盛浅予微微眯起眼睛。 第229章陷阱,跳还是不跳? 苏飞雨瞪着盛浅予,嘴角动了动,可是却没说出话来。 她说什么?难道要说自己的姑姑跟男人出征有失女节? 这种打自己脸的话,她才不会说! 苏飞雨接不上盛浅予的话,目光转向誉王府众人,不由得冷笑一声。 “盛浅予,你可真是傻子,你为了誉王府出头,可是你看看你身后,可没有人管你!” 这话出口,众人才意识到刚才无意识的举动,竟然都是下意识保护自己,谁都没有管盛浅予,一时间,脸上神情有些尴尬。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倒是你,此刻在宝灵台动手,是不把赤云侯放在眼里,还是故意想引起赤云侯的注意呢?”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看得气焰嚣张的苏飞雨后脊梁一阵冷。 而这句话,也正好提醒了众人,现在可是赤云侯的接风宴,事情闹起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闵太君,你们平阳侯府就是这样的家教吗!” 太妃最先反应过来,朝闵太君怒吼一声。 这一声质问,同时也将周边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毕竟,如今这场景,任谁看都是苏飞雨在为难盛浅予。 而且,说起来,三乌寨就在京城门外,也关系到她们的安全,如今盛浅予帮助剿灭了这帮土匪,众人自然松一口气。 此情此景,心中那杆秤自然就偏向了盛浅予。 若是平常,众人自然不敢说苏飞雨的坏话,可是如今不管是论品阶还是地位,盛浅予都要略胜一筹,便有人急于表现了。 “哎呀,就是啊,百花节的时候苏小姐就对明阳县主用阴招来着,还是县主宽宏大量!” “明阳县主多好的人,要不是她协助剿灭土匪,说不定我们出城还有危险呢!” “苏小姐这是嫉妒吧,明阳县主对人和善,人也长得好看!她却处处针对!” 有人敢开口,有人不说话,可是看向苏飞雨的眼神已经不对了,这在无形中给了苏飞雨不小的压力。 听着众人的话,太妃看向闵太君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挑衅,这么多年,她还没有像现在一样赢她赢得这么痛快。 盛浅予看到太妃的神情,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虽然有必要维护誉王府,可是却不想让太妃当枪使。 这样想着,她手腕一转松开了苏飞雨的鞭子。 “赤云侯的接风宴,我们还是稳重一些比较好!” 盛浅予的声音清冷,却透着让个人无法忽视的压力。 她不光是警告苏飞雨,更是给两个大把年纪的老太太听。 即便你们相互看不顺眼,可是不要忘了这里是赤云侯的接风宴,若是惹了赤云侯,不管是誉王府还是平阳侯府,两家都担待不起。 更何况,都这么大人了,平常教训小辈要稳重得体,你们两个这是什么做派?真是让人不齿! 果然,盛浅予的话让太妃和闵太君的脸上变得尴尬,而此刻,一直没有说话的誉王府紧忙出来圆场。 “时辰就快到了,我们快进去吧,太妃,芷贵妃还在后庭等着呢!” 说着话,誉王府过去扶住了太妃,而此刻搬出芷贵妃,也给太妃撑了几分面子。 提及芷贵妃,太妃的脸色明显就好多了,转身跟着往里走,甩给闵太君一声冷哼。 眼看着誉王府众人往里走,苏飞雨握着鞭子的手关节开始泛白。 盛浅予! 一个从乡下回来的野丫头,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就抢了她在京城名媛中的风头,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去! 她气得浑身轻颤,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这边盛浅予跟着一路往里走,院子到了第六进,是皇妃们休息的庭院,而这第六进的院子几乎是最大的,由此可见,皇上对芷贵妃的宠爱。 进门,满院子的花香擦过鼻尖,伴随着湿润的微风,让人不由得沉醉其中。 院子里面,月亮门两侧守着两个宫女,见众人来,紧忙进屋通报,得了芷贵妃的应允,这才请众人进去。 此刻芷贵妃正在喝茶,清冽的茶香蔓延在空气中,给这古香古色的房间更添了一丝韵味。 盛浅予在意的并不是芷贵妃的茶,而是与她临近而坐的盛心雅。 几个月没见,盛心雅似乎比以前丰腴了一些,人也红润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她在旬王府过的还不错。 “见过芷贵妃!” 众人进屋紧忙行礼。 芷妃将手中杯盏放下,紧忙几步,亲自将太妃掺了起来。 “太妃快不要多礼,听说前时间太妃身子不爽,如今可好些了吗?”芷妃满脸关心。 “好多了!多亏了……” 太妃说着话转向盛浅予,此刻突然想起之前在寿宴上芷贵妃和盛浅予算是有过节,紧忙话锋一转:“看到贵妃就好多了!” 盛浅予忍不住冷笑一声,不过,也多亏了太妃这神乎其神的势利眼,没说自己给了她药。 除了盛浅予,众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当太妃是跟芷妃套近乎,一笑了之。 这时候,盛心雅上前给众人行礼:“雅儿给太妃,母妃请安!” 说着话,盛心雅微微俯身,认真恭谦的行一礼,这般态度,比在誉王府的时候诚恳温婉许多。 众人自当她是嫁做人妇之后变得稳重,可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也不是没道理! “哎呀,我的雅儿!” 太妃紧忙伸手拉住了盛心雅的手。 毕竟是在身边长大的孩子,说不想是假的,别说誉王府这个亲娘,就连太妃都跟着红了眼眶。 众人当中,盛心悦看到盛心雅的瞬间也红了眼眶,当然,她并不是因为想念,而是仇恨! 当日要不是盛心雅,此刻旬王妃的位置就是她的,是盛心雅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盛心悦双手攥得咯咯响,可是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人理会她,就连盛浅予也被人挤到了后面。 人群簇拥之中,芷妃和盛心雅被包围在中间,加上两人不同众人的服饰,好像绿叶众捧的鲜花,而这种被众人簇拥的样子,又好像她们姐妹本应该有的一样。 “切,有什么好得意的,用那种手段!” 盛心悦不屑的冷嘲声,双手攥紧都要抠进肉里了。 盛浅予和烟侧妃站在旁边,闻言不约而同的朝她看一眼,不约而同的撇撇嘴。 那种手段,当初你不也准备用那种手段? 两人没有说话,却相视一笑,此刻却听人群中传来芷妃的声音。 “予儿,过来。”芷妃面带浅笑朝盛浅予摆了摆手。 盛浅予怔愣瞬间,朝芷妃走过去,委身一礼:“见过芷妃娘娘!” 她一如平常,面带浅笑,不过,真心笑不出来,只是皮笑肉不笑。 太妃寿宴那一场,两人也算是杠上了,此刻对方笑里藏着几把刀子也都心知肚明,只是依旧装样子罢了。 “三妹妹快起来!” 芷妃放下架子,竟然伸手去扶盛浅予。 盛浅予不知道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不能真的让她扶,不等两人手肘相碰,紧忙起身。 “多谢芷妃娘娘。”她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一步。 “几月不见,你这孩子怎么跟本宫生分了呢?可是因为上次的事情?” 芷妃看向盛浅予,满眼带笑,可这笑中更添了几分让人忽视不得的压力。 就连烟侧妃都能感觉得到,盛浅予自然也能感觉到。 “我怎么会生大姐姐的气呢,大姐姐是誉王府的骄傲,我们尊敬还来不及。”盛浅予不咸不淡的应一声。 这口气,众人都察觉到了疏离,可是盛浅予刚才也说了尊敬芷妃,这般回答倒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太妃站在旁边,表情有些为难,看着两边的人,心里想说和,可是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日子,太妃的精神头是好了,可是脑子却不如从前。 芷妃眼底闪过一抹阴冷,不过很快消失不见,她转身,立刻有用女端着一个锦盒过来。 “上次的事情,是本宫欠妥,让三妹妹受委屈了,这些日子,姐姐心里也不好受,这串南洋金珠项链,是南相国今年进贡的,送给三妹妹,权当是本宫跟你道歉了,你原谅姐姐行不行?” 说着话,芷妃将盒子打开。 如今正值清晨,室内光线明朗,更是将那南洋金珠映衬得光彩夺目,瞬间就将众人的眼珠子定住。 别说是众人,就连太妃的眼睛也开始冒光了,深海金珍珠她不是没有,可是这么大颗,光泽这样夺目的,她都没有见过,更别说还是一串! 芷贵妃放下尊贵的身段跟她道歉,还用这样珍贵的礼物赔罪,这在众人眼里,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就在众人羡慕的目光注视下,盛浅予却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头。 她若是接了这珍珠,那就是跟芷妃和好,而芷妃拿出这么大的代价来和好,肯定还有后续准备,可若是不接,便会显得她刻薄不识好歹,往严重了说,就是藐视皇权了。 想将她往坑里引? 那得看她自己脚跟站得够不够稳! 思量瞬间,盛浅予眉心舒展开来,抬起头迎着芷妃满脸笑意看去,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阴狠。 第230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芷妃娘娘客气了,当日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也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 说着话,盛浅予的目光再落在那金珍珠上,唇角微挑的同时,话锋一转。 “我记得前段日子太妃提起过她的金珍珠项链有些松了,娘娘这是想让我转送给太妃的吗?其实你我姐妹之间不用这些迂回的,娘娘直接送给太妃便是,太妃高兴,我们做小辈的自然也高兴。” 话音落,盛浅予转脸看向太妃,脸上带着些许俏皮的朝她眨眨眼睛。 太妃愣住,听盛浅予话里的意思是要将这金珍珠送给她,脸上的表情就抑制不住狂喜起来。 不光太妃,周边众人也一脸怔愣,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细琢磨盛浅予的话,又挑不出毛病。 众人都知道,自从三小姐回来,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记得往太妃院子里送,如今将这珍珠转给太妃,也是符合她平常的习惯。 更何况,人家刚才也说了,不管谁送,只要太妃高兴,大家都高兴,这话怎么听怎么孝顺得体。 一时间,众人看向盛浅予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可是芷妃,誉王妃和盛心雅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别人不知道,芷妃心里却再清楚不过,南洋金珠她的确有,可是拿来送给盛浅予她是万万舍不得的。 这一串不过是她让工匠临时用特殊材料做出来的,外面刷了一层金粉,光是假的倒也没什么,关键里面还藏着毒粉,十日之后就会从内里变成粉末,到时候就会有毒气散发出来。 若是盛浅予死了还好,若是不死,肯定会追查这毒的下落,到时候直指芷妃。 众目睽睽之下,盛浅予在芷妃道歉的情况下接了这珍珠,芷妃便可以反咬一口是盛浅予因为依旧怀恨,自己将金珍珠换成了毒药诬陷芷妃。 要知道,没有证据诬陷皇妃,可是盛浅予承受不了的罪。 如果盛浅予眼睛毒辣提前察觉到珍珠是假的,芷妃也可以趁此机会说盛浅予弄丢了皇上赏赐的东西。 反正,左右盛浅予接了就不会有好结果。 然而,芷妃怎么都没有想到,盛浅予竟然生生将她的矛头转向了太妃! 虽然她们都想让太妃死,可是绝对不能跟芷妃粘上关系! 更何况,若单是盛浅予,誉王府说舍弃就舍弃了,太妃不一样,一旦太妃出事,牵连的就是整个誉王府。 眼看着几个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带了几分紧张,盛浅予忍不住一声冷笑,看来,她想的没错,这项链果然有问题! “娘娘怎么了?” 见她们迟迟不应声,盛浅予“好心”地提醒一声。 这一声不光是提醒芷妃,更是说给太妃听的。 盛浅予很积极的要将这项链给太妃,可是芷妃誉王妃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们这是不愿意给? 果然,太妃闻言,脸色刷的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拐杖往地上狠狠的戳下去,冷哼一声。 芷妃看到太妃脸色不好看,紧忙应声:“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之前皇后娘娘也说喜欢这条项链,太妃今日还是不要戴出去了,我让人放起来,等宴会结束给太妃送到马车吧!” 后宫之中,芷妃最大的威胁都是皇后,虽然众人并不觉得皇后很强硬,可是此刻太妃戴着皇后看上却又不得的东西,也太好过张扬。 太妃分得清楚,脸色也跟着缓和了一些,点点头,同时一手拉过芷妃的手,另一只手拉住盛浅予,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脸上带了笑。 “是啊,自家姐妹,怎么说都是最近亲的,好了,如今看到你们之间没有隔阂,我也就放心了。” 太妃一张脸笑得花一样,两人却感觉一阵郁闷。 要不是太妃抓得紧,两人恨不得立刻将手抽回来,而如今,也只能配合着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 芷妃快要气炸了,本以为今日一举就会将盛浅予推进深渊,却不想,非但没有让她受到任何损失,还要害她白白失了一条南洋金珠项链。 她不能给太妃假的,就只有拿出那条真的了! 那是多宝贵的东西,想想都肉疼。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芷妃是没有心情跟众人聊天了,闲聊几句只说身子乏了,便让众人退下。 众人从庭院中出来,一路上,太妃都咧着嘴,笑的合不拢,抓着盛浅予的手也一直没有松开。 说起来,还是这个孙女最好,别人都想着从她这里抠唆东西,只有盛浅予不断给她送好东西。 南洋金珠,这么大颗的南洋金珠,这要是戴着在闵太君身边显摆显摆,还不把那死老太婆气得翻了白眼? 此刻太妃似乎已经看到闵太君被气的脸红瞪眼的模样,整个人就更得意了。 盛浅予任由太妃一路领着往外走,出门的瞬间余光朝庭院里瞟过,刚好看到芷妃一脚踹在旁边宫女的身上。 她本来沉冷的一张脸,不着痕迹的勾起了笑。 眼看宴会的时间差不多就到了,众人一路到誉王府的位置上,此刻誉王和盛允承正跟官员们闲聊。 远远看到太妃面带笑容的看着众人走近,誉王神情怔愣瞬间,亲自过去扶。 “母妃可有什么高兴的事?” 太妃扶着誉王府的手往前走,听他问,脸上笑意更浓,便将刚才在庭院中的事情说了一遍,话里话外对盛浅予称赞不已。 誉王听着,眉心却不由得微微蹙起,转脸看向盛浅予,却见她一如平常那般沉静,心中更是疑惑。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是听着太妃的话,誉王能感觉得到,这件事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总觉得有什么事放不下心来。 “您高兴就好!” 誉王听着太妃的絮叨,应一声,侧目看向盛浅予,明明想着称赞一句,可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远处公鸭嗓的声音传来。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尖锐的嗓音灌进耳朵里,盛浅予依旧有些受不了这个腔调,垂目的同时,眉头微微拧了一下,不等舒展,便跟着众人往地上跪。 “平身!” 皇上那穿透性的威厉声音传来,众人低垂着头,此刻也从两个字中感觉到了无边的震慑。 盛浅予扶着太妃起身落座,抬头,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前面,正好落在了皇上皇后的正席位。 此刻芷妃依旧在皇上身侧,只是相比百花节,她的座位要比皇后低一些,看来,她的地位也并不是恢复到以前。 从皇上座位往下,便是殷离修,一袭幽紫长袍在阳光下格外惹眼,加上身旁星乙手臂上拖着的黑鹰,让人不注意都难。 不过,一般人视线并不敢在他身上停留。 此刻殷离修慵懒倚在软塌的座位上,两指捻着一枚金色的酒盅,清冽的酒随着他仰起头,灌入喉咙。 似乎感觉到了盛浅予的目光,殷离修收回身姿的瞬间,不着痕迹的朝他眨眨眼睛。 这个眼神,让盛浅予神经悠然绷紧。 犹记得之前百花节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眨眼,可是之后他竟然让她去伺候黑鹰! 而此刻黑鹰似乎也感应到盛浅予的眼神,脑袋朝她的方向扭过来,黑亮的眼珠子动了动,紧接着如钩的嘴就长开了。 这个动作,是要吃? 盛浅予的脸瞬间就垮了,奶奶个熊,你这小东西也来欺负人? 殷离修眼瞧着盛浅予瞪起了眼睛,顺着她的目光就看到了黑鹰张嘴的一幕,眼底闪过一抹玩味。 “星乙,将黑鹰给明阳县主送过去!”殷离修摆摆手。 星乙一顿,顺着殷离修的目光看过去,刚好撞上盛浅予那带着警告的眼神,小心肝一颤。 “主子,县主好像比黑鹰还饿……”星乙有些犹豫。 他要是把黑鹰带过去,到底是谁吃了谁? 盛浅予听不见两人说话的声音,但是能看清楚星乙的唇语,当即伸出无名指在脖子上一划。 那意思,你要是敢过来,弄死你! 星乙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虽说盛浅予武功不是很好,可她手里的小玩意可是不容小觑的。 想着当时盛浅予跟乾坤棍制服铁甲鳄的场景,星乙嘴角忍不住颤了颤,再次看向殷离修,而此刻,却见殷离修的脸上多了几分冷肃。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挨着誉王府众人旁边的座位,竟然是醇王,而此刻醇王的眼睛刚好落在盛浅予的身上。 “主子,要不要……” 星乙有些担心,然而,还不等他的话说完,就见殷离修收回了视线。 “不用管,他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殷离修沉着声音,眼底泛起一层凉。 星乙收回踏出去的脚步,依旧端着黑鹰站在旁边,而此刻,黑鹰也闭上了嘴巴。 气氛,在无形之中多了一丝紧张。 “赤云侯,到~” 正在这时,却听外面公鸭嗓的公公又扯开了一声嘹亮的唱喊。 随着公公的声音响起,前庭花园的正门便落地一顶红色的花轿。 鲜艳的红色,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花轿是四人抬的敞篷轿子,四边全都是用鲜红色绸缎维系起来,随着轿子移动,红色的丝绸上下晃动,缥缈却又带着一丝妖孽。 这番阵仗,盛浅予看得一身鸡皮疙瘩,全身不得劲。 平常跟他相处倒是没觉得什么,可是此刻她对孤南翼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娘炮! 第231章以活人血喂养 孤南翼正坐在轿子里,他手上拿着一只身子翠绿头顶一点红的小蛇,小蛇的舌头不断的吐着信子。 除了孤南翼,轿子旁侧,还有一个人靠在他的座椅旁边,看样子是个女子。 长及腰间的秀发整个披散下来,几乎要将那纤瘦的身子遮住,随着轿子停住,原本挡在脸上的青丝滑落,露出漂亮的脸蛋来。 这女人的五官很好,但不像是冥苍国的人,此刻她微微逼着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纤长的手搭在孤南翼的座位上,手腕上有两个红色的印记,而孤南翼手中的小蛇时不时朝那女人手腕探过去,在她手腕上停留片刻之后离开,女子手腕的红便更加明显了。 这蛇是在喝她的血! 盛浅予看清楚,众人也看得清楚,本来满带笑意的脸上瞬间变成了惊恐。 原来,传说中赤云侯用女人喂养毒蛇是真的! 在现代执行任务,盛浅予见过不少变态折磨人的方法,可是活生生用女人血喂养毒蛇还是第一次见。 那女人被蛇咬的时候,脸上的表亲没有任何变化,分明已经被灌了药,而这药,不光麻痹女人的神经,还让她游离在死亡和生存的边缘,因为,孤南翼用来喂养毒蛇的血都得是活人血。 这是何等的残忍! 眼看着小蛇不再往那女人身上探头,孤南翼摆摆手,后面便过来两个身着轻纱的女人,两人将那充当血库的女人拖走。 花轿倾斜,孤南翼起身,一身红袍拖地,随着侍女过来搀扶,无比慵懒的走下了花轿,那步履姿态,比后宫娘娘的范儿还足。 盛浅予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有关“战将”的信息,瞧着他一步一步走下花轿,感觉眼睛都要被戳瞎了! “臣,参见皇上!” 孤南翼上前,走到皇上跟前,微微低头弯腰就算是行了礼,而且,他也只是跟皇上行礼,并没有对皇后行礼。 这般行礼的方式的人,除了孤南翼,还有一人,那边是殷离修。 整个冥苍国,也只有这两个人能有如此待遇。 “爱卿不必多礼!” 皇上摆摆手,看向殷离修的目光比平常更多了几分温和:“今日是专门为爱卿所设接风宴,接下来,便交给爱卿了。” 交给孤南翼? 盛浅予眼神微滞,下意识看向殷离修,却见他此刻也拧起了眉头。 虽说是为了孤南翼举办的接风宴,可是这种场合一般都是皇后来操持,为什么会将主导权交到孤南翼手里? 众人不解,却见孤南翼上前应声。 “是!” 说着话,孤南翼便坐在了皇上另一侧的正座,不过,位置相比皇上的座位要低一些,毕竟,没有谁能跟皇上平起平坐。 落座,孤南翼犀利的眸子在众人脸上扫过,到盛浅予这里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后很快收回眼神,朝旁边吩咐:“开始吧!” “是!” 应声的赤云侯府大总管,听人喊他长生公公。 长生转过身,抬起两手啪啪啪拍了三下,就看到舞台上一阵青烟开始蔓延,紧接着一群身着轻纱身姿曼妙的女人走上了舞台。 六个女人,脸上都挂着若隐若现的轻纱,随着琴声想起,她们突然一扬手,身上的轻纱随着动作散落在舞台上。 外面一层轻纱还算是遮体,可是如今散落下来,几个女人身上的衣服也只是遮住了胸前和下方的关键部位,如蛇一般妖娆的身子随着音乐摇动,极尽魅惑勾引。 这样装束,在现代也算得上是艳舞,跟别说是古代,众人眼里,这帮女人分明就是没有穿衣服,就在她们起舞的瞬间,前面已经有几个人喷了鼻血。 众人一阵哗然,小声议论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男人们瞪大了眼睛看,女人不敢看又好奇,偷眼看着羞红了脸,还有夫人身边带着年纪尚小的童孩的,赶紧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此刻,太妃就一脸铁青的捂着盛允皓的眼睛不让看。 一时间,本来欢愉的场面,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可是,谁都不敢说。 而人群之中,盛浅予除了刚开始的一瞬间怔愣之后,脸上就不由自主的多了一丝猥琐。 虽说这样的场面在现代并不少见,可是这么漂亮这么好身材的妹子,可是不多见了! 盛浅予瞪大眼睛盯着舞池中搔首弄姿的舞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正在她看得起劲,突然间,后背传来一股阴凉,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盛浅予下意识朝对面看过去。 此刻殷离修依旧如刚才一般,慵懒的倚在软榻上喝酒,迷离的眼神让人找不到方向,可盛浅予知道,他在盯着她。 目光相撞,殷离修微微眯起来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他捏着杯盏的手一顿,随即伸出无名指学着盛浅予刚才的模样,在脖子上一划! 盛浅予怂怂的缩了缩脖子,收回探出去的身子坐好,此刻却听到皇上的声音传来。 “爱卿这是……”皇上看向孤南翼,话语从牙缝之中挤出来。 他正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令人血脉喷张的场景,身体不可能没有变化。 赤云侯慵懒的灌进一杯酒,转脸看向皇上,脸上带着几分玩味:“这是闽疆皇室最喜欢的舞蹈,怎么,她们跳的不好?” 跳的好不好,皇上哪里知道?他早已经被那白花花的大腿晃瞎了眼睛! 不是她们跳的不好,而是皇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皇上皱眉,孤南翼纤长的手指一转,朝长生吩咐:“把她们都杀了!” 简短的几个字,突然间声乐停下来,众人脸上顿时僵住。 舞池里的女人们似乎听不懂他的话,可是眼看着旁边侍卫带着刀走近,顿时惊恐的缩在一起,全身发抖。 眼看就要血溅当场,此刻,人群中传来一个清亮的嗓音。 “这般尤物杀了多可惜!本王看她们倒是很不错,不如赤云侯割爱送给本王?” 众人随着声音看过去,这才看清楚,竟然是醇王殷离瑾。 说话之间,殷离瑾转过身,端起桌上的酒:“赤云侯在塞外镇守多年,如今大获全胜归来,本王敬你,欢迎还朝!” 说着话,殷离瑾桃花眼之中散开淡淡的笑,仰起头一饮而尽。 孤南翼挑了挑眼皮,微微眯起的眼睛散开一抹玩味:“醇王殿下的酒,自然要喝,多谢!” 话音落地,孤南翼抬手,同样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众人不敢说话,只看着两人谈笑风生,不知怎么,明明是笑,可是中却感觉到周身阵阵冷风吹过。 此刻,孤南翼阴冷的目光朝那几个女人看一眼,开口:“既然醇王殿下看得上她们,那便送给殿下便是,来人,将她们送到醇王府上。” “如此,多谢!” 醇王眉眼生笑,说着话,又端起杯盏一饮而尽,看到侍卫上前去拽那几个女人,连忙交代:“你们轻一点,小心伤着美人!” “都说醇王怜香惜玉,如此看来,果真如此。”孤南翼半眯着眼睛看向殷离瑾。 殷离瑾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笑,举起酒杯晃了晃,一饮而尽。 盛浅予坐在誉王府众人之间,听着两人的话,目光同时在两人脸上扫过,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细想之下,又说不清楚,此刻,她再次看向殷离修。 这一次,殷离修没有看她,而是拿着一块肉在逗黑鹰,逗弄一圈,明明看黑鹰都要急了,他就是不给吃。 此刻的气氛太过诡异,盛浅予能清晰的感觉得到,可就是说不出哪里诡异。 接下来,众朝臣开始向孤南翼敬酒,而家眷们便三三两两去后园游玩,毕竟,宝灵台每个院子里都有不同的景致。 和平常深宅后院居住的环境不同,因为宝灵台本身地面并不是一般地基那般平摊,随处都有小丘陵。 而工匠正是根据这一特点设计成不同的风格,说是在院落中游玩,却又像是在野外,这种新鲜的感觉,也是一种吸引。 跟在宴会上穿的长裙不同,院落中会有落叶树枝,地面也有灰尘,长裙反而显得累赘,众人方便游园,便回去换了轻便的衣服。 盛浅予跟着誉王府众人往休息的院子走去,此刻烟侧妃紧走几步,从后面戳了戳她的手肘。 “等一会儿五小姐就要换那身衣服了,怎么办?”烟侧妃极力压低了声音,脸上更多了几分紧张。 “不用担心,我有准备!” 盛浅予依旧跟着往前走,等到了拐角处的时候,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兰姨娘众人依旧往后走。 烟侧妃远远看着盛浅予跟过去的身影,眉心打成一个结,她不知道盛浅予准备了什么,可是看着刚才孤南翼那动不动就杀人的样子,此刻她的手脚还是凉的。 兰姨娘带着盛心洁和盛允皓到别院,转身正要关门却看到盛浅予走过来,关门的动作一滞。 “三,三小姐?” 兰姨娘看到盛浅予,眼神之间带着一丝不解,没由来的紧张起来。 第232章提点兰姨娘 盛允皓听到兰姨娘的声音,歪着脑袋朝外面看,正好看到盛浅予,脸上瞬间带出几分喜色。 “三姐姐是来找我的吗?小非有没有跟过来?” 说着话,小家伙还巴拉着脑袋往外看,发现并没有小非,脸上多了一丝失望。 盛浅予伸手按着他的脑袋塞回房间,跟着进去转身将门关上。 “三小姐,你……”兰姨娘瞧盛浅予这般,脸上更加紧张起来。 虽然这段时间小非帮助盛允皓练功,可是盛浅予回来这段时间干净利落的行事风格,兰姨娘还是有些怯怯的。 而且,她虽然不说话,可并不傻,有些事情看得明白,在她心里,盛浅予并不是个善茬。 “五妹妹一会儿准备换了这套衣服游园吗?” 盛浅予没有理会兰姨娘,只是看到床边刚好摆放出来的那身红底白纱的衣服,径直走了过去。 “是,是的!” 盛心洁朝那衣服看一眼,怯怯的回了一声。 盛心洁跟在兰姨娘身边,从来没有穿过这么鲜艳的衣服,当天拿过来的时候她试穿很是喜欢,如今也是早早就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换。 盛浅予眉心微蹙,若是盛心洁不穿,这一趟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现在明显不行了。 目光在房间里扫过,她突然转身拿过书桌上的砚台直接扣在了那衣服上! “啊!” “三小姐!” 众人惊叫一声,全都傻眼了! 特别是盛心洁,刚才还是一脸欣喜,看着喜欢的衣服成了这个样子,瞬间就哭出了声。 兰姨娘也拧着眉头,犹豫一下,朝盛浅予走过去:“三小姐,我们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这是为了什么!” 兰姨娘不会吵架,也不跟人拌嘴,如今情急之下直接红了眼眶。 盛浅予将砚台放回桌上,转过身,沉冷的目光迎着兰姨娘的质问,开口:“今日兰姨娘可见到赤云侯了?” 兰姨娘一顿,虽然脸上依旧带着怒意,可还是点了点头:“见到了,但是王妃说我们誉王府要尽量低调一点,我们几乎一直低着头,并没有看清楚。” 要说兰姨娘没什么心机,却也不是没有脑子,她不知道盛浅予问这话什么意思,索性也就模棱两可的回答。 不过,盛浅予并不在乎这些,她又继续问:“那兰姨娘可曾注意到,赤云侯的花轿和衣服全都是红色?” 兰姨娘眼神一滞,嘴角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紧张。 盛浅予的目光在那衣服上扫过,拿起来,对着门口的阳光一照,就更显得红了。 “今日全场宾客,没有一个人的衣服是红色,就连平常做旗帐的红色也换成了紫色,皇后都能这般布置,是为了什么?因为赤云侯不允许有人跟他一样的颜色!” 兰姨娘被盛浅予的镇住,看看那件沾了墨点的衣服又看看盛浅予,犹豫片刻解释道:“可,这颜色看起来也可以说是枚红色……” “刚才皇上的一句话,赤云侯就要杀了那些舞女,你觉得到时候五妹妹穿着这个出去,赤云侯会给你解释的机会?” 盛浅予将那衣服扔到兰姨娘手里。 这下,兰姨娘,盛心洁,甚至盛允皓都明白了。 可是太妃交代不能穿太素的颜色,盛心洁除了这一件就再也没有多余的衣服了,这可怎么办? “这……可是一会儿出去该怎么办?” 兰姨娘看着盛心洁那一身外雕花的裙子犯难。 盛心洁这身衣服的花样是在外面,若是普通的宴会自然没有问题,可这是宝灵台,地上有枯枝,落地什么的,一旦这拖着长尾裙子走过去,那些东西一定会沾到裙子上。 “三姐姐,你一定有办法救五姐姐是不是?” 这是时候,盛允皓跑过来,抓着盛浅予的衣袖哀求。 盛浅予看看盛允皓又看看兰姨娘和盛心洁,忍不住叹一口气。 和母女二人,除了拧着眉头发愁真是一点办法都不知道想,真真是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主儿啊! “好了,我既然过来弄脏了五妹妹的衣服,肯定不会让她没衣服穿,袭久!” 盛浅予摆摆手,袭久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件鹅黄色的裙子。 那裙子料子柔软,摸上去有锦缎的柔滑和蚕丝的软腻,是两种料子混合制成,不是平常那些衣服需要两三层,只是薄薄的一层,不会太过通透,也不会显得臃肿。 腰间一个草绿色的蝴蝶结,给这一整身的鹅黄添了一抹活泼的元素,乍一看倒是挺简单,可是裁剪的手法精致,穿在身上更是凸显优点,遮住缺点,真真时候配人的衣服。 袭久帮着盛心洁换好衣服,出来的瞬间,兰姨娘眼睛都看愣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也可以这么美! “姨娘,好看吗?” 盛心洁怯怯的问一句,目光紧张的低头朝自己身上看。 “好,好看!” 兰姨娘眼神之中似乎有泪光闪烁,转过身看向盛浅予,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激动。 “多谢三小姐,以后我给三小姐当牛做马……” “我不是为了让你当牛做马才过来的!” 盛浅予直接打大断了兰姨娘的话,目光在他们娘仨身上扫过,叹一口气。 “毕竟是赤云侯,还是小心为妙吧,兰姨娘不是蠢人,有些事情我不说你应该能想的清楚,怎么做才能保护好他们两个,你自己掂量。” 兰姨娘眼神凝滞,一句话就明白了。 衣服料子是誉王妃给盛心洁选的,也是她说红白结合就是枚红色,可是正如三小姐刚才所说,一旦赤云侯看不顺眼,他并不会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而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让盛允皓长在誉王妃身边,本以为这是对他好,可是表面上誉王妃什么都依着他,却是把他养成了一个只会闯祸的小霸王。 不争不抢,人家也不会放过! “我还要去太妃那里,就不多说了!” 话音落地,盛浅予换身就要出去,谁知还没有迈出门,就听盛心洁那怯怯的声音传来。 “可是,母妃说这件衣服她觉得好看,要我等一会儿穿出去呢!”盛心洁眼神闪烁,看向那衣服的时候,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盛浅予转身,目光同样在那衣服上扫过,眉梢一挑:“衣服都脏了,还怎么穿?” “就是,衣服已经脏了不能穿,是我不小心将墨水弄到五姐姐衣服上,太妃应该不会怪我的!” 还是盛允皓脑子转的快,不等盛浅予多说,便抢先回答。 盛浅予对他这回答很满意,其实若只是让盛心洁换一套衣服,她大可不必将衣服弄脏,故意弄脏衣服,只是给兰姨娘和盛心洁找一个理由。 毕竟,那衣服可是太妃和誉王妃看着选的料子做好的,而且誉王妃之前还叮咛嘱咐的说那衣服好,若是盛心洁不穿,誉王妃一定会找她们麻烦。 盛浅予点点头,看向兰姨娘和盛心洁,又交代一声。 “有时候,不违背良心,不害人,即便说谎佛祖也不会怪罪,五妹妹身上这衣服从哪里来,姨娘应该知道该怎么说。” 说着话,盛浅予跟袭久已经出了院子。 兰姨娘愣愣的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抓着脏衣服的手开始颤抖。 她从来没有争过什么,誉王妃怎么交代她都会顺从,可是没想到,即便是这样,她依旧不放过他们娘仨。 她是温顺的兔子,可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这边盛浅予往回走,袭久跟在旁边,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憋住。 “小姐,你说兰姨娘该不会真的说衣服是你送过去的吧?”袭久拧着眉头。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兰姨娘这么呆板木讷的人。 盛浅予唇边勾起一抹笑,扭头朝袭久看一眼,回答:“她虽然胆子小,却也不是真傻,这一次誉王妃触及她的底线,她不会还像以前一样无动于衷。” 袭久点点头,拧着眉头想一下,又说:“誉王妃这个人阴狠毒辣有手段,五小姐的衣服太过表面,她还不会还有别的动作吧?” 盛浅予脚步凝滞,袭久担心的,也正是她这一路上想的事情。 誉王妃这个人有手段,而且,她做事也向来不会这么表面,虽然兰姨娘是个软柿子任由她拿捏,可大家也不瞎,盛心洁这衣服的事情太过表面。 更何况,若她是誉王妃,即便出手,也应该对盛允皓出手才对,毕竟,盛允皓是男嗣,也是太妃的心肝宝贝! “卓厉!” 盛浅予沉着声音喊一声,眼神恍惚瞬间,卓厉怀抱着长剑已经站在了她跟前。 虽然宝灵台不让带侍卫,可是卓炎卓厉元原本就是做暗卫的,想要躲过众人的能实现再简单不过。 看到卓厉的瞬间,盛浅予是有那么一丝后悔的,毕竟卓厉这人太别扭,可是,人已经出现了,也只能开口。 “你去盯着盛允皓,绝对不能让他出事。”盛浅予说着话抬起头看向卓厉。 想着他不会痛快答应,正准备说一个让他无发拒绝的理由,却不想,还没开口耳边便冷冷的传来一个字。 第233章真抱歉,把你的功臣吃了! “好!” 不等话音落地,就感觉跟前一个风闪过,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干净利索脆的回答,让盛浅予愣住,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袭久:“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没吃错药吧?” 袭久眼皮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咧咧嘴:“也许吧……” 她也不知道卓厉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回去让王爷收拾了?可是没听卓炎说啊! 两人一脸复杂的表情往前厅走,此刻众人还没好衣服,庭院之间除了行走伺候的下人,并没有什么人。 “这里有些闷热,我们去假山那边去看看吧!” 说着话,盛浅予停下脚步,扭头朝身侧看去,脚步一转。 假山那边还有一条人工湖,吹过来的风比内院要清爽许多。 现代喜欢了热裤吊点,如今在古代大夏天的穿长裙,还真是有些受不了,这才走了几步路,盛浅予的脸就变得红扑扑。 “要是可以,我真想跳进去!” 盛浅予看着清凌凌的湖水,满脸渴望,还有一些哀怨。 她想脱了鞋淌水,可是袭久制止了,如今只能伸出手浸湿在水里,即便是这样,也清爽了不少。 “小姐,您爽快一会儿就好了,咱们该回去了。” 眼看着盛浅予那架势真要往水里扑,袭久赶紧催着往回走。 “好好好,你真是个妈!” 盛浅予没好气抢白一声,说着话就要起身,可是她没有想到蹲吨的时间长了猛的起身,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晃晃悠悠就要往水里栽。 “小姐!” 耳边传来袭久的惊呼声。 盛浅予也知道此刻情况不对劲,强行控制着脚步往回转,却不想,前面竟然是假山。 袭久吓得脸都白了,紧忙上前去扶,此刻,却有人比她动作快。 “没想到,你也喜欢用投怀送抱这种方式。”魅惑的声音擦过耳边。 回神的一瞬间,盛浅予知道自己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本以为是袭久,可听到那个声音,她猛然间身子一僵。 强行挣开眼睛,那一抹让人精神紧绷的红色便出现在眼前,她全身的血都凉了! “谁投怀送抱了!” 盛浅予好像被踩了尾巴一般,直接从孤南翼怀里跳出来,一脸防备的盯着他。 要知道这个妖孽在这里,她热死都不会过来! 突然空了的怀抱,让孤南翼皱了皱眉头,不过瞬间,他放下双手,妖孽的脸上勾起邪性的笑。 “难道不是吗?刚才你不是自己扑到我怀里的?” 他眯着眼睛打量她,这丫头生气的时候,真可爱! 真是越来越想将她留在身边了! 盛浅予瞪大眼睛,看起来像一只炸毛的小老虎,可天知道她此刻有多紧张。 她明明想躲着,谁知道竟然就躲到他怀里了? 老天爷,你过来一道雷劈死我,不对,劈死这个男人吧! “谁扑到你怀里,我只是一时间眼睛看不见,惯性倒过去,惯性,懂不懂?” 惯性,孤南翼当然不懂,不过看着她这苦丧的表情,让他多了几分玩味。 “就算是你说的什么惯性,可不管怎么说,刚才也是我救了你,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真是让人伤心!” 说着话,孤南翼伸手往胸口上一捂。 看他这要死的样子,盛浅予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刚才还是那么拽酷冷暴,现在怎么一脸弱受的样子? 这人该不是精神分裂吧? 有什么药能治治? “谢,谢谢!” 盛浅予一脸僵硬,不情不愿的吐出几个字。 孤南翼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依旧闭上眼睛:“人家都说,救人一命,应该用命来偿还,你……” “侯爷想做什么!” 不等孤南翼手腕,袭久面色一凛,直接挡在了前面。 孤南翼眉头皱起,似乎对袭久的突然打断很不满意,声音多了几分阴沉:“本侯想做什么,你以为你能挡得住?” 说话之间,孤南翼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抬起手,刚才用美女血供养的小毒蛇便顺着手腕爬到了手背上。 “小予儿,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相比之下,本侯更喜欢你一身相许!” 孤南翼半眯起的眼睛带着几分诱惑,还有几分恐吓,因为,此刻他手里的毒蛇正对着盛浅予的方向。 盛浅予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越是这种情况,越是不能让人看出慌乱。 “真是没想到,堂堂赤云侯竟然也喜欢玩儿这种威胁的游戏,难不成,我若是不答应,你就要杀了我?” 她攥紧拳头起那个压下心中的紧张,抬起头,迎着孤南翼的警告。 “你可不要忘了,如今我也是朝中官员,侯爷即便有再大的权利,也不能随便处死我吧,更何况,我是鬼翼军的监督使,你若是动我,可要想想怎么通过玄王。” 盛浅予说着话,身子不着痕迹的往后挪。 孤南翼注意到她的动作,却并没有理会,反而听着她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可知道我手中的赤眉是什么身份?” 孤南翼抬起手,那眉心一点红的小青蛇便缠在了他的手指上,看起来很像一个翠玉的戒指。 盛浅予不答话,孤南翼就接着说:“当年大战南朝国,还是太子的皇上亲自带兵,是赤眉在我军处于劣势之时,半夜钻进敌军主帅营帐药死了主帅,皇上登基便封了这小东西一个军衔。” 一边说着,孤南翼伸手摸着小蛇的头:“记得这小东西好像是从三品助力灵蛇,比你这四品还要高!” 随着孤南翼的话传过来,那赤眉蛇傲娇的抬起头朝盛浅予吐了吐蛇信子。 盛浅予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心想,感情在冥苍国,只要立了功,不管人畜都能当官? 那以后孤南翼就随身携带这小东西,大家是不是还得拜它? 盛浅予忍不住翻了翻眼皮:“即便这样,难道它就能随意咬死我?” 眼瞧着盛浅予一脸不屑的样子,孤南翼微微眯起的眼中散开一抹危险的气息。 “赤眉毕竟不是人,有误伤的时候,万一不小心咬了你,这也没什么道理可讲,毕竟它是畜生嘛!” 他动了动手指都逗弄小蛇,唇畔勾起寒凉的笑:“你可想好了?要不要以身相许来报答本侯救命之恩?” 眼看着那红信子不断吐出来,盛浅予绷紧了神经往后退两步。 呜…… 就在孤南翼话音刚落的瞬间,晴空之上突然掠过一片阴暗。 盛浅予猛然间抬头,却只看到眼前一黑,紧接着便听到孤南翼带着杀意的吼叫。 她神色一凛,这才看清楚,刚才掠过的影子竟然是黑鹰! 而刚刚还缠在孤南翼手指头上的赤眉蛇,如今已经被黑鹰叼在了嘴里,就在刚才孤南翼吼叫声音出口的瞬间,黑鹰猛的一仰头,便将赤眉蛇整个吞进了肚子里。 “殷离修!” 孤南翼红了眼眶,双眸之间杀意乍现。 殷离修迎着孤南翼的目光看过去,微抬手,黑鹰便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真是抱歉,这小可爱也有不听话的时候,刚才没能管住,竟然把赤云侯的功臣给吃了!” 声音灌进耳中,盛浅予猛然转身,就看到殷离修那一袭魅惑的幽紫长袍自假山后面走过来。 阳光照在他身上,好像自带的光芒万丈,带着一股让人不敢忽视的高大。 盛浅予看着他,怦然心动的同时,又不由自主的扯了扯嘴角。 他说黑鹰是“小可爱”? 这畜生可是一口就将一头狼的脑壳子叼碎的猛兽,他竟然叫小可爱? 他怕是对“小可爱”这三个字有什么误解吧? 殷离修将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收进眼底,唇畔之间勾起一抹邪笑,走到过来的同时,手臂一抬,周边带过一阵凉风,就看到黑鹰稳稳的落在他的胳膊上。 “玄王的黑鹰跟随征战多年,可不是那些不受控制的畜生!” 孤南翼眼看着赤眉蛇进了黑鹰的嘴里,脸色瞬间就沉了,狭长的眼睛盯在黑鹰身上,泛起一抹杀意。 殷离修依旧往前走,正迎着孤南翼愠怒的眸子,微挑唇角带出一抹笑。 “没想到赤云侯对本王的黑鹰也很了解!只是,刚才在宴会上,这小东西没有吃饱,饥饿的情况下,难免会激发它自行狩猎的本性,黑鹰毕竟不是人,这种情况也是在所难免的!”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让人听不出喜怒,可是灌进孤南翼耳朵里,却让他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刚才他还说,赤眉不是人伤到盛浅予也是在所难免,却不想,这话刚落地,殷离修就用他自己的话脆生生的甩了他一个大耳光。 就问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 盛浅予忍不住嘴角抽搐想笑,不过这笑还没出来,就听到耳边森冷的声音传来。 “明阳县主,你现在可是鬼翼军的监督使,跟赤云侯私下见面,该不会是对本王存了二心吧?”殷离修半眯着眼睛看向盛浅予,眼底散开丝丝凉意。 盛浅予只感觉后脊梁发冷,抬头正好撞上那人审视的目光,她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的声音骤然变冷。 “还不过来!” 第234章一本正经的不要脸 盛浅予一激灵,来不及多想,赶紧屁颠屁颠的走到他身边,怂怂的缩在了他后面。 孤南翼一脸沉冷,手指缝中已经捏住了带了毒的银针,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了。 盛浅予在殷离修面前就是个听话的乖乖女,可是在他面前就好像刺猬一样,这样的云泥之别,让他感觉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愤怒。 他此刻满腔都是愤怒,却不知道,这种愤怒其实是嫉妒。 殷离修只当他的愤怒是因为黑鹰吃了赤眉,他一手端着黑鹰,如鹰一般犀利的眸子看向赤云侯,脸上依旧是往常那般冷淡的表情,深沉又蔓延着一股震慑力。 孤南翼双手攥紧拳头,半晌,手指缝的毒针收回,微微勾起唇角,带出一抹阴邪。 “没错,区区一个赤眉,不过是宠物罢了,黑鹰在战场上战功赫赫,给它做食物也是赤眉的荣幸!” 说着话,孤南翼的目光在黑鹰身上扫过,眼底泛起层层阴冷。 这黑鹰,给他的行动造成诸多困扰,如今竟敢将他培养多年的赤眉吃掉,这畜生,早晚把它烤了! 殷离修闻言依旧笑的灿烂,他一手轻抚黑鹰后背的毛,眼神带出一丝散漫。 “黑鹰的确是在战场上立了不小的功劳,按理说,吃了赤眉,皇上倒也不至于太过追究,不过毕竟是赤云侯培养多年的宠物,本王刚刚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如今听赤云侯这么说,本王就放心了。” 殷离修说得一脸理所应该的表情,明明是黑鹰吃了赤眉蛇,可如今好像他被占了便宜似的。 这人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的不要脸? 可是他这个样子,真是让人着迷! 盛浅予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一脸迷妹相。 孤南翼咬紧了后槽牙,强行将心口的憋闷压下去,扯开嘴角带出一丝冷笑。 “不过,本侯还是提醒玄王一声,日后还是看住了黑鹰比较好,千万别冲撞了皇上才是!”他眼中的笑变得诡异。 然而,殷离修依旧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黑鹰认主,它感觉不到威胁,自然不会冲撞!” 此刻他手上的黑鹰抬起头来,凌厉的眸子看向赤云侯,脑袋突然扬起来,那是在警戒。 “哼,最好是这样!!” 甩下一句话,孤南翼猛然间伸手一甩长袍,转身离开。 殷离修全身绷紧一根弦,在看孤南翼离开的时候才稍稍放松,转向盛浅予,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你可有受伤?” “没有!” 盛浅予摇摇头,此刻一脸兴奋的抓着殷离修的手,问道:“你刚才在宴席上逗弄黑鹰却不给它吃,难道早就知道孤南翼会用赤眉蛇对我出手?” 说着话,她眼中带出意思兴奋,刚才黑鹰那一嘴,简直漂亮! 看她这般精神,殷离修摸着她的头,心中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孤南翼是不是会对你出手,但是他带着赤眉蛇来,必定有原因,而且,我他必定会借着此次宴会对你出手,只能是随时处处提防。” 说着话,殷离修低头看她脚面还沾着土,眉头跟着皱起来:“你的脚可还好?” “我没事!” 盛浅予顺着他的手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此刻目光落在黑鹰身上,多了几分紧张:“看那赤眉蛇的样子,应该是剧毒蛇,黑鹰不会中毒吧?” “不会!” 殷离修轻笑一声,伸手拍拍盛浅予的头,说道:“黑鹰是从小在乱葬岗中生存,什么都吃,之后被我驯服,凡白也用毒训练过它,如今已经是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啊! 盛浅予忍不住咋舌! 用黑鹰当宠物,已经算是开挂了,竟然还是个百毒不侵的体质,这简直是人不如鹰系列。 瞧着她瞪大眼睛一脸惊讶的目光,殷离修唇畔勾起淡淡的笑,同时拿过盛浅予的脚,给她轻轻的揉着。 刚才虽然没有摔倒,可是眼前看不见的时候踉跄的那几步,还是崴了脚,只是,这女人太能忍,什么都不说。 眼看着自己的脚腕被他抓在手里,盛浅予怔愣瞬间,心中一股暖流淌过,不等不承认,她真的很喜欢这种被人呵护捧在手心的感觉。 即便没有亲情,可是有一个人能这样对她,此刻也觉得老天爷似乎对她并不是太惨。 这边盛浅予正感叹,远处的袭久和暗处的卓炎看着殷离修竟然亲自给盛浅予按摩脚,顿时惊讶不已。 袭久见惯了殷离修对盛浅予的各种宠爱,此刻倒也没有太过吃惊,可卓炎从来没有见过自家王爷这样,一时间惊恐的张大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在王爷身边十多年,从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女人露出个笑脸,甚至,有女人想靠近王爷也从来都是被拎着扔出去,他们从没想过有一天王爷竟然会亲自给人按摩脚!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然后狠狠的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疼得他自己龇牙咧嘴,依旧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袭久听到倒吸凉气的声音,目光朝暗处扫过一眼,冷声哼笑。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看你们来小姐身边不情不愿的样子,殊不知,这可是王爷对你们重用呢! 这边盛浅予跟殷离修说着话,月亮门连接的另外一个院子传来说话的声音,看样子是游园过来的。 “好了,自己小心一些,不准再受伤了!”殷离修声音之中带着三分命令。 “嗯,我知道了!” 盛浅予应一声,还不等她反应,就感觉眼前幽紫颜色闪过,眨眼之间人就消失不见了,恍惚之间,好像刚才并没有人来过一般。 殷离修离开的瞬间,袭久紧忙回到盛浅予身边,此刻月亮门处走来几个衣着鲜亮的女子。 “哟,这不是如今在京城名声大噪的明阳县主吗!” 挑高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盛浅予猛然间抬头就看到苏飞雨身边跟着几个装扮华贵的小姐从月亮门处进来。 众人跟着进来,目光随着苏飞雨一声阴阳怪气的喊声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也带着几分嘲讽。 感觉到众人不善的目光,盛浅予大概也能知道她们过来并不是偶然逛到这里。 她扶着袭久的手起身,在裙子上拍了拍,迎着苏飞雨看过去,勾起唇角。 “原来苏小姐还知道我是明阳县主?” 盛浅予没有苏飞雨高,此刻仰着头看向她,明明是仰视,却让苏飞雨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盛浅予,你什么意思!” 苏飞雨往后退了两步,眼睛死瞪着盛浅予。 而此刻,跟着苏飞雨一起过来的小姐妹走了过来,将盛浅予围在了中间。 “你们……” 袭久看众人不善,本能上前,却被盛浅予一把拽了回来。 “你不用出手!” 压低声音在袭久耳边交代一声,盛浅予依旧面对着苏飞雨,唇畔含笑:“既然苏小姐知道我是县主,就应该知道县主品阶的,此刻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行礼?” 说着话,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冷眼扫过,眼底多了几分压人的气势。 这帮人是跟着苏飞雨一起进来的,苏飞雨都没有品阶,她们就更别提了,如今一句话便压倒了一片。 “你,盛浅予,你别不要脸了!” 苏飞雨憋红了脸,明理上说不过盛浅予,便直接恼了:“要不是因为玄王殿下,你有什么本事当上这明阳县主?你们誉王府不是将你许配给了赤云侯吗?你竟然还缠着玄王殿下,真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就是!说什么立功,要不是有玄王殿下在,她算个什么东西!” “明明跟赤云侯有了婚约,竟然还不要脸的死缠着玄王殿下!” “听说他们誉王府的二小姐盛心雅就是自己爬上了旬王床才成了旬王妃,誉王府都是这样不知羞耻的!” 顿时,周边苏飞雨带来的小姐开七嘴八舌开始议论起来。 别看这帮小姑娘年级不大,看起来都是一朵朵娇嫩的花,可是说起话来却一个个带了刀子似的,尖酸凌厉。 这要是脸皮薄的,估计早就一头扎进河里了,可偏偏盛浅予脸皮厚,听着她们骂,非但不生气,竟然还勾起了唇角。 众人骂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就好像鼓足了劲儿的拳头捶在了棉花上,出去了力道却没有收到回应,顿时一口气憋在心口,渐渐的都不说话了,只是拿眼睛瞪着盛浅予。 众人不骂了,盛浅予冷哼一声,迎着众人嫉妒愤恨的目光看过去。 “你们说的没错,没有玄王殿下,我的确办不成!” 众人闻言一愣,没想到盛浅予竟然自己认同了? 顿时,大家脸上的神情多了几分诧异,瞪大了眼睛看着盛浅予。 “可是,黑鹰就是吃我给的食物,玄王殿下就是愿意带我赈灾剿匪,不光帮我坐上明阳县主的位置,还让我做了鬼翼军的监督使,你们不服气自己去跟玄王殿下要啊!” 盛浅予冷眼之中带着嘲讽在众人脸上扫过,微微挑起的唇畔多了几分挑衅的味道。 呵,就喜欢看你们瞧我不顺眼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第235章卸了你的骨头 “盛浅予,你……你不要脸!” 苏飞雨被一句话憋住,脸都成了酱猪肝色。 她何尝不想跟玄王要? 玄王是什么脾气,她再清楚不过,别说跟他要这些,即便是靠近一点都唯恐被扔出去! 可凭什么盛浅予能得到这一切!不行,她不服气! “你这个只会勾引人的狐媚子,我现在就要毁了你这张脸皮,看你以后还怎么对玄王殿下使妖魅术!给我把她围上!” 苏飞雨一摆手,旁边的小姐妹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眼看众人就要动手,袭久上前要跟众人动手,却被盛浅予抓住了手腕。 “你不用出手,我自己来,不然人家总会觉得我是病猫好欺负呢!” “而是,小姐……” 袭久拧了拧眉头,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依旧满脸担心。 “放心,我不会受伤!” 说着话,盛浅予抬脚往苏飞雨跟前走一步:“苏飞雨,你真要跟我动手?” “你少废话!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本小姐就要打得你不敢再缠着玄王殿下!” 苏飞雨眼底冒出一抹阴狠之色,说话的同时,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 看来,这是早有准备啊! “你可别后悔!” 盛浅予冷哼一声,随着她话音落地,乾坤棍瞬间出现在手里,不等苏飞雨动手,她猛然间一提手腕,瞬间乾坤棍变长。 来不及反应的功夫,众人就感觉眼前有什么晃过去,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疼痛从身上传来,瞬间一片惨叫。 “疼死了!” “救命啊!不要打我!” “谁打我,不要打,不要打了!” 眨眼的功夫,地上便躺了一圈人,哀嚎声音此起彼伏。 最里面一圈,只剩下苏飞雨一个人满脸惊恐的看着盛浅予,外面的人压根没有看见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只知道此刻盛浅予毫发无伤,而她们的人已经倒了一片,一个个鼻青脸肿。 不光是众人,就连旁边的袭久都看愣了。 要不是她知道盛浅予的底细,她一定会认为自家小姐是个武功高强的高手,就刚才那个速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盛,盛浅予,你想做什么!” 苏飞雨一脸惨白,刚才还是气势夺人,如今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不断地往后退。 “做什么?当然是做你刚才想做的事!”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抹阴冷,话音落地瞬间,上前一把抓住苏飞雨的手腕:“有武功了不起?有武功就能随便欺负人?苏飞雨,我今日叫你感受感受没有武功的恐怖!” 话如利刃般刺进苏飞雨的耳中,紧接着就听到咔咔咔的声音传来,那声音清脆利索,好像直接将骨头全都掰断一样,听得众人毛骨悚然。 “啊——” 凄厉的叫声在院中响起,那声音太过凄厉,直接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盛浅予一套挫骨手法下来,一松手,苏飞雨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等众人看清楚的时候,苏飞雨上半身就要想断了线的木偶,她的手,胳膊,肩膀,好像没有了连接,整个人都耷拉下来。 盛浅予低头,清透纯洁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笑。 孤南翼的宴会,她不会闹出血命案来,但是她摘骨头脱臼的手段可是熟练的很,而且,这种程度上的脱臼,会特别痛,但是又不至于失去意识。 也就是说,她要让苏飞雨活活受着疼,只有让她知道厉害,以后才不敢对自己动手! 众人吓得脸都白了,仿佛看到了恶鬼一般,赶紧往外走,可是还没有迈出一步,就听身后传来的冷喝。 “谁敢走,就跟苏飞雨一样!” 盛浅予凌厉的目光朝众人扫过,此刻袭久一个转身堵在了门口。 众人被盛浅予的一嗓子吼得不敢动,好几个胆子小的都开始哭了,只是不敢哭出声音,只是流眼泪。 从众人身上收回视线,盛浅予再次走到苏飞雨身边,她脸上带着笑,却看得苏飞雨浑身发冷。 “盛,盛浅予,你竟然跟我动手!” 苏飞雨上半身彻底没了知觉,根本就动不了,只能依靠双腿往后挪。 “你都敢跟我动手,我凭什么不敢跟你动手?更何况,这匕首可是你带进来,宴会明令不准携带刀具入后庭,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种情况下,我说你是刺客杀了你也占着理!” 盛浅予两个手指头捻起落在地上的刀子,直接扔在了苏飞雨脸上。 手臂撞在脸上,苏飞雨疼的拧起了眉头,可是此刻让她更加紧张的是盛浅予的话。 “盛浅予,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苏飞雨一张脸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弄湿了她的衣裳。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角微微挑起,此刻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 “飞雨!我的孩子!” 是闵太君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盛浅予目光一滞,转脸朝门口看过去,见一帮人风风火火朝这边赶来。 她摆摆手,袭久从门口挪开,外面的人没有进来,里面的小姐们一脸慌乱的冲了出去。 “飞雨,你这是怎么了?” 闵太君走在最前面,上来一把抱住躺在地上的苏飞雨,刚一摇晃,就听到苏飞雨惨烈的叫声。 “啊——不要,不要动我!” 苏飞雨眼泪横流。 闵太君一愣,这才注意到苏飞雨上半身几乎是软踏踏的,好像拼凑起来的布偶还没有缝合好一般。 顿时,老太太就急眼了。 “太医,快去传太医!” 闵太君朝外面喊叫,急火攻心之下,差点翻白眼晕过去。 此刻平阳侯紧忙过来一把将闵太君扶住,怒意冲天的低吼一声:“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说话的同时,旁边过来几个侍卫,过来就要跟盛浅予动手。 “呵!皇上还在这里,什么时候轮到平阳侯拿人了?” 此刻,门口传来一声带着嘲讽的声音。 众人随着声音转身,便看到一脸冷肃的殷离修走了进来,后面还有皇上和皇后,最后面则是一脸玩味的殷离瑾。 平阳侯脸色一凛,刚才的一脸盛怒瞬间就没了气势,转身过来跪在地上朝皇上磕头。 “皇上,请皇上给小女做主!” 平阳侯说着话,目光在苏飞雨身上扫过,眉头打成一个结:“明阳县主将飞雨打成了这个样子,还请皇上做主啊!” 众人在看到皇上的瞬间,赶紧跪了下来,一时间,原本不怎么大的院子,瞬间便的拥挤起来。 皇上一脸冷肃的走近,冷酷的眸子在盛浅予和苏飞雨身上扫过,问:“这是怎么回事?” 盛浅予也跟众人跪在地上,张张嘴,正要说话,却被一声急促的声音打断。 “皇上恕罪!” 声音灌进众人耳中,誉王便急匆匆的冲了进来,看到盛浅予的瞬间先是瞪了她一眼,紧忙跪地转向皇上。 “皇上,予儿自乡野长大,做事没个轻重,若是有什么错,臣一定带回去好好教训,还望皇上赎罪!” 誉王说完,一个头磕在地上,满脸紧张。 本来看到誉王急赤白脸过来,盛浅予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毕竟,众人面前这个父亲能维护自己,也是难得的。 可是听到他后面的话,盛浅予的心就开始逐渐往下沉,如今已经是沉到了深渊谷底。 一个白眼翻到了头顶,盛浅予没有搭理誉王这装腔作势的样子,直接朝皇上磕头,回答。 “回禀皇上,刚才是苏小姐带人过来为难我,我只是出于自卫反击,并没有做错!” 盛浅予声音不大,可是每一个字都清晰的灌进众人的耳中。 “你还敢说你没错!你看看你把飞雨打成了什么样子!” 平阳侯立刻就急了眼,要不是此刻有皇上在,他估计就要直接跟盛浅予动手了。 听到平阳侯的话,苏飞雨紧忙痛苦地嚷起来:“哎哟!祖母我好疼,我好疼!” 闵太妃搂着苏飞雨,眼泪都落下来了:“我的飞雨啊!求皇上给我们飞雨做主!” 盛浅予侧目朝苏飞雨睨一眼,冷冷哼笑出声。 “苏小姐从小由侯爷亲自指导练武,我自然比不上,说起来,我不过也只是会一些花拳绣腿罢了,下手没有轻重,只知道有人攻击我的时候,拼命反击。” “你!” 平阳侯瞪眼,砂锅大的拳头攥着,满眼猩红:“本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如今你将飞雨伤成这样是事实,本侯一定不会放过你!” 誉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狠狠的朝盛浅予瞪一眼,正准备开口,却不想盛浅予的话比他快。 “侯爷这意思,是不是她们跟我动手的时候,我站着不动,让她们打我就好了?” 盛浅予转过脸,迎着平阳侯嗜血的怒目看过去。 平阳侯是武将,脾气也不怎么好,一般人只要被他瞪上一眼,便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可盛浅予非但没有任何惧怕,竟然还敢据理力争,这让众人着实吃惊不小。 “孽障!你还敢说!” 誉王气的脸都涨红了,人都躺了一地,他想都不想便认定是盛浅予对众人出手。 盛浅予原本没想理会誉王,可是这种情况下,这所谓的亲爹非但没有丝毫护着她的意思,反而将帽子往她身上扣,真不知道他缺心眼还是故意要将她这个女儿至于死地! “我被人欺负了,还不能说!在父王眼里,我们誉王府的人就是这样窝囊的吗?” 她转脸冷言扫向誉王,那眼神好像掺了冰碴一般,直看得誉王愣住了脸,嘴角哆嗦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就在众人噤若寒蝉的时候,清亮之中带着丝丝寒意的男声灌进众人耳朵。 “呵!我鬼翼军的人什么时候被人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 众人只感觉后脊梁吹来一阵冷风,下意识转身,便看到站在皇上身边的殷离修往前几步走了过来。 第236章你让我动手的! 殷离修不紧不慢的迈着脚步,可是此刻明明不算重的脚步声落在平阳侯耳朵里,却好像锤子一样砸在他心上。 刚才只顾着急,他竟然忘了盛浅予除了是誉王府的女儿,还是鬼翼军的监督使! 誉王尚且可以讲些道理,可这玄王跟前可是从来没有道理可讲的!他要办的人,皇上都拦不住! “平阳侯刚刚得了一直精锐的骑兵,看来最近势头很强啊,怎么,你打算如何处置本王的监督使?” 殷离修睨着眼睛看向平阳侯,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平阳侯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低沉,压得他心口发闷。 “臣不敢!” 平阳侯攥住拳头,停滞片刻,咬了咬牙,说道:“但是小女被伤成这样,总得有个说法!” 若是今天苏飞雨被就这么被白白打成这样,恐怕平阳侯府的以后就难在百官之中立威了。 所以,不管是为了给苏飞雨出口气还是为了平阳侯府的面子,他也要硬着头皮跟殷离修理论一番。 殷离修目光一扫,眼看着周围的气氛变得凝重。 众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而刚才跟着平阳侯府斥责盛浅予的人也都纷纷闭上了嘴巴。 不光是众人,就连皇上和皇后都没有说话。 皇后一直是那般无所谓的神情,只是偶尔朝盛浅予看过一眼,见她脸上神色没有任何改变,不由得惊诧。 而皇上,看着殷离修和平阳侯剑拔弩张的模样,脸上反而多了一丝看好戏的意思。 殷离修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盛浅予身上。 他先是看她身上衣服没有弄皱的样子,知道她是没有吃亏,神色这才缓和几分,然后一挑眉梢,问:“这些人,是你打的?” 众人的目光随着殷离修落在盛浅予身上,眼神跟着变了几变。 虽然知道玄王处事向来看他心情,可是他刚才那一问,似乎又要秉公办事?一时间,众人心中多了几分好奇。 盛浅予撩起眼皮看他,如樱的红唇一碰:“是!” 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众人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一颗心提了上来,不解的看向盛浅予。 有玄王撑腰,还以为盛浅予会否认,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承认了,这不是明着打了玄王的脸? 然而,这还不算刺激,接下来盛浅予的话,险些惊掉众人的下巴! “是玄王殿下让我打的!” 盛浅予迎着众人怀疑的目光,抬起头看向殷离修的眼睛里。 哗然! 众人的身子随着盛浅予的话一歪,好像刚才产生了幻听一般,愣愣的盯着她。 都说这明阳县主是个厉害的人物,可是如今看她这样,怕不是个傻子吧? 众人之中,最惊诧的要数誉王了,竟然是玄王让她动手打人?这,这也太荒唐了!她这是在找死! 相对众人的惊诧,这个回答反而让殷离修眼底撒很难过一丝玩味。 “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当着面儿就敢把事情往本王身上推,你还是第一个。” 殷离修居高临下的看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明明是笑,可众人却感觉到身后阴风阵阵。 而誉王险些一下子摔在地上! 果然,这个孽障是在说谎! 她还以为玄王会护着她?真是没有一点脑子,把责任往这个阎王身上推,那就自寻死路! 她想死没关系,可是这样一闹,必定会连累誉王府! 之前已经得罪了赤云侯,如今又得罪了誉王,此刻她是要将誉王府陷入两难的境况! 她果然是天煞孤星!亦或者,她此次回来时报仇的! 心中想着,誉王看向盛浅予的眼睛如同冒了火一般,冷目凌厉之下,他就要上前,只是还没站稳,就听到盛浅予的话再次传来。 “王爷说过,鬼翼军的职责是守护我冥苍国土,但是在战场上守护国土的前提条件是保住自己的命,人生如战场,刚才我不过是在执行命令而已!” 盛浅予仰着头,一脸正气凛然,听得众人都愣住了。 这话似乎听起来是有那么点道理,可是,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噗呲! 此刻站门口的凝郡主刚进来便听到盛浅予这一句正气凛然又不要脸的话,忍不住笑出来,只是被皇上一个冷眼扫过去,紧忙捂住了嘴,乖乖的站在一边。 殷离修扭头朝凝郡主看一眼,随后又转向盛浅予,脸上依旧带着丝丝笑意,可是那笑又有些诡异。 有意思,跟这女人在一起时间长了,竟然发现两人越发的合拍起来。 “好一个人生如战场!” 殷离修斜斜的勾起唇角,目光在苏飞雨身上扫过,嘴角一撇:“可是,本王也没有让你将人家骨头都卸了!” 众人看不见的时候,盛浅予朝他翻个白眼,说道:“王爷知道我下手没轻重的,威胁就在眼前,我只想着保护自己了,这算是一时失手吧!” “混账!” 平阳侯气的胸口烧起一团火,两眼烧红的瞪着盛浅予,声音都气得颤抖起来:“你如今毫发无损,我的飞雨却成了现在这样,谁才是威胁!” “那是因为她没本事!百花节上明明知道打不过我,如今还来找茬,这一顿打就是让她长记性!” 盛浅予突然冷了声音,一句话便堵得平阳侯说不不出话来。 “你——” 平阳侯指着盛浅予,手指头打颤,眼珠子泛红,恨不得一掌将她拍死,可是他不能也不敢! 盛浅予没有理会平阳侯,而是转向旁边一脸惊恐看着她的女孩,几步走到跟前。 那女孩看到盛浅予走过来就跟看见鬼一样,紧忙往后躲。 “你,你想做什么!” 女孩旁边的夫人应该是她的母亲,紧忙将女孩拉到身后,一脸防备的看着盛浅予。 “我问你,你们几个刚才跟我动手,是谁的主意?” 盛浅予的视线穿过夫人,直接落在那女孩身上。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女孩是礼部侍郎此女,叫李云香,也是苏飞雨的表妹。 她人的李云香,可是众人眼里她跟李云香并不认识,此刻若是李云香承认,那众人便不得不承认。 原主记忆里,李云香和苏飞雨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她应该不会维护苏飞雨才是,可让盛浅予意外的,这李云香并没有乖乖说。 “我们刚才不过是游园过来,你跟表姐发生口角,动手打人的!” 李云香好像强撑着一口气说完,话音落地,她赶紧又缩回了李夫人怀里,满脸害怕的捂住了脑袋:“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这一下,众人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这个反应,显然不是盛浅予预料到的,她皱了皱眉头,看向李云香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李云香,你可看清楚了,皇上就在这类,你若是说谎,便是欺君!” 说着话,盛浅予的目光朝皇上瞟一眼。 虽然她这话有点拽着皇上下水的意思,可是这话也的确没错,虽然众人争论一个对错,可是皇上在这里,这个对错最终还是要皇上来评判,而李云香的回答,也正是说给皇上听的。 李云香脸色一凛,瞬间就变白了,她不敢扭头看皇上,可是那满眼的惊恐已经表露无遗。 “不,我没有,我……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李云香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当当当的往地上磕头。 刚才她站在外围没有挨盛浅予的打,如今自己到是把自己的脑袋磕破了皮。 皇上冷肃的目光看向李云香,眼底泛起一抹薄凉,不用多说,他已经明白了。 殷离修睨着眸子朝盛浅予看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 “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眼睛不好使,这么多人,你偏偏找个他们自己的人问,人家是表亲,能跟你说实话?”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冷嘲,说着话,摆摆手,就听到门口处传来一声呵斥。 “走!” 星乙拽着一个宫女装扮的人进来,直接将她拉到了众人跟前。 “奴,奴婢,奴婢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宫女看到这么多人的瞬间,早已经吓得魂都没了,话还没说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眉头微蹙,没有说话,就见殷离修几步走到宫女跟前。 “你怕什么!你只需如实说,刚才你从这园子里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本王保你什么事都不会有!” 殷离修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宫女:“要如实说!” 宫女浑身一颤,抬头瞬间看到殷离修那一身的幽紫,更是紧张的抖个不停,连忙回答。 “刚,刚才奴婢摆放凉亭的茶水,就……” 宫女朝地上的苏飞雨瞄一眼,她不敢说,可是此刻却见殷离修的脚步朝她走近,赶紧继续说。 “苏小姐带了一帮人围住明阳县主,说……说县主不要脸,然后要跟县主动手,然后县主就将她们打了,奴婢并没有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求王爷饶命啊!” 宫女吓得哆嗦成一个了。 她在宫里当差并没有多长时间,刚才也是听苏飞雨说起“明阳县主”才知道盛浅予的身份,更不知道殷离修想让她说什么,如今也只有实话实说了。 而宫女的话出口,周边众人的脸色就都变了,当然,其中表情最精彩的还是誉王。 第237章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他只听人说盛浅予出事了,进来又看到苏飞雨和几个人躺在地上,便下意识觉得是盛浅予闯了祸,却没想到竟然这样。 如今看来,他这个亲生父亲从一开始就认定是她的错,把她往外推,脸真是火辣辣的疼。 一时间,誉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敢看盛浅予,只是看向旁边的平阳侯,火气便烧了起来。 “平阳侯,看来,如今你要给我予儿一个说法!” 誉王阴着一张脸,说着话上前一步,将盛浅予挡在身后。 要是一开始誉王能这样,盛浅予肯定会感动,至少认为这个父亲还是护着她的,可是现在,她满腔的情绪,只剩下嘲讽。 盛浅予往旁边一步,直接从誉王身后走出来,几步到皇上跟前,双膝弯曲跪在了地上。 “臣不知做错了何事引得众人对臣这般,只是如今是非黑白已然明了,皇上若是以为臣依旧有错,臣甘愿领罚!” 说着话,盛浅予双手撑地一个头磕在地上,当然,她才不会像李云香那么傻直接往地上砸,而是双手撑着力道,额头轻轻的触了一下地面。 皇上眼神一滞,垂目看向盛浅予,脸上的表情一如平常冷肃,而是眼神之间却多了一丝复杂。 受了委屈还甘愿受罚? 众人看来,盛浅予是宽厚仁义,可是皇上听得出来,她是给他施压。 作为皇上,就是保持平衡的秤砣,这种情况下若是还要因为盛浅予打了人而治她的罪,这样不公平,以后还怎样维系满朝文武? 更何况,刚才殷离修也当中表明了态度,盛浅予是她鬼翼军的人,其中也牵连着军队的平衡。 这个女人,比想象中还要有心计。 心中思量瞬间,皇上冷肃的目光看向众人,大手一挥:“来人,将所有参与之人赶出去,三年内不得参加皇室宴会!” 一句话,让边上众人的血都凉了! 皇家宴会是什么概念? 每年皇室都会举办两次宴会,说是为了百官团结,其实就是在某种程度上给皇上选妃,还有给各皇子选妃,只有在宴会上定下的人才能参加选秀。 不准参加皇室宴会,就是断送了这些女人嫁入皇室的路子,别说是入宫为妃,就是嫁入入王府都不能了! 这样的惩罚,对于这些尚在芳龄的女孩子们来说,可以说是晴天霹雳! “明阳县主,朕此番处置,你可接受?” 皇上转向盛浅予,幽深的眸中如一汪深潭看不到底,可是无形之中又带着一股强势霸气。 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僵住,下意识看向殷离修,却见那人此刻竟然仰着脑袋看天。 他这是故意的! “皇上……” 盛浅予咬了咬后槽牙,思量片刻,开口:“皇上仁爱,臣自是要秉承皇上的仁德,说起来臣也没有受伤,而她们也已经得到而教训,不如,就算了吧!” 说完,盛浅予扯了扯嘴角 众人闻言,瞬间一脸惊诧,本以为盛浅予会照死里整她们,可是不想她竟然在帮她们求情? 苏飞雨躺在地上,痛苦的一脸狰狞,听到盛浅予的话也同样愣住,满脸不解。 皇上探究的目光看向盛浅予,眼底带出一抹让人看不懂的复杂,瞬间,又恢复平常的冷肃。 “你刚才求朕做主,如今却又帮她们求情,你这是在戏耍朕?”皇上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怒意。 “臣不敢!” 盛浅予连忙压低了身姿,一脸认真道:“刚才宫女的证词皇上也听到了,众人是跟着苏飞雨过来的,主谋是苏飞雨,动手的人已经受到了教训,臣铭记皇上的仁德执政,不想与她们追究,至于苏飞雨,如今她已经被臣不小心打伤,臣本也不应该追究,但是刚才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所以才请皇上做主。”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不追究别人了,只追究苏飞雨。 听着盛浅予的话,皇上眉梢一挑,冷肃的目光难得的多了一丝说不清楚的神色。 “那你说,你想让朕如何给你做主?”皇上神色淡淡的看向盛浅予。 眼看着主动权就到了盛浅予手里,誉王眼底划过一丝兴奋,正要提及守城军队的事情,却不想,盛浅予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皇上仁爱,臣也不想太过计较,不过刚才受到不小的惊吓,这安神的灵芝鹿茸什么的,恐怕要吃上一阵了……” 话说一半,盛浅予挑起眉毛朝平阳侯看过去,见平阳侯脸色涨红,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当然,若是平阳侯嫌麻烦,也可以折合成银子,一个月的鹿茸灵芝,三万两应该勉强能够吧!” “三万两!你何不去抢!”平阳侯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一支千年老参也不过是千两的价格,一支也能吃上半年的了,灵芝还不如千年老参的价格,一个月的量撑死了五千两,没想到盛浅予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三千万两! 这边誉王也拧起了眉头,要什么钱!真是看不出轻重! 盛浅予看到誉王朝她使眼色,却没有理会,扭头朝平阳侯瞄一眼,一脸无奈的撇撇嘴。 “既然侯爷不同意,那你就自己买好了送到誉王府吧!不过我这人嘴刁,不合口的东西向来是不吃的!” “你!盛浅予,你这是故意为难!”平阳侯憋得满脸通红。 他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向来都是将敌军堵在死胡同,却不想有一天竟然让盛浅予一个孩子堵得憋红了脸。 盛浅予迎着平阳侯满脸的怒意,没有丝毫躲闪,反而看向众人,无奈叹一口气。 “看来,我的提议平阳侯并不同意,既然这样,那就如刚才皇上所说吧!” 如皇上所说,只要参与的人,三年内不得参加皇室宴会! 不光苏飞雨,还有周边十几个女孩子的前程就断送了! 平阳侯同意,众人可不同意,一时间,大家便开始不满的议论起来。 “本来就是苏小姐拽着我们家灵儿过来的,这也是被她算计了!” “就是,平阳侯怎么能这样自私,明阳县主已经在求情了,竟然连银子都舍不得!” “明阳县主已经够宽厚的,怎么还不知足?” 大家指责的声音纷纷灌进平阳侯耳朵里,瞬间铺天盖地的压力就落在了他身上,若是不同意,大家不能进宫就是平阳侯的责任,这个责任,他背不起。 殷离修不说话,睨着眼睛朝盛浅予看过去,此刻有些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只要银子。 平阳侯一脸铁青,可是皇上面前受不住悠悠之口,只能一咬牙:“给!我给!” “平阳侯果然大方,乃吾小辈之典范!希望明日清晨您就将银子送到府上。” 盛浅予皮笑肉不笑的说一句,转身朝苏飞雨走过去。 太医半晌都没有过来,此刻苏飞雨已经疼的脸色发白,一张脸没有丝毫血色,见盛浅予走来,下意识多了几分谨慎。 “你,你要做什么!我爹已经答应给钱了!” 苏飞雨想往后挪,奈何上半身根本不听使唤。 盛浅予低头看着她,等欣赏够了她这般惊恐的模样,突然勾起唇角一笑:“你还没谢谢我呢!” 噗! 一口老血,差带你从苏飞雨的喉咙里喷出来! 她把自己打成了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讹了父亲三万两银子,此刻竟然还要谢谢她! 苏飞雨气的脑袋嗡嗡直响,憋了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光苏飞雨气的要死,就连平阳侯嗓子里也憋了一口血! 要不是皇上在这里,要不是因为她是玄王的人,他此刻一定会一掌劈死这个妖女! 这边苏家人气的浑身哆嗦,旁边殷离修看够了热闹,几步走到跟前,脸上带着笑模样,却让人感觉一阵不安。 “幸好明阳县主脾气好,苏小姐这样冲撞的性子若是这个时候得罪了赤云侯,恐怕就不是如此简单了,这样看来,你们平阳侯入府还真得谢谢明阳县主!” 殷离修一袭幽紫长袍在阳光下散发着魅惑人心的光泽,那般高贵,又那么冷骛,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平阳侯气的浑身打颤,抬头朝皇上看一眼,却见皇上一脸冷肃,没有什么表情,那意思:随你便! “飞雨,跟明阳县主道歉!” 平阳侯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袖下双手攥起拳头,关节处泛着青白。 苏飞雨一脸怔愣的看向平阳侯,她不甘心,可是见平阳侯那嗜血的眼神,瞬间心中一紧,拧着眉头看向盛浅予。 “多!谢!明!阳!县!主!” 一个字一个字都如同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盛浅予心情极好地眯起眼睛笑得一脸灿烂:“今日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希望苏小姐能长个记性,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好脾气!” 苏飞雨气的浑身胀痛,一口闷气憋在心口,翻着白眼就要晕过去,此刻才听到外面通传太医到了。 “朕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上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往外走,经过盛浅予的同时,目光扫过她的身上,带着一丝探究。 第238章孤南翼默许的 “恭送皇上!” 众人跪地行礼,等皇上出了院子,这才起身。 苏家已经带着太医去了休息的院子,众人也紧忙带着自家的孩子离开, 不知道是因为殷离修还是害怕盛浅予,众人脚步匆匆,跟逃命似的,一瞬间的功夫,院子里就只剩下殷离修,盛浅予,凝郡主还有旁边的誉王。 誉王看着盛浅予,嘴巴张了好几次,可是话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来。 盛浅予朝他扫过一眼,没想搭理他,转身就要走,此刻,誉王终于说话了。 “予儿,你……” 誉王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有些犹豫,后面的话便卡住了。 盛浅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停顿瞬间,朝誉王走过去:“父王还有什么话要教导我吗?” 她咬重“教导”两个字。 誉王脸色一僵,勉强将心里的怒火压下去,咬牙开口:“你跟平阳侯要三万两银子,是……”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他们引起的,即便我没有手上,可也卷入了麻烦,我没有给他们实质性的定罪,赔我一些精神损失费还是要的。” 盛浅予语气依旧带着一丝冰凉。 本以为能跟誉王和平相处,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实在让她没有办法相信他是一个父亲。 誉王不知道精神损失费是什么,大概也能明白就是让人赔钱的意思,本想劝,如今被她句句话噎住,铁青着脸皱起眉头。 “为父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做人还是要给自己留一些余地,不管怎说,你也是朝廷官员,同朝为官,切莫树敌太多。” 乍一听,誉王这是全心全意为盛浅予考虑,可是盛浅予心里明白,这段时间誉王准备接手平阳侯手里的铁骑军,如今彻底得罪了平阳侯,这件事恐怕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真是多谢父亲关心了!” 盛浅予扯了扯嘴角,脸上带出一抹冷冷的笑。 这个态度,誉王还以为她是听进去了,心中一喜,然而,还不等他这笑挂上嘴角,就见盛浅予突然冷下了脸。 “苏飞雨带着拿着刀子将我围住的时候,她可曾想过这般会彻底得罪了誉王府?人家不拿誉王府当回事,我又何必给她平阳侯府留面子?我自认为今日对她们已经够仁慈了!” 她直接将两个人的关系提升到了誉王府和平阳侯府,每一句话都如同带了风的大耳瓜子朝誉王脸上打。 誉王脸上神情来回变化,那叫一个色彩斑斓!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他戎马一生,威严冷厉,在战场上也是骁勇的战将,从来没有想到过又有一天会被人堵成这样!而且还是被自己的女儿! 这种憋屈,让他满腔烧起就熊熊火焰! 要是以前,他会直接将盛浅予扔回乡下,甚至,将她关进尼姑庵永生不要出来,可现在不行了,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动她不得。 这种强大的冲击感让他心底生寒。 知道盛浅予的话此刻除了顶撞将他憋得面红耳赤之外,也不会有憋得,誉王一甩袖子气哄哄的离开。 凝郡主和殷离修站在远处,两人并没有刻意偷听,可是无奈他们内力深厚,明明是压低了声音说话,也一样听得清清楚楚。 “呵,以前还真不知道,这一副高高在上的誉王竟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凝郡主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誉王离开的身影,眼底泛起一抹冷嘲。 此刻盛浅予走过来,正好听到了凝郡主的话,不由得一声苦笑。 “盛浅予,我真是很奇怪,你在誉王府是怎么活下来的!” 瞧见盛浅予眼中的苦笑,凝郡主眼皮一挑,眼神之中带了几分同情。 “我也很好奇,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盛浅予无奈的叹口气,此刻却见殷离修走过来,神情怔愣瞬间,问道:“皇上和皇后是你带过来的吗?” “不然呢!” 不等殷离修回答,凝郡主抢先一句,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暧昧。 “从来没有见过六哥对一个人这么紧张!我真是想不明白,六哥怎么会看上你这么笨的人!” 不得不说,从第一次看到盛浅予,凝郡主就嫌弃的不行。 盛浅予扭头朝凝郡主翻了个白眼,随着她刚才的话,顶一句:“是啊,我也不明白,凝郡主向来看谁都不顺眼,为什么偏偏要跟我做朋友!” 凝郡主是长公主的女儿,也是皇上唯一的表妹,虽然是个郡主,却是满朝文武都不敢惹的主儿。 她从小跟长公主生活在公主府,没有过深宅后院那些勾心斗角,从小便是个耿直的性子,所以,京城这帮高门小姐的做作姿态,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她的眼。 只有盛浅予,在她眼里似乎跟别人不太一样。 凝郡主撇撇嘴,虽然有些绷着,脸上却没了刚才的嫌弃。 殷离修站在旁边看着两个女孩子斗嘴,脸上神情却难得的多了几分柔和,只是站在旁边,并没有说话。 “说起来,我还以为你会跟以前一样那么蠢的放过苏飞雨呢!”凝郡主难得的对盛浅予多了几分赞赏。 她可还记得之前,她那么没出息的护着害她的人,这种在凝郡主眼里看起来软弱的性子,让她很不爽。 盛浅予知道她的意思,不由得勾起唇角笑:“之前我不动手自然有我不动手的理由。” “是,你总是有理由!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赤云侯的宴会上动手,这种时候,你躲都躲不及,竟然还出风头!” 此举,在凝郡主看来有些欠妥。 盛浅予抬头朝殷离修看过去,而此刻殷离修也正好看向她,视线碰撞,没有一句话,却都能读懂彼此眼神中意思。 “你刚才也说了,躲不及,那就不躲了呗!”盛浅予不以为意。 之前在门口,苏飞雨就已经跟她动了手,可是当时盛浅予提醒她这是在赤云侯的寿宴,苏飞雨眼中是有慌乱的,那就说明,她对赤云侯还是心存恐惧的。 在门口她尚且不敢造次,如今进了后院却敢带着刀子带着一帮人过来找茬,肯定是背后有了支撑。 稍微动一动脑子就知道,这所谓的支撑就是孤南翼,也就是说,苏飞雨众人是在孤南翼默许的情况下动手的。 而盛浅予之所以对苏飞雨动手,不光是因为她屡次找自己麻烦,更是由此给孤南翼一个反击。 或者说,这个反击是殷离修给孤南翼的。 这边盛浅予跟凝郡主一路走一路聊天,誉王妃休息的院子急匆匆跑进去一个丫鬟。 “王妃!” 丫鬟一路跑进来,气都没有喘匀,声音断断续续,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才将刚才的事情交代清楚。 誉王妃本来还想着渔翁得利,可是听着听着,脸色就沉下来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盛浅予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动手打了人,非但没有受到责难,竟然还得了三万两银子! 这真是岂有此理! “真是不知道,这个小贱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1” 誉王妃低低的咒骂一声,双手抠着桌面,几乎要抠进木头里去。 桂妈妈站在旁边也是一脸凶狠,她扶住誉王妃的手,压低了声音:“王妃不用担心,就算她运气好,也逃不过今日!” 擦过耳边的声音,让誉王妃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她抬起头看向桂妈妈:“是时候动手了!” 听着她的吩咐,桂妈妈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侧院偏房,兰姨娘也换好了衣服,正准备出门,却见一个小丫鬟疾步匆匆跑进来。 “兰姨娘,五小姐,王妃有事情要交代,请先随奴婢到正院。”小丫鬟恭恭敬敬。 等一下就是游园会,像兰姨娘盛心洁这种不常常出府的人,誉王妃需要交代一些礼仪的事情,这倒是没什么。 “好,我们这就去!” 兰姨娘回一声,转脸看向旁边的盛允皓,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她们都去,这孩子怎么办? “姨娘,姐姐,你们去吧,我去前厅找父王和大哥哥!” 盛允皓自告奋勇,生怕兰姨娘担心,说着话还将手臂伸出来:“你看,我能保护自己的!” 前厅和她们休息的地方距离没多远,兰姨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你不要乱跑,尽快去王爷身边。” “是!” 盛允皓清脆的回一声,紧步冲了出去。 兰姨娘和盛心洁又将刚才有关衣服的说辞核对一遍,这才出门。 这边殷离修已经被皇上传召离开,盛浅予和凝郡主一路聊天,虽然这边院子的景致不如前面,可是两人的兴致却格外的好。 正在两人说话的同时,远远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踉跄着过来。 “三姐姐!”那人朝这边喊。 “小姐,是五小姐!” 袭久看清楚是盛心洁,神情莫名多了一丝紧张。 盛浅予此刻也看清楚是盛心洁,跟着往前走过几步迎她:“怎么回事?” 眼看着盛心洁神色慌张,盛浅予不由自主的拧起眉头。 “三姐姐,不好,不好了!” 盛心洁跑过来,气都没有喘匀,可是此刻来不及休息,她抬起头,声音之中带着哭腔:“皓儿不见了!” 第239章把我卖了还问愿意不愿意? “你说什么?皓儿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 盛浅予心中咯噔一下,果然还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是,之前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可是后来母妃来传我跟姨娘,皓儿就去找前厅找父王……” 盛心洁说着话,喘一口气,接续说:“可是后来我们到了前厅,却发现皓儿并没有去,三姐姐,怎么办?呜呜呜……” 说完,盛心洁便捂着脸哭起来。 之前盛浅予帮助她换了衣服,又跟姨娘说了一些话,盛心洁知道盛浅予不会害他们,而此刻出了事,她能想到的就是来找盛浅予求助。 “我们先去前厅!” 盛浅予拧着眉头停顿瞬间,拉着盛心洁就朝前厅走去。 凝郡主愣愣的看着盛浅予疾步匆匆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此刻她有些不明白,这个女人明明都是自身难保了,为什么还有心情管别人的事情? 这么婆妈的一个人,除了偶尔有些聪明手段,偶尔能在关键时刻帮助解决问题,真不知道六哥是喜欢她哪一点。 一路腹诽,三个人很快就到了前厅,还没有进去,就感觉到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门口有人来,众人下意识看过来,发现是盛浅予,大家脸上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灭了,连太妃也是一声叹息。 誉王刚才在盛浅予这里吃了瘪,此刻正心情不爽,看她进来还下意识一眼瞪过去,不过,此刻他没有理会盛浅予。 “王爷!” 这时,一个小厮从外面急匆匆进来,刚进门便直接跪在地上:“王爷,刚才有人说能看到有人带着一个孩子往后院走,说是进了最后的两进院子。” “你说什么!” 誉王眼神一凛,上前一步抓住那人的衣领子,直接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最后两进院子是专门腾出来给赤云侯歇息的,那也就是说,是赤云侯抓走了盛允皓? “王,王爷……” 小厮吓得一脸苍白,双脚不着地地乱蹬。 誉王猛然一把将小厮人扔在地上,目光阴冷的朝盛浅予看过去。 是她,因为她得罪了孤南翼,所以孤南翼将盛允皓抓走了! 孤南翼刚来的时候,众人是眼见着他用活人血喂养毒蛇,他将盛允皓抓走,会怎么样? 不光是誉王,众人也都反应过来,看向盛浅予的目光多了几分怨恨。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此刻,六神无主的兰姨娘哭了出来,一下子跪在地上保住誉王的腿:“王爷,你一定要救救皓儿,他要是与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誉王低头看着哭成泪人的兰姨娘,铁青的脸上又多了一层阴沉。 兰姨娘向来冷静淡然,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失态,如今是真急了。 旁边誉王妃和桂妈妈看着兰姨娘这般,唇畔跟着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就是这个状态,等会儿传来盛允皓死了,她还会更加崩溃。 不光是誉王妃和桂妈妈,旁边盛心雅看着兰姨娘嚎啕大哭,眼底同样闪过一抹阴狠,片刻,她朝前一步。 “因为婚约的事情,我们誉王府已经得罪了赤云侯,如今赤云侯将皓儿带走,该不会是以这种方式报复我们吧?” 盛心雅一脸紧张,说着话,朝誉王看过去:“赤云侯向来阴狠毒辣,父王,您可要尽快去救救皓儿!” 说着话,盛心雅还拿着绢帕往眼角擦,那紧张的模样,还真是入木三分。 原本众人心里还有些嘀咕,如今被盛心雅这样一带节奏,目光全都看向了盛浅予。 不光是婚约,刚才盛浅予在后院还动手打人,众人虽然没有看见,可是在赤云侯的宴会上闹事,必定是惹了他的。 一时间,盛浅予变成了罪人,就连兰姨娘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复杂。 誉王攥着拳头,犹豫一会儿,好像终于下了决定一般,抬起头来。 “予儿!” 誉王朝盛浅予喊一声,见她抬头,接着说:“此事关系皓儿生命,你可否去见赤云侯一面,将皓儿带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誉王明显心虚,眼神都不盛浅予对视。 听着誉王的话,盛浅予真是忍不住要笑了,什么叫去见赤云侯一面将盛允皓带回来? 这话听着,怎么像“跟他睡一觉,然后把合同签了”这种模式? 潜规则? 盛浅予抬起头,迎着誉王闪烁的眼神,冷哼一声:“赤云侯是什么样的人,父王应该比我清楚,您觉得我去了就能将皓儿带回来?” 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认定赤云侯能听她的? 誉王脸色一僵,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也不知道怎么,听着盛浅予说话,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恨不得跟她动手。 可是现在不行,他只有两个儿子,盛允皓虽然是庶子,可以后也要指望他辅助盛允承,他不能让小儿子出事。 “之前赤云侯在我面前提及你,我能感觉得到,他对你还是很欣赏的,你若是能同意嫁过去……” “父王这是准备用我换皓儿吗?” 不等誉王说完,盛浅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的满面嘲讽,毫不掩饰的看过去。 誉王被她这个眼神刺激到,瞬间一脸僵硬:“你这是什么话?只有这样能救皓儿的命,你难道不愿意?” 在誉王心里,盛浅予嫁过去只是嫁人,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而这样能换回盛允皓的命,这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你把我卖了还问我愿意不愿意?” 眼瞧着亲爹这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盛浅予真是忍不住想笑,实际上,她也真的笑出了声。 众人一脸怔愣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的笑声,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誉王眼珠子瞪起来,正要斥责,却见手臂一沉,扭头,是誉王妃。 “予儿,你父王不是那个意思!” 誉王妃上前一步,尽量用和蔼的声音说道:“你父王只是担心皓儿,他……” 话说到一半,誉王妃愣住,因为此刻盛浅予的手扣住了她的手。 “我不得不佩服你们的想象力,只是听人说有人将皓儿领到了赤云侯的院子便脑补出一桩杀人事件,甚至连情况都没有确认便开始想对策!” 说着话,盛浅予一根一根的将誉王妃的手指头从自己的胳膊上掰下来,冷厉的目光朝众人扫过去。 誉王妃愣愣的看着盛浅予,张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不光是誉王妃,众人也都堵住了嘴,眼神闪烁之间,好像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家的确想的理所当然,只是听到有人将盛允皓带去了最后面两进的院子,便臆想赤云侯因为对誉王府不满要害人,可是谁都没有看到具体情况啊! 誉王脸上的肌肉颤了颤,虽然他现在看盛浅予极度不满,可是又不说不出反驳的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眼瞧着众人说不出来,盛浅予转向誉王,勾起唇角,哼出一声嘲讽:“以赤云侯的身份,他若是想对誉王府出手,用得着这样偷偷摸摸?” 誉王脸色跟着又是一沉,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的确,赤云侯这人性子高傲,他对人动手从来都是明面上,若是针对誉王府,大可当着文武百官动手,没有必要偷偷摸摸将一个孩子带走。 别人不了解赤云侯,他与赤云侯这段时间打交道可是深有体会的,一时间又被盛浅予堵了嘴。 “王,王爷!” 兰姨娘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只是看誉王拧着眉头,心里就更加慌乱了:“王爷,求您一定要救救皓儿啊!” 盛心洁站在盛浅予旁边也拧着眉头,眼泪还在她眼眶里转,不过,相对于兰姨娘,她的反应要镇定许多。 眼看着众人低头沉思不说话,盛心雅拧了拧眉头,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不管怎么样,总之有人看到皓儿进了赤云侯的院子,我们誉王府得罪赤云侯也是事实,皓儿此刻必定凶险,这事怎么都跟三妹妹脱不了干系!” 盛心雅满腔气愤,好像她已经亲眼看见似的,瞬间又将矛头转向了盛浅予。 听着她这话,盛浅予忍不住笑了。 “二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誉王府是不是得罪赤云侯我不清楚,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盛浅予挑起眉毛看向盛心雅,她的声音清甜,可是说出的话好像带着刀子往她身上戳。 盛心雅神情一滞,不知怎么,此刻竟然不敢与盛浅予直视,她攥紧手腕,强行将心中涌起的紧张压下去,仰起头。 “你若是听从父王和太妃的安排嫁入赤云侯府,此刻皓儿就算是进了最后两进院子,赤云侯看在两家是亲家的关系,也不会对皓儿怎么样,现在倒好,我们誉王府得罪了赤云侯,皓儿如今就危险了,你还说跟你没关系?” 盛心雅瞪着眼睛,好像盛浅予拒绝嫁入赤云侯府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偏偏此刻不光盛心雅这么想,众人顺着她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一时间看向盛浅予的目光再次变得诡异。 “呵!真是奇了怪了!” 第240章转折,打脸 盛浅予迎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唇畔漾开明显的嘲讽:“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一个人扛起了誉王府的命运?” “你!谁说你扛起誉王府的命运?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盛心雅一脸鄙夷的瞪着盛浅予。 旬王母妃死得早,盛心雅在旬王府后院就是当家主母,加上旬王是个软弱的性子,如今她说什么是什么。 如今盛心雅已经是正妃的身份,自然比誉王府众人显得身段高一些,此刻也敢当着誉王和太妃面斥责盛浅予。 然而,众人听得她斥责,盛浅予可不会听,她微微眯起眼睛。 “我的确没有那个本事,而且,我是凭借自己的本事跟皇上要来圣旨,这也没有什么错吧?若是这种事情都要怪罪,旬王妃恐怕应该怪罪皇上才是!” 她说得是“旬王妃”,而不是二姐姐,那意思,你是外人。 “你!盛浅予,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明明不是那个意思!”盛心雅顿时憋红了脸。 盛浅予挑起唇角冷笑一声,突然,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凌厉。 “你不要忘了,如今你已经是旬王府的王妃,如今对我誉王府的事情指手画脚,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刚才进宝灵台的时候,盛浅予依稀听到誉王跟太妃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不知道他们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可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明显是在说自己。 此刻盛浅予的话算是指桑骂槐了,看起来是说给盛心雅听,实际上尖刀子对准的是誉王和太妃。 果然,听到这话,誉王和太妃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两人对视一眼,太妃正要开口,却被冷声拦住。 “盛浅予你是什么东西!” 盛心雅不知道盛浅予话里有话,只是听她的话,瞬间怒火上冲:“我好歹也是誉王府堂堂正正的嫡女,你一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凭什么说我!” 呵!盛浅予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就等她这句话! “既然你是誉王府堂堂正正的嫡女,那赤云侯的事情,应该找你才对,是因为你提前嫁了人,所以誉王府才没有了嫡女嫁到赤云侯府,要说誉王府得罪赤云侯,你才是罪魁祸首吧!” 盛浅予直接抓住盛心雅话里的漏洞。 不就是辩论嘛!她进部队之前,可是学校里辩论团队里的种子辩手,抓小漏洞小细节什么的,最拿手不过了。 盛心雅神情一僵,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掉进自己挖的坑里,瞬间涨红了脸。 “好了!你们吵什么!” 太妃终于忍不住开口,说着话,手中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戳:“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只顾着吵嘴,倒是想想该怎么救皓儿啊!” 太妃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誉王府总共就两个男嗣,这要是折了一个,那就剩下盛允承一根独苗了! 众人听着太妃冷叱,顿时收敛了情绪,此刻誉王府阴着脸朝侍卫摆摆手:“去,四处查找小少爷的踪迹,你们几个,跟……” “你们在找谁?”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 盛允皓! 众人猛然间愣住,反应之后,几步冲到门口,就看到袭久拉着盛允皓的手进了院子。 进门的瞬间,袭久看向盛浅予朝她点了点头,盛浅予见状知道没事,一颗心也终于落毁了肚子里。 “皓儿!” 兰姨娘扯着嗓子喊一声,几步起来冲过去,一把将盛允皓抱在了怀里。 踏雪扶着太妃也跟过去,看到盛允皓的瞬间,眼眶也红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旁边的誉王妃和桂妈妈的脸瞬间变得难看了。 他在么回来了? 难道赤云侯没有去院子,没有看到盛允皓? 不对,即便赤云侯没有去,盛允皓也不可能活着回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互看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解和紧张。 “你刚才去哪里了?” 誉王一颗心落回肚子里的同时,脸色变得阴沉严肃,居高临下的看着盛允皓。 盛允皓被誉王的一声冷喝吓住,小身子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紧忙朝太妃跑过去。 “你这是做做什么!他刚回来,你吓到他怎么办!” 太妃紧忙将盛允皓护在身后,同样的一脸冷肃朝誉王瞪眼。 对于太妃,誉王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顿时败下阵来,尽量表现得柔和一些:“皓儿,你刚才去了哪里?” 誉王语气缓和,盛允皓这才从太妃身后出来,低着脑袋想了想,回答。 “母妃派人来叫兰姨娘和五姐姐过去,我就去前厅找您和大哥了,我本来顺着大路走,可是后来有个人过来说带我去,我跟着那人到了后面的院子,那里有一条很凶的狗……” 话说到一半,盛允皓停下来,抬头看看誉王的脸,暗自吞咽一口口水,继续:“多亏袭久姐姐救了我,要不然,那狗要咬死我……” “那不是狗,是狼!” 袭久往前一步,依旧是平常那般冷肃的表情。 确切的说,应该是卓厉将盛允皓从狼嘴里救了出来,但是以他的身份,此刻不应该出现在宝灵台,所以,袭久一开始就跟盛允皓对了词,把卓厉改成了袭久。 此儿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她刚才那句话里,并没有怀疑为什么袭久会突然出现。 “你说什么?” 誉王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神情比刚才更加凝重。 很明显,这就是有人故意要害盛允皓的命! 刚才盛浅予一席话,誉王也明白过来,这种方式,肯定不会是赤云侯,可是这明显的有预谋的方式,究竟是谁? 而且,盛允皓一个小孩子,从进宝灵台就一直跟在太妃身边,也不可能得罪人,为什么那人要害他? 誉王想不明白,脸上神情就更加阴沉了。 袭久冰冷的眸子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转向盛浅予,见她点头,转身出去,等再进来,手里还拽着一个人。 “进来!” 随着一声冷喝,袭久直接一脚踹在了那人身上,一个身高七尺的男人,生生被袭久一脚踹趴在了地上! 众人瞪眼看着袭久这彪悍的一脚,脸色都变了! 印象里,这孩子还是几个月前新招进来的丫鬟,谁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身手! 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过,此刻众人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袭久的身份,注意力全都落在了那人身上。 “刚才的事情,你自己说!” 袭久上前一步,抬脚踩在了那人后背上。 “啊!别,别打!” 那人扯着嗓子喊叫一声,猛然间抬起头来。 众人低头看去,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惨了,整个脑袋都是一片青一片肿,哪里还有人的模样?这分明就是个猪头啊! 盛浅予看到那猪头,也忍不住咧咧嘴,袭久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下手就这么重呢? 真是太凶残了! “啧啧啧……” 盛浅予走上前,伸手在袭久肩膀上拍了拍:“我不是说了嘛,女孩子要斯文一点,你瞧瞧给人打的!” 袭久扭头朝盛浅予瞅一眼,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心说,你大概是忘记之前怎么对张朝的了吧?我这还没见血呢,你可是废了人家的腿。 感受到袭久吐槽的眼神,盛浅予也只当看不见,眼珠子一转走到那人跟前。 “谁派你来的?将我们皓儿领去最后的两进院子究竟是想做什么?” 盛浅予蹲下身子,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带着一股戾气,随着说话,她将银簪从头上拔了下来。 银簪闪着寒光在那人眼前晃了晃,那人便跟着打了个哆嗦。 不光那人哆嗦,誉王妃此刻也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就在那人抬起头的瞬间,几乎都要站不稳了。 “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脸上的表情已经看不出来了,牙也掉了两颗,如今说话还漏风,唯一能感受到他此刻神情的便是那抑制不住颤抖的嘴角。 听着他的回答,盛浅予脸上的笑突然一沉。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便直接将你送到赤云侯面前,你带人去了最后面两进的院子,你觉得赤云侯会怎么处置你?” 盛浅予声音低沉,说着话,手中的银簪如针一样的尖端在那人脸上一划! “啊!” 那人吓得一声尖叫,本来还蹦着一根筋,如今突然一下子断了,汗水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 誉王本想审讯,可是如今这个情况,好像并没有他施展的空间,一时间之站在旁边不说话。 他知道盛浅予会一些拳脚,也知道这个女儿性子乖僻,可是却从来不知道她攻心的本事这么强! 一时间,誉王看向盛浅予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不要,不要将我交给赤云侯,我什么都没做!” 那人双手抱着脑袋,全身哆嗦,虽然口口声声依旧不承认,可是看得出来,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了。 盛浅予不等他一丝喘息的机会,继续说:“我记得赤云侯好像很喜欢用人肉喂养毒蛇,看你虽然并不是什么细皮嫩肉,但是有嚼劲,相信那些毒蛇应该很喜欢!” 说着话,她手中的银针更加朝那人的皮肤施加了几分力道。 刺痛的感觉,让那人突然就撑不住了,他一个翻身跪在了地上。 “我说,我说!” 第241章厉害的对手 “是一个嘴角有黑痣的妈妈让我做的,她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说事成之后还有五十两,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求你不要将我交给赤云侯!” 那人一边说着,开始磕头,他也是吓坏了,当当当的拿脑袋往地上撞。 不光磕头,此刻他跪着的地方出现了一片湿渍,骚气的味道在空气之中蔓延开来。 可是现在没有人在意这些,而是因为他的话,一个个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刚才说是一个嘴角有黑痣的妈妈?那不就是眼前的桂妈妈? “这,这是污蔑,奴婢从未见过此人啊!”桂妈妈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哭。 誉王阴冷的眸子瞪过去,一把将桂妈妈拽出来,抬起一脚就踹在了她的心口上。 “恶奴!竟然敢对主子下手!” 桂妈妈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跟头就摔在了地上,直接吐了血。 “冤,冤枉啊!” 桂妈妈下意识先喊冤,她来不及哼声,强忍着痛跪在地上,嘴角的血还在滴滴答答往地上落。 “我杀了你这恶奴!” 誉王气急了,说着话拔剑就要往桂妈妈脑袋上砍。 “王爷!” 誉王妃吓坏了,来不及多想紧忙冲了出去,一把拽住誉王的胳膊:“王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还请王爷明察啊!” 誉王妃从小生母离世,说起来,她是桂妈妈一手带大的,为人处世也是桂妈妈在她身边提点,可以说桂妈妈就跟她的母亲一样。 盛允承本来拽着誉王妃,可是没想到竟然被她冲了出去,此刻阴着一张脸,眼神犹豫,似乎在衡量此刻该不该冲出去说话。 他不说话,太妃却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拐杖狠狠的往地上一戳。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太妃冷厉的目光瞪着誉王妃,怒气冲冲大骂:“桂妈妈一个下人,为什么要害皓儿?肯定是你指使的!真是没想到,竟然是你在残害我誉王府的子嗣!” 说着话,太妃身子一转看向誉王,同样没什么好脸色:“蛇蝎一样的心肠,早晚将我誉王府祸害得家破人亡!这样的女人,还是给他们尚书府退回去!” 退回去? 太妃这是让誉王休妻? 誉王妃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死死抓着誉王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求饶。 “王爷,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皓儿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怎么可能害他?” 不知道是天生会演戏还是如今情况真的急了,誉王妃的眼泪说来就来,瞬间就哭成了一个泪人。 “除了你自己生的,你哪个不可能害!真是没想到,我誉王府竟然让一只狼当家做主这么多年!” 太妃气的脸都憋红了,联想着之前盛浅予的事情,此刻依然全都认定了是誉王妃做的。 “不,不是我,我是冤枉的!”誉王妃死死拽着誉王的衣服。 话说道这里,盛浅予你给袭久递一个眼神,就见袭久上前将一个钱袋子扔在地上。 “这个钱袋子,也是从这人身上搜出来的!” 众人神情一滞,随着袭久的话看过去,神情随之一变,那不就是桂妈妈的钱袋子? 桂妈妈瞪大眼睛,脚后跟就站不稳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人是个手不干净的,竟然偷了她的钱袋子! 誉王拧着眉头不说话,目光转向桂妈妈的同时,却见桂妈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件事跟王妃没有任何关系,她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自己做的!” 说着话,桂妈妈蔓延阴狠的朝盛允皓看过去,眼底泛起一层阴冷。 “是小公子太过跋扈,王妃将他养在身边,他却不知好歹,私底下还对我们拳打脚踢,我早就想对他动手了!” 桂妈妈说着阴狠的话,可是身子却开始颤抖。 众人闻言皱起了眉头,虽然知道桂妈妈是在维护誉王妃,可是不得不承认她的话也并不是没有可信度。 说起来,盛允皓的确是誉王府的小霸王,之前对待下人们也是各种恶作剧,害人被罚,对他有恨意的并不是桂妈妈一个人。 “黑心的狗奴才!” 誉王一巴掌抽在了桂妈妈脸上,直接将她刚才没有吐出来的血打了出来,猩红溅了一地。 “来人,将这个恶奴给本王绑起来!”誉王怒吼。 “王爷!” 眼看着誉王眼睛里有了杀意,誉王妃只感觉后脊梁发冷,顾不上盛允承拽她,一下子冲到誉王跟前跪下,抓住了他衣角。 “桂妈妈也是一时糊涂,还请王爷开恩饶她一命啊!”誉王妃眼泪横流,这一次是真的害怕了。 “放手!” 誉王抬脚,可是誉王妃抱着很紧,一时间竟然拽不开,脸色跟着沉了下来。 誉王妃没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她抬着头不说话,眼泪在脸上肆意横流,看起来可怜极了,看的誉王眼神晃动,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 然而,还不等他心软,人群中传来一声带着嘲讽的话。 “啧啧啧,虽说这孩子是个庶子,却没想到连奴才都敢要他的命,也难怪誉王府子嗣不荣了!” 说着话,凝郡主从盛浅予身后走过来,目光在誉王妃和桂妈妈身上扫过,唇畔一瞥,尽是嘲讽。 誉王神色一滞,没想到凝郡主竟然也在,一时间脸色更加难看了。 誉王和太妃最在意的就是誉王府的脸面,如今可算是里面面子都丢尽了,一时间,两人的怒火便朝着誉王妃发了。 “你也脱不了干系!” 说着话,誉王抬起脚直接将誉王妃甩到了一边。 誉王妃身子一晃,随着誉王甩开的力道便朝着旁边的花盆撞过去。 “母妃!” 一直忍着没有说话盛允承终于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拽住了誉王妃的胳膊,终究还是没有让她撞上。 “父王,此事有蹊跷!” 盛允承拧着眉头看向誉王,见誉王没有说话,便继续说:“一则,皓儿是在母妃身边长大,母妃将他视如己出,没有理由害他,二则,我们大家都清楚,宴会上不能出岔子,母妃不会自找麻烦,三则,母妃是第一次来宝灵台,她并不知道最后两进院子是赤云侯的,更不知道那院子里有狼!不光母妃不知道,桂妈妈也不知道的!” 盛浅予站在边上看着盛允承这有理有据的解释,唇角微挑,带出一丝薄凉。 不得不承认,盛允承这个人心思缜密,而且,也善于观察人透析内心,他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果然,听到盛允承的话,誉王眉心拧成一个疙瘩,这些疑点,他并不是没有考虑。 “刚才你也听到了,桂妈妈自己承认了!” 誉王冷冷的抛出一句话,深冷的目光看向盛允承,似乎在期待他的回答。 盛允承是誉王府世子,最后誉王府要交到他手上,相对于其他子女,誉王对盛允承的态度更加微妙一些。 明显听出誉王的语气稍微缓和,盛允承暗自松一口气,眼神流转之间,稍微理清楚其中关联,抬起头来。 “父王,一个钱袋子,并不能派出栽赃嫁祸的可能,而且,事情牵扯到母妃,桂妈妈才情急之下认了罪,还望父王明察!” 说着话,盛允承扭头朝桂妈妈看过去,两人眼交换瞬间,桂妈妈瞬间反应过来,紧忙哭喊求饶。 “王爷,奴婢真的是冤枉的,这个人奴婢都没见过,还请王爷明鉴啊!” 说着话,桂妈妈又开始磕头。 誉王阴沉着脸,目光在桂妈妈和那人身上扫过,其中缘由他已经很清楚了,可是如今跟前还有凝郡主,权衡利弊之下,只能要咬住了后槽牙。 “这件事,本王一定会彻查,你刚才的话最好是真的,否则,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誉王攥紧了拳头,半晌压下心中一口气,朝侍卫摆摆手:“看住了她!” “是!” 侍卫齐声应声,将桂妈妈带了出去,誉王妃嘴角动了动,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盛允承拽了回去。 看着盛允承眼中的警告,誉王妃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六神无主的瘫坐在地上,只是偷眼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一丝杀意。 站在旁边的烟侧妃看到誉王妃那个眼神,不由自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担忧。 誉王妃连养在身边的盛允皓都下手,必定不会就这么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降世,她要更加谨慎一些才是。 不光烟侧妃有小心思,誉王府众人脸色没有一个正常的,谁都不是傻子,虽然表面上这件事算是圆了过去,可谁还看不出来呢? 凝郡主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扭头看向盛浅予,忍不住叹一口气。 “你能在这样的深宅大院中活到现在,你也挺不容易的!”她不轻不重的吐出一句话。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好像带了风的大耳瓜子往脸上抽,特别是誉王和太妃,此刻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两人嘴角动了动,可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盛浅予瞧着此刻太妃和誉王那一脸同款猪肝色,不由得冷笑一声,不等她开口,却听门口传来脚步声。 “王爷,皇上传大家去狩猎场!” 来者是誉王府的小厮,大概是一路小跑过来,此刻还没有喘匀一口气,不过也断断续续将事情说完了。 众人闻言不由得愣住,脸上神情多了一丝不解。 狩猎场?不是园游会吗?怎么突然要去狩猎场? 第242章来点刺激的 此刻没有时间给众人多想,既然是皇上传,那就只能去,说话见,誉王冷脸朝誉王妃瞪一眼,转身往外走。 此刻盛浅予就站在门口的方向,随着誉王走近,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脚步。 她低着头,在誉王走过来的瞬间,依旧能感觉到他那阴冷的目光,不等她抬头,誉王已经走了过去。 拧起眉头看向誉王的背影,盛浅予眼底散开一抹阴冷,而此刻,太妃扶着踏雪的手走了过来。 “予儿,你父王也是着急,刚才说话有些重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太妃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此刻她自己也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盛浅予抬起头看向太妃,只是看着,却并没有说话,她已经往心里去了。 太妃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若是以前,不管长辈说了怎样过分的话,作为小辈只有受着的份儿,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现在不同了,她那救命的药还得靠着盛浅予呢! 所以这个时候,她还得做和事老。 她的心思,盛浅予自然明白,只是此刻心里不爽,也不想善解人意的说那些违心的话,索性她就站在原地不说话。 你们让我不爽,我又何必让你们痛快? 太妃哽住,嘴角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无奈叹一口气往外走。 众人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就剩下依旧面带紧张的兰姨娘母子三人,还有站在一边的袭久和凝郡主。 盛浅予收回视线,转身朝兰姨娘走去,脸上的表情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冷肃。 “三,三小姐……”兰姨娘眼神闪烁,神情有些紧张。 刚才她担心盛允皓,情急之下顺着盛心雅的话,对盛浅予也有几分怨念,甚至还哭喊的给她施压。 如今算是看清楚了事实,兰姨娘自感心亏。 盛浅予目光在兰姨娘脸上扫过,脸色低沉:“若是皓儿真的出了事,兰姨娘也会觉得是因为我,赤云侯故意为难誉王府,对吗?” 兰姨娘脸色一僵,没想到盛浅予说得这么直接,张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有回答,可是兰姨娘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盛浅予眼神流转,继续说:“到时候,兰姨娘爱子心切,就会怨恨我,甚至,不惜做王妃的刀对准我,是不是?” “三姐姐,姨娘不是这个意思……” 盛心洁紧忙帮着兰姨娘否认,然而,盛浅予并没有让她说完。 “不光是皓儿,如果我没有阻挡,让五妹妹穿着红色出去,她就会被赤云侯处置,一日之间,你一双子女都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你会拼了命找我报仇!” 说着话,盛浅予朝兰姨娘走近一步,迎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神,继续施压。 “这个时候,我并不想质问兰姨娘,但是你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能保护好他们两个,兰姨娘心中应该有数才是。” 兰姨娘愣愣的看着盛浅予,眼中神情闪烁,她的话好像一座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刚才的情况她也看得明明白白,本来还一脸惊诧,如今听盛浅予一句一句的质问,她突然间明白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誉王妃谋划好的。 兰姨娘在誉王府多年,向来不争不抢,她最在意的就是这一双子女,盛心洁和盛允皓今日丢了性命,再加上如刚才一般话语引导,她一定会将这笔账算在盛浅予的头上。 誉王妃这是想用她这把刀杀了盛浅予! 兰姨娘不在乎被人利用,可是拿她一双儿女做套,那就触了她的底线! “三小姐,刚才是我错怪了你,皓儿和洁儿的性命都是三小姐救回来的,我愿意为三小姐做任何事情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说着话,兰姨娘双腿一弯,跪在了盛浅予跟前。 盛浅予下意识去扶,可是想了想,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我不会主动害人,但是如果有人对我有了歹意,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等死,姨娘不是蠢笨之人,该怎么做,你应该心里有数!” 话音落地,盛浅予转身走了出去。 兰姨娘愣愣的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身影,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双眸之间涌出一股说不上来的复杂。 盛允皓和盛心洁一人一边站在兰姨娘身边,同样看着盛浅予离开的方向,小脸上也多了几分与这个年龄不相符的沉重。 这边凝郡主跟盛浅予往狩猎场走去,走了一段路,凝郡主似乎想明白什么,扭头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你是怎么知道誉王妃会利用兰姨娘对付你的?难不成,你在誉王妃身边安插了眼线?”凝郡主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赞赏。 明明是她最不屑的后宅争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盛浅予这里,她竟然莫名兴奋起来。 盛浅予一边走着,扭头朝凝郡主看一眼,唇畔勾起一抹苦笑:“我不过刚回到誉王府几个月,哪里有那么强大的人脉能在誉王妃身边安插人?”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凝郡主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惊讶。 盛浅予脚步停滞,侧目朝凝郡主看一眼,嗤笑道:“一开始选衣服料子的时候,誉王妃给洁儿选了红色,我就知道她会有动作,如果是针对兰姨娘,对洁儿出手,不如对皓儿来的打击更大,所以我便让人在皓儿身边守着,不是什么先见之明,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说完,她继续往前走。 凝郡主落后一步看着盛浅予的背影,琢磨不透的拧起眉头。 明明她还是众矢之的,被人当成罪魁祸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是怎么做到这样坦然的? 狩猎场就在宝灵台隔壁,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 原主之前没有来过狩猎场这边,如今也是盛浅予第一次看到这里的场景。 狩猎场很大,从宝灵台连接的大路过去,道路分两边,右边是直接通往林子的平台,听说,那林子虽然并不算大,可是里面的动物从兔子野鸡到鹿,狼,各样动物都有。 而道路左边则是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兽斗场。 整个兽斗场就是一个巨大的深坑,足足有三米高,内壁都是用石头砌好,坚硬无比,边沿有栏杆,因为这兽斗场也可以用来比武切磋,所以,那栏杆并不是很高。 冥苍国是属于善斗的民族,在这里狩猎,遇到凶猛的动物,他们反而不会直接杀死,而是以赌钱的形式带入兽斗场让动物厮杀,如同平民百姓都能玩的斗鸡一样。 这种以生命为代价让动物进行厮杀的方式,盛浅予并不是很喜欢,可是看着陆续到来的众人,不管男女,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兴奋。 “这个赤云侯,每次回来都要弄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凝郡主看着兽斗场外围跟皇上一起的孤南翼,那一抹艳红显得格外惹眼。 盛浅予闻言顺着凝郡主的目光看过去,却不想此刻孤南翼也正朝她的方向看来,两人目光相撞,突然,孤南翼那邪魅的眼睛朝她抛过一个媚眼。 盛浅予只感觉艳阳之下后背吹来一阵冷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即一个白眼甩了过去。 孤南翼怔愣瞬间,唇畔带起一抹妖孽的笑意。 众人陆陆续续到宝灵台前面的平台,就见站在高台的公公清了清嗓子,拿起手中的牛角号子吹响。 一下子,熙熙攘攘的平台上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朝皇上的方向看去,就见孤南翼往前一步。 “平常宴会的歌舞,诗词,看都了也就乏味了,本侯乃一介武将,喜欢刺激,既然是本侯的接风宴,不如这次就来些新鲜的!” 说着话,孤南翼低头看着台下众人,见众人神情怔愣,唇畔微微挑起一抹弧度,摆摆手:“放出来!” 话音落地,众人就听到兽斗场内侧的铁门打开的声音。 金属撞击的声音刺激着众人的耳膜,好像是旧式牢房打开的那种声音,带着沉入心底的阴冷气息。 盛浅予随着声音看过去,见兽斗场高台下面的内壁下有好几个掏空的山洞,如囚笼一般,用铁栅栏门挡着。 这山洞用来存放猛兽,铁栅栏门比一般的要厚很多,更是加固了双层,一般的动物不会从里面撞出来。 随着栅栏门开的声音响起,下面的黑乎乎的洞中缓缓走出来两个巨大的猛兽。 下面的光线有些暗,刚开始并不能看得真切,等两个大家伙走到边沿,才看清楚,左边的是一头白额虎,右边竟然是一头黑熊! 白额虎是京城特有的品种,凶猛异常。 平常狩猎,皇上都以猎到白额虎为奖励,也算是这林子里最厉害的王了。 而这黑熊,并不是京城地带能看见的动物,除了常年在外征战的武将,一般人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怪物一般的凶猛动物。 “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大个子!” “快看它的爪子,这要是被抓一下,肯定不得了!” “还有那牙,看其实也是很吓人的,这东西是猎来的?这得多少人才能制服它!” 众人第一次见,就被黑熊的凶猛的外表唬住了,一个个瞪大眼睛,惊恐之中还有几分激动。 第243章他的目的 正在众人小声议论的时候,栅栏门彻底打开,白额虎突然从里面蹿出来,喉咙里发出呜呼的声音,而那黑熊却不紧不慢的往外挪,或许是那身子笨重的原因,走起路来晃晃悠悠。 此刻众人见黑熊这般,神情再一次变化,刚才还一脸惊恐,如今却有几分尴尬。 虽说这东西体型硕大,可是看起来样子并不灵活,这样一看,倒是没有白额虎那几分气势了。 “呜呼……” 白额虎看到黑熊的瞬间,顿时紧张的定住了脚步,那黑眼珠子盯着黑熊,似乎在观察,而黑熊,依旧不紧不慢的挪动步子。 在现代,这样的困兽之斗盛浅予并不少见,从心里说,她并不喜欢这种形式。 而且,看着黑熊和白额虎相处试探的时候,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孤南翼的时候遇到的那头灰狼。 从那个时候,她就感觉到孤南翼身上有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戾气,虽然之后的接触有些出乎她的预料,可是这个人依旧很危险。 这边盛浅予拧着眉头想,兽斗场中,白额虎已经耐不住性子朝黑熊进攻了。 白额虎的动作敏捷,蓄足了力气,直接一个腾空起跳便到了黑熊身后,锋利的爪子抓向了它的后背,而黑熊知道危险可是碍于硕大的体型并没有快速躲闪,生生就挨了白额虎这一下子。 “啊——” 众人惊吓的捂住眼睛,还没有看便已经脑补了鲜血淋淋的场面。 然而,除了他们自己的惊叫,片刻之后,依旧没有听到属于野兽那般的嘶吼。 手指头打开一条缝,瞧见兽斗场内的情形,众人猛然间瞪大了眼睛! 刚才白额虎那一下子可是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黑熊的后背上,可是此刻黑熊身上竟然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要知道,白额虎这一扑就能将一头牛的肚子抓烂,可是这黑熊除了刚才冲击之下挪动了两步,如今身上没有丝毫损伤,难不成它这是穿了一件铁甲? “这是个怪物吧!” 凝郡主也随着众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瞪着场下。 盛浅予侧目看她一眼,微微眯起了眼睛。 它不是怪物,而是大家都没有见过黑熊,这东西身上的皮肉最厚实,重击之下也不会受伤,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动作缓慢一些也并不是致命的缺点。 “呜呼……” 白额虎一击不成,似乎也愣住,一脸防备的看着黑熊,爪子抓地,似乎再准备下一次的进攻。 这边黑熊虽然没有受伤,可是挑衅之下也开始暴躁起来,它身子开始往上举,众人眼见着刚才还是爬行走的黑熊如今竟然站了起来! 对,就是像人一样站起来,两脚着地的站着! 它此刻似乎被激怒了,黑溜溜的眼睛不大,但是看向白额虎的眼神却绽开了凶险的光芒。 “呜……” 黑熊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 白额虎似乎也没想到这黑熊能站起来,突然间定住身体,往后面挪了两步,可是还不等它脚步站稳,那黑熊突然冲了过去。 咚!咚!咚! 黑熊跑起来,落底的脚步声好像打夯一样,沉闷又带着重重的压迫感。 刚才还是慢悠悠的样子,可是如今跑起来速度竟然也不慢,一下子冲到白额虎跟前,扬起爪子朝着白额虎的脸抓了过去。 “呜呼……” 白额虎一下子被掀翻在地,身子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等停下来的时候,那额头上的白毛已经沾了血! “这,这怎么可能!” “天,这是个怪物吧!” “白额虎这么凶猛的家伙,竟然被打成了这样!” 众人忍不住惊呼,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瞪着兽斗场里。 孤南翼站在高台往下看,见众人这般惊恐的神情,唇畔漾开的笑容里带着邪性。 要的就是众人这般惊恐! 白额虎整个躺在地上,虽然它的动作比黑熊要敏捷很多,可是刚才那一下,似乎被黑熊拍懵了,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起来,身子依旧晃晃悠悠。 “呜——” 黑熊可并没有打算放过它,还不等它站稳,突然一声吼叫,继续朝那白额虎冲了过去。 白额虎一时间反应不及,生生别被黑熊抓住了两条腿,它拼命挣扎,却被一下子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地面扬起尘土,白额虎再一次被扔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很重,众人都能听到地面传来的回声。 这一回不等白额虎反应,黑熊再次上前,它的两只前爪拽住白额虎胸膛的皮毛,突然间向两边用力。 众人听到呼天啸地的吼叫声,随后便是满眼猩红! 这黑熊竟然把白额虎的胸膛给撕了! 血从白额虎的胸膛喷出来,直接喷到黑熊身上,而此刻白额虎还没有死,努力的挣扎着,可是它越挣扎,胸膛的口子越大,加上黑熊手上的钳制,片刻功夫,白额虎的内脏都出来了。 “呜——” 黑熊低吼一声,突然间松开一只爪子,直接朝白额虎的胸膛砸过去。 “哎呀!” 众人吓得再次捂住眼睛,可是来不及堵住的耳边却灌进一声惨烈的吼叫声。 那撕裂的声音在兽斗场回荡,众人小心翼翼的松开手往下看。 此刻白额虎已经彻底不动弹,身体僵硬的躺在了地上,胸膛一片血肉模糊,内脏也跟着落在了地上。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这怪物竟然把白额虎活活撕了!” “天哪,太可怕了!” 众人议论声起,男人们看到地上已经尸体僵硬的白额虎,脸上除了震惊,还有几分兴奋。 女人们则是半捂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小孩子直接就跑开了,这样血腥的场面,太可怕了! 孤南翼站在边上看着,阴邪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微微眯起的眼睛之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此刻盛浅予不经意的抬头,刚好看到孤南翼那眼神,不突然间绷紧了神经。 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能确定,一定不会是她想做的。 下意识,盛浅予往后退了一步,而此刻,跟着往后退一步的还有盛心悦。 从出门的时候,盛心悦便是一脸兴奋,也比平常收敛温顺很多,特别是见到孤南翼的时候,更加腼腆温婉,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虽然孤南翼一顶红色轿子出来的时候用活人血喂蛇的一幕让她心中紧张,可是想着自己的锦绣前程,也就咬牙压了下去,而如今看到这猛虎被活撕了的场面,她再也忍不住了。 果然,赤云侯比传说中更加恐怖,盛心悦那点小心思,当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盛浅予看着盛心悦那一脸避之不及的表情,心中不由得冷笑,转过脸看向太妃,见老太太已经白了脸。 “太妃若是不舒服,就去后面歇着吧!”盛浅予伸手扶住了太妃。 凡白提醒过,虽然太妃的身子已经开始恢复,但是因为那毒的关系,心脏受到影响,不能太过刺激。 太妃此刻一口气没有缓过来,便由着花妈妈和踏雪扶着往后走,脚步依旧凌乱。 这边太妃刚刚离开,就听到高台之上,孤南翼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野兽名叫黑熊,在罗斯国被奉为神兽!呵!再强的神兽,最终还是不及我冥苍国的铁骑,如今已经是我冥苍国的东西!” 孤南翼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在这空旷的兽斗场来回传荡,灌进耳朵中的同时,在人心上狠狠的敲上一锤! “侯爷威武!我冥苍国所向披靡,盛世疆土!” 众人之中,不知道谁开头一声呼喊,随即众人便跟着喊起来。 “我冥苍国所向披靡,盛世疆土!” 一时间,狩猎场中响起震撼的呼声,将林子力栖息的鸟儿都震得四处乱飞。 皇上坐在高台的龙椅上睥睨众臣,脸上依旧是往日的冷肃威严,此刻更多了几分骄傲。 的确,自皇上登基,平内乱抗边境敌寇,速度极快的平定了整个冥苍国,这是历代君主都没有做到的。 一时间,整个狩猎场的气氛被调动起来。 殷离修斜坐在旁侧的榻椅上,手中捻着酒杯,半眯着眼睛看向周边众人,脸上神情带着丝丝玩味。 不得不说,孤南翼除了行军部署厉害,收拢人心也有几分本事,最主要的是,他很懂得揣测皇上的内心。 这样的一个人,并不是单单危险一个词语就能描述他的。 殷离修在看向众人的同时,旁边的殷离瑾也饶有兴趣的看向孤南翼,相比殷离修的从容,他的脸上却多了几分紧张。 盛浅予站在远处将几个人脸上的表情收进眼底,脸色跟着越发阴沉,这时候,就听到孤南翼那穿透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头黑熊是罗斯国二皇子驯养在猎场的,生性残暴,谁能从黑熊嘴里救出一只活的弥羊,本侯重重有赏!” 话音落地,孤南翼阴厉的眸子在众人之间扫过,唇畔之间依旧漾着那抹邪佞的笑。 众人刚刚还是满脸激动,听到孤南翼这话,脸上神情瞬间僵住,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复杂。 弥羊,就是山羊,但是跟现代一般见到的那种山羊不同。 弥羊生性凶猛,不管公母都长着又尖又长的触角,那触角能将人的身体顶穿,在狩猎中,弥羊也被称为“兽”。 但是跟黑熊对战就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如今还要从它嘴里救下一只弥羊? 对于大多说人来说,这比登天都难! 一时间,兽斗场中一片安静,没有人应,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孤南翼站在高台冷笑一声,慵懒的朝后面摆摆手,长生便端着一个托盘出来。 第244章被推下兽斗场 “侯爷有令,若能从黑熊手里揪出一只活的弥羊,女子奖励玲珑牌,男子可入噬狱军!” 随着长生声音落地,众人之间一片哗然,难以置信的再次瞪大眼睛。 单说这玲珑牌,可是罗斯国皇后的信物,如今罗斯国大败,已然成为冥苍国的附属国,若是得了这玲珑牌,也就相当于之后会成为罗斯国的皇后! 虽说是附属国,可那也是皇后的位置! 在场众女子眼中神情各异,虽然大部分人对这个位置很向往,可是刚才黑熊的凶残也看到了,一时间也犹豫起来。 而噬狱军,是孤南翼的精髓部队,也是冥苍国最神秘的军队,更是冥苍国对精锐的部队之一,是在场多少男子梦寐以求想要进去的地方。 一时间,本来安静的兽斗场又传来议论声音,这两样东西,大家自然心之所向,可是这要用性命换来的前途,大家不得不谨慎考虑。 “我来!”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的时候,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穿武官服饰的男人,这人身形高大,按现代的概念来说,足足有两米高,精壮无比。 盛浅予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听旁边的人说,这人是今年的武状元,是个双手能撕开一头狼的厉害人物。 “好,有胆色!”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邪笑。 他摆摆手,就见门旁边走来两个侍卫,准备带着武状元往兽斗场的方向走。 “不用!” 武状元一摆手,几步从人群中走出来,低头往兽斗场下面看一眼,嘴角咧开一抹笑,猛然间翻身就跳了下去! 众人见状吓得大惊失色,紧忙凑过去看,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状况,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睁眼看清楚,就见武状元已经落在了地上,两脚边扬起尘土。 黑熊一愣,缓慢地转过身子才看到武状元,虽然看起来不能跟之前的白额虎相比,可武状元也是人里面个头比较大的,一时间,黑熊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武状元身上。 长生朝旁边点点头,随即侍卫便从两侧放出六只弥羊,弥羊好像饿了很多天,一下子冲出来,四下乱跑。 黑熊本来盯着武状元,可是一下子眼前窜出这么多乱跑乱叫的弥羊,黑熊有些狂躁。 弥羊的性子属于比较野的,也不管是不是对手都敢往上冲,一时间,有的模样便朝着武状元冲,剩下的便将黑熊围住。 武状元眼底闪过一道凶狠,盯着跑来的弥羊,眼看着弥羊已经冲到了他跟前。 就武状元猛然间身子往下一顿,双手极快的抓住弥羊两条腿,就听一声惨叫传来,众人还没有看明白怎么回事,刚才还凶猛异常的弥羊已经被武状元活活撕了! 又是这种方式! 刚才看到这样的惨状,众人似乎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可依旧满脸惊悚的盯着血淋淋的场面,半晌没有闭上嘴巴。 这武状元,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哼!就这么点本事!” 武状元冷哼一声,将手里已经撕成两半的弥羊扔在地上,抬脚朝黑熊走了过去。 黑熊闻到血腥味,朝武状元看过去,很明显,它已经感觉到此刻最大的威胁是眼前这个人。 “呜——” 黑熊一巴掌将冲过来的弥羊拍飞,径直朝武状元冲过去。 武状元刚才听到众人的惊呼声音,顿时得意不已,此刻看到黑熊过来,脸上便跟着带出一抹冷笑。 这家伙不过是体型大一些,反应太迟钝,也并没有这么厉害。 这样想着,武状元便下意识蹲下身体,等黑熊过来,他便猛地抓住黑熊的两只前爪就要撕!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黑熊的身体坚硬如铁,更是力大无穷,别说徒手撕,就连掰都掰不动分毫,一时间,武状元的脸色就变了! “用力,撕了它!” “武状元,用力啊!” “武状元这是怎么了?” 众人本来还给武状元打气,可是看着他突然不动了,眼底多了一丝疑惑,就在此刻,却见黑熊那一双爪子突然间钳住了武状元的手! “啊——” 随着一声吼叫,黑熊的两只爪子就像武状元刚才一样,突然像两边劈开。 武状元瞬间满面狰狞,痛苦的挣扎,可是他意识到应该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黑熊直接将他拎起来,猛然间用力,直接拽着武状元的两条胳膊撕开了! “啊!” “太恐怖了!” “天呐!” 众人惊呼的声音四起,削减出来的瞬间,再次看到了撕人的场面。 旁边有胆子小的人脸色已经开始不对了,本来还有心思参与的人此刻也往后退了一步,这是用性命来赌,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有勇无谋!这样的人也想入噬狱军,简直是自不量力!” 孤南翼冰冷的声音灌进众人耳中,他伸手接过长生递来的茶,纤长的手指捻着杯盖,低头浅浅抿一口,这才继续说:“还有谁想试试?” 众人之间一片安静,随着孤南翼的话低下了头,没有人敢应声。 殷离修斜倚在软榻上,阴骛的眸子在众人之间扫过,随即又朝孤南翼看一眼,半眯着的眼睛之中泛起一抹冷肃。 接风宴,孤南翼这是以罗斯国的战绩给众位将军警醒呢! 好几年没有入京的孤南翼此次突然回来,难不成也跟朱雀令和逆鳞军有关系? 这只是一种猜测,暂时查不到相关的消息,殷离修抓着杯盏的手逐渐用力,泛起青白。 “我泱泱冥苍国,难道再没有人能制服一个畜生?” 孤南翼手中拿着酒杯,一脸失望的表情。 盛浅予站在侧面,随着孤南翼的声音朝他看过去,忍不住暗自翻一个白眼。 别说是这里的人,就连在现代,人们去熊出没的地方都得带着猎枪,即便带着猎枪也是保命要紧,要想制服一头熊,那不是闹着玩儿! 更何况,还要从凶手底下救出一只弥羊,那弥羊分明也是凶残的野兽啊! 盛浅予正在想着,却不知道此刻她的身后正有一只手伸过来,就在她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腰间猛然传来一股力道,她一个猝不及防,身子便朝着兽斗场栽了下去! 盛心雅就站在旁边,看到盛浅予往下摔的趋势,心中一阵狂喜却忘记往后退一步,就在她以为自己得手的时候,冷不丁身侧传来一股力量,她瞬间重心不稳,也随着盛浅予栽了进去。 盛浅予在转身的一瞬间就看到朝她伸手的人是盛心雅,她想撑住身体扳回来,可是本来挡在旁边的人突然间闪开,她来不及抓住旁边的袭久,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小姐!” 袭久就站在盛浅予旁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紧忙伸手去拽。 盛浅予落下的瞬间准备将盛心雅一起拽下来,可是在她拽住盛心雅的同时,后面的盛心悦也偷偷出了手推向了盛心雅,此刻,众人看到的便是盛浅予摔下去连带着盛心雅也一起拽了下去! 看清楚这一点,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她没有去拽袭久伸出来的手,而是直接拽着盛心雅栽进了兽斗场! “雅儿!我的雅儿!我……” 远处传来誉王妃一声凄厉的惊呼,最后声音喊到一半,人就晕过去了。 此刻盛浅予身体往下坠落的同时,借用石壁的力量抓住盛心雅的身体。 盛心雅想要挣脱,可是此刻盛浅予好像钳子一样将她死死禁锢住,根本就挣脱不开。 “盛心雅,是你自己找死!” 盛浅予压低声音在盛心雅耳边说一句。 森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盛心雅心中大骇,可是此次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随着两人落地的瞬间,盛浅予猛然间拽着盛心雅一个翻身,将她的身子压在下面。 砰! 一声巨响,盛浅予和盛心雅落在了兽斗场的土堆上。 幸亏是土堆,两人没有被摔死。 盛心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落下来的一瞬间,她已经成了盛浅予的人肉垫,虽然土堆上有缓冲,可是被盛浅予这么一砸,差点吐了血。 远处殷离修手中杯盏当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他猛然站起身来,却见盛浅予已经掉了进去! “星乙!” 殷离修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杀伐气息,双手握着椅子的实木扶手,生生按进去几个手印。 星乙被他的声音惊住,紧忙上前,不等殷离修说话,紧忙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两句话。 殷离修双眼通红地瞪着兽斗场的方向,要出口的命令被星乙的一句话压住,目光阴寒,半晌才咬牙吐出几个字。 “暗中保护,她若是有什么损伤,你们都不用回来了!” 话音落地,殷离修好像全身失了力道一般坐在了椅子上,他强压着满腔快要溢出来的怒火,抓着椅子的双手关节泛白。 “是!”星乙一个转身离开,瞬间不见了踪影。 此刻孤南翼阴邪的目光也注释着兽斗场里两个女人。 在盛浅予落下去的一瞬间,他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双眸之间不自知的多了几分紧张,可是当她看到盛浅予落地一瞬间将盛心雅压在地上的时候,莫名松一口气。 他在担心吗?担心这个女人会死?他也不知道! “长生!” 孤南翼压低了声音朝旁边喊一声,看长生走近,在他耳边低语一句,长生点点头,转身从人群中离开。 第245章惊艳兽斗场 “盛浅予!你从我身上滚开!” 盛心雅一脸恼恨的瞪着盛浅予,看盛浅予不动,她猛然间鼓足了力气将她从身上推了下去。 盛浅予顺势躺在地上,半眯着眼睛开口:“盛心雅,你最好……”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将本王妃拽下来!” 盛心雅气得满脸通红,全完忘记了刚才是她先将盛浅予推下来,同时也忘记了此刻他们所处的环境。 刚才武状元打死了三只弥羊,如今还有两只跟黑熊周旋,而她们落下的瞬间,黑熊刚好将剩下的两只弥羊打死,如今被盛心雅这样一喊,注意力就转过来了。 盛浅予依旧躺在地上,头顶的阳光很大,她半眯着眼睛瞧了盛心雅一眼,无奈叹一口气。 “旬王妃,希望你今天能活着从这里出去!” 说完,盛浅予突然闭上了眼睛,全身僵直,甚至屏住了呼吸。 瞧她这装死的样子,盛心雅不由得愣住,抬脚正要过去踹她,忽然间,身后逐渐靠近的黑影让她停住了脚步。 “呜……” 黑熊穿着粗气在盛心雅背后走来,它的气息很重,那一口气甚至将盛心雅的轻纱衣服都吹起来。 血腥的味道伴随着黑熊身上自带的臭味差点让盛心雅直接晕过去,不过现在她没有时间晕,生命攸关之际,她能想到的只有逃命。 “啊!救命!” 盛心雅一遍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音中还带着哭腔。 “哎哟,这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太妃听到声音,紧忙凑近看,一眼就瞧见盛心雅被黑熊追,眼泪都下来了。 此刻誉王府众人,除了誉王妃晕死过去,众人都紧张的盯着兽斗场,众人脸上神情不一,却都无法平静 “你快去求求赤云侯吧!不然这两个孩子都要死在里面!” 太妃看向誉王,老泪纵横,或许是刚才看到的状况太惨,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紧张这两个孙女。 誉王眉心打成一个节,目光盯着兽斗场,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 他又何尝不想去求求赤云侯?可是刚才武状元的一场,赤云侯的意思分明就是挑战的人要么成功要么死,他怎么说? 可是不说,兽斗场里是他的两个女儿,不说盛浅予他会不会在乎,盛心雅可是他看着长大,一手栽培的出来的,再怎么说如今也是旬王府的正妃,若是就这么没了,也是誉王府的损失。 想到这里,誉王终于一咬牙准备去找赤云侯,却听赤云侯的声音从高台传来。 “有意思!本侯倒要看看这两姐妹到底谁更厉害!” 说着话,赤云侯转身坐回了位置上,伸手接过丫鬟端来的酒,饶有兴致的看着兽斗场中的场景。 誉王定住脚步,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赤云侯依然是这个态度,再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这边盛浅予依旧躺在地上,只是在黑熊没有注意的时候,稍微往后挪了挪身子,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落地的瞬间,虽然她是让盛心雅做了人肉垫,可是两个人的衣摆宽大,她又可以控制落地的方向,在众人看来,是盛心雅落在了盛浅予身上。 而如今盛浅予已经动弹不得,盛心雅的存在对黑熊是威胁,所以她才会被黑熊追着跑。 还有一点众人不知道的是,黑熊一般对不动的东西没有兴趣,盛浅予装死,正是为了避免被攻击。 “啊!救命啊,救命……” 盛心雅用了吃奶的劲儿在跑。 可是她哪里有黑熊跑得快,还没有跑出去两百米就被黑熊追上,前爪扬起,一下子就拍在了她的后心上。 盛心雅一个前扑,直接摔在了地上,猛然间一口血喷出来,染得前面地面一片猩红。 这边盛浅予确认没有了危机,听到盛心雅吐血的声音,半睁开眼睛,突然间一个翻身从地上蹿起来。 此刻兽斗场中已经没有了弥羊,侍卫正等着孤南翼发号投放弥羊的命令,却见孤南翼的手抬起来,却并没有放下,随后只是摆了摆手。 盛浅予并没有注意到孤南翼的动作,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远处的黑熊身上。 她悄无声息的调出乾坤棍,在黑熊注意到她的时候,一步一步挪过去。 “呜……” 黑熊此刻正看着躺在地上的盛心雅,盛心雅还没有晕过去,一就在挣扎,而黑熊似乎还在考虑是不是再添一掌。 “嗨!” 就在它半站着身子抬起前爪的时候,盛浅予突然气沉丹田爆发一般喊一声,找准了黑熊被声音吸引转过身体的瞬间,手中乾坤棍突然边长,前端还带着箭头朝着黑熊心口的方向扎过去。 “呜呜……” 黑熊痛苦的吼叫一声,身子跟着倒退了两步。 盛浅予是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将黑熊打退那两步,可是乾坤棍内部设置发射机关,弹出来的力量比子弹发出的力量还要大。 这一下子,前面的箭头便直接插进了黑熊的心口,血顺着黑洞胸口比较浅的毛流了下来。 “快看,是明阳县主!” “天!这,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众人之中响起一片议论声,眼看着黑熊被伤到,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刚才的一棍子,可是将黑熊生生推出去了两步,这也太难以置信了,要知道刚才武状元那么大的个子都没有挪动黑熊分毫,她这么瘦瘦小小的样子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量! 不光众人,此刻殷离修眼中也是无比震惊。 刚才星乙跟他说,袭久传来消息,小姐交代不用管,原本以为她会顺着墙壁上来把盛心雅留下,却不想她竟然自己也留下了,更没想到,她竟然打伤了黑熊! 她明明没有什么武功,她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力量,难道是她手里的这个兵器? 犹记得当时在祁州对付铁甲鳄的时候,她也是用的这跟棍子! 想到这里,殷离修看过去的眼神越发的深邃起来。 刚才的那一下子,已经在众人之间掀起了悍然大波,盛浅予不用想都知道,此刻众人的目光肯定落在了自己身上,可是现在她没有对于的心思理会。 毕竟,那畜生现在还没有死。 按理说,黑熊全身的皮毛厚实坚硬,只有胸口的部分是最软弱的,这里也是它的命门,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刚才那箭明明已经差了进去,可是它竟然没有死! “呜呜……” 黑熊被激怒了,声音变得更加阴森可怖。 它一爪子将那插进去的箭头拽出来,却不知那箭头有倒钩,这一拔,直接将一块肉给带了出来。 泛白的肉沾着猩红的血,一下子露了出来,随着箭头拔下的瞬间,突然喷出一股血,顺着黑熊心口的毛流了下来。 眼看黑熊暴怒朝着自己冲过来,盛浅予紧忙一个翻身离开它的攻击范围,在她翻身的同时,她发现黑熊胸口的血窟窿随着它奔跑,越流越快! “来比比谁的速度快!” 盛浅予一个翻身朝前面跑,她不光是直着跑,就在黑熊快要抓住她的时候,突然间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 黑熊体型大,行动笨拙,转身都要反应一会儿,如今却被来回钓着,一时间更加愤怒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抓盛浅予。 刚才明明还是出于上风,可是一转眼的功夫盛浅予却开始全场绕着逃起来,虽然不得不承认她这种逃跑方式要比盛心雅聪明很多,可是大家都看到了黑熊的速度,她能跑得过? 刚才还是一脸震惊的人,此刻脸上更添了一丝担忧。 殷离修也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图,只是远远盯着,目光转移的瞬间,给周边藏着的暗卫一个手势,只等盛浅予陷入危险的时候,让他们去救。 众人瞪眼看着兽斗场中的情况,都是一脸不解。 而站在高台的孤南翼,在看到盛浅予将黑熊心口打伤的时候,唇畔却勾起一抹邪魅。 她刚才射中的是黑熊的心口,那里是黑熊的弱点,随着它狂奔,口子已经越来越大,血流的也越来越快。 盛浅予这样满场跑,就是准备让黑熊血流尽耗死它! 这个女人,果然聪明!孤南翼眼中难得的多了一丝赞许。 此刻就看盛浅予突然一个转身,两人眼神相撞的同时,她突然朝他伸出了一个中指! 这是什么意思? 孤南翼不明白,眼看着盛浅予又朝旁边石壁借力,在黑熊的爪子伸过来之前,一个翻身从黑熊爪子底下逃出来,调转方向继续跑。 跑过的一路上,都是黑熊身上滴落的血,来回曲折的一条线,好像是画盛浅予的奔跑线路图。 而跑过这一段之后,黑熊终于开始出现失血过多的反应,它的行动开始变得迟缓起起来,甚至几次伸向盛浅予的爪子已经明显没有了力气。 终于,它身子一晃,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啊!黑熊死了!” “它死了!竟然死了!” “果然是明阳县主!” 众人惊呼声音四起,难以置信的看着兽斗场,兴奋不已。 如今兽斗场中已经满处都是鲜血,有刚才被黑熊杀死的白额虎的血,有武状元的血,还有那些弥羊被撕裂的血,剩下的便是黑熊这一路撒的血。 哦,还有旁边盛心雅吐出来的一口血。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听到身后那一声巨响,盛浅予继续往前走出几步,停下来,转身朝黑猩猩看一眼,唇畔上挑。 然而,这抹笑还没有勾起,就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往地上栽! “丫头!” “小予儿!” 惊呼的声音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响起,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一紫一红两个耀眼的色彩从眼前晃过,紧跟着一阵冷风,吹得众人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第246章情敌对峙 两人同时落地,快步朝盛浅予冲了过去,孤南翼一把抓住盛浅予的手,而殷离修则是直接将她拽进了怀里。 “放手!” 殷离修双眸阴冷,一把抓住被被孤南翼抓住的那只手的胳膊。 他的女人,不允许任何男人砰! “为什么要放?她可是先皇给本侯赐婚的女人!” 孤南翼语调轻蔑,说着话的同时余光瞥到盛浅予依旧有气息,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到盛浅予栽到地上的时候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他更不明白,为什么此刻看到殷离修抱着她,他会难以抑制的恼怒。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他似乎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抑制不住。 孤南翼不放手,殷离修抓着盛浅予的手更加用力,阴骛的双眸之间闪过一抹凌厉。 “她是本王的人,先皇赐给你的女人在那边!” 话音落地,殷离修突然间朝孤南翼一掌拍过去,孤南翼躲闪瞬间不得已往后退一步,这一下,便不得不松手了。 “想不到,玄王殿下也会使用阴招!” 孤南翼松开了盛浅予的手,却依旧拽着她的袖子,看向殷离修的目光之中丝毫没有抑制那一抹嘲讽。 “赤云侯叱咤杀场,应该明白兵不厌诈的道理,更何况,不该你碰的,你最好别碰!” 殷离修的声音好像冰碴一般,听得人心一颤。 他本想将盛浅予抱紧一些,却发现他依旧拽着她的袖子,眉心一蹙,不知手中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 刺啦一声! 匕首直接将盛浅予的袖子割断,他扔掉匕首直接将盛浅予抱了起来,而孤南翼手中只剩下衣袖的一角,还有落在地上的匕首。 “殷离修!” 孤南翼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咬牙启齿的怒意:“本侯倒要看看,她最终会选择谁!” 殷离修脚步一滞,转身看向孤南翼,冷眸之间散开一抹不屑:“本王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她已经做了选择!” “殷离修……”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她很困,很想睡,可是耳边好像总有苍蝇叫唤,好吵。 她想伸手将那苍蝇拍死,可是她动不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副身子还是有些弱! “丫头,我在这里!” 殷离修将她更加抱紧了一些,看着她此刻苍白的脸,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他有点后悔没有第一时刻让人将她救回来,虽然此刻她也安然无恙,可是他心疼。 “好有点累,想睡觉……” 盛浅予低低的念叨一声,随即往他怀里钻了钻。 “好,睡吧!” 殷离修低低应一声,脚尖点地的瞬间,直接抱着她上了高台。 “怎么样?”凡白迎了过来,看到盛浅予那苍白的脸,下意识拧起了眉头。 凡白并没有受邀参加宴会,只时刚才星乙去找他说盛浅予出事了,他来不及多想便紧忙过来,刚到就看到殷离修抱着她上来。 “去后院!” 殷离修没有多说,抱着盛浅予往后面走去。 凡白星乙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也来不及多说,跟着往宝灵台后院走去。 这边袭久看到殷离修带着盛浅予离开,犹豫片刻还是跟了过去,即便众人不知道她是殷离修派来的,可她依旧是盛浅予的贴身丫鬟。 而凝郡主刚才也是跟盛浅予在一起的,如今看袭久过去也准备跟着走,却不想,脚步还没有迈出去几步就听到誉王妃凄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雅儿,我的雅儿啊!” 誉王妃哭天抢地,声音之中灌进众人耳中,听起来格外刺耳。 黑熊都死了,这场兽斗算是结束了,已经有人将盛心雅抬回来,誉王府众人全都围了上去,同时还有林太医。 “林太医,怎么样?” 众人一脸凝重的看向林太医。 林太医将手从盛心雅手腕上收回来,神情凝重的摇摇头:“没救了!”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 突然间,人群中传来一声哭喊,这一次不是誉王妃,而是一直没有出现的旬王。 声音灌进众人耳中的同时,旬王快步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将旁边的人推开,上前一把将盛心雅搂在怀里,哭的声嘶力竭。 “我们刚刚新婚三个月!你怎么忍心抛下本王啊!” “王妃,你不能死啊!”旬王抱着盛心雅的尸体大哭起来。 那哭声还带颤音和拐弯的,看他脸上有眼泪的确是在哭,若是没有看见的,还以为是在唱戏。 旁边盛心悦看到旬王这般,脸上神情变了几变,低垂着头让人看不真切,可是那勾起的唇角分明已经带了笑。 盛心雅死了,如今众人所见是盛浅予将她拽下去的,不管怎样责任都在誉王府,旬王若是以此跟誉王府要人,那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再嫁过去? “你放开我的女儿!” 此刻誉王妃猛然间一把将旬王推开,直接将盛心雅的尸体抢了回来,一脸狰狞的瞪着旬王。 “你恨不得我雅儿死了吧?你刚才做什么去了!”誉王妃一脸怨恨。 盛心雅在旬王府后院一手遮天,可是他们夫妻关系并不是很好,这些誉王妃都知道。 加上从刚才开始旬王就不见人,听到人死了才过来,誉王妃满腔的怒火便朝旬王撒了。 旬王被一下子推了个趔趄,顿时脸色变得难看,可是这火气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来,便看到身后誉王阴沉的脸,瞬间就怂了。 “我刚才并没有在这里,也是听人说才匆忙过来,却不想就看到王妃成了现在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旬王别的不行,倒是说谎演戏的一把好手,眼泪说来就来,这话音刚落,眼泪珠子便跟着落了下来。 誉王妃眉心打成一个节,朝旬王瞪一眼,没好气道:“是盛浅予,是她将雅儿推下了兽斗场,她害死了我的雅儿,你若对雅儿是真心的,就去找盛浅予报仇!” 死了亲生女儿,誉王妃也管不了那么多,更没有心思理会太妃和誉王的目光,她现在想到的就是给盛心雅报仇! 旬王脸色一沉,下意识抬头看向誉王,眼神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纠结。 报仇不报仇的他并没有什么兴趣,可是如今他也知道盛浅予不光是明阳县主,还是殷离修的监督使,他是傻疯了要去得罪这个阎王? 不等旬王开口,人群中便传出来一声清亮的女声。 “呵!誉王妃这话说反了吧!刚刚我们大家都站在一起,你当我们都是瞎了吗?” 凝郡主走进去,看到一脸血的盛心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又接着说。 “刚才本郡主就跟盛浅予站在最里层,我亲眼看见是盛心雅伸出手推了盛浅予,人往下落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去抓什么东西,盛心雅也是因为伸手推人身子往前倾才被抓住,这可不是我自己看到的!” 说着话,凝郡主目光朝周边人看过去。 旁边站着几个誉王府自己的人,还有其他府院的人,誉王府众人碍着誉王妃的面子不敢说话,旁边的人却有人性子耿直开口了。 “凝郡主说得没错,刚才我一扭头,正好看到旬王妃的手朝明阳县主身上推!” “事情这么明显都要受污蔑,看来誉王府虐待明阳县主是真的!” “刚才落地的时候也都看得真切,是明阳县主在下面,谁是谁非还看不出来嘛?” 众人七嘴八舌开始议论起来。 也许是因为盛浅予打死了黑熊,也许是众人看到殷离修和孤南翼同时下去救她从而感觉到她的不寻常,众人说明事实的同时也带着几分添油加醋的成分。 凝郡主看向众人,嘴角抽了抽,不过这也是事实,便没有多说。 旬王听着众人的话,本来还是一脸要报仇的模样,突然间没了气势,缩在一边不敢说话。 誉王妃本来还是一脸愤恨,冷不丁的就成了众矢之的,一时间急火攻心,身子突然往前一探,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王妃!” “快扶起来!” “太医!” 旁边丫鬟赶紧去扶住,一时间又乱成一团。 幸好旁边有林太医在,紧忙给誉王妃急救,猛然间抽一口气醒了过来,只是此刻除了流眼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旁边盛允承双手攥住拳头,蔓延烧红的恨意要将他吞没,可是他如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亲妹妹就这么没了。 盛浅予! 这个扫把星,自从她回来,就没有一件好事!如今真的是不能留她了! 宝灵台后院。 盛浅予躺在床上,此刻缓过来一口气,睁开眼睛便看到正在给她诊脉的凡白,顿时一愣,下意识要起来。 “别动!” 殷离修压住她的身子。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盛浅予侧目看到熟悉的幽紫颜色,顿时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我这是在哪里?”盛浅予抓住他的衣服,好像受了惊的小猫一样。 不知怎么,她有种在黑暗之中挣扎过的感觉,如今看到殷离修才感觉到一丝暖意,便下意识的想要寻求他的庇护,这种状况从来没有过。 或许是因为有了依靠,所以便的脆弱? 感觉到她依旧紧绷的神情,殷离修的伸出手,大手将她的手包裹住。 第247章坦白 “这是宝灵台后院,放心吧,没事了。”他又将她的身体抱紧了几分。 凡白抬头朝殷离修看一眼,神情微微一晃,这么多年的朋友,他从来没有见到殷离修对谁这么有耐心过。 他果然对这个女人动了真心。 “你只是太过劳累,加上刚才从看台上摔下来受了一些轻伤,并没有什么大碍,来,将这个吃了!” 说着话,凡白将一粒黑色的药丸递到盛浅予面前,同时还有一碗清水。 盛浅予也没有问是什么,接过来就吃,然后将空碗递给凡白。 “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 凡白伸出的手动作一滞,随即伸手接了过来:“不用谢我,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真是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竟然将那么凶残的野兽杀死,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说着话,凡白转身将杯子杯子放在桌上,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向盛浅予。 银色面具下,看不到凡白脸上的表情,可盛浅予此刻却能感觉到他的眼神之中的审视。 不光是凡白,就连殷离修看向她的目光也带着不解。 是啊,就凭她这点本事,恐怕任谁都难以相信,毕竟那黑熊的凶残大家都是看到的。 盛浅予抿着嘴唇犹豫了瞬间,抬起头的同时,将手中的乾坤棍拿出来。 “这是一个老人送给我的,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它!” 说着话,盛浅予拿着乾坤棍对准没有人的地方,按动手柄上的按钮,就听咔的一声,乾坤棍顿时变长,紧接着手腕一转,最前端便长出一个箭头,就是刚才对付黑熊的时候那种箭头。 殷离修和凡白瞪大眼睛看着她,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见,可如今还是一脸震惊。 盛浅予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无奈,片刻,她手腕一转,两人也没有看清楚她动了什么地方,只听到那咔咔的声音再次传来,就见那乾坤棍迅速变形,成了双节棍。 而双节棍的两头随着盛浅予手指一勾,瞬间弹出两个短刀暗器,那暗器不大,刚刚足以割断脖子上的动脉。 “这武器叫乾坤棍,可以有几十种变化,让人难以捉摸。” 说着话,盛浅予将乾坤棍递给殷离修。 殷离修满脸惊诧,看乾坤棍递到跟前,犹豫了一下,接过来。 “这些变化的玄机,在这里?” 他拿着乾坤棍打量一番,目光落在那些按钮上面。 盛浅予点点头:“这上面有六个按钮,每个按钮单独可以控制变形,同时配合按下也会有不同的变化。” 说着话,她伸按下下面两个,眼见刚刚还是双节棍的模样,瞬间两侧各探出一排利刃。 “这兵器果然神奇!” 向来只对草药感兴趣的凡白此刻也忍不住称赞一句,随即严重一道精光划过,看向盛浅予:“你之前给我的那药,该不会是也同一个老人给你的吧?” 盛浅予神情一顿,随即点点头,乾坤棍和那速效救心丸都是博士给的,这么想也没有错。 凡白的表情被面具遮住,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那双眼睛却明显多了一丝兴奋。 “那你现在可还能找到那位老人?”凡白满脸期许。 之前他将那药丸拿回去研究,虽然几近破解了配方,可是其中有几味药怎么都查不到,若是有那位老人指点一二就好了。 这话说得盛浅予嘴角突然抽搐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她心想,我要是能找到那位老人,我早就拽着殷离修回现代去了,哪里还在这个破地方被黑熊追? “我也是几年前见到的那位老人,这么多年并未再见。”盛浅予说着话,低下了头。 “那真是可惜了……”凡白一脸惋惜。 两人说话的时候,殷离修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此刻将盛浅予往怀里拽了一把,说道:“先让她休息一会儿吧。” 凡白点点头,正要说话,却见星乙从外面进来。 “主子,誉王府的人要来情凡白去给盛心雅瞧病!” 星乙朝殷离修看过去的同时,目光也落在了盛浅予身上,见她精神似乎缓过来,也暗自松一口气,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不怎么好看。 这誉王府里的人也真是个个极品不要脸,刚才还哭着喊着让盛浅予偿命,如今又来求凡白,他们大概是忘记了凡白跟她是朋友了? “送凡白回去!” 不等凡白说话,殷离修冷冷的吩咐一声,然后看向凡白:“路上小心。” 瞧他这副模样,凡白无奈苦笑一声,这人真是护犊子! “好!” 凡白也不多说,应一声转身跟星乙往外走。 关门的声音传来,盛浅予微微侧身抱住殷离修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你刚才为什么不让凡白问我了?你不是也很好奇吗?” 他没问,她道自己先提起来了,殷离修低头看着往自己身上磨蹭的小猫,脸上阴霾瞬间散了。 “你说过,等时机到了会告诉我,我不问,也不让别人问。” 他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另一手手指插进她的青丝之间,一下一下的顺着。 这回答,让盛浅予心中一阵悸动,他什么都看出来了,他也好奇,只是依旧护着自己。 其实,黑熊流血过多而死,不光是因为乾坤棍伤到她,最重要的是你箭头上面有麻醉药,麻醉药不多,恰好让黑熊感觉不到伤痛,但还不影响行动。 殷离修是知道的,他不想凡白再继续问,所以就打断了。 “殷离修,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盛浅予躺在他的胸口,听着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心里终于踏实了。 “你是本王的女人,自然要对你好!” 殷离修拍着她的后背笑,随即话锋一转,伸手捏着她下巴,神情多了几分严肃。 “若是刚才你抓住袭久的手上来,或者直接用乾坤棍也能从兽斗场出来,你为什么还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刚才的情况,只要盛浅予不想,她就能从兽斗场上来,而盛心雅掉下去一样是死,到现在他依旧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下去将自己置于险境。 虽然殷离修自认为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护她周全,可是又知道她有自己的主意,所以才没有阻止,只是想到刚才那般凶险的境况,还是捏一把汗。 她并不是张扬的人,更不喜欢在众人面前太过表现自己,这一次,让人很意外。 此刻盛浅予像是一个受训的孩子,瘦小的身子蜷缩在他怀里,也不知是反省还是在想怎么回答,半晌才开口。 “我毕竟还要留在誉王府,若是我直接上去,众人眼里就是我害死了盛心雅,到时候不光是誉王府,就连誉王和太妃都要容不下我了!” 说着话,她叹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刚才孤南翼也说了,这黑熊是罗斯国的神兽,今日在场很多人看到它的凶残,若是这样的东西突然到了大街上,你觉得会出现怎样的混乱?” 说到这里,盛浅予抬起头看向殷离修,眼神之间多了一丝凛然。 殷离修突然一愣,眼神也变得冷肃起来。 如今掌握的情况,姜尚书那边豢养死士,分明是已经有了造反的心思,而此刻孤南翼回来,目的尚未明确,若是得知了消息回来护驾还好,可若他想要坐收渔人之利,恐怕事情要更加复杂了。 而刚才盛浅予说得没错,罗斯国一战大获全胜,根据探子回报,他们俘获的黑熊并不止这一只,这些畜生若是放出来,到时候便是一场难以控制的混乱,而这种情况下,孤南翼正好下手! “你原本就见过这东西?” 殷离修低头看盛浅予,脸上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疑惑。 如今回想,盛浅予从落地的瞬间装死,然后到精准的伤到黑熊,再接着熬死它,这样熟练的步骤,可不是临时能想出来的。 盛浅予停顿瞬间,点点头:“嗯,我以前的确见过这东西,也知道它的弱点就是胸口,除了胸口的其他地方都非常厚实,难以伤到它,这东西身形高大,但是反应慢,它手上不会先理会身上的伤口,而是像刚才一样追着跑,最后被熬死。” 所以,她以身犯险,是要让众人看到怎么样才能杀死黑熊,一旦预想的事情发生了,在场众人不至于束手无策。 殷离修看着她,嘴角颤动却没有说出话来,不得不承认,他有太多的疑惑,可是,现在她似乎并不想说。 盛浅予抬头与他的眼神相撞,明显看到他眼神的变化,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所有的事情,以后我会全部告诉你,但是现在,你需要立刻组建一只精锐的队伍,做好万全准备。” “好,后面的事情交给我!” 殷离修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此刻,外面响起吵嚷的声音。 “人命关天,你就让我们进去吧!”是太妃的声音。 “不行!这里是主子的院子,哪里容你们乱闯!” 星乙依旧是那般冷酷无情的声调,听着说话,似乎还有拔剑的声音。 听着外面的动静,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说着话就要起身,却被殷离修又按回了被子里。 “你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情交给我!”说着话,殷离修起身往外走。 第248章王爷护犊子 盛浅予本想再说,可是停顿瞬间,还是乖乖的躺了回去,自家男人护着,这就是优越感! 以前她从来都是冲在第一个,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需要别人守护,可是现在,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边殷离修刚出门就看到誉王府众人在外面堵着,脸色顿时沉下来。 “什么时候,本王的院子也由得别人随便闯了?看来誉王这些年战功无数,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 殷离修冰寒的目光朝众人看过去,明明声音之中听不到任何愠怒,可是灌进众人耳中,生生让人打了个冷颤。 众人面色一凛,抬头看到阴厉修的瞬间,腿就软了。 “玄王殿下!” 誉王上前一步到殷离修跟前,拧着眉头一脸愁容:“臣有事相求,惊扰殿下歇息还望殿下恕罪。” 殷离修睨着眸子朝众人看一眼,冷声哼笑:“没想到,誉王竟然还有事情求本王!” 誉王脸上肌肉不自觉的抖了抖,不等他说话,后面誉王妃便等不及冲了过去:“殿下,求您准许医仙凡白救救雅儿吧!” 誉王妃哭的眼睛通红,半个时辰前女儿还是好好的,如今就成了死人,身为人母,她一时间无法忍受这样的打击。 此刻芷妃也在人群中,本来她还没打算出来,可是见誉王妃这般,也不得不上前。 “听说医仙凡白在玄王这里,家妹如今身受重伤,还请玄王殿下援手。” 说着话,芷妃微微低头,算是客气一下。 以玄王和芷妃的身份,两人不必向彼此行礼,可是如今芷妃有求于人,便自觉地放下了姿态。 “家妹?” 殷离修口中轻吐一声,一抹冷笑浮上唇畔:“若是没有记错,同样在兽斗场中的盛浅予好像也是你的家妹吧?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在乎她的生死吗?” 一句话说得誉王府众人脸上神色僵住,抬头看着殷离修那逼人的目光,突然心虚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说什么? 到现在为止,出了一开始誉王妃要找盛浅予报仇,谁都没有在意她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且,当时众人也看到了殷离修将盛浅予带走,他们不想找麻烦,便装作没想起来,只是如今听说凡白来了,这才火急火燎的冲过来,毕竟,医仙凡白可是从阎王手里抢人的神医。 芷妃眼神闪烁,不过毕竟是在后宫生存的女人,心理素质自然强硬,很快就调整过来,强行带出一抹笑。 “三妹妹也是誉王府的孩子,我们自然是在乎的,不过听说有医仙凡白在,想必定会安然无恙!” “呵,芷妃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殷离修冷叱一声,随即转向旁边的誉王,阴骛的双眸之间一如平常的冷漠幽深,让人看不到底。 “盛浅予是鬼翼军的监督使,本王自然要救她,但是盛心雅与本王何干?” 这就是拒绝了! 众人脸色一僵,神情变得更加难看了。 “殿下,雅儿也是旬王妃,也算是皇家的人,请殿下看在亲缘的份儿上,救她一命吧!” 说着话,誉王妃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虽说誉王妃为人心狠手辣,但是对几个子女却是用性命守护的,如今也不管什么身份,只要能救盛心雅一命,她可以用性命交换。 然而,即便这样,殷离修依旧如刚才那般,他扭头朝誉王妃看一眼,那抹嘲讽依旧挂在唇角。 “亲缘……” 他低喃一声,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若是没有看错,当时就是盛心雅将本王的监督使推下了兽斗场,当时她可想过亲缘?更何况,盛心雅是怎么做上旬王妃的你们不清楚?用亲缘来跟本王说话,你们还不配!” 他阴冷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吓得众人一哆嗦,后面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了。 当年盛心雅被乞丐糟蹋,还是殷离修带了宫里的嬷嬷和太医给她做了检验,虽然之后誉王府利用关系堵住了悠悠众口,可其中什么情况殷离修是最清楚不过。 旬王被算计,誉王府众人心知肚明,如今还拿着旬王妃的名头来说事儿,可算是撞在了枪口上! 一时间,誉王妃脸色僵住,怔愣的瞪大眼睛,眼泪还不停的往下流,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誉王也是一脸铁青,恼羞之余,感觉此刻里子面子全都丢光了,此刻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盛心雅死了也是好的。 芷妃在边上看着父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忍不住眉心蹙起,咬咬牙,上前一步。 “以前是雅儿不懂事,可是不管怎么说,她如今就是旬王的王妃,还请玄王高抬贵手!” “依照芷妃这话,若是本王不同意,那就是本王害了盛心雅!”殷离修双眸之间散开一抹阴邪。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芷妃暗自攥住了拳头,从入宫她还没有被人这样噎过。 她尽力将满腔怒火强行压下去,扯着嘴角的笑,转了个话题:“不知三妹妹如今情况怎么样,我们也很担心,不知可否进去看看她?” 听芷妃这样一说,誉王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对,还有盛浅予,若是让她求求情,说不定就能请到凡白! 想到这里,誉王也跟着说道:“予儿毕竟是我誉王府之人,在殿下这里歇息难免遭人闲话,不如我们将她带回。” “现在誉王才记起她是你誉王府的人?” 殷离修满眼嘲讽,迎着誉王的眼神看过去:“她是不是你誉王府的人本王一点都不关心,但是她如今是鬼翼军的监督使,是本王的人!本王的闲话都敢嚼舌头,若是誉王听到了尽管带过来,本王自会让他说不了话!” 说着话,他的神色瞬间变得凌厉,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刀子一般往人心口上割,听得众人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誉王只觉得浑身发冷,抬头看向殷离修的目光也多了一丝复杂。 他的话表面听起来是一个意思,可细想又是一个意思。 盛浅予是他人,这其中可是有两个意思。 她是鬼翼军的监督使,是殷离修的人没错,可是细想这段时间殷离修帮盛浅予做的事,任谁都能看出一丝端倪,只是他们不说,便没有人敢说破罢了。 这段时间誉王跟孤南翼在皇上面前多次提及盛浅予的婚事,殷离修这话算是警告了吧! 思绪快速子在脑子里转悠,最终沉下了脸:“那就多谢玄王殿下了!” 说着话,誉王转身就要走。 誉王妃看到誉王就这么走了,立刻就急了,上前一步到殷离修跟前,伸手就要去抓他的衣角,却不想还没碰到就被星乙一把拽开。 “竟然敢对王爷动手,大胆!” 星乙如殷离修一般冷厉的目光,生生瞪得誉王妃身子僵住。 “玄王殿下,求您让医仙凡白救救我的雅儿啊!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了!” 誉王妃大哭,说着话就开始磕起头来,脑袋撞地的声音灌进耳中,好像撞在心口上,让人听得心中沉闷。 芷妃看得泪流满面,也想跟着往下跪,可是刚刚弯曲双腿就被身边的嬷嬷拽住。 嬷嬷朝芷妃摇摇头,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脸上神情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她不能为了誉王府而忘了身份。 心中衡量清楚,芷妃犹豫瞬间还是站起了身来。 “凡白已经走了,你们回去吧!盛浅予还没有醒过来,本王不希望听到有人吵了她休息。” 殷离修沉冷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转身往回走,再也没有理会身后誉王妃的哭喊。 誉王和芷妃在后面攥紧拳头看着那一抹远去的紫色,恨得牙根痒痒,可是如今殷离修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纠缠也没有用。 从殷离修出去的时候,盛浅予就没有睡着,她闭着眼睛休息,却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誉王府众人的态度,她再清楚不过,只是如今听着殷离修在外面堵着众人,心情莫名的好。 被守护的感觉,她迟了二十多年才体会到,这种感觉,她很喜欢。 “怎么没睡?可是吵到你了?”殷离修进来就看到盛浅予抱着被子坐在床边。 盛浅予摇摇头,侧身将往里面挪了挪,将旁边的位置给他让出来。 “没有,刚才睡了一会儿,现在不困,凡白的药很厉害!” 说着话,殷离修坐在床边,她便自然的倚在他怀里。 听她夸凡白,殷离修脸上明显闪过一抹不悦,不过她主动靠过来的瞬间,那一抹不悦瞬间就散了。 他坐在床边将她搂住,低头嗅着她发丝之间的芬芳,好像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在这了。 “你之前不是说不给我找麻烦吗?可是你刚才的话,他们肯定会多想的!” 盛浅予侧着脸躺在他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此刻并没有任何紧张,就好像平常聊天一样。 “因为,我感觉到孤南翼接近你,并不只是因为誉王的兵力!”殷离修的声音沉了下来。 他知道这不是盛浅予能控制的,可是心里还有那么一点醋妒。 刚才在兽斗场他都注意到了,本来黑熊将那些弥羊杀死之后,应该继续补充的,可是孤南翼却让人关了门。 而且,他这样的人,在看到盛浅予倒下之后第一时间冲出来,本身就是一个让人难以相信的举动。 所有的异常汇总在一起,那就说明孤南翼跟自己一样,对她动了心。 这让殷离修感觉到紧张,即便他清楚盛浅予对他的感情,可是他还是不得不紧张。 第249章我还小 明显听出他语气之中的异常,盛浅予怔愣瞬间抬起头,便看到他拧紧的眉头。 他在吃醋! 没想到,被人承认战神的男人吃醋竟然会是这个样子,竟然还有点可爱!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笑,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挂住:“圣旨都让你保管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擦过耳边带着湿润气息的声音让殷离修神情一顿,低头看着那小女人满脸堆笑的模样,刚刚涌过来的阴霾瞬间就散了。 “一纸圣旨并不能阻拦孤南翼,看来,我们该加快脚步了!”殷离修弯曲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一下。 加快脚步? 盛浅予眼神一滞,此刻看着殷离修看向她的眼神逐渐迷离,突然间一颗心就缩紧了。 他该不会是想那啥吧? 虽说她在现代已经就二十多岁了,可是这副身子可只有十五六岁,加上从小营养不良,看起来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样子,现在还没长成,没胸没屁股的,他怎么能下手? 禽兽啊!殷离修你这个禽兽! 盛浅予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僵冷的绷住身体,却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他越发接近的气息,她便开始抑制不发抖,脑子里也同时浮现出看到的两个人就演一出戏的小电影,呼吸都不顺畅了。 “你怎么了?” 此刻耳边传来他关切的声音,盛浅予一个激灵,想都来不及想,张嘴就说:“我还太小,这种事情没有经历过,你轻点……” “你在说什么?” 殷离修看她死闭着眼睛,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 盛浅予一激灵,顿时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不解的眼神,腾地一下脸就烧红一片。 天呐,她刚才都想了些什么! 能不能戳弄聋他的耳朵?不不不,舍不得,还是给她开个地缝让她钻进去吧! 真是丢死人了!不活了! 盛浅予此刻特别想哭,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我可能太累了,说胡话……” 说着话,她身子往下出溜,钻进了被子里蒙住脑袋。 殷离修一脸不解的看着她这模样,停顿片刻,突然间就明白过来,脸上瞬间绽开一抹得意的笑。 之前四喜还在玄王府的时候曾经说过,一个女人若是认定了一个男人,会心甘情愿见自己交给他,所以,刚才这丫头的样子,也是认定了他吧? 果然,并没有什么必要担心啊! 这边盛浅予和殷离修满心欢喜,誉王府休息的庭院中却是一片阴沉。 盛心雅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凉了,可是誉王和誉王妃还没有回来,太妃受了刺激,此刻正在里面歇着,大厅里,只有旬王和盛心悦看着尸体,门口便是侍卫和丫鬟守着了。 眼瞧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盛心悦从丫鬟手里接过热茶给旬王端了过去:“旬王不要太过伤心,千万要保重身体!” 旬王就偷眼盯着盛心悦,见她过来,紧忙转移视线装作没事一样,只等她过来,这才抬起头。 “让你费心了,我没事!” 旬王说着客气的话,伸手接过杯盏的同时,手指在盛心悦的手心上划了一下。 盛心悦神情一滞,抬眸看向旬王,而此刻旬王也正看她,两人目光相撞,瞬间火花四溢。 原本在太妃寿宴的时候,因为一支雀朝翎旬王便看上了盛心悦,可是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回事就变成了盛心雅,迫于誉王的威严,他也不得不娶了盛心雅。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关系,即便盛心雅也戴上了雀朝翎,可是这些日子他依旧没有忘记盛心悦,如今盛心雅死了,两人也不就有机会了? 旬王目光在四处观望一眼,见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索性一把抓住了盛心悦的手。 “悦儿,本王这段时间一支都没有忘记过你!” 旬王满脸神情,要不是外面有人看着,恨不得此刻就将盛心悦搂进怀里。 盛心悦顿时一抹酡红染上脸颊,看起来紧张却又带着几分欣喜:“殿下不要这样,如今二姐姐已经嫁入旬王府,你我是不行的。” 说着话,盛心悦便佯装抽回手,却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自然是被旬王抓得更紧了,而且,这欲擒故纵的姿态,让旬王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 “我的好悦儿,你不用担心,盛心雅一死,我便找誉王赔人,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旬王难得一脸正气的模样。 在他看来,即便是盛心雅将盛浅予推下兽斗场,那也是他们誉王府的事情,如今自己的王妃被害都是誉王府的责任,誉王府欠他一个王妃。 盛心悦倒是没有猜到旬王的心思,可是听着他的话依然是心花怒放了。 本来还想着趁着这次宴会得到赤云侯的青睐,可是她也看到赤云侯太过危险,没想到此刻旬王这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盛心悦满心欢喜,可是此刻还要表现出一脸为难的样子,她皱皱眉头,将手从旬王手里抽出来。 “父王和王妃已经去请医仙凡白了,人家都说医仙凡白能让死人活过来,恐怕殿下的水到渠成是不行了!” “你不要生气啊!” 见盛心悦收回了手,旬王顿时焦急解释道:“医仙凡白的确厉害,可是人家只给老六面子,一般人根本就请不到,而且刚才凝郡主也说了,是盛心雅将盛浅予推下去,盛浅予可是老六的人,他们不可能请的来!” 说着话,他再次伸手将盛心悦的手抓住,这一次,盛心悦倒是没有再抽回去。 “可是,即便是这样,我父王能让我嫁过去?” 盛心悦满脸愁容,在旬王看不见的时候,却在偷眼看他的神情。 “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旬王抓着盛心悦的手轻轻拍着,就在此刻,外面响起脚步声。 察觉外面的动静,旬王紧忙松开手,两人心照不宣的拉开一段距离,就在此刻,誉王众人抬脚走了进来。 众人眼见着两人之间相隔一段距离,并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就在进来的时候,誉王却看到盛心悦往回退的一步,本来铁青的脸上瞬间添了一层阴霾。 “悦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誉王冷骛的眸子瞪着盛心悦,生生看的她暗自一哆嗦。 “我,我守着二姐姐……”盛心悦咬了咬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里用不着你,回去!” 誉王冷喝一声,同时目光又朝旬王脸上扫过,满脸看不上眼的神情。 感觉到誉王看过来的眼神,旬王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盛心悦满腔怨恨,可是她也知道此刻不能反驳,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到里面的房间。 此刻,誉王妃和芷妃便走了进来。 “雅儿,我的雅儿啊!” 誉王妃进来就扑到盛心雅身上,扯开了嗓门大哭,那哭得要断气的样子,让众人忍不住动容。 太妃就在里面,听到这哭丧声音的瞬间,神情一滞,随即明白这是没有请到凡白,眼泪一下也跟着涌了出来。 虽说盛心雅这些年跟太妃并不亲近,可毕竟也是在身边长大的,就这么没了,说不难过是骗人的。 旬王怔愣瞬间,紧忙站起身来,也跟着咧开嗓子哭起来,满脸泪水看起来还真是情真意切。 顿时,一屋子的人开始抹眼泪。 誉王府出了人命,是参加不了宴会了,跟皇上请辞之后,一家人便提前下了山。 盛心雅如今是旬王府的王妃,丧礼自然是在旬王府办,誉王府众人过去烧了纸钱便回去,人也没了,只剩下干哭。 誉王妃从一开始就哭,如今一紧哭哑了嗓子,如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整个人好像丢了魂儿一般,浑浑噩噩什么都不在意。 不光誉王妃,还有一开始就被捆上的桂妈妈,刚一回王府就被太妃的人带走,一顿审讯之后,桂妈妈算是保住了誉王妃,可她自己也只能认了谋害盛允皓的事情。 “这样的恶奴,就应该乱棍打死!” 太妃拧着一张脸,满脸愤恨,此刻恨不得自己动手。 花妈妈朝旁边几个妈妈点点头,妈妈们会意上前将桂妈妈拉走。 半个时辰之后,妈妈回来禀报,桂妈妈已经被乱棍打死,太妃朝花妈妈摆摆手,一袭破草席子卷起来扔到乱葬岗。 誉王妃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怔愣了一会儿,随后好像反应过来,突然间扯开嗓子,崩溃大哭起来。 誉王妃的嗓子已经沙哑得发不出声音,听起来好像拉锯一样,听得人心头直颤。 同时间失去两个最亲近的人,她好像被逼到了绝境边缘,要不是旁边慕婉纯拉着,恐怕她是要用头撞桌角了。 “看住了母妃,一定不能让她出事!” 盛允承此刻也满眼通红,跟慕婉纯交代一声之后转身离开。 慕婉纯不知道他去哪里,这个情况下也只能听从盛允承的交代,毕竟这个时候,他们才是一家人。 一时间,誉王府算是乱了套了,誉王拧着眉头在书房里踱步,猛然间一圈头砸在桌案上,生生将桌子砸裂开一道缝。 就在这时候,门外,一个小厮几步匆匆冲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旬王殿带了人来跟我们要人!” 第250章王爷?泼皮无赖! 小厮一路小跑,如今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断断续续总算是说完了。 誉王眉头一皱,冷冽的目光看向那小厮:“要什么人?” 这个时候旬王不在家里好好准备葬礼,跑到誉王府要什么人?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大?竟然敢跟誉王府要起人来了! “你们放开我,我是旬王,你们竟然敢拦着本王!” 前厅门口,两个侍卫正拽着旬王,旬王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麻绳,此刻正往里面冲。 不过他没有侍卫力气大,一时间被两个侍卫合力拎在半空中,双腿乱蹬,那模样就跟外面的泼皮无赖一般。 誉王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眉头跟着就皱了起来,往前一步,穿透性的嗓音直接灌进众人耳中。 “你不在旬王府好好送葬,跑到我誉王府闹什么!” 这一声冷喝,两边的侍卫顿时停下手,就听扑通一声,旬王就摔了个狗吃屎。 “我是来给王妃报仇的!你让盛浅予出来!” 旬王涨红的脸白表情扭曲,不知道是因为摔疼了还是因为气恼,总之如今一改往日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对着誉王连“岳父”都不叫了。 各院听到信儿紧忙出来,除了太妃被踏雪扶着,旁边还有誉王妃,她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脸上神情看起来有些僵。 如今桂妈妈死了,誉王妃身边就只剩下两个心腹丫鬟,已然没了之前那般气势。 听到旬王这话,她眼皮一颤,刷的一下就跟着落下了眼泪,攥着丫鬟的手猛然间用力,疼的那丫鬟直拧眉头。 相比誉王妃,后面的盛心悦却是眼含笑意,旬王果然说话算数,这么快就来要人了! 虽然如今看旬王这样子是上不了台面,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正经的王爷,前段时间盛心雅回门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她想想都恨得慌。 不过,现在好了,盛心雅死了,这旬王妃的位置就是她盛心悦的了。 这边盛心悦正想的高兴,就听誉王沉冷的声音再次灌进耳中。 “那是一场事故,你胡闹什么!” 虽说誉王一百个看不上这个女婿,可如今正在盛心雅的丧礼期间,他也不想让女儿不得好走,便强压着心口的怒意。 旬王被这一声吓得浑身一颤,就在这时,他透过人群看到盛心悦就在旁边看着,索性腰杆子一挺,迎着誉王警告的眼神看过去。 “我没有胡闹,旁边那么多人看着,就是盛浅予将我的王妃推下兽斗场,她是杀人凶手!”看到人多了,旬王声音便更加提高了几分。 “你说谁是凶手!” 就在这时,盛浅予清亮的声音从人群之后传出来。 休息了两天,她的已经恢复过来,如今声音洪亮又带着三分厉色,生生让旬王愣住,后面没有说完的半句话便憋了回去。 众人看盛浅予出来,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条路来。 盛浅予一身淡色的水群,腰间白色轻纱系成一个蝴蝶结,清澈如波的水眸之间潋滟其华,未施粉黛,却自带一股清新脱俗的纯净,如九天下凡的仙子一般,看得众人眼神一愣。 不光是众人,就连旬王也瞬间愣住,眼珠子在盛浅予身上停留,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想将盛浅予带走也是不错的。 不过,这个想法也就是在脑子里闪现一瞬间,随后便听到旁边盛心悦的咳嗽声,赶紧收回视线。 “盛浅予,你赔我王妃的命来!” 说着话,旬王便朝盛浅予冲了过去,不过,人还没有到跟前,便被突然冲出来的两个人架住了胳膊。 这两人正是卓炎卓厉。 “你,你们大胆!放开我!” 旬王的个子并不高,要不是知道他是个王爷,扔在人群中也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再加上常年不学无术,还喜欢玩儿女人,身子已经快被掏空了,如今在卓炎卓厉两个人跟前就像个小鸡子似的被拎了起来。 “王爷请自重!” 卓厉阴冷的声音灌进旬王耳朵里,随后两人松手,旬王身子一晃便落在了地上。 “你,你们竟然敢跟本王动手!” 旬王朝卓炎卓厉瞪眼,不过就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两人阴骛的眼神,瞬间就怂了,缩了缩脖子,转脸朝盛浅予看过去。 “盛浅予,你害死了本王的王妃,你就该偿命!” 目光在旬王脸上扫过,盛浅予那平常稍带暖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旬王说我害死了你的王妃?当日我怎么看见是你的王妃将我推下了兽斗场?我在黑熊爪下捡回一条命,休息了几日,吃了不少名贵药材才缓和几分,还没管你要医药费呢!”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用卷怕捂住嘴,佯装病态的轻咳一声,随即转向旁边的誉王。 “父王,现在予儿还是觉得阵阵心慌,大夫说了要用天山雪莲和深海珍珠粉才能医好,还请父王给女儿做主!” 说着话,盛浅予朝誉王使了个眼色。 誉王原本就拧着眉头,如今看盛浅予这个眼神,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她的话很明显,要么你将我交给旬王偿命,要么,你就站在我这边,还能顺手从旬王这里坑一笔银子。 誉王这么老谋深算的人,自然明白盛浅予给他摆出来的棋盘。 虽说都是女儿,可是如今盛心雅已经没了,旬王就是个屁,犹豫之下,誉王脸色一沉,转向旬王的眼神更多一丝摄人心魄的冷。 “你还有脸说,如今这个时候你不在旬王府好好准备葬礼,反到来我誉王府闹事,当时众人都在场,你哪只眼睛……” “王爷!” 耳听着誉王的语气已经偏向了盛浅予这边,誉王妃顿时一团怒火在心里燃烧起来,一下子推开旁边的丫鬟朝誉王走过来。 “王爷,雅儿就是被她害死的,从一开始,她回来之后事情就一直接连不断,她就是天煞孤星,王爷,不能再让她留在誉王府害人了!” 说着话,誉王妃好像看到了什么恶鬼环绕的景象,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 誉王被誉王妃死死抓住衣袖,本来想甩开,可是动了动手竟然没有甩开,此刻就看旬王立刻接着话哭喊道。 “哎呀,我可怜的王妃,都是被这个天煞孤星克死的!” 旬王扯着嗓子大哭,那声泪俱下的模样,看得众人忍不住咧嘴。 旁边的盛心悦似乎也没有想到旬王能这样,被他这一下子吓到,突然间有些后悔了。 她真的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可是不嫁又怎样?她已经跟誉王妃撕破了脸皮,如今没已经没有更好的出路了! 想到这里,她暗自咬住了后槽牙,捏着绢帕的手轻轻颤抖。 如今众人听到“天煞孤星”四个字的时候,便下意识看向盛浅予,眼神之间多了一丝复杂。 回想起来,自从她回到誉王府,事情还真是接连不断,而且,这样一想,似乎大部分的事情都跟她有关系。 虽然如今她成了明阳县主,又被玄王收入鬼翼军,可是看誉王府,二小姐已经死了,就连在宫里的芷妃娘娘都被牵连,幸亏她有本事如今又坐上了贵妃的位置,否则,誉王府可真是遇到麻烦了。 这样想着,旁边太妃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微微变化,唇角颤抖着要说话,可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人拉了一把,转身,便看到花妈妈的冲她摇头。 太妃眉头拧了拧,将唇边的话咽回去,转向旬王。 “当时那么多人看着,这都是意外,更何况,旬王殿下并没有看到,为何一口咬定就是予儿将雅儿推了下去?如今正经重要的是现将雅儿下葬,有什么事之后再说也不不迟!”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太妃之前一段时间被人下药,整个人也并没有完全恢复,如今说话比平常许多。 旬王突然停住哭声,扭头朝太妃看一眼,邪性的眼神流转之间,不甘心的哼一声。 “之后再说?之后你们誉王府还让我进这个门吗?不行,趁着王妃还没有下葬,我要你们誉王府给我一个说法!” 说着话,旬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指向盛浅予就要过去,不过看到旁边卓炎卓厉的眼神,还没有来得及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胡闹!雅儿也是我誉王府的女儿,如今你又来找我们要说法,这是什么道理!” 誉王冷喝一声,双手攥紧了拳头,要不是旬王的身份,他肯定一拳头将他打出去了! 堂堂誉王府,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堵着门口了? “哼,盛浅予是你誉王府的人,却不是我旬王府的人,如今我旬王没了王妃,你难道不应该给个说法?” 旬王本想朝誉王瞪眼,可是抬头便看到誉王那嗜血的眸子,瞬间就怂了,只是因为面子问题依旧撑着。 盛浅予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听着旬王的话,又看到旁边盛心悦那焦急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 唇角微挑,盛浅予往前一步,看向旬王:“就算是我将旬王妃推下了兽斗场,可里面的黑熊是赤云侯的,旬王殿下要人的话,似乎应该去找赤云侯要才是!” 一句话,让旬王傻眼了,他咧嘴大哭的动作僵在唇边,愣愣的看着盛浅予,或许是被吓到,竟然还打了个嗝! 眼看着旬王这个反应,盛浅予勾起的唇畔带出一丝嘲讽,随后转向誉王妃 第251章把誉王府当青楼了? “王妃说誉王府最近出事都是因为我?” 誉王妃抬头,看到她那冷肃的眼神,瞬间一滞,嘴边的话竟然说不出来了,下意识往后看,然而,如今桂妈妈已经不在身边,她心中猛然一沉。 “你敢说不是?我的雅儿就是因为你死了,你甚至还要害了芷妃肚子里的孩子,要不是你,我们所有人都好好的,都是因为你,我要杀了你!” 说着话,誉王妃就朝盛浅予扑过去,扬起的手朝她脸上抽了下来。 盛浅予自然不会傻站着让她打,不等她过来,抬起手一把撑住她的手腕,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芷妃的事情,我们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作孽,你凭什么往我身上推?再者,盛心雅的死,你没有看见,你当大家也是瞎的吗?是,我若是被你们设计死了,你们都是好好的,可偏偏我命大,你们自作孽,就该承受后果!” 几句话好像利剑一样往人心口上戳,不光是戳着誉王妃的心口,还有旁边的誉王和太妃。 旬王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芷妃的事情都是摆上明面的,真相是什么,大家都清楚,而如今盛心雅怎么掉下去的,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看见,可跟着去的人中也有不少看见的。 更何况,当日凝郡主还当着众人的面儿说的很清楚,大家也都不傻,细想就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逼人的气势压得誉王妃头脑一片空白,她想挣扎,可是盛浅予的手好像钳子一样卡主她的手腕,非但挣扎不开,反而更加弄疼了她自己,一时间,只剩下满脸泪水。 誉王和太妃在旁边脸色也不好看,虽然这些事情跟盛浅予脱不开关系,可是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他们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为了维持誉王府大局,所以才假装看不见罢了,如今被盛浅予这样一说,大家的脸都挂不住。 “好了,王妃伤心过度,神志不清,竟然开始胡言乱语了,来人,将王妃扶进去!” 太妃拧着眉头先开口,随后目光看向盛浅予,抬高了声音,说道:“日后谁再提什么天煞孤星,直接赶出去,一律不留!” 众人听着太妃这震慑心口的话,纷纷低下了头,脸上更多了几分紧张,特别是跟在誉王妃身边的几个,更是紧张的开始哆嗦起来。 旁边几个妈妈听到太妃的命令,紧忙上前去拉誉王妃,却不料,誉王妃竟一下子挣脱开,将妈妈甩在了一遍。 “王爷,她是天煞孤星,你快将她送走,她留在誉王妃,迟早要殃及我们所有人啊!王爷!” 誉王妃一下子扑在了誉王身边,瞪大眼睛扯着嗓子喊,看起来跟中了邪一样。 众人紧张想要过去拉,她毕竟是王妃,又不敢动粗,只能一个个在旁边犹豫,想动又不敢动。 誉王被他抓住手臂,本来想甩开,却没想到誉王妃竟然一下子变得那么大力气,竟然没有甩开,瞬间脸色就沉到了底。 “胡闹!身为王妃,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嘛!来人,将王妃送回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让她出院子!” 誉王怒吼一声,甩手将誉王妃弹了出去。 这算时将誉王妃禁足了。 旁边两个妈妈紧忙上来将誉王妃拉住就往后走。 庭院之中传来誉王妃挣扎的哭喊声,妈妈们不敢堵她的嘴,只能尽快将她带走。 慕婉纯看着誉王妃这般本想出来说句好话,可是看着誉王和太妃真的动了气,犹豫之下还是没没动。 虽然是亲婆婆,可誉王妃对她向来看不上眼,这种情况下,她首先想到的当然是自己。 众人也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不敢乱动,就连刚才还哭喊闹腾的旬王也被誉王这张冷脸吓唬住,一时间眼神闪烁,张张嘴却不敢开口了。 旁边盛心悦看他这个样子,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头,看誉王没有朝她这边看,伸手捡起旁边的小石头朝旬王扔了过去。 旬王身上一疼,转身便没看到朝他瞪眼的盛心悦,眉头皱了皱,再次鼓足勇气。 “本王不管你们誉王府有没有天煞孤星,如今本王的王妃就是因为盛浅予死的,你们誉王府得赔人!” 旬王梗着脖子,跟街头的地痞流氓一般,不过,他脸上的蛮横却带着几分怂。 誉王一脸阴霾,朝旬王看过去的眼神都带了杀意,然而,人家毕竟是正统血亲的王爷,他还真不能动手。 “真是岂有此理!我誉王府难道还欠你的不成!旬王若是一定要污蔑,那我们就进宫面见皇上!” 见过寻常百姓耍赖不要脸的,却没想到堂堂一个王爷也能这样不要脸! 听到要见皇上,旬王突然就心虚了,眼神流转之间,索性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好好的王妃就被这样害死了,竟然还护犊子不给说法,这是仗着你们手里有兵权欺负人啊!” 旬王扯着嗓子开始嚎叫起来,一边嚎叫一边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正对着门口的方向还有旬王带来的十几个侍卫,本来他们的职责是护主,可是眼瞧着旬王这个德行,一个个脚尖往后转,都想回去了。 真是丢不起这个人! 盛浅予低头看着旬王这一哭二闹的样子,嘴角便的肌肉跟着抽了抽,最后实在是没眼看下去了,索性帮他推一把。 “既然旬王殿下要杀人偿命,那你就动手吧!” 说着话,盛浅予随手从衣袖中扯出一把匕首,当啷一声扔在了旬王跟前。 这尖锐的声音灌进耳中,吓得旬王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旬王怔愣的瞪大眼睛,下意思往后挪了挪,离那刀子远一点。 看着他这个动作,盛浅予真是忍不住想笑了,就这个胆子还敢来誉王府要人?他得多喜欢盛心悦才敢迈出这一步啊! “你不是要我偿命吗?怎么,不敢动手?还是你心虚?”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旬王,唇畔明明带着笑,可是生生看的旬王忍不住哆嗦。 “谁,谁跟你说是本王动手了!” 旬王声音都开始打颤,恍惚之间眼神看向旁边的誉王:“你们自己动手!” 听着他的话,众人眼中多了一丝鄙夷,这王爷不要脸起来,真是比地痞流氓还要无赖啊! “旬王!你不要得寸进尺!就算你告到皇上面前,本王也丝毫不会退让!”誉王瞪眼,双手攥起拳头咯咯的响。 旬王此刻只感觉浑身发冷,目光在盛浅予和誉王脸上扫过,眼神闪烁,不知道说什么了。 盛浅予冷笑,往前一步蹲下身捡起刀子,就在她蹲下的瞬间,旬王还以为她要动手,一下子窜了起来 “你,你不能杀本王!” 旬王从地上弹起来,随后站稳脚步看盛浅予只是捡起刀子,这才长舒一口气,眼神在她身上流转片刻,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你,你不光是誉王府的人,你还是鬼翼军的人,本王不能动你……”旬王咽一口唾沫。 “既然不能动我,那我就不明白了,旬王这趟来是为了什么?”盛浅予说着话,目光不着痕迹的朝盛心悦看一眼。 “反,反正本王的王妃没了,你们得赔一个!” 旬王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压在心口的话说了出来。 在他的意识里,不管什么原因,盛浅予和盛心雅都是誉王府的女儿,两人对错不论,反正现在他的王妃是没了,就是誉王府的责任,所以这王妃的空缺誉王府得给他填上! 盛浅予勾起唇角,脸上依旧带着笑,继续问:“旬王也说了,我是鬼翼军的人,不能动我,那旬王殿下觉得我们誉王府应该把谁赔给你才好呢?” 终于问到点儿上了! 旬王闻言脸上依稀,眼珠子一转,找都不找便朝对面的盛心悦一指:“本王就要她了!” 听到她这话,誉王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合着旬王这是将他们誉王府当成青楼了?想要谁就点谁? “混账东西!” 誉王一声怒吼,上前一步抓住旬王的衣领子,眼珠子上爬满了红血丝:“当初你色胆包天要了我雅儿,现在竟然还敢惦记悦儿,真是欺人太甚!” 旬王个子不大,如今直接被誉王一只手拽起来,直接举到了半空中,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旁边众人听到誉王这一声吼叫也吓得够呛,不过看着旬王被收拾,谁也没有上去拦着,这种人就是欠收拾给点教训。 旁边众人一个个看得满脸痛快,旁边盛心悦却不由得攥起了拳头,虽然看着旬王那个样子,她也是一百个看不上,可是这旬王妃的位置她也是势在必得,旬王不能死! 想到这里,盛心悦就就要上前,可还没来得及动就被抓住了手腕,转身,便看到珍姨娘抽冲她摇头。 若是平常,盛心悦必定会甩开珍姨娘的手,可是这一次,她并没有,毕竟,珍姨娘在誉王面前也是说得上枕边的话。 想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依旧站住脚步,此刻就听到砰地一声响,旬王被誉王摔在了地上。 第252章肩膀,灼热 “来人,将他们赶出去!以后旬王再上我誉王府的门,直接轰走!” 誉王满脸通红,眼神之中出现只有战场中才会有的杀意! 旬王摔在青石路上,全身的骨头都要碎了,瞬间满脸狰狞躺在地上哼哼。 此刻他带来的侍卫才紧忙过来,拖着他就往外跑,就在他们出去的瞬间,砰地一声,誉王府的大门关了起来。 众人心中忍不住喊一声痛快,不过在誉王转身回来的瞬间,又一个个低下了头,生怕被牵连。 誉王阴冷的眸子在众人脸上扫过,这一次,是停留在盛心悦的脸上,眼中更添了一抹凌厉。 当日在宝灵台,他们去请凡白的时候,院子里只有盛心悦和旬王,当日两人就眉来眼去的,如今旬王来要人,这明显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 这个不争气的女儿! 盛心悦知道誉王的眼神就落在自己身上,可是她现在不敢抬头,更不敢说话,只双手绞着绢帕,衣服紧张的样子,偷眼朝盛浅予秒过去,严重神情有些较复杂。 总感觉盛浅予好像知道什么,刚才不过是和稀泥罢了。 “日后,我誉王府任何人不得跟旬王来往,否则,打断腿轰出去!” 最后,誉王警告的声音灌进众人耳中,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誉王走了,众人终于呼出一口气,小声的议论便传开来。 刚才见了旬王那不要脸的样子,如今众人都偏向了盛浅予。 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看见了当日的场景,可是听别人说,便下意识相信了就是二小姐想要推三小姐不成自己摔下了兽斗场送了命。 太妃依旧阴冷着一张脸,眼看着众人小声议论,目光转向盛浅予,眼神流转之间,开口。 “予儿,你的身子可好了?”太妃看似关心的问一句。 盛浅予收回视线,转向太妃的瞬间,眼底划过一抹凉意:“尚无大碍,多谢太妃关心!” 恭谦有礼却显得疏离,这样的姿态让太妃感觉一阵心慌。 “那就好,那就好……” 太妃嘴角动了动,本来想关心一下,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旁边花妈妈看太妃一直没有说出话来,紧忙上解释一句。 “当日太妃也受到了惊吓,这两日一直躺在床上,还一直说去看看三小姐,无奈大夫不让下床,如今看到三小姐无碍,太妃终于能放心了。” 说着话,花妈妈也看向盛浅予,脸上神情带着一抹不自然。 盛浅予看着两人脸上神情来回变化,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 受到惊吓,下不来床? 她可是清清楚楚听到太妃跟着去找凡白了呢,他们大概真的以为那时候自己在睡觉吧! 盛浅予如今还得在誉王府,所以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唇畔勾起一抹浅笑,委身一礼:“多谢太妃记挂,还请您也保重身体才是!” 这一声劝慰,太妃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伸手拉着盛浅予的手,唇角颤抖,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然而,如今这激动的神情,看在盛浅予眼里却尽是嘲讽。 安慰了几句,众人各自回到院子,一路往回走,看着没有人了,玲珑终于忍不住开口。 “真是没想到,一个王爷也会撒泼打滚,也太丢人了!” 玲珑一脸不屑,要不是因为旬王的身份,刚才她肯定要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旁边端月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眉头皱了皱,说道:“这样看来,旬王是早有预谋,如今赶在旬王妃尚未下葬的时候来闹,恐怕这件事情不会轻易过去。” 盛浅予朝端月扭头看一眼,神色微沉。 的确,这个时候,丧礼前两日的事宜已经差不多都结束了,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天下葬。 若是旬王揪着这件事不放,两家彻底翻脸,好不好旬王还能一席破草席给她扔到乱葬岗也说不定,毕竟大家都看到了,这个人就是个无赖。 冥苍国有民俗,出嫁的女儿已经跟娘家没有什么关系,若是干涉葬礼,会给自己家里带来不幸,这种情况下,誉王府不能管。 可说起来,盛心雅毕竟是誉王府的女儿,又怎么能看着盛心雅不得好死呢? 这样想来,事情到最后还真说不定是一种什么情况。 不过,不管什么情况,盛浅予并不在乎。 “旬王只是嚷嚷的嗓门大,实际就是个草包,如今他虽然喊着让我偿命,不过是用我来当幌子罢了,不用太过在意!” 盛浅予冷嘲一声,继续往前走。 玲珑一口气没有出来,听说盛浅予这话,不由得拧起了眉头,思量片刻,紧忙跟上去。 “可是,旬王一直嚷嚷是小姐害死了他的旬王妃,之后大家一定也会闲话的,真是气人!” 玲珑一脸不甘心的模样,依照她看来,就应该当中说清楚,免得别人还戳自家小姐的脊梁骨子。 盛浅予扭头睨她一眼,无奈的苦笑一声:“别人怎么说是人家的事,你还管得了悠悠众口?更何况,你何时见你家小姐在意过别人的眼神?” 听着盛浅予的话,玲珑的满腔愤然倒是散了不少,的确,她们家三小姐可是向来不管别人的看法,这种从容可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不等玲珑再说,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袭久开口。 “当日的情况,王爷和太妃都在,更有凝郡主后来当着大家的面儿澄清,刚才王爷说去皇上跟前理论的时候,旬王明显心虚,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旬王也就在誉王府喊两声,出了个门,他不敢说的!” 说完,袭久依旧满脸淡然的模样。 玲珑随着袭久的声音转过脸,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紧忙上前拽住袭久的手。 “你快说说,当日是什么样子?小姐是怎么将那怪物一般的黑熊打死的?” 说起来,玲珑比袭久还要小两岁,虽然在誉王府她是大丫鬟,但是私底下也走心知肚明知道她是殷离修的人,便没有那么多区别了。 袭久被玲珑缠着,无奈只能将当日的情况跟她们讲一遍,而此刻他们身后走廊的另一端,慕婉纯看着盛浅予的背影,眼底越发深沉。 她一脸冷肃的,双手摸着自己的小腹,这都一个月了,肚子依旧没有任何信息,盛浅予该不会是骗她的吧? 这边盛浅予众人回到鎏湘院。 烈日当头,折腾了这半天,身上有些乏腻,盛浅予洗了个澡便躺在床上小憩会儿。 也许是太累了,本来只是眯一会儿,却不由得做起梦来。 睡梦里,她见到一个夫人,你那夫人长得很好看,没有浓妆艳抹,脸上却更添了几分纯净,而且,这夫人看起来那么面善。 “娘……” 睡梦里,盛浅予看着那女人便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 就在她喊出那一声的时候,夫人便朝她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希儿,我苦命的孩子!” 夫人搂着她,泪流满面:“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 希儿? 睡梦之中盛浅予一时间疑惑,不过瞬间又明白过来,这夫人口中的希儿,应该说的这个身体的原主,慕梵希。 所以,这个夫人便是慕丞相夫人了? “娘,我不想在这里,你带我走吧!” 梦境里,她本想问有关朱雀令的事情,可是出口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慕夫人搂着她的手臂更加紧了几分,她的手在盛浅予右侧的肩膀后面轻轻你拍着,声音呢喃:“好孩子,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不要怕,娘会守护你的!” 随着慕夫人的手心的温度,盛浅予感觉到右肩膀一阵暖意,这股暖意让她意识游离。 她正想要继续问,可是渐渐的她的身体变得缥缈,刚刚还仅仅抱着的自己慕夫人,眼睁睁就不见了。 “娘!” 盛浅予猛然一声惊呼坐起来,这才发现原来是做了一个梦,可是此刻梦中的场景那么清晰,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般。 外面袭久听到声音紧忙进来,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还以为是梦到了兽斗场。 “小姐不用怕,现在已经安全了。”说着话,袭久给她递过一个手巾。 盛浅予愣愣的接过手巾,瞪大的眼睛依旧在走神,而此刻,她在梦里被慕夫人拍过的肩膀有一阵灼热的感觉。 “袭久,你帮我看看我肩膀上有什么东西!” 说着话,盛浅予便解开扣子,衣裳落下,露出光洁的肩膀。 袭久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此刻看她此刻一脸严肃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也跟着认真起来。 “右侧,这个地方!”盛浅予伸手往后面指了指。 袭久顺着她的时候看过去,然而,除了依旧带着微微汗渍的白皙皮肤,什么都没有。 “小姐,什么都没有,你估计是做了噩梦,我让她们再准备一盆水给你擦擦身子吧!” 说着话,袭久从她手里接过手巾将汗渍擦去。 没有? 盛浅予拧起了眉头,现在还有那种灼热的感觉,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心里想着,她起身直接走到铜镜面前,扭着腰从里面看着自己的后背,如袭久所说,什么都没有。 第253章送来几个女人 “小姐,你这样要着凉的!” 袭久不知道盛浅予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后背,而是如今她穿了肚兜,虽然是自己的房间,可是这样大大咧咧,还是看的她一阵脸红。 盛浅予任由袭久给穿上衣服,拧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开。 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梦到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还有这个莫名其妙的感觉,一时间让她脑子有些混乱。 原主已经死了,这个身体里只有她的灵魂,可是为什么会梦到慕夫人? 而且,刚才慕夫人跟她说的话,什么保护好自己,她说了两遍,直觉上,她能感觉得到慕夫人这话里肯定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到底是什么,她现在还想不明白,而且,明明如今还有感觉的右肩膀,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呢? 盛浅予拧着眉头想不明白,就在此刻,外面传话,醇王到了。 “殷离瑾?他来做什么?” 盛浅予一脸诧异的看向袭久,见袭久也是不解的样子,停滞片刻朝外面应一声。 丫鬟退出去,盛浅予换了一身衣服便跟着往外走。 “小姐,醇王这个人,还是小心为妙!” 就在盛浅予出门的瞬间,袭久压低了声音在耳边提醒一句。 盛浅予点点头,抬脚出了院子。 一路上,从前厅过来的丫鬟下人看到盛浅予恭敬行礼,只是,相比平常,这些丫鬟奴仆在行礼的同时,偷眼看她,脸上神情带着几分暧昧,看得盛浅予心里一阵发毛。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盛浅予转脸看向袭久,拧起的眉头带着几分不解。 袭久走到前面,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翻,摇摇头:“没有任何东西,他们都是从前院过来的,难不成是因为醇王?” 听着袭久的话,盛浅予没有来的皱了皱眉头,此刻已经到了前厅,两人还没进去,便感觉到一股沉闷的低气压。 此刻誉王和醇王正坐着喝茶,听到外面动静转身看去,誉王一个冷脸便甩在了盛浅予身上。 盛浅予感觉到誉王这个冷眼,不由得跟着拧起眉头,就在收回视线的瞬间,便看到醇王朝她抛过一个媚眼来。 这个媚眼看得盛浅予一个哆嗦,迅速收回视线,抬脚往里走。 “见过醇王殿下!” 盛浅予委身一礼,眼看醇王伸手过来扶,不等他碰到便自己起身。 殷离瑾的手便僵在了半空中,眼看着盛浅予转身走到另一侧,有些尴尬的抽了抽嘴角。 “不知醇王殿下前来所谓何事?” 盛浅予径自坐在誉王旁边,出口的话也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这边旬王刚被扔出去没多久,醇王就来了,难不成他是来为旬王讨公道的? 可是在原主的记忆里,醇王跟旬王的交情可没有那么好! 誉王看向盛浅予,桃花眼中眯起邪魅的笑意,他拍拍手,众人就看到眼前一阵轻纱飘过,几个身姿妖娆的女人从侧门进来。 她们深上穿着轻薄的裙纱,同样薄如蚕丝的轻纱遮面,虽然穿着衣服,可是透过轻纱依旧肉隐肉现的,随着脚步踏入大厅,纤腰扭动,无限撩人! 这不正是之前在宝灵台孤南翼叫出来跳舞的那些异族舞女? 当时因为皇上一皱眉,孤南翼便要将这些舞女杀了,还是醇王将她们要了过去! 可是,他现在将这些舞女带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盛浅予的脸色僵住了,旁边誉王的脸色更难看。 冥苍国还没有那么开放,虽然这些舞女撩人,可是众人眼中,这毕竟不是正经,如今醇王竟然将他们带到了誉王府,这不是给誉王府难看吗? “醇王殿下这是何意?” 盛浅予端着杯盏的手一滞,扭头看向醇王,见他桃花眼半眯,如狐狸一般让人看不透。 “当日宝灵台这些舞女献舞,本王瞧着明阳郡主似乎很喜欢她们的舞姿,如今借花献佛,便给县主送了过来,本王这番苦心,县主可能明白?” 说着话,殷离瑾伸手,本想去抓盛浅予的手,可盛浅予眼疾手快往回一缩,他没抓住,索性将自己的手往心口上一扣,满脸痴情的模样。 明白你的苦心?我明白你奶奶个缵! 盛浅予看着他这模样,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手腕抖了抖,恨不得一茶杯摔他脸上。 “醇王殿下或许是误会了,予儿虽然要学舞,却不是这种,我冥苍国的礼乐舞曲才是最优美的!” 誉王阴着一张脸,强压着心口的怒意。 毕竟是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誉王反应就是快,话如太极一般朝殷离瑾推了回去。 冥苍国,从皇家公主到民家的小家碧玉,女子课程中除了琴棋书画,一定会有舞,盛浅予刚从乡下回来,正在学舞,对这个舞姬多看两眼也是情有可原的,单并不是醇王刚才话里的感兴趣。 醇王喝茶的动作一滞,神情多了几分失落:“原来是本王会错了意,可是人都带来了,县主该不会让本王带回去吧?这样很没面子的。” 殷离瑾的眼珠子依旧停留在盛浅予身上,见她转过脸,还朝她眨眨眼睛。 盛浅予攥着拳头,这要是现代,早就上去给他一顿胖揍了,还面子,给你脸打残! 可无奈的是现在是古代,人家还是王爷,不比刚才那地痞一样的旬王,殷离瑾手里可是有兵权的,就连誉王都不敢随便得罪! 放在桌子下面的双手更加握紧几分,盛浅予强压下想动手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我喜欢清静,院子里的婢女已经够多了,若是醇王殿下觉得失了面子,回头我让人再送回去便是,不会有人闲话。” 盛浅予一脸没商量的表情。 “竟然被拒绝了,本王真是心痛!” 殷离瑾闻言无奈叹一口气,放在心口的手再次拍了拍,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盛浅予依旧不松口,桃花眼中闪过一道阴邪。 “本王依稀记得,上次在前街救过你一次,你是不是要报答本王?” 听得殷离瑾这话,誉王脸上的神情一滞,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多了几分审视。 他怎么不知道盛浅予跟醇王认识?这个女儿,究竟还有什么事他不知道? 盛浅予能感觉得到誉王的眼神,可是现在她也看明白了,这殷离瑾就是要将这几个舞姬塞给她,不接,指不定还要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无奈叹一口气,盛浅予没好气的朝他瞪一眼,依旧语气冰冷:“自然!” “既然这样,那明阳县主就收下本王的礼物,就当是报答了!”殷离瑾眨眨眼睛,唇畔扬起。 “是我不得不收了!” 盛浅予依旧冷着一张脸,说着话朝袭久摆摆手:“给她们安置一下!” “你!” 誉王可不干了,瞪着眼珠子站起身来,对着盛浅予怒斥一声:“你怎么能将这样的人留在王府!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誉王这话,本王就不爱听了,这些舞姬舞姿曼妙,虽说罗斯国已然俯首称臣,可她们身上毕竟也有皇室血统,听誉王这意思,本王的礼物还污了你誉王府?” 说着话,殷离瑾将手中杯盏往桌上子一放,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那声音晃开,在人心上留下一阵轻颤。 誉王拧着眉头,脸色难看:“即便如此,我冥苍国有我冥苍国的国风,这样的女子入府简直是……” “这些女子可是赤云侯带来的,誉王这般不屑,该不会也对赤云侯有所不满吧?” 不等誉王的话说完,殷离瑾直接打断,睨着眼睛看向誉王,桃花眼中多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你!本王什么时候这样说了!” 誉王被堵了嘴,瞪大的眼睛看着殷离瑾。 盛浅予看不下去他们争吵,一个白眼往房顶上翻去,冷声打断:“你们不用争了,这些舞姬我自会处理,不会留在誉王府!” 两人果然停了下来,誉王阴冷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眼底带着审视,而旁边的殷离瑾闻言,瞬间喜上眉梢。 “果然还是县主比较有眼光,懂得欣赏!”他的桃花眼微眯,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带着丝丝玩味。 盛浅予同样黑着一张脸,不等她说话,就见誉王冷着一张脸甩袖离开。 “真是个老顽固!” 殷离瑾在背后冷叱一声,随后转向盛浅予,满面笑意:“收下了本王的礼物,那县主可明白了本王的心?你可知道,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本王就忘不掉你了!” 说着话,殷离瑾的手便朝盛浅予伸了过来。 盛浅予眼底一道寒光闪过,不等殷离瑾的手伸过来,迅速闪身,从他身边逃开。 “听闻醇王府后院都是身份显贵的大家闺秀,如我这般,不过是从乡下来的丫头,配不上醇王殿下的高贵品味。” 盛浅予自我贬低的同时还顺带嘲讽了殷离瑾一句。 殷离瑾自然能听出来她话中的嘲讽,不过,跟女人,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唇畔漾开一抹邪魅的笑,殷离瑾朝盛浅予凑近一步,脸上多了几分认真。 第254章送去种地 “本王不嫌弃你,小予儿若是能嫁过来,本王将那些女人都轰出去,醇王府只剩下你一个,如何?”他一脸讨好。 盛浅予暗中一个白眼翻到了头顶,心想,你是你嫌弃我,是我嫌弃你! 本以为传说中的王爷都是殷离修这般冷肃高大的样子,却不想还有醇王和旬王这样的物种,真是活久见! 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跟殷离瑾拉开一段距离,唇角微挑,带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可不想成为罪人,醇王殿下公务繁忙,我就不多留了,送来的美人,谢谢了。”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朝门口做一个“请”的姿势。 殷离瑾脸上的笑意僵住,神情沉了几分:“你这是在赶本王走吗?” “不敢!” 盛浅予依旧唇畔带笑,只是伸出去的手又往外伸了伸。 “好,本王这就走!下次本王再来看你!” 殷离修扯了扯嘴角往外走,到门口的瞬间侧目朝里面看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醇王府后院的确有不少女人,可是如她这帮冰冷纯洁又带刺的,还真没有! 刺激!有趣! 桃花眼中眯起一抹诡谲的笑,殷离瑾抬脚走出了院子,而此刻,盛浅予的脸色冷了下来。 “小姐,醇王殿下这……” 玲珑看着周边几个穿着客气的女人,腾地一下脸就红了。 实在是没眼看! “小姐,这些女人怎么安置?” 袭久也拧起了眉头,盛浅予已经把人接下来了,而且刚才还跟誉王说了不会留在誉王府,那总不能赶到大街上吧? 更何况,就她们这个穿着,赶到大街上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骚动。 盛浅予转身,目光在六个女人身上流连,片刻,她唇畔勾起一抹邪魅。 “城郊不是刚买了一块荒地吗?送她们过去种地!” “种地?” 玲珑端月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盛浅予。 片刻收敛神色之后,端月上前一步:“小姐,她们是醇王亲自送过来的,这样不好吧?” 盛浅予撇撇嘴,不以为意道:“送都送来了,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说了算,难不成因为她们是醇王送来的,我就当姑奶奶供着?” 说完,盛浅予的目光再次在几个女人身上扫过,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端月玲珑和袭久面面相觑,又同时朝旁边站着的六个举手无措的女人看去,满脸凌乱的抽了抽嘴角。 晌午睡了一会儿,到了晚上竟然没有了睡意,索性拿出一本兵书借着月光看。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如今正是十六,外面月光皎洁,浩瀚星空将黑夜的天空描绘成一幅生动的画,此刻蝉虫已经停止鸣唱,只有外面飘进来的花香不断擦过鼻尖,说不出来的舒畅。 除了月光,床头摆放的蜡烛里放了薰衣草的花瓣,随着蜡烛燃烧,散发出淡淡香味,静心凝神。 就在此刻,烛心一晃,随着光线的变化,盛浅予猛然间抬起头来,就看到那抹熟悉的幽紫颜色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来了?” 看到殷离修的瞬间,盛浅予紧忙放下手中的书,满心欢喜的走过去。 殷离修抓住她的手,自然的将她拉近怀中,低头在她发间深吸一口气,那芬芳的花香,似乎将这几日的繁忙劳累都赶走了。 “几日不见你,想你了!” 表白的话,他说得无比自然,随即拦着她的手坐在旁边的软榻上,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脸上:“今日誉王府似乎很热闹。” “可不是!” 盛浅予哼一声,拿起杯子给他倒一杯茶。 看她并没有被影响心情,殷离修唇畔勾起一抹笑,伸手接过茶杯浅抿一口气,此刻感觉到无比舒心。 还是她泡的茶最好喝! 盛浅予坐在旁边,将旬王的事情说了一遍,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嫌弃。 “原来,身份高贵的王爷,也并非都是人中龙凤啊!真是见识到了!”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从果盘里捻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朝他抛去一个玩味的眼神。 殷离修侧目睨她一眼,性感的双唇勾起:“那是自然,可不是所有人都如本王这般玉树临风威威武厉害,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幸运?” 盛浅予撩起眼皮给他一个白眼,敷衍道:“是是是,我可幸运了!我家王爷才是最厉害的!” “我家王爷”四个字让殷离修很受用,他伸手将盛浅予拉到身边,看着她眯着眼睛偷笑的模样,忽然,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今日醇王将那几个罗斯国女人送给你了?”说着话,那双幽深的眸中多了几分凉意。 盛浅予神情一滞,抬起头看着他沉下来的脸,也收敛了笑意。 “嗯!我让袭久安排她们去荒郊种地了!”她应声,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之间多了一丝凌厉。 然而,她的话出口,殷离修却一改刚才的严肃,忍不住笑出声。 “恐怕也只有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吧!你之前在宝灵台不是很喜欢她们那种舞?” 殷离修眯起的眼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别以为他没有看到,当时那六个美女出现的时候,盛浅予可是伸长了脖子看的! 别人好歹还用手遮挡眼睛装装样子,他家女人可是瞪大了眼睛的,那样子恨不得要动手去摸来着! 他也是不明白,明明身边有他这样一个美男,她竟然喜欢看女人! 盛浅予倒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戏谑,抬起头一本正经道:“倒是挺美的,就怕没命看!” 说完,她撇撇嘴,伸手从桌上捻起一粒葡萄塞进嘴里。 “哦?你知道?” 殷离修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唇畔之间漾开一抹不经察觉的玩味。 盛浅予歪着脑袋躺在他身边,侧脸看着他,想了想,回答:“在宝灵台,她们一开始假装听不懂冥国的话,就连一开始孤南翼要杀她们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反应,可是醇王向孤南翼要她们的时候,她们没有掩盖好眼睛里的兴奋。”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殷离修一眼,看他点头,眉梢之间多了一丝得意。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是孤南翼训练的杀手,醇王好女色,这舞姬必定是为他准备的,不过以孤南翼的性子,应该还不至于现在就要醇王的命,那么,这几个女人送进醇王府的目的便是暗桩。” 殷离修的手轻抚着她的头发,幽深的眸中带着赞许,点点头:“不错,没想到你竟然想到了这一层,我的丫头就是聪明。” 在现代,她是部队里的精英,受到表彰无数,她似乎也已经习惯被夸奖,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开心。 “那当然,我可是鬼翼军的监督使!” 她得意的挑了挑眉毛,随后接着说:“不过,看起来醇王也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所以,他就将这些舞姬送给了我!” 殷离修抚着她头发的手一滞,目光落在盛浅予脸上片刻,性感的唇畔轻启:“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 听他问,盛浅予侧身起来,眉眼一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劳其筋骨,劳其筋骨……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既然在我这里吃饭,总得干活吧!” 看着她这得意的模样,殷离修无奈轻笑,此刻就见盛浅予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张朝那边紧张怎么样了?朱雀令可有消息?”盛浅予坐起来,两人面对面。 殷离修没想到她会突然问朱雀令的事情,神情怔愣瞬间,摇摇头:“虽然他如今是慕丞相府唯一存活的人,但是盛允承似乎对他并没有那么信任,他知道的也不过我们之前查到的。” 盛浅予闻言神情有些失落,不过随后眼神又添了一抹光彩。 “我晌午歇息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娘,在梦里,我总感觉那朱雀令的确在我身上,可是我检查了一遍,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说着话,她没醒打成一个结,从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记忆里盛允承就是为了朱雀令才留了她的性命,他们都认为朱雀令在她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浅予想不明白,殷离修自然也不知道,只是看她神情纠结,伸手在她后背拍了拍。 “不用太过焦急,朱雀令不出来,也不一定是坏事!” 他们没有找到朱雀令,盛允承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谁都没有找到,这把利器便不能为任何人所用,的确,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盛浅予点点头,松一口,便又听到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这几日,凡白那边已经有了进展,我稍作准备之后就会动手!”他的眸中更添了一丝幽深。 凡白那边的事情,就是这段时间调查的天仁药材,如今事情有了进展,便可以冲姜尚书开刀了,这也是冲盛允承刺出的第一剑! “好,我这边也做好了准备!”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似乎对之后的事情已经忍不住跃跃欲试了。 “小姐,白素来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袭久的声音。 第255章誉王妃拦不住了 因为知道殷离修会常来,盛浅予从来不让端月和玲珑守门,只留下一个袭久,至于卓炎和卓厉,也许是做暗卫习惯了,他们两个在附近,却并不出现在明处。 听到袭久的声音,盛浅予和殷离修扭头相互看一眼,眼神交汇,点点头。 “我过两日来看你!” 说完,殷离修依稀长袍在空中打了个旋,随着烛心摇晃,瞬间消失在房间。 此刻盛浅予才朝门口应一声:“让她进来!” 话音落地,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先是袭久进来,后面跟着白素。 “拜见三小姐!” 白素进来,一路低着头,走到盛浅予跟前,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起来说话!” 盛浅予也坐直了身体,就在白素起身的瞬间,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三小姐,王妃知道世子妃在吃医仙凡白的方子,准备放我离开誉王府!”白素拧着眉头,一脸紧张的看向盛浅予。 白素是誉王妃专门派去给慕婉纯汤里下绝子药的,之前那些大夫太医她还能拦着,如今是凡白,誉王妃知道根本拦不住。 这种情况下只能讲白素送走,即便凡白查出来,找不到白素,慕婉纯也不会想到是誉王妃这个婆婆害她没有子嗣! 相比白素的满脸紧张,盛浅予倒是没什么吃惊的,似乎早已经料到一般。 伸手接过袭久递来的热茶,浅抿一口,眼神在眸中流转,片刻,转过身。 “她让你走,你就走吧,趁着慕婉纯还没有发现,事情也殃及不到你身上!”盛浅予淡淡回应一句。 白素闻言眼神一滞,明明是好事,可是她拧着的眉头却丝毫没有舒展。 “三小姐,我怕……”白素咬着唇角,眼中一阵犹豫。 在誉王妃身边这么长时间,白素不是傻子,她更明白誉王妃是个做事干净利落的人,说是放她离开,一旦她出了誉王府这个门,还有没有命离开那可就两说了。 白素能想到这一点,盛浅予自然也是明白的,看白素一脸犹豫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将杯盏放在桌上,她摆摆手,就见袭久从后面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钱袋子,看着钱袋子鼓出来的程度,里面应该有几十两银子。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会派人送你跟张庆去祁州,那里是我的封地,誉王妃的手伸不了那么远,这些银子给你们做盘缠,到了祁州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房子也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以后的生活还是要你们挣!” 说着话,她将那钱袋子递给白素。 听盛浅予说完,白素的眼泪都下来了,她颤抖着双手接过钱袋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多谢三小姐,三小姐再造之恩,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们,白素一定万死不辞!” 说完,白素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已然是泪流满面。 盛浅予也没有拦着,等她磕完头起来,说道:“我不用你万死不辞,以后你只要不出现在誉王府众人面前便是,走吧!” 说完她摆摆手,看着白素离开的背影,眼底神情闪烁。 看来,事情都凑在一起了,正好,安静了这么长时间,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也许是见到了殷离修的缘故,这一夜,盛浅予睡得格外好,甚至都没有做梦,一直到天亮,外面鸟雀在窗口的桂花树枝头鸣唱的,这才悠悠转醒。 “袭久!” 盛浅予朝外面喊一声,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传来,袭久,端月和玲珑各自端着洗漱的应用物什进来。 “看小姐精神不错,晚上可是睡得很好!” 玲珑眼睛在盛浅予脸上扫过,见她气色不错,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她会因为昨日的事情烦闷,如今看来并没有那么回事,她家小姐也是个心大的主儿。 盛浅予没有答话,只是从门口看过去,外面天气不错,似乎有些阴天,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晒,出去走走倒是不错的。 “今日王府可有什么事情发生?”盛浅予扭头问玲珑。 清晨的水都是玲珑去接的,接水的同时也是收集八卦的时刻,所以,盛浅予很多的消息也都是从玲珑这里听来的。 玲珑将水放好,转手将浸润的手巾递给盛浅予,回答。 “倒也没什么新鲜,只是华晨院的白竹病了,听人们说是被王妃打了,这几日,王妃的情绪不稳定,大概是因为二小姐的死吧,小姐,咱们以后出去绕着点华晨院……” 说到这里,玲珑抬头朝盛浅予看一眼,瞧盛浅予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她自己反而叹一口气。 之前听袭久说了,明明是二小姐将她们家小姐推下去,如今誉王妃还嚷嚷着三小姐是杀人凶手,真是让人气愤。 “绕着做什么?她若是真疯了,王爷就将她送到孝感寺,若是装疯,咱们过去她也不能怎么样,如今该担心的是她,不是我们!” 说着话,盛浅予用手巾擦一把脸又递给玲珑,继续问:“除了誉王妃这边,没有别的了?” 昨日可不光旬王来了誉王妃,后面的醇王带着几个衣着客气的女人从前门进来,必定很多人都看见了,不可能没有闲话。 果然,听盛浅予这一问,玲珑的脸都红了,她低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汇报。 “人们也在谈论醇王殿下送给小姐的舞姬,还说,小姐不嫁给赤云侯,难道是喜欢女色……” 说道这里,玲珑的声音就听不见了,她红着一张脸站在旁边,脸上的神情有些纠结。 盛浅予脸色一僵,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嘴角,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烟侧妃的声音。 “小予儿,你再不起我可要进去掀被子了!” 说着话,烟侧妃的人已经到了院子,如今门口正敞开着,直接便看到了里面的人。 “哎呀,原来起了呀!” 烟侧妃也不客气,说着话就进了屋子,往软塌上一坐,眼中闪着精光。 “听说昨日醇王将从赤云侯那里要来的舞姬送给了你?人在哪里,快交出来给我瞧瞧!” 说着话的同时,烟侧妃满眼兴奋。 这个表情,让旁边的玲珑端月愣住,瞪大了眼睛看着烟侧妃那眼冒红光的样子,嘴角忍不住狠狠抽搐一下。 这,这是什么情况? 原来,有这喜好的不只是自己家小姐? 盛浅予刚漱完口,将口中的漱口茶吐在了痰盂中,转脸看到烟侧妃那一脸兴奋的模样,撇撇嘴:“已经送到荒郊种地去了!” “什么!” 烟侧妃猛然间一拍桌子站起来,似乎又想到自己还有身子,紧忙又坐了回去,只是的眼睛却瞪了起来。 “那么美艳的舞姬你竟然送去种地!这不是暴殄天物嘛!你不要可以送给我啊!”她一脸惋惜的瞪着盛浅予。 一屋子人被烟侧妃这个反应惊呆了,这还是平常端庄靓丽的烟侧妃?该不会是怀了孩子突然转性了吧! 盛浅予愣愣的看着烟侧妃,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她一个现代人,看到这些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可你是古代人啊喂! 你的传统呢?你的保守呢? 一个白眼翻到房顶,盛浅予看着烟侧妃冷哼一声:“你是没有看到昨日王爷那表情,若是真的给了你,恐怕他要连你一起扔出去的!” 听盛浅予这么一说,烟侧妃却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心想,你们是不知道,王爷背地里玩儿的花样比这个刺激呢! 这样的话她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不过眼珠子在盛浅予身上扫过,眼底泛起一丝暧昧。 “平白无故,醇王将这些舞姬送给你,该不会是对你有什么想法吧?真是没看出来,我们小予儿虽然要胸没胸要屁股没皮屁股的,却这么受欢迎!” 盛浅予脸上表情一僵,转身看烟侧妃笑的一脸暧昧,没好气甩给她一个白眼。 “我真是谢谢你的夸奖!” 你有胸了不起啊?你有屁股很得意啊? 我这好似还没有长开,长开了也是一性感御姐好不好! 眼瞧着盛浅予那个销魂的白眼,烟侧妃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双手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盛浅予扭头看着她,眼神流转之间,挑起一抹玩味:“瞧你这么开心,怎么,太妃不会将王妃那边采办的事情交给你了吧?” 这话一出,烟侧妃停了下来,眉眼含笑之间看向盛浅予,朝她眨眨眼睛。 “就说你是个人精!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说着话,烟侧妃坐直了身子:“桂妈妈的事情,让太妃动了很大的气,加上王妃这两日心绪不宁,太妃便暂时将采办那块交给了我。” 这也在情理之中,太妃这辈子最看中的就是誉王府的子嗣和脸面,虽然桂妈妈将事情都接下来,可她毕竟是誉王妃的人,誉王妃怎么都逃不开。 盛浅予接过玲珑端来的茶,浅抿一口气,眼神流转之间,似乎是在思量什么,此刻就听到烟侧妃的声音传来。 “这段时间,王府的药材依旧是从天仁药材采办,你后面究竟有什么计划?” 说到这里,烟侧妃神情多了几分严肃,这两日她的眼皮一直在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第256章你究竟为了什么 盛浅予将杯盏往桌子上一放,转脸迎着烟侧妃的视线看过去,唇角一勾:“其他的不用多问,你只等着独揽誉王府的大权便是!” 这样的消息,对烟侧妃本应该让她兴奋,可是此刻听着从盛浅予嘴里说出啦,她却笑不出来了。 “你到底为了什么?”烟侧妃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为了生存!”盛浅予随口飘出一句话。 这个回答,听起来也算是回答,可又那么敷衍,这并不是烟侧想听到的答案。 烟侧妃侧着身子往里面坐了坐,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犹豫片刻,开口。 “这段时间相处,我看得出来,你对誉王府的权利并没有什么兴趣,你对身份高位也没有苛求,所有的事情,你看起来很在意,可是明明可以拿到的手的利益,你去都没什么兴趣,予儿,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报仇?报复誉王府这么多年对你的薄凉?” 说着话,烟侧妃的眉头跟着拧了起来。 如今誉王府明面上看来,是誉王妃,盛浅予和烟侧妃一起管理,可是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交给烟侧妃来做,盛浅予并没有什么心思搭理,她这样,可不是对后宅权利向往的样子。 而且,她虽然对一般人都是面带笑意,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看来,她处处针对誉王妃,针对誉王妃的几个孩子,甚至还针对慕婉纯。 烟侧妃不说但是心里明白,她是带着仇恨回来了。 被人戳破到这种程度,盛浅予非但没有任何窘迫,反而不以为意的勾起了唇角。 “你说报仇也不算错,换做是你,被人扔出去这么多年,回来之后又被处处陷害,就算是兔子也要咬人了吧!”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捻起一颗梅子,含在嘴里,那先是酸涩的感觉在口中蔓延,渐渐才变成了甜。 烟侧妃愣愣的看着她,眉梢之间多了几分担忧:“可是你要想清楚,不管你如何怨恨,你终究还是要依靠誉王府的!” 女子在家靠父母,如今她是誉王府的三小姐,可是没了身后的依靠,她终究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儿! “以前我不曾依靠,如今也不需要!” 盛浅予神情微凉,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向烟侧妃,话题一转:“好了,我为了什么不重要,你只需要做好准备,这段时间,誉王府肯定会有一翻风浪。” 烟侧妃眼神凝滞,目光落在她身上,明明是个单纯的孩子,可时她却看不懂那双清纯眼睛之中的波澜。 “好,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但是你近日出门最好小心为妙!” 说着话,烟侧妃眼睛朝外面看一眼,见周边并没有丫鬟过来,这才凑近盛浅予的耳边低语:“这两日,王府派人去了云州。” 听到“云州”两个字,盛浅予眼神一滞,多了一丝复杂。 这个神情稍纵即逝,可是还是被烟侧妃捕捉到,眼中的担心更加了几分。 盛浅予并没有注意到烟侧妃的变化,只是此刻脑中瞬间闪现出有关云州的事情。 来誉王府之前,殷离修就已经跟她说过有关云州的情况,那里是原主盛浅予长大的地方。 当年誉王府就是将她送到了云州的顾家村,如今他们再次去云州,肯定是调查她的身份。 虽然知道殷离修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词,她还是莫名的紧张了一下。 不过这一下很快就过去,她暗自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脸看向烟侧妃,说道:“我自会应对,放心吧!” 说着话,云竹过来,烟侧妃该吃药了。 虽然凡白的方子让烟侧妃成功怀上了孩子,可她的身体毕竟受损严重,但是凭借自己根本就撑不住这个孩子,这段时间还在保胎。 烟侧妃也不多说,转身跟云竹回去,就在踏出院门的瞬间,她你扭头往里面看一眼,神情复杂。 烟侧妃刚离开,袭久往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小姐放心,云州那边殿下早已做好了准备,他们去了也不会查出什么!” 盛浅予抬头看着袭久,眼神依旧沉冷,她伸手握住茶杯,却并没有喝,思量片刻开口。 “我并不担心他们去查,我更担心的是,他们会伪造一些什么。”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强行加在身上的罪责,即便有证据也是没有用的。 听着她的话,袭久也跟着拧起了眉头,片刻,她又说道:“那现在让卓炎给王爷传信,将誉王府的人拦下来!” 京城距离云竹相去几千里,就算是中途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足为怪。 然而,盛浅予依旧摇摇头,她松手将杯盏放回了桌上,暗自叹一口气:“不用了,让他们动,我们静观其变,也好从中找出破绽。” 袭久点点头,此刻外面玲珑和端月的声音传来。 “小姐,粮食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说着话,玲珑伸手在额头上摸了一把,同时眼中也多了一丝兴奋。 因为之前被土匪绑架的事情,盛浅予就不带玲珑端月两个不会武功的出门了,好不容易今日心情好答应带她们出门,两人自是满脸兴奋,早早就将粮食准备出来了。 眼看着两人一脸兴奋的样子,盛浅予无奈叹一口气:“那就走吧!” 几个月过去,小狗崽都长成了大狗,如今厨房里剩下来的食物明显喂不饱它们了,盛浅予便专门吩咐小厮依照她的配料晒成粮食干,这种粮食干不容易腐坏,而且重量也轻了许多。 不过,如今不光有狗狗的,荒院里还多了十几个孩子,除了狗狗的粮食,玲珑端月还给那些孩子准备了一些旧衣服,欣妈妈赶着时间做了一些点心带过去。 这样一来,几个人是不能直接拿过去了,索性让小厮准备了一辆马车,直接从侧门拉出了誉王府。 这边盛浅予刚出去,誉王就从月亮门后面出现,远远看着那辆离开的马车,眼神越发冷厉。 此刻左麟从旁边出来,看着誉王一脸深沉的样子,开口:“王爷,要不要再派人过去?” 誉王拧了拧眉头,半晌,冰冷的声音从唇畔溢出:“不用了,这些天盯住了她!” 说着话,誉王的手攥了起来,不是他不想派人,而是他派出去的人,不是被荒院里的狗咬伤,就是被院子里的那些孩子发现。 明明是武功高强的暗卫,全都是一个个狼狈的回来,太伤自尊心。 一开始小非养着那些狗狗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意,只当盛浅予是可怜那些狗才养的,可是等他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时候,他却靠近不了了。 那些狗好像成了精似的,竟然能找到暗卫隐匿的地方,而里面的孩子一个个也犀利的很,更重要的是,如今荒院中有三个高手在,他们根本就靠近不了。 左麟垂目朝誉王看一眼,还不等说话就见誉王甩袖离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跟了过去。 这边盛浅予几个人乘着马车从另外的小路走,很快就到了荒院,还没有进去,里面的狗狗闻到味道便从里面开始叫唤起来。 孩子听到狗叫便知道盛浅予来了,一个个也跑到门口,不过,随后便听到小非一声冷喝,孩子们瞬间安静下来。 “小姐!” 此刻小非出来开门,看到盛浅予众人,脸上明显多了一丝兴奋,只是当着那些孩子们的面还绷着脸。 瞧着小非样盛浅予不由得勾起唇角,这孩子如今也有了做领队的风范了。 院子里,如今孩子们正列队扎马步,不光是孩子们,就连旁边的狗狗们也在训练高跳,一个个眼神虽然看着门口,但是动作却依旧保持着。 “好了,先停会儿吧!” 盛浅予进门冲孩子们喊一声,看小非没有说话,孩子们赶紧朝盛浅予这边冲了过来。 “姐姐!” 孩子们朝盛浅予奔了过来,一下子围在了周边。 玲珑端月还没有见过这些孩子,小非便一一介绍一翻,随后玲珑将那些旧衣服和吃食拿出来给孩子们分。 生活环境的改变,让这些孩子也慢慢变化,从一开始的木讷冷酷,如今脸上都有了笑意。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这些孩子围在玲珑身边,转向旁边的武教师父,问:“这些孩子的资质如何?” 站在盛浅予旁边的师父,名叫林昭,看起来和蔼可亲,训练起来确实严厉无比,就连小非对他都有几分发憷。 之前林昭来荒院的时候,盛浅予便从殷离修那里对他有所了解,他是鬼翼军的副教头,看人眼神犀利,如今殷离修身边好几个得力助手都是林昭调教出来的。 武将世家出身,林昭的父亲是开国大将军林泽宇,他还有两个哥哥,不过,十年前对抗南罗国时林泽宇和两个儿子站死沙场,如今林家只剩下林昭一个男嗣。 当年林昭也跟随出征,被埋在了死人堆里,不过他命大,等到了殷离修的大军被救回来,之后便一直跟在殷离修身边,除了鬼翼军的副教头,林昭也是殷离修的副将。 “这些孩子本就是专门挑出来的,自身素质很适合练武,这段时间根据他们自身的特长进行训练,每个人的特点便开始显现出来。”林昭转脸看向孩子们。 盛浅予点点头,此刻小非过来,同样看着远处的人们,想了想,开口:“现在已经按照小姐的方案开始训练了,只是,还没有达到目标……” 第257章盛允承,拦路 说着话,小非垂下头,脸上多了一丝沮丧。 平常他训练狗狗的时候都是能提前完成训练任务,可是加上这些孩子们,却反而掌握不好了。 盛浅予扭头看小非一眼,脸上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似乎这种情况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 “没关系,多点耐心,你需要让他们自己调整和狗的默契,而不是全部根据你的命令来。” 说着话,她伸手在小非肩膀上拍了拍,目光依旧看向远处的孩子和狗。 既然是一支人和狗结合的队伍,其中首先需要配合的便是人和狗。 这些狗狗是一直跟小非生活在一起的,自然跟他有默契,可这些孩子刚来,狗狗如今能让他们接近已经不错了,要达到默契,还得有一段时间的磨合期。 别说是这些孩子,当年她自己训练的时候,还用了三个月才跟训练的军犬达到默契。 小非抬起头来,看盛浅予一脸认真的模样并不是在安慰他,这才松一口气,不过拧起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 玲珑分完了东西之后,林昭带领着孩子们训练。 果然是鬼翼军的副教头,如今孩子们一招一式已经有模有样,代玉代竹之前就有过很小一段时间的训练,如今看起来更是让人惊喜。 只是,团体训练的时候,人和狗的配合似乎依旧没有达到那个点,看得出小非尽力在维持,可是依旧差强人意。 根据自己在现代训练的经验,盛浅予指导了一下,再演习便顺畅许多了,不过,还是需要相互之间的磨合。 林昭只负责教这帮孩子们的武功和军队的日常训练,对于狗狗和人系统训练并没有参与,都是小非带领。 本来这些狗狗跟小非相依为命,林昭看小非训练狗狗也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可是当他看到盛浅予精准的之处他们之间的不协调时,眼神之中便不由自主的多了一丝惊诧。 此刻,他似乎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孩子竟然能让玄王破格收为鬼翼军的监督使。 “监督使如何知道人狗的阵列?” 林昭看向盛浅予,丝毫不掩饰严重的震惊,同时眼中还有一丝审视。 “我也是从兵书中看到,而且,当日看到小非跟这些狗们很默契,便想着试一试,没想到竟然有不错的成效。” 盛浅予回答,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说是监督使,她监督的不过是荒院里这些狗狗和孩子,具体的军务她并没有管,如今被一个副教头称呼监督使,她感觉很有压力。 然而,林昭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里,他锐利的眸子落在盛浅予身上,片刻移开视线,唇角动了动,却并没有说话。 看林昭没有继续问,盛浅予不由得暗自松一口气。 林昭虽然一直跟在殷离修身边,可是他的舅舅却是南疆王的得力干将。 南疆多野兽,而南疆王是一个很有征服欲的军人,也常常狩猎凶猛的野兽回去驯化。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这个外祖父还曾将驯化过一只战狼的队伍,跟她这般利用人狗结合的训练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今看林昭的眼神,应该是对这样的训练有所了解,同样,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 他该不会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吧? 虽然林昭是殷离修的人,可是她身份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如今被林昭这一问,她便莫名的多了几分紧张。 简单交代了小非几项事务,盛浅予便准备回去了。 孩子们满脸不舍,相比之前看到他们时一脸防备紧张的模样,此刻他们的脸上多了几分普通人该有的情绪。 这也让盛浅予不由得松一口气,毕竟她要是的战士,不是工具。 回去的路上,没有那么多东西,几个人依旧走着回去,不得不说,城外的空气比城内是好很多,看着一望无际的绿色,心情也跟着开阔起来。 如今已经是晌午十分,街道两侧卖吃食的小贩们更多了,一路上都是让人沉醉的香味。 “我们先在这边吃些东西再走吧!” 进城,闻着香味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唤。 再看玲珑端月,端月倒是没什么,玲珑看着旁边的小吃,眼睛已经冒光了。 “嗯嗯!走了这么远的路,小姐肯定是饿了吧!”玲珑点点头。 几个人听着玲珑的话,都忍不住抿嘴笑,说着话,就准备去常去的那家客栈吃饭,却不想,就在拐角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清冽的声音。 “三妹!” 这声音带一股穿透力,直接灌进众人耳中。 盛浅予脚步一僵,转身变看到人群中走过来的盛允承,她下意识多了几分防备。 “大哥!”盛浅予抿起唇角应一声。 “你这是从荒院回来吗?” 盛允承手中拿着一柄扇子,一边说着话朝盛浅予走过来,脚步轻盈,冷峻的脸上如今带着丝丝笑意,引得周边众人侧目。 不得不说,就这副皮囊来说,盛允承的确长得很甩,只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盛浅予站在原地,看着他这般,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盛心雅刚死,如今誉王妃又疯疯傻傻被禁足,而这一切在他们看来都是自己造成的,盛允承竟然还能这样一张轻松的面孔对着自己? 明显不可能! 这一点,不光盛浅予明白,就连旁边的玲珑也明白,就在盛允承过来的瞬间,玲珑下意识的往前一步,挡在了盛浅予跟前。 虽然玲珑挡在面前并没有什么作用,可是单单这一小步,还是让盛浅予感觉一阵暖意,她抿了抿唇角,伸手在玲珑肩膀上拍了拍。 “不用紧张!” 低语的一句话擦过玲珑耳边,盛浅予走出来,迎着盛允承的目光,勾唇一笑:“是!” 说着话的功夫,盛允承已经到了跟前,眼底寒光极快闪过,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便多了一丝笑意。 “听说三妹在荒院训练了一支小队,没想到狗都能训练成兵,三妹真是厉害!果然是我誉王府的女儿!” 盛允承满口称赞,只是那眼神之中却裹着一层阴戾。 “大哥的消息真是灵通。” 盛浅予应一句,看他笑着,却依旧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戾气,在防备的同时,也同样勾起唇角笑。 “我从小在乡下长大,玩伴就是狗,自是有一种情怀,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称不上兵。” 盛允承目光落在她脸上,如狐狸一般的眼睛带着审视环视一圈,片刻,轻笑一声。 “三妹真是谦虚了,如今你是鬼翼军的监督使,自然有过人之处,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竟然有这样大的本事,就连我也深感佩服!” “大哥过奖了!不过是凑巧罢了,当然,也有幸运,若不是当时被土匪绑架,或许我也还只是还在深闺后院中学女红罢了,如今看来,我似乎还要谢谢那些土匪呢!” 盛浅予勾起唇角,脸上明明带着笑,可是看在盛允承眼里,却好像带着刀子一般朝他刺了过去,生生将让他脸上的笑僵住了。 “三妹真是喜欢说笑!” 盛允承眼底闪过一道凌厉,握着扇子的手也开始用力,关节处微微泛白。 盛浅予见他这个反应,好看的眼睛完成弯弯的月,她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盛允承。 或许是因为心虚,明明是那般天真无邪的神情,可此刻盛允承却不敢抬头,半晌,他将心口的怒意压下去,转移话题。 “三妹回来这么长时间,大哥都没有带你出来四处逛逛,如今看你有空,不如一起走走?” 盛允承眼神暗淡的看着她,将眼底那抹阴厉压下去,不等她拒绝,紧忙又加了一句:“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大家对三妹多少有些误会,亲人之间不应该有隔阂才是!” 这话听进盛浅予耳朵里,她真是忍不住想一个打耳光抽在他脸上! 有些人是明着不要脸,比如盛心悦那种,不过好歹她还能说出来,而有些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实际心里都是黑的,就比如盛允承这种。 从旬王来闹事,是非已经是再明显不过,到后来誉王将旬王带到皇上跟前,最终也是将旬王教训一顿,如今他这话,却是一股脑将屎盆子都扣在了她身上! 心中一翻冷笑之后,盛浅予抬起头迎着盛允承那“真诚”的目光,唇畔不着痕迹的挑了起来。 “我倒是不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误会,更何况,父王已经带着旬王到了皇上面前对峙,也算是给了一个结果!” 说着话,盛浅予嘴角一扯,带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盛允承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他握着扇子的手用力,忍不住开始轻颤,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传来马蹄的声音。 众人听到声音转身,便看到一个身着宫服的公公骑着马到跟前,纵身跃下,直接朝盛浅予走来。 “太后口谕,宣明阳县主进宫觐见!” 说着话,那公公眼中一道冷光朝盛浅予扫了过来,那眼神之中的冷意稍纵即逝,不过还是被盛浅予捕捉到了。 太后宣召? 她可不记得跟太后有什么交集! 第258章你是奸细 难不成是因为旬王的缘故?旬王不服便找到了太后那里? 不,不对!根据原主的记忆,旬王的母妃生前跟太后水火不容,而且,太后还曾经处置过旬王,这样看来,她并不像是会管旬王的事情的人。 而且,听到“太后”两个字的瞬间,她脑子里闪过的便是在百花节处置舞阳侯时候的场景。 在盛浅予印象里,太后跟皇上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而且,太后看向殷离修的眼中也带着三分厌恶。 这个时候,太后传她入宫究竟是为了什么? 思绪在脑子里回转一圈,盛浅予依旧想不出个由头,此刻便听到那公公扯着尖利的嗓子再次灌进耳中。 “明阳县主可是没有听清楚咱家刚才的话吗?” 那公公睨着眼睛朝盛浅予看一眼,脸上神情多了一丝怒意。 这个声音并不好听,擦过耳边的瞬间让她跟着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此刻来不及多想,紧忙行礼:“是!” “小姐!” 玲珑紧张的抓住了盛浅予的胳膊,明显听出来那公公来着不善的语气,她不由得一颗心提了起来。 盛浅予转身给袭久他们一个宽慰的眼神,此刻目光转向盛允承,见他也同样拧起了眉头 “看来,今日不能陪大哥逛逛了!”她依旧面带笑意。 盛允承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看了,不过此刻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后会传盛浅予,眼神变化之间,同样抿唇带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既然是太后传召,我自然不能耽误,三妹还是快些去吧,免得太后等!” 盛浅予垂目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又跟袭久众人吩咐一声,便上了那公公后面带来的马车。 马车调转方向朝皇宫驶去,盛允承拿着扇子的手不自觉用力,突然啪的一声,扇子散开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扇子,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随后一甩手将扇子仍在了路边,一脸阴沉的转身。 马车走的很快,一路上摇摇晃晃,颠得盛浅予都要吐了,说是太后的马车,可是这辆马车,连誉王府盛心悦这样的庶女乘坐的马车都不如。 看来,太后这是故意在给她下马威啊! 盛浅予实在想不出来她是哪里得罪了太后,可是看如今这个样子恐怕这一趟是不好过了。 一路颠簸,就在盛浅予快要吐了的时候,终于减缓速度停了下来。 “是太后传召的人,开门!” 耳边传来那公公尖利的声音,随后就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 盛浅予伸手挑起车帘往外看,发现这里并不是进宫的大门,不过看起来周边的建筑是皇宫特有的建筑,相比应该是后门或者旁门。 这是太后的下马威还是为了掩人耳目? 盛浅予猜不透太后的心思,此刻马车便进了门,不过走了不多远再次停了下来。 “明阳县主,请下马车吧!” 旁边依旧传来那公公的声音,盛浅予来不及多想起身出来。 刚下马车,她的目光在周边环视一圈。 百花节她进过宫,也算是曾经在后宫之中绕过一圈,可是如今这个地方,她并没有来过。 相比前面宫殿的热闹,这里就显得有些凄凉了,不过,要比遇见那个冷漠的男人的那个院子好多了。 想起那个男人,盛浅予不由得眉心打成一个结,果然,皇宫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故事啊! “明阳县主,请随咱家走吧!” 就在这时候,公公的声音就再次传进盛浅予的耳中,此刻看到她怔愣的眼神,便下意识多了几分不屑。 果然是乡巴佬进城,什么都没有见过! 盛浅予感觉到那公公的眼神,却并没有在意,只是跟着她往里走,将途径的路线记在心里。 随着往里走,周边精致变得靓丽起来,庭院阁楼花园流水,跟刚进来的地方简直是天差之别,不过,相同的是,这一路过来,并没有宫人,这让盛浅予很奇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公公终于停下来,转脸朝盛浅予看一眼,依旧那般不可一世的眼神:“你且在这里等着,太后还在歇息,醒了之后传唤你再进去!” 说着话,公公便抬脚走了进去,此刻旁边多了两个守门的侍卫。 盛浅予没有说话,目光在旁边周边看一圈,这里装潢点缀都很讲究,周边的花草也修剪的精致成型,只是除了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侍卫,依旧没什么人。 这么空旷的地方,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且,刚才那公公还说太后在睡着? 如今正是晌午十分,烈日当头,这是故意在为难她啊! 想明白这一点,盛浅予不由得拧起了眉头,抬头看着眼前的宫殿,神情越发低沉下来。 太阳炎热的烤着地面,很快,盛浅予额头上便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而且,这半天她都没有吃东西,如今被晒着的有些晕晕乎乎的。 感觉到不舒服,她装作不经意的伸手,从空间袋中拿出一块巧克力,又趁着侍卫没有注意放进嘴里。 能量的补充让她感觉稍微好一些,此刻,便看到那公公颠着碎步出来。 看盛浅予依旧神采奕奕,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公公眼神一滞,随后扯着公鸭嗓子开口。 “太后有旨,传明阳县主觐见!” 盛浅予稍微活动了一下腿,古代的裙子很长,腿脚稍微动动根本就看不出来,片刻酸麻的感觉稍微缓和一下,这才抬起头跟着往里走。 皇宫后院,盛浅予之前就来过,如今也并不算陌生,只是太后的宫殿看起来要比一般的宫殿更加冷肃一些。 跟着往里走,进门便看到太后正躺在正座的软榻上,瞧见盛浅予进来,她的眼神之间闪过一抹冷厉。 “参见太后!” 盛浅予上前行礼,姿态动作都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太后伸手接过宫女地递来的香茶,低头浅尝一口,垂眉细细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盛浅予,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太后将茶盏放在桃木桌上,青花瓷盏轻轻磕在桌沿,发出一声脆响,在宽旷的祥瑞宫回响,不由得让人心中一抖。 盛浅予眼神流转瞬间,随着太后的话抬起头来,没有任何躲避,同样也看向太后。 几个月过去,太后如今比之前百花节见到的时候更下消瘦了几分,犹记得当时锦公公说太后还要吃药,看来是越吃越不好了。 太后看着盛浅予,在她抬起头的一霎,面上闪过一丝异色,指尖不自主地抖了抖,很快又恢复平静,又看了两眼,才说:“起来吧。” “谢太后。” 盛浅予起身,虽然已经跪得双腿有些发麻,但还是强忍着起身,暗自咬紧了牙,脸上依旧是往常的淡然无波。 太后瘦是瘦了些,不过那双威力的眼睛依旧带着光芒,如今这样看来,皇上倒时跟她有几分相像。 就在盛浅予心中胡四乱想的时候,太后的目光也落在她脸上,随后冷哼一声,沉着声音问:“赤云侯的接风宴上,是你将旬王妃推下兽斗场的?” 说着话,太后眼中多了一丝凌厉。 盛浅予心中一突,似乎没想到太后竟然真的是为了盛心雅的事情,虽然想不明白,可她还是沉了沉心神,回答。 “回太后,是旬王妃将臣推下去,自己却不小心被带了下去!”盛浅予面色平静,没有任何躲闪。 然而,这样的平静却让太后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脸色一沉,声音也多了几分厉色:“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你还狡辩!” “臣并非狡辩,当日旬王去誉王府讨要说法,誉王便带着旬王去皇上面前主持公道,皇上已经给出了判决,相信如今满朝都应该明白的!” 这听起来平淡无波的话,听在太后耳朵里,却让她瞬间满脸愠怒。 “大胆!” 太后冷喝一声,随着站起身来,几步到盛浅予跟前,威厉的眸子逼近她:“连皇上都护着你,你究竟有什么居心!” 听着太后的话,盛浅予忍不住眼神一滞,转脸迎着抬头那看妖怪一般火眼金睛的模样,心中顿时诧异。 “臣不明白太后的话!”她回一句,神情依旧平静,可是心里却开始泛起了浪花。 太后冷哼一声,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你刻意接近玄王,又跟赤云侯不清不楚,昨日醇王还将亲自给你送了舞姬,如今还迷惑皇上为你撑腰,你是哪国的尖细?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太后眼神之中似乎带着刀子,落在盛浅予身上,犀利无比。 若是平常,一个女人引得这么多男人为之庇护,定被认为是下贱放浪,可盛浅予不一样,她身上有功绩,还是鬼翼军的监督使,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刚听着太后的话,盛浅予脸色阴沉下来,可是听到最后,她却忍不住想笑了。 哪国的尖细?她老人家可真是看得起自己! “臣是冥苍国鬼翼军的监督使,并非什么奸细!” 盛浅予回一句,扭头看着太后依旧逼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停顿瞬间,神情多了几分冷肃,继续回答。 第259章又遇见他 “赤云侯的婚约是跟誉王府定的,誉王府女儿可不止我一个,更何况,我手里有皇上的圣旨,自是不会嫁给赤云侯,至于别人怎么想,我无暇顾及,而醇王为什么会把舞姬送到誉王府,我也一样不明白,至于皇上,我相信皇上只是公正处理,并没有任何袒护,还请太后明鉴!” “哼!你倒是伶牙俐齿!不要以为这样哀家就能信你的花言巧语!”太后哼一声,冷厉的目光依旧瞪盛浅予。 眼看着太后怒目,不知为什么,盛浅予却比刚才轻松了不少,她微微勾起唇角,脸上带着平常那般柔和的笑意。 “冥苍国战神玄王,虎将赤云侯,还有骁勇善战的醇王,不管哪一个,都是我冥苍国叱咤风云的人物,如果我是奸细,以他们的锐利必定不会受我蒙骗,还请太后明察!” 说着话,盛浅予转向太后,笑容褪去,脸上更多了几分认真。 太后瞪眼看着她,可是唇角动了动,竟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第一次,太后被一个小姑娘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森冷的眸子落在盛浅予脸上,半晌,太后冷喝一声:“混账!即便如此,你一个女子搅动朝堂风云也是罪无可恕!” 太后眼神闪烁,强憋出来的一句话,明显底气不足。 听着太后的话,盛浅予忍不住笑了:“朝堂之中有皇上坐镇,并非随便一个人能搅动,更何况,我不过是区区二品县主,除了祁州,我手中并无实权,若如此能随便搅动朝堂,恐怕太后此刻就不应该审问我了!” 偌大个朝堂,若是她一个人就能随便动得了的,那就是皇上的责任。 太后眼神一滞,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不得不承认,这个看起来年级不大的孩子,不管从语言还是逻辑上,都有一股逼人的气势。 而正是因为这股气势,太后便更觉得心中不踏实了。 “你放肆!竟敢跟哀家如此态度!来人,将她给哀家拿下!” 太后一声怒吼,旁边立刻蹿出来几个侍卫,一下子便围在了盛浅予身边。 盛浅予眼看着自己被包围,而且看起来这几个侍卫还是高手,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看来,太后这是准备好的。 前面所说的,什么旬王妃的事情,还有搅动朝堂,全都是废话,今日太后让自己进宫,恐怕就没有打算放自己走! “臣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还请太后给臣一个说法!” 盛浅予依旧沉冷的盯着太后,她咬重“臣”这个字眼,是提醒太后,她还是朝廷官员。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太后根本就没打算听她说话,沉冷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冷哼一声。 “你犯的罪,还是等监判一条一条跟你说吧!带走!” 太后一声命令,几个侍卫上来就要拽着盛浅予的胳膊。 “别碰我!” 盛浅予同样冷喝一声,那声音之中带着凌厉,就连太后都吓了一跳。 太后惊诧的看着盛浅予,还以为她要反抗,却不想,随后便听到她后面的话传来:“我自己可以走!” 说完,她转身跟着侍卫往外走。 就在盛浅予出门的瞬间,太后不由自主的呼出一口浊气,似乎有些脱力的靠在旁边的软塌背上,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这么多年,她身居太后之位,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里捏着一把汗的感觉了,这种感觉,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 “太后,您没事吧!” 这时候,将盛浅予带进宫的公公进来,见太后脸色不好,赶紧上来扶一把。 太后一张脸僵硬,朝那公公摆摆手,顺着他的手坐在了软榻上,长舒一口气。 “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很少有这种感觉了,这个女人,跟她很像!” 太后说着话,眼神涣散,脸上多了一丝平常没有的紧张。 公公看太后脸色发白,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想了想,还是开口。 “咱家第一次见她,也是感觉她眉宇之间有那个人的影子,如今她已经死了十六年了,她该不会是投胎又回来了吧?” “胡说!” 太后冷喝一声,那双眼睛之中更多了几分冷厉,吓得公公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太后拧着眉头思量片刻,攥紧的双手慢慢松开,口中小声呢喃着:“不,不可能的,她已经死了,不可能这么快就投胎,不会的……” “是是是,不会是她,明阳县主不过是跟她相像罢了!” 公公连忙点头迎着,只是脸上的紧张依旧散不开。 太后沉默片刻,严重神色越发沉冷,她撑着双手坐起来,看向那公公:“这个盛浅予不能留,不论如何都不能留下,让他们动手!” “是!” 公公应一声,紧忙转身出去传话,好像身后有鬼跟着一般,跑的异常快。 这边盛浅予跟着几个侍卫一路往外走,经过了几处装潢漂亮的庭院之后,周边的环境逐渐变得发荒凉起来。 不得不说,皇宫真的很大,只是之前她去过的地方,如今看起来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跟着侍卫一路走,要不是手里握着一个指南针,她还真不知道此刻是要去哪里。 “几位大人,你们这是打算带我去哪里?” 盛浅予不知道此刻所处位置,便试探的问旁边的侍卫,然而,那侍卫只是扭头看她一眼,并没有回答。 虽然太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实权,可是如今看起来,身边死忠的倒是还有的。 她撇撇嘴,没有再问,只是悄无声息的将乾坤棍握在手里,眼看着几个侍卫将她带到无人的荒院,暗中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们这是去哪里?” 众人脚步一顿,盛浅予随着转身,便看到一身黑衣长衫的男人从旁侧的月亮门出来,这人,正是上次在荒院中救他的那个男人,殷离枫。 盛浅予眼神一亮,不过,还没有等她开口,却见殷离枫走近先转向了旁边的侍卫。 “你们这是准备带她去哪里?” 此刻,殷离枫身上多了几分威力,阴冷的眸子看向众人,看得众人默默名紧张起来。 早就知道这男人是皇子,可是如今看他这般威力的模样,盛浅予心中依旧吃了一惊,此刻就见旁边的侍卫突然转身跪了下来。 “参见二皇子!” 几个侍卫态度恭敬。 盛浅予的目光在侍卫和那人脸上扫过,震惊之余心中也在暗自琢磨。 这人是皇子的身份,她早就知道,只是那个时候,皇上带人搜查荒院的时候,明显对他面带恨意,也说话他是犯人,而如今这些侍卫却依旧喊他二皇子。 看来,他在后宫也并非之前看到的那么惨。 就在盛浅予脑子里快速梳理这人的身份时,就听他又开口。 “你为何在皇宫?” 殷离枫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沉冷。 盛浅予眼睛朝几个侍卫看过去,无奈的撇撇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皇宫,更不知道要去哪里,似乎是他们带我去哪里我就应该去哪里!” 身在皇宫之中,又被侍卫押着走,若是平常人,肯没定早已经哭喊起来了,可是眼前这个小姑娘,非但没有任何紧张,反而还有心思开玩笑,果然不是平常人。 “你们走吧!人我带走!” 收回视线,殷离枫朝几个侍卫吩咐一声就要带盛浅予走,然而,还不等他们走出几步,便被侍卫拦住。 “二皇子,她是太后要的人!” 几个侍卫一脸为难的样子。 殷离枫皱皱眉头,依旧凌厉的目光看向几个侍卫,性感的声音从唇畔溢出:“就说人是我要的,放人!” 后面“放人”两个字,他说得很重,听得几个侍卫明显的绷紧了身子,抬头看着他神色冷凝,依旧有些犹豫。 “怎么,我已经使唤不动你们了?”殷离枫的声音更多了一丝逼人的气势。 “属下不敢!”几个侍卫刚刚起来,一下子又跪在了地上。 殷离枫目光在几个人身上扫过,没有再多说,而是转向盛浅予,道:“跟我走!” 说完,他自顾转身往刚才过来的月亮门处走去。 盛浅予怔愣瞬间,来不及多想,紧忙跟了过去。 走过月亮门,便是一个很大的院子,这院子里看起来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四处一片荒草。 她环顾四周一圈,紧步走过去,朝殷离枫行一礼:“多谢二皇子相助,你又救了我一次!” 说着话,盛浅予抬起头来,看着他此刻已经变得平静的神情,不由得一愣。 殷离枫扭头朝她看那一眼,深冷的眸子好像无边的深渊,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我本已经是罪人之身,不是什么皇子!” 他应一声,依旧往前走,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苍凉,然而,听起来却更加性感了。 盛浅予站在身后,看着她萧挺的身姿,此刻一阵风吹来,将旁边大树的叶子吹落,恍恍惚惚飘在他身边,更添了一抹悲色。 看着他的背影,此刻盛浅予脑中闪过两个词,无奈和凄凉。 或许是没有听后身后的脚步声,殷离枫停下脚步,转身,看到盛浅予凝滞的神情,不由得苦笑一声。 看来,在后宫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人,他都忘记了伪装。 第260章放心,有我在 “听说这段时间,你帮老六解决了不少的事情!” 殷离枫岔开话题,语气轻缓,好像聊天一样。 盛浅予被他这一句话拽回了思绪,眼神流转瞬间,微微勾起唇角:“不过是运气罢了!” 说着话,她的目光落在殷离枫的脸上。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罪人,看起来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是感觉,可是却能知道她这个无名小卒的事情,看来他也并没有表现的这样平淡。 不过,这个想法在脑子里闪过瞬间,很快就消失了,他毕竟是皇子,刚才那几个侍卫也对他毕恭毕敬,身边不可能没有人的。 更何况前段时间她的动静也的确不小,这种消息传进他的耳朵里,倒也是正常。 她并不在乎自己这些事情被人知道,她更担心是这样一个忍辱在皇宫后院的皇子,是不是一只蓄势的老虎。 心中有这样的疑虑,不过此刻人家救了自己是真的,不光是现在,之前还有一次。 盛浅予这个人,是由不得自己欠别人人情的。 思绪在脑子里回旋了一圈,那她脸上的表情一直在变化,而此刻殷离枫的眼神却落在她的脸上,眉梢微挑。 他从来没有看到有一个女人如她这般有趣。 “有运气也是好的,有人的有才能,可是没有运气,那便是悲剧,有了运气,起码还有努力的余地!” 他的声音多了几分柔和,已经没有刚才跟士兵说话的时候那种威厉。 盛浅予听着他的话,似乎很明白,可细想,好像又不是很明白。 总感觉,这话是在说他自己,可是他究竟发生了什么?盛浅予并不知道。 神情流转片刻,盛浅予正准备开口,却见前面的殷离枫停下脚步。 “好了,从这里就能出宫,你走吧,外面会有人接你!” 殷离枫转过身,目光落在盛浅予脸上,眸色深沉。 盛浅予怔愣,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你就这样将我放出来,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虽然从那几个侍卫的语气态度中看得出来,他在太后面前很有话语权,可是这样直接出来,肯定是要给他带来一些麻烦的。 “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 殷离枫唇畔勾起一抹弧度。 他笑了,不得不承认,殷离枫笑起来很好看,看得盛浅予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不过,片刻她收回神情,紧忙回答:“那就多谢了,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 “好!” 殷离枫爽快应一声,摆摆手示意盛浅予离开。 盛浅予抿起唇角轻笑,朝着他刚才指的方向往外走,却不知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殷离枫这才收回了视线,脸上瞬间恢复平常的阴沉,让人看不懂其中意味。 “你将她送出去了?” 此刻,一声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殷离枫神情一滞,转身便看到皇上沉冷着一张脸走近。 “罪臣参见皇上!” 殷离枫眼神瞬间变化,跪地行礼。 皇上走近,目光在殷离枫脸上扫过,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你还真是闲不住!” 这话听起来冰冷阴沉,却没有了之前惯有怨恨怒意。 殷离枫抬起头来,忍不住暗自苦笑一声:“那皇上可觉得臣此举有何不妥?” 皇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一凝,神情变化瞬息却并没有说话,半晌,才拧起了眉头。 “管好你自己便是!” 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皇上甩袖离开。 殷离枫站起身来,看着皇上疾步快走的模样,忍不住一声苦笑,他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怨恨自己吧! 盛浅予一路顺着殷离枫指的方向往外走,一路穿过了两个庭院,让她感觉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任何人,这一路走得很顺利。 差不多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前面已经没有了庭院,只剩下一个破旧宽厚的门,上面挂着一把锁,可是走近才看清楚,那锁是被打开的。 刚才殷离枫是从这里过去的,这锁应该是他打开的吧! 盛浅予这样想了一下,伸手打开门就要出去,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就见眼前闪过一个人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拽住了胳膊。 “谁……是你!” 盛浅予正要动手,此刻一抹幽紫颜色晃入眼中,定神才看清楚,竟然是殷离修。 “你怎么在这里?”盛浅予脸上瞬间多了一丝笑意。 跟着公公走之前,盛浅予跟袭久递了一个眼神,知道殷离修会来救她,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相比盛浅予满脸带笑,殷离修此刻脸上依旧带着紧张,他的长臂将她环在心口,声音压制的激动的神情。 “你可有受伤?” “我没事!” 盛浅予紧忙应声,看他为了自己这么紧张的模样,心中感觉暖暖的。 然而,殷离修依旧不放心,仔仔细细打量一番,确定她没有任何受伤,这才松一口气,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 听到袭久汇报她被太后带宣入皇宫,他便离开放下手中的事情急冲冲过来了。 一路上,他甚至在想,如果太后真的动了她,他一定会发疯,即便她是皇上的生母,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幸好,她什么事都没有! “好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殷离修拉着盛浅予的手往外走,刚出了门口,外面还等着一辆马车,是普通的那种马车,没有任何标志。 盛浅予跟殷离修一起上了马车,刚才在太后的祥瑞宫门口站了那么长时间,而且这期间只吃了一块巧克力,如今身上还真是没了力气。 她软绵绵的靠在殷离修身上,任由他将自己圈在怀里,正准备眯一会儿,却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来。 “对了,这一次,又是二皇子救了我!”盛浅予抬起头来。 殷离修似乎也并么有什么奇怪,淡淡的应一声:“嗯,我知道!” “你知道?该不会是你让二皇子去救我的吧?” 盛浅予瞬间精神了起来,满脸诧异的看向殷离修,此刻却见他眉心微微蹙起。 “是他让人给我传信,让我去那里等你!” 说着话,殷离修手臂更加用力,将她整个抱在了怀里。 盛浅予顺着他的力气靠在他怀里,惜惜琢磨刚才那句话,随后抬起头看他。 “之前听二皇子说,他不能离开那个荒园,为什么现在……” 为什么现在却在后门的方向碰到了他? 盛浅予后面的话随着殷离修脸色沉下来也跟着咽了回去。 殷离修侧目,随着风将车帘掀开,看向外面,眼神凝滞,似乎在回忆什么。 盛浅予就这样看着他,也没有追问。 片刻,殷离修收回视线,叹一口气,这才说道:“二皇兄跟皇上之间,因为太后,变成了一个死结。” 这话听进盛浅予耳中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开口问道:“他们两个不都是太后所出吗?为什么看起来皇上对太后和二皇子有浓浓的怨恨?” 对,就是怨恨。 从上次百花节,盛浅予就看出来了,皇上对太后的态度和对二皇子的态度,就是满腔怨恨。 原主慕梵希平日里并不喜欢出门,即便参加皇宫宴会也只是跟着她的娘,而丞相夫人也是一个温婉的女人,很少打听人家的八卦,所以,很多事情,原主的记忆里并不知道。 殷离修低头看盛浅予一眼,伸手摸着她的头发,深深的叹一口气,这才解释。 这件事,似乎还要从殷离修他们小时候开始说起。 当年的明贤皇后跟皇上夫妻感情很好,明贤皇后也是极尽一国之母的职责,满朝文武全国上下,提及明贤皇后,没有一个人不称赞。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贤仁的皇后,竟然没有子嗣,皇上看明贤皇后终日叹息,便将当时还是三皇子的皇上过继到了明贤皇后身边抚养。 当时的太后舍不得,可是又不敢违背先皇的意愿,只能咬牙忍下,可是后来看到皇上跟明贤皇后越来越亲近,便越发的怨恨明贤皇后。 直到明贤皇后和皇上先后离世,太后因为担心皇上跟她不亲近,便让殷离枫设计篡位。 生母和同父同母的哥哥要夺取自己的皇位,这是皇上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一时间竟然让太后占领了后宫,可是太后没有想到,殷离修会带兵提前到京城护驾,这才保住了皇上的皇位。 也正是因为这样,太后对殷离修也是满腔怨恨,要不是殷离修,如今坐在皇位的便是最听她话的殷离枫了。 当年朝堂动荡,皇上为了稳定朝纲,并没有对太后和殷离枫下杀手,太后身为皇上的生母顺利坐上了太后的位置,而殷离枫则被皇上幽禁在皇宫。 这么多年,皇上对太后和殷离枫的怨恨依旧没有改变过。 听着殷离修说完,盛浅予忍不住叹一口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出生帝王世家,有些事情本身就没得选择,如今想起皇上平常那一脸阴冷,似乎也能明白一些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殷离修重复着盛浅予的话,神色跟着阴沉下来:“既然知道了,以后尽量不要跟二皇兄走太近,为了你,也为了二皇兄。” 盛浅予停顿瞬间,点点头,随后又问:“不过,看起来,你似乎对二皇子这个谋朝篡位的人并没有什么敌意。” 第261章真的三小姐回府了 不管是上次在荒园,还是这一次,殷离修提及二皇子的时候,脸上更多的是无奈。 殷离修这个人平常最是爱憎分明,按理说他们处在敌对的位置,不应该是现在这样才对。 殷离修闻言低下头看她一眼,勾起的唇畔扬起一丝苦笑。 “当年,若不是二皇兄那一箭故意射偏,恐怕就没有现在的我了。”他长叹一口气。 盛浅予愣住,难以置信的看向殷离修,看他眼神闪烁,却没有明白他的话。 “你是说,当年二皇子故意失败?” 犹记得之前四喜跟她说过,当年就是因为殷离修挡住了那一箭,才保住了皇上的皇位,这样想来,难道是殷离枫故意将到手的王位给了皇上? 殷离修眼神凝滞片刻,点点头:“应该就是那样,皇上被母后收养的第二年,我母妃离世,也被母后养在身边,我跟皇上那时候年纪还小,二皇兄常常照顾我们,在我的印象里,他性子平淡,并非那般有野心之人。” “所以,有野心的其实是太后,她担心皇上跟她关系疏远不受控制,所以才让二皇子抢夺皇权吧!” 说着话,盛浅予脑子里闪过之前太后跟她问话的场面,那种强硬霸气的感觉,有很强的控制欲。 殷离修点点头,叹一口气:“所以,有太后在,二皇兄和皇上之间就是个死结。” 这种关系还真是让人郁闷,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可是太后的自私霸道,生生让两个儿子都不得安宁,她真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吗? 盛浅予不知道太后是怎么想的,可是现在她听着殷离修说话,眼皮逐渐发沉,听着马车轱辘的声音,渐渐进入了梦乡。 殷离修低头看着他,伸出手,他的手心因为常年握剑长满了老茧,他怕弄伤了她光洁的皮肤,便只伸出手指头抚摸着她脸颊。 马车晃动,躺在自己腿上的人呼吸均匀睡得正香,时不时的动一下鼻子,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但是此时此刻,却是恬淡无比。 睡了将近有半个时辰,马车缓缓停下,猛烈晃动的那一下,盛浅予醒了过来。 “到了吗?”盛浅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似乎还没有睡醒,双眼迷离之中还带着困意。 “到了,回去再睡吧!” 殷离修回答一声,随着她起身,稍微活动活动已经麻了的双腿。 她不重,可是长时间一个动作不动,还是回麻的。 盛浅予应一声,随手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去,第一眼看到“誉王府”三个金光灿灿的大字,下意识拧了拧眉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好像出事了!” 盛浅予朝殷离修看一眼,却见他此刻也拧着眉头。 “你先回去看看,我不走!”他拍了拍盛浅予的肩膀,好像家里大人哄孩子一样。 盛浅予此刻瞌睡全都醒了,她点点头起身下车朝门口走去,还没进门,门口小厮便提前迎出来。 “三小姐,你可回来了,出事了!” 小厮顺子紧忙过来,看此刻里面还没有人注意外面,压低了声音。 “怎么回事?”盛浅予问道。 平常盛浅予对下人都不错,特别是前两个月顺子娘死了没钱下葬跟誉王妃借钱,誉王妃不借还要将他赶出去,是盛浅予留下了他,还自己掏出二十两银子让他葬了老母。 也正是这样,顺子对盛浅予感恩,王府出了什么事都会给她打个预报。 顺子朝里面看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云州来人了,说小姐是假的,如今王爷和太妃都在前厅!” 听着顺子的话,盛浅予只感觉心中一突,莫名有些紧张,她下意识转脸往外看,却见马车没了,但是那一抹幽紫正在她对面的街道站着,冲她点了点头。 或许是因为殷离修一直穿这个颜色,盛浅予在看到这个颜色的时候便会莫名的安心,而且,刚才看到他点头的一瞬间,那股莫名的紧张也跟着散了。 “行了,没事儿的!” 盛浅予跟顺子说一句,抬脚走了进去。 “三小姐,王爷在前厅等您!” 刚一进门,里面便出来一个丫鬟,似乎早已经在这里等着了,看到盛浅予进来便紧忙过来传话。 如今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事,盛浅予也没有丝毫惊讶,点点头跟着丫鬟往里走,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气氛似乎很阴沉。 “三小姐来了!” 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人闻言纷纷朝门口看过来,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多了几分纠结和怀疑。 “你给本王进来!” 誉王似乎强忍着满腔怒意,咬着牙朝盛浅予吼一句。 众人被誉王这声吓得一阵哆嗦,下意识屏住呼吸,一脸紧张的看向盛浅予。 “是我惹了什么祸吗?让父王这般生气?” 盛浅予一脸风轻云淡,说着话往里走。 在众人注视下走近前厅,这才发现,地上还跪着两个人,而其中一个嘴角长着一个大痦子的人她知道,就是原主盛浅予曾经住的那家女主人,顾大娘。 顾大娘一张脸平平无奇,但是嘴角有一颗很大的痦子很明显,之前盛浅予从殷离修那里看到过,所以,一眼便认出了顾大娘。 誉王没有搭理,一双阴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盛浅予,一手握在佩剑上,随时准备出手。 盛浅予能明显感觉到誉王的杀意,她下意识全身防备,走近顾大娘的时候,下意识多了几分惊诧。 “咦,顾大娘,你怎么来了?”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顾大娘朝盛浅予瞪一眼,身子往后缩了缩,声音听起来倒是挺冲,可是她不敢抬头看盛浅予。 就在顾大娘这一句话出口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喊叫:“看!顾大娘并不认识她,她是假冒的!” 说着话,誉王妃便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脸愤恨的朝盛浅予喊道:“你到底是谁!你杀了我的雅儿,我要杀了你给我的雅儿报仇!” 看着誉王妃这般失控的模样,誉王拧了拧眉头,不过,不等他的话出口,旁边盛允承一下子拉住誉王妃。 “母妃!你放心,事情查清楚,父王一定会有个定夺!我们誉王府的子嗣是绝对不能有错的!” 说着话,盛允承将誉王妃拉回去,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侧脸看向盛浅予,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 誉王此刻脸色沉到底,瞪起的眼珠子也遍布血丝,他眉心拧成一个疙瘩,朝盛浅予怒吼一声。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冒我誉王府的人!” 说着话,誉王手中的剑刷的一下抽出来,直指盛浅予的脖子。 盛浅予早就感觉到誉王的动作,但是她没有躲,而此刻,卓炎卓厉快速闪身挡在了她前面。 当的一声,兵器相撞,誉王的剑刺在了卓炎的剑柄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誉王看到卓炎卓厉的瞬间,眼中的杀意稍稍退去,不过依旧瞪着眼睛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拧着眉头,等那声音散去才睁开眼睛,迎着誉王愤怒的眸子看过去。 “呵,顾大娘一句话,王爷就冲我拔剑了,看来您已经确定我是假的?” 她冷眼看向誉王,双眸之间带着丝丝嘲讽,如今也不喊“父王”而是“王爷”。 誉王手腕一滞,看着盛浅予那平静的模样,心中一阵惊诧,不过瞬间,他依旧沉着脸冷哼一声。 “顾大娘是养大予儿的人,她的话自然可信!” “呵呵,王爷不应该是这么天真的人啊!” 说着话,盛浅予拨开卓炎卓厉挡在她面前的剑,抬脚朝誉王走进一步。 “顾大娘是一直照顾我没错,可是您又怎么确定她不是收了别人好处,故意这样说的呢?毕竟,这誉王府里想让我滚出去的人可不少!” 说着话,盛浅予的目光在誉王妃和盛允承脸上扫过,眼中嘲讽没有丝毫掩饰。 盛允承眼底闪过一抹阴冷,不过在誉王看过来的瞬间很快消失不见。 “三妹妹不要误会,因为九月要回乡祭祖,父王便派我先回去做好准备,遇到顾大娘详谈之下发现事情不对劲,这才带了她们回来,这件事,何叔也是知道的。” 盛允承说着话,求证一般转脸朝旁边的管家何叔看过去。 何叔看向盛浅予,眼神之间一丝发杂闪过,还是点了点头。 何叔是誉王府二十多年的老人,也是太妃和誉王的亲信,他的话,誉王自是相信的,如今森冷的目光再次转向了盛浅予。 “你还有什么话说!” 誉王一张脸铁青,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盛浅予。 太妃站在旁边,身子跟着一晃,脸上神情尤其复杂。 如今她的身子依靠盛浅予跟凡白求来的药,自然不希望她是假的,可是如今顾妈妈都来了,她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心。 “予儿,你难道……” 太妃声音里带着丝丝绝望,她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一晃,要不是旁边踏雪抚着,她就栽到地上了。 盛浅予看太妃一眼,眼神之间极快的闪过一抹复杂,她没有说话,而是转向看向跪在地上的顾妈妈。 “顾妈妈,你真的不认识我?” 说着话,盛浅予往顾妈妈身边走近一步,伸手撩起衣袍蹲在她身边,凌厉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 第262章你有证据吗 顾妈妈抬头刚好跟盛浅予的目光撞上,眼神之间迅速闪过一抹怔愣。 这张脸她自然是认识的,就是盛浅予没错,可是这个眼神,可是盛浅予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那个赔钱货向来都是畏畏缩缩的样子,何时这厉害过? 一时间,顾妈妈被盛浅予看得一阵紧张,半晌没说出话来,还是旁边一起跪着的姑娘伸手拽了她一把,这才突然醒过味来。 “啊!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顾妈妈梗了梗脖子,心里紧张却依旧满脸正义的样子。 然而,盛浅予似乎并不在意,从刚才顾妈妈的回答,她也知道,这个老妈子肯定是被收买了,而且,她的眼神一直朝旁边的盛允承看,她心里也就有底了。 “可是我见过你呢!不光见过你,还很熟悉!” 盛浅予唇畔依旧带着笑,说着话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漫步在她周围迈步。 “我五岁的时候,你的小女儿翠儿出生,然后你就把我的衣服全都拿走,把你的旧衣服给我穿,全都是破破烂烂的,还让我撵到了牛棚里去睡。” 顾大娘一愣,眼中神情多了几分闪烁。 盛浅予勾唇一笑,继续说:“你曾经因为要留下剩饭菜给猪吃,便不给我饭吃,将我扔进山林,让我自生自灭,还说,若是誉王府查起来,便说我自己偷跑出去被狼叼走了,不过,我似乎很幸运,一个月后,自己又回来了。” 她不紧不慢的在顾大娘身边转圈,每走一步,都好像重重的一锤子砸在顾大娘的心口上! “没,没有!” 顾大娘瞪着眼睛,眼神闪烁,明显紧张万分。 众人看着顾大娘的神情,不由得多了几分疑问,此刻,又听盛浅予继续说。 “十四岁那年,你因为要给你的大女儿珠儿准备嫁妆,便想着将我卖给镇上的金员外,不过,在金员外来接我之前,你收到消息,誉王府可能会在我及笄之前来接我,你便咬着牙将彩礼推了回去,因为倒赔了十两银子,你便泄愤打了我一顿!” 说着话,盛浅予扬起手,左手的小臂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红色伤疤。 那伤疤看起来不是特别新,但也是不很多年的那种伤疤,如今盛浅予十五岁,一年的时间,这个疤痕便看起来很自然了。 众人听着她的话,眼睛瞪得更大了,特别是太妃,此刻眼神之间还多了几分激动,她从来没有向现在如此希望这个孙女是真的。 誉王也跟着拧了拧眉头,她说的没错,去年宫宴回来,皇上随口提及赤云侯,回来之后誉王便跟太妃商量着将盛浅予接回来,还派人去看了看,跟她说的一样。 一时间,誉王看向顾大娘的眼神更添了几分凌厉。 “我,我没有!你胡说!” 顾大娘被誉王瞪得跪不住,身子一侧就坐在了地上,两手来回挥舞。 眼看着顾大娘快要撑不住了,盛允承一声冷喝灌进顾大娘的耳中。 “顾大娘,你不是说你身边这位才是我们誉王府的三小姐吗?” 说话之间,盛允承的目光转向旁边那女子。 顾大娘一愣,这才想起来身边的人,紧忙点头应声。 “对对对!这才是誉王府的三小姐啊!还望太妃和王爷明鉴!” 说着话,顾大娘一把抓住那女孩真的手,似乎是因为力量很大,女子拧起了眉头。 此刻盛浅予目光落在那女孩脸上,这样一看,这女孩的脸跟自己还有那么几分相似,然而,依旧是假的,因为原主盛浅予已经死了。 “父王,大哥去顾家村的时候我才知道王府派人去接女儿了,可是我真的没有见到人,我是真的,我才是您的女儿啊!” 那女孩说着话,往地上磕一个头,声音带着哭腔,就在她额头触地的瞬间,地面一片湿渍。 众人看着那女子,神情又跟着变了,一时间,竟然难辨真假。 “你,你说你是我誉王府的予儿,你可有证据?” 太妃看着那女孩,眼神之中神情变化,看起来很紧张。 盛浅予扭头看向太妃,瞧她那闪烁的眼神,看得她心中一声冷笑。 太妃的想法,她怎么会不清楚呢?若是她不能帮她拿来凡白的药,此刻太妃肯定首先第一个让人将她绑了吧。 正想着,耳边再次传来那女孩的声音。 “太妃,我有,我有证据!” 女孩紧忙抬起头来,说着话,伸手从腰袋里掏,片刻,掏出一个玉簪。 “太妃您看,这是母妃生前留给我的簪子!” 女孩子双手举着那根簪子,毕恭毕敬,此刻踏雪过来,她将簪子交给踏雪。 “这些年顾大娘家里过得很辛苦,我便将王府给我的银子拿出来添补家用,但是这跟簪子是我母妃生前最喜欢的,我唯独留下了它,还请太妃明鉴!”女孩小心翼翼的说着。 此刻踏雪将簪子递到太妃跟前,太妃目光落在簪子上细看,忽然神色发生了变化。 这簪子还是当时原主盛浅予的母妃嫁过来的时候太妃送给她的,太妃自然认得,一时间,看向盛浅予的目光多了几分疑惑。 女孩子偷眼看到太妃变了脸色,低垂着头遮住唇角的一抹冷笑,随后一个头磕在地上,继续说。 “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忘记太妃和父王,没有一天不盼望回来,可是谁曾想到如今回来,竟然有人冒名顶替了我,还请太妃和父王明鉴!” 说着话,那女孩的眼泪都落下来了,加上那委委屈屈的模样,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太妃拧着眉头,目光落在那女孩脸上,犹豫片刻,问:“你可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毕竟是深宅后院成了精的人,太妃心思缜密着呢。 一根簪子可以从其他途径得到,但是回忆却是不能伪造的,当年盛浅予被送出去的时候虽然年纪小,但也能记事,所以,这个时候还是要稳妥一些。 “记得,我是誉王府的女儿,虽然身在顾家村,可是我知道这里才是我的家,更是对太妃和父王一刻都不敢忘!” 女孩说着暖心窝子的话,抬头看太妃动容,继续说。 “我记得当年我母妃的院子里有一处荷花池,那时候我不小心掉进荷花池里,多亏了花妈妈过来送东西看到才救了我。” 话停在这里,女孩抬起头精准的找到花妈妈的位置,印证一般看向花妈妈。 花妈妈眼神一滞,随后转身朝太妃点点头。 没错,当年花妈妈的确救了原主。 见花妈妈点头,女孩似乎踏实了不少,随后她侧目看向太妃,又接着说:“小时候我最喜欢黏着太妃,有一次我想吃桌子上的酸角糕,便自己爬上去,不小心磕到了头,如今我的额角还有一处伤疤!” 说着话,女孩伸手撩起前面的刘海。 太妃神情一动,紧忙朝那女孩走过去,目光落在她的额角,看到那一处几不可见的伤疤时,脸上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你,你真的是予儿!” 说着话,太妃一脸震惊的朝誉王看过去,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誉王看着太妃脸色变化,目光也顺着看过去,同时眼神一滞,骤然回头朝侍卫命令:“将她绑起来!” 说着话,旁边站着的几个侍卫蹭的一下冲出来就要跟盛浅予动手。 “我看谁敢动我!” 盛浅予一声冷喝,阴厉的眸子一瞪,生生吓得几个人停住脚步,一脸紧张的盯着她,却并没有动手。 不光是侍卫,周边众人也被盛浅予这一声冷喝吓住,瞪大了眼睛,特别是跪在地上的顾大娘,更是吓得一哆嗦,直接瘫了。 盛浅予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性子怯懦,所以他们才敢将她的东西都抢走,不给饭吃还准备卖了她,可是谁曾想这才回来几个月,突然之间变得这样厉害了。 此刻的盛浅予眼睛里好像有一股戾气,只是看着,就让她忍不住浑身哆嗦,怎么都不敢与她久视! “一两岁的时候留下的疤痕到现在还能看见,也实在是奇怪!” 盛浅予嘲讽的目光扫过那女孩,随后转向太妃:“那么小的孩子,是最不容易留下疤痕的,更何况我誉王府有的是好药,怎么可能让我留下疤呢?” 太妃看着盛浅予,眼神之间多了几分思量。 的确,那么小的孩子皮肤虽然娇嫩但也是恢复最快的,更何况当时还是请了太医过来,的确不容易留下疤痕。 一时间,太妃看向那女子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此刻,耳边又传来盛浅予的声音。 “不得不承认,刚才这姑娘的话的确都是真实发生的,要不是她说,我甚至都记不起来了,可是,仿真太仔细本身就是破绽,这一点在反侦查中经常用到,王爷不应该不知道吧?” 说着话,盛浅予转脸朝誉王看过去,唇畔无声勾起一抹笑,说是笑,可是看在誉王眼睛里却多了几分冷嘲的意味。 “你懂?” 誉王眉心打成一个结,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盛浅予懂得一些拳脚,也有一件厉害的兵器,这些誉王都能理解,可是她什么时候学过兵法? 第263章你对本王的人有疑问吗 就算她是鬼翼军的监督使,可她之前立功也不过是仗着有些小聪明罢了,如今跟他这个征战战场多年的主帅谈及兵法,难免让他疑惑。 众人也是一脸蒙圈的看着盛浅予,不明白她刚才说的话,更没有明白誉王这一问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大家都感觉跟他们没有在一个世界。 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盛浅予忍不住轻笑一声,依旧抬起头迎着誉王满眼质疑,开口。 “刚回来的时候,我处处小心谨慎,私下里跟人打听太妃和王爷的喜好,希望能讨得你们的欢心,不再将我扔出去,所以,我在闲暇的时候常常会钻进后庭院的书房里看书,看得最多的就是父王的兵书,其中有一本《侦查兵法》中就记录了刚我说的那句话。” 说完,盛浅予转脸看向誉王,唇畔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接连几次的寒心之后,她已经不再称呼“父王”而是直接称呼“王爷”。 此刻誉王并没有在乎她的称呼,只是听到她的话瞬间愣住,那本《侦查兵法》就是他写的! 盛浅予很满意誉王这个反应,眼睛微微迷起,继续说:“之前姜东元和夏音的事情,王爷应该记得,就是在后庭的书房,我不知道刚回来的我为什么会引得他的注意,但是,从那时,我便不再去后庭,只是让玲珑拿了书回鎏湘院看,您若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去搜。” 当时姜东元闹的事情不小,大家也都明白是盛心雅给他出的主意。 本来盛心雅只是想害盛浅予,可是如今这种场合再提及那件事,可就不一样了。 姜东元是誉王妃的亲侄子常来誉王府,可盛浅予毕竟是刚回来的,他的目光怎么会就注意到了她这里呢? 而且,依照盛浅予刚才的话,她是为了讨好誉王才去看他的兵书,正因为是誉王的东西,后庭的书房一直都是誉王妃亲自打理,所以,众人便很自然的想到姜东元的事情是誉王妃授意。 而如今这个女子又是盛允承带回来的,诸多事情联系在一起,誉王不可能不多想了。 一时间,誉王脸上的表情来回变了好几遍,阴森的目光转向誉王妃,带着阴沉的寒凉。 眼瞧着誉王眼神变化,盛浅予并没有给他多想的余地,往前一步继续说。 “如今回想之下,我去云州的时候只有两岁,当年掉进荷花池的时候,也就将将一岁多,当时这件事我还是听母妃身边的嬷嬷提及才知道,更何况如今已经过了十多年,若是都能记住,那可真是神童了!” 说着话,盛浅予一个冷眼朝那姑娘扫过去,生生看的她一哆嗦。 “这……” 此刻花妈妈也拧着眉头想了想,随后看向太妃:“按理说,一两岁的孩子是不能记得那么清楚的……” 随着花妈妈的话,太妃再次看向盛浅予,眼神又跟着变了,随后冷沉了声音看向那女孩:“你可知道说谎的后果?” 话音落地,太妃手中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戳,青石板的地面接触拐杖最下面镶嵌的铁皮,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更是听得女孩身子一颤,紧忙磕起头来。 “太妃,我真的是您的孙女啊!我才是真的!” 女孩咚咚咚的往地上磕了三个头,这才挑起起头来看向太妃:“这些的确不是我自己记住的,是送我去云州的妈妈跟顾大娘说的,妈妈说要让我知道太妃是惦记我的,所以就说了很多有关太妃的事情。” “所以,你其实对誉王府并没有什么记忆!” 盛浅予冷笑一声:“所有的一切,都来自那个妈妈,你的话是没有丝毫根据的。” 女孩眼神一僵,扭头朝顾大娘看一眼,眼底多了几分紧张,紧忙解释。 “我当然有记忆,只是没有那么清晰,顾大娘人好,知道我日后会回来,所以也会常常提及家里的事情!太妃,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顾大娘好?” 盛浅予瞬间提高了声音,目光朝顾大娘看过去,眼中神情更多了一丝嘲讽:“顾家村,人人都知道顾大娘家里有个外来的丫头,顾大娘可是当牲口使唤的,别说想着让回来,她还差点将我卖了!” “这,怎么可能,你信口胡说,我知道是誉王府的小姐,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卖了!你说话要拿出证据来!” 顾大娘喊一声,强撑着脸上的平静,可是身子却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此刻盛允承脸色也有些僵硬了,他已经打点好了顾家村的村民,也收买了那个曾经想买了原主做小妾的金员外,可是没想到盛浅予的嘴这么厉。 如今看誉王这个脸色,情况并非他想象的那么好! “父王,不如我再去顾家村一趟,找村长和几个村民对峙一下。”盛允承上前一步凑到誉王耳边。 然而,还不等誉王回答,门口便传来一声清冽穿透人心的嗓音。 “不用跑那么远去找了,如今就有一个!” 众人随着声音转过脸,眼前先是晃过一抹夺目的幽紫颜色,随后才看清楚,竟然是玄王殿下! “参见王爷!” 众人瞬间跪了一地。 太妃和誉王行礼的时候,愣愣的看着走近的殷离修,脸色突然出现了一丝慌乱。 跟顾大娘和那女孩一翻争论之中,盛浅予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紧张,不过此刻看到殷离修,心中更多了几分踏实,随着众人跪在地上。 “起来吧!” 殷离修本来没打算让人起来,可是看盛浅予也一起跪着,也就放过了其他人。 “不知玄王此刻过来,所谓何事?” 誉王沉着一张脸,看向殷离修的眼神和平常一般无二,让人看不透。 殷离修目光朝地上跪着的顾大娘和女孩睨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本王跟你誉王府很有缘,每次过来你们府上都是热闹非凡。” 这话说得誉王脸上的肌肉跟着抽抽一下,脸色就变得更黑了。 可不是热闹嘛! 上次盛心雅被乞丐糟蹋,恰巧他就带着圣旨来了誉王府,本来誉王府还想遮掩的事情,被他带着宫里的嬷嬷一查,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如今王府正辨别盛浅予的真假,他又带着一个不认识的人进来,这不是有缘,而是故意! 不过,他可不比旬王,誉王虽然并不欢迎他,可也不敢明着无理。 “是,是啊!如今照顾予儿的顾大娘来了京城,其中似乎有些误会,正在调查!”誉王阴着一张脸。 殷离修眉梢一挑,目光在顾大娘和那女孩脸上扫过一眼,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巧了,本王今日也刚刚遇到一个云州来的人,他口口声声说是跟明阳县主一起长大的!” 说着话,他转脸看向旁边那人:“过来吧!” 那人从进门就一直低垂着头猫着腰,一副恭敬低微的姿态,听殷离修说话,紧忙上前一步给誉王行礼。 “草民拜见誉王!”说着话,那人一个头磕在地上。 誉王冷骛的眼神在那人脸上扫过,问:“你是谁?” “草民名叫虎子,祖籍云州顾家村,前年来京城做生意的!” 那人低眉顺眼的回一声,瞬间,众人的脸色都起了变化! 顾大娘身子一僵,瞪大了眼睛看向虎子,顿时一脸惊恐,仿佛没了支撑一般扭头看向旁边的盛允承。 而此刻盛允承也跟着拧起了眉头,脸色难看的很,他竟然不知道顾家村还有一个来京城做生意的! “你认识我们予儿?” 太妃脸上一阵激动,说着话抬脚走到虎子跟前。 虎子抬头看一眼太妃,见她衣着华贵,知道肯定是这誉王府里地位较高的人,紧忙点头。 “认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当时并不知道她是誉王府的小姐,只知道是顾大娘家捡回来的孩子。” 虎子从来没有见过王爷这般地位的人,说的时候有些紧张,不过眼神并没有来回晃动,他说的是真话。 此刻盛浅予的目光转向殷离修,脸上多了一丝疑惑。 她本身就是假的,如今找一个原主的发小来认人,不是要穿帮了吗?难不成他也收买了这虎子? 不对呀,看起来虎子的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边盛浅予正想着,耳边再次传来太妃的声音:“你来认认,哪一个是你小时候认识的那一个?” 虎子转过脸,看到女孩子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可是看到盛浅予的瞬间,他眼睛突然一亮,开口:“小叶子,你可还记得我?” 一声小叶子,众人都愣住了。 三小姐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个名字? 众人不知道,可是盛浅予却明白,小叶子就是原主在顾家村时的名字。 毕竟是誉王府的人,到了农村必定要惹人注目,而誉王府也不想丢那个脸,将原主扔给顾大娘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小叶子”,所以,小叶子这个名字便是盛浅予在顾家村的名字。 誉王沉着一张脸朝旁边何叔看过去,何叔朝誉王点点头。 当年是何叔跟一个妈妈将原主送去顾家村的,这个名字还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何叔的话,誉王自然是相信的,此刻看向顾大娘和那女孩的眼神多了一丝冷厉。 盛浅予瞧见誉王眼神的变化,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第264章谁看挖了谁的眼 “自然记得你,小时候我没有饭吃,还是你常常偷了自家的饼给我。”盛浅予依照之前殷离修跟她交代的信息说道。 “不说这个……” 盛浅予这样一说,虎子眼眶就红了,随后看向顾大娘,冷哼一声:“都说了你会遭报应!” 说起顾大娘来,那可是顾家村的一霸,不光是对原主,就连周边的乡邻面对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虎子之所以来京城,也是因为顾大娘夺了他们家的地,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来京城投靠亲戚。 而此刻的顾大娘浑身已经哆嗦成一个了,如今听到虎子的话,好像瞬间炸雷一般,整个身子僵硬。 “你,你胡说!你这是在污蔑我!” 说着话,顾大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誉王磕头:“我知道三小姐是誉王府的孩子,断然不敢对她不好的,还请王爷明鉴啊!” 虎子扭头朝顾大娘看一眼,冷哼道:“你还有脸说这样的话,前段时间林子给我来信还说你要将小叶子卖给金员外,你这恶妇!” 虎子这话一出,众人再次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跟盛浅予刚才说得一样了吗? 难道真的是这顾大娘说谎? 一时间,众人看向顾大娘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而此刻,虎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弯腰弓着身子双手朝誉王递过去。 “还请王爷明鉴!” 誉王伸手接过,目光落在信上,瞬间一张脸就沉到了底。 百姓写信传递,一路上都有各地规定的通行印章,而且,这封信撕开的时候似乎连带着信纸也撕破了一角,这样看来,是真的。 眼神晃动之间,誉王转脸朝虎子看过去,问道:“你又为何突然出现?” 毕竟是在朝堂多年,誉王已经是个老油条了,自然心思缜密,若说顾大娘收了好处来指认盛浅予是假的,那么跟着殷离修一起来的虎子也有可能被收买。 然而,不等虎子回答,旁边却传来殷离修阴阳怪气的声音。 “怎么,誉王这般问,是怀疑本王吗?” 此刻殷离修悠闲的坐在旁边品茶,刚开始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听誉王这样问,唇畔扬起一抹弧度。 他微眯着眼睛,看起来是带着笑,可是这笑看在誉王眼睛里,却多了几分危险。 誉王顿时身子一阵紧绷,连忙软了语气:“臣不敢,只是如今顾大娘和这女子找来的时候,他也突然出现,实在有些蹊跷。” “草民并非突然出现!” 就在这时,虎子不知哪里来的涌起,插一句:“听说誉王府从顾家村回来一个小姐之后,草民便来相认了,只是你们誉王府门槛高,将我赶了出去,今日幸亏遇见玄王殿下,我才能进来!” 誉王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去不想太妃比他更急,转脸看向何叔:“真有这事?” 何叔眉头蹙起,他虽然是大管家,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清楚,没有进来的人,更是没见过,他哪里知道? 何叔不知道,便将看门的几个人一起带了过来。 “这个人之前可来过?”何叔问。 看门的几个人抬头看向虎子,看誉王一脸阴冷,几个人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得罪了远方亲戚,一时间不敢回答。 他们不敢回答,可顺子却不怕,他朝虎子看了一会,回答:“回王爷,这人的确来过,还说是跟三小姐一起长大的,只是当时王府正巧出事,不让外人进,我们便将他赶了出去。” 顺子的一句话,算是证明了这虎子的身份,一时间,大家迷迷糊糊之中也算是听明白了! “小时候要不是虎子,我恐怕早已经饿死了,没想到,如今回到誉王府,他又救了我一次!” 说着话,盛浅予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嘲讽。 誉王和太妃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跟着拧起了眉头,不过此刻太妃似乎还暗自松了一口气。 幸亏刚才她对盛浅予并没有过分的话,否则这一次不是又要打脸了? 眼看着太妃脸上神情变化,盛浅予转身往太妃跟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其实,就算刚才这姑娘说的都对,但是有一件事,她是绝对不知道的。” 说着话,她已经走到太妃跟前,往前一凑贴近太妃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此刻就看太妃脸色一僵,转脸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变得激动起来。 “你,你是予儿,你是予儿啊!” 誉王眼神一滞,扭头看着太妃顿时激动起来,瞬间不解的拧起了眉头,不过,联系着刚才虎子的话,他心里也算是有了个底。 “来人,将这两人给本王捆起来!” 誉王一声怒吼。 他声音落地,刚才出现的那几个侍卫瞬间将顾大娘和女孩围在了中间。 顾大娘此刻早就已经慌了,整个人跪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个不停,不过,刚才那女孩似乎还留有几分理智。 “父王,我才是真的,我是真的!” 女孩胡乱挥着手将侍卫的手打开,然后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袖:“你看,我身上有胎记,我身上的胎记不是假的,你看啊!” 这个胎记在手臂内侧,这一扯,整条胳膊都暴露出来,众人瞬间一声惊叹。 “没错,三小姐身上的确有一颗这样的痣!” 此刻人群中一个妈妈瞪大了眼睛叫一声,激动得捂住了嘴。 这妈妈姓赵,盛浅予出的时候,赵妈妈跟着接生打下手,也许是因为当年帮盛浅予节省的原因,她回来的时候,还专门来看过她,是个很心肠很好的人。 盛浅予出生的时候她们是第一眼看到孩子的,自然知道,一时间,众人的脸色又开始变化。 太妃的眼神也恍惚起来,虽然刚才虎子和盛浅予的话听起来毫无破绽,可是这颗痣却是直接证明身份的证据。 “予儿,你……你的手臂上可有痣?” 太妃转向盛浅予,眼神之间神情闪烁,还带着一丝丝期盼。 虽然那女孩看起来要比盛浅予看起来容易控制,可是她的命还得依靠盛浅予,相比起来她更希望盛浅予是真的。 随着太妃的话,众人的目光也转向了盛浅予,满脸紧张。 盛浅予没有直接回答,目光转向旁边的女孩,看着她手臂下面的一颗小红点,唇畔挑起一抹弧度。 “她手臂上的痣,的确跟我的很像,可是,你们的伪装似乎并不过关!这么多年,人长大了,痣为何还是这么一点?” 说着话,她同样抬起手,露出手臂下面的那颗标志性的胎记:“我长大了,所以现在这颗痣是这样的,还请妈妈来确认一下!” 话音落地,盛浅予转向刚才说话的赵妈妈。 “赵妈妈,快去看看!” 赵妈妈还没动,太妃一脸紧张的紧忙催促。 太妃都说话了,赵妈妈赶紧过去,目光在盛浅予和那女孩的手臂上来回分辨一翻,转身看向太妃。 “启禀太妃,这样看,这位姑娘的胎记倒是跟三小姐刚出生的时候一样!” 赵妈妈看了一眼那女孩,随后眉头跟着一蹙,又继续说:“可是三小姐的话也没错,人长大了身上的痣也会多少有变化,如今看来,三小姐才是真。” 赵妈妈说完朝那女孩和顾大娘看了一眼,犹豫片刻,又添了一句。 “两年前,奴婢的外侄子曾经去过一趟云州收草药,曾经提过一句,顾大娘对家里的一个孩子又打又骂,还说那孩子家里不给钱,是吃白饭的……” “你说什么!” 太妃瞬间瞪大眼睛,脸色刷的一下就冷了下来。 不光是太妃,众人看向顾大娘的眼神也跟着变了几变,联想着刚才盛浅予和虎子的话,如今算是认定了盛浅予,一时间看向顾大娘的眼神多了几分冷意。 “何止是又打又骂!” 此刻虎子又往前一步,看着顾大娘一脸愤恨:“这个恶妇将小叶子的东西全都抢走了,还不给她饭吃,将她赶到深山树林里喂野狼!” 这虎子小时候跟原主关系还算不错,看她受欺负,就常常偷拿家里的东西给她吃,算是青梅竹马。 盛浅予看着虎子,眼底涌起一股暖意,她不知道原主对虎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可是这时候虎子一个小平民能有勇气站出来帮她说话,也是有些感动了。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追究,可是如今顾大娘竟然带人来冒充我,这就不光是我的事情,而是看不起我誉王府,你的胆子可真是大!” 盛浅予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凌厉,直逼顾大娘:“是你自己吃了雄心豹子来誉王府找死,还是有人指使你来的!” 如今盛浅予已经回了誉王府,誉王府若是知道顾大娘虐待盛浅予,必定会找她算账,她不赶紧逃命竟然还不敢带着人来指认,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盛浅予这话已经很明显了,誉王和太妃自然明白,瞬间,众人的目光便转向了盛允承。 “承儿,你有什么话说!” 誉王瞪眼看向盛允承,眼神之间多了一丝凌厉,这个儿子,似乎逐渐开始脱离他的控制了。 第265章你们打算怎么补偿? 盛允承闻言紧忙上前一步跪在地上:“父王,是我办事不利,没有问清楚便将这恶妇带回来,听信了她的话,该请父王责罚!” 他低垂的头,撑着地面的手握成了拳头。 盛浅予清冽的眸子在众人脸上扫过一眼,忍不住冷嗤一声。 “没想到,向来聪明睿智的大哥也会听信人的一面之词,看来,大哥也是迫不及待的想将我赶出去了。”她在这把火上又添了一把柴。 此时此刻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盛允承既然连人都找来了,那自己又何必给他脸? 索性大家撕破了脸皮,连着以前的事情一起算算账! 听着盛浅予的话,众人脸色变得有些纠结,虽说众人此刻也都明白了,可盛允承毕竟是誉王府的世子,整个誉王府的人还得依靠他。 利益面前,是非看起来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予儿,你先别急,恐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太妃脸色有些尴尬,可这个时候也只有她能打圆场。 盛浅予转身看向太妃,还没有说话,此刻就听到顾大娘的吼叫声音传来。 “不,不是的,我没有说谎啊!” 顾大娘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眼神恍惚带看起来无比惊悚。 这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再次引到顾大娘身上。 誉王眼神一凛,冷声朝旁边侍卫怒道:“来人,将这个老东西和那个女人送官!” “不,不要!” 女孩此刻也绷不住了,一脸紧张的看向誉王,紧忙磕头:“父王,我才是真的,我才是你的女儿,你被她骗了!” 女孩拼死挣扎,可是如今已经被侍卫钳制,挣扎了两下就挣扎不动了。 而此刻,旁边的顾大娘更是崩溃的转向盛允承:“世子,世子你救救我们啊,我们可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世子……” “混账!” 盛允承起身一脚踹在了地上,怒目之间尽是杀意:“你花言巧语骗本世子将你带回来,竟然还说是我指使你,就凭这一样,本世子就可以要了你的狗命!” 刚刚那一脚的,力量不小,直接踹的顾大娘吐了血,此刻急促呼吸的躺在地上。 盛允承瞪着顾大娘,随后转向誉王,依旧跪下来。 “父王,定是这顾大娘知道了我们九月要去祭祖,她担心虐待三妹的事情暴露,所以才让人假冒三妹来指认她是假的,儿子只是一时听信这个恶妇的谎言,还请父王明察!” 几句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是事到如今,听起来却有几分苍白。 誉王拧着眉头,一脸阴沉的看着跪在眼前的盛允承,脸色沉到底。 他这么精明的人,自然看得明白,可是拿盛浅予和盛允承相比较,他瞬间便有了选择。 “你先起来,这件事本王自然会查清楚,不管如何,今日的事情让予儿受了委屈,都是一家人,本王不希望看到你们兄妹之间有嫌隙!” 说着话,誉王转脸看向盛浅予,那意思,都是一家人,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 盛浅予同样看向誉王,见他朝自己看来,唇畔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冷笑。 所以,折腾这么半天就这么过去了吗? 当自己好欺负! “如今看来,恐怕誉王府此刻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与其终日不得安宁,我还是搬到县主府吧,袭久,给我收拾东西!” 最后一句话,盛浅予语气很重,冷脸朝旁边众人一眼,转身就要走。 “予儿!” 太妃顿时就急了,巴拉开踏雪扶着她的手,上前拦住盛浅予:“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誉王府的三小姐,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只能住在家里啊!” “家?” 盛浅予看着太妃,目光同样扫过誉王那张阴沉的脸,满脸嘲讽。 “自从我回来,似乎所有人都想着如何将我赶出去,人家都说亲情是血浓于水的缘分,可是我回来之后能感觉到的只有冰冷,与其在这里惹人厌烦,我还不如去我的县主府,起码,那是我的。” “你……” 誉王瞪大眼睛,一张脸绷着涨红,可是唇角动了动,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话如利刃般诛心,诛的就是他们这几个长辈的心! “予儿,你怎么能这样说!” 太妃抓着盛浅予的手,脸上神情颤抖,眼看着老泪就落了下来:“好,你走,我也跟着你走,踏雪,给我收拾东西!” 一听太妃要走,誉王可就真的急了,他朝盛浅予瞪一眼,紧忙过去拦住。 “都是误会,您在这里裹什么乱啊!” 誉王劝说太妃没有用,忍着满腔的怒火,转向盛浅予:“你就这么狠心,让太妃跟你走?” 盛浅予不说话,一时间,所有的压力就落在了盛允承身上,瞬间,盛允承眼底泛起一抹阴狠。 这个家里,誉王不追究了,事情就算过去了,没想到盛浅予竟然死咬着不放。 眼看着太妃也闹起来,他一口闷气便堵在了心口。 他死死地咬着后槽牙,起身转向盛浅予。 “三妹,今日的事情是大哥处理不当,大哥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你,听那个恶妇满口胡话,自然也是疑惑的,大哥给你道歉,怎样做才能平复你的怒意,你尽管提,千万不要负气出走,太妃年纪大了,折腾不起。” 几句话,说得合情在理,态度诚恳,即便众人刚才也替盛浅予委屈,可是如今听着盛允承的话,也莫名心软了。 盛浅予一手被太妃拽着,侧身看向盛允承,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然而,还不等她开口,旁边的殷离修看够了戏,站起身来。 “没想到,本王的人在誉王府就是这个待遇?” 殷离修倒背着双手,满眼嘲讽的看着如今扭在一起的几个人,只是眼底泛起了一层阴寒。 被人看了笑话,对于要面子的誉王来说本来就是一件郁闷的事情,如今又听殷离修这样说,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玄王殿下误会了,这么多年誉王府的确亏待了予儿,只是顾大娘是从小将她带大的,如今她说人有问题,我们也难免生疑!” 誉王拧着眉头,说话的同时朝已经瘫在地上的顾大娘和那女孩扫过一抹凌厉:“还不将他们带走!” 此刻顾大娘和那女孩嘴里已经被塞了破布条,只剩下支吾的声音,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听得誉王的命令,几个侍卫紧忙将两人拖了出去。 堵嘴是怕她们再多说什么对盛允承不利的事情,殷离修自然明白,却也没有拦着。 他半眯着眼睛,似乎思量片刻,唇畔勾起一抹阴邪:“这两个人你们是处置了,可是本王的人刚才给你们这么多人看了手臂,算是吃了亏,这又怎么算?” 这还要算? 誉王顿时一脸怔愣地看向殷离修,唇角颤了颤。 誉王不说话,就看殷离修瞬间脸色一沉:“来人,方才在场所有男子,谁看了明阳县主的胳膊,给本王挖掉眼睛!盛浅予,过来!” 这话一出,众人都傻眼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向殷离修,瞬间感觉后脊梁一阵冷。 知道玄王是战场的杀神,也知道他是个活阎王,就连皇上也让他三分,他说挖眼睛,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一时间,众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危险气息。 盛浅予也瞬间愣住,不过听他叫,还是走了过去。 “你真要挖了大家的眼睛?” 她压低了声音,看着眼前这一脸风轻云淡的阎王,有种了凌乱的感觉。 传说中的傲娇,也就是这样吧? 殷离修唇畔弯起一抹弧度,侧目朝她睨一眼:“你以为本王是在开玩笑吗?” 盛浅予触角随着他的话抽搐一下,然后依旧压低了声音:“你也是男人,刚才你也看见了!” 她挑着眉毛看他,眼中带着一抹玩味。 “你是我的人,我不算。”殷离修不以为意,深眸之间散开一抹邪魅。 这傲娇的话,听得盛浅予忍不住翻一个白眼,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誉王的声音传来。 “玄王!” 誉王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了,他死死攥着拳头,看向殷离修:“这是我誉王府的事情,玄王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殷离修神情一凛,眼中多了几分凌厉:“她也是鬼翼军的人,你们可以质疑她是不是你的女儿,但是我鬼翼军的人不容置疑!” 一句话,说得众人浑身一个激灵,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生怕有个什么动静就会被这阎王活劈了! 太妃脸色也有些发白,可是此刻听得出来玄王是在护着盛浅予,眼神流转之间上前一步。 “都是那顾大娘吃了熊心豹子胆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们也知道予儿受了委屈,我誉王府一定会好好补偿这孩子的!” “哦?那你们打算怎么补偿她呢?” 殷离修眉梢一挑,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满脸惬意。 誉王闻言,一股邪火往上冲,脸色都僵了。 不就是个误会吗,还要怎么补偿? 如今她在誉王府吃,在誉王府住,身份也是誉王府给的,这还不够? 她应该感恩才是! 誉王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如今看着盛浅予要搬出去,这话是断然不能说出口的,瞬间憋得满脸通红。 太妃没想到殷离修竟然顺着说,顿时愣住,转脸看向盛浅予,然而,此刻盛浅予却转过身不看她。 想让她出来说不用补偿吗?不可能! 殷离修很满意盛浅予这个表情,看太妃说不出来,他便毫不客气的开口。 第266章坑人不带眨眼的 “宝灵台赤云侯的接风宴中,苏飞雨带人吓到了盛浅予,平阳侯府可是赔了三万两,这丫头胆子小,如今这么多人,估计又吓到了,而且,身体的伤容易恢复,可心里的伤却很难愈合!你们可得好好斟酌一下。” 他依旧摆弄着手上的扳指,说完,撩起眼皮朝太妃和誉王身上瞟一眼,唇畔依旧带着嘲讽。 盛浅予扭头看着他,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这人坑起人来也这么合情合理? 果然,脸皮厚也是需要修炼的! “这……” 太妃拧了拧眉头,正犹豫,眼看着殷离修的眼神便冷,来不及多想,紧忙回答:“前两日王妃刚好收了外面店铺的盈利,一共五万两,就都给了予儿吧!” 誉王妃一直没有说话,一听太妃给五万两,瞬间变了脸,只是,不等她动,就被盛允承拽住手。 她的目光落在盛允承身上,看他警告的眼神,犹豫之下,还是闭上了嘴。 “果然还是太妃大方!” 殷离修眉梢一挑,脸上的笑意更浓,转脸看向盛浅予:“你以为如何?” “多谢太妃!眼下我的药没了,如今刚好能续上!” 盛浅予一脸乖巧,也不说要搬出去了。 太妃脸色不好看,可是如今又没有办法,谁叫他们做事不提前考虑清楚呢? 说到底,也是誉王府自己人打了自己人的脸。 相比太妃的无奈,誉王此刻双手攥起的拳头都开始打颤了,恨极了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着,即便那个女孩儿是假的,也认下来,趁着这个机会将盛浅予这个扫把星赶出誉王府! 然而,到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眼神阴沉之际,誉王的眼珠子转一圈,本来憋着的一口气忽然之间散开了。 虽然当着殷离修的面答应给盛浅予这笔钱,可说起来,盛浅予也是誉王府的人,这银子到最后不也是要落回誉王府? 这样想着,誉王的心情稍微好了些,而此刻,殷离修的声音再次灌进耳中。 “盛浅予的院子毕竟是要住人的,不方便放这些银子,直接搬去县主府就好了,卓炎,让四喜过一会儿来清点!” 殷离修转脸跟卓炎吩咐一句,就见卓炎应声,一个转身出去传话了。 誉王瞬间愣在当场,口中瞬间一股腥甜,差点摔在地上! 狐狸!这就是个狐狸啊! 他是造了什么孽要生盛浅予这么个孽障,好死不死又沾染了殷离修这个阎王,此时此刻,誉王心中是崩溃的。 盛浅予眼瞧着誉王涨红了张脸,微微眯起的眼睛之中带着丝丝冷嘲,似乎嫌这还不够,转身,几步走到他跟前。 “父王平日里劳碌,就不用管这些小事了,我会让四喜将明细交给您的!” 说完,盛浅予朝誉王无害的勾唇一笑。 誉王身子一晃,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一句话憋在嘴里,可是他不敢张嘴,生怕一张嘴那口血就要喷出来了。 盛允承一手拽着誉王妃,双眸之间散开暴涨的杀意,可是他现在不能动手! 众人脸上神情各异,眼神之中都多了几分复杂,怎么都想象不到,如今的三小姐竟然在顾家村那么受欺负? 大家怎么都想不明白。 慕婉纯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更多了几分几不可查的纠结。 她本该护着自己的丈夫,可是这个时候她最大的注意力还是在自己的肚子上。 这么长时间了,着肚子还是没有动静,这血佛换来的求子方子真的有用吗? 到现在,她也不知道。 事情到了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众人散开,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殷离修也走了,誉王将盛允承单独叫到了书房。 “跪下!” 誉王冷着一张脸,说话的同时,顺手从书案旁边拽出一条鞭子。 盛允承闻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没有丝毫含糊道:“这次的事情的确是儿子的错,请父王责罚!” 誉王眼神一滞,看着盛允承这模样,扬起的鞭子却怎么都打不下去了,他身子晃了晃,往后退出一步,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 “你就那么容不下她吗?”誉王声音之中带着丝丝疲惫。 盛允承抬头,深冷的眸子更加阴沉几分,片刻,他开口回答。 “父王,从她回来,誉王府的事情接连不断,雅儿死了,您难道真的要看着她连芷妃都祸害到吗?” 誉王脸色一凛,回想着前段时间芷妃被禁足,他又在朝堂上连连失利的场景,眼底也跟着多了几分深沉。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盛允承说得是事实,一时间,他脸上多了一丝犹豫。 “可,那些事情跟她没有关系,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那些事情不可能看不出来,就连雅儿的事情,也是她先动的手……” 说着话,誉王长长的叹一口气。 这段时间他很累,不管是家里,朝堂还是军队,似乎所有的事情一瞬间都压向了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累。 或许是老了吧! 盛允承抬头看着誉王,眼底神情更添了一抹阴冷,不过,在誉王看过来之前,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甚至还带着几分悔恨。 “这次的事情,我不否认是我的安排,可是父王,您真的以为我只是为了雅儿吗?”盛允承拧着眉头,看向誉王的眼神多了几分悲怆的感觉。 誉王一愣,目光落在他脸上,竟然没有看明白,他同样蹙起眉头,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允承动了动身子,跪的更直一些,看起来也更多几分严肃。 “当日兽斗场,她晕倒的一瞬间,玄王和赤云侯在第一时间冲了过去,众人都看见他们两人在兽斗场内争抢她,再加上前几次醇王忒送来的舞姬,您真的看不出来吗?” 誉王拧了拧眉头,顺着盛允承的话想,脸色更是多了几分阴沉。 虽然殷离修口口声声说盛浅予是鬼翼军的人,也是他的人,可是这个“他的人”细想之下也有不同的意思。 当日兽斗场中的场景,誉王不是没看见,可是想着他们都是带军打仗的人,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失了控,如今想想,似乎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如今盛浅予是鬼翼军的监督使,虽说她也是誉王府的女儿,可是明显这个女儿的心不在他这里,若是想的再深一些,这个女儿就是殷离修的一个明桩。 醇王暂且不说,若是殷离修跟赤云侯之间因为盛浅予起了冲突,两人的战火肯定要烧到誉王府的门口,不管如何,倒霉的都是誉王府。 若这个时候爆出盛浅予是假的,誉王借着这个机会将她赶出去,不管殷离修和孤南翼再怎么争抢,也跟誉王府没有关系,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将那个女孩嫁到醇王府,两家联合正好掣肘殷离修和孤南翼。 想明白这一点,誉王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早些明白盛允承的意图,更后悔当初将盛浅予接回来。 如今她予以日渐丰满,并不依存誉王府,反过来掣肘誉王府,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今后悔都来不及了。 “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该擅自行动,以后这样的事情提前跟为父商量!” 誉王深深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盛允承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阴冷,随后紧忙应声:“是儿子心急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誉王点点头,随后想起什么,又加了一句:“云州那边的事情你好做好准备,如今水路不通,需要尽快想办法!” “是!” 盛允承紧忙应声,随着誉王摆摆手,站起身来退出去,就在转身的一瞬间,眼底划过一抹杀意。 这个老糊涂,真是越老越没有了戾气,他不敢动手,那就只有他亲自来了! 这边盛浅予也回到鎏湘院,刚进去便看到玲珑在里面收拾东西,她神情一愣,抬脚走了进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 眼看着房间里已经打好了几个小包袱,盛浅予看向玲珑,一脸不解。 玲珑看盛浅予回来,脸上瞬间多了几分喜色:“收拾东西搬出去啊,小姐不是说搬去县主府吗?” 玲珑回答,手上动作不停,然而这话听进众人耳朵里,大家脸上的表情瞬间多了几分凌乱。 “你听谁说的我要搬出去?”盛浅予抽了抽嘴角。 刚才在前厅的时候,只有袭久在旁边,玲珑端月根本就没有出去,真是没想到,她人不在,消息还这么灵通。 可你消息灵通就灵通吧,你倒是听个完整的啊!如今这是几个意思? “哎呀,你不要忙活了!” 袭久一把抢过玲珑手里的包袱,一脸无奈道:“小姐那话是说给王爷听的,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玲珑动作一僵,扭头看着盛浅予一脸悠闲的坐在桌边喝茶,整个人都懵了。 “我,我是听前院的红儿说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玲珑拧起了眉头。 因为事情涉及盛浅予的身份,誉王提早就将鎏湘院的人都扣下了,除了袭久原本就在外面,玲珑端月甚至欣妈妈都不让出去,所以,现在她们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 就在这时,端月扶着欣妈妈进来。 第267章盛浅予,我要告你! 盛浅予转身,就看到欣妈妈满眼通红的进来,目光在盛浅予身上上下打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云州来了人,说小姐是假的?”欣妈妈难得的脸上多了几分慌乱。 眼看着欣妈妈这关切的眼神,相比刚才誉王和太妃的态度,这强大的落差让盛浅予心中涌出一股从来没有的感觉,这感觉让她想哭。 她憋住两腮的酸涩,伸手扶住欣妈妈,摇摇头:“没事了,您放心吧,事情已经清楚了。” “我不管真假,反正我都要跟着小姐!” 玲珑扔下手里的包袱,走到盛浅予跟前抓住她的手臂,也红了眼眶。 盛浅予伸手抓着玲珑的手,强忍着想哭的冲动,扯开嘴角。 “好,以后不管我去哪里,都带上你们,但是,现在你是不是先把我的衣服放回去?” 玲珑本来还是一脸饱满的情绪,听着盛浅予的话,瞬间一僵,扭头看着床上一个一个的包裹,咧咧嘴。 “是,我这就去收拾!”玲珑松开手,转身去收拾被打乱的包裹。 这边玲珑将收拾包裹,袭久便将刚才前院发生的事情跟大家说了一遍。 欣妈妈几个人没有亲眼看见,可是此刻听袭久说依旧神情来回变化,最后,一脸心疼的看向盛浅予。 “我不收拾了!小姐,我们还是搬去县主府吧!这一天天的被人惦记着,过得什么日子?这是招谁惹谁了!” 玲珑听完一把将包袱扔在床上,满腔愤恨。 反正现在也已经有了县主府,又不非得住在誉王府,干嘛非得在这里受气? 瞧着玲珑这小脾气劲儿劲儿的,本来还一脸凝重的几个人,愣是被她逗笑了。 “好了,等我离开誉王府的时候,一定会带你们走,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接过端月递来的热茶,低头抿一口,已经凉透了的心也逐渐暖了起来。 然而,盛浅予这边暖起来,可是隔壁的纯馨院却冷到了极点。 下人们站在大厅外面,一个个兢兢战战不敢乱动,连呼吸都屏住了,而房间内,已经是狼藉一片,什么花瓶瓷器都被扔在地上,碎了一片。 盛允承瘫坐在软塌旁边,满脸通红,眼眶已经布满了血丝,满眼肃杀之气,他的手边,已经是一片血渍。 终于,等他停了下来,慕婉纯这才松开丫鬟的手,往前走过去。 “你这是跟自己置什么气?何苦伤了自己呢!” 眼看着盛允承的手被破碎的花瓶划破,慕婉纯拧起了眉头,顺着他瘫倒的地方蹲下来,用绢帕帮他擦血。 “世子妃,药来了!”丫鬟有眼力见的将伤药拿过来。 这丫鬟叫白云,白素离开后,就成了慕婉纯的贴身丫鬟。 刚才一通乱砸,盛允承如今已经没了力气,任由慕婉纯给他手背上擦药,脸上依旧带着杀意。 “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盛允承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好像嚼碎了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满腔恨意。 慕婉纯皱了皱眉头,若是平常,她或许会顺着盛允承的话说,甚至会帮他出主意,可是现在……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依旧平摊的小腹,心中一阵纠结。 “来日方长,她还住在誉王府,我们就还有下手的机会,越是这个时候,你更是不能自乱分寸,母妃还需要你啊!” 慕婉纯说着不痛不痒的劝解的话,可是听到她的话,盛允承的脸上终于还是有了变化。 “对,我不能乱,母妃还需要我!” 盛允承突然间坐起来,伸手拉住慕婉纯的手,猛地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可是这个拥抱,并不暖,甚至还带着无法排解的恨意。 “纯儿,幸好有你!幸好有你……” 他的双臂力气很大,慕婉纯被他抱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下意识想要挣扎,可是手伸出来,终究还是没有推开他。 几日过后,鎏湘院。 雨后初晴的清晨,给天地之间蒙上一层纱,风微凉,吹在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盛浅予就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旁边有玲珑端着一叠葡萄,时不时给她递到嘴边一颗,然后自己也吃一颗。 冥苍国没有葡萄,这还是殷离修让人专门从望渊国快马加鞭送来的,炎炎夏日都是放在冰窖里,如今拿出来还带着一层霜,正好是这夏天的绝配。 盛浅予就是这样,对自己好的人,她从来不吝啬分享,跟自己过不去的人,休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丁点的好处。 “小姐,这次葡萄真是甜!” 玲珑说着话,眼睛眯起来,不知是因为甜还是因为凉。 盛浅予扭头朝她看一眼,唇畔挑起的瞬间,手腕一转,手中的柳条刚到打在她头上,很轻。 “那当然!跟着你家小姐我就吃香的喝辣的!爽不爽?” 说着话,她得意地眨眨眼睛,如今想想,她突然有些想念现代的火锅了。 只是,在这个古代,火锅似乎是奢望。 玲珑不知道盛浅予心里想什么,只是听着她的话,脸上更添了一丝兴奋:“自然,能有小姐这样的主子,是我们福分!” “知道就好,别你自己吃了,把袭久和端月也叫来!”盛浅予朝她努努嘴。 “是,我这就去!” 玲珑抿唇一笑,正要转身去叫人,却见端月急匆匆过来。 “小姐,世子妃来了!”端月拧着眉头,满脸担心。 盛浅予喝茶的动作一滞,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她终于撑不住了! “将世子妃请进来吧!” 说着话,盛浅予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上,伸手从果盘中捻起一粒葡萄,牙齿轻磕葡萄的皮,瞬间,香甜满口。 端月出去很快又回来,此刻后面便跟着一脸面色不善的慕婉纯。 “这么晚了,世子妃还没有休息吗?请坐!” 盛浅予侧身朝慕婉纯摆摆手,玲珑便将旁边的椅子往慕婉纯身边挪了挪。 慕婉纯抬头朝玲珑看一眼,本想让她离开,可是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也明白玲珑不会听自己的,犹豫一下,还是开口。 “盛浅予,你给我的方子真的是医仙凡白开的?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我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她眼眶之中泛起一丝红,看盛浅予此刻这般惬意的模样,更是愤恨。 为什么她能这么自在?凭什么自己就要整日里忧心忡忡? 盛浅予闻言撩起眼皮朝慕婉纯看一眼,微微眯起眼睛:“你确定是按照之前我跟你交代的事项吃的?” “那当然!依照你说的,我其他的药都停了!为什么没有用?”慕婉纯双手捏成拳头。 盛浅予从躺椅上起身,目光迎着她涨红的眼睛看过去:“对你为什么没用我也不知道,方子的确是凡白给的,你若是不信,自己请太医确认不就好了?” 慕婉纯眼底闪过一抹寒凉,她往前一步走到盛浅予跟前,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 “我当然会请太医来确定,如今人还没到,你现在跟我去一趟吧!” 说着话,慕婉纯眼神多了几分紧张,似乎担心她不答应。 盛浅予目光落在慕婉纯的脸上,此刻看到她眼神闪烁就知道,这一趟并不是好走的。 不光盛浅予看得出来,就连旁边的玲珑都看出来了,瞬间拧起眉头在后面拽了她一下。 不过,慕婉纯人都亲自过来了,不跟她去,还让人觉得自己心虚呢! 眼神流转瞬间,盛浅予唇畔漾开一抹笑:“好啊,走吧!” 说完,盛浅予起身,看到玲珑冲她使眼色,伸手在玲珑的手背上拍了拍。 看劝不住,玲珑拧着眉头思量片刻,开口:“小姐,奴婢身子有些不爽,让袭久跟您去吧!” 不管怎么说,袭久会武功,关键时刻比她好用。 盛浅予明白玲珑的意思,点点头,转身跟着慕婉纯离开。 纯馨院。 这算是第二次来到纯馨院,不得不说,盛允承对慕婉纯还真的是真爱,这庭园装潢摆设都是极尽奢华,甚至要比誉王妃的院子还要美。 也难怪誉王妃看她不顺眼了。 如今庭院之中除了慕婉纯如今贴身的丫鬟白云,并没有其他下人,看来她是提前都准备好了。 一路跟着慕婉纯往里走,两人来到正厅,此刻太医还没有来。 “太医还在路上,还请三妹委屈暂时在我这里歇一会儿!” 说着话,慕婉纯给旁边的白云使一个眼色,白云会意,转身将大厅的门关上,生怕盛浅予跑了似的。 盛浅予挑眉看着这主仆二人,不由得勾起唇角冷笑:“怎么,世子妃还怕我跑了不成?” 说着话,她自顾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伸手倒一杯茶水,低头抿一口,茶香满口,好似享受一般眯起了眼睛。 慕婉纯眉头跟着微微蹙起,她这般自然,难道那药方子没事? 太医来之前还没有定论,慕婉纯收回视线,故作轻松。 “当然不怕你跑了,不过,等会儿太医过来,你若是用了假药方子骗我,我一定会将你送到父王跟前,说你残害誉王府子嗣!” 她眼中带着浓浓的警告,即便现在还没有结果,可是看着盛浅予这般泰然自若的模样,心中同样莫名带出几分怒意。 然而,盛浅予并不在意,一杯茶喝完,袭久又给她斟满,此刻眯着眼睛品茶,神情无比放松。 “世子妃这里的茶果然清香的很!” 盛浅予举着杯盏晃了晃,低头抿一口,转脸朝慕婉纯勾起一抹笑。 慕婉纯朝她瞪一眼,嘴边的话还没出口,就听敲门声音响起。 第268章关系不一般啊! “世子妃,章太医来了!”丫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请进来!” 慕婉纯紧忙应一声,脸上瞬间闪过喜色。 盛浅予听到“章太医”这个名字的时候,喝茶的动作不由得一滞,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这个太医似还没有来过誉王府啊,这么说,慕婉纯也对以前的太医有了疑心? 想到这里,她唇畔的笑意更浓了。 须臾,门口响起敲门声,白云得了命令赶紧去开门。 门开的瞬间,盛浅予目光落在来人的身上。 这人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五官很精致,也算是一表人才,而且,这么年轻竟然就能到太医院,看来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见过世子妃!见过明阳县主!” 进门,太医先行礼,不似一般太医那样小心谨慎,反而看起来更加舒心。 不过,他知道慕婉纯是世子妃并不奇怪,可是盛浅予从来没有见过这太医,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是明阳县主的? 一抹审视从盛浅予眼中飘出,很快消失不见,此刻就听慕婉纯的声音传来。 “章太医快别多礼,此刻繁忙之时请你过来,真是辛苦了!” 说着话,慕婉纯朝白云使一个眼色,白云紧忙过去扶章太医一把,顺手将一个小巧的钱袋子塞到章太医手里。 慕婉纯是世子妃,可是誉王府毕竟不是正经的皇室血脉至亲,只有誉王的牌子能请的动公里的太医,如今章太医来,必定是得了好处才来这一趟,给一些辛苦费也是应该的。 大家都明白这一点,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章太医心安理得的收了好处,态度更是温婉了一些。 “不知世子妃是哪里不舒坦了?” 章太医将药箱子放在桌上,取出看诊的布袋子,就准备号脉,不过,慕婉纯并没有配合的伸出手,而是将之前那张凡白开的单子放在桌上。 “还请章太医帮忙瞧瞧这张方子!”慕婉纯将药方推到章太医跟前。 章太医一顿,伸手将单子拿起来,凝神细看之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这方子用于夫人体亏滋养用,比一般的方子多加了几位药,效果更好!” 章太医看着方子的眼睛逐渐瞪大,看到最后,忍不住惊叹一声:“特别是最后的几味药,这样开才能带到最佳效果,此人必定是医术高明!” 说着话,章太医脸上更添了一抹光彩。 每个行业都是这样,看到厉害的东西眼中便会莫名兴奋,然而,章太医的兴奋却让慕婉纯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你是说,这药方没有问题?” 慕婉纯眼神闪烁,带着难以置信的看着章太医。 听着慕婉纯这样问,章太医似乎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收敛了脸上的兴奋,目光落在她脸上,神色沉了沉,开口。 “我需要为世子妃请一脉,方可定夺!” 说着话,章太医的目光依旧落在看诊的布袋子上。 慕婉纯一脸疑惑的朝章太医看一眼,将手腕搭在看诊袋子上。 从章太医进门的时候,盛浅予的目光便落在他身上,听他跟慕婉纯说话,并不像是第一次给她瞧病,可是章太医又没来过誉王府,看来,慕婉纯果真有所察觉了? 想着,她唇畔挑起一抹冷笑,这样看来,这出戏,似乎更有趣了。 正想着,章太医的手从慕婉纯手腕上移开,凝神思量片刻,开口。 “从世子妃的脉象来看,这方子正是对症最好的,而且,就世子妃的身体来看,严重亏损的情况也正是因为这一剂药方才有转好的迹象。” “你说什么?严重亏损?怎么可能严重亏损!” 慕婉纯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自从嫁到誉王府,将近半年的时间,她都在为了子嗣备孕吃着补品,加上这段时间太医给开的滋补的药一直没有停,怎么可能严重亏损? 章太医的确给慕婉纯看过诊,但是那个时候她喝绝子汤的时间并不多,可是如今看来,她的身体却是大伤。 “世子妃不必担心,这副药正是对症,如今你的身子已经有了转好的迹象,只是体内尚且残留逆气,继续调养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说到这里,章太医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这段时间,她是吃了什么才亏成这样? 更何况,按理说,依照这个方子吃,应该不会有逆气出现,可是如今慕婉纯的脉象却明显有一股逆气,这是怎么回事? 这边章太医认真想着病情,随后又问:“不知世子妃这两日用药的药渣可还留着?若是方便,我需要验看一下!” “太医是说药有问题?” 慕婉纯闻言瞬间拧起了眉头,脸上的神色又多了几分紧张。 白素走了,这段时间的药都是下面的丫鬟熬的,难不成是这里的人动了手脚? 想到这里,慕婉纯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白云,快去将这两日的药渣给章太医拿来!” 白云紧忙应声出去找药渣,所幸这些药渣并不是每日都清理,片刻,白云便将药渣找来。 章太医用一块白色的布铺在桌上,将药渣一点一点倒在白布上,很快,本来还飘着清香的房间,瞬间弥漫开浓郁的中药味。 慕婉纯一脸紧张的盯着桌上的药,倒是盛浅予,依旧端着茶小口的抿着,似乎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章太医,可有什么不对的吗?” 慕婉纯是看不出什么不对劲,便只能问章太医。 然而,看了这么半天,章太医依旧拧着眉头,随着慕婉纯的话抬起头来,问:“世子妃这段时间除了吃药,可还吃什么补品了吗?” 深宅大院的女人们,平日里都会吃一些补品或补药,补品也是药的一部分。 “没有!” 慕婉纯紧忙回答,随后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只是平常用白莲蕊煮茶,可是白莲蕊有什么问题吗?” 白莲蕊是稳血固血的东西,之前慕婉纯是提前问过盛浅予的,跟这副药并不冲突,难不成是盛浅予故意的? 想到这里,慕婉纯再次朝盛浅予瞪眼,可是此刻却见章太医摇头,吩咐白云:“将世子妃平常喝的白莲蕊请取一些来。” 白莲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容易和云苗弄混,而云苗则是至寒之物,以慕婉纯现在这个身子,真的用了云苗,也的确会出现现在这个情况。 看着章太医脸上严肃的模样,慕婉纯紧忙吩咐白云:“快去,将我平常喝的白莲蕊拿来!” “是!” 白云应一声,转身就往外跑,不一会儿,就端着一个檀香木的盒子进来。 盛浅予看到那盒子,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竟然用檀香木存放,这慕婉纯可真是有钱,不过,这檀香木可是有味道的。 章太医接过盒子的瞬间,也是跟着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很快散开,打开盒子,将其中的白莲蕊取出一些。 白莲蕊是针形的白色花蕊,章太医用镊子夹起一些,眼睛观察,随后凑近鼻尖闻了闻,这一次,他脸上神情突然变了! “这……” 章太医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紧忙转身从身后的医药箱中拿出几药瓶,还有一些盛浅予也不认识的工具,不过看起来跟实验室中用来检验的工具有些相似。 慕婉纯几个人看到章太医这般模样,也跟着紧张起来,不过此看他手中忙活,也不敢打扰,只是拧着眉头看。 章太医将拿出的药瓶分别倒在对应的小碟中,然后用捏着夹取一些白莲蕊,先沾染了第一个碟中的药液,随后在火上烧尽,将粉末放在第二个碟中。 众人眼看着刚才还是一碟清澈液体的碟中,瞬间变成了紫黑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 慕婉纯瞪大了眼睛,即便她不懂药,此刻也看出了几分端倪,一时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章太医的跟着一抖,怔愣半晌,才开口:“这白莲蕊,是用离心汁泡过的,离心汁与这方子的多味药相冲,难怪会逆气!” 他小声嘟哝,可是此刻在场的众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从章太医进来,盛浅予就没有说话,即便如今听到白莲蕊有问题,目光依旧在慕婉纯和章太医身上,如今看出来其中几分端倪。 本以为慕婉纯是感觉到誉王妃对她不利才自己另外找了章太医,可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医者治病救人,但是涉及毒,大夫心里就得捏着一把了,特别是高门深宅大院中涉及暗斗,即便大夫查到,也只会用一种隐晦的方式抽身其中。 可如今这章太医,非但没有明哲保身,竟然还主动要求一样一样东西查验,从他刚才拿出的那些工具来看,这明显是早有准备啊! 心里想着这些,盛浅予看向章太医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你说什么,这离心汁是毒药吗?” 慕婉纯瞪大了眼睛,此刻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盛浅予身上,而是明显知道有人要害她! 章太医拧了拧眉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那碗紫黑色的汤汁上,凝神思量片刻才回答:“离心汁微毒,少量服用会致人虚缺,若是长时间服用,可能会导致绝子,并不会要人性命。” “你说什么!绝子?” 第269章事儿大了! 慕婉纯一张脸瞬间变得苍白,猛然间从桌上站起来,本就瞪着的眼睛如今更多了一抹凶色。 章太医拧着眉头,没有说话,可是看向慕婉纯的眼中多了几分不应该有的深意。 “看来,世子妃应该找的人不是我!” 盛浅予说着话站起身来,伸手在那白莲蕊中抓起一把,目光落在那洁白的花蕊上,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是烟侧妃!” 慕婉纯满目狰狞,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誉王府的药材采办是烟侧妃置办的,如今这药白莲蕊有问题,肯定是烟侧妃在背后高贵。 此刻慕婉纯脑子里闪过烟侧妃已经明显能看出来的小腹,眼底快要冒出火来了,她转过身朝白云怒吼一声。 “白云,带上这毒药,跟我去福寿园!” 说着话,慕婉纯转身朝外面走去,白云不敢怠慢,赶紧拿了药盒子跟着往外走。 盛浅予倒是不紧不慢,走出两步又停下脚步,转脸看向身后的章太医,唇畔之间勾起一抹浅笑,朝他走近。 “章太医不跟着去吗?既然离心汁是太医查出来的,恐怕一会儿太妃还要问话的!” 章太医一怔,抬头便就撞上盛浅予含笑的目光,不知道怎么,明明看起来那般清纯无害,可是却有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去!” 章太医应一声,说话之间紧忙转身收拾东西,却并不敢再抬头看盛浅予一眼。 明阳县主毕竟是在祁州立过功勋的,而且还帮助玄王殿下剿匪,自然不是普通女子能比拟的,这样想着,章太医的心绪稍微平静了几分。 盛浅予也不着急,等着章太医收拾好了,这才转身往外走。 往福寿园的一路上,就看到丫鬟小厮的面色紧张,似乎在说什么毒的事情。 果然是慕婉纯这般张扬的性格,还没弄清楚,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了,只是,不知道一会儿她将手里这块石头砸到自己脚上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这边盛浅予带着章太医刚到福寿园的门口,另外一侧的走廊,烟侧妃也步履匆匆的走来,看到盛浅予的瞬间,她眼底划过一抹紧张。 感觉到烟侧妃看过来的眼神,盛浅予不着痕迹的朝她点点头,并没有太多交流,毕竟此刻章太医还在。 “侧妃,您没事吧?” 云竹有眼力见,看烟侧妃脸色不对,紧忙上前在她的袖子上拽一把。 “没事,走吧!” 烟侧妃收回视线,转身依旧朝福寿园的方向急匆匆走去。 看着烟侧妃进了福寿园,盛浅予这才继续往前走,刚刚到门口,还没进去便听到太妃怒吼的声音。 “亏我这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管理誉王府的!” 随着声音落地,太妃手中的拐杖种种的往地上一戳。 这一下声音很大,带着一股震慑力度,盛浅予脚步停滞瞬间,抬头就看到里面已经站满了人。 看来,人喜欢看热闹还真是天性。 往里走,盛浅予并没有之如平常一般往太妃身边靠,而是站在旁边的角落里看着,往里看,这才注意,原来不光是后院的女人们,就连誉王也在。 刚站稳脚步,此刻,慕婉纯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太妃,烟侧妃这是残害誉王府子嗣啊!还请太妃给孙媳妇做主!” 此刻慕婉纯扑倒在太妃跟前,已经是泪流满面,没有了平常那般骄傲的样子,看起来尤为可怜。 太妃眉心拧起的疙瘩更紧,因着烟侧妃有身孕,手中的拐杖并没有落在她身上,只是眼神带着怒不可遏的凶狠。 誉王站在旁边也是一脸阴冷,这段时间对烟侧妃宠在心尖上,没想到她竟然用药残害世子妃! 虽然慕婉纯没有什么娘家做依仗,可是她的肚子可关系这誉王府的后代,残害子嗣这一点,没得商量。 而相对于太妃和誉王的阴冷,誉王妃眼中却藏了一丝侥幸,虽然不知道慕婉纯跟烟侧妃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如今也差不多听明白了慕婉纯的话。 慕婉纯的身体受损,是因为烟侧妃采办的药材有问题!这是重点。 前段时间因为让白素逃跑了,她还在担心事情败露,却没想到,突然间就转移到了烟侧妃身上,这简直是老天都在帮她! 一时间,誉王妃的眼中多了一丝难以隐藏的得意。 盛浅予站在角落将众人脸上的神情收进眼底,清冽的眸中泛起一抹精光,此刻就听烟侧妃的声音传来。 “太妃,妾身冤枉!” 说着话,烟侧妃双膝弯曲,扶着云竹的手跪了下去。 烟侧妃往下跪的时候,太妃眼神一晃,本想拦一下,可是眼看着面前的慕婉纯哭的满脸泪水,还是一横心,就看着烟侧妃跪了下去。 “你冤枉?如今药材都查出来有问题,你还有什么话说!” 太妃眼神一横,此刻转脸看向旁边的誉王:“去请杨太医过来看看。” 誉王眼神阴沉的朝烟侧妃扫过一眼,点点头,转身跟旁边小厮吩咐一声,就看小厮转身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太妃,章太医在府里,今日的药是请章太医验看的!” 此刻慕婉纯紧忙扭头,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一圈,看到章太医的瞬间,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誉王犀利的目光在章太医脸上扫过,依旧如平常那般凌厉的眼神,让人看不出心思。 章太医紧忙出来,朝誉王行礼,此刻他似乎有些惧怕誉王阴冷的眼神,一直低垂着头没敢抬起来。 “刚才可是你给世子妃诊的脉?”誉王冷声问一句。 “是!”章太医赶紧应声。 太医院中的太医也分品阶,章太医刚入太医院,如今也不过是五品,在誉王面前自然显得微不足道了。 “你确定这白莲蕊中有毒?” 誉王的眼神带着一股洞悉人心的凌厉,看着章太医更加紧张了。 “回,回誉王的话,是!” 章太医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明明只是回答了两句话,此刻后背却出了一层冷汗。 誉王的脸色更添了一层阴霾,本以为烟侧妃是个省心的身边人,却没想到私底下竟然敢这样大胆! 一时间,誉王看向烟侧妃的眼神多了一丝杀意:“你还有什么话说!” 说着话,誉王猛然间一甩袖子,将桌上的檀木盒子扔在了地上,随着盖子被打开,洁白的花蕊瞬间散了一地。 就在盒子甩下来的瞬间,云竹紧忙上前护住了烟侧妃,瞬间,主仆两人一下子摔在地上。 “哎呀!” 太妃惊呼一声,紧忙朝旁边的丫鬟喊:“快,过去扶住!” 丫鬟本来还在犹豫,听太妃的话赶紧过去扶住烟侧妃,幸好,有云竹在旁边当着,烟侧妃并没有磕到哪里。 太妃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转脸朝誉王瞪眼:“你这是做什么!她肚子里还有你的骨肉!” 誉王拧了拧眉头,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太妃的话明白过来,看向烟侧妃眼中的杀意褪了。 然而,众人松一口气,慕婉纯的心口却憋住了。 刚才看到誉王拿着药盒子朝烟侧妃砸过去的时候,慕婉纯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欣喜,然而随后看到太妃拦着,脸上便多了几分愤恨。 “太妃,我生下孩子,也是世子的骨肉啊!” 说着话,慕婉纯的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了出来:“我好不容易才要到医仙凡白的方子,本应该很快就有了身孕,可就是因为这白莲蕊中的毒,到现在还没有信儿,都是烟侧妃害的我,您若是不给孙媳妇做主,那我也不活了!” 说着话,慕婉纯就要往太妃跟前的桌角上撞过去,不过幸好旁边几个丫鬟赶紧拉着,这才给拽了回去。 刚才慕婉纯那一下子是真的气急了,往上面撞也是真的,这一下子也吓到了太妃,一时间,太妃的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说不给你做主!” 看众人已经将慕婉纯钳制住,这才呵斥一声,随后转向烟侧妃,冷了声音:“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说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我誉王府也留不得你这样狠心的人!” 说着话,太妃手中的拐杖重重的往上地上一戳。 拐杖下面的铁皮撞上青石板,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听得众人心中一晃,瞬间,都紧张的看向烟侧妃。 在誉王将药盒子扔出来的瞬间,烟侧妃的心中便一阵寒凉,此刻听到太妃的话,抬起头来,清冽的眼神之中反而没有丝毫紧张。 “妾身不知道!” 烟侧妃咬着嘴唇,极力压着不断涌上来的泪水。 此刻她似乎有些后悔千方百计给誉王怀上一个孩子,正如盛浅予所说,他不值得。 可是如今孩子已经来了,她没有后悔的余地。 一时间,众人看向誉王妃的目光多了几分诧异。 烟侧妃性子直爽,但是对人并不苛刻,特别是掌管誉王府之后,一直得到誉王府众人的赞赏,本来大家都还替她捏着一把汗,却不想,她竟然什么都没解释! “你说什么!竟然真的是你在药材里动手脚!” 太妃瞬间瞪起眼睛,出口的话都破了音儿。 “妾身说的是不知道,并非承认在药材里动手脚!” 第270章火上添把柴 烟侧妃此刻脸上出奇的平静,甚至与太妃对视的时候,眼中毫无波澜,沉默片刻,才开口。 “王府的药材的确是妾身掌管,但是每次进药也都是跟太妃确定之后才会采办,而验药的是高妈妈和何管家,其中臣妾不会插手,所以并不知道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说着话,烟侧妃清冷的眼神落在太妃身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可是那眼神中多了几分反问的意思。 这一次,轮到太妃傻眼了。 誉王妃和盛浅予的确帮着管理誉王府,可是说起来,拿主意的还是太妃,因为有了誉王妃的前车之鉴,太妃每一项都要过目,说白了,烟侧妃和盛浅予就是跑腿的。 而高妈妈跟何叔本来就是太妃的心腹,采办的东西他们会先验看数量和质量,通过了才会领到誉王府,如今看来,烟侧妃的确没有动手的机会。 一时间,太妃和誉王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太妃和誉王的脸色,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此刻,便听到太妃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将高妈妈和何管家带来!” 太妃脸色一阵苍白,这一声是带足了气,别说旁边的丫鬟,就连踏雪也跟着一怔,紧忙扶住了她。 这种事情,何叔和管事的妈妈们肯定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不等小厮通传,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 “你们两个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妃说着话,手中拐杖依旧重重的往地上一戳,这一下依旧是刚在那个地方,直戳的青石板都有些松动了。 高妈妈跟何叔赶紧跪在地上,不过到底是多年在誉王府管事的老人,此刻两人脸色深沉却并没有太过紧张。 “太妃,近日入府的药材并没有验出问题,这里有胡大夫的检查记录!” 说着话,高妈妈将手中的一本账册拿出来。 踏雪见状紧忙拿过来递到太妃手里,太妃看一眼,交给誉王,两人看过之后,脸色却更加阴沉了。 的确,胡大夫的检查记录中并没有任何记录,也就是说,府医的检查并没有问题,跟高妈妈和何叔没有关系,这样说来,那就是胡大夫的问题? 太妃和誉王转脸相互看一眼,正要让人去请,却听章太医在旁边开口。 “这白莲蕊是经由离心汁浸泡过的,一般的检验根本就验不出来!” 声音不大的一句话,听在众人耳朵里却让大家脸色变化,一脸震惊的看向章太医。 “你说什么!你说验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誉王想来心思缜密,若是做得这样滴水不漏,他瞬间就想到有人是针对誉王府,这种情况下,可就不只是慕婉纯一个人了。 章太医小心谨慎的朝誉王看一眼,眼中多了一丝犹豫。 此刻盛浅予已经看够了好戏,不等章太医开口,她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章太医的意思是,离心汁的液体,并不算是毒,我们誉王府入府的药物都要验毒,所以,根本验不出来,而且,这样的药材对男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可是对女人来说,长久服用,会身体受损,不能有子嗣!” 说着话,盛浅予上前几步走到烟侧妃身边,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烟侧妃心中赌气,本不想站起来,可是看到盛浅予的眼神,还是跟着起身,捧着肚子坐在旁边。 “你……” 太妃看着盛浅予,眼底神情闪烁,不知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孩子,眼神却犀利的让人心底生寒。 不光太妃,就连誉王此刻也是心头一晃。 明明这件事跟盛浅予没有关系,可是此刻她为什么出来说话?而且,谁给她的胆子让她将烟侧妃拽起来? “你知道什么?” 誉王阴冷的眸子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探究。 盛浅予将烟侧妃交给云竹,转脸迎着太妃和誉王的审视的目光,唇角微挑。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为了王爷考虑,好不容易从医仙凡白那里帮烟侧妃和世子妃求了方子,本想为誉王府添丁增口,却不想竟然有人从中作梗,还希望父王将此事查清楚,给世子妃一个说法,也给医仙凡白一个公道。” 说着话,盛浅予的目光朝慕婉纯看过去。 从刚才何叔和高妈妈出来的时候,慕婉纯就已经懵了,她只知道自己常吃的白莲蕊出了问题,却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多牵连。 如今她正一脸怔愣,冷不丁的又看到盛浅予看过来的眼神,瞬间愣住。 不过她倒也不笨,很快就明白盛浅予话里的意思,紧忙抽噎着转向太妃和誉王。 “是,前段些日子的确是三妹帮我从医仙凡白那里求了药方,可是如今都被这白莲蕊毁了,还请父王和太妃做主啊!” 说着话,慕婉纯又哭起来。 好不容易用血佛换了医仙凡白的药方子,现在什么都没了,一时间,她心中愤恨难平,恨不得将动手脚的人剁了! 太妃和誉王脸上的表情随着盛浅予和慕婉纯的话来回变化,一时间复杂起来。 誉王怎么也没想到盛浅予会为誉王府做这么重要的事情,可是烟侧妃的身子他也知道,太医都说了子嗣困难,可如今眼见着肚子已经大起来,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医仙凡白的药。 一时间,他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纠结。 而太妃在听到医仙凡白的名字时,瞬间就紧张了,这段时间她的身子已经明显转好,都是因为盛浅予给她要了药来,她自然是相信盛浅予的。 这边太妃和誉王脸色变化,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誉王妃随着盛浅予的话脸色也跟着变了。 本以为药材出了事,烟侧妃肯定要被处置,可是怎么渐渐的事情又变了一个味道? 更重要的是,盛浅予会因为誉王府子嗣的事情去求医仙凡白帮忙? 誉王妃定然是不相信的! 此刻她转脸看向盛浅予,见她依旧是平常那般恬淡的模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誉王妃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誉王妃的思绪在脑子里流转,此刻就见太妃的脸色柔和下来。 “予儿,你……” 太妃眼神之间多了一丝感动。 然而,这个时候并不是感动的时候,太妃眼神流转之间,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向烟侧妃:“烟侧妃,最近供应誉王府药材的商家可有什么异常?” 烟侧妃依旧冷着一张脸,听太妃问,这才抬起头来,点点头:“是换了天仁药材,王府采办的药品还是送进宫里的药材,原本因为太妃前段时日精神不济,妾身才想着换一家,没想到……” 说道这里,烟侧妃便停住,目光在太妃和誉王脸上扫过,低垂眼眸的瞬间,带出一丝冷笑。 此刻,她似乎明白了盛浅予布这个局的意图了。 这个妮子,可真是心思深沉! “你说天仁药材?” 太妃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时候才想起来,之前烟侧妃的确跟她提及更换商家。 而经过对比之后,还是太妃自己敲定以后用天仁药材的药,说起来,要追究责任,太妃可是担着大头的! 一时间,太妃的脸上一会红一会儿白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而就在听到“天仁药材”的瞬间,誉王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下来了。 天仁药材不是姜尚书名下的产业吗? 虽然誉王并不管王府后院的事情,可是王府的声音他却是亲自打理,因为跟姜尚书有生意上的往来,自然也对他的生意有所了解,一时间,誉王阴冷的目光便看向了誉王妃。 “这件事,你可知道?” 冰冷的话没有一丝温度,灌进耳朵里,生生听得誉王妃浑身一颤,瞬间一身冰凉! “我,我不并不知道!”誉王妃顿时傻眼了! 本来是看好戏的,谁知道这火突然就烧到了自己身上,眼看着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誉王妃连忙解释。 “王府的药材并非经过妾身的手,臣妾对此事一无所知!” 虽然这样说,可是誉王妃此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为什么偏偏是天仁药材? 难不成又是盛浅予的阴谋? 虽然今日的事情看起来跟她没有关系,可是誉王妃心中总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件事跟盛浅予脱不了干系! 誉王拧着眉头,犀利的眸子落在誉王妃脸上,看她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眼神稍稍缓和了几分,然而,毕竟事关姜尚书,他不可能对誉王妃没有怀疑。 这样想着,誉王转脸朝旁边侍卫低吼一声。 “去查!” “是!” 侍卫应声领命,转身就要出门,此刻却见小厮急匆匆冲了进来。 “王,王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官兵,誉王府被包围了!” 小厮满脸慌张,说着话一不注意脚底下,一下子绊倒,顺着惯性往前打着滚就到了跟前。 “你说什么!” 誉王脸色一凛,伸手抓住小厮的领子,直接见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小厮被誉王的脸色吓到,瞬间脸色惨白,怔愣瞬间才开口:“是,玄王殿下带兵将誉王府包围了!” 第271章摊上事儿了 “怎么会这样?” 瞬间,众人的脸上都多了一丝惊恐,下意识的,目光转向盛浅予。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带兵呢?上次的有人假冒盛浅予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誉王眼神沉冷可怖,刚刚才对盛浅予多出来的一丝好感,如今也几乎要消失不见了。 不光誉王,太妃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多了一丝疑惑。 前几日玄王刚给盛浅予出头,如今又带兵包围了誉王府,难免让人不多想。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心中暗自冷笑,只是面对誉王的瞬间,脸上更添了一抹冷肃。 她抬起头,迎着誉王的质问,没有丝毫躲闪:“我虽然是鬼翼军的监督使,可如今尚未接手军中事务,王爷在朝为官,此刻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怎么反过来问我呢?” “你!” 誉王瞪眼,明知道盛浅予跟殷离修关系不简单,可是此刻又说不出什么,生生被堵了嘴。 半晌没有说出话,誉王脸色一横,甩手带着几个侍卫往外走。 众人都傻眼了,王府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如今就重兵围住,难不成这是要抄家? 一时间大家眼神闪烁,看向盛浅予的目光带着几分祈求,可是看她冷着脸又不敢说话,只有烟侧妃不着痕迹的往她身边挪了挪。 盛浅予抓住烟侧妃的手臂,转脸给云竹一个眼神,云竹会意,将烟侧妃扶到旁边。 此刻太妃看到盛浅予对烟侧妃这般,心中稍微平缓一些,想着她终究是誉王府的女儿,心里还是有这个家的,犹豫片刻,开口。 “予儿,如今王府除了你父王,就只有你是有品阶说得上话的,你也去看看吧!” 太妃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慈祥,如今这话里的意思,似乎盛浅予也成了誉王府中当家做主的人一般。 不光是太妃,如今众人看向盛浅予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期盼,将她当成了救星,毕竟说起来玄王跟三小姐的关系的确不一般,还能说得上几句好话。 “好!” 盛浅予知道太妃的心思,也没有说多,转身往外走。 见盛浅予爽快同意,太妃终于叹一口,伸手扶着踏雪的手,呢喃道:“如今看来,予儿若是能嫁到玄王府,也许是不错的。” 众人皆知,玄王在皇上跟前的地位非同小可,若是能嫁到玄王府,也是一个强大的靠山,更何况,玄王还是骁勇的战王。 踏雪和花妈妈离得太妃最近,听到她的话,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这段时间盛浅予为了太妃的身体来回奔波,两人是看在眼里的,太妃心里也不是不明白,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依旧想的是利害关系。 这样的亲情,即便是她们是太妃身边的人,也感觉心中凉凉的。 不过,毕竟是下人,有些话听得就只听进耳朵里也就算了,他们还没有多嘴的余地。 两人都没有回应,太妃沉了沉脸色,转向踏雪。 “扶我去前厅,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这么大岁数,太妃见的世面也不算少了,如今这可是第一次被官兵围了府邸,这种阵仗还真是有些担心。 “是!” 踏雪应声,扶着太妃朝前厅走。 众人看到太妃离开,眼神犹豫之间,也跟着往外走。 而此刻慕婉纯的脸色还是一脸蒙圈的状态,这些突发的状态似乎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范围。 誉王妃看向慕婉纯的眼神却越发的阴沉,众人看不到的瞬间,她的眼底多了一丝杀意。 这个女人非但不能帮助世子一分一毫,反而在这种事情上坏事,留着她也是多余! 众人到前厅的时候,刚好看到大门打开,殷离修一身戎装,手握在腰间的佩剑上,一身君临天下的霸气,看得大家眼神凝滞,移不开。 “玄王殿下这是为何?” 誉王上前,看着殷离修这般上战场的装扮,脸色顿时更加阴沉几分。 盛浅予站在誉王旁边并没有说话,只是在殷离修进门的瞬间,目光落在他身上,心想,我家男人真帅! 殷离修进门就看到盛浅予那一脸骄傲的眼神,心中暗爽,不过,转脸看向誉王的眼神突然变得冷肃。 “太医院查出给各院娘娘滋补的药材有问题,经查这些药材来自天仁药材,而天仁药材其中的一个股东便是你誉王府的世子,盛允承,此案怀疑与你誉王府有关!” 殷离修出口的话不带一丝温度,说完,一摆手朝身边副将命令道:“进去搜!” 不是抄家,而是搜盛允承。 “玄王殿下!” 眼看着士兵进府,誉王瞬间急了,一声冷喝冲到前面:“天仁药材是姜尚书的产业,与我誉王府无关,如今我誉王府也在用天仁药材,同样发现了问题,还请玄王殿下明察!” 誉王一张脸沉到了底,明明他们誉王府是受害者,怎么还被人查?难道只因为誉王府跟尚书府沾亲? 一时间,誉王看向誉王妃的眼神多了几分冷厉。 誉王妃只感觉后脊梁一阵冷,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此刻就听到殷离修的声音再次传来。 “姜尚书自然跑不了,如今已经被抄了家,但是,其中涉及你誉王府世子,若经查实,誉王府也必定会受到牵连,誉王还是随本王进宫解释吧!来人,带走!” 殷离修一声冷喝,旁边瞬间出来几个侍卫围在了誉王身边。 誉王一口闷气堵在心口,可是如今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刚才听殷离修说这其中还有盛允承的事情? 一时间,誉王猛然间转身看向身后的誉王妃。 “贱人!是不是你私下跟尚书府有生意!” 誉王眼眶之中布满了红血丝,若不是此刻休殷离修在身边恐怕他就要动手了。 誉王妃被他一声吼叫吓得猛然一颤,连连摆手否认:“不,不是的,妾身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从刚才听到殷离修说道尚书府被抄家,誉王妃浑身就软了,如今脸色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丝。 “誉王,请吧!” 殷离修面无表情的说一句话,转身之前给盛浅予一个安心的眼神。 盛浅予眉梢一挑,看似不以为意的撇撇嘴,眼中却多了一丝得意,他的动作还真是利索,今日这一仗,简直不要太爽! 誉王没有看到殷离修和盛浅予的眼神交流,只是狠狠地瞪了誉王妃一眼,转身跟着离开。 “世,世子呢!” 就在誉王出门的瞬间,慕婉纯身子一晃,这才醒过神来,突然间坐在地上就开始哭起来。 太妃也傻眼了,眼看着誉王都被带走,瞬间六神无主,听着慕婉纯的嚎叫更是心烦意乱。 “行了!嚎什么嚎!身为世子妃,什么都帮不上,你还能做点什么!” 太妃拧着眉头朝慕婉纯怒斥一声。 这一嗓子声音很大,直接吓得旁边众人也绷紧了神经,一脸惊恐地垂下了头。 慕婉纯瞬间停住,猛然抽一声,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直接瘫软在白云身上。 “予儿……” 太妃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盛浅予身上,此刻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怒意,而是多了几分商量的口吻。 “你跟玄王殿下最熟络,能不能求求情……” “太妃!” 不等太妃的话说完,盛浅予直接打断,她转过身,面对着太妃,脸上比刚才更多了几分冷意。 “太妃应该知道,天仁药材是给皇宫里娘娘提供滋补药材的,世子妃吃了不到一个月身子就亏损了,此刻涉及宫里娘娘皇嗣,您觉得我有这么大的脸面能讲情吗?” 盛浅予的话带着句句质问,直问得太妃眼神闪烁,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一步,而盛浅予就看着她踉跄,并没有伸手扶,还是旁边踏雪扶住她,这才站稳了脚步,只是脸上的神情依旧惶恐不安。 她说得没错,天仁药材是给皇宫里娘娘们提供滋补药材的,联想着这些年皇上子嗣艰难,太妃的一颗心瞬间就沉到了深渊。 “这是尚书府害我们啊!” 太妃忽然惊呼一声,转身凌厉的目光看向誉王妃,朝旁边众人命令:“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我绑起来!真正祸害我誉王府的是你姜家的人!” 说着话,旁边出来几个妈妈,可是那毕竟是誉王妃,一时间竟然不敢动手。 “太,太妃!” 虽然众人没有动手,可是此刻誉王妃也真的慌乱,一下子冲到太妃跟前,双腿弯曲便跪了下来。 “太妃,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大哥给宫里娘娘供应药材,却并不知道有问题,我真的不知道啊!” 此刻誉王妃的脸如白纸一样,透着一股惨淡,说着话,她跪爬到太妃身边,伸手抓住太妃衣裙,看起来好不可怜。 太妃低头看她一眼,随后抬起一脚将誉王妃踢开,声音之中没有一丝温度。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给了誉王府多少银子,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如今我誉王府有事,都是你们尚书府连累的,如今也只有将你交出去,才能保誉王府相安无事!来人,捆上!” 太妃说着话,冷眼朝旁边的妈妈甩过一个冷厉的眼神。 第272章我没那么大脸 妈妈们吓得浑身一紧,想着太妃后面的话,脸色更是多了几分紧张。 如今尚书府已经被抄家了,誉王进宫这一趟也是凶多吉少,若是真的出了事,将誉王妃交出去,或许誉王府的罪责还能轻一些。 想到这里,几个妈妈严重露出凶光,也顾不得她是不是王妃,上前七手八脚的将她捆了起来。 “太妃,我真……” 誉王妃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妈妈往嘴里塞了布条,后面的话生生堵了回去。 此刻慕婉纯躺在白云怀里,已经被这阵势吓得浑身打哆嗦,生怕太妃一个不高兴连她也捆了,根本不敢说一句话。 不光是慕婉纯,如今满院子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一脸紧张的看着太妃,谁都不敢说一句话。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眼底不经意飘出一抹冷嘲。 这就是誉王府的亲情,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而是将先彼此伤害。 转眼看着旁白烟侧妃脸色也是难看的很,盛浅予伸手搭在她肩膀上,烟侧妃抬头,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谁都没有说话,可是此刻似乎都明白那个眼神的意义。 烟侧妃暗自叹一口气,伸手摸着已经鼓起来的肚子,脸上神情愈发凝重了。 誉王府被鬼翼军团团包围,众人出不去,只能回去,一个个脸色凝重,甚至已经有下人有了要离开誉王府的心思了。 这个家就是这样,平常大家都习惯了自私,一到出事,便是一盘散沙,不过好在太妃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把控住了大局。 太妃几次不死心还是想让盛浅予跟玄王求求情,可是看到她那沉冷的眼神,最终到了唇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一时间,誉王府的上空似乎被一层阴霾笼罩,众人脸上都充满了恐惧的气息。 眼看着太妃脸色不好,花妈妈叹一口气,虽然前途未知,可是如今还得劝着太妃。 “您就别着急了!” 花妈妈扶着太妃坐下,劝道:“姜尚书府如今已经被抄了家,而我们誉王府只是被围住,并没有动,由此看来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或许还有转机的。” 听着花妈妈的话,太妃浑浊的眼中瞬间多了一丝亮光,眼神流转之间似乎想明白了一般,点点头。 “是,是啊!皇上到现在还没有动誉王府,或许并没有那么严重,天仁药材并没有誉王府的股,跟我们没有关系的!没事的,一定没事……” 太妃念念叨叨,折腾半天也是累坏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盛浅予回到鎏湘院,依旧躺在藤椅上,只是,她此刻并没有接袭久端来的热茶,而是端着一盘葡萄不停的吃,不似平常那种品,而只是往嘴巴里塞。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玲珑一脸不解的看着盛浅予。 此刻誉王府里最轻松的就是鎏湘院了,盛浅予刚回来,虽然帮着管理誉王府,但是对誉王府的生意根本就不沾边,即便有问题,她还有县主府,更何况,那位阎王爷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如今看起来她还是一脸郁闷,这是怎么了? “好了,让小姐自己待一会儿吧!” 此刻袭久将玲珑拉回去,看盛浅予依旧闭着眼睛,也转身离开。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盛浅予一个人躺在躺椅上,她闭着眼睛,可是脸上依旧明显带着几分冷肃。 明明确定掌控的东西,可是不知道什么,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感觉很闷,好像压在心口的一块石头。 正想着,此刻就听到门口传来声音,以为是端月她们,变没有这个开眼睛,此刻便听到慕婉纯的声音传来。 “让我进去!” 她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怒意,盛允承都被带走了,可她这世子妃的气势却丝毫没有减弱。 “三小姐在休息,世子妃若是有事,还是等小姐醒来再说吧!” 是玲珑的声音,说话的同时似乎还在挡着慕婉纯。 盛浅予皱了皱眉头,心想是安静不了了,遂睁开眼睛朝玲珑喊一声:“玲珑,让世子妃进来吧。” 说完,她依旧躺在躺椅上,只是脸上神情没有之前那般凝重,甚至还伸手捻起一颗葡萄。 玲珑听到盛浅予的声音,这才放开手,此刻,慕婉纯便怒气冲冲的进来。 “盛浅予,你是故意的吧!” 进来,慕婉纯看到盛浅予这般惬意的模样,瞬间心口的火再次燃烧起来。 盛浅予撩起眼皮朝慕婉纯看一眼,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 “你说的故意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已经跟你证明了,医仙凡白的方子没有问题,是你自己喝白莲蕊的缘故,现在你恐怕不应该来找我了。” “你!” 慕婉纯吃一瘪,朝盛浅予瞪眼,看她依旧闭目养神,心中更是气氛,伸手一把将她拽了起来。 “天仁药材的事情,你是故意的吧!你早就知道天仁药材有问题,所以才用他们家的药,你是故意害我!” 慕婉纯眼眶泛红,此刻恨不得直接拿刀子捅了盛浅予。 然而,你这种情况下,她除了来质问,并不敢对盛浅予动手,更何况,即便动手,吃亏的也是她。 盛浅予被慕婉纯强迫拽起来,眉心跟着打成一个节,不过瞬间,她唇畔漾开一抹冷嘲。 不得不说,慕婉纯还是有几分脑子的,此刻这些弯弯道道她已经想明白了,然而,即便事实如此,她又能怎样? “我并不管王府的药材置办,而我自己平常也根本不吃那些滋补的东西,你凭什么说是我在背后动手脚?你有证据吗?” 一句话停在这里,盛浅予转脸朝慕婉纯看去,见她瞬间神情凝滞,依旧勾起唇畔的冷笑。 “再者说,那些药本身就有问题,这是姜尚书的事,哦,对了,说不定还跟大哥有关系,就算你想找人算账,此刻也不应该找我吧?” 几句话,说得慕婉纯的脸变成了酱紫色。 她嘴角颤抖片刻,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反而脸上的神情更加紧张了。 她不知道盛允承在外面有多少生意,可是这段时间他跟姜尚书的往来也来越勤,早就感觉到要出什么事,没想到竟然是这天大的事情。 “你……你胡说!这件事跟世子没有关系!” 说到这里,慕婉纯拧起了眉头,突然一改刚才的嚣张,眼神之间多了几分请求的味道:“我知道你在玄王殿下面前说得上话,你能不能跟玄王殿下说说情,让我跟世子见一面?” 这态度的瞬间变化,让盛浅予愣住了,看着此刻慕婉纯一脸哀求的模样,她忍不住想笑了,实际上,她也真的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么!” 慕婉纯的脸色跟着又沉了下来,依旧瞪着眼睛看向盛浅予。 “你不觉得自己很好笑吗?” 盛浅予反问一句,说着话,她从躺椅上起身,迎着慕婉纯的目光看过去,依旧带着笑。 “就算我跟玄王很熟,可是请你告诉我,我凭什么要帮你们说话?我似乎跟你们并没有那么熟吧?” “你!她毕竟是你的大哥,你也是誉王府的人,若是誉王府没了,你也一样倒霉!” 慕婉纯强撑着脸上的表情,只是此刻扭着绢帕的双手越发的用力。 听起来扎心的话擦过耳边,盛浅予眼神瞬间闪过一抹阴冷,转身,凌厉的目光落在慕婉纯脸上。 “原来你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你是否想过你的家没了,你也一样会倒霉?你又为何眼看着慕丞相府被灭门!” 她的眼神死死地锁着慕婉纯,质问的话好像利刃一般朝她心口上插。 慕婉纯神情一滞,看着盛浅予的眼神瞬间恍惚,多了几分惊恐。 “你,你究竟是谁?” 说着话,她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两步,好像看见鬼一样,瞪大了眼睛。 眼看着她往后退,盛浅予却跟着一步一步逼近,阴厉的双眸闪烁着逼人的光芒,这个眼神,仿佛能激发慕婉纯心中的恐惧一般。 “我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在誉王府这么长时间,你可有后悔过?” 她的眼神带着一股凌厉,生生看的慕婉纯往后退了两步。 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从盛浅予这张脸上看到了慕梵希的影子,心中更是一阵紧缩。 不,不可能! 慕梵希已经死了,乱葬岗有她的衣服,她一定被野狼吃了。 更何况,慕梵希性子那么柔弱,不可能是盛浅予这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往后倒退两步,她的后腰就抵在了桌子上,也许是这实在的触感,让她慌乱的心神突然平和了几分。 “你,你胡说什么!我有什么后悔的!” 慕婉纯瞪大眼睛,她双手暗自捏起拳头,勉强将眼中的慌乱压了下去。 盛浅予停下脚步,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唇畔勾起玩味的神色:“是吗?后悔不后悔,只有你自己知道,冒名顶替的生活,希望你能好好享受!” 说着话,她转身捻起桌上的葡萄放进嘴里,清甜的香味在唇齿小之间充斥,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而此刻的慕婉纯却突然身子一晃,满脸惊恐的看着盛浅予,脸色一片苍白。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冒名顶替!”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多了几分厉色,说着话,双手抠着桌子,指甲在桌面上压下去几个深深的印儿。 第273章满门抄斩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盛浅予轻嗤一声,同样侧身倚在桌子上,忽然脸色沉冷下来:“你走吧,这件事情我是不会管的,也管不了!袭久,送客!” 说完,她转身坐下,伸手端着杯盏喝茶,再也没有理会慕婉纯。 袭久本就在旁边,听盛浅予这样说,上千一步朝慕婉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世子妃请吧!” 慕婉纯神情恍惚还没有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她嘴角颤抖着,眼神闪烁,片刻,转身急匆匆跟着袭久往外走。 她的脚步是踉跄的,好像看见鬼一样。 盛浅予远远看着慕婉纯离开的方向,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回到纯馨院,慕婉纯直接冲到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就连白云也被关在了门外。 白云看她神情紧张,问了两句被呵斥也就不问了,只站在门口等着。 而门另一面的慕婉纯,此刻依旧瞪大眼睛,呼吸急促,双手死死地攥成拳头,指甲抠进肉里都没有感觉到疼。 盛浅予刚才的话,她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世子不是以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吗?为什么她还是知道了? 心里越想越紧张,慕婉纯的脸都是狰狞着的,若是平常,她一定会去找盛允承商量,可是此刻,盛允承生死未知,而她似乎突然没有了依靠,整个人顺着门往下滑,瘫软在地上。 夜幕落下,带来了凉凉的风,这个时间,原本是誉王府各院晚膳的时间,可是今日,每个角落都是一片死寂。 主子们都没了心思吃饭,下人们更是不敢吃,即便肚子饿得咕噜叫唤,也得忍着。 “太妃,您还是吃点吧!” 花妈妈端着一碗粥送到太妃跟前,青菜肉丝粥,是太妃的最喜欢的,可是如今太妃还是摆摆手让端走,吃不下去。 眼瞧着太妃这出气都不顺畅的样子,花妈妈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旁边的踏雪眼眶的都红了。 “我不吃,他们不回来,我哪里吃得下!” 太妃拧着眉头,此刻斜躺在软榻上,眼泪顺着眼角往下落。 从嫁到誉王府,太妃这辈子也算是风光了,却不想,本该安享晚年,如今却遭这样的变故,她哪里有心思吃东西? 花妈妈拧了拧眉头,犹豫片刻,说道:“您不用太过担心,王爷已经进宫半日,到现在外面的兵都没动,事情必定是有转机的,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话说得太妃眼神突然多了一丝亮光,她抬抬手,却没有接那碗粥:“你们去,将予儿给我叫来,这个时候,我只想跟她说说话了。” 花妈妈和踏雪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两人脸上都带了几分尴尬,不过,太妃能说话也是好的,踏雪便急匆匆的转身出去。 鎏湘院。 盛浅予刚吃了一盘水果,如今正在书房看书,却见玲珑脚步急匆匆的进来。 “小姐,踏雪姐姐来了。”玲珑上前。 盛浅予目光一滞,随后抬起头来,眼神流转之间就明白了踏雪这一趟的目的。 想了想,她回应一声:“请进来吧!” “是!” 玲珑应声转身去叫踏雪,很快,两人又回到了房间。 “三小姐,您快去看看太妃吧!她都吃不下去东西了。” 说着话,踏雪的眼眶就跟着红了。 盛浅予撩起眼皮朝踏雪看一眼,脸上一如平常那般淡然,或许是因为天黑了的缘故,此刻脸上还多了一丝凉意。 “这个时候,谁都吃不下东西的!”她叹一口气。 这话一出口,玲珑的嘴角跟着抽搐一下,目光便朝她手边的银盏看去。 刚刚还是一整盘的水果,如今一点都不剩了! 说话要拍着良心啊喂! 盛浅予余光看到玲珑脸上的表情,也只当做没有看见一样,此刻,踏雪的声音再次传来。 “小姐,您还是去看看太妃吧!”踏雪的话说得有些心虚,可是看着太妃现在这个状态,也只能硬着头皮求了。 盛浅予目光在踏雪脸上扫过,心中无奈叹一口气。 是个知恩图报懂事的好姑娘,只是在太妃身边也有些无奈。 “好,我跟你过去。” 最终盛浅予还是叹一口气应了。 玲珑紧忙拿了斗篷给盛浅予披上,几个人随着往外走。 这个时候盛浅予出门,袭久也跟了过去。 一会儿的功夫,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幸好晚上的月亮还算明亮,这气氛不至于太过阴沉。 众人一路走着,过了长廊正准备朝福寿园的方向拐,忽然间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 几个人顿时停住脚步,就看到一个小厮往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喊:“王爷回来了!” 回来了? 盛浅予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凉意。 虽说这件事跟誉王没有什么关系,可盛允承是逃不开的,他能这么轻易就回来? 此刻盛浅予想不明白,不过也没有时间多想,她转身看向踏雪。 “你先回福寿园。” “是!” 踏雪也没都说,满心欢喜的应声,转身就跑。 盛浅予站在桥边看着几个小厮进来,随后一股强大的气场在无形之中灌进整个院子,灯笼后面是誉王那挺拔的身姿。 只是这样看着,誉王神色依旧如平常那般冷肃,相比之前被带走的时候,反而平静了。 难道誉王竟然躲过去了? 盛浅予想不明白,不过此刻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停顿瞬间,便同样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刚才小厮一遍跑一边喊,如今各个院子都听到了信儿,同样急匆匆的朝前厅走。 刚刚还是一片死寂的誉王府,如今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看到誉王的瞬间,太妃憋了这半天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身子一晃,推开踏雪的手朝誉王走过去。 誉王赶紧过去扶住,眉头拧了起来:“母妃当心!” 太妃扶着誉王的手臂,来不及坐下,紧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已经澄清了?天仁药材跟我誉王府没有任何关系?” 一句话,众人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变。 都说高门贵族薄情寡淡,果然就是这样。 盛浅予似乎已经习惯了太妃这样,并没有太多的惊诧,目光依旧落在誉王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殷离修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此刻她也想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了。 誉王拧了拧眉头,回答:“经查,后宫嫔妃常用的滋补药材中,有大半也是用的天仁药材,其中有不少药材都查出用离心汁浸泡过,导致后宫嫔妃的身子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皇上大怒,如今已经下令将尚书府满门抄斩。” “什么!” 此刻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随着目光看过去,就见誉王妃身子一晃,她本来是冲着誉王走来,可是没有撑住,整个人便摔在了地上,一口气没有喘过来,翻了个白眼就晕过去了。 “王妃!” “府医,快去叫府医!” 一时间,大厅之中一片混乱。 太妃和誉王看着躺在地上的誉王妃并没有理会,此刻脸上一片阴冷。 想想,如果不是因为尚书府,今日的事情也不会牵连到誉王府,更不会有现在的官兵在外面包围,就死因为结了这样的亲家才遭受这样的待遇。 如今看来,誉王妃才是那个祸害! “将她抬到旁边!” 太妃拧着眉头朝旁边命令一声。 妈妈丫鬟们听出太妃语气不善,紧忙几个人拽着誉王妃往旁边走,此刻府医进来,赶紧过去诊治。 烟侧妃站在旁边,眼见着刚才太妃对待誉王妃的态度,下意识伸手扶着自己的肚子,脸色一片阴沉。 誉王府就是人情薄凉的地方,生下子嗣又能如何,到最后一旦出事,还不是如誉王妃这般下场? 呵,她真是太天真了。 太妃并没有注意旁边烟侧妃的神色,依旧拧着眉头朝誉王妃的方向瞪一眼,转过脸看向誉王,问:“承儿呢?你回来了,为什么承儿没有回来?” 提到盛允承,慕婉纯突然从人群中出来,满脸紧张。 “父王,世子什么时候回来?” 瞬间,誉王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迟疑片刻,这才开口:“天仁药材的伙计举报其中有承儿的股份,还在调查,他暂时还不能回来。” “什么!怎么会这样!” 慕婉纯身子一晃,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出两步,要不是身后的白云过来扶住她,说不定就要摔在地上了。 太妃也瞬间变了脸,不过到底是经历过事情的人,比慕婉纯的反应要平稳许多。 “这件事情,你可知道吗?” 太妃一脸沉冷,问话的同时,眼中带出几分紧张。 然而,相比太妃的紧张,盛浅予眼中却更多了几分疑惑。 如果说盛允承有事,为什么誉王会被放回来? 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边盛浅予拧着眉头,旁边众人也一脸紧张,不过大家紧张的是盛允承,毕竟他关系着誉王府的命运。 听太妃问,誉王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不光是紧张,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复杂。 第274章你当这就完了? “我并不知道他跟天仁药材有关系,这两年承儿在外面也有了自己的商铺,这件事情还在调查,不过,姜尚书倒是自己全都揽过去了,只说其中的股份原本是打算送给承儿的,还没有真正到承儿手里。” 说着话,誉王眼中似乎也闪过一丝不解。 不过众人此刻的注意力并不在誉王脸上。 听到姜尚书全都揽过去的瞬间,众人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誉王府就没事了。 相比众人的轻松,盛浅予脸色却跟着跟着沉了下来,如今是明白此刻誉王为什么能回来了,可是姜尚书这一举动,着实让人不解。 虽说盛允承是他的亲外甥,可是这种情况下姜尚书竟然保了盛允承,再联想着之前杀手的事情,这其中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这边盛浅予想着姜尚书的事情,而太妃在到誉王后面的话时,明显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变得好看了许多。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太妃轻声低喃,此刻目光转向旁边刚刚醒过来的誉王妃身上,眼神一转,看向誉王:“如今这个情况,我们要不要将她也交出去?” 说起来,虽然誉王妃如今已经是誉王府的人,可毕竟也是从姜尚书府里出来的,若是皇上深究,誉王府一样也要受到牵连。 与其被查上来,他们自己不如先做个表态。 太妃这话出口,众人脸上神情跟着变了变。 且不说誉王府这些年为了誉王府付出多少,就单凭剩下两个女儿一个长子,也算是有功劳,如今娘家出事就被毫不留情的踢出去,不得不说,这老太太的心真是狠。 此刻誉王妃醒过来,刚好听到太妃这句话,她脸上怔愣瞬间,顾不得旁边的府医还在给她诊脉,一下子冲到誉王跟前。 “王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管誉王府后院的事情,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将我交出去!” 说着话,誉王妃伸手拽住誉王的衣角,好像拽住救命的稻草一般,死死拽着不松手。 誉王低头看誉王妃一眼,本来就沉冷的脸色更加凝重了几分。 见誉王不说话,誉王妃心中更是慌了,紧忙继续说:“王爷,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还有芷妃和承儿,我是他们的生母啊,求求你,不要将我交出去!” 誉王妃声泪俱下,如今姜尚书府已经没了,将她交出去,那就是死路一条。 誉王脸色阴沉,这么多年的夫妻,肯定是有感情的,可是想要将誉王府彻底摘干净,将誉王妃交出去是有必要的,一时间,他脸上多了一丝犹豫。 盛浅予目光落在誉王身上,脸上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忍不住一声冷笑。 就在这时,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厮。 “王爷,外面有个自称三七的人求见,他说他是医仙凡白侍从!” 小厮一边跑一边喊,人还没到,声音先灌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大家看着小厮一脸不解,可太妃听到“医仙凡白”四个字的瞬间,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惊喜,不等誉王说话,连忙应声。 “快,快去将人请进来!” 之前盛浅予给的药已经快吃完了,如今医仙凡白派人过来,指定是送药来的,一时间太妃突然间有了精神。 小厮看太妃这般热情,来不及多问,紧忙转身往外跑。 盛浅予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看到小厮离开的瞬间,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很快,小厮便带着医仙凡白的侍从进了大厅。 这侍从盛浅予见过,是给凡白打下手帮忙配药的,叫三七。 “见过誉王,见过太妃!” 三七进来先给誉王和太妃请安,他的声音表情都很平稳柔和,或许是在凡白身边待的时间长了,举手投足之间也有几分凡白的气质。 “快别多礼!” 看到三七的瞬间,太妃脸上就多了一丝笑容。 看三七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太妃下意识以为是给她带来的药,说着话就朝三七走过去,不过,还不等太妃的脚步迈出去,就见三七转向了盛浅予。 “县主,您交给师父检验的东西,已经有了结果,其他物品没有问题,但是这蜡烛的芯是用鬼头草的汁液浸泡过的,燃烧之后有毒!” 一边说着话,三七将包裹往盛浅予跟前一递:“这些东西就交还给县主了。” 盛浅予目光在那包裹上扫过,没有接,而是看向旁边的踏雪:“踏雪,将你的东西收回去吧!” 刚才三七进来的时候,踏雪就认出,那个包裹正是前段时间她收集了太妃常用物品时用来包裹东西的,如今又听盛浅予这样一说,眼神恍惚之间,紧忙过去接。 看这边誉王和太妃一脸不解,可是听三七说什么有毒,脸色瞬间阴冷几分。 “予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誉王阴冷的声音灌进众人耳朵里,大家也是一脸不解的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抬头,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踏雪:“你说吧!” 踏雪抱着那包袱,脸上似乎有些紧张,她没想到盛浅予竟然会将事情摆上明面,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顺着盛浅予的意思了。 沉下一口气,踏雪扭头看向太妃,抱着包袱跪在地上。 “太妃,前段时间您身子不济,是奴婢擅自找了三小姐,三小姐除了找医仙凡白求药,还吩咐奴婢将您平常使用的物件给她确认,这里的东西,都是您平常用得着东西。” 说着话,踏雪将包袱打开,里面除了一直常用的脂膏,梳子,把玩的物件也有几个。 “你——竟然是你拿的!” 太妃看着那些东西,眼神一滞,脸上多了一丝复杂。 其中好几样东西,前几日还在找,不是说丢了么? “太妃!” 看着太妃脸色变化,踏雪瞬间紧张起来,解释道:“当时只是怀疑您接触的东西有毒,又担心您生气,所以才瞒着,还请太妃赎罪!” 盛浅予在旁边看着,心中一阵寒凉。 当初踏雪看太妃要死的时候,那么着急,也是为了太妃才将东西拿出来,如今却被当成贼。 世界上最深的,恐怕就是人心了。 看不下去,盛浅予索性直接开口了:“是我让踏雪将东西带出来的,也是我让他不要惊动太妃。” “这件事,踏雪也是问过奴婢的!” 此刻花妈妈也站出来,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此刻却是将踏雪护在了身后。 踏雪抬头看着花妈妈,心中一暖,眼眶便跟着泛红了。 盛浅予暗自叹一口气,伸手从那包裹中拿出半根红烛:“如今不是说踏雪拿东西的时候,而是这蜡烛之中,有毒!” 一句话,将众人的思绪又拽回了正确的轨道上。 太妃脸色一沉,目光落在那红色蜡烛上,顿时白了脸,目光再次转向旁边跪在地上的两个心腹。 “花妈妈,这蜡烛是怎么回事!” 福寿园里的大小事都是花妈妈掌管,就连太妃常用的东西也是她过去的,如今东西出了事,当然第一个责问的就是花妈妈。 众人也顺着太妃的目光朝那蜡烛看过去,眼中一阵疑惑。 一般院子里的蜡烛都是白色的,这红色蜡烛明显不是从公中领用的蜡烛,一时间,目光也转向了花妈妈。 花妈妈抬头看一眼,目光触及那拉住的瞬间,眼神一顿:“,这蜡烛是王妃两个月前拿来的,说是云锦国皇宫用的蜡烛,带着香味,太妃很喜欢,所以就用在了床头!” 说着话,话妈妈朝太妃看过去,严重带着几分求证的味道。 太妃眼神凝滞,落在那红蜡烛上,细想片刻,似乎想起来真的有这么一回事,猛然间转向誉王妃! “是你!是你要害我!” 说着话,太妃就举起了拐杖朝誉王妃的身上抡了过去。 旁边众人站着,看太妃踉跄脚步,赶紧拉住,而此刻,却见誉王快步上前,一脚踹在了誉王妃身上。 “毒妇!竟然敢谋害太妃!我杀了你!” 说着话,誉王的长剑就拔了出来,一下子抵在誉王妃的喉咙处。 刚才三七进来的时候,誉王妃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在那蜡烛拿出来的瞬间,她才突然想起太妃这边的事情,瞬间就慌了。 “王爷,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刚才誉王那一脚用了很大的力量,直接将誉王妃踹翻在地,唇角跟着流出一股血。 然而,她此刻顾不上这些,紧忙求饶:“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东西是你送来的,你敢说你不知道,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毒!上次寿宴枣糕上的毒也是你下的吧!” 太妃一张脸涨红,如今事情指向誉王妃,她顺带着将之前的事情也扣在了她的头上,对她恨之入骨了。 “不,不是!我怎么敢做出伤害太妃的事情!” 誉王妃连忙否认,要不是如今誉王的剑尖就指在喉咙上,恐怕她要跪着爬到太妃跟前了。 太妃拧着眉头,看向誉王妃的眼神中带着杀意:“你怎么会?你恐怕早就想让我死了吧!” 说着话,太妃猛然间扭头看向誉王。 “我是看出来了,我在你们眼里就是眼中钉,你们是想尽了一切办法要谋害我,想让我直接用刀杀了我,别这么费劲!” 太妃怒火攻心,说着话,突然间身子猛地往前一探,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第275章事情不对劲 “太妃!” “快!府医!” 一时间,大厅又乱了。 不过幸好府医在旁边,花妈妈赶紧给吃了之前盛浅予给的速效救心丸,折腾半晌,太妃一口浊气呼出来,终于活了过来。 “你们,你们救我做什么,你们不是想让我死吗!” 太妃依旧念叨着刚才的话,此刻眯缝着眼睛看到旁边的盛浅予,嗓音里一阵苦涩:“只有予儿是真心对我,你们都想让我死!我死了算了!” 誉王是最孝顺太妃的,此刻听着她的话,心中那口闷气更是阴沉,他猛然间转身,手掌如风巴掌甩在了誉王妃的脸上。 “啊!” 誉王妃整个身子直接翻到倒在地,满嘴的血,耳边一整嗡嗡嗡的声音。 还能说什么?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蜡烛是她让姜尚书给药师们订做来的,本来太妃就因为她是姜家的人想着这个时候将她推出去,若誉王再查出这蜡烛也是从姜尚书手里得来的,她还是一个死! “王爷,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加害太妃……” 誉王妃被踹得心慌,一口气喘不匀,说话也断断续续,嘴角流着血。 众人站在旁边,谁都不敢上前,一个个屏住呼吸往后退,生怕沾上自己也会被打一顿。 特别是烟侧妃,从誉王朝誉王妃拔剑的时候,她的脸就白了。 联想着之前誉王用药盒子朝她身上扔,估计没有这个肚子,冲着自己过去的也是长剑吧! 这样想着,烟侧妃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说到底,他们这些女人最大的价值就是用来给誉王延绵后代的,什么感情,一文不值。 盛浅予站在烟侧妃身边,能感觉到她的神情在不停的哆嗦,伸手在后面扶了她一把,烟侧妃转身看她一眼,眼神闪烁,明显是也是被吓到了。 “云竹,将你家侧妃扶到旁边!” 盛浅予对云竹吩咐一声,目光再次落在了誉王身上。 此刻誉王握着长剑的手轻颤,满眼杀意,眼看着手中长剑就要对誉王妃刺过来,这时候,门口却传来扯着高调的公鸭嗓音。 “芷妃娘娘驾到!” 这个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立刻就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盛浅予一顿,随着众人往外看,就见一顶花轿直接进了誉王府的大门。 芷妃? 她这个时候怎么能出宫回誉王府? 更何况,平常若是宫里娘娘回门,必定是走大排场的,可是如今她这行径,更像是偷着出来的? 和风口浪尖上,她竟然还敢偷偷出宫? 不,不对! 若是偷偷出宫,她肯定不敢带着这么多人,如今看跟着娇子的宫女太监就有五六个,这明显不是偷着出来的! 正在盛浅予想不明白的时候,就看轿帘掀开,芷妃扶着宫女的手走了出来。 誉王众人怔愣瞬间,紧忙过去迎接。 “参见芷妃娘娘!” 众人跪地行礼。 芷妃眼疾手快,紧忙上前扶住誉王和太妃,还不等说话,就听到扯着嗓子的一声嚎叫。 “娘娘!芷妃娘娘救我啊!” 随着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就见誉王妃半爬着冲到芷妃跟前,也不管如今一身灰尘,蓬头垢面,满脸是血的样子,一把抓住芷妃的衣角。 看着一个疯子一样的人朝芷妃冲出来,旁边的太监先急了,上前一把捏住誉王妃的肩膀。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 “住手!” 到底是亲生的,芷妃低头一眼便认出誉王妃,连忙呵斥住太监,低头看向誉王妃:“母妃,母妃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誉王妃这一脸的血,芷妃瞬间吓得白了脸,本想伸手去拉誉王妃的手,可是那只手上也是血,犹豫了瞬间还是就将手收回,朝旁边的宫女太监吩咐。 “快,扶起来!” 宫女太监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将誉王妃扶起来。 誉王妃晃晃悠悠站起来,流着眼泪,满脸惊恐:“芷妃娘娘,救救我,他们要杀了我啊!你救救我!” 说着话,誉王妃一下子冲到芷妃跟前,躲在她身后,死死的拽住她的衣袖不松手。 就在誉王妃凑过来的瞬间,那铺面而来的血腥味让芷妃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不过,那毕竟是她的亲娘,即便心里嫌弃也不能太过表现出来,只能任由誉王妃拽着她的衣服。 “母妃别怕,不会有人杀你的!” 芷妃伸手拍拍誉王妃的后背,转过脸看向誉王:“父王,这是怎么回事?母妃到底犯了什么罪,您竟然要杀她?” 说着话,芷妃眼底泛起一片红。 知道誉王从宫里回来肯定会拿誉王妃开刀,毕竟,如今姜尚书府和誉王府连接的纽带就是誉王妃,依照誉王和太妃的性子,肯定要舍弃誉王妃。 可誉王妃毕竟是芷妃的亲娘,亲娘的出身也关系着她如今的品评和日后有没有成为皇后的资格,正是因为想明白这一点,所以芷妃才想尽办法跟皇上要了出宫的令牌。 如今回来,果然是看到这样一副场景,瞬间,芷妃的心就凉了! 迎着芷妃眼中的质问,誉王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头,不等他开口,却听太妃沉冷的声音传来。 “哼,犯了什么罪?杀人算不算?” 太妃说和话,伸手往桌上一拍。 气急之下,她的力量很大,直接将桌上的杯盏甩到了地上,就听啪的一声,杯盏落在地上,碎了很多片。 上次芷妃借着太妃的寿宴想要陷害皇后,太妃已经在心里记恨了,如今看她回来便知道是来维护誉王妃的,心中便莫名多了几分怒意。 芷妃神情一僵,扭头看太妃冷白的脸色,心中顿时多了一丝紧张:“太妃这是什么意思?母妃杀了谁?” “哼!” 太妃冷哼一声,伸手将刚才盛浅予拿出来的红色蜡烛朝地上扔出去:“你的亲娘,她给我下毒!她要杀了我!” 出口的话好像嚼碎了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般,太妃看向芷妃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愤恨。 其他的事情,太妃肯定会看大局,怎么也要给芷妃面子,可是如今涉及她自己的命,这个坎儿过不去。 更何况,如今情形之下,还有姜尚书府的事情! 听着太妃的话,芷妃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本以为只是因为姜尚书府的事情,却不想,竟然还有这么一遭! 她怎么能糊涂到竟敢对太妃下手! 低头看向誉王妃,芷妃难以置信问道:“母妃,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是不是有人陷害你?本宫在这里,你若是被人陷害,本宫一定会给你撑腰!” 眼看着誉王妃神色低迷,芷妃的眉心都打成一个节,说着话的同时,目光时不时朝盛浅予瞟过去。 这种时候,应该是盛浅予心里最高兴吧?她肯定会落井下石! 若是平常,誉王妃肯定瞬间就明白了芷妃的意思,也会顺着她的话说,可是这一次,她没话说。 抬头朝芷妃看一眼,誉王妃的脑袋又耷拉下去,只是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陷害?东西就在这里,是她亲自拿过来的,还能有什么陷害的!她就是存了这个心思!” 太妃瞪着眼睛,说话之间,转脸看向誉王:“我也看出来了,我岁数大了,你们容不下我,离开你们还能活命,我走就是了!” 说着话,太妃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誉王的脸上一片阴霾,好像狂风暴雨前的黑暗一般,眼看着太妃要走,紧忙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 “母妃!” 誉王一把拽住太妃的手,眼看着太妃还要挣扎,转身朝旁边侍卫冷喝一声:“来人,将王妃送官!” “王,王爷!” 誉王妃一下子就慌了,死死拽住芷妃的手,好像拽着救命的稻草:“不行,芷儿,我不能被送官,你快救救母妃,你快救救母妃啊!” 誉王妃的力量很大,直拽得芷妃胳膊一阵疼,瞬间脸就白了。 “你先别急!” 芷妃口中安慰一声,趁着誉王妃不注意抽回手臂,转身朝誉王走过去。 誉王妃手中一空,脸上瞬间一紧张,下意识要跟过去,可是抬头看到誉王那张阴冷的脸,脚步还是停了下来,没敢迈出去。 此刻就听芷妃的声音传来。 “还请父王三思!” 说着话,芷妃停在誉王跟前,似乎酝酿了一下情绪,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我出宫之前,刚刚听到消息,大哥那边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证实,大哥并没有接受天仁药材……” “你说什么!” 不等芷妃说完,誉王严重瞬间闪过一道江光,刚才的阴冷也跟着散了不少。 既然得到了证实,那这件事情就跟盛允承没有任何关系,这样一来,誉王府也就不必受到牵连了,瞬间,誉王的脸色就变了。 眼看着誉王眼中闪过一抹欣喜,盛浅予却不着痕迹的拧起了眉头。 之前已经查清楚了,天仁药材有盛允承两成的股份,为什么突然就没了? 难道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 不,不可能! 这件事是殷离修亲自盯着的,不可能有人在背后动手脚! 除非…… 此刻盛浅予眼中闪过那一抹妖艳的红,眉心更是拧了起来。 若是孤南翼在背后帮着盛允承,盛浅予绝对相信他有那个实力,可是她又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孤南翼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帮盛允承这一把。 毕竟,事关后宫嫔妃,涉及皇上子嗣的问题,这件事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如今没有将誉王府抄,已经算是皇上圣明了。 殷离修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276章降为妾 盛浅予想不明白,可此刻誉王府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欣喜起来,就连太妃紧绷着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说到底,盛允承毕竟是誉王府的希望,更何况,如今连他也没事了,那这件事跟誉王府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过,府里还有誉王妃…… 她身上可是留着姜家的血,若是深究,没准顺带着也会牵连到誉王府! 想到这里,太妃扭头朝誉王妃看过去,脸色瞬间又跟着添了一抹怒意。 “承儿回来,也不能改变她谋害我的事实!要不是予儿,如今我早就死了!” 说着话,太妃手中的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戳,好像是在给誉王警告。 誉王刚刚缓和的脸色,随着太妃那一戳,瞬间又沉了下来,转身朝誉王妃看一眼,嫌恶的拧了拧眉头。 “送官!”誉王冷喝一声,朝侍卫摆摆手。 “父王!” 芷妃这一声带着急切,此刻来不及顾及娘娘的端庄,一下子冲到誉王妃跟前拽住她,转向誉王。 “如今大哥那边刚有转机,大家的注意力并不在母妃身上,还请父王不要再生事端,更何况,您就不管我了吗!” 说着话,芷妃的眼泪就下来了。 不是往日那般高高在上的娘娘姿态,而是女儿跟父亲求助,无比可怜 誉王瞬间愣住,抬头便看见芷妃脸上挂着的眼泪珠子便迟疑了。 她说得没错,如今盛允承的事情调查清楚,按理说应该跟誉王府就没什么关系了,如今大家都没有往誉王妃身上想,她这一送官,难免有人会带起这个话题,到时候誉王府还得费事摘清楚。 更何况,芷妃毕竟是她亲生的,众口悠悠,生母被送官,芷妃这辈子恐怕也就到此止步了。 一圈盘算下来,誉王终究还是以利益为先,转身跟侍卫吩咐:“下去吧!” 侍卫紧忙往后退两步,眼看事情就要恢复风平浪静。 众人不由得松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不等出来,就听太妃愠怒的声音再次传来。 “哼,你们都好好的,救我该死!” 此刻太妃其实也冷静下来,她也知道不能将誉王妃送官,可毕竟危及她自己的命,这件事总不能就这么简单的过去。 誉王拧着眉头朝太妃看一眼,似乎有些为难。 芷妃也没想到誉王妃竟然敢对太妃下手,这种情况下也超乎了她的预料,可是她都来了,自然是要保住誉王妃的。 想到这里,芷妃一咬牙,转身走到太妃跟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太妃跟前:“请太妃喜怒!” “你!” “芷妃娘娘!” 众人见状要去扶,可是却被芷妃伸手推开,她抬头看向芷妃,满脸纠结。 “太妃,母妃也是一时糊涂,才做出这样的错事,可是事情涉及整个誉王府,还请太妃三思!” 说着话,芷妃恭恭敬敬的给太妃磕了一头。 芷妃如今是皇家的娘娘,而太妃说到底也是臣,这一个头磕下,算是将太妃抬到了天上。 太妃怔愣的看着芷妃,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震惊,可是心里却满足了。 姜尚书家的事情,加上下毒的事,誉王妃自然是不能在王妃这个位置待了,给她一条活路,也算是维护了誉王府,这一点,太妃早就想清楚了。 “你起来吧!” 太妃依旧沉着声音应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誉王看向太妃,神色松缓几分,虽然太妃没有说话,可是这般反应已经是妥协了。 “太妃宽宏,但姜氏谋害太妃一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姜氏降为妾,送入孝感寺!” 说着话,誉王的目光朝众人看一眼,目光落在烟侧妃的肚子上,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抬烟侧妃为正妃,掌管誉王府大小事!” 孝感寺是家庙,如今在姜尚书府被满门抄斩之际,将誉王府,送入家庙,也算是誉王府表了态,这样处理最好不过。 “王……” 誉王妃,哦,现在应该是姜氏,听到誉王的话脸色一僵,不甘心的要开口,却被芷妃一把拽住。 “现在是最好的结果,否则,太妃将你送官,你必死无疑!” 芷妃压低了声音在姜氏耳边警告一句。 姜氏神色怔愣的站住脚步,目光在誉王和太妃脸上扫过,突然间,好像心里有什么塌了一般,眼珠子一翻,就晕了过去。 “将她抬到孝感寺!” 誉王嫌弃的吩咐一声,就见旁边的妈妈过来,七手八脚的将姜氏往后院抬。 烟侧妃此刻也愣住了,明明之前对王妃的位置那样渴望,可是如今送到她手里,她却没有一点开心。 “侧妃……” 看烟侧妃愣神,云竹紧忙从后面推了她一把。 烟侧妃身子一晃回过神来,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不过现在似乎没有推诿的余地,只能上前谢恩。 “多谢王爷,多谢太妃,妾身一定会在太妃的指导下好好管理王府!” 烟侧妃这话并不是刻意捧着太妃,而是今日这一场折腾,她对于誉王府的管家权利突然失去了兴趣。 然而,太妃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只当她时时刻刻将自己挂在心上,这样被捧着,她很享受。 “好了,快起来吧!” 太妃拜拜手,语气也比刚才舒缓了许多:“你是个好孩子,让我省心!” 太妃说着话,朝姜氏离开的方向横一眼。 芷妃看着太妃那模样,眼底闪过一抹阴冷,不过此刻又不能表先出来,只说时候不早了,得先回宫。 众人送走芷妃,回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舒一口气,这一天吊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誉王要打点后面的事情,也跟着离开王府,如今便将誉王府的事情交给了烟侧妃,哦,如今应该是誉王妃。 然而,或许是因为众人习惯了叫姜氏为王妃,烟侧妃便让大家叫她烟妃。 这样区别,自然是合了太妃的心意,她自然是同意的。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大家各自回自己的院子,陆陆续续从前厅出来。 然而,就在盛浅予要出来的时候,却听太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盛浅予停住脚步,转身,朝太妃走去:“太妃还有什么事吩咐?” 她的声音一如平常那般淡然,只是多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疏离。 太妃看着她,眼神变化之间,嗓子就梗塞了,她伸手抓住盛浅予的手,满脸感动。 “还是你知道关心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为我这老婆子做了这么多的事,真是难为你了!”说着话,太妃抓着盛浅予的手更加了几分力道。 盛浅予忍着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轻启樱唇回一声:“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太妃不用记怀!” 太妃脸色僵了僵,她也知道之前她的做法让盛浅予心寒,可是现在也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慈祥,拉着盛浅予的手,同时看向烟妃。 “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前我太过相信姜氏那个恶妇,让你们受了委屈,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了!” 两人听着太妃的话,心中不约而同一声冷笑,不过脸上还得配合着扯动嘴角。 “谢太妃体恤!”两人应声。 太妃满意的点点头,感觉气氛没有刚才那么尴尬,这才转向盛浅予。 “予儿,那红烛的毒是医仙凡白验出来的,他可说过是否能解?” 话说到之里,太妃终究是说到了重点,此刻一脸殷切的看向盛浅予。 从刚才太妃喊的时候,盛浅予大概也猜到了她的意思,不过此刻听她问,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 眉心微蹙随后很快又散开,盛浅予抿了抿唇角,回答:“毒在红烛芯上的消息,也是刚刚三七送过来的,至于能不能解,现在我也不清楚,还是得问过凡白之后才能确定。” “好,那你明天就去问问!” 太妃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殷切,脸上表情尴尬的变了变,语气也缓和下来:“若是能直接解了毒,也就不必每日吃药了,你也不用总是去劳烦医仙凡白要药了。” 盛浅予心中一沉,忍不住暗自冷笑,此刻对这老太太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评价了。 “好!” 应一声,盛浅予转身离开,没有再给太妃说话的机会。 烟妃看盛浅予离开,跟太妃行一礼也紧忙跟上去,而太妃看着她们两人离开的背影,满意的叹一口气。 如今盛允承的也跟姜尚书撇清了关系,誉王府的天终于晴了。 眼看这太妃脸上多了一丝笑模样,旁边的踏雪和花妈妈脸色却有些尴尬,除了尴尬,踏雪脸上似乎还有些委屈。 刚才三七将东西送回来的时候,太妃首先想到的是她偷拿东西,说心里不委屈是不可能的。 不过,做奴才的,只有为主子效力的余地,心里憋屈也只能忍着。 这边盛浅予和烟妃一路往回走,两人过了长廊准备往各自院子里走的时候,烟妃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予儿……” 烟妃转身看向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盛浅予一路上脑子里都在转着今晚事情的不正常,听到烟妃的声音才停下脚步,看她紧绷着一张脸,顿时愣住。 第277章我相信报应 见烟妃扶着肚子,还以为不舒服,盛浅予紧忙问:“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其中还差点被冤枉,估计心情浮动太大,影响了胎儿吧。 一时间,盛浅予心中多了一丝愧疚。 然而,烟妃却摇摇头,她拧着眉头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为什么得到了誉王府的管家钥匙,我却并没有丝毫的开心呢?看到姜氏如今这个下场,你心中可痛快?”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盛浅予。 盛浅予眼神凝滞,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痛快吗? 看着平常对自己下黑手的人落得现在这个下场,自然是痛快的,可是同时心里又压上了一块石头。 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生存。 而如今盛浅予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占用了原主慕梵希的身体,所以帮她报仇罢了,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开心不开心的。 所谓,恶有恶报,对她来说,誉王妃不过是承受了自己的恶果,盛浅予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可是烟妃不一样,她需要依赖誉王府生存,可是看到誉王对誉王妃的态度,她似乎也看透了自己的人生。 本来还有奔头,如今突然就没有意思了。 盛浅予眉心微蹙,随后很快又散开,转向烟妃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很多事情,并没有什么痛快不痛快,我相信报应!”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不管是好的坏的,都是报应。 烟妃闻言抬起头来,眼神凝滞片刻,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不管如何,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说着话,她轻呵一声,脸上的笑有些无奈:“真是没想到,我一个大人却来找你一个孩子安慰。” 盛浅予看着烟妃没有说话,两人各自转身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庭院之中,端月和欣妈妈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回来听说誉王府的危机暂时躲过去,都不由得松一口气。 “万幸啊!真是太好了!” 欣妈妈忍不住叹一声,不管则么说,她也是在誉王府戴了二十多年的人,自然也是将这里当成家的。 盛浅予能理解,也不多说,看天色不早了,便让端月玲珑跟欣妈妈去休息,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却瞧见更在后面的几个丫鬟妈妈手里拿着包袱。 “你们几个站住!” 盛浅予喝一声,她声音带着几分命令,生生让几个人停住了脚步。 “你们拿包袱做什么?”盛浅予的目光在几个人身上扫过。 拿着包袱的一共是两个丫鬟和两个妈妈,都是外面洒扫庭院和做一些粗活的粗使佣人,只有一个刘妈妈是平常能进到盛浅予院子里的。 如今几个人转过身,脑子低着头也不敢抬,后面两个丫鬟低低的盯着脚面,身子轻颤。 “你们这是要走?” 玲珑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扫过,顿时来气了,指着其中一个妈妈说道:“上次假冒小姐的时候,你们几个就商量着要走,如今誉王府出事,你们又要走!” 说着话,玲珑上来一把将刘妈妈的包袱抢了下来。 “我……我们签的是活契……” 刘妈妈说着话,撩起眼皮朝盛浅予偷看一眼,很快又低下头。 她们签的是活契,严格来说并不算是誉王府的人,如今誉王府出事,他们自己离开也是正常。 盛浅予微凉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一眼,随后转向旁边的剩下的几个人:“还有谁想走的,现在走我不拦着你们,交够了赎身的银子,随时都可以走。” 话音落地,她转身坐在旁边凉亭的长凳上,神色很平静,可是这样的平静却让众人后脊梁发冷。 鎏湘院中除了端月玲珑和欣妈妈这几个知心的,其他的人,盛浅予也从来没有太信任过,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几个是盛允承安排进来的,其中就有刘妈妈。 她心中有数,但是从来没有点明。 众人听着盛浅予的话,也跟着垂下了头,有人是想走,可是手里没钱,不够赎身的,也没有底气吭声,当然也有知恩的,原本就没想走。 大家心中想法不一,但都没有说话。 盛浅予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刘妈妈几个人身上,唇角微挑,带出一抹冷笑。 “玲珑,打开她们的包袱!” 盛浅予的目光斜睨着刘妈妈。 一听打开包袱,刘妈妈猛然间抬起头,眼神之中瞬间变得慌乱:“三,三小姐!我们签的是活契,是随时可以走的,为什么要拆我们的包袱!” 说着话,刘妈妈将自己怀里的包袱搂紧,旁边的妈妈和后面两个丫鬟也将自己的包袱搂在怀里。 然而,玲珑可不管刘妈妈,上前一把拽住她的包袱往外扯。 这边刘妈妈死不松手,两人拉扯的空档,就听当的一声响,一个金灿灿的元宝竟然从那包袱里掉了出来! “这!金元宝!” “刘妈妈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众人瞪着那金元宝,满脸惊诧,此刻看向刘妈妈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猜疑。 刘妈妈是二等妈妈,每个月的月前也不过三钱,她在誉王府五年,就算不吃不喝不用,也不可能攒下这么一个金元宝! 她这钱是哪里来的? “你竟然偷钱!” 玲珑震惊的看着刘妈妈,说话之间,一把将包袱抢过来,里面,还有同样大小的一个金元宝。 “我,不是,不是偷的,我没偷!” 刘妈妈瞬间就慌了,连连否认。 盛浅予脸上倒是没有明显的变化,她摆摆手,从玲珑手里接过那金元宝,唇畔带出一抹玩味。 “看来,刘妈妈应该有话说!” 说着话,她站起身来走向刘妈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刘妈妈是想跟我说,还是想跟官府的崔大人说?” 一句话,刘妈妈瞬间就崩了,身子一晃歪在地上,连连求饶:“求三小姐放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目光在刘妈妈身上掠过,盛浅予没有回答,转而让玲珑去看其他三个人的包袱,虽然他们包袱里没有金子,但都搜出来了几十两的银子。 瞬间,几个人的哀求声连成一片。 其他人站在旁边不敢说话,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满脸鄙夷,还有人出了一口气般瞪着刘妈妈,总之没有脸色不变的。 “看来,我鎏湘院也是时候彻底清查一遍了!” 盛浅予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改平常的温和,如今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凌厉。 “半个时辰后清查院子,你们谁还私藏了什么东西,现在拿出来,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可若是被搜出来,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最后一句话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听得众人心中一跳,不过大部分脸上并没有紧张,只有几个经不住吓,赶紧回去那东西。 不过,这几个人拿来的也不过是平常盛浅予不要东西,她们收拾房间的时候觉得喜欢就收起来了,算不得偷。 盛浅予也没有为难她们,便遣散了众人,唯独留下了刘妈妈这四个准备逃走的人。 她们几个可不是简单的偷东西,重要的是,这金元宝上面,还有一个特殊的印记,而这印记,就是之前在三乌寨金眉那里缴获的钱是一样的。 这不就是之前要找的证据吗? “现在已经没有人了,刘妈妈可以告诉我,这金元宝是从哪里来的?” 说着话,盛浅予将手里的金元宝放在桌上,金属触碰坚硬的红木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听得刘妈妈身子跟着一晃。 “这,这金元宝是奴婢偷拿的三小姐的……” 刘妈妈跪在地上,脑袋盯着地面,将满脸的紧张遮掩住。 盛浅予冷哼一声,随后声音陡然变得凌厉:“你说是我的金子?我留在王府的金子都是皇上赏赐的,而这金元宝内侧有一个特殊的印记?是三乌山盗匪独有的,你的意思是,皇上跟三乌山的劫匪勾结?” “不,不是!奴婢不敢!”刘妈妈瞬间就慌了,连忙磕头。 盛浅予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继续说:“你不用说,我也大概能猜出是谁,只是,看你想不想活命了。” “三……” 刘妈妈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一颗心瞬间就吊了起来。 盛浅予眯起眼睛,继续说道:“你也可以咬死了不松口,但是,如果这金元宝查不出是从哪里来的,那就只能你自己认了是三乌寨的人,你应该知道当时三乌寨是怎么处置的!” 说完,她抿唇看着刘妈妈,明明脸上带着笑,可看在刘妈妈眼里,却感觉到后脊梁一阵发冷。 “不,不是!我不是土匪!” 刘妈妈慌忙否认,说着话就要上前去抓盛浅予的腿,却被袭久直接拦开,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盛浅予坐下,接过玲珑端来的茶,小口抿一口,看向刘妈妈:“你还有的选择,要么说实话,要么赔上一家老小!” 刘妈妈浑身哆嗦,抬头看着盛浅予和眉梢带笑的模样,却感觉周身阴冷,那种被看穿了心思的感觉,让她心底生寒。 “好,我说!” 第278章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最终,刘妈妈还是没有撑住,全盘托出了。 真相,其实盛浅予早就知道,刘妈妈是盛允承派来鎏湘院监视自己的,而刘妈妈手里的金元宝也是盛允承给的。 说起来,盛允承行事谨慎,肯定不会将又印记的金元宝给刘妈妈,可是架不住他有金眉这样猪一样的队友。 金眉怕有人偷着挖钱,便将金元宝上面印上了独有记号,记号刻印在金元宝内侧,很难发现,只有他和独眼龙知道,盛允承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至于盛浅予为什么知道,是因为她在剿灭三乌寨的时候,用检测仪器检查到了其他物质,细看之下才发现竟然还有标记。 也许是盛允承倒霉,好死不死让盛浅予发现了刘妈妈这里也有两个金元宝,当然,这金元宝之前就已经发现了,只是没有打草惊蛇,如今,倒是可以拿出来说事儿了。 刘妈妈交代清楚,盛浅予也没有多说,只是让袭久将她捆了送到柴房,等着明日誉王回来在好好添这一把柴。 眼看着已经到了深夜,微凉的夜风将白天的燥热吹散,本来是很舒服的天气,然而,盛浅予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闭上眼睛,脑子里闪现的便是誉王时候的场景,她实在想不明白,本来差不多已经能确定的事情,为什么突然又出了差错? 在床上翻腾了一会儿,依旧睡不着,盛浅予索性不睡了,坐起身来朝袭久喊了一声。 袭久的房间就在盛浅予房间的隔壁,加上她本身的警觉性,立刻听到便到了盛浅予的房间。 “玄王此刻在哪里?” 她问一句,起身下床给自己倒一杯水。 袭久想了想,回答:“刚才卓炎接到消息,王爷已经回玄王府了。” 盛浅予低头抿一口茶水,眼神流转之间将杯盏放在桌上,说道:“给我换衣服,我要去玄王府。” 袭久神情一愣,不过也没有多问,赶紧给她换上衣服,开门的瞬间,卓炎和卓厉便出现在了门口。 “袭久留在这里看门吧!”盛浅予临走之前,想了想转身吩咐一声。 虽说如今已经是深夜了,可誉王府正在风口浪尖上,指不定就出点什么事情,留下袭久还能稳妥一点。 袭久点点头退回到房间,紧接着房间的灯熄灭了。 刚刚关上门,盛浅予转向卓炎卓厉。 “带我去玄王府!” 两人没有多说,卓炎上前一步架着盛浅予的胳膊,脚尖点地,随着一阵凉风吹来,两人便跟着腾空而起,后面还跟着卓凡。 之前就被两人带着去过玄王府,如今盛浅予也习惯了,虽然不会轻功,但是被人这样带着也挺不错的。 他们一路上都是在屋顶上行走,外面守卫的士兵并没有发现,更何况,即便发现了,也都是殷离修的人,自然不会阻拦。 差不多半个时辰,三个人终于到了玄王府,这一次不是走的墙头,而是直接从正门口进。 就在他们落地的瞬间,玄王府的大门就开了,八喜颠着小碎步从里面进来。 “参见县主!” 八喜满面笑容的给盛浅予行礼,目光看向旁边卓炎卓厉的时候,却一脸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盛浅予见状唇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他们这是有过节还是怎么? 不过不等她多想,就见八喜迎上来:“县主快随咱家进去吧,王爷正等着您呢!” 盛浅予神情一滞,他知道自己今晚会来? 疑惑之中,她转脸看向身边的卓炎卓厉,却见两人都面无表情的抱着自己的剑,看来并不是他们说的。 这样看来,殷离修还真是神了。 “走吧!” 不等多想,盛浅予跟着八喜往里走,身后的卓炎和卓厉也跟着往里走。 这一次,盛浅予直接跟着八喜到了书房,刚进院子便看到里面亮着灯,窗户倒影,他的样子似乎还是在批阅什么,这么晚了,他还在忙。 “县主请!” 说着话,八喜见们推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不知道为什么,盛浅予总感觉八喜今天有些不对劲,虽然平常他也是那般行为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可今天的感觉尤其不一样。 不过如今没有时间多想,就听到里面传来沉冷的声音。 “还不进来!” 沉冷的声音伴着夜的微凉灌进耳中,盛浅予抬头便看到他手中执笔的模样,烛光恍惚之间,他的侧脸被映衬出的线条更加完美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说着话,盛浅予往里走,此刻八喜已经在后面关上了门。 殷离修没抬头看她一眼,唇畔勾起一抹柔和的线条,他放下笔,等她走近,伸手将她拉到身边。 “誉王府今日这么热闹,你肯定是睡不着的,你又没地方可去,便只能来我这里了。” 说着话,他手腕用力,将她拉到怀里,长臂整个将她圈了起来,深邃幽沉的眼中,多了一丝玩味。 盛浅予顺着他的力量,斜倚在他身边,脸上带着笑,却朝他丢过去一个白眼:“谁说我没有地方去?我可是有县主府的人。” “县主府里可没有我,你去做什么?”殷离修应着话,伸手给她倒一杯暖茶。 明明这么傲娇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那么顺其自然。 “你说的没错,我过来找你的确有事!” “听说盛允承澄清了跟天仁药材没有关系?今日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这样放了他呢?中间出了什么事?” 盛浅予不客气的接过来喝一口,将杯盏放在桌上的瞬间,脸色多了几分认真。 看她这样严肃,殷离修眼底划过一抹复杂,他伸手抓住盛浅予的手,神情也同样变得严肃起来。 “你这么着急想至盛允承于死地,是为了丞相府,还是你自己?” 他眼神有一瞬间的紧张。 他本不是这样矫情的人,可是在这一刻,他却抑制不住想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盛浅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的愣住,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猛然间想起来,原主慕梵希原来对盛允承可是十分爱慕的。 这人是吃醋了吗? 想到这里,盛浅予心中却莫名多了几分狡黠。 “真是没想到,堂堂的玄王殿下也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她说着话,侧身靠在他对面的桌边,正对着他。 “回答我的问题!” 殷离修一把又将她拽到怀里,一手禁锢着她的腰,另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脸上表情无比严肃,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模样。 盛浅予眼神一滞,没想到男人吃起醋来,也是不可理喻的。 她顺着他的臂力往前一探身子,胳膊搂住他的头看进他那幽深如寒潭的眼中。 “不管是为了丞相府还是为了我自己,都一样,盛允承手里沾着人命,他必须死,只是相比在地牢的时候,现在看到他死,我心里没有任何波澜,最多也只是卸下了血海深仇的枷锁。” 她的灵魂进入原主慕梵希体内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原主对盛允承那种没顶的仇恨,除了家人的惨死,更多的是被欺骗的怨恨。 而现在的她,并不是原主,杀了盛允承最多就是因为占了原主的身体所以帮她报仇罢了。 可是这样的话,她现在还不能跟殷离修说。 这样明白的话,殷离修自然是明白的,瞬间,他的脸上就变得兴奋起来,手臂一伸直接将她拽到怀里,搂着宝贝一眼,环住她的腰。 温暖的怀抱驱散了晚上的清凉,盛浅予任由他抱了一会儿,又继续问:“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话呢!” 这么好的机会,一旦盛允承摘不出去,那誉王妃肯定也保不住了,连带着宫里的芷妃也会受到影响。 正是因为这样,盛浅予才通知了凡白让人将东西送过去,却不想,这一场忙活并没有达到她的期望。 听得出她声音中的不满,无奈叹一口气,松开手,迎合她的目光看去,也同样皱了皱眉头。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姜尚书竟然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而且,找回来的那些证据中,盛允承的股份的确是姜尚书送的,他们换了那些资料。” 说着话,殷离修眉头拧起,脸色微沉下来。 这话说得盛浅予倒是更加奇怪了,她侧身往书桌上一靠,托着下巴想了想,又说:“用整个尚书府换一个外甥?我怎么不觉得姜尚书是这么伟大的人?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根据之前的了解,姜尚书这个人,架子大,不近人情,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牺牲任何人的品性,比誉王更不要脸。 原本还以为姜尚书会将所有的事情往盛允承身上推呢,却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揽过去了。 不对劲,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看她这拧着眉头的模样,殷离修忍不住勾起唇角,伸出手指在她拧起的眉心上一点说道:“的确奇怪,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肯定有什么地方是我们疏忽的。” 盛浅予挑了挑眉梢,转脸看向殷离修,眼睛眨了眨:“说起来,你这么轻易就让盛允承回来了,也是另外有打算吧?” 虽然是自家男人,可是盛浅予不得不说,他可是狐狸,从来没有吃亏的时候。 果然,听盛浅予这样问,殷离修脸上悠然飘起一抹戏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一句话,盛浅予瞬间暗自松一口气,她歪了歪身子靠在他身边,懒懒的问:“我想听你说。” 第279章看见了不该看的 这般带着一些赖皮的模样,让殷离修很享受,他伸手将她整个圈在身边,想了想,解释道。 “丞相府被灭门之后的这段时间,我,赤云侯和醇王相继全部回到了京城,兵力聚集必定会有大动作……” “你是说,有人要造反?” 不等殷离修的话说完,盛浅予忍不住问一句,此刻脸上多了几分紧张。 殷离修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说得这样直白,怔愣瞬间还是点点头:“我已经给南疆王写了书信,你不用担心,如今几股兵力只是远远相望,不敢轻举妄动。” 造反不造反的,盛浅予倒是没有那么太过关心,早在孤南翼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会有事情发生。 思绪在脑子里流转片刻,她转脸看向殷离修,依旧问:“所以,这跟你放盛允承回来有什么关系?” 虽说盛允承是誉王府世子,可是到现在,誉王府的兵力依旧在誉王手里,盛允承能调遣的人也不过两千,跟其他几股兵力相比,实在是少得可怜。 “盛允承没有那么大的实力,但是他背后还有灵越国的苍狼军和一支杀手队伍,如今姜尚书满门抄斩,那支杀手队伍竟然没有出手,势必是保存实力,如今这两股势力都汇聚在了盛允承手里,也一样不容小觑。” 殷离修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似乎是在感觉他的温度,片刻开口:“丫头,我要你帮我!” 盛浅予顿时愣住,迎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片刻反应过来,点点头。 “好!” 说着话,她顺着他抓着子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虽然说这支杀手队伍和苍狼军并不足以放在眼里,可是麻烦就麻烦在他们并不能准确的掌握这两股力量的动态,特别是那支杀手队伍,分散起来行动,防不胜防。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从盛允承身上动手,将这帮人瓦解分散之后,他也就挣扎不了了。 此刻盛浅予脑子里闪过段红依的脸,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我的线已经放出去很长时间了,现在是时候往回收一收了。” 烛光之下,盛浅予朝他眨眨眼金,黑亮的眼睛如夜空之中的明月,那般清亮,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殷离修就这样看着她,不受控制的慢慢靠近。 盛浅予感觉到他眼中的炙热,心中一阵悸动,而此刻她的双手正好揽着他的脖子,两人目光交缠,渐渐靠近,房间急速升温。 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不等两人反应,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卓炎便冲了进来。 “主子!” 进门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卓炎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不是来错了时候? 这种情况下应该说点什么? 卓炎似乎碰到了人生中第一次举手无措,然而,还不等他想明白,就听到殷离修咆哮的声音直接灌进了耳中。 “滚!” 随着怒吼的声音冲出来,殷离修随手从桌上抄起还带着墨汁的砚台就朝卓炎扔了出去。 长不长眼睛! 好不容易她过来能腻歪一会儿,竟然被搅和了! 这样的侍卫,除了武功好点还能干点啥! 在殷离修一脸暴怒之下,卓炎任由那沾满墨汁的砚台砸在了身上,转头就跑。 卓炎刚从院子里出来,八喜和卓厉就走了过来,看着卓炎身上的污渍,两人恨铁不成钢的叹一口气。 “哎哟,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 八喜叹一口气,说着话举起那娘里娘气的拳头往卓炎肩膀上捶了一下。 “就是怕有人打扰,咱家出来的时候才将门关上的,你可倒好,不管不顾的的往里冲,你看主子出来怎么收拾你!” 八喜一边说话,一边翘着那兰花指往卓炎身上戳戳戳,随后看卓炎也涨红了脸,突然眼珠子一转,凑到跟前。 “你刚才进去,看见什么了?”八喜一脸八卦的表情。 卓厉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听到八喜这样问,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颤了颤,脸上还是那样冷漠,可耳朵却跟着长开了几分。 卓炎扭头看着八喜戳在自己胸前的手指头,嫌弃的一巴掌打开,没好气:“想看你自己去看!” 说完,他冷哼一声,甩袖子往后院走去。 虽说他的衣服也是黑色的,墨汁沾在上面并不是很明显,可是那墨臭的味道让人受不了。 眼看着卓炎离开,八喜和卓厉相互看一眼,不等八喜开口,卓厉抱着剑转身靠在门口上,一脸冷漠。 八喜脸上的肌肉颤了颤,此刻就听殷离修阴冷的声音传来。 “八喜,进来!” 八喜猛然间打了个哆嗦,苦着脸咧咧嘴,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八喜进门瞬间撩起眼皮看一眼,此刻殷离修和盛浅予已经坐在了桌子两边,顿时松一口气:“王爷,您叫奴才。” 殷离修伸手给盛浅予的杯子里倒满,这才侧目朝八喜瞅一眼,冷声:“去跟管嬷嬷那里领罚,罚三个月月利和手心棍二十!” “王,王爷!” 一听要罚月利,八喜顿时急了,赶紧解释:“刚才进来的是卓炎,不是奴才呀!” 殷离修倒水的动作一停,冷厉的目光朝八喜扫过:“可你是在外面看门的,若不是你故意,卓炎能这样进来?” 八喜顿时被堵了嘴,唇角动动,可是却没有说出一句来,只是一脸可怜的看向盛浅予。 若是平常,盛浅予还能求个情,可今天的事儿她也不爽,索性别着脸喝茶,只当没看见。 “怎么,你嫌少?那就罚五个月的月利!”殷离修声音更添了几分凉意。 八喜的脸瞬间就变成了苦瓜脸:“别!别!奴才不嫌少!不嫌少!这就去跟管嬷嬷领罚!” 说着话,八喜哭丧着一张脸就往外跑,生怕跑慢了后面也跟过来一个砚台。 看着八喜看见鬼似的从里面跑出来,卓厉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多了一抹嘲讽。 自作孽! 刚才是你想看,却偏偏让卓炎进去,真是活该! 嘲讽挂上嘴角,此刻却见殷离修和盛浅予走了出来。 “卓厉!” 殷离修依旧冰冷的声音灌进卓厉耳朵里。 卓厉似乎也习惯了他的冷肃,握紧手中长剑上千一步:“王爷!” “发生了什么事?”殷离修朝卓厉扫过一眼。 刚才看卓炎的神色有些慌张,肯定是有事进来的,说不定是誉王府又有异状。 “回王爷,回县主,是盛允承已经从地牢中释放,誉王也跟着,他们正在回誉王府的路上。” 卓厉依旧是那般平淡冷漠的声音,倒是盛浅予神色多了几分变化。 誉王和盛允承回来,众人必定会出门迎,这个时候,盛浅予也得出现。 “既然是这样,那我的确该尽快回去了!” 说着话,她抬起头看向殷离修,眼中多了一丝兴奋:“毕竟,我还给盛允承准备了一个欢迎回家的礼物。” “你的动作倒是利索!” 殷离修松开她的手,转过身朝门口看去,此刻卓炎也回来,跟卓厉跪在一起。 “保护好县主,这是死令!” 殷离修的声音在这清凉的晚上更添了几分不容抗拒的冷肃,如同军令一般,带着威严。 “是!” 两人抱拳应声,清亮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有底气。 简单交代几句,盛浅予便跟卓炎卓厉往外走,刚出们,卓厉便撑住她的肩膀,两人一前一后朝誉王府的方向奔去。 殷离修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幽深的眸中更添了几分凉意。 看来自己这边,也应该弄出点动静了。 回去的路上时间就比较紧急了,一路上,两人加快了速度,不到两炷香的时间,便回到了鎏湘院。 落地不一会儿,便听到大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 盛浅予刻意等一会儿才往外走,此刻,院子里众人都醒了,朝门口走着去迎接誉王和盛允承。 盛允承此刻是被誉王扶着进门的,周身的衣服都是破的,破损的地方还沾着血,他的发髻已经被打散了,脸上也是一道一道的血痕,很明显是动过刑了。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太妃看到盛允承的一瞬间,眼泪就落下来了。 这么多年,因为姜氏的原因,太妃跟盛允承并没有那么亲近,可是如今看到他被打成这个样子,也是忍不住以一阵心疼。 “快,叫大夫,快去叫府医!” 誉王进门的瞬间就冲着众人喊一声,旁边小厮来不及多想,赶紧撒腿去找府医。 盛浅予站在人群后面看着,此刻心情并没有任何波澜,这种情况也算是在她的意料当中。 然而,可不是所有人都如她这样平静,就在此刻,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利的哭喊声音。 “啊!世子!你这是怎么了!” 随着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里,慕婉纯一下子冲出来,直接扑到了盛允承身上,抱着他大哭起来。 誉王看着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可是看到盛允承顺手抱住她,嘴角颤了颤,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他身上有伤,你快放开!” 太妃本就看慕婉纯不爽,此刻更是拧起了眉头,说着话便上去一把将她拽开。 听着太妃的话,慕婉纯这才注意到盛允承身上也有伤,赶紧松开手,哭的更加厉害了。 誉王和太妃站在边上看慕婉纯这样,脸色就更加阴沉了,若是慕丞相府还在,这个时候说不定能帮上忙,可是如今慕婉纯没了娘家,也就是没了靠山,只能给盛允承增添负担,一点都帮不上忙。 这样想着,两人看慕婉纯就更加不顺眼了。 第280章誉王府的麻烦,还没完呢! “行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一点忙都帮不上,先将他扶到大厅!” 太妃冷冷的甩给慕婉纯一句话,说完,转身往里走。 此刻众人都在门口,也的确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见太妃走,也紧忙跟着往里走。 众人到大厅,府医崔大夫也到了,紧忙给盛允承包扎了伤口,慕婉纯给洗了脸换了衣服,这才看出来还有几分人样。 不过,正是因为看清楚,众人更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本来还是玉树临风的世子,如今整个脑袋用纱布包住了半个,露出来的眼睛明显看着眼皮是肿的,真是惨不忍睹。 瞧着他这样,慕婉纯又忍不住开始哭,却被誉王沉着嗓子一声咳吓到,也不敢大声,只能在旁边抽抽噎噎。 “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太妃将周边下人都遣出去,这才转向誉王。 誉王拧了拧眉头,叹一口气,道:“母妃放心,事情都过去了,天仁药材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都解决了!” 说着话,誉王不由得松一口气,随后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声音之中多了一丝警告的味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大家都不准再提!” 周边的人,除了慕婉纯,就只剩下烟妃和盛浅予。 本来誉王也打算让盛浅予回避的,可是转念一想,还是将她留了下来,一来是表达誉王府对她的重视,二来,这些事情她知道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帮忙。 盛浅予自然明白誉王的意思,然而,她可并不准备帮忙。 众人听着誉王的话点点头,此刻便听太妃长叹一口气。 “行了,回来就好了,我们誉王府这两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如今总算是死里逃生,也算是都过去了!” 说着话,太妃强扯了扯嘴角,然而,这抹舒心的笑意还没挂上嘴角,却听旁边盛浅予冰冷的声音传来。 “誉王府的麻烦,还没结束呢!” 这一声,让众人的表情瞬间僵住,转换脸看向她,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惊诧。 “你说什么!” 誉王猛然间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盛浅予跟前,那森冷的额眼神在极力压抑着怒意。 不光誉王,就连太妃也拉下了脸,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愠怒。 “予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嫌我们不够乱吗?你也是誉王府的人!” 这一次,众人也都认同太妃的话,大家都是誉王府的人,如今好不容易事情都平静下来了,大家都觉得庆幸,她的话,可是给大家往脑袋上浇冷水呢! 烟妃虽然没有怒,却也在身后其无声息的拽了盛浅予一把,然而,盛浅予并没有理会。 “就是知道自己是誉王府的人我才会这样说!” 盛浅予松开烟妃的手,抬脚迎着誉王的满面怒意走过去:“父王应该认得这个吧?” 说着话,她伸手将之前从刘妈妈身上搜出来的两个金元宝放在了桌上。 元宝落在桌上发出碰撞的声响,在这夜里显得更加明显。 众人一脸怔愣的看着桌上的金元宝,不解的拧起了眉头。 怎么?难道誉王还贪污了这是? 可就两个金元宝,这也不可能啊! 眼看着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誉王更是拧起了眉头,冷脸朝盛浅予瞪眼:“你什么意思!” “您看着金元宝伤的印记!” 盛浅予拿起一个金元宝送到誉王跟前,有印记的一遍正对着他。 而就在盛浅予说“印记”两个字的时候,旁边被包住了半个脑袋的盛允承瞬间身子一僵,满脸惊恐的朝盛浅予看过去。 众人都看不见盛允承脸上的表情变化,却能看见誉王在看向那金元宝的时候,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铁青。 一时间,大家也跟着紧张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太妃也凑过来,她看不清楚那金元宝上小小的印记,便转向誉王,眼瞧着誉王变了脸,也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誉王捏着那金元宝,手开始发抖,他没有回答太妃的话,而是转向盛浅予,声音之中多了几分紧张。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你竟然敢私吞赃款?” 誉王瞪大了眼睛,满脸怒意。 盛浅予是跟殷离修一起剿匪的,藏银也是他们查出来的,便下意识朝那个方向想了。 他没想到盛浅予竟然胆子这样大! 若是平常,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盛浅予扔出去保平安,可是现在不行,誉王府出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若是再出事,皇上必定震怒,到时候,小事也会是重罪。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听着誉王的话也能明白几分,瞬间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就变了。 看着大家这个反应,盛浅予忍不住想笑,不过,她到底是忍住了,出口的话只剩下一声冷哼。 “若是我私吞,恐怕是不敢拿出来的,这东西从哪里来,恐怕王爷得问大哥了!”说着话,盛浅予转向一旁的盛允承。 盛允承猛然间一愣,没想到事情突然就指向了自己。 “问我什么?盛浅予,你什么意思!” 盛允承一边的眼睛被包裹住,只剩下另外一边,偏偏眼皮又是肿的,这一瞪眼,看起来更加下人。 众人也一脸不解的看向盛浅予,此刻就见她跟袭久吩咐一声。 “将人带过来!” “是!” 袭久应一声转身往外走。 誉王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心中突然有有些忐忑。 而旁边太妃听到事情又引向了盛允承,刚刚舒展的眉头接着再次拧起来。 “予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还嫌王府不够乱吗?” 一时间,太妃神情多了一丝不耐烦。 好不容易这场风浪算是过去了,她还在这里搅和什么?就不能看大家平平安安的吗? 盛浅予眼神一滞,扭头迎着太妃和誉王沉冷的眼神看过去,唇畔之间一声轻嗤:“太妃以为是我给王府添乱?” 一句话问的太妃和誉王怔愣眼神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从慕婉纯去找太妃告状,到查出天仁药材出事,这里面,盛浅予可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帮太妃查出红烛里面有毒,太妃非但不敢动,如今竟然还在质问,如今被盛浅予这样反问,也不由得感觉心虚了。 “我没说你添乱……” 太妃拧了拧眉头,嘴角颤动半晌才开口:“可你大哥刚回来,你就不能让他歇歇吗?有什么事情,过几日再说也不迟啊!” “不是我不让大哥歇息,而是他自己太忙了!” 盛浅予不咸不淡的回一声,此刻就见外面传来脚步声音,刘妈妈被袭久直接拎了进来。 刚进门,袭久手腕用力往前一甩,刘妈妈整个人便冲了进去,踉跄几步一下子就扑倒了盛允承跟前。 “哎哟!” 刘妈妈疼的拧起了眉头,一张脸都白了。 太妃众人看到刘妈妈,眼中顿时多了几分诧异,还不等说话,就见盛浅予走了过去。 “大哥应该认得她吧?”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抬起了刘妈妈的头,让她正对着盛允承。 盛允承撑着那肿胀的眼睛低头,看到刘妈妈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狰狞。 “不认识!王府上下这么多下人,我怎么会认识!”盛允承矢口否认,只是撑在软榻上的手却攥起了拳头。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前几日刘妈妈还给世子妃送了鞋样子,还是大哥帮着挑的,怎么能说不认识呢?” 盛允承一愣,眼看着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来不及多想,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你院子里的人,我怎么会认识!” “我院子里的人?” 盛浅予唇畔勾起的笑意更浓了:“大哥又怎么知道这是我院子里的人?” “你!” 盛允承被堵了嘴,眼珠子瞪得都凸出来了。 被折腾了一天,他此刻的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一个没有防备,竟然被盛浅予套住。 誉王在旁边看着,听着两人的话也猜到,肯定事情出在这妈妈身上,眉心拧起瞬间,他冷冷开口。 “一个下人,认识不认识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想说什么?” 虽然这样说,可誉王的眼睛却在刘妈妈身上扫过,眼底之中带着审视 已经炸出盛允承认识刘妈妈,盛浅予也不多说,转向刘妈妈,冷声道:“你自己说吧!” 刘妈妈此刻正跪在地上哆嗦,听盛浅予的话,身子跟着一颤,知道也是没有了后悔的余地,连忙当当当的磕头。 “王爷饶命,那金子是世子给奴婢的,真的不是奴婢偷的啊!” 一边磕头,刘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灌进众人耳中。 誉王和太妃顿时一愣。 太妃并不知道那金子的来历,只想着盛允承给这妈妈金子,肯定是要做什么,瞬间冷了脸。 “世子为什么要给你金子?你说清楚!” 太妃一张脸阴沉的可怕,说着话,手中拐杖往刘妈妈跟前一顿。 刘妈妈吓得浑身一颤,抬头瞬间便看到太妃那冷厉的眼神,来不及多想,紧忙回答。 “是世子让奴婢监视三小姐的动静……” 刘妈妈说着话,扭头朝旁边的盛允承看一眼,此刻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可凸出来的眼珠子却吓得她一哆嗦,后面的话就不敢说了,只跪趴在地上哆嗦。 盛浅予嫌弃的瞥了刘妈妈一眼,看她是要吓破胆了,索性自己开口。 第281章你说我栽赃? “简单说,就是世子给了刘妈妈好处,让她盯着我,而这金元宝,便是给刘妈妈的报酬。”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从桌上拿起那金元宝,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原本我还纳闷是什么事情会让刘妈妈得这么多的钱,可是看到金元宝里面的印记,我似乎就明白了,原来,之前我被土匪绑架,并不是偶然。” 话音落地,盛浅予抬起头来朝誉王看过去,依旧是那般唇畔带笑的模样,可是眼中却多了几分逼人的气势。 誉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此刻朝盛允承看去的目光也变得阴寒。 盛允承给刘妈妈的金子,是那些土匪独有的,如今联想起来,难不成他跟那些土匪有关系? 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誉王的额头立刻暴起了青筋,上前一步抓住盛允承的衣领子,将他直接从软榻上提了起来。 “是你做的?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 誉王并不在意盛浅予是不是被劫持,他担心的是盛允承若是跟土匪有勾结,只是这一项罪责,就够誉王府上下老小发配的! 盛允承在听到什么“金元宝上的印记”和“土匪”两个字的时候,一颗心就吊了起来,此刻被誉王一声吼,身子忍不住轻颤。 “父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盛允承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紧张,说着话,强撑着身体转向誉王的方向,紧忙解释:“我不认识这刘妈妈,更没有让她监视三妹,您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啊!” 盛浅予听着他的话,忍不住一声冷笑,到底是誉王调教出来的儿子,反应就是快。 一句话说得誉王脸色跟着变化,细想之下,下意识认同了盛允承的话,的确不能听那刘妈妈的一面之词。 除了盛允承,旁边的慕婉纯也跟着帮腔,说道:“刘妈妈可是三小姐院子里的人,说不定这金元宝是你给她的,让她来陷害世子,盛浅予,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既然是收买,谁都有可能,加上刘妈妈本身就是鎏湘院的人,倒是盛浅予故意让她这样做的面儿更大一点。 更何况,前段时间正是盛允承将顾大娘和那个冒充的人带回来,盛浅予仇恨盛允承栽赃他也是正常的,只是,却没想到她竟然要将自己的大哥置于死地,这也太狠毒了! 一时间,众人看向盛浅予的眼神更变了几变,特别是誉王,冷厉的眼神之间带着审视,同时也在衡量利弊。 眼瞧着誉王眼神发生了变化,盛允承心中一声冷笑。 虽然他没想到给刘妈妈的金元宝上面竟然带着印记,可是早在他找到金妈妈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要随时丢弃这个棋子。 所以,这段时间,盛允承除了给刘妈妈钱,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誉王衡量片刻,最终转向刘妈妈,瞬间瞪大了眼睛。 “满口胡言的恶奴,竟然敢在誉王府偷钱!来人,将她送官!” 说着话,誉王将剩下的几个金元宝拿在手里。 金元宝誉王府有的是,到时候调换几个没有印记的当做脏物,谁都不知道,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让刘妈妈一个人背,跟誉王府没有关系。 盛浅予自是明白誉王心中的盘算,一抹冷嘲浮上唇角。 不过,她既然将刘妈妈带到了这里,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人证。 而刘妈妈听到要将她送官,瞬间就急了,紧忙转身看向盛浅予:“三小姐,您说过不会将我送官的,您救救我吧!” 说着话,刘妈妈紧忙朝盛浅予的方向跪爬过来,只是还没到就被旁边几个侍卫冲过来就要往外面拉。 “王爷这样处置,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些?” 说着话,盛浅予往前走一步,拦住了将刘妈妈往外拖的侍卫。 誉王眼底闪过一抹阴冷,朝盛浅予怒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大哥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一定要这么狠心,他至于死地才开心吗?誉王府到底欠了你什么!” 欠了什么? 盛浅予忍不住冷笑,你们欠了原主盛浅予一条命,也欠了自己这个身体原主一家一百多口的人命! 都是人命!当然要用人命来偿还! “我也不知道誉王府欠了我什么,可能王爷比我更清楚!” 盛浅予怼一句,看誉王的眼神更加冷厉,唇畔挑起一抹冷笑,继续说:“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刘妈妈手里的两个金元宝,重点是,除了这两个,我相信誉王府还有,这个印记原本就不明显,很容易就这样流出去,若是让人有心人察觉到,恐怕到时候整个誉王府经历的危机并不会比今日的小!” “你!” 誉王瞬间瞪起了眼珠子,可是就那样瞪着,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不得不承认,盛浅予的话正戳中了要害! 若不是刚才盛浅予故意让他看里面,他根本不会发现这金元宝上面的印记,如今只是从刘妈妈手里查出来几个,别人会不会也有? 若是这样的金元宝从誉王府流出去被人查出来,誉王府便真的躲不过了。 想到这里,誉王后面的一句话突然调转话锋,朝旁边的烟妃喊道:“搜,将各院的金元宝全都搜出来,本王要一一验证!” 烟妃从来没有见过誉王这样,着实吓了一跳,可是搜院子这种得罪的人事情,她可不往忘身上揽,遂转向了太妃。 太妃从盛浅予的话里也大概听出了事情的始末,此刻也不多说,见烟妃看过来的目光,转脸朝花妈妈吩咐。 “花妈妈带着几个得手的妈妈跟王妃一起搜,谁不让搜,就让她来找我!” “是!” 花妈妈应声,跟烟侧妃递过去一个眼神,两人急匆匆出去。 而此刻,盛允承瞬间紧张起来! 之前刘妈妈拿出两个金元宝的时候,他真的以为是盛浅予趁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心里并没有任何紧张,可是现在竟然到了要搜院子,他心中便开始没有根了。 金眉他们被抓的时候,他才知道哪些金元宝上面有印记,所以回来之后便自己翻查了一翻,当时是清理了,但谁又能保障没有几个留下的呢? 最主要的是,这件事他并没有跟慕婉纯说,万一慕婉纯院子里有,那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想到这里盛允承转脸朝慕婉纯看过去,可是此刻他的脸整个都是被包着的,别说表情了,就连眼睛都看不见。 盛浅予侧目朝盛允承看过去,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能看到他已经坐不住了,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玲珑,回去跟欣妈妈说,金子银子都拿出来,让花妈妈和王妃查!” 盛浅予先表了个态,说着话,侧身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接过袭久端来的茶,浅抿一口。 相比众人的神情紧张,她却很放松。 一般正常花销,大家都是用银子,能有金子的院子里也就那几个,不到半个时辰,烟妃和花妈妈便回来,两人神色紧张。 “王爷,这些金元宝上面也有印记……” 烟妃拧了拧眉头,上前将一个包裹送到誉王跟前。 誉王紧忙接过来,目光在每个金元宝上面细细检查,额头上的青筋便跟着爆了起来。 “这是从哪个院子里搜到的!” 誉王出口的声音带着一股压迫感,不光烟妃,在场所有的人都跟着神经紧绷起来。 烟妃蹙了蹙眉,朝花妈妈看一眼,回答:“是从世子妃的院子里翻出来的!” “什么!世子妃!原来是你!” 誉王猛然间一声冷喝朝着慕婉纯就去了,要不是因为她是儿媳妇,这一巴掌肯定要抽在她脸上的。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慕婉纯连忙摆手否认,说着话,死死地拽住盛允承的手臂,那一脸苍白的模样,很明显是被誉王吓坏了。 誉王的眼睛里好像有刀子一样,阴冷的眼神直逼慕婉纯:“说!你跟三乌寨有什么关系?” 慕婉纯吓得一哆嗦,抬起头眼神刚好触及盛浅予一脸自然的表情,瞬间身子一僵。 “不是,不是我!我不知道什么三乌寨,是盛浅予,一定是她将有印记的金元宝放在我院子里的,父王,她之前跟着剿匪的,手里留下几个金元宝也是有可能的,是不是?一定是她栽赃我们的!” 慕婉纯一脸愤恨的朝盛浅予瞪眼,想了想又说:“你对上次顾大娘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现在又来陷害我们是不是?” 一句“我们”,便是将盛允承和她捆绑在一起了。 誉王刚才心中还想着,若是慕婉纯的话,倒是可以将她交出去,可如今听着她口口声声“我们”,瞬间冷了脸。 不过,细想之下,刚才她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当时盛浅予可是跟着殷离修一起剿匪的,而且,听说那些金银也是她帮忙找出来的,清点的时候,她私自留下几个也不是不可能。 若她真的存了这个心思,想要中这种方式来陷害盛允承,那这誉王府恐怕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这样想着,誉王阴冷的眸子转向盛浅予,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就听盛浅予的话先传了过来。 “世子妃说是我栽赃陷害?” 第282章果然是真爱啊! 盛浅予眯着眼睛朝慕婉纯看过去,这眼神也没有什么凌厉,却看得慕婉纯一阵心虚,含糊应一声。 “我不知道什么印记,更不知道什么三乌寨!” 明显底气不足的一句话,听得盛浅予忍不住嗤笑一声,转身看向花妈妈,问:“花妈妈可否说一说,这金子是从什么地方搜出来的?” 花妈妈眼神一滞,想了想,回答:“是从世子妃压箱衣柜最底层搜出来的。” 花妈妈是太妃身边的人,这个时候,她的话,要比烟妃更让人信服。 听着花妈妈的话,盛浅予唇角溢出的笑意更明显了:“压箱衣柜最低层,世子妃觉得我没能进到你院中那么隐秘的地方吗?你可别说我收买了你的人,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说着话,盛浅予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凌厉。 慕婉纯被盛浅予这个眼神看得心中一阵紧张,可嘴角动了动,可是反驳的话竟然一句都说不出来。 压箱的柜子,都是在她睡觉的房间,只有她最亲近的人才能进去,更何况,她的院子里还有盛允承派的守卫,不可能有人悄无声息进去不被发现。 一时间,慕婉纯慌了,就在此刻抬头的瞬间,她看到誉王手握着剑的动作,更是紧张,来不及多想,紧忙喊道:“你是不能,可你身边有两个高手!” 两个高手,不就是卓炎和卓厉? 这话说出来,盛浅予真是忍不住想笑她愚蠢。 平常看着也不是那么蠢笨的人,怎么这个时候反而自己往坑里栽呢? “世子妃大概是忘了卓炎和卓厉的身份了,你这意思,栽赃你的金元宝,是经过皇上同意给你放到柜子里的?皇上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说着话,她真的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不说卓炎和卓厉是殷离修送来的人,这两位可是在皇上身边保护了好多年的暗卫,说起来也算是皇上的亲信。 如今慕婉纯这样说,那不是连皇上也怀疑进去了? 慕婉纯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大变,起价败坏的瞪着盛浅予:“你,胡说,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 誉王不想在听慕婉纯的胡搅蛮缠,从刚才花妈妈说金元宝是从研祥的柜子里搜出来的,他就明白了。 这金元宝肯定不是慕婉纯的,那就肯定是盛允承的。 可偏偏又一定不能是盛允承的,这种情况下,也只有让就慕婉纯背锅了。 想到这里,誉王铁青的脸色瞬间一沉,冷喝道:“东西都在这里,你没有否认的余地,来人,将世子妃送入地牢,明日一早送官!” “父王!” 盛允承一直没有说话,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他此刻张嘴都困难,可如今眼看着慕婉纯就要被带走,他也顾不上疼痛,一下子从软榻上下来,将慕婉纯护在了身后。 “金元宝是我的,跟纯儿没有任何关系!” “你……糊涂啊!” 誉王憋红了脸,最终还是一声无奈的冷叹。 他满腔的憋闷无处发泄,猛然间一掌拍在了桌角上,就听“啪”的一声,桌角生生被拍下去了一块! 不光誉王,就连太妃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刚才的情况,她跟誉王想的是一样的,能让慕婉纯背锅,盛允承便不会有事了,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盛允承竟然为了儿女情长认了!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好啊!” 太妃拧着眉头,瞬间红了眼眶,满心焦急。 誉王的眉头也跟着拧成了一个疙瘩,拳头攥得咯咯响,可看盛允承如今这个身体,恐怕是受不住他的拳头的,满腔怒火只能在心里燃烧。 “说!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誉王咬牙启齿,瞪圆的眼珠子烧红。 他怎么都没想到,盛允承竟然跟土匪勾结,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殷离修也查出来,土匪私藏的那些银子,就是税款,若是这个事情牵扯进来,誉王府真的就要塌了! 怎么就养了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玩意儿!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盛允承也就不否认了,他将慕婉纯挡在身后,迎着誉王阴冷的目光,忍着痛开口。 “因为二妹妹的事情,我的确对盛浅予怀恨,想要给二妹妹报仇,便暗中找到了金眉他们将盛浅予掳走,其中我们之间有金钱的交易,那些带着印记的金元宝肯定就是那个时候混进来的。” “呵,世子为了我可真是煞费苦心!” 不等誉王说话,盛浅予上前一步,嘲讽的目光在盛允承连山扫过,继续说道:“请土匪帮忙,应该是你给土匪钱才对,可是为什么土匪的钱会到了你的手上?之前听说金眉他们手里还经过一帮准备训练杀手的孩子,世子该不会跟这个也有关系吧?” 这个时候,说话就要戳心。 听着盛浅予的话,盛允承身子瞬间僵住,抬头难以置信瞪大眼睛,仅剩的那一只眼睛里多了一丝恐慌。 “承儿!你到底还瞒着我做了多少事!” 誉王一张脸都成了酱猪肝的颜色,此刻一手握着剑抑制不住的颤抖,似乎瞬间就控制不住动手了。 而这边太妃听到“杀手”两个字的瞬间,脸上也是一阵惊恐,触角颤了颤,正要说话,却听旁边烟妃的声音传来。 “之前三小姐在树林中不是也碰到了杀手,难不成……” 说着话,烟妃朝盛允承看过去,眼中顿时变得惊恐,抱着肚子往誉王身后躲了躲。 听着烟妃的话,誉王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要不是看盛允承已经是伤痕累累,他肯定要上前动手了。 “这就是你说的按照我的吩咐做事?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誉王眼睛里要喷火一般,伸手一把将盛允承从地上拽了起来,神情明显多了几分杀意。 勾结土匪,豢养杀手,随便一条拿出来都能让誉王府满门抄斩! 盛允承的衣领子肋着脖子,本来就出气不顺畅,如今更是憋得喘不过气来了。 “父,父王……我错了……” 盛允承咬着后槽牙,没说出一个字都费劲了力气。 他想挣扎,可是如今移动,全身的伤口便牵扯着,浑身便跟着痛起来,瞬间,又出了一身冷汗。 到现在,盛允承自己也害怕了,他从来没有在誉王的眼睛里看到那么可怕的眼神。 这眼神带着杀意,他会杀了自己! “父王!” 看着盛允承要不行了,慕婉纯紧忙从他伸手出来,一把拽住誉王的手臂,满脸泪痕:“千错万错,可世子是您的儿子啊!他是芷妃娘娘的亲弟弟,求你饶他一命吧!” 此刻慕婉纯也不害怕誉王的冷脸了,伸手拽着他的手臂,尽量给盛允承那边松一点。 随着话灌进耳朵里,誉王眼中的怒火跟着散了几分,冷静下来。 慕婉纯说得没错,盛允承是誉王府的世子,也是芷妃的亲弟弟,以后誉王府还要靠他撑起来。 这是不争的事实! 想到这里,誉王眼神一拧,猛然松开手,不过松手的瞬间,手腕用力,连带着慕婉纯,将两人都推倒在地。 砰的一声巨响。 两人直接摔在了青石砖的地面上,碰撞的声音,听着都感觉疼。 太妃脸上肌肉一颤,说不心疼是假的,可一想到刚才盛允承承认的事情,她就感觉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太妃带着哭腔的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眼泪就跟着下来了。 踏雪紧忙上前将太妃扶回去坐下,此刻就听盛浅予的声音传来。 “大哥怎么对我,我都认了,可是你也不想想,这样做将誉王府至于何地?不管哪一件,都是灭门之灾,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在乎誉王府吗?” 盛浅予说得一脸惋惜,她看着盛允承说话,可是这话却是说给誉王听得。 这段时间,盛允承跟姜尚书府走的进,誉王能感觉得到,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盛允承竟然也跟姜尚书一般胆大包天。 他到底想做什么? 豢养死士?难不成他想要造反? 想到这里,誉王脸上神情瞬间多了几分惊悚的,他上前一步,再次拽住盛允承的衣领子。 “你到底在谋划什么?那些杀手,可是你豢养的死士?” 盛允承此刻疼的浑身的骨头都好像快要断了,只听得誉王灌进耳边嗡嗡的声音,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我没有,不是……我不是……” 他的嘴角溢出含糊的话,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盛浅予看着他们这般“父子情深”,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想了想,继续说。 “看来世子如今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还是日后再调查吧!如今还是要想想,眼下的事情该怎么解决!” 说着话,盛浅予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金元宝上面。 誉王本来就阴冷的脸更添了一层寒霜,转脸看向盛浅予,他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怎么看都感觉盛浅予是来看热闹的! 明明她自己也是誉王府的人,可是如今她竟然没有一丝紧张,即便盛允承的事情是事实,可如今誉王看向她的眼神也带着三分怒意。 然而,盛浅予并不在乎誉王对她的态度,她拿着金元宝转身走到刘妈妈跟前。 “三,三小姐,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不是答应放我走吗?” 刘妈妈满脸惊慌,身子依旧不停地打着哆嗦。 第283章总得有人背锅 若是之前因为偷东西被送官,至少还能留一条命,可是如今她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瞬间,刘妈妈就感觉双腿都软了。 太妃看着刘妈妈,眼中杀意乍现,此刻朝誉王看过去,母子二人交换一个眼神,很快就反应过来。 “是刘妈妈跟土匪勾结,如今在我誉王府做奸细,予儿谨慎查出真想,刘妈妈便阴毒自尽了!” 这几句话是说给誉王府众人听得,说完,誉王冷声朝旁边踏雪吩咐一声:“准备毒酒!” “不,不行啊!” 耳听着誉王要杀人灭口,刘妈妈的脸瞬间就白了,她跪爬着朝誉王走去,不过,还没有走到就被旁边的侍卫一脚踹了出去。 那一脚的力量不小,刘妈妈直接一个翻身在地上滚一圈,哇的吐出一口血。 “王爷,饶命啊!三小姐……” 刘妈妈的手上沾了血,如今依旧抠在地上,看起来阴森可怖。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转身看向誉王。 “知道事情真相的,就是屋子里这几个人,难不成,出了这个门,王爷也要将我们灭口不成?” 这话说得没有丝毫婉转,说着话,盛浅予的朝旁边烟妃和花妈妈踏雪看一眼。 说起来,这三个人虽然是誉王府的人,但是并没有什么血脉至亲,特别是花妈妈和踏雪,两人说白了也只是下人,如今知道这么严密的问题,难不成也要被灭口? 花妈妈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听着盛浅予的话倒也没有什么,可是旁边的烟妃和踏雪听着这话,瞬间一脸紧张,来不及多想,跟着便跪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又没说要你们的命!” 太妃连忙拦着,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一丝埋怨。 她这不是挑拨吗? 誉王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变得凌厉,嗔怒这声音冷喝:“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眼中怒意不减。 盛浅予迎着誉王的眼神看过去,心中一声冷笑,明明是所有的事情都来自于盛允承,可誉王看向她的眼神却依旧多了几分愤怒,似乎是埋怨她将事情扯出来。 他还真是沉浸在这种自欺欺人的游戏里无法自拔! “我想说的是,王爷可以不用这么残忍!” 盛浅予上前一步到烟妃和踏雪身边,伸手将两人扶起来,然后走到桌边,将几个金元宝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不过是几个金元宝罢了,融了它谁还能看出有什么印痕?刘妈妈平头百姓一张嘴,即便出去乱说,没有任何证据,谁信呢?” 一句话,说得众人愣住,拧着眉头想想,不得不承认盛浅予的话的确有道理。 看着众人是听进去了,盛浅予便继续说:“刘妈妈若是能逃过这一劫,离开了誉王府,她肯定是要逃得远远地,自然不会蠢到为了一时口快将自己置于险境吧?” 说着话,盛浅予扭头朝刘妈妈看过去,那眼神,是给她一个提示。 刘妈妈也是人精一样的,只是一个眼神瞬间明白了盛浅予的意思,连连点头。 “是,是,是!奴婢离开誉王府之后便走的远远地,打死都不会说任何有关誉王府的话!还请王爷给奴婢一条生路啊!” 说着话,刘妈妈的脑袋便砰砰的开始往地上撞。 看着刘妈妈磕头,脑子里想着盛浅予的话,誉王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 “刘妈妈并非誉王府的家生奴才,她的亲人还在外面,若是莫名死了人,家人闹起来,也是麻烦,如今我们誉王府还在这风口浪尖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盛浅予不失时机的又加了一句。 虽然这刘妈妈也算是罪有应得,可是她之前毕竟答应了刘妈妈保她性命,如今自然是要讲信用的。 此刻誉王随着盛浅予的话抬起头朝太妃看一眼,见太妃冲他点头,这才猛然一咬后槽牙。 “滚!” 一个“滚”字,算是留了刘妈妈的命,刘妈妈来不及多想,紧忙踉跄着起身往外跑。 外面,端月玲珑已经等着了,看着刘妈妈出来,便将她带离前厅,交给了卓厉。 眼看着刘妈妈的身影消失在前厅,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随后将那几个金元宝依旧放在了桌上。 “金元宝的事情倒是容易处理,可是杀手的事情,王爷还是细查一翻比较稳妥,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今晚这般能遮过去,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替誉王府考虑的。” 说完,盛浅予朝誉王勾起唇角扯开一抹笑,只是这笑看在誉王眼睛里,却让他心口上好像压上了一块石头似的,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不得不承认,如今盛浅予这番做法,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也明白,即便和誉王府出事,盛浅予也有殷离修做护身符,她可以不用管誉王府的生死。 可是今晚,她将刘妈妈带到了自己跟前,而不是直接交给殷离修,从这一点上来说,她是救了誉王府。 这样看来,她可是比盛允承好太多了。 这样想着,誉王阴冷的目光再朝盛允承看过去,眼底一层阴冷! 这些年,他跟姜尚书走的很近,他究竟教唆盛允承做了些什么?如今这还是查出来的,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想到这里,誉王便忍不住心底一阵阴寒。 “从今日起,你不用再去军中了,手中的事务全部交给副将!这几日,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是没交代的!” 誉王一甩袖子,旁边几个小厮紧忙过来将盛允承拖起来。 盛允承依旧在费劲的喘气,脸上是什么表情看不出来,可满身的血却看得众人皱起眉头。 他似乎想说话,可是动了动嘴角,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随后便被小厮扶着往外走。 慕婉纯自然也不敢多说,紧忙跟了出去。 眼看着众人出去,太妃长舒一口气,随后好像全身的力气瞬间泄了一般,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这可是造的什么孽啊!” 太妃喃喃低语,说着话,伸手在大腿上拍一巴掌。 众人看着太妃,都没有吱声,而此刻誉王的脸色也是难看的很。 这一晚上,折腾到后半夜,终于平静下来,盛浅予和袭久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外面的蝉虫都不叫了。 夜,已经深了。 让端月玲珑回去睡觉,盛浅予房间里只留下袭久,刚坐下的瞬间,人影晃过,卓炎和卓厉也出现在房间。 “已经将刘妈妈一家送出去了。” 卓炎回一声,抬头朝盛浅予看一眼,紧忙又低下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八喜说看到人家那啥会张针眼,他现在就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了。 盛浅予倒是没有注意卓炎的不正常,抿一口茶点点头,随后又转向卓厉。 “誉王这边可是有动静了?” 说着话,她伸手从果盘里捻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甜食会让人放松,此刻她也不着痕迹的叹一口气。 “誉王收回了盛允承的兵力,还派出一波人去查盛允承的产业,另外还有一波往南疆的方向去了。” 卓厉回答的干净利索,没有一句废话。 听到“南疆”两个字,盛浅予拿葡萄的手瞬间停下来,您着眉头想了想,将葡萄放进嘴里:“盯住了那波人。” “是!”卓厉应一声。 想知道的事情都有了回信,盛浅予摆摆手,几个人很快从房间消失。 天色不早了,她依旧脱了衣服上床,可是闭上眼睛,脑子里总是闪现出刚才卓厉说的话。 这个时候,誉王让人去南疆做什么? 说起来,南疆是原主慕梵希外公那边的势力,难不成,誉王并不知道慕婉纯就是慕梵希?还以为誉王府的世子妃真的是南疆王的外孙女? 如今让人去找南疆王,誉王是求助还是什么? 可是,现在的情形,誉王府的危机已经算是过去了,为什么誉王还要找南疆王? 很多的问题不断地在脑子里盘旋,错综更复杂,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 也许是太累了,想着想着,盛浅予便睡着了,这一夜,她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清晨的鸟雀早早就来窗边的指头来唱歌,阳光从窗户缝中透进来形成一条条光柱,光柱之中,无数的尘埃不断跳动做着无规则运动,看起来杂乱,可是这样的光景,却能让人平静。 盛浅予还在睡,卷长浓密的睫毛铺盖下来,如振翅欲飞的蝶翼一般,透着一股灵动。 也许是这清晨的阳光太过刺眼,她突然拧了拧眉头,伸手挡在眼前,随后睁开了眼睛。 透过窗户半开的缝隙,盛浅予看着外面阳光灿烂的早晨,此刻脑袋依旧有些蒙。 明明外面是鸟雀清脆的声音,可是此刻盛浅予的耳朵里却不断闪现梦里的那个声音。 “希儿……” 依旧是慕夫人的声音。 这一晚她做了很多梦,那些零散的片段是记不清楚了,可是她能记住的是,梦里慕夫人拍着她肩膀让她好好活下去。 此刻,睡梦中被慕夫人拍过的肩膀依旧有之前那种灼热的感觉,她伸手摸向肩膀,什么都没有,从时空袋中拿出镜子,除了皮肤被她刚才摸得有些红,并没有任何异常! 这是怎么回事? 盛浅予不明白,此刻,便听到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第284章新欢 “小姐,您起了吗?”是袭久的声音。 虽然盛浅予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可是此刻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睡多了对身体也不好,袭久听欣妈妈的话,只能来敲门了。 盛浅予收回思绪,朝外面应一声:“起了,进来吧!” 随着她的话,房间的门推开,袭久几个人端着洗漱的物什进来,进门的瞬间,几个人似乎还在谈论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 说着话,盛浅予下了床,便看大玲珑眼中冒光一般的八卦脸,不由得一愣。 如今誉王府出事,她们虽说不上跟其他院子里的人那不能紧张,可也不至于这么兴奋吧? 难不成昨晚自己睡了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 瞧盛浅予似乎感兴趣,玲珑将手里的盆一放,说道:“京城要热闹了,听说锦西国的使臣就要来了!” “使臣?那有什么稀奇的!” 盛浅予不屑的哼一声,伸手接过端月递来的手巾擦一把脸。 说起来,冥苍国算是四国之中比较大的国家,每年都有无数的小国的使臣都会来。 虽然,锦西国不是那些小国能比的,可也并没有什么稀奇,就她在誉王府的几个月,使臣出使已经有好几拨了。 所谓的外交嘛!她也是明白的。 看她这番不以为意的模样,玲珑紧忙解释:“这次不一样的,听说,锦西国这次派来使臣是来和亲的,会来一位公主!” 说道这里,玲珑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瞧她那一脸兴奋的样子,好像锦西国的公主有三头六臂似的。 “公主和亲,跟你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和亲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罕见的吧?二公主不也是和亲的吗?” 盛浅予依旧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用和亲的方式促成两国之间的和平,或者建立一些共识,这是在古代最常见的。 历史看多了,对于那些和亲的女人,除了适当感觉到一丝同情和悲哀,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听着自己兴奋地八卦如今听在盛浅予耳朵里竟然这样被无数,玲珑脸上多了几分沮丧。 然而,她还是不死心,想了想,神秘兮兮的凑过去,问:“小姐难道不想知道谁会迎娶这位公主吗?如今未婚的皇子和世子可有不少呢!” 说着话,玲珑神秘兮兮的朝盛浅予眨了眨眼睛。 虽然大家都不说,可是这段时间盛浅予跟殷离修的互动,身为身边最贴身的人,玲珑和端月自然是明白的。 如今玲珑这样说,也是想给盛浅予一丝危机感。 然而,盛浅予却一点都不配合。 洗好了脸,她转身坐在铜镜面前,从镜中看着玲珑一脸八卦的脸,轻嗤一声。 “让谁娶,那是那是皇上的意思,反正又不会是你,你激动什么!” 她倒是不担心皇上会选中殷离修,毕竟自己手里还有一张空白圣旨呢,如今她想的是,若是这公主嫁给孤南翼倒是帮自己解决了麻烦。 上次宝灵台兽斗场之后,每每脑子里闪过孤南翼当时跟殷离修抢夺她的画面,心中有种莫名的压力和紧张。 本以为感情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自己一心一意就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碰到孤南翼的时候,她都会有这种感觉。 那个人的气场太强大,她招架不住,亦或者说,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不过,认真想一想,殷离修和孤南翼是皇上如今最依仗的两个人,殷离修暂且不用说,众人眼里,能配得上孤南翼的应该是正经冥苍国的公主。 皇上如今尚无子嗣,可是却有两个适龄的妹妹,十六公主和十七公主,在众人猜想之中,只有这两位公主能配得上孤南翼。 誉王府和孤南翼的婚约,此刻大家似乎也不怎么谈论了,毕竟,盛浅予手里有圣旨,除次之外,誉王府也没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女儿了。 听着盛浅予教训,玲珑吐了吐舌头,也不再多说,跟着端月一起收拾手边的活计。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很平静,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特别是在誉王面前,甚至都要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怒斥一顿。 毕竟,这段时间誉王的心情可不太好。 誉王一怒之下将盛允承手里的权利都收了回来,这一下,盛允承便相当于是被幽禁在了誉王府。 而慕婉纯,回去之后只是安心照顾盛允承,也很少出来,即便是出来,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大摇大摆,脸上也没了之前那般骄傲的模样。 要说盛允承和慕婉纯这边安静下来倒是能理解,可是就连盛心悦也没有再出来蹦跶,即便到福寿园请安遇上,她也是一脸乖巧的模样。 莫非是被之前的事情吓到了? 不应该啊! 以盛心悦的性子,即便当时真的被吓到,两天之后肯定也就缓过来了,这都五六天过去了,她整个人依旧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过,她这样倒也没什么不好,院子里也算是清净了。 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是烟妃,如今拿了管家的钥匙,比之前更加忙活了,时不时还来盛浅予这里念叨念叨,顺便回去的时候带走一些殷离修送来的水果。 烟妃不知道这些水果是怎么来的,反正盛浅予这里有,她就有的吃。 眼看着烟侧妃的肚子一天天见大,盛浅予也不小气,任由她吃,毕竟,烟妃每次过来的时候,聊着天还能跟与她说说王府中一些不知道的事情。 又是一日清晨,盛浅予睡得好,起的也早,听到里面动静,玲珑几个人便进去伺候洗漱。 洗好了脸,这边端月给盛浅予梳头发,旁边玲珑依旧嘴里不闲着,依旧说着王府的八卦。 盛浅予听着,浅笑不语,不过,不得不承认,相比姜氏,烟妃到底是多了几分人性。 自从她接管誉王府的掌家去哪里,从玲珑这里听到的那些被主子责罚,被主子虐待的事情几乎就没有了。 听着玲珑念念叨叨,盛浅予忍不住笑话她:“亏你记性好,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都能记住,看你每天抱怨早起打水,你这不是挺喜欢的吗?” 明显听出盛浅予的打趣,玲珑脸一红,不过随后眼主子一转,似乎想到什么,转向盛浅予的时候,脸上多了一丝神秘兮兮的感觉。 “小姐,我听到的可不全都是没用的!” 说着话,玲珑从盛浅予身后绕到旁边,双手垫着下巴趴在梳妆台上看着盛浅予:“我今日清晨去打水的时候,蔷薇园的丁香也在,您猜怎么着?我听她说,世子昨日去了蔷薇园,一晚上都没走呢!” 听着玲珑的话,盛浅予神情一滞,果然有了兴趣。 蔷薇园,不就是如今有身孕的段红依的院子? 从段红依搬到誉王府,盛允承就没有去看过她一次,好像这个人的任务就是给他生个孩子。 他怎么想起来去蔷薇园了? 说起来,之前那金元宝的事情,盛允承宁愿自己承认也不让誉王将慕婉纯送官,这应该就是真爱了。 既然是真爱,他在蔷薇园过夜,难道不考虑慕婉纯的感受? 依照盛浅予对慕婉纯的了解,她可不是能接受其他女人的那种。 这些假设不成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盛允承被收了兵力开始恐慌,迫切想要得到苍狼军! 想到这里,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她伸手在玲珑脸上摸一把,笑道:“这个消息倒是有几分用,得了,看你这么尽心尽力的份儿上,桌上的葡萄赏你了!” “多谢小姐!” 玲珑高兴地起身转一个圈,将桌上的葡萄抱在怀里,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梳好了头,盛浅予想了想,心里还是不踏实,又吩咐袭久派人盯着点蔷薇园那边,毕竟,慕婉纯这个人比较冲动,而且是不考虑后果那种。 “小姐放心吧!” 说着话,袭久转身出去,还没走多远,却看见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进来。 “怎么回事?” 小丫鬟到门口的时候,袭久喊住她。 这丫鬟是盛浅予新挑回来的,就负责守着们外,估计是刚来有些紧张,做事总有些用力过大,之前被端月教训了几次,如今也算是收敛了。 听袭久叫,小丫鬟紧忙停下脚步:“袭久姐姐,是太子妃来了!” 一边说着话,小丫鬟喘着气。 盛浅予正在里面喝茶,听到丫鬟的声音眼神一顿,随后朝外面喊一声:“让她进来吧!” 袭久凝神思量瞬间,摆摆手让丫鬟去传话,她自己又折了回来。 若是旁人还好,如今世子到了这一步,说起来也是因为盛浅予,再加上清晨玲珑说的那些花。 慕婉纯该不会以为自己现在这样都是拜小姐所赐,所以气不过来找茬的吧? “我还是在这边守着小姐吧!” 说着话,袭久上千给盛浅予的茶杯添满。 盛浅予知道袭久担心什么,也没多说,手上依旧拿着一本书,神情惬意。 还没看完一页,就听到走近的脚步声音,盛浅予抬起头,看到慕婉纯的瞬间,眼底多了一丝诧异。 第285章没见过杀人,新鲜! 说起来,如今盛浅予跟盛允承也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正常来说,慕婉纯对盛浅予也会下意识有种防备。 可是如今她过来,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带,这倒是让人觉得奇怪了。 眼神流转之间,盛浅予收敛眼中的疑惑,唇角微挑,一如平常那般淡然柔和。 “听说世子妃这段时间很忙,怎么今日有空到我这里来?” 说着话,盛浅予将杯盏放在桌上,目光在慕婉纯脸上扫过。 听着盛浅予的话,慕婉纯突然停住脚步,抬头看到盛浅予眼角那一抹笑,明白过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沉了。 这段时间忙,还不是拜你所赐? 要不是你将那倒霉的金元宝送到誉王身边,世子也不会被夺了权利在家无事可做,也就不会想起那蔷薇园的女人! 这样说起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盛浅予所起的! 慕婉纯在心里恨不得将盛浅予千刀万剐,可是现在又不得不过来求着她,这种憋屈的感觉,简直让她内心要爆炸。 强忍着满腔的怒意,慕婉纯咧咧嘴算是带出一个笑模样:“过来自然是有事情找你的!” 说着话,她几步上前走到盛浅予跟前,看着周边也没什么人,便直接开口:“我想跟你谈谈医仙凡白那个方子的事情。” “你现在的身体,那个方子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盛浅予直接打断她的话。 慕婉纯顿时皱了皱眉头,犹豫片刻,开口:“可是你不是说过,用了医仙凡白的方子,就可以保我能怀上吗!” 听着她的话,盛浅予眉梢一挑,脸上多了一丝玩味。 用现在的话,这是来医闹的? 耍赖这种事情,她可向来不在乎! “若是没有记错,当时我们之间的交易是,你的血佛,换医仙凡白一个保孕的方子,前提是,你要依照他的叮嘱,除了那方子的药,什么都不能用,那白莲蕊茶是你擅作主张喝的。你怪谁?” 说着话,盛浅予眼神突然冷下来,不等慕婉纯说话,她又接着说:“说起来,罪魁祸首是因为白莲蕊浸泡了离心汁,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天仁药材!” “你!天仁药材查封,姜尚书一家都被满门抄斩了,我从哪里去找!”慕婉纯瞪起了眼睛。 话说到这里,盛浅予唇畔不禁勾起一抹冷笑,凑近慕婉纯身边,朝她眨眨眼睛:“虽然世子被放回来,你真的相信那两成的股份是姜尚书送的?” 一句话说得慕婉纯脸色大惊,下意识往后会出两步。 “你,盛浅予,你不要乱说!世子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慕婉纯急眼了,加上紧张,如今舌头都开始打结。 将她的慌乱收进眼底,盛浅予也没有再说,转身喝一口茶,声音冷了下来:“天仁药材跟世子有没有关系,我并不在乎,只是你的事应该找谁算账,你心里清楚,这个锅我不背!” 眼看盛浅予一副要赶人的模样,慕婉纯慌了,紧忙过去:“我可以用其他的东西再交换新的方子!” 十万两银子她是拿不出来,但是上次看盛浅予似乎对自己的东西很有兴趣,她都可以拿来交换。 反正那些嫁妆是慕梵希的,除了钱她都不在乎。 然而,这一次,盛浅予脸上去没有她想象出来的兴奋,甚至,听到她这么说,盛浅予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没用了,你的身体被离心汁再次重创,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什么方子都不行!” “你说什么!什么叫什么方子都不行?” 慕婉纯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怔愣片刻,她上前一步抓住盛浅予的胳膊:“你不是帮我找的医仙凡白吗?他是神医,难道连他也不行?” “凡白医术的确厉害,但他也不是神仙!”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将慕婉纯落在自己手上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掰开。 “凡白给你开方子之前,你的身体就已经是不能生育了,本来凡白的方子可以救你,可是你又偏偏沾了离心汁,你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就算是神仙也无能为力!” 说完,盛浅予一甩手挣开慕婉纯的钳制。 慕婉纯踉跄几步站稳,脸色一片苍白:“不,不可能,我的身子原本是好好的,我一直吃着滋补的药,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盛浅予眼神也沉了下来:“那时因为,自从你嫁入誉王府,姜氏就安排了人在你身边对你特殊照顾,每日午后一碗滋补汤,你可知道那滋补汤其实是绝子汤?” “你说什么!” 慕婉纯脸色顿时大变,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泛起一道寒光:“不可能!母妃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可是要给世子绵延子嗣的,她怎么可能害世子!” 就是这样的迷之自信,慕婉纯对姜氏也算是绝对信任了,不管姜氏送了什么来她都会乖乖的吃,在她眼里,姜氏也一样希望她能尽快剩下子嗣。 看着慕婉纯难以相信的一个劲儿摇头,盛浅予忍不住嗤笑一声。 “姜氏的确不会害世子,但是你不一样,身为执子妃,你没有娘家做靠山,在事业上对世子没有一点用处,甚至还是个拖油瓶,姜氏自然不会允许你占着世子妃的位置,所以,她一定不能让你生下世子的孩子,你还不明白吗?” “不是,不是这样,不可能!我不相信!” 慕婉纯一脸崩溃的表情,她双手捂住耳朵不相信,可是盛浅予的话依旧往她的耳朵里灌。 “相信不相信我的话无所谓,你可以去问问崔大夫,若是你手段足够强硬,或许还能有意外收获!” 说完,盛浅予朝慕婉纯勾起了唇角。 慕婉纯脸色惨白惨白的,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下意识往后退,半晌,她似乎支撑不住一般,转身跑了出去。 眼看着慕婉纯那惊慌失措的模样,盛浅予眼底散开一抹寒冷。 袭久站在盛浅予旁边,忍不住啧啧叹息:“深宅大院的女人,真是可怕!幸好王爷只要小姐一个人!” 盛浅予闻言神情一直,扭头朝袭久看去,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 她这是在给她家王爷当说客? 盛浅予朝袭久翻个白眼,冷着一张脸提醒:“你是我的人,不许帮别人说话!” “属下说的是事实!”袭久侧目朝盛浅予看一眼,一本正经回答。 盛浅予嘴角动了动……好吧,被憋住了。 气愤似乎有些尴尬,盛浅予干咳一声,想了想,问道:“姜尚书一家什么时候问斩?” 说道正事,袭久脸上多了几分认真,回答:“今日,午时过后!” “午时……” 盛浅予抬头朝天上的太阳看一眼,唇角挑起:“还有一个时辰,正好我还没见过杀人,凑凑热闹!” 此刻玲珑端月过来正好听到盛浅予后面那句话,两人顿时站住脚步,一脸惊恐的看向她。 “小,小姐!杀人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去荒院吧!” 说着话,玲珑端着盘子的手不受控制的轻轻一颤。 看什么不好,非得看杀人? 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野性”了? 盛浅予扭头朝玲珑看一眼,眯起眼睛:“没见过嘛,新鲜!你们若是害怕就留在家里,让袭久跟我去就行了!” 说着话,盛浅予转脸朝袭久眨眨眼睛。 袭久倒是没什么,只淡淡应一声“好”。 端月玲珑不知道,但是袭久心里清楚,盛浅予要看到可不是杀人。 姜尚书手里毕竟有一帮死士,如今涉及全家老小的性命,这个时候还不动手,那不是白养了? 半个时辰之后,南街古方楼二楼,正对着菜市口的雅间,窗户微微打开,,刚好能从里面看到外面的光景。 盛浅予点了几个小菜,一壶酒,边喝边等。 时间还早,路边已经有不少围观的百姓了,此刻三三两两围着说话。 官府处死刑一般都是在前街的菜市口,只有大型的处刑才会到南街来,这也算是这么多年来,冥苍国的一件大事了。 百姓之中,有人挎着篮子,从楼上往下看,能看出看出篮子里装的是一些菜叶子和鸡蛋,甚至有人的篮子里还装了石头。 这些穿的明显比一般人好一些,脸上带着怒意,看样子是用过天仁药材的药。 说起来,天仁药材有问题的也只是送进宫的一部分,一般百姓是买不起的,能买得起的必定非富即贵。 “如今姜尚书满门抄斩,也算是人心所向了!” 说着话,玲珑给盛浅予杯盏里斟满酒。 害怕是害怕,可是玲珑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这颗好奇八卦的心,咬了咬牙,还是跟了过来。 人心所向吗? 盛浅予心中一声冷笑,若是药材的事情不涉及皇家,恐怕这件事也不会有这么严重吧? 然而,这个年代就是这样,皇家就是天。 心中想着,盛浅予伸手端起刚斟满的酒杯,那酒不烈,只是一些果酒喝起来甜甜的,盛浅予小口的抿着,目光看向窗外。 南街的街道比较宽阔,两边酒楼之间也有一段距离,盛浅予此刻看着窗外,却不知,对面的月亭楼中,也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盛浅予正喝着果酿,突然间,她微翘的唇角突然落了下来,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厉色。 第286章还能要点脸吗 “小姐!” 袭久也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朝盛浅予身边挪动两步,一脸防备地盯着门。 片刻,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间不是没有人嘛!你是怎么做生意……” 随着声音灌进耳中,一身蓝色锦缎长袍的醇王说着话伸手就打开了门,而他的目光看向屋里的瞬间,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真的有人!” 醇王尴尬的咧咧嘴,脚步却没有停,直接迈步走了进来,一脸欣喜的看向盛浅予:“原来是你!看来,我们真的是很有缘,就你们这房间的虚掩着,还以为没有人呢!” 盛浅予的目光落在醇王身上,随着他的话,唇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两下。 有缘?有缘你妹! 刚才大家都看得清楚,这门本来就是关死的,他这分明是故意冲进来的! 这边盛浅予暗暗骂一句,刚才在门口拦着的掌柜一脸为难的跟着进来道歉。 “真是抱歉啊,这位客官一定要确认……” 掌柜说着话,转向醇王:“客官,您也瞧见了,我们的雅间都满了,您要不去楼下吧!” “楼下能看见什么!我们是认识的,一个房间就好!” 醇王沉了脸冷哼一声,径直走到盛浅予跟前:“看热闹,看热闹,人多了才热闹,县主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说着话,醇王那双桃花眼朝盛浅予眨了眨。 盛浅予瞬间感觉一整冷风从身边刮过! 她很介意! 尤其介意跟醇王这样的妖孽男人坐一起! 然而,心里嫌弃,可人家毕竟是王爷,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盛浅予朝掌柜说道:“我们一间就好,还劳烦掌柜帮忙盯紧了,这房间也就这么大了,再有意外之客,就会显得拥挤了。” 掌柜脸上表情一僵,人家这明显是介意啊! 偷眼朝醇王看一眼,却见他此刻转向别处,掌柜咧咧嘴,来不及多想,紧忙应声。 “是,是,是!一定给您看住了,您慢用!” 说着话,掌柜就要往外走,然而,还没出去,却听到身后传来醇王的声音。 “光喝酒没有肉怎么行?掌柜的,再来一份香酥烤鸭,一份红炉烧鸡,再来一份溜尖牛肉,最后……” 醇王想了想,说道:“再来一份佛跳墙,差不多就这样吧!” 盛浅予手中的杯盏跟着一晃,低头再看自己桌子上的素菜,忍不住咧咧嘴。 如今房间是她订的,要的菜自然也是算在她头上,感情不花他的钱! 这醇王还要不要脸! 看到盛浅予脸色不好,可掌柜也不敢得罪醇王,连忙应声:“是!这就来!” 掌柜说完赶紧转身出去,转身从外面关上门的瞬间,长出一口气,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真是吓死人了! 里面那位是县主,刚才那位是王爷,这要是关系不错还好,可是刚才县主的表情明显是不高兴的,这真是里外都得罪人呐! 本来还想着今日能大赚一笔,如今掌柜的脸上却怎么都笑不起来了,好像砍头的大刀此刻架在自己脖子上似的。 房间里。 房门刚刚关上,醇王就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盛浅予对面,自顾拿出一个酒杯,看向旁边的玲珑:“给本王倒上!” 玲珑脸上肌肉颤了颤,没敢动,却看向了盛浅予。 这酒是盛浅予自己用葡萄做的葡萄酒,里面酒精不是很多,所以大家一直把这个当成是果酿。 “王爷在军营经常饮烈酒,吃大块肉,恐怕我这果酿并不适合,袭久,给王爷换酒!”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捻起一颗花生米。 袭久紧忙从旁边桌上拿起刚才小二送上来的酒,给醇王倒了一杯。 醇王低头看看自己的酒,再看看盛浅予跟前的酒,明显能感觉到盛浅予的不悦,他却并不在意,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目光朝外面看一眼,醇王转回来,看向盛浅予:“真是没想到,明阳县主竟然也喜欢看杀头,果然是有胆量的,女中豪杰!” 盛浅予闻言轻笑一声,回一句:“我毕竟也是鬼翼军的监督使,虽然手里没有什么兵权,可胆量还是要的,倒是醇王殿下,平常战场厮杀,还没有看够死人吗?” 一句话,醇王到了嘴边的话愣是给堵了回去,半晌没有说出来。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嘴是真厉害。 “说得也是……” 醇王回一句,这个话题是继续不下去了,索性转一个话题:“听说,本王送给县主的舞姬,县主将她们送去种地了了?” 盛浅予端着酒杯的手一顿,随即勾起了唇角:“舞姬的舞艺虽好,却也不是每日都要看的,更何况她们毕竟是要张嘴吃饭的,人嘛又不是动物畜生,想要填饱肚子就得干活!不得不说,这几个舞姬倒也挺合适,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后面那块地就种好了稻谷!” 说完,她端起酒杯朝醇王举了举。 醇王忍不住咧咧嘴,不过,很快脸上又带出笑意:“县主说得是,难怪这么快就得到皇上的赏识,如今短短几句话,本王就已经对县主钦佩不已了!” 他同样举起酒杯,那双桃花眼跟着弯成月牙形状。 看起来,这气氛倒是还不错,然而,对面雅间那双阴厉的眸子看过来,却多了几分戾气,如同他一身的血红长袍,带着嗜血的气息。 “王爷,咱们要不要也过去?” 眼瞧着自家主子脸色不好看,长生紧忙过去。 孤南翼的神情凝滞片刻,收回阴冷的目光,声音却是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不用,派人将带来的二月醉给他们送过去。” “是!” 长生转身跟旁边跟着伺候的人吩咐一声。 古方楼。 刚才醇王点的几个肉菜已经上来,醇王先用筷子夹了一块脆皮,咔嚓咬一口,脸上带着满足点点头。 “不错,没想到,古方楼的东西味道还不错!”醇王说着话,眯起眼睛朝盛浅予看过去。 眼看着自己刚才点的素菜被挤到了一边,盛浅予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此刻真的深深体会到,人呐,还是要点脸比较好。 之前是旬王,如今是醇王,皇家还真是就出奇葩! 正在这时候,外面再次想起了敲门声。 众人一顿,盛浅予目光朝袭久看过去,袭久会意转身去开口,却见掌柜站在外面。 “县,县主,刚才有位客官送给您一壶酒!” 说着话,掌柜将手中端着的盘子往前递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有人送酒?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再接着问:“什么人送来的?” 掌柜将酒递给袭久,紧忙回答:“是,是对面月亭楼的正对面雅间的那位爷!” 说着话,掌柜的小身板哆嗦了一下,对面的客人往自己店里送东西,这叫什么世道? 盛浅予倒是没有注意掌柜的表情,只是听他说对面的人,眼神一顿,转身朝窗户看去,却不想,刚好与孤南翼那幽冷的眼神相撞。 孤南翼目光一直注视着这边,看到盛浅予看过去,扬了扬手中的杯盏,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外面的太阳很大,可是看到孤南翼这个笑,盛浅予突然后脊梁一阵冷。 这趟出来,她还特意换了普通人的衣服,身边的玲珑和袭久也是一身简装,就算是在这雅间,她也是半开着窗户,这么低调就是不引人注意,然而,却没想到,该遇上还是躲不掉。 隔着一条街,孤南翼明显看到盛浅予嘴角的抽动,他暗自轻笑一声,仰头将手中酒一饮而下。 看盛浅予愣神,醇王也跟着凑过来,看到对面是孤南翼,那桃花眼中一股暗潮涌动,然而,不似两人无声交流,他一把将窗户打开,朝对面挥手。 “自己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过来呀!” 醇王仿佛看见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说着话朝孤南翼挥了挥手。 盛浅予脸色猛然间一沉,此刻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去! 对付他一个就已经很烦躁了,他竟然还给招够来一只老狐狸!这是老娘订的房间! 然而,这还不算,更让她吐血的是,对面本应该一副高冷模样的孤南翼听到醇王的呼喊,竟然还真的起身过来了! 盛浅予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此刻醇王那妖孽转过脸来朝她咧嘴一笑:“你看,现在就热闹多了,总比你一个人无聊的好!” 热闹你大爷啊! 盛浅予心口憋住一口气,然而,她又不能动手,只能冷着脸转过身坐回去,此刻袭久将那酒拿了过来。 “给醇王喝吧,我不胜酒力,喝不了那么浓烈的!” 盛浅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给这个妖孽喝吧,最好里面下了毒,毒死他! 袭久朝盛浅予看一眼,转身将酒放在了醇王跟前。 醇王倒也不客气,自顾拿起来倒一杯,瞬间,一股清冽的酒香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这香味浓郁,闻起来也很柔和,瞬间勾起了盛浅予的馋虫,然而,奈何这个身体不争气,特别容易醉,更何况,又是在这两个老狐狸跟前,她时时刻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醇王眯着眼睛闻一下,深吸一口气,正要喝,此刻,敲门的声音响起。 第287章这是个恶鬼啊! 醇王脸上瞬间一喜,不等盛浅予开口就朝门口走去。 开门,那一身鲜艳的红色出现在门口,阳光从他的身后照过来,仿佛给他身上批了一层霞辉一般。 虽然孤南翼这一身鲜红看起来有些骚包,可是又不得不承认,他身上有一种气质,让人惊叹。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赤云侯,快进来!” 说着话,醇王就要伸手去拽孤南翼的衣服手,然而,孤南翼却高冷的侧了侧身子,没有理会醇王,抬脚进了房间。 盛浅予冷眼看着醇王站在门口,她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恨不得一脚给他踹出去! “没想到,明阳县主竟然喜欢看杀人!” 孤南翼走到跟前,森冷的眸子落在盛浅予脸上。 这眼神让人有种莫名的压迫感,看得盛浅予心里发毛,不光发毛,还有种凌乱的感觉。 难道女人不能来看行刑?还是自己给他们的印象太过娇弱?怎么每个人过来都是这一句? 眼神流转片刻,盛浅予抬起头来:“没见过,新鲜!倒是侯爷,平日里常见杀人,怎么也如此感兴趣?” 就上次接风宴中,孤南翼当众用美女血喂毒蛇,大家可都是亲眼所见,据说赤云侯府的那些女人,几乎每天都有死的,他就是个活生生的阎王。 这种人竟然特意来看杀人,明显是另有目的! 沉冷的眸子停留在盛浅予的脸上,孤南翼没有回答,径直往前走坐在了盛浅予刚才的位置上,低头看着还没有喝完的果酿,他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随即拿起来就喝。 “喂!” 盛浅予紧忙去拦,然而已经晚了,果酿已经入了孤南翼的口。 “味道有些奇怪,不过倒是新鲜!”孤南翼细细咂么,森冷的脸上多了一丝满意的表情。 盛浅予的嘴角猛地一抽搐! 老娘用得着你夸! 最重要的是,孤南翼用的是她的杯子!不是说这男人有洁癖吗! 盛浅予内心一阵抓狂,然而,还不等她说话,此刻站在门口的醇王一脸兴奋的过去,坐回原处,伸手一把端过盛着果酿的杯子给自己酒杯里倒了一杯。 “明阳县主果然是小气的,刚才还拦着不给本王喝呢!” 他端起酒杯仰头喝下,眯着眼睛细品,连连点头:“的确不错!” 说着话,醇王又要伸手去拿酒壶,然而,孤南翼听说刚才盛浅予不给他喝便明白,这是她的东西,不等醇王碰到,一下子拿了过来。 “醇王喜欢烈酒,本侯带来的二月醉正好合你的胃口,长生,拿酒来!” 森冷的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里,孤南翼直接将果酿的酒壶放在了自己身边。 长生听得命令,赶紧端着酒进来,顺手就给醇王的酒杯倒满。 这主仆二人的动作很快,醇王片刻反应过来,哀怨的撇撇嘴,还是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软榻上只有两个人的位置,如今他们两个坐着,盛浅予这个主人倒是被挤到了一边! 她眼珠子冒着火朝两人瞪眼,然而,那两人倒是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看起来还挺开心! 满腔怒意是发不出来的,盛浅予正想着怎么让他们走,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却见孤南翼扭头看过来。 “你怎么不坐过来?”孤南翼看着她。 盛浅予脸色一沉,暗自翻个白眼,然而,抬起头的时候,依旧是往常那般平淡:“坐的时间长了,站一会儿。” 此刻她真的很想赶紧看了杀头,赶紧摸清楚情况,赶紧离开这俩人。 听她这样说,孤南翼也没有多问。 此刻醇王咽下一口肉,桃花眼眯起来,开口:“听说,姜尚书出事,他手里的一队灵越国苍狼军便收入了噬狱军麾下,如此,还得恭喜赤云侯了!” 说着话,醇王端起了酒杯,狭长的桃花眼眯起来,好像一只狐狸。 刚才还一脸阴冷的盛浅予,听到这话,神情瞬间凝滞,很快闪过一抹凌厉。 苍狼军归到了孤南翼手下? 这只军队不是盛允承一直想要的吗?如今在王府已经开始对段红依献殷勤了,难道不知道苍狼军已经给了孤南翼? 不,不可能的! 盛允承的兵力被夺了,可是他自己也有暗自培养的势力,各处也有眼线,虽然苍狼军人数不多,可也是一支不容小觑的队伍,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应该不知道的。 一时间,盛浅予的脑子里有些乱,此刻却听孤南翼的声音传来。 “残军而已,不值一提!” 嘴上这样说着,他还是端起酒杯喝了。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那可是花了三个月的才酿好的! 本来还想着等会儿结束之后跟殷离修一起尝尝呢,都特么让他个骚包男人喝了! 眼看着孤南翼喝她的果酿,就跟喝她的血似的,她心里一阵心疼,可是除了在心里骂两句,还真是什么都做不了。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应该这个时候拿出来! 正心疼得肉颤,旁边醇王夹起一块牛肉吃完,继续说:“虽然是残军,可是这苍狼军也是当年的奇袭主力军队,不容小觑,不过,虽然归降了我冥苍,可这支军队并不是一个虎符就能随意支配的,恐怕赤云侯会有一段时间头疼的!” 之所以叫苍狼军,是因为这军队的士兵都如苍狼一样,带着极强的野性。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盛允承才会生了觊觎这支队伍的心思,也正是因为了解苍狼军,他才会对段红依下手。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给他们信念,远远比拿出一个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是的虎符要强太多了。 盛浅予在心中暗自点点头,她也同意刚才醇王的说法。 然而,还不等她多想,就听孤南翼一声冷嘲传来:“本侯又不是第一天带兵,有什么可头疼?对于不听话没有纪律的军人,直接杀了不是省心?” 说完,他端起酒杯仰头喝下,红色的果酿站在唇角,在阳光下,好像血一样红,看得人心惊胆战。 直接杀了? 这句话在孤南翼的概念里,可不是杀一个人,而是屠了整个队伍! 本来苍狼军就不是冥苍国的本属军队,即便将他们全都屠杀,随便给一个理由,皇上也不会怪罪,这种事情,孤南翼完全能干得出来。 “倒也是,果然还是赤云侯做事爽快!” 醇王依旧举起酒杯,脸上怔愣神色过后,脸上依旧带着狐狸一般的笑。 听着两人说话,盛浅予的心里不由得沉了下来。 这样的年代,不管是百姓还是士兵,他们的命运都掌握在这些权力者的手里。 要么成为垫脚石,要么就是绊脚石,不管是垫脚石还是绊脚石,一旦不能很好的利用,这些权力者就会将它粉碎,再硬的石头都没有用。 “来了!” 这时候,窗外有人一声惊呼,外面的声音开始变得熙攘起来。 盛浅予透过窗户往外看,她这一面的窗户正对着菜市口的方向,就看到一个囚笼的马车从前街的方向驶来。 马车走的很慢,跟平常走路一般,最前面的马车里,姜尚书站在囚笼里,双手双脚上面都带着镣铐,头发散乱,身上的囚服也是破破烂烂,上面沾染着血迹。 从上往下看,依稀能看到姜尚书那双冷厉的眼睛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光彩,如今一张脸面如土灰,看来,在大牢里没少受苦。 紧跟着姜尚书的囚笼马车后面,是尚书府的老老小小。 听说老太君在被关进大牢的第二天就死了,姬妾被发卖,如今剩下的都是姜尚书的直系血亲,其中最小的一个,估计也有三岁左右,跟在后面走着,摇摇晃晃的。 看到那个孩子的瞬间,盛浅予的心口闷住了一口气。 古代的满门抄斩,灭九族,是极其严酷的刑法,家人没有犯罪,但是也要同样承担,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其不人道的做法。 然而,生长在这个年代,不人道不公平的事情太多,这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百姓的无可奈何。 眼看着队伍朝走近,突然,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杀了这个奸臣!杀了这个坑害百姓的狗官!”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瞬间周边百姓也跟着响应,一时间,本来还算安静的街道瞬间躁动起来。 之前挎着篮子的百姓,在囚笼车过来的时候,手里的烂菜叶子,鸡蛋,石头,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下子全都朝着姜尚书的囚车飞了过来。 有囚车挡着,姜尚书的身体倒是没有什么,但是东西打在脑袋上,听着声音都疼。 只走过一小段路,如今姜尚书的脑袋上,忌惮皮,鸡蛋黄,烂菜叶子,还有血,顺着往下流,看起来更加恐怖了。 “意图造反?这种人,真是自不量力!” 醇王斜倚在窗口,看着姜尚书的马车过去,忍不住冷嗤一声,随后仰头将手中的酒灌进喉咙。 此刻盛浅予和醇王一人站在窗户的一边,赤云侯就站在盛浅予身后,他没有说话,但是那双森冷的眸子却一直落在姜尚书的囚车上,还有周边的百姓身上。 放眼看去都是粗布衣服的百姓,可是其中有人的反应动作,可是跟百姓明显不一样。 第288章目的是她 囚车用很慢的速度通过了街道,主刑的是荣王,说起来也是皇上的十三叔。 盛浅予远远看着,到了刑场,有官吏将犯人们一个个带下来,前面几个重要的人物在前面,后面的人依次跪着。 刑场四周围都站着百姓,随着姜尚书下马车的时候,百姓手里的东西也跟着飞过去,刑场四周围散落一地的烂菜叶子。 面对着行刑官,姜尚书跪在第一个,旁边紧挨着他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姜东元。 想起刚回到誉王府的时候,除了姜氏给自己派过去的下人,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姜东元。 不过,后来姜东元被殷离修暗自废了之后就没有再听说过他的消息,如今再见,就是刑场。 人生其实也挺戏剧化的,当时的夏音用尽一切办法攀上高枝,如今姜东元都要砍头了,她也因该是被发卖了吧! 心中正感慨,如今眼看着太阳已经到了午时,行刑场上传来荣王那沉冷的声音。 “行刑!” 随着一声冷喝,刽子手端着碗喝一口酒喷在大刀上,举刀的动作还没完全施展开来,突然间,围在旁边熙攘的百姓之中,突然跳出几个人! 果然还是出现了! 盛浅予到了窗户边上,从这里看,此刻行刑场已经乱成了一团,有穿着粗布衣服百姓装扮的杀手,还有官兵,两队人动手,伤及周边的百姓,瞬间血流成河。 看着看着,盛浅予的神色跟着再次沉了下来,不对劲,很不对劲。 光看劫法场的这些人,跟之前与自己交手的死士明显不是一个档次,这些人虽然看起来武功也不错,却没有死士的狠厉。 而且,从这边看得很清楚,这帮人的目标似乎并不在姜尚书身上,他们冲不过去,就对旁边的百姓下杀手,一时间,法场之上,血流成河。 “快,快叫援军!” 荣王怒吼的声音传来,旁边一个士兵紧忙领命骑上马就跑。 眼看着周边围着的百姓一声声惨叫传来,盛浅予扭头转向旁边的孤南翼和醇王。 “这样的动乱,你们不管吗?” 按理说,他们是手握兵权的官员,在外是抗战杀敌,回到京城,若是发生动乱,还是需要他们来维持,然而,看着眼前这两位武将,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随着盛浅予的话,孤南翼和醇王同时低头朝盛浅予看一眼,脸上的表情有股说不上来的复杂。 “他们不值得本侯出手!” 孤南翼冷冷抛过来一句话,一如刚才那般,冷酷的眼神看着远处的厮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盛浅予暗自翻一个白眼,心中忍不住腹诽,不值得你出手?这是觉得自己有多么高高在上! 相对于孤南翼的高冷,旁边醇王的话听起来书就柔和许多了。 “这是刑场,十三皇叔必定有所安排的,这种时候,还是要沉稳一些,管好自己才重要!” 说着话,醇王往旁边一靠,桃花眼中同样带着几分不以为意,那意思,他也不管! 盛浅予下意识翻个白眼,然而,就在她的眼睛看向房顶的瞬间,突然,窗户边上突然吊下来两个黑影。 “小姐小心!” 袭久一声惊呼,说话之间朝盛浅予冲过去。 然而,还不等袭久出手,盛浅予只看到眼前一抹鲜红闪过,随后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回了屋子里。 瞬间功夫,卓炎和卓厉也出现在房间里。 “哼,自不量力!” 耳边传来孤南翼的声音,盛浅予心中一沉,还没看清楚,就见孤南翼手掌朝进来的黑衣人打过去,砰地一声,黑衣人一下子撞在了窗户框上,半个脑袋竟然就那样给劈飞了! “啊!” 一声尖叫,不是盛浅予,而是身后的玲珑。 玲珑生长在深宅后院,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眼看着血淋淋的半个脑袋出现在自己面前,瞬间吓得脸都白了。 袭久扭头看一眼,无奈的往后退一步扶住玲珑的身体,此刻卓炎和卓厉冲了过去。 刚才并没有察觉,如今动起手来,这才看清楚,原来他们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四五个杀手。 卓炎卓厉直接跟杀手动手,刚才还是一脸笑意的醇王此刻也是满脸冷肃,手持软剑冲了出去。 刚才瞬间惊慌之后,盛浅予倒是反应过来了,她站稳脚跟动了动,想从孤南翼怀里出来。 “多谢赤云侯相助,我没事了!” 说着话,盛浅予就准备要往旁边挪一步,然而,孤南翼似乎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反而手腕用力将她更紧的禁锢在身边。 “你最好还是跟着本侯!” 冰冷的声音擦过耳边,盛浅予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句话,就感觉身后一身寒风扫过。 她猛地转身,看到关着的窗户外面闪现出一个人影的瞬间,孤南翼手指一勾拿起桌上的酒杯打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从外面传来,紧接着就看见被杯酒撞破的窗户上出现了一圈血痕,随后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是人落地的声音。 盛浅予顿时瞪大了眼睛,抬头,却看到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真是个蠢女人!” 孤南翼轻飘飘的声音擦过耳边,盛浅予瞬间感觉一股寒意在心里蔓延,只是此刻她来不及多想,接连着又有几个黑衣人进了房间。 如今算来,从旁边窗户偷袭和进来的黑衣人,一共有八个,若是没有醇王和孤南翼,以卓炎卓厉和袭久的武功来说,将将能应对。 只是,他们人多,总会有人过来对盛浅予和玲珑出手,这样一来,卓炎卓厉应对起来恐怕就要吃力一些了。 如今这样没想着,盛浅予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厉色。 难不成醇王和孤南翼早就知道周围有黑衣人,所以才故意过来的? 这样想着,盛浅予的目光再次朝醇王看过去,似乎也就明白了醇王今日这般厚脸皮的真正目的了。 更何况,若是平常,醇王跟盛浅予在一个房间,肯定是不想让打扰的,而如今他去将孤南翼叫过来,原来竟然是为了保护自己。 想明白这一点,此刻盛浅予看向醇王和孤南翼的眼神,也就没有那么嫌弃了。 正在想着,最后一个黑衣人也被卓炎一脚踹翻在地,不等黑衣人将口中的毒囊咬破,卓厉眼疾手快直接卸掉了那人的下巴,将嘟囔取出来,算是留下了一个活口。 “将他带回去!”盛浅予沉着声音吩咐一声。 卓炎应声将黑衣人捆起来,此刻醇王转过身,朝盛浅予眨眨眼睛。 “看,我们也是帮了大忙的吧?明阳县主准备怎么谢本王?” 醇王的桃花眼中散出一丝暧昧,然而,刚刚挂起来的笑意在看到孤南翼的手搭在盛浅予肩膀上的时候,脸色瞬间一沉。 “本来还想英雄救美,却不想还是棋差一步!” 听着醇王的声音,盛浅予突然反应过来,紧忙往旁边挪一步,脱离了孤南翼的手臂。 这一次,孤南翼倒是放了手,那张冷冷看起来似乎还带了几分得意:“本侯想来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脏!” 说完,他转身距离刚才黑衣人死掉得地方远一些。 这话听在众人耳朵里,大家脸上的表情不约而同的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凌乱。 刚才是谁一掌给人家劈了脑袋的? 他还不喜欢打打杀杀?他可是在战场上不留活口的恶鬼! 一个白眼翻到了房顶上,醇王不理会孤南翼这得意的模样,转而看向盛浅予,笑意再次浮上脸颊。 “县主还没回答,你准备怎么感谢本王?刚才那么凶险的状况,本王可是险些受伤的!” 说着话,醇王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肩膀。 眼瞧着这两人的反应,刚刚还对他们腾升出来的感激瞬间就没影了。 “谢你四个肉菜,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没有人跟你抢!” 说着话,盛浅予的眼睛朝桌上瞟一眼。 醇王眼神一顿,一脸委屈的撇撇嘴:“本王的心呐!碎成了渣滓……” 说着话,醇王捂着心口也朝软榻上坐过去。 盛浅予撇撇嘴没有说话,暗自松一口气,再次转向窗户。 刚才打斗的时候,被劈了半个脑袋的人已经从窗户上扔了下去,如今窗户口是剩下一片血渍。 看着那血渍,此刻盛浅予突然间明白过来,原来,姜尚书的目的并不是劫法场,而是针对自己来的。 可是意识到这一点,盛浅予脑子里瞬间闪现出更多的疑惑。 姜尚书一直都在牢房,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来看行刑?最主要的是,他又是如何安排的杀手在她所在的房顶盯着? 这些事情对于在重军把手的大牢之中,明显是不可能的! 不对!不是姜尚书!是盛允承! 当时出门的时候,誉王府中肯定有下人是看到的,而且,车夫是一路将他们送过来的,到这里将近也喝了半个时辰的酒了,若是那些死士准备的话,时间充足。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些死士竟然没有去救姜尚书,反而来杀自己。 他们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图? 第289章这男人吃醋了 究竟是盛允承太过狠辣,姜尚书的生死置于不顾,还是姜尚书主动要求这样? 毕竟,姜尚书对天仁药材的事情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保住了盛允承这样看来,他不让盛允承救自己,也是能想得过去的。 让盛浅予想不明白的是,姜尚书竟然会用一家子的性命保住盛允承一个外甥,这就有些奇怪了。 然而,不等盛浅予多想,就看菜市口的方向突然涌出来一队官兵,那些官兵明显比刚才那些官吏厉害许多,很快就将跳出来的反贼全部拿下。 盛浅予松一口气,此刻看到殷离修一身铠甲在战马上,威武霸气。 就在他出现的一瞬间,那些反贼的脚都软了,不等反应过来就被涌上来的官兵拿下。 似乎是感觉到了盛浅予这边的目光,殷离修转过身,正好与她的视线相撞,此刻,暗自舒一口气,然而,在看到旁边那一身妖冶红色的瞬间,他的眉心又跟着很快打成一个节! “将人带走!” 隔空之中,殷离修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霸气。 士兵得令将那些反贼带走,旁边官吏也跟着过来清理边上的尸体。 都说砍头凶煞,一般人不敢看,然而,今日这场砍头,才是真的凶煞,多少人无辜送命。 如今周边的百姓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刑场之上一片萧条,随着荣王一句带着颤抖的“行刑”灌进众人耳朵里,刽子手的刀砍了下来。 人头落地,姜尚书的眼珠子还是瞪着的,似乎有些死不瞑目。 盛浅予突然一阵心慌,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然而,不等她想明白,耳边却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没想到,赤云侯和老九也在这里,怎么,今日这场戏你们看得可还满意?” 说着话,殷离修沉着一张脸走进来,此刻他身上还穿着铠甲,很明显是将事情给交副将之后就赶紧过来的。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落在殷离修脸上,此刻盛浅予甚至还能明显感觉到他周身那种沉冷的气场。 这男人果然小气。 孤南翼森冷的眸子迎着殷离修的目光看过去,两人都是低沉霸道的气场,四目相对,电石火光,众人只感觉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戏倒是没什么意思,不过,明阳县主这里的菜倒是很美味,六哥忙碌半日,要不要休息一下,喝两杯酒?” 还是醇王最先反应过来,说话之间,伸手将身边的酒壶拿了过来。 醇王的打断,殷离修和孤南翼都收回了视线,此刻,房间的温度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我在执行公务,不能喝酒!” 殷离修的目光在醇王手中酒杯上划过,随后抬脚往里走。 他直接到了桌边,拿起装着果酿的那个酒壶,手伸到窗外,随后放手的瞬间,就听到啪啦一声,酒壶落地就碎成了很多瓣。 玲珑就站在窗户边上,听到声音吓得浑身一颤,脸都白了。 而在殷离修松手的瞬间,孤南翼的脸色瞬间逼得铁青,盛浅予隐约能听到他拳头攥起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两个人该不会在这里打一架吧? 盛浅予心中一阵担忧,然而,正想着,却听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公务在身,本王就不陪各位了,先走一步!” 说着话,殷离修抬脚往外走。 刚出门又转过身来,见盛浅予竟然没动,眉心一蹙,声音带着命令:“盛浅予,你还不过来!” 这还是第一次被他连名带姓的叫,盛浅予身子一晃,来不及多想赶紧跟了出去。 这边玲珑袭久也紧忙跟着往外走,后面卓炎卓厉带着留下的活口也跟了出去。 一时间,本来有些拥挤的房间,突然就剩下了孤南翼和醇王。 一阵风吹进来,掺杂着一股血腥味,让这房间的气氛显得更加尴尬了。 “没想到,还是六哥下手快一步,赤云侯若是不甘心,如今就只能将鬼翼军收入麾下才能行,不知道赤云侯有没有这个本事!” 醇王那桃花眼迷成一条缝,眼中的笑意带着一丝诡异。 说完,他也转身走了出去。 出门的瞬间,醇王脸色沉下来,周身陡然冒出一股强大的气场,完全不像之前那般代销的模样。 孤南翼没有理会醇王,此刻正对着窗户,眼看着盛浅予的马车从眼前的路口进过,幽深的眸中更添了一抹森冷。 鬼翼军…… 砰地一拳,孤南翼的手打在窗户的墙面上,直接将那一面墙震裂了! 这边盛浅予跟殷离上了马车往回走,抬头看着那人的脸依旧阴沉着,盛浅予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都说女人争风吃醋的吵个不停,却不知男人吃起醋来更是可怕,就如眼前这位,不动声色就能让人心里颤抖。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盛浅予暗自吞一口口水,咧咧嘴赔笑道:“你今日不是去皇宫了吗?怎么会来?” 听着她的声音,殷离修低头睨了她一眼,冷淡的声音从唇畔之间传来:“我若是不来,怎么知道你竟然跟孤南翼和老九喝得兴致勃勃?” 盛浅予吃一瘪,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说道:“谁说我喝的兴致勃勃了?本来只有我自己,谁知道醇王突然来了,然后又莫名其妙把赤云侯也叫了过去,刚才是他们喝酒,我这身份低微的,是能站在旁边看着。” 说完,她委屈巴巴的抬起头朝他看一眼,见他脸色缓和,顿时心中一喜,乖巧的靠过去。 若是平常,殷离修肯定顺势将她拉入怀中,然而,这一次,他却伸出手撑着她,竟然还往后躲了一下。 “铠甲上有血腥味,弄你一身!” 说着话,殷离修撑着盛浅予的身子,让她坐直,随后从身后拽出一个靠背给她放在了身后。 盛浅予愣愣的看着他那东西给自己垫上,不知道为什么,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殷离修……” 她歪着脑袋看向殷离修,片刻,开口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穿铠甲的样子,简直是帅呆了!” 此刻她是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是却能感觉到桃心乱窜。 现代在军队里天天跟穿着军装的精装男人的在一起摸爬滚打,也没有感觉到春心动荡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犯花痴! 相比盛浅予那一脸迷妹的表情,殷离修听着她的话,反而疑惑开口:“帅呆了?” 他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词! 盛浅予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这才反应过来,他这个老古董应该是不懂的。 眼珠子转一圈,盛浅予紧忙解释:“就是说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简直就是完美!” 听她这么说,殷离修刚才还沉着的一张脸瞬间阴转晴,那幽深的眸子里似乎还带了几分得意? “这么说,在你心里,本王比赤云侯还要好?”殷离修盯着她的眼睛。 皇都四大美男,二皇子殷离枫,六皇子殷离修,九皇子殷离瑾,还有就是赤云侯孤南翼。 这四个人在京城名媛心中,可谓是四座大山,每个人都有无数的追求者。 当年夺嫡之争后,殷离枫便没有了消息,如今就剩下三个人。 殷离修倒是不把醇王放在眼里,可是看到盛浅予跟孤南翼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莫名火大,甚至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危机感。 明明知道这样的问题很幼稚,可是话说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眼瞧着他的眼神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紧张,盛浅予不由得勾起唇畔,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 “若是论五官,孤南翼的五官的确很好看,但是他总是给人一种娘炮的感觉,邪里邪气的,我还是喜欢你这种威武潇洒的!” 说着话,她讨好一般朝殷离修眨眨眼睛,然而,殷离修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想象中那样满意的神情。 “娘炮是什么意思?”殷离修问道。 盛浅予又是一愣,咧咧嘴,解释道:“就是妖里妖气,跟个女人一样,没什么男人味!” 说着这话,她心中暗自嘟哝:“我自己手下就有几十个兵,自己都快成男人了,可不想找个比自己还娘的!” 殷离修并不知道盛浅予内心的自白,然而,此刻脑子里却闪现出孤南翼在穿上军装的模样。 不得不承认,那样子也是带着强大的气场,不知道盛浅予看到他那个样子,是不是就要改变想法了。 这样看来,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 想着,殷离修的深眸再次看向盛浅予,问道:“这么说来,你对孤南翼的相貌还是很满意的?” 盛浅予顿时一愣,眼瞧着那尊大神的神色更加凝重,她突然很想哭。 男人无理取闹起来,真的没有女人什么事儿啊! 他是不吵不闹,可是脸色一沉就能吓死人,真的好害怕啊! 盛浅予苦着脸,赶紧表忠心:“我满意不满意有什么用,反正他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我只看着你帅就行了,毕竟,你才是我的!” 说着话,她伸手搂着他的胳膊晃了晃。 有生以来第一次撒娇,她都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不过,这一招对殷离修来说,却出奇的好用,特别是听着她的话,他脸上的阴霾瞬间散了。 “你知道就好,但是,以后最好还是跟孤南翼不要走太近!”心里美着,可嘴上还是带着警告。 盛浅予神色一滞,闻言抬起头来,眼底之间闪过一抹异色。 第290章姜尚书是他亲爹 说良心话,这一次似乎还得谢谢他呢,不过,之后还是少见到为好。 这样想着,盛浅予回答:“我巴不得不要见到他!” 盛浅予的态度,让殷离修很满意,此刻脸上的阴霾就散没了,他依旧不让盛浅予靠太近,不想让身上的血腥味沾到她身上。 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盛浅予暗暗缓一口,想了想,伸手从马车座下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酒葫芦。 “喏,给你剩下的!本来想着晚上你从皇宫回来去接我的时候跟你一起喝的,谁知道今天去了那么多人!” 说着话,盛浅予打开酒葫芦的盖子送到殷离修的手上,又接着说:“你是不知道,刚才看你将酒扔出去的时候我是有多心疼,酿制了三个月才成的呢!容易嘛!” 最主要的是,冥苍国本地可不产葡萄,一般人也是吃不到的,也就是殷离修给你弄来一些,说起来也算是价值连城的了! “我不喜欢看到他碰你的东西!” 说完,殷离修伸手接过酒葫芦,试探的抿一口气,细细品味,片刻开口:“有些奇怪,像果酱也像酒,却没有那么烈,味道还是不错的!” 说着话他从盛浅予手里接过那个塞子又塞在了葫芦嘴上,然后放在了自己那边! 盛浅予瞬间就看蒙了! 本来是想着跟他一起喝的,看这意思,他并没有打算给自己喝? 这是老娘酿的酒啊喂! 盛浅予一脸哀怨的朝他瞪眼,可怜巴巴的看着被他放在后背的酒葫芦。 殷离修睨着眼睛看她,唇畔勾起一抹玩味,眼瞧着她伸手要过来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刚才也给孤南翼喝了,这是对你的惩罚,没有你的份儿!” 说着话,他又将酒葫芦往后背塞了塞! 盛浅予被他抓了手腕,抢是不可能的了,忍不住翻个白眼,赌气的做好。 真是小气!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 “不管怎么说,人家今日也是帮了我的忙,不然房顶上那么多杀手,我们对付起来也是有些吃力的,给他喝一口也没什么吧!” 盛浅予忍不住嘟哝一句。 殷离修脸上的玩味顿时僵住,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沉冷。 知道今日必定不会太平,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姜尚书的目标竟然在盛浅予,这样说起来,也不得不曾任,孤南翼和醇王的出现,的确帮了忙。 “是我疏忽了!” 殷离修抓紧了盛浅予的手。 看他这样认真,盛浅予的脸色也沉下来,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不正常,不是说杀手宠着我来不正常,而是姜尚书对盛允承的不正常,到了最后一步,姜尚书培养的死士没有用在给自己保命上,这很不对劲!” 听着她的话,殷离修深眸之间闪过一抹寒凉,片刻,他开口说道:“盛允承并不是誉王的儿子,他的亲生父亲是姜尚书!” “你说什么?” 一句话如惊雷一般劈在了盛浅予身边,她瞬间被雷得个外焦里嫩啊! 这么狗血吗? 这不是乱伦吗? 按说盛允承这种近亲,还是直系血缘生出来的孩子不是应该是有病的吗?为啥盛允承不光没事,还这么聪明? 瞬间功夫,盛浅予的脑子里瞬间闪现出无数的想法,脸色一片凌乱。 殷离修转脸看着她这模样,大概也能猜出她在想什么,暗自叹一口气说道:“姜氏并非是姜家骨血,她是姜家老太君从姐姐身边抱回来的孩子,这么看来,跟姜尚书也算是表兄妹。” 额……那这样的关系,在古代也不算是乱伦了。 如今回想之前姜尚书对姜氏各种护着,如今知道了真相,还真能感觉到那么一点暧昧。 只是,姜尚书对盛允承和姜氏情真意切,到了最后甚至不惜用全家人的性命也要保住盛允承的命,可是盛允承的反应来看,似乎对姜尚书只有利用。 不过说回来,亏得誉王对盛允承当成誉王府的希望,却不知这个希望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不知道到时候他知道真相会是怎样的场景。 目光流转片刻,盛浅予转脸看向殷离修,说道:“看来,过段时间又有好戏看了!” 殷离修勾了勾唇角,伸手在她头上轻抚,一脸惬意:“戏台子我给你搭好了,戏精彩不精彩,得看你怎么唱!” “包您满意!”盛浅予得意的扬起脸。 马车朝着誉王府的方向驶去,刚才门口,卓炎和卓厉的马也停了下来。 “王爷,地牢传来初步信息,那些残杀百姓的人是三元教的人,跟黑衣人并不是一起的!” 卓厉禀报一声,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三元教? 盛浅予拧着眉头思量片刻,想起来,三元教是一股反朝廷的阻止,估计是被盛允承收买来做烟雾弹的,说到底,今日这场混乱明面上是冲姜尚书,实际却是盛允承对自己动手。 想到这里,她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对自己动手,就得准备好接她的招! 回到誉王府,盛浅予一路往自己的院子走,过了长廊正准备往自己的院子里拐,这时候,花丛中突然蹿出来一个人。 “什么人!” 袭久一声冷喝,在冲过来之前,伸手一把将那人影抓住。 “我,是我,是我,三小姐!” 那人压着声音低呼,听声音,似乎还有几分紧张。 盛浅予低头,看起来是王府里的丫鬟,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眼熟,等她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原来是蔷薇园的丁香。 丁香是段红依的丫鬟,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 “放开她!” 盛浅予跟袭久吩咐一声,随着袭久松开手,她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凌厉看向丁香:“你找我?” “是!奴婢一直在这里等三小姐!”丁香紧忙回答。 听她这么说,盛浅予便更觉得奇怪了。 虽说她现在依旧帮着烟妃管理王府,可是众人都知道,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是烟妃在管理,有什么事情不应该找她这个三小姐啊! 更何况,烟妃并不是那种苛责的人,也不应该对段红依做什么事,她找自己? 思绪在脑子里迅速闪过,盛浅予的目光多了几分清冷,问道:“是你找我,还是你家夫人找我?” 丁香一顿,眼神闪烁片刻,回答:“是,是我家夫人找,还请三小姐救救我家夫人!” 说着话,丁香的眼睛都红了,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让盛浅予更加不解了,不过也没有拦着,只是冷着声音问道:“有什么事情就说!” “是,是世子妃,这两日世子妃到蔷薇园,每次过去以关心夫人的名义去看望,送吃的,送衣服,可是衣服上涂了痒粉,吃的东西里加了泻药……” 说着说着,丁香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随后抬起头看向盛浅予,一把抓住她的衣服:“求三小姐救救我家夫人吧!” 听着丁香的话,盛浅予的眼底散开一抹冷肃,袭久看她沉下了脸色,上前将丁香拽开。 “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世子,最近世子不是对你家夫人很好吗?” 听着袭久的话,丁香神色一滞,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她皱了皱眉头,回答:“正是因为世子这两日来了蔷薇园,所以世子妃才那样,三小姐,您若是不救我家夫人,她真的要被世子妃折磨死了!” 刚才被袭久掰开了手,丁香也不敢再去抓盛浅予的衣服,索性一个劲儿的往地上磕头。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丁香,不得不说,这孩子是忠心护主的,可是跟了一个苦命的主子,也跟着一样受苦。 “如今王府中是烟妃管家,再不济你也可以去跟太妃求助,为什么来找我?” 盛浅予声音平静,让人听不出喜怒,只是那双眼睛却带着几分审视。 说起来,段红依是盛允承的人,可充其量如今连通房丫头都不算,跟盛浅予没有任何关系,她可不是救世主,也不喜欢强出头,要帮忙,总得有目的。 丁香闻言顿时一脸为难的皱起了眉头,回答:“我去找过两次王妃,可是王妃都在忙,太妃那边我根本进不去院子……红依夫人知道小姐心慈仁厚,不会见死不救的!还请三小姐救救我们夫人吧!” 呵,不得不说,这丫头还是有几分聪明劲儿的,知道求人的时候给戴高帽。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无奈叹一口气:“你这么说,我倒是不好不管了,可是,红依夫人是世子的人,世子妃也是世子的人,你们在王府这么长时间了,也应该知道世子和世子妃非常恩爱,我若是得罪世子不要紧,你们红依夫人若是讨了世子的嫌,恐怕以后更不好过!” 丁香再次拧起了眉头,眼神凝滞片刻,抬起头来:“夫人说,只要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主仆二人给三小姐当牛做马!还请三小姐救救夫人!” 说着话,丁香认真的在地上磕一个头。 要的就是这句话! 当牛做马倒是不用,只要段红依欠自己一个人情,事情就好说了。 思量片刻,盛浅予朝丁香摆摆手:“你起来吧,带我去蔷薇园。” 第291章收拾恶奴 “是!” 丁香闻言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欣喜,赶紧起身往前面带路。 当初姜氏管家,看在肚子里孩子的面上,给段红依腾出了蔷薇园,也算是比较好的院子。 过了长廊走不远便到了蔷薇园,还没进去,隔着墙院里面传来两个女子的声音。 “呵,真当自己是主子了,还妄想跟世子妃称姐妹,也不看看配不配!” “就是!能留在王府还不是看在肚子的面子上?有些人呐,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听这里面的声音,盛浅予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之前跟着段红依过来的就是丁香和一个妈妈,但是妈妈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也离开了。 虽说段红依怀着盛允承的孩子,可是没有身份的女人,自然比不得主子娇贵,加上段红依也不敢争抢,这段时间,蔷薇园也就只有丁香伺候着,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 而且,听这两个人刚才的对话,与其说是伺候人,倒不如说是欺负人的。 想到这里,盛浅予转脸朝丁香看过去,见丁香一脸气愤,概是明白了,这两人应该也是慕婉纯这个世子妃的“关爱”!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这种人就是喜欢装委屈让大家可怜你,丑人多作怪!” 正想着,里面又传来声音,盛浅予脸色一沉,抬脚走了进去。 “你说谁丑人多作怪?” 那声音刚落地,盛浅予就走了进来,她的声音不大,可是擦过两个人的耳边,好像裹着一股冷风一样,瞬间两个人的脸就白了! “三,三小姐!” 两人本来是坐在院中的秋千上,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身子一晃,直接从秋千上摔了下来 “你们刚才说什么?”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人,眼底一片寒凉。 “没,没有!” 两人来不及多想,赶紧跪在地上磕头。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磕头,目光在四周环顾一圈,看到旁边的台子上晒着甘灵芯。 甘灵芯是一种药材,晒成干可以当零食吃,普通人吃了对身体好,孕妇吃了可以滋养胎儿,是不错的东西,属于价格偏贵一点的药材,众人都知道,但是一般人吃不起。 看那台子上一条的甘灵芯,应该是给段红依晒的,可是靠近秋千的地方,却少了一小片,很明显是被这两个人吃了。 看着差不多了,才冷声说道:“行了,站起来就说话!” 两人相互看一眼,似乎不解盛浅予就这样放过了她们,不过迟疑片刻,还是站起身来。 “以前没见过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盛浅予扶着袭久的手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睨着眼睛朝两人看一眼。 “奴婢,桃叶!” “奴婢,春叶!” 两人紧忙见礼,回答完了之后,桃叶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们是世子妃派过来照顾红依夫人的!” 盛浅予眼皮一挑,这是想拿慕婉纯压自己? “来照顾红依夫人……” 盛浅予念叨一句,随后目光在台子上扫一眼,又问:“这甘灵芯是谁的?” “回,回三小姐,甘灵芯是晒了给红依夫人吃的,甘灵芯对孩子有好处!” 说到这里,春叶脸上多了几分积极,说起来,甘灵芯还还是她洗好了切出来晾晒出来的,她干的活,自然回答的时候多了几分底气! 然而,盛浅予可不是来听她夸工的,听她说完,脸色跟着就沉了下来。 “既然知道是为了孩子给红依夫人吃的,你们偷吃,该当何罪!” 盛浅予眼神陡然一凛,冷眸朝两人扫过去。 那凌厉的眼神,看得两个丫鬟身子顿时一僵,眼底极快闪过紧张,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冤枉啊,三小姐!我们没有偷吃,还请三小姐明察!” 两人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紧张。 丁香在盛浅予进来的时候直接进了屋子,如今跟段红依从窗户看着外面,见那两人捣蒜一般在地上磕头,脸色也下意识多了一丝紧张。 这时候,就见盛浅予起身走到两人跟前,伸手捏住桃叶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开口:“既然敢偷吃甘灵芯,那你应该对甘灵芯有所了解,也应该知道,吃了甘灵芯再喝酒,舌头会变成紫色吧?” 桃叶与盛浅予对视的一瞬间,心里就慌了,听着她这样说,更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说法? “袭久,去拿酒!” 盛浅予一把松开桃叶,冷声吩咐一声。 这一下,两个人一时间被唬住,知道逃不过去,紧忙磕头:“奴,奴婢的确吃了,可奴婢只是想确认是不是干透了,还请小姐明察啊!” 不光桃叶,旁白的春叶也被吓得的够呛,连忙跟着磕头,一边磕头还一边附和。 “是啊,今日天气恐怕是要有雨的,我们担心淋了雨,所以才尝尝,若是干透了好收进去,我们并没有偷吃啊!” “既然没有偷吃,那就起来吧!” 盛浅予收回了目光,目光依次在两人脸上扫过,本来勾起的唇角突然落下。 “甘灵芯湿的时候是乳白色,干透了就会变成透明的,我都知道的事情,难道你们不知道?偷吃了还敢说谎,袭久,掌嘴!” 啪!啪! 接连的两声脆响在院子里响起,桃叶和春叶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袭久一个耳光抽得耳朵里嗡嗡直响。 袭久练武,手劲儿本来就大,只是一巴掌,此刻两人脸上瞬间显现出了五指山。 别说桃叶春叶,就连屋子里的段红依和丁香听着声音也是吓了一跳。 特别是段红依,想着两人毕竟是世子妃派来的人,这就想出去拦一下,可是却被丁香拉住。 “夫人既然决定跟三小姐求助,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话,不然您让三小姐心里怎么想?”丁香抓着段红依的手臂,一脸认真。 段红依拧着眉头想了想,还是坐了回去,此刻便听到盛浅予的声音传来。 “将她们带到烟妃面前领罚,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以后就别往蔷薇园送了,毕竟红依夫人是有身孕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谁都担待不起!” 说着话,盛浅予朝袭久摆摆手。 “三,三小姐!” 两人听到盛浅予的话顿时慌了,一脸不甘心道:“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求三小姐给我们一次机会!”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眼神之间多了几分凌厉:“机会?单凭你们刚才辱骂的几句话,就足以将你们赶出王府,这已经算是给你们机会了!带出去!” 说完,她摆摆手,不再理会两人的哭喊,转身朝里屋走去。 袭久力气大,一手一个跟拎着小鸡子似的将两人从地上拎起来,带了出去。 盛浅予的视线的院子里扫过一圈,随即抬脚走了进去。 “多谢三小姐!” 刚进门,丁香扶着段红依走了出来,主仆二人直接跪在了盛浅予跟前。 段红依还不算主子,盛浅予是受得这一跪的,只是她毕竟大着肚子,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 “身子不便,就不用这么多礼数了,丁香,将你家夫人扶起来!” 说着话,盛浅予径直走了进去,刚进屋,一股异味擦过鼻尖,瞬间皱起了眉头:“你们这屋里什么味道?” 那味道说不上来臭,但是泛着酸,很刺鼻,不会有人喜欢那样的味道。 一说这个,段红依便忍不住红了眼睛,伸手在眼角擦了一把。 “是,是被子……” 还是丁当开口,说着话,从床上将杯子抖开:“是夫人的被子,桃叶春叶专门选下雨天的时候晒被子,每次都晚一步收,回来的时候被子都是潮的,他们稍微晾一晾就拿来给夫人盖,时间长了就是这个味道。” 盯着丁香的话,段红依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落。 她是从外室接回来了,虽然姜氏给她安排了院子,可是盛允承从始至终都没有给她一个身份。 她在王府就是个尴尬的存在,平常不敢争不敢抢,被人欺负也只会忍着,要不是丁香这丫头还有几分心气儿,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 屋里的味道实在是难闻,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去外面说吧!” 丁香扶着段红依跟出来,盛浅予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问:“说吧,你们想让我怎么帮你?” 两人顿时一愣,抬起头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为难。 “我……”段红依双手搓着手中绢帕,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既然丁香去找我,你们自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也有所计划,说说看!” 盛浅予神情一如往常那般平淡,让人看不出喜怒,更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段红依攥着卷怕的手关节微微泛白,迟疑片刻,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开口:“我想离开誉王府……” 一句话没有说完,段红依似乎有些紧张的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见她脸色依旧平静,便继续说:“即便是住回原来的小院子也好,住在这里,这个孩子恐怕要保不住了!” 盛浅予眉梢一挑,原本平淡的神色沉了下来:“你以为,离开誉王府你就能改变现在的处境?” 第292章收起你的小心思 盛浅予神情冷凝的盯着段红依。 慕婉纯的性子霸道,只要知道有段红依这个人,就不可能放过她,即便出了这个院子也一样。 更何况,出了誉王府,没有太妃和烟妃在上面压着,慕婉纯不更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段红依并没有想那么多,听盛浅予这样一问,顿时愣住,思量片刻眉头跟着拧了起来。 “我……不管如何,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我什么都不在乎……” “不管如何,你都保不住这个孩子!” 不等段红依说完,盛浅予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看她眼中顿时出现一抹惊恐,随后又补上一句:“即便生出来,也不是你的孩子!” 段红依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半晌似乎回过神来,慌乱道:“这,这怎么可能……这是世子的孩子,对他很重要的,他不会让孩子出事的……” 说着话,她的眼眶又红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天真的以为盛允承是她的依靠,真是愚蠢!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声音也跟着沉了几分:“世子是希望你生下孩子,可是,你真的以为生下孩子之后,你还是孩子的娘吗?” 这个孩子生出来之后,盛允承会立刻用这个孩子取得苍狼军的领导权,等苍狼军到手,段红依就什么都不是了,孩子会直接送到慕婉纯跟前。 慕婉纯已经没有生育的能力了,自然会接受这个孩子,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一定不会再留段红依活命! 盛浅予想的明白,可是段红依却太过单纯,以为自己无欲无求就够了,可别人却并没有打算留她活命。 如今盛浅予这提点,段红依似乎反应过来,却更是六神无主了。 丁香在旁边扶着段红依,听盛浅予这样说,也瞬间紧张起来,赶紧给盛浅予跪下。 “求三小姐救救我们夫人,我们可以远远地离开这里,什么都不要,只要能保住夫人和孩子的命,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丁香的话,倒是让盛浅予有些刮目相看了,忠心的人不少见,可是如她这般明明知道跟着段红依会过得很苦,却依旧不离不弃,倒是少见了。 “你先起来吧!” 盛浅予摆摆手,然后转向旁边的段红依:“你呢?为了孩子,让你离开世子,你可愿意?” 段红依神情怔愣,似乎没有听明白她的话:“三小姐是……让我远走高飞,从此跟世子了断?” 她眼中多了一丝犹豫,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却听盛浅予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是远走高飞,而是让你跟世子决裂!” 盛浅予盯着她的眼睛,相比刚才的平淡,此刻脸上多了一抹看透人心的犀利。 这个眼神,连同她刚才出口的话,愣是让段红依和丁香白了脸。 看着段红依和丁香的变化,盛浅予的脸色沉了下来。 “最近誉王府发生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更何况世子还来找过你,他肯定跟你说过,他被夺了兵权都是我害的,既然知道我跟世子反目,你还来找我,有些事情你不是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吗?” 段红依神情冷滞,她似乎没想到盛浅予的话会这么直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她的确知道。 之前盛允承来找她谈及苍狼军的时候就说过,正是因为知道盛浅予跟盛允承之间形同水火,所以她才会以为盛浅予会帮助自己离开。 毕竟,段红依的离开,对盛允承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却不想,她的小心思在盛浅予面前根本就是透明的,几句话下来,段红依完全处在了被动的地位。 看着段红依脸上的表情,盛浅予忍不住冷笑一声。 “世子知道你的身份,我也知道!这么跟你说吧,我也不是什么菩萨,帮你自然也有目的,这支苍狼军是利剑,可以帮你抵挡伤害,也可以伤你,看你如何选择。” 段红依有种被她死死拿住的感觉,本来只是紧张,如今真的是满心慌乱。 她说得没错,正是因为有苍狼军,所以世子才会救了她的命,可也正是因为苍狼军,被利用完之后,她的结果终究难逃一个死。 看段红依还是犹豫不决,丁香终于忍不住推了她一把。 “夫人,您还在犹豫什么呢?你被桃叶春叶欺负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是没跟世子提起过,他根本就不管你,他只是在利用您!” 这样的话从一个丫鬟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大逆不道,然而,此刻丁香也是真的急了。 段红依不想承认,可这是事实,若是段红依依旧犹豫不决,之后,恐怕盛浅予这里也没有机会了。 听着丁香的话,盛浅予不由得眉梢微挑,这个丫鬟是个清楚明白的。 “三小姐,果真能保我母子性命么?” 半晌,段红依终于开口,刚说完,赶紧又加了一句:“还有丁香,三小姐真的能保住我们三个人的性命?” 一句话,说明段红依此刻已经做了选择。 眼神流转之间,盛浅予目光落在段红依身上。 “我的目的不是苍狼军,而是盛允承,对于我来说,苍狼军如今已经入编冥苍国军队,跟其他的军队没有什么区别,而你们,手无寸铁的妇孺,我也没有理由与你们为难,难道不是吗?” 两个人拧着眉头细细品味盛浅予的话,半晌,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转身再次朝盛浅予跪了下来。 “我们任凭三小姐差遣!” 低头看着两个人低垂的头顶,盛浅予不由得勾起了唇角:“用不着差遣,我们之间不过是合作而已。” 两人起身,丁香似乎终于松一口气,转脸看向盛浅予,脸上带出意思兴奋。 “三小姐,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 盛浅予回一句,站过身看向段红依和丁香:“你们现在就是好好养胎,把孩子生下来!” 两人顿时一愣,脸上多了几分疑惑:“我们还要待在誉王府吗?可是世子妃……” 留在誉王府,迟早要被慕婉纯弄死! 此刻不光段红依,就连丁香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忧愁。 “既然我将你们留在誉王府,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来人!” 盛浅予的话还没有说完,此刻门外传来一声冷喝。 “世,世子妃!” 段红依神经反射一般打了个哆嗦,身子也跟着往后退出半步,幸好旁边丁香扶住,否则险些要摔在地上了。 瞧她这个反应,看来这段时间被慕婉纯欺负惨了,否则,也会找上自己的吧! 盛浅予的视线从段红依身上收回,抬脚走了出去,刚到门口,便看到慕婉纯带着身边的白云怒气冲冲从外面进来。 跟着她们进来的还有袭久,当然这并不是巧合在半路上碰到,而是袭久桃叶和春叶带出去领罚的时候,特意经过了一下慕婉纯的院子,让她知道她的人出事了。 毕竟,事情既然闹起来,就得闹大点才好看! “什么事惹了世子妃这么大的火气?” 盛浅予迎着慕婉纯的盛怒走出来,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盛浅予,你凭什么处罚我的人!” 慕婉纯站定脚步,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盛浅予。 此刻袭久从慕婉纯身边经过,回到盛浅予跟前,回一声:“刚才烟妃将两人各打了十板子,晕过去又被冷水泼醒了!” 盛浅予闻言眉梢轻挑,随即转向慕婉纯:“世子妃所说你的人,可是这两个?” 她的目光看向桃叶和春叶。 “你明知故问!”慕婉纯眼底一片狠厉,看得旁边段红依更是吓得往后退。 而段红依的动作正好引起了慕婉纯的注意,她脸色一凛,带着刀子的眼睛朝段红依瞪了过去。 “段红依,你什么意思!本世子妃看你身边没有人照顾特意给你派过来两个人,你竟然不识好歹还敢告状!” “我,我没有……” 段红依往后缩了缩身子,下意识扶住了丁香的手。 “世子妃这么着急作什么?既然烟妃已经打了她们的板子,想必她们自己也是认了罪的,难道你不想问问清楚为什么吗?” 盛浅予脸上依旧是那般平淡的神情,清眸如水,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可是又让人看不透。 慕婉纯听得她一句话,顿时被噎了一句,梗着脖子道:“不管什么事,桃叶和春叶也是我的人,你凭什么处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日里跟烟侧妃关系好,你让她处置,她当然处置!” 一句话,听得盛浅予想笑了,实际上,迎着着慕婉纯那双怒目,她真的笑出了声。 “我有必要提醒世子妃几句,首先,誉王府后院如今由烟妃掌管,但是之前太妃让我辅从,我也是有权利管的,别说是你院子里的人,就算是太妃院子里的人犯了事儿,我也一样处置!” 严词厉句的一句话,直接堵了慕婉纯的嘴,她瞪大眼睛攥紧拳头,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虽然很不甘心,可是又不得不承认,盛浅予的话没错,虽然她平时不怎么插手誉王府后院的事情,可她有权利,这是太妃给的。 眼瞧着慕婉纯气得涨红了脸,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然而,不给她反应的余地,继续攻心。 第293章你是故意的 “我跟烟妃关系如何暂且不提,既然太妃让她掌管誉王府的后院,太妃自然会盯着她,你为誉王府是一个人的天下吗?” 话音落地,盛浅予犀利的眸子直直的瞪着慕婉纯,直看得她心里一哆嗦。 在姜氏还是王妃的时候,慕婉纯的确认为誉王府的后院可以是一个人的天下。 所有人对誉王妃都是毕恭毕敬的,甚至,因为誉王妃跟太妃关系冷淡,慕婉纯对太妃也表现得疏离。 殊不知,誉王府的太妃只有一个,而誉王妃是可以换的。 盛浅予的目光落在慕婉纯脸上,收回视线的同时,余光瞟到大门口的一抹光景,眼神一转,接着说。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世子妃,以前的烟侧妃如今已经是烟妃,誉王府的正妃,你如今依旧称呼侧妃,没有人计较还好,若是烟妃真的跟你计较,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罪过!” 烟妃提为正妃,不管盛允承愿意不愿意,都得管烟侧妃称呼一句“母妃”,而如今慕婉纯依旧喊“侧妃”,这就是不敬。 若是再深想,那就是对太妃和誉王处置姜氏不满,这个罪过可就大了。 “你!盛浅予,你是故意的!” 慕婉纯说不出话来,伸手指着盛浅予瞪眼,脸都涨红了。 然而,还不得盛浅予开口,便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冷喝。 “你刚才的话我们都听见了,是你故意!” 说着话,烟妃和踏雪扶着太妃走了进来。 烟妃脸上倒是没什么,太妃一张脸冷若冰霜,看向慕婉纯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厌弃。 “太,太妃!” 慕婉纯一下子没了刚才的气势,眼神闪烁之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太妃赎罪,刚才我也是气急了,都是盛浅予故意引我说出那样的话!” 盛浅予侧目睨了她一眼,唇畔之间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太妃都琴儿听到了,她竟然还想着把脏水泼出来,这不是拿太妃当傻子骗吗? 果然,还不等盛浅予多想,就听太妃一声冷喝,手中拐杖猛地往地上一戳。 “她引你说?你难道没有脑子吗?我看你是在姜氏身边时间长了,将她那些恶毒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干脆你也去孝感寺反省反省吧!” 说完,太妃的冷眸在慕婉纯身上扫过,比平常更添了几分冷肃。 听到“孝感寺”三个字,慕婉纯瞬间就慌了,紧忙说好话:“是我错了,是我口无遮拦,请太妃息怒,原谅我这一次吧!” 说着话,慕婉纯的脑袋便砰砰砰的往地上磕头,跟不要钱似的。 盛浅予睨着眼睛看她,眼底一片审视。 从慕婉纯的反应来看,她之前是去过孝感寺的,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跟胡大夫核实,知道了姜氏给她下了绝子汤的事情之后。 平常情况下,她一定会将这件事情闹大,可是如今却一个字都没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要亲自对姜氏下手。 毕竟,即便姜氏不是王妃,也是她的婆婆,就算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看在盛允承的面子上,她不能明着对姜氏下手。 可是姜氏害她不能生孩子,依照慕婉纯的性子,这口气她肯定咽不下去,既然这样,那就只有学姜氏下黑手了。 太妃并不知道慕婉纯的事情,只是瞧着她这服软的态度,倒是很满意,脸上的怒意散去几分。 “我原谅你没有用,你该求烟妃原谅!”太妃依旧怒目。 相比以前的姜氏,烟妃倒是会做人,她没有孩子做依靠,但是懂得哄着太妃,说起来,当时烟妃平白无故就得了管家权利,也正是因为太妃的偏爱。 如今烟妃成了正妃,依旧以太妃为主,即便知道太妃答案的事情也会请示,将太妃高高捧起来,正是迎合了太妃的虚荣心,太妃自然是护着她的。 慕婉纯心中依旧不甘,可是如今也没有办法,只能乖巧的磕头:“刚才都是妾身口无遮拦,还请……还请王妃切莫怪罪!” 虽然不是“母妃”,可是不管怎么说也是服了软。 “行了,过去就过去了。”烟妃依旧平常那般温和的模样摆摆手。 太妃给她撑腰,她自然不能让太妃脸色不好看。 不过,这件事情过去,后面的事情还没有完,随后烟妃话锋一转,说道:“刚才似乎听世子妃说起桃叶和春叶两个人,正好,处罚之后,人我给世子妃带过来了。” 说着话,烟妃摆摆手,身后两个妈妈便托着人到了跟前,正是桃叶和春叶。 如今两人发髻凌乱,一脸苍白,身上的衣服遮着看不见后面的伤,可是那一脸狰狞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肯定是被打的不轻。 随着妈妈松手,两人咕咚一声摔在了地上,瞬间惨叫声从两人口中冲出。 慕婉纯被惨叫声吓了一跳,而后看清楚两人的瞬间,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慌乱。 “说吧,你们犯了什么错?” 烟妃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冷肃,如今管的事情多了,也有了几分威严。 “奴婢……奴婢不该偷吃甘灵芯……我们以后不敢了!” 桃叶勉强说清楚一句话,随后疼的直往地上扑,看起来跟要磕头似的。 之前是烟侧妃跟让人通知了太妃,一路上过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跟太妃说,如今听这桃叶的回答,太妃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什么甘灵芯?”太妃转脸看向烟妃。 “就是用来给红依夫人稳胎的甘灵芯!” 不等烟妃开口,盛浅予回答一句,说着话,转身从台子上拿起一把,送到太妃跟前。 太妃看看盛浅予又看看她手里的甘灵芯,此刻才意识到,她怎么在这里? 盛浅予似乎看出太妃眼底的疑惑,不等她问,自己先回答。 “我也是恰巧经过这里,听到里面两个丫鬟说话,严词厉句实在让我心中过于震撼,忍不住才走了进来,却不想还有意外收获。” 说完,盛浅予转脸朝桃叶和春叶的方向看过去。 太妃眉头一蹙,思量片刻似乎明白了盛浅予的话,手中拐杖往地上一戳,朝桃叶和春叶冷喝一声:“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 两人被太妃这一声吼吓得浑身一颤,来不及多想,急忙跟着求饶。 “太妃饶命,太妃饶命,我们……我们只是闲聊,并没有说红依夫人的坏话!”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我刚才好像并没有说你们说了红衣夫人的坏话!” 看两人突然怔愣的抬起头,神情突然又沉了下来:“但是,你们却真的欺主!” “欺主”两个字从盛浅予口中说出,众人顿时愣住,随后便听到太妃的怒吼声。 “什么!我誉王府竟然还出了欺主的恶奴!” 说着话,太妃举起拐杖就往两个人身上抡。 若是平常,大家或许还要拦一拦,可是此刻大家就在边上看着,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拦着,就那样看着太妃的拐杖落在两个丫鬟身上,惨叫声再次响起。 烟妃站在一边看着,眼底划过一片阴沉,虽说如今她已经是誉王府的正妃,可是誉王府大部分的下人都还是姜氏的人,管理起来着实不容易,甚至有人也不服。 同样的情况,如今太妃给欺主的奴才开了惩罚的头,后面她动起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了,杀鸡给猴看,她自然是不会拦着的。 眼看着太妃在两人身上打了几棍子,盛浅予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侧目朝丁香使一个眼色,丁香会意,从后面冲出来,一下子跪在了太妃跟前。 “太妃,奴婢斗胆求您救救我们夫人吧!” 说着话,丁香暗自在大腿上拧了一把,眼泪一下子就冲了出来。 太妃顿时停住,目光在丁香身上停留片刻才想起来,这是段红依身边伺候的丫头,眼神跟着一沉,问:“把你刚才的话,说清楚!” 相比刚才听到慕婉纯声音时候的紧张,丁香此刻有了底气。 抬起头来,迎着太妃的视线,说道:“太妃,奴婢可以好好照顾夫人,不用她们帮忙,他们不是来伺候夫人,是来杀人的!” 不得不说丁香这丫头也是有几分聪明劲儿,“杀人”两个字灌进众人耳朵里,瞬间让大家紧张起来。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妃脸都沉到了深渊,说着话,手中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戳。 “是她们!” 丁香伸手朝两个人身上一指,说道:“偷吃红依夫人的甘灵芯还是轻的,她们还常常偷喝夫人的补汤,将潮湿的被子给夫人,拿来的衣服上面还有痒粉……” 话说到一半丁香停下抽泣一声,半晌才继续说:“太妃,您若是再不来,恐怕我们夫人就要被他们折磨死了!” 说着话,丁香朝太妃磕头,太妃不说话,她的脑袋就停在地上不说话。 而此刻,太妃听着丁香的话,脸色瞬间涨红,转脸朝慕婉纯怒吼一声:“你说这是你的人!” 刚才盛浅予说“欺主”的时候,慕婉纯就慌了,又听着丁香跟太妃告状,她此刻只能感觉到后脊梁一阵冷,被太妃这一吼,身子跟着摇晃,紧忙上前。 第294章人赃并获,谁也跑不了 “我……太妃,这都是误会,我并不知道啊!” 慕婉纯眼神闪烁,脸上一片慌乱:“我只是看丁香一个人在身边伺候怕她顾不过来,所以才将自己身边的人调过来两个,我也不知道她们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 说着话,她阴冷的眸子朝旁边两人看过去,那眼神之中明显带着一抹警告的意味。 桃叶和春叶在慕婉纯身边时间不短,自然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见她那个眼神,紧忙连连喊冤。 “不是,我们没有,是丁香怕我们占了她在红依夫人跟前的位置,一直看我们不顺眼,她在陷害我们啊!还请太妃明察!” 两个人此刻算是半瘫在地上,根本就动不了,但是动作看起来也是磕头的模样。 太妃一张脸阴沉的更厉害了,这两拨人她都不怎么熟悉,如今抬起头来,看向段红依。 “你过来!” 太妃朝段红依摆摆手。 段红依本来躲在后面不敢说话,见太妃叫,眼神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你说说,这几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用怕,我给你做主!” 太妃神情严肃,虽然说段红依如今也没什么名分,可是她肚子里毕竟是誉王府的子嗣,这是动不得的。 听着太妃的问询,段红依瞬间拧起了眉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我……我……” 不知道是太委屈了还是怎么,大家将注意力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此刻段红依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盛浅予站在旁边那叫一个着急,看段红依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再次看向丁香。 一个眼神,丁香瞬间明白过来,说道:“太妃,您可以去红依夫人的屋子里看看,奴婢真的没有说谎,柜子里还有带了刺的衣服,被子也是潮湿的,奴婢跟夫人在一间,睡的都是旧被子!” 丁香的话,似乎提醒了太妃,太妃转脸朝花妈妈看一眼,花妈妈会意,带了一个丫鬟往屋子里走去。 然而,光是屋子里还不够,丁香一下子站起来,走到段红依身边,拉住段红依的手。 段红依虽然说不出话来,而是见丁香拉她的手也能明白意思,跟着转身,随着丁香将她的领子打开,露出的皮肤上都是一道道的红凛子! “这……” 太妃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就沉到了谷底! 这么狠毒的手法,竟然还是对孕妇! 一时间,太妃看向慕婉纯的眼神多了一丝凌厉,然而,这还不算完,此刻花妈妈从屋子里查了一遍出来。 “太妃,查过了,夫人的被子的确是湿的,偏院的还有两床,是新被子,我们还在偏院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说着话,花妈妈的手伸到太妃跟前,手心里是一根点缀着珍珠的金簪。 那金簪并不陌生,正是段红依来誉王府的第一天戴的那支,太妃认得,然而桃叶春叶却并不知道! “好大胆的恶奴!” 太妃一声怒吼,她冷眸瞪着慕婉纯,手中拐杖却朝着桃叶和春叶打了过去。 从刚才花妈妈进去搜的时候,她们两个就已经吓傻了,此刻眼看着太妃的拐杖又打过来,连躲都不敢躲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段红依终于长舒一口气,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了太妃跟前。 “太妃,我什么都不求,只求求您能留下这个孩子,这毕竟是世子的骨肉啊!” 段红依瞬间泪流满面,说着话,重重的在地上磕一个头。 丁香见状紧忙跟着磕头,主仆二人哭的肩膀一直抖,看起来好不可怜。 众人看着两人忍不住动容,慕婉纯此刻一脸苍白,她只交代两人可以不把段红依当成主子,却没想到,她们竟然还敢偷东西。 最重要的是,这金簪是太妃见过的! 一时间,慕婉纯的神色也跟着紧张起来,然而,还不等她多想,却听太妃阴森的声音传来。 “世子妃!这就是你派过来的人!你子不能生也就算了,你这是要断了我誉王府的子嗣嘛!简直是蛇蝎心肠!” 太妃一双怒目瞪着慕婉纯,手中的拐杖动了动,可最终还是落在了地上。 慕婉纯毕竟是世子妃,为了段红依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动手打世子妃,这不合适。 更何况,上次盛允承为了慕婉纯承认金元宝的事情,太妃也清楚,慕婉纯在世子心里的地位,还是不要闹得太僵。 拐杖落在地上,前端的铁皮部分触及石板的路面,发出一声响动,吓得慕婉纯浑身一颤,抬头看着太妃那双眼睛里带着刀子的模样,瞬间慌了。 “不,不是!太妃,我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会有这样的胆子,我真的不知道啊!” 慕婉纯紧忙否认,见太妃一脸不相信的模样,转向旁边的的段红依:“红依妹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之前我也过来看过你两次,你为什么不说?” 段红依看着慕婉纯看过来的眼神就紧张,干脆低着头不敢说话,丁香却听得满腔怒火。 明明是她让两个人“好好伺候”的!拿来的汤里面放了泻药,还得让桃叶和春叶盯着夫人喝下去,半夜拉肚子她们两个装听不见,谁也不来帮忙。 这都是慕婉纯指使的,大家心里都明白,可是没有证据。 盛浅予站在旁边睨着眼睛看向慕婉纯,唇畔挑起一抹冷笑,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慕婉纯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 她这样问,表面上听起来,是撇清自己,桃叶和春叶这样做跟她没有关系,可是依照太妃容易多想的性子,还会以为段红依故意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让太妃怪罪慕婉纯,这样一想,那心机婊就是段红依了。 果然,太妃眼神流转之间,看向段红依的眼神就变化了:“你不方便走动,你身边那个丫头不是能出去吗?身边有两个恶奴,你们就这样谁都不敢说?” 眼瞧着两人都说不出话来,盛浅予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太妃:“她们刚来王府没多久,恐怕找谁都不知道。” 说着话,盛浅予朝丁香看过去。 丁香很快明白过来,紧忙接着说:“奴婢是找过的……可是奴婢身份低微,进不得太妃的院子……” 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虽然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盛浅予对丁香这回答很满意,不得不说,这丫头的确很机灵。 她知道王府大小事情是烟妃做主,当着太妃的面也不说找过烟妃,但是她又的确去过太妃的院子,只是进不去,这一下,算是堵了太妃的嘴。 太妃也知道她自己的院子规矩大,像丁香这样的身份是进不去的,一时间,还真没有话说了。 怔愣半晌,太妃冷暮朝慕婉纯看过去,手中拐杖依旧重重的往地上一顿:“总之这两个是你的人,你说怎么办!” 慕婉纯抬起头,看向太妃的冷冷目,绷紧了神经的同时,也快速反应过来,转身瞪着两个丫鬟。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让你们来照顾红依夫人,你们竟然敢偷东西,果然不是知底人就是不能用!看来我身边是留不下你们了!白云,将她们送官!” 本来桃叶和春叶想着,怎么着慕婉纯也得护着她们,却不想,竟然要将她们送官! 东西都是在她们屋子里搜出来的,人证物证都有,进去就是一个死啊! 想到这里,两人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惊恐。 “世,世子妃饶命啊!我们可是依照你的吩咐做的,你不能这样!” 两人本来就不是王府卖身的奴才,既然慕婉纯甩手将事情都推在了她们身上,索性大家一起死。 果然,太妃听到两人喊叫,脸色立刻变得更加难看:“世子妃,你说清楚!” “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识人不清,将她们派了过来,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慕婉纯紧忙解释,说着话给旁边跟来的妈妈使个眼色,妈妈赶紧上来给桃叶春叶嘴里塞了一团破布堵了嘴,见太妃没有反对,拽着两人就往外走。 太妃人精一样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什么都明白,可一边是盛允承在乎的世子妃,一边是没有什么身份的段红依,如今并没有伤及肚子里的孩子,其中轻重,太妃瞬间就有了衡量。 “即便不是你指使,可人总是你派来的,身为世子妃做事这般没有分寸,本就该罚!” 说到这里,太妃眼神微微凝滞。 罚什么?她本想趁机给慕婉纯一个警告,罚她去孝感寺反省,可是如今盛允承身上还有伤,慕婉纯离不开。 想了想,太妃继续说道:“罚你抄女则一百遍!抄完了去找我背,错一个字重新抄!” 这个年代的女则,盛浅予刚来誉王府的时候,也是见过的,虽然没有细看,但是一本书五千字总是有的,这一百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慕婉纯一脸阴沉暗自咬着后槽牙,可是又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磕头领罚,目光看向段红依的时候,眼底泛起一抹阴狠。 段红依被她这个眼神看得紧张,下意识朝盛浅予投来求救的眼神。 第295章都是自找的 盛浅予暗自叹一口气,转向太妃:“如今红依夫人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行动也不方便,身边只有丁香一个人也的确是不妥的!还是要再加两个人吧!” 听着盛浅予的话,太妃扭过头,点点头:“予儿说得是,这样,张妈妈和简儿过来伺候!” “是!” 花妈妈应一声,转身让旁边妈妈着手去办。 盛浅予唇畔悄无声息挑起,有太妃的人在,慕婉纯自然是不敢来跟段红依找后账的,之后很多事情也会方便一些。 正在想着,似乎感觉到身侧一道灼热的目光,她下意识转过脸,正好撞上了烟妃看过来的视线。 烟妃看向盛浅予眼神里的疑惑没有丝毫遮掩,她不明白,为什么盛浅予会帮段红依。 虽说如今太妃还是让盛浅予帮着管理后院,可是盛浅予却从来没有上心,而且,她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强出头的人,今日这番,到底是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此刻看着盛浅予那张平静的表情也看不透。 盛浅予怔愣片刻,随即勾起了唇角,两人就这样相互盯了一会儿,直到太妃的声音传来。 “烟妃的身子也越来越重,有些地方顾不到,花妈妈和予儿得帮上手才是!” 说着话,太妃转脸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期盼。 经过了上次天仁药材和金元宝的事情之后,太妃真的感受到了盛浅予的重要,更何况她身后还有个玄王,此刻誉王府小心谨慎的时期之中,太妃对她更多了几分依仗。 盛浅予自然知道太妃的想法,也不多说,点点头应下。 事情到此算是结束了,太妃扶着花妈妈的手出去,盛浅予和烟妃留下来盯着布置。 新来的张妈妈和简儿倒是一副面善的模样,最主要的是,张妈妈懂得伺候怀孕的女人,免得丁香和简儿这种不经人事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到时候出了乱子。 张妈妈跟简儿和丁香重新收拾段红依的房间,烟妃在旁边指挥,盛浅予便跟段红依到另外一件屋子里。 按理说,担心的事情解决了,段红依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从太妃离开之后,她的脸色都是沉着的。 “你是不甘心吗?闹这么大,世子却没有过来,对吗?” 盛浅予靠着桌边,眯起眼睛看向拧着眉头的段红依。 段红依神情一滞,抬起头的瞬间撞上盛浅予的目光,她的视线下意识躲闪了一下,没有回答,但是脸上的表情算是承认了。 盛浅予忍不住一声轻笑:“或许,他来了,你也不会高兴!” “为,为什么?”段红依脸色多了几分凝滞。 在太妃出现的时候,她的确以为盛允承会来,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她不敢告就慕婉纯的状,她不想在盛允承面前表现的这样尖锐,相比之下,她更想表现的弱一点,好让盛允承心疼。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盛浅予竟然这样轻易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更没想到她刚才竟然会说那样的话。 段红依的不甘心,让盛浅予眼底变得更加阴冷,她径直走到段红依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因为,他即便出现,也只会帮世子妃说话,至于你的事情,他最多将事情全都让桃叶和春叶背着,但是绝对不会因为你跟世子妃翻脸,甚至,连说世子妃一句重话都不会!” 盛浅予的话好像刀子一样,一句一刀的往段红依身上戳,眼看着她脸色都变了,依旧不够,继续说。 “只是,他现在需要讨好你得到苍狼军,又不能太明显让你觉得冷落,所以,他才不会出现,这个道理,就跟你受欺负跟他说的时候是一样的,他没有理会,亦或者说,世子妃这些动作就是在他默许的情况下才动手的。” “我……” 段红依捂住胸口,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她嘴角一直在颤抖,可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刻看着段红依的反应,盛浅予的脸色也跟着冷若冰霜,她一点也不觉得段红依可怜。 都是自己找的,眼瞎跟了盛允承,把自己陷进去,明明什么都明白,却还是自欺欺人的保存着希望。 伤心吗?伤心也是活该! “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可以忍受你刚才的犹豫不决,但是下次你若还是想不明白,别怪我对你见死不救!” 说完,盛浅予沉冷的眸子在段红依脸上扫过,转身往外走。 刚出门,段红依的屋子也正好收拾出来,烟妃也走出来。 “差不多准备好了,后面的你们听张妈妈的安排吧!” 烟妃将后面的事情交给了张妈妈,此刻她的肚子已经开始显现了,站着时间长了也累,时不时地用手撑着后腰。 盛浅予和烟妃一起从蔷薇园出来,同路一起往回走,到了湖心桥周边没有什么人,烟妃停下了脚步。 “予儿,你究竟想做什么?” 烟妃眼神之间带着几分严肃。 之前两人一起联手对付姜氏的时候,烟妃还能看懂几分,可是如今誉王府的情形似乎已经在她们的控制范围之内,她们想达到的目标也算是达到了,可是她却盛浅予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盛浅予停住脚步,转过脸看到烟妃那一脸的认真,怔愣片刻,唇畔勾起一抹笑。 “我能做什么?是丁香求到我跟前的,好歹是一条人命,我不能见死不救吧!” 她说得轻松,只是说话的时候,面朝着湖面,并没有与烟妃直视。 “你并不是管闲事的人!” 烟妃眼底之间依旧带着几分严肃,停滞片刻,又说:“虽然上次你看起来是救了世子一命,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恨不得杀了他,既然是这样强烈的恨,为什么要救他的孩子?” 听着烟妃沉冷的声音,盛浅予忍不住苦笑一声,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可是为什么烟妃此刻看起来比以前更聪明了呢? 她现在可不希望烟妃这样聪明。 “如果我跟你说,我准备让你的孩子坐上世子的位置呢?” 盛浅予转过身看向烟妃,眼底之间也多了几分认真! 烟妃眼神瞬间凝滞,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烟妃当然希望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当上世子,可是这明显不可能的,如今誉王已经有四十多岁了,她的孩子根本就得不到,更何况,金元宝的事情保住了盛允承,他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毕竟是誉王培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虽然现在剥夺了他的权利,可这也是暂时的,誉王不可能舍弃了盛允承的。 想着这些,烟妃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间带着几分复杂,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并不是开玩笑,可是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 盛浅予舒一口气,说道:“同在誉王府,从我跟姜氏对上的那一刻起,我跟盛允承之间就不可能存留一个,不是他死就是我活,上次的事情我并不是为了保住他,而是不想让誉王府也受到牵连,如今盛允承手里没有了权利,是该我动手了。” 跟土匪勾结,豢养死士的都是盛允承,可是他出事,牵连到的是生个誉王府,到时候也是满门抄斩。 虽然说誉王和太妃也是自私到一定程度的极品,可后院这些夫人,连带着没有长大成人的盛允皓和烟妃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无辜的。 盛浅予是现代人,做不到因为对付谁而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所以当时她才会将金元宝的事情摆上明面。 而之前看到了姜尚书满门抄斩的景象,她是亲眼看着那个三岁的孩子被砍掉了脑袋,此刻她就更加坚定了当时的想法。 说着话,她唇畔勾起一抹笑,伴随着湖面吹来的风,竟然让烟妃感觉到了一股阴冷。 “可是……世子毕竟是王爷的骨肉……” 烟妃眼神之间依旧带着迟疑。 因为她之前的孩子被姜氏弄掉,她对姜氏出手都是因为怀恨,可是盛允承并没有对她做什么,最主要的是,盛允承是王爷的骨肉,她还是狠不下心来对王爷的骨肉下手。 说到底,烟妃怎么都做不到姜氏那般心狠手辣。 盛浅予看着烟妃神情变化,知道她犹豫,而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烟妃是个可教的人,不管怎么说,站在权利的位置,她并没有迷失本心。 沉默片刻,她叹一口气,神色更加严肃了几分:“如果,我跟你说盛允承不是王爷的亲生骨肉呢?” 烟妃不是没有脑子的,如今倒不如跟她说了实话,有她的配合,事情还能更加顺利一些。 她的话出口,烟妃神情一滞,随即眼睛瞪大,难以置信的一声惊呼:“你说什么,世子不是……” 话说到一半,烟妃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紧忙伸手捂住了嘴巴,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震惊。 “对,盛允承不是王爷的骨肉,姜尚书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盛浅予的声音不大,可是灌进烟妃的耳朵里,好像带了一个小锤子往她心口上敲! 太过震惊了! 第296章对她下手 “这,这怎么可能!”烟妃依旧捂着嘴,只是手指头还是颤抖,这个消息让她一时间难以消化。 “没什么不可能,姜氏本来就姜家老太君抱回来的,听说姜氏当年第一个月就有了盛允承,那个月,可是新娘子回门的!” 盛浅予说着话,依旧转过甚面对着湖面的微微波澜。 烟妃脸上的表情怔愣,脸色都稍微显得有些白了,此刻突然想起之前天仁药材的事情,感觉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更加震惊的看向盛浅予。 看着她的表情,盛浅予大概能猜出她在想什么,点点头,回答:“没错,天仁药材的确有盛允承的股份,姜尚书为了保住他,自己全都揽下来了。” “这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应该去告诉王爷!”烟妃放下捂着嘴的手。 她的表情有些复杂,紧张,震惊,甚至还有一丝丝不明显的兴奋。 她并不是没想过让自己的儿子当世子。 盛浅予扭头朝她看过去,冷嗤一声:“刚才跟你说的话,也只是我空口一说,你有证据吗?姜尚书死了,姜氏也一定不会承认,你这样跑去跟王爷说,他不但不会相信,还会怀疑你夺权!” 她的话,让烟妃脸上又是一僵,唇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没错,依照王爷喜欢猜忌的性子,的确会认为她趁着姜尚书和姜氏都下台的时候造谣,好让自己自己彻底占了誉王府的后院。 誉王府可以在出事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姜氏扔出去,却不会随便废了盛允承,更何况,如今皇宫里还有个芷妃呢! 芷妃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可不都是因为誉王在背后运作,这个女人对付男人有一套。 想明白这一点,烟妃的眉头跟着皱了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做?世子毕竟是男人,不比姜氏能在后院中与她周旋,凭我们两个女人,恐怕是不成吧!” “你是后院中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我可不是,不管怎么说,我可是鬼翼军的监督使!” 说着话,盛浅予朝烟妃挑了挑眉毛,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得意。 这个年代的女人都有种自我轻视的感觉,她可不是! 烟妃一顿,随后忍不住翻了个眼皮,那一脸的不屑! 如今烟妃心里有了底,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她有时候喜欢瞎操心,可是正经的时候还是很能抗事情的。 两人说完,朝远处等着的袭久和云竹招招手,两人走过来,便朝着各自的院子走去。 纯馨院。 慕婉纯回到院子里,瞧着盛允承脸色似乎不太好看,此刻也有几分紧张,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世子……”慕婉纯低垂着头。 几天的修养,盛允承身上的伤一紧好的七七八八了。 脸上消了肿,那些绷带去掉,此刻只有眉角一出伤痕用小块的纱布包着,身上的那些伤口也结了痂,不需要包裹,除了一只胳膊还不能随便动,其他的已经基本上好了。 看到慕婉纯的瞬间,盛允承眼神一晃,随后依旧沉着脸:“太妃罚了你抄女则?” 慕婉纯神情一滞,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有委屈,有不甘心,还有几分担心。 毕竟,这次的事情她是背着盛允承做的,虽然他可能早早就知道,可是台上明面,总也是她擅自作主张的。 “我,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是……看着你去蔷薇园,我就受不了,我受不了你对别的女人好……” 说着话,慕婉纯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她哭得声音很小,连带着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不得不说,她对付盛允承还真是有几分手段,能精准的那捏住他的软肋。 果然,如今这样一哭,盛允承就收不住了,紧忙起身,一把将她拉到怀里。 “傻丫头,你哭什么?我又没怪你!” 说着话,盛允承伸手给慕婉纯擦着眼里,心疼的拧起眉头。 “你知道我对段红依没有任何感情,但是我现在需要她肚子里的孩子,父王收了我的兵力,如今我只能转向她,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那只军队!” 被盛允承抱进怀里的一瞬间,慕婉纯的脸上就带出了一抹冷笑,只是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依旧带着委屈的神色。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是太在乎你了,看到别的女人靠近你我就会受不了,我知道这样不好,我就是控制不住!” 说着话,慕婉纯迎着盛允承的怀抱,环住了他的腰。 这个年代,争风吃醋的女人,向来不会讨得男人的欢心,可是盛允承不一样,听到慕婉纯的话,他心里却很开心,抱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 “傻瓜,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等我接手了那支军队,我就不会再留段红依的性命,倒时候那个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才是我唯一爱的女人!” 盛允承抱着慕婉纯,心中一阵满足。 然而,本来应该是暖心的话,可是提及孩子,慕婉纯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孩子,那也是别的女人生的,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这一切,还得归功于那个她曾经极力讨好的婆婆啊! 心中一股怨恨在心口腾升,慕婉纯松开手,扯着嘴角尽量笑,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让你为难了,听说母亲这两日身子不爽,我给她炖了鸡汤,等一会儿拿过去。” 如今姜氏从王妃降到了妾,称呼上也从“母妃”变成了“母亲”。 盛允承倒是没在意她的称呼,只听她说给母亲炖了鸡汤,心中一阵安慰。 “还是我的纯儿懂事,好,你快些去吧,看看母亲的情况,若是不见好,就换一个大夫!” 说着话,盛允承低头在慕婉纯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慕婉纯扯了扯嘴角,算是带出一抹笑,点点头,走了出去。 日落西山,清月高挂,夜晚的风有些凉。 外面更夫的更声敲过戌时,慕婉纯和白云端着一罐鸡汤朝孝感寺的方向走去。 “世子妃,我们真的,还要去吗……” 白云在后面,一手抱着鸡汤,一手拿着灯笼,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听出她声音里的害怕,慕婉纯顿时停下脚步,转过脸看着她,眼底一片清冷:“你怕什么!孝感寺是佛祖在的地方,难不成还有鬼吗!” 说着话,慕婉纯将手腕上的红绳朝着外面拽了拽,那红绳上面有一个小小桃木雕刻,据说是用来辟邪的。 白云看着她一脸冷肃的模样,更是害怕,可是又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只能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比刚才更慢了。 慕婉纯跟在白云后面,看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的脚步的,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 她在鸡汤里下了慢性药,就像姜氏对自己一样,她不怕查出来,因为白云都不知道里面有毒,查出来,她直接将白云推出去就好了,众人面前,她依旧是孝顺婆婆的好媳妇。 黑夜之中,她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诡异。 晚上的路并不好走,明明孝感寺就在誉王府,可慕婉纯跟白云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这时候,个院子里的灯,都灭了。 “咳咳咳……” 厢房里传来咳嗽的声音,那声音很熟悉,就是姜氏。 跟护寺的师太打了招呼,慕婉纯带着白云往里走,越走近,那咳嗽声越大。 若是平常,姜氏一声不舒服,旁边肯定有很多人过来嘘寒问暖,如今她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止不住就这样生生咳一晚上。 “哎呀,夫人的病听起来又重了!” 白云在外面近乎一声,眉头拧起来。 她以为慕婉纯对姜氏是孝顺的,所以便跟着紧张,殊不知这些都是慕婉纯故意装的。 慕婉纯站在窗户旁边,看着从窗户纸上倒映出姜氏不断颤抖的身体,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小腹,没顶的恨意瞬间在身体的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她害得自己不能有孩子,那就用性命来偿还! “走吧,进去!” 收回视线,慕婉纯朝白云吩咐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进门便看到姜氏那张苍白的脸,之前神采抖擞的姜氏,如今卸了满脸精致的妆容,瞬间没有了之前的光彩。 加上这段时间的病症,她整个人看起来受了二十斤,两腮往里面凹着,眼睛凸着,皮肤没有任何光泽,两个黑圆圈特别明显,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不,是看起来时日不多的样子。 “哎呀,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进门,慕婉纯看到姜氏的瞬间,脸上就多了一丝担忧,但是也只有出口的话,并没有过去扶着,等白云将手里的鸡汤放下,才过去扶了姜氏一把。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上次过来看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这几日就成了这样?” 白云拧着眉头,满脸担心。 姜氏抬起头,看看是慕婉纯,随后沙哑着嗓子朝她摆摆手:“你,你去将承儿叫过来,我……我要见他!” 慕婉纯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看着姜氏的眼睛,说道:“您应该知道,如今世子也在受罚,父王对他的一言一行也盯着呢,若是这个时候来孝感寺,肯定又要被责罚了,你还是好好养好自己的病,等过段时间过了这个风头再说吧!” 她当然不能让盛允承来看姜氏,看到亲娘这个样子,他还不得着急请太医过来?若是太医真的来了,恐怕她这段时间买通大夫就白忙活了。 第297章夜半,私会 姜氏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婉纯,即便慕婉纯时常来看她,她依旧看不上慕婉纯。 若是平常,慕婉纯说这样的话,她一定会怒斥,可是这个时候,她没有力气,也无能为力,只能愣愣的盯着她。 眼瞧着姜氏的脸色变白,慕婉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向旁边的白云。 “将鸡汤给夫人倒上!” 白云紧忙将放在桌上的鸡汤盛出来,正要端过去却被慕婉纯接了过去。 “我来吧!我跟夫人说些体己的话,你出去等着吧!”慕婉纯支开白云。 见白云出门,她转向姜氏:“母亲的身体虚弱,还是需要好好补一补,来……” 说着话,她亲自舀一勺给姜氏喂了过去。 姜氏拧着眉头朝慕婉纯看一眼,虽然看她不顺眼,可是这个时候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媳妇还算是孝顺。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喂进她嘴里的鸡汤可都是一口一口的毒药。 鸡汤是让慕婉纯专门让誉王府最好的厨师做的,是誉王妃平常喜欢的味道,这段时间姜氏吃不下东西,独独能喝进去鸡汤。 “你回去,跟承儿说,让他尽快将事情平了,我有话跟他说!” 或许是喝了鸡汤的缘故,姜氏比刚才更足了几分底气,不想喝了,就跟慕婉纯摆摆手。 “好,您的话我一定会给世子带到!” 慕婉纯表面恭敬的应着,转身将空碗放在桌上。 眼神在姜氏身上流转,慕婉纯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有件事,我犹豫了好久,还是觉得有必要跟母亲说一声。” “什么事?” 姜氏扭头朝慕婉纯看去,之前她管家,慕婉纯什么事情都会知会她一声,如今也是习惯了,并没有多想。 然而,慕婉纯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盆雪水,直接泼在了姜氏头顶上。 “前几日,姜尚书府已经满门抄斩了,一家老小,没有一个活口……” 她的话没有说完,停下来看着姜氏。 “你说什么!都,都死了……” 姜氏刚喝了鸡汤,本来神情稍微放松,听到慕婉纯的话瞬间白了脸,死死拽着慕婉纯的手臂:“不,不可能,你骗我的是不是!” 慕婉纯被她拽着拧起了眉头,试着往回拽了一下竟然没有拽回来,咬着牙说道:“我,我怎么会骗您呢,本来世子说不让告诉您的,可是我觉得母亲应该知道知道!” 这就是报应! 你让我没有做母亲的机会,我就让你也常常灭门的滋味。 慕婉纯心中一阵冷笑。 “不,不可能的!他说有办法的,怎么会死了……” 姜氏眼眶泛红,她的脸很白,对比映衬之下激显得更加恐怖了。 听着姜氏含糊不清的话,慕婉纯本来带着冷笑的脸突然凝滞,紧跟着问一句:“你说什么?谁有办法?” 她知道天仁药材的事情,姜尚书是有意护着盛允承的,也想不明白如今姜氏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 什么办法?谁有办法?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密谋的事情吗? 她虽然没有去刑场,可是也听说了,当天的有人劫刑场,血流成河!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 姜氏没有理会慕婉纯,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突然间站起身来,要往外走。 “不可能的,不会死的,我要出去,他们不可能死的!” 说着话姜氏就要往外冲,慕婉纯倒是没想到她如今竟然还有这么大力气,紧忙山前拽住:“你这是做什么!” 如今没有人,慕婉纯对姜氏也没有表现的那样温柔,一把将她拽回来,直接拉倒在床上。 “你要去姜家?您要害死世子吗?现在谁跟姜家有关系,谁就得死!” 慕婉纯咬着牙的声音压着姜氏的耳朵沉了下来。 姜氏眼神一凛,抬头看着慕婉纯那眼底带着含量的眼神,心中一阵猛然间一颤。 “你……” 姜氏瞪着慕婉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脸上的表情让人觉得惊恐。 “您怎么了?” 慕婉纯松开姜氏的手,迎着她紧张的眼神,脸上的表情稍微缓一些。 “我跟您说这件事,就是希望母亲能记住,千万不要在誉王府提及姜家,否则,您不光会让自己倒霉,也会给世子招来麻烦!” 听护院说,这两日姜氏一直在念叨姜家,幸亏誉王和太妃没有过来,若是让他们听到,又是麻烦。 姜氏半躺在床上,呆愣愣的看着慕婉纯,眼神之间神情闪烁,其中有震惊,有差异,还有几分她自己都说不明白的神情。 “你……你竟然这样对我说话!”姜氏一口气闷在心口。 习惯了她对慕婉纯冷脸斥责,如今看到慕婉纯现在的样子,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我只是担心世子而已,难道母亲不担心世子吗?” 说着话,慕婉纯站直了身子,以防刚才姜氏那样拽住她的胳膊,她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您应该认清楚现在的状况才行,姜家没有了,您能指望的只有世子,就连芷妃娘娘也不可能干涉誉王府的事情。” 姜氏脸色一僵,怔愣着眼神看着慕婉纯,半晌好像想明白一般,眼泪哗的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慕婉纯就那样看着誉王妃嚎啕大哭,听着她的哭声,心中怨恨似乎能得到发泄一般。 半晌,誉王妃终于没有了力气,停下来抽泣,或许是刚才太过用力,忍不住一阵咳嗽,听着肺都要咳嗽出来了。 “您还是好好养着身子吧,或许还有从这里出去的机会!” 说着话,慕婉纯将刚才盛汤的勺子放回去,目光朝姜氏瞥一眼,在她离开之前,又加了一句:“您放心,我会吩咐胡大夫对你的病多上心,您不是最信任胡大夫的吗?” 正是因为信任,所以让胡大夫开了绝子汤,如今也同样给她开一剂慢性毒药! 烛光之中,慕婉纯转过身的一瞬间,唇畔勾起一抹笑。 她的身影背对着烛光,好像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压下来,绕过姜氏的眼神顿时一僵,随后便多了几分惊恐。 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姜氏心中一阵恐慌,她不知道慕婉纯已经知道了绝子汤的事情,可是那眼神,让她紧张。 白云在外面等着,院子很大,她并没有听到姜氏的哭声,如今看慕婉纯出来,紧忙迎上来。 “世子妃,夫人这病一直不见好,是不是跟世子说说,找太医来看看?”白云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一边走着,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黑夜之中,慕婉纯本来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听到白云的话,顿时停下脚步,转脸,满眼冷厉。 “太医?现在姜家的事情正在风口浪尖上,夫人说是誉王府的人,可也是姜家出来的,你是要给誉王府招灾还是想让世子永远翻不了身!” 夜风之中,慕婉纯的话好像带了刀子一样,吓得白云浑身僵住,冷风从后脊梁吹来,忍不住一个哆嗦。 “奴,奴婢知错了,这样的话以后再也不敢说了,世子妃饶命!” 说着话,白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不知道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冷,浑身颤抖个不停。 慕婉纯低头冷冷的看着白云,冷喝一声让她起来,转身继续往回走。 两人以前以后离开孝感寺,她们不知道,就在她们离开的时候,后面还有两双眼睛在盯着。 “小姐,如今姜氏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了症状,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是袭久的声音。 随着声音传出,盛浅予和袭久从角落中走出来。 两人的目光远远盯着慕婉纯和白云离开的方向,半晌,盛浅予转过身来。 “得了空,派个人到厨房那边盯住,先不要紧张,到时候我们也要抓现行!” “是!” 袭久应声。 夜风微微拂过两人的脸上,燥热了一整个夏天,如今临近秋天,似乎天气也变得舒服起来。 两人一路往回走,夜风将乌云吹散,月光交接,她们没有点灯笼,依旧能看清楚回去的路。 过了花园的小路,正准备往大路上拐,这时候,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姐!” 袭久声音一凛,下意识朝盛浅予的方向靠近,将她护在了身后。 看盛浅予也绷紧了神经,下意识将乾坤棍拿在手里,两人全身防备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贴近西侧门的墙边,这一处墙院外面还有一颗很大的榆树,顺着榆树往上爬,还真的能翻进来。 大晚上的翻墙越院,还有这么大的动静,可定不是什么高手,难不成是贼? 心中想着,盛浅予拧起眉头盯着那方向。 “哎呦!” 故意压低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咚的一声,好像是有人从上面摔了下来。 听着刚才那个声音应该是个男人,而且,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好像从哪里听见过。 “殿下,您没事吧!” 这时候,墙角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随着说话,月光之下,有个黑影子朝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听着这个声音,盛浅予心中顿时又一沉,这次她反应过来了, 这人不是盛心悦身边的丫鬟,铃铛吗? 大半夜的,铃铛这是出来私会男人? 不,不对,刚才听到铃铛管那个人叫殿下来着! 难不成是旬王?他竟然敢半夜闯进誉王府来私会盛心悦! 第298章如此亲爹 如今想来,盛浅予扭头跟袭久交换一个眼神,两人眼中都带出一抹惊诧。 “快,扶我一把!”那男生压低了声音。 两个黑影迅速凑倒了一起,随后就听女人的声音说道:“您今日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随着两人倒映在墙上的倒影,应该是铃铛将旬王从地上拽了起来。 今日这么晚? 看来旬王这不是第一次来啊! 听着两人的话,盛浅予眼底浮出一抹冷笑,此刻就见那两人从墙角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月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果然是铃铛和旬王。 盛浅予和袭久此刻也在背影的地方,铃铛和旬王四处看一眼,并没有发现她们。 “我有事耽搁了,你家小姐可是等急了?”旬王说着话,依旧不安的朝四处看。 “是啊,殿下快走吧!” 铃铛说着话,转身在墙面带路,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盛心悦的院子走去。 眼瞧着两人的背影离开视线,盛浅予和袭久从背着月光的角落走了出来。 “真是没想到,平常看旬王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色胆倒是挺大!” 眼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盛浅予忍不住轻嗤一声。 袭久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沉默片刻,说道:“要不要现在就将事情捅破?” 盛浅予眼神沉默片刻,说道:“不用,现在即便事情闹出来,誉王为了王府的脸面,还能压下来,等事情压不住的时候再扯开,那场戏会更精彩!” 她唇畔勾起一抹笑,月光之中,唇畔的笑意带着淡淡的寒凉。 这段时间,盛心悦看起来收敛很多,可是背地里的动作却没有断过,盛浅予的注意力在盛允承身上,懒得跟她计较而已。 这一夜,盛浅予睡得很好,清晨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将满屋子都撒满了金色。 此刻已经是秋天了,深夜还是有些寒凉,这阳光却将夜晚的清冷吹散,将整个天地都温暖了。 睡足了,盛浅予自然醒来,慵懒的看着外面的一片景,虽然是秋天,却也还没有出现萧瑟的模样。 本来应该是平静的清晨,可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音传来,打乱了这一片宁静。 “小姐,您快醒醒吧!” 外面是玲珑的声音,说着话,她敲门的动作更紧急了。 盛浅予一顿,来不及多想,朝着外面回应一声:“我已经醒了,进来吧!” 说着话,她伸手先开被子起床,刚下床,便看到玲珑,袭久和端月端着洗漱的应用物什进来,脸上神情似乎有些焦急。 “一大清早的,发生了何事?你们急忙慌的样子!” 看着玲珑脸上的神情,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看着外面的太阳,这个时间也不过是清晨七点左右的时间,并不算晚啊! “是王爷,王爷下了早朝就来了鎏湘院,如今正在凉亭里等着呢!” 玲珑回着话,赶紧将手巾递到盛浅予手里,脸上多了几分紧张。 刚才誉王进来的时候,脸色明显不好看,而且,玲珑她们都说了小姐还没起,他竟然也不走,就在院子里等着,众人这才没有办法赶紧来喊她起床。 听着玲珑的话,盛浅予下意识看向袭久,脸上带着几分不解。 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情吗?还是说之前自己做的事情又牵连了誉王? 仔细想想,并没有啊,她可不记得自己最近做过什么有损誉王的事情。 袭久看到盛浅予看向自己,也跟着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誉王为什么突然来,而且,还是来着不善。 不过,来了就来了呗,他也不是什么怪兽,还能吃人了不成? “慌什么,正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更不能慌乱,就按照平常的来,不用着急!” 吩咐一声,盛浅予刷了牙,不紧不慢的坐在铜镜前面。 端月过来拿起梳子帮她梳头,如她所说,依旧如平常一样,梳好了头发,收拾好,这才开了门。 朝凉亭走去,果然看到誉王一身蓝色长衫坐在凳子上喝茶,只是,他似乎没有什么心情品茶,一边喝着,杯盏重重的顿在桌面上。 “看来我这里的茶是不合王爷的口味啊!” 说着话,盛浅予朝着凉亭走过去,脸上依旧带着平常那般淡然的模样。 她不叫“父王”而是直接称呼“王爷”。 誉王听到声音的一瞬间,猛然间站起身,森冷的眼睛盯在盛浅予身上。 他没有计较称呼的问题,而是训斥道:“如今都什么时辰了,你竟然还在睡觉,还有没有规矩!” 誉王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带着一股压迫,似乎是在提醒她,自己这个父亲的地位。 旁边跟着的端月玲珑跟着神经一紧,迅速低下了头,脸上多了几分紧张。 然而,最近见多了誉王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盛浅予可是一点都没有在意,她依旧不紧不慢的抬脚上了凉亭。 “太妃说我这段时间太过劳累,所以免了我的晨昏定省,而鬼翼军那边,玄王殿下也说了,暂时军中没有我需要做的事务,也不必每日报到,既然没有我必须要早起的理由,我就多睡了一会儿,有什么不妥吗?” 话音落地的瞬间,盛浅予已经上了凉亭,此刻就站在誉王的对面,迎着他的怒目看过去。 这般没有丝毫躲避的直视,让誉王突然一愣,到了嘴边的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瞪圆的眼睛在盛浅予身上扫过,誉王愣愣的哼一声,说道:“就算如此,刚才玲珑进去的时候应该也跟你说了,本王就你院子里等着,你竟然磨蹭了这么长时间,本王在你心里,可还有威严!” 誉王足足比盛浅予高出一个头,如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从气势上就有一种压迫的感觉。 然而,盛浅予却一转身,绕到了桌子旁边,伸手将誉王刚才喝剩下半杯的茶蓄满,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您是王爷,是誉王府的一家之主,您当然是最有威严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好好梳妆整齐之后才能出来见您,否则,衣冠不整,蓬头垢面,不是更加不尊重您吗?”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端起桌子上的杯盏,浅浅抿一口,啧啧自言自语:“这茶挺好喝的呀,看来王爷是口味重啊!” “你!” 誉王的眼睛开始充血,然而,半晌却没有找出训斥的话来,最终话题一转:“上次在宫宴上,平阳侯府赔给你的那笔……精神损失费的三万两银子,他们可是给了?” 盛浅予闻言,喝茶的动作一致,扭头朝誉王看过去,眼神闪烁之间,想了起来。 之前在宴会上,苏飞雨对盛浅予下黑手不成,被盛浅予打了一顿,后来盛浅予不但撇清了关系,还说自己被吓到,趁机跟平阳侯府要了一笔精神赔偿。 这事儿都过去很长时间了,怎么誉王又突然提起来? 眼神流转片刻,盛浅予点点头,回答:“次日就给了。” “银子呢?本王怎么没有看到?”誉王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精光! 已而听着誉王的话,盛浅予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他下了早朝就伙火急火燎的过来,甚至耐着性子在这里等着,就是为了那些银子啊! 如今看来,盛浅予还真是有些庆幸当时没有让平阳侯将银子直接送到誉王府呢! 心中想着,她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不紧不慢的回答:“银子是直接送到县主府的,有什么不对吗?” “你怎么能送到县主府!” 誉王当时就黑了脸,满脸恼怒的训斥道:“你还没有出嫁,誉王府才是你的家,你的东西难道不应该送到誉王府吗?别忘了,你的嫁妆也是要誉王府出的!” 呵呵! 听着誉王的话,盛浅予真的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说的这么好听,不就是想要那笔钱嘛? 更何况,就誉王现在这个尿性,恐怕到时候出嫁,他给的嫁妆还没有那么多呢! 他自己不要脸,盛浅予索性也就不给他脸了,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县主府是皇上赏赐给我的,刚才您也说了,这些钱是平阳侯府赔偿给我的精神损失费,我放在县主府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吧?更何况,照着您刚才的话,我若是不将那些钱拿出来,我出嫁,誉王府是不是就不打算给嫁妆了?” “你!” 誉王瞬间憋住,冷眼瞪着盛浅予,半晌才说:“总之,你现在是誉王府的人,那些银子就应该送到誉王府,你先用了早膳,然后就去拿!” 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种人,若是在现代,盛浅予早就一脚飞他脸上了! 不要脸简直没有个底线! 然而,现在她不行,也不能。 一声冷笑,盛浅予抬头迎着誉王的震慑的目光看去:“既然您这样说的话,那不如我搬去县主府好了,相比这里,我倒是觉得县主府更加宽敞!” “孽障!真是个孽障!你这样的,以后谁会要你!” 说话句句带刺,又不懂得服软迎合男人,在誉王眼睛里,盛浅予这样的女人,自然是没有人要的。 盛浅予神情凝滞瞬间,很快恢复平常,她转过脸看向誉王,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这种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我手里有圣旨,不是谁要我的问题,而是我选别人!” 第299章祁州来人 “你!狂妄!一定会因为你的狂妄得到教训!” 此刻誉王看起来倒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满脸涨红。 盛浅予不以为意的勾起唇角冷笑,眯起眼睛,迎着誉王的怒目看过去。 “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现在能说清楚的是,如果王爷一定要我把银子送到誉王府,我不介意现在就搬出去。” 剥夺了盛允承的兵力之后,誉王将整个军队肃查了一遍,这一查可好,盛允承不光有自己的势力,还有挪用的军款,就是姜尚书一起开店铺所用的钱。 这种事情,若是让刑部来查,盛允承这辈子也不要想出头了。 天仁药材被查封了,盛允承的钱就算是折进去了,如今根本没有钱来补窟窿,誉王又急又气,可是又不能不管他,只能自己凑钱。 三万两,也是一笔不小的金额了,这些天平阳侯没有动静,下了早朝之后,誉王犹豫之下竟然就去找平阳侯催款。 平阳侯本来就因为那件事满腔怒火,如今被誉王这样一问,满肚子的火气就憋不住了,朝他喷了一顿。 知道钱在盛浅予这里,所以,下了早朝誉王便过来跟盛浅予要,毕竟当时他自以为是因为他的地位平阳侯才给了钱,却不想,盛浅予这个钉子更硬! “孽障!” 誉王一张脸涨红,可是话在嘴边憋着,却说不出来,长袖一甩,转身朝外面走去。 “小姐……” 眼看着誉王都要气炸了,玲珑脸上多了几分紧张,犹豫片刻,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我这就去给小姐收拾东西!” 盛浅予此刻正眯着眼睛朝誉王离开的方向看,冷不丁听见玲珑的话,神情一滞:“你说什么?收拾什么东西?” 没说今日要出去啊! 玲珑绷着一张脸,朝门口的方向看一眼,随后转向盛浅予,认真道:“收拾东西搬到县主府!” 一句话,让盛浅予忍不住嘴角一颤,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 “哎呀,你怎么总想着搬到县主府!” 端月恨铁不成钢的嗤一声,伸手点着玲珑的脑袋:“小姐如今尚未出嫁,王爷和太妃这么好面子的人,肯定不会让小姐出去住的,你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端月比玲珑年长两岁,性子又沉稳一些,她平常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却句句在点上。 玲珑被她这一戳,扭头看向盛浅予,见盛浅予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咧咧嘴。 “你呀,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倒是摸的清楚,但有些事儿还得多想想!玲珑呀!你长点心吧!” 说着话,盛浅予拿着一颗葡萄往玲珑嘴里一塞,转身走下了凉亭。 一颗颗葡萄就嵌在嘴里,她顾着腮帮子,脸上的表情有些苦,可怜兮兮的转向端月和袭久。 端月和袭久看着她,两人伸手,一人一边的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学着盛浅予的样子,摇摇头,跟着走出了凉亭。 玲珑瞪眼,恨恨的将嘴里的葡萄咬碎,紧忙也跟了过去。 端月,玲珑,袭久,三个人在身边时间长了,就好像盛浅予的左膀右臂,离开了谁都不成。 虽说玲珑冲动,有些事情想不了那么深,但是她也有她的发光点,正是端月和袭久没有的。 几个人正往回走,此刻便看到门口急匆匆走过来的一个小丫鬟。 “小,小姐!” 丫鬟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 盛浅予站定脚步,等着那丫鬟。 “小姐,方才四喜公公差人来报信!有人来找小姐,说是祁州来的,此刻正在县主府等着!”小丫鬟的声音有些喘,不过还是将话学清楚了。 祁州来的? 难不成是段世昭?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来不及多想,转身看向袭久:“跟我去县主府!” “是!”袭久应声,从玲珑手里接过来盛浅予的披风。 祁州来的,自然是公事,端月玲珑明白,也不多问,紧忙给盛浅予稍作准备,送了出去。 眼看着盛浅予和袭久离开,玲珑叹一口气:“我们如果也会武功,是不是也可以随身跟着小姐了?” 端月正忙着手里的活儿,听玲珑这样说,动作停住,想了想,回答。 “没有那么多如果,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帮小姐管好鎏湘院,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做的,就不要想了。” 玲珑垂着脑袋点点头,然后又说:“不过,为了不成为小姐的累赘,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是有必要学学拳脚的,不如,等闲暇的时候,我们让袭久教教我们把!” 端月眼神凝滞片刻又散开,对玲珑的话不置可否。 这边两个人正聊着天,盛浅予和袭久已经到了县主府。 之前皇上将县主府赐下来的时候,盛浅予曾经来过一次,如今还是第二次来。 “县主,您回来了!” 刚到门口,守门的小厮便紧忙迎出来,脸上的神情竟然有些激动。 说起来,他们在县主府也有几个月了,如今还是第二次见到主子,的确是有些激动的。 盛浅予将妈缰绳递给小厮,问道:“祁州来了几个人?” “来了三个,但是段大人没有来!” 小厮聪明,回答的简短,也都是有用的信息。 段世昭没有来?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说着话的功夫抬脚朝里面走去。 “恭迎县主回家!” 刚进门,四喜便带着几个妈妈和初一到初六六个丫鬟在内院等着,一排人跪了一地,还真给盛浅予吓了一跳! 脸上的肌肉轻颤,盛浅予看向四喜:“起来!” “谢县主!” 众人应声从地上起身,四喜看到盛浅予的瞬间,嘴都咧到了后耳根。 之前在玄王府的时候,那可是每天忙前忙后的,如今到了县主府,他们这一天竟然没有什么事情做,这段时间,最大的事情就是收银子了。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停顿片刻,说道:“我们县主府跟别的地方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礼节,以后不用跪拜!” 这话出口,四喜众人脸上一时惊诧,然而,还不等他说话,就听就听盛浅予又补了一句:“这是命令!” “是!” 四喜的小身板瞬间站直,然后转向身后众人:“以后没什么事儿,我们县主府不用行跪拜礼,听到没有!” “是!” 众人应声,一个个底气很足,好像吃饱了饭没有地方发泄一般。 别说,这个阵仗听起来,还真有点像是现代训练的感觉。 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盛浅予最终转向了四喜,问:“祁州来的人呢?” “哎呀,在前厅!” 四喜好像突然间想起来一般,伸手一拍脑袋,赶紧领着往里走。 几个人到了前厅,里面有三个粗布衣服的男人正喝茶,看他们的装束是江湖上行走的,但是看他们坐姿习惯和喝茶的动作,却是军人那般。 若是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当时殷离修留在祁州的一队精兵中的。 听到外面的动静,几个人转身便看到盛浅予走过来,紧忙起身行礼。 “参见县主!” “几位不必多礼,一路劳顿,辛苦了!” 盛浅予摆摆手,几步走到跟前,不多废话,直接问:“段世昭怎么没有来?” “回禀县主,如今正值干旱季节,段大人正带领着驻防的队伍准备水库放水的事情,便让我们几个来了!” 其中一个黑高个子的人上前一步,他叫高琛,是这两个人的领队。 盛浅予闻言神情微滞,说起来,祁州那个地方也真是一年四季都有灾难,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特殊地形,周边的矿质就很丰富。 “好,回去给段世昭带个话,如今灾害季节,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来信,一切以百姓为重。” 或许是因为祁州是自己的地盘,亦或者,她曾经亲手将这个地方的百姓从水火之中解救出来,盛浅予对与祁州的百姓,有一种莫名的责任感。 而且,最近这段时间得到的银子,她本来也想着用于冶炼和修建堤坝防护用,只是现在还没时间派人送过去。 “是!” 几个人应声,随后高琛转身,将刚才放在桌上的一个用粗布包起来的锦盒拿出来,递到盛浅予跟前。 “县主之前送过去的草图,工匠师傅已经一招县主的要求试做了样品,请县主验看。” 说着话,高琛将那粗布先开,打开盒子,里面有两件小巧精致的兵器。 看到里面东西的瞬间,盛浅予的眼睛都开始冒光了! 其中一件,是一柄小型的弩箭,其中添加了琼石粉和工匠家传的机关术,弩的构造有了明显的变化。 除了一般的助力,其中还有一个小小的类似发动机的装置,只是,机动原理却是机关术中的秘密。 这种弩,可以连发十支短箭,短箭的材料除了这个年代还算常见的生铁,更添了琼石粉,箭的硬度没有变化,却多了几分柔韧性,而这中情况下,可以在箭头上做改变。 箭头上装置小型机关,一旦进入人体,箭头会爆开,给人二次伤害,小小的短箭,甚至比长枪的杀伤力更大。 这个弩的原型,其实是博士当年研发出来的小玩意,在现代高能的武器当中,这种弩并不起眼,可是在这古代,却是前所未见的。 第300章惊呆了众人 这是博士研发的东西,当时还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流心弩,盛浅予就继续沿用博士的叫法。 另外一件,看起来比流心弩就简陋许多了,乍一看,好像宫里娘娘们的那种护甲,半个手套的样子,可以将手指头露出来。 这么看,怪异,不起眼,然而手套一侧有几个开关,按下开关,手套中每一个手指的边缘,都有机关,或者是暗器,或者可以喷出药雾。 最厉害的还是小手指的旁侧,按动机关可以顺着小手指探出一个小型的匕首。 而这匕首是用琼石和其他实际中特殊矿物质练出来的薄刃,只有对准了光线的角度才能看到那是匕首,用做出其不意的攻击,最厉害。 这个机关手套是盛浅予自己研发的,其中她最喜欢的是就是小拇指旁侧的匕首,便以它命名,流光刃。 “到院子里去!” 盛浅予拿着流心弩和流光刃往外走,到了前厅广场宽阔的地方,众人散开,暮云兮便看向旁边的花坛。 花坛旁边的假山是用大理石堆砌而成的,本来这里是没有的,四喜觉得只有花坛显得单调,便指挥着人吭哧吭哧堆砌起来的。 整个前厅,就看那些大理石坚硬了!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下,端起流心弩就对准了大理石,然而,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四喜突然冲了出来。 “县,县主,您真的要在咱们自己院子里动手吗?” 四喜的表情本身就有些夸张,如今更是红了眼眶,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欺负他似的。 “怎么了吗?” 盛浅予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不就是试试弩吗?至于这么紧张吗? “家里的东西都是花钱布置的,要不,咱们去军营吧,那儿地方大,还有人陪着练,何苦拿咱们自己的东西呢……” 说着话,四喜小步的往后挪,一边挪,那委屈的小眼神看着盛浅予。 眼瞧着四喜自己挡在了假山前面,盛浅予的脸上的肌肉跟着一颤,他这是几个意思? “小姐,四喜这人比较抠……”袭久贴近盛浅予耳边提醒了一句。 不,不是比较,而是特别,属于那种出门没有捡钱就算丢的主儿。 盛浅予咧咧嘴,自诩她自己已经算是见钱眼开的主儿了,殷离修这是按照性格给自己找的管家吗? “行了!我不试了,给我回来!” 盛浅予没好气的吼一声,就见四喜脸上瞬间多了一丝兴奋,屁颠屁颠的回来了。 没好气的丢给四喜一个白眼,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四喜说得也没错,军营都是用来操练的家伙,还有很多试炼的场地,也能试出效果来。 心中想着,盛浅予转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卓炎和卓厉:“王爷现在在那里?” “在军营!” 卓厉依旧那般冷冷的回应一声,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冷肃,可是眼睛看向盛浅予手里的兵器时,眼中是带着几分好奇的。 盛浅予没有注意卓厉脸上的表情,只听说殷离修正好在军营,脸上闪过一抹信息:“走,我们去军营!” “县,县主!” 四喜见众人要走,紧忙往前以前一步:“咱家也想跟着去见识见识呢!” 别看四喜娘里娘气的,之前都是跟着殷离修的,自然也是会武功的,只是没有袭久他们这么厉害就是了。 而且他对军营并不陌生,只是看着盛浅予这玩意很新鲜,实在是想看看。 盛浅予扭头朝旁边高琛众人看过去,摆摆手:“一起去吧!” 毕竟是要送到实战中的,高琛他们是也算是将领,他知道怎么用了,日后才能训练手下的兵! 一行人从县主府出来,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说起来,盛浅予虽然是鬼翼军的监督使,可是她一直监督的只有荒院里那些孩子和狗,今日还是第一次到军营呢。 为了符合军营的气质,出门之前,她还特意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发髻拆开,将头发整个梳到了后面,看起来是一身男子装扮,可是这张脸简直不要太好看。 几个人骑马,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功夫,众人便到了军营。 提前有卓炎在去报信,殷离修知道盛浅予过来,便提早让人开了大门,众人到的时候,也有士兵过来迎接。 众人跟着士兵引路到了营帐,此刻殷离修刚好跟副将商议完了军务,看到盛浅予一身男子装扮站在外面,微风轻拂她的青丝扫过脸颊,说不出的心动。 此刻,他似乎有些嫉妒那风了。 “你之前设计的武器成型了?” 殷离修从营帐中走出来,在军营,他就一直穿着军装,说不出的为我霸气。 盛浅予回过头,视线与他相撞,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晃了一下,然后赶紧低下头:“嗯,送来了,我想在操练场找个空旷的地方试试!” 殷离修倒是没注意到她的娇羞,问道:“需要多大的场地?” “越大越好,我的期望值是两公里,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达到!” 古代的弓箭,一般也就百十来米,强劲的弓弩能到几百米,但是却没有达到一公里的。 盛浅予的弩是增加了小型的内置发动机,提高了射程和精准度,按照计算,应该能达到两公里的范围。 但是,古代的手工虽然精巧,有的细节处理起来的确比不上现代的精密仪器,能有18公里,已经算成功了。 殷离修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神情沉顿片刻,说道:“跟我来!” 说着话,殷离修带着众人往外走,星乙和张权跟在两侧,也想看看能让盛浅予要求“越大越好”试炼地的武器究竟有多厉害。 殷离修一路带着众人到了后场,这片是用来给弓箭手准备的场地,虽然这个时候大家的弓箭根本用不着这么大的场地,可是殷离修任性,将后面的一片草地全都扩成了训练场。 命士兵将之前的靶子搬出两公里,盛浅予站在众人跟前,伸手拿出流心弩,她先朝殷离修跟前晃了晃。 “这叫流心弩!”她眨眨眼睛。 众人随着盛浅予的话,目光落在她你的手上。 本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武器,却不想如今看来只是一支看起来很精巧的弩,甚至比普通的弩更小。 “县主的弩这么小,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张权性子比较直,张口说一句。 星乙站在殷离修身边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里的神情,跟张权是一样的,带着怀疑。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盛浅予回一句,没有多说,转身将弩端起,远处,15里处,周边十个靶子,倾斜排开。 目光落在弩上的瞄准器,盛浅予深吸一口气,扣动扳指的瞬间,就听到“嗖”的一声,从里面弹出一根比筷子还细的弩箭,那速度很快,让大家的目光瞬间跟着飞了出去。 然而,大家的视线根本跟不上那箭,就听到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应该是击中了靶子。 这么远的速度,众人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击中!大家惊奇的还有盛浅予竟然有这样的精准度! 一时间,大家瞪大了眼睛,可是让他们更加吃惊的是,就在那一声击中的声音之后,紧接着便是更加明显的一声响,众人眼看着那草靶子竟然碎了! 刚才还好好的,就是静止的时候,突然间就从中间碎开了。 “老天爷!这是究竟是……” 刚才还一脸不相信的张权,此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远处只剩下空架子的靶子! 不光是张权,众人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一个个长大嘴,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就连殷离修的脸色也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震惊! 他的鬼翼军设备武器已经是冥苍国的精锐了,如今跟盛浅予手里的流心弩比起来,简直就不是一个等级! 看着众人的脸上惊诧的模样,盛浅予眯起眼睛,带出一抹得意,随后又说道:“流心弩是可以没有时间间隔连续发十支箭的!” 说着话,盛浅予再次端起弩,瞄准了远处18米的靶子。 随着“嗖”的一声,箭再次飞了出去,又是一声响动,射中了靶子,只是这一次,动静没有把刚才那么大,靶子也碎了,但是还连在架子上,并没有刚才那样的爆破力度。 “看来,这里就是极限了!” 盛浅予低头看着那弩,脸上还是多少有些失望的,刚刚符合预期,没有任何惊喜。 “之前我们测试的距离也是这样,匠师傅还在努力改进,还需要时间。” 此刻,高琛过来。 盛浅予点点头,看向殷离修,伸手将流心弩递给他:“可以先试做一批,用来给士兵做练习,恐怕你需要训练一批特种兵了!” “好,我会将选出的人给你试炼一遍!” 殷离修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不容易察觉的兴奋。 “真是没想到,县主的兵器这么厉害!若是这样的兵器进来,那我们的战力不知道要增加多少倍!” 张权没有丝毫眼神,如今已经是满脸兴奋。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得意,此刻转向殷离修,两人眼神碰撞带着笑意,突然,脸色瞬间多了几分冷肃! 第301章和亲使臣 祁州能制造出这么厉害的武器,势必会遭人觊觎,此刻就应该考虑在祁州加驻兵防了! “交给我!” 殷离修给盛浅予一个安心的眼神。 盛浅予点点头,转身从高琛手中的锦盒中拿出流光刃在他跟前晃了晃。 “这个,是我自己留着的!适合近身格斗!” 说着话,她将流光刃戴上。 流光刃的冰刃需要的材料很复杂,提炼融合的程度也很难,当时做这一支的时候,也是因为盛浅予自己的袋子里有一点纯净度比较高的材料才能做出来。 在这个年代,涉及纯净度要求比较高的材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并不能实现批量制作。 此刻众人只看到盛浅予手上多了一只皮套,根本看不出什么武器,相比刚才看到流心弩那时的惊讶,众人看到流光刃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这,这也是武器?” 张权歪着脑袋看,眼中带着疑惑。 盛浅予勾起唇角带出一抹笑:“当然,不过这个适合女孩子!” 说着话,她看向殷离修:“这段时间,我会让匠师傅对流心弩再改进一步,还有另外的两样,过段时间应该也能有回信儿了!” 还有另外的两样是蜂鸣弹和火雷弹,都是爆炸型的武器,是远射程发散型的爆炸型炸弹。 这个年代也有炸药,但是设备笨重,而且射程不够远,而且,时常会有突发状况,药弹没有发出去就爆炸了,自取灭亡。 听着盛浅予的话,众人脸上都浮现出兴奋的表情。 流心弩的威力,大家已经见到了,想着后面还有更厉害的武器,自然更是兴奋不已。 殷离修眼中也带着一丝激动,他点点头:“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他眼中带着一丝兴奋,更多了一抹探究,之前看她跟匠师傅讨论那些东西,还以为是因为跟南疆王那边学到的,可是如今看来,明显不是。 南疆王府的独门武器固然很厉害,可就是因为突破不了远距离的障碍,这些年才不得不驻扎在南疆不能回京城,南疆王府都无法突破的神器,盛浅予是怎么办到的? 他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一丝疑惑,明明就是那个人,为什么又感觉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盛浅予的身份,殷离修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她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可是却跟之前调查的一点都不一样。 此刻盛浅予刚跟张权解释完流心弩的用法,下意识转脸看向殷离修刚好撞上他疑惑的眼神,她心中咯噔一下,张张嘴正要解释,却见远处奔跑过来一个士兵。 “王爷!” 士兵一手握着腰间的佩刀,随着喊声灌进众人的耳朵里,急匆匆走到了跟前。 “王爷,锦西国的使臣到了,皇上命王爷前去迎接!”士兵到了跟前,单膝往地上一跪。 使臣? 盛浅予眼神一顿,眼底闪过疑惑的瞬间,突然间想起前几天玲珑才说的,锦西国次会派使臣来和亲,没想到真么快就到了。 只是,迎接使臣这种事情,平常不都是醇王在负责吗?为什么这次要殷离修去? 难不成皇上意有所指? 想到这里,盛浅予脸色沉下来。 殷离修感觉到盛浅予的情绪变化,眉头皱了皱,伸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你跟我一起去!” “我?” 盛浅予猛然间抬起头,不解的瞪大眼睛。 “嗯,你是鬼翼军的监督使,自然也负责迎接使臣这一项!” 殷离修脸色恢复平常那般淡然,不等盛浅予回答,转身跟张权几个人吩咐一声,带着盛浅予离开。 星乙和袭久是跟着殷离修和盛浅予的,自然跟着走,张权得了命令去处理军种事务,就剩下四喜和高琛几个人站在空旷旷的操练场。 “得了,几位跟着咱家走吧!” 四喜无奈叹一口气,领着几个人离开的军营。 从军营离开之前,盛浅予和袭久都得换军装。 这还是盛浅予第一次穿军装,和现代的军装相比,古代这一身真的是很重,盛浅予这个小身板都快要被压垮了。 不过,因为是量身定做,这军装倒也还合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衣服的关系,穿上之后,盛浅予脸上就多了一丝冷肃,相比刚才一身男装着不住女人的妩媚,她穿上军装便是一身飒爽,特别是那冷肃的眼神,让人不敢忽视。 “没想到,这身军装,你这么快就穿上了!” 殷离修幽深的眸子落在盛浅予身上,脸上神情带着一抹惊喜,看得出来,他对盛浅予这一身还是很满意的。 军营之中没有镜子,盛浅予就站在水盆旁边看着,当然她也看不出什么,只是听殷离修的话,神情一滞。 “这么快?不然你是打算什么时候让我穿?”她不解的看着他。 “若是可以,我并不想让你穿。” 殷离修走上前,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明明一身冷肃的军装,却是满脸宠溺。 他想给盛浅予平稳的生活,可以平静心安不用担心任何事。 可是这时代,并不算是太平盛世,加上皇上登基的内乱,国局动荡,注定这些看似容易的事情,都不会容易。 这是殷离修的无可奈何,更是这个年代的无可奈何。 盛浅予转过身面对着他,清澈的眼神之中漾开一丝波澜:“我倒是很期待与你并肩戎马!” 殷离修神情微滞,片刻,冷肃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 从军营出来,除了盛浅予,跟着的还有一小队官兵肃清道路,很快众人便到了城门口。 盛浅予和殷离修调转马头看向远处,如今外面的道路平坦只有进城出城的百姓,锦西国的使者队伍还没有来。 一炷香的功夫,浩浩荡荡的队伍出现在城门外的地平线,等着看热闹的百姓伸长了脖子探着,满脸好奇。 这一年,冥苍国外交频繁,使臣入城并不是什么稀奇,稀奇的是,这一次是来和亲,据说那锦西国的公主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使臣的队伍逐渐走近,前面两队士兵,两队侍女之后,便是两匹枣红色骏马走在一队车马的前面。 两匹马上的男人不管从衣着装束上都显得气质高贵,神态骄傲,听着旁边的袭久偷偷提醒,这两位应该是锦西国的三皇子和四皇子。 左边这位是三皇子郁冥殇,他一身素白色长袍飞扬,乌黑的长发用紫金冠高高竖起,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 右边这位是四皇子郁冥胤,五官精致,衣服是冰蓝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的竹叶花加之雪白滚边和头上的羊脂玉发冠交相辉映。 说起来这四皇子也是一个男神级的人物,只是相比郁冥殇,他的身上去多了一丝“风流”的感觉,当然,这个风流绝对不是褒义词。 就在队伍向前移动的过程中,两人的目光也看向了盛浅予。 其实,女扮男装这种事情,若是没有经过仔细化妆,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就如现在的盛浅予。 虽然穿着军装,可是盛浅予的军装跟一般的不同,再看她晨红齿白的模样,耳垂上明显有一个洞,很快便被人看出来,她是个女人。 当然,盛浅予此刻也并不是为了女扮男装。 似乎感觉到看过来的目,盛浅予眼神一滞,移开了视线。 后面敞篷马车上,马车装饰华丽,阳光初现,垂落到这门前一雕饰,金色的光芒刺痛着双目,即刻马车四周在阳光的映照下雅气十足。 敞篷马车里面一人斜卧,灵动的双眸好奇地注视着四处。 这应该就是前来和亲的锦西国九公主,郁菲雪。 盛浅予眯起双眼,细细看她。 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 随意札着流苏髪,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更带了几分妖娆,果然如一朵初绽的雪莲! 透过纱帘,众人能看到郁菲雪的脸,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出来了,忍不住啧啧称赞。 郁菲雪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对于自己的相貌自然很自信,如今听声众人的小声议论,脸上多了几分得意。 此刻郁菲雪的目光也朝着盛浅予的方向看过来,只是她的视线直接略过了盛浅予,落在了她旁边的殷离修身上。 郁菲雪是锦西国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小时候还经常带她去军营,殷离修这大名鼎鼎的战场杀神,她自然是知道的,可以说,他是她的偶像。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长得这样英俊! 郁菲雪看到殷离修的第一眼,脸上就多了几分欣喜,跟身边的人确认前来迎接的人就是玄王的时候,眼中更是充满了爱慕,冒着桃心一般看向殷离修。 这种时候,女人的感觉是最敏锐的,盛浅予看到郁菲雪的眼神瞬间就沉下了脸,手中缰绳暗自一扯,马往前一步,她正好挡在了殷离修跟前。 突然被挡住了视线,郁菲雪神情一滞,等看清楚挡在前面的竟然是个女人,她的脸色顿时多了几分怒意。 第302章只有本王能命令她 不是说玄王从来不让女人近身吗?为什么他身边会有个女人! 最重要的是,这女人长得还很好看! 像郁菲雪这种被人称赞惯了的美人,在看到美女的时候,首先会有一种危机感,而且,此刻盛浅予竟然还在殷离修身边,这让她心里瞬间烧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正想着,队伍已经到了城门口,郁冥殇和郁冥胤从马上下来,此刻殷离修和盛浅予也下了马车。 “玄王殿下!” 郁冥殇和郁冥胤抱拳行一个见面礼。 殷离修依旧是平常那般冷漠的神情,同样抱拳算是回礼,盛浅予站在殷离修身后,也学着他的模样行一礼。 本以为默默行完礼就没什么事儿了,却不想,耳边却传来郁冥殇的声音。 “这位……姑娘,是……” 说着话,郁冥殇的目光落在盛浅予的脸上,眼底神情带着一丝惊诧,但更多的是绅士。 知道殷离修是个阴冷的人,身边从来没有女人,那这个女人……心中想着,他心里似乎有了几分想法。 “我是鬼翼军监督使,盛浅予!” 盛浅予沉冷的声音传来,迎着郁冥殇的眼神看过去,没有丝毫躲避。 一个女人的眼神也能让人感觉到冰冷,郁冥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神情怔愣片刻,他唇畔勾起一抹笑。 “若是没有猜错,你就是明阳县主吧?” “是!”她淡淡回应一声。 郁冥殇脸上更添了一抹惊喜:“之前听人提及明阳县主的功绩,实乃女中豪杰,如今见到,真是幸会!” “三皇子过奖了,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盛浅予依旧那般淡然的神情,让人不轻易靠近,但是行为举止又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不光是女中豪杰,还生的这样美貌,明阳县主该不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吧!” 郁冥胤紧接着插了一句嘴,说着话,视线在盛浅予身上扫。 相比刚才郁冥殇的客套话,他这话就显得轻浮了。 盛浅予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却感觉胳膊肘被拽了一下,随后就被殷离修拉到了身后。 “她是我鬼翼军的监督使,并非什么仙女,四皇子若是找仙女,恐怕要上天才行!” 殷离修的话冷冰冰的没有意思温度,很明显是对刚才郁冥胤的多了一丝怒意。 “玄王真是幽默!” 郁冥殇明显感觉到殷离修周身的气压沉下来,扭头给郁冥胤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后转向殷离修:“如今时辰不早了,我们是否可以进城了?” “自然!”殷离修冷冷的回应一声,摆摆手,旁边的士兵肃清一条道路传来。 后面轿子车上的郁菲雪听到郁冥殇的话,拧着眉头想了想,突然间也记起来他们之前说过的话。 明阳县主是殷离修破格提拔上来的,她也听过盛浅予的事迹,本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雄壮糙女人,却没想到竟然长得这样好看! 莫名的嫉妒火苗在心口乱窜,眼看着几个人寒暄着就要进程,她冷不丁朝着前面喊一声。 “玄王殿下!” 殷离修脚步停滞,准过身刚好看到花轿里的郁菲雪看向他,眉头跟着微微一皱。 迎着殷离修看过来的眼神,郁菲雪脸上笑的更添了积分灿烂,声音里也下意识多了一丝嗔娇:“这一路都是坐马车,进宫之前,我能跟你一起骑马吗?” 锦西国这次和亲的目标,就是殷离修。 郁菲雪本是锦西国皇贵妃所出,又是受皇上宠爱的女儿,按理说这次并不是非得她来,可是听说是殷离修后,郁菲雪便自请来了。 郁冥殇和郁冥胤的任务就是跟冥苍国的皇帝谈拢这桩婚事,如今郁菲雪主动,他们自然是支持的,两人站在原地谁都没有说话。 殷离修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不光是他,就连旁边的马好像听得懂人话一般,烦躁的嘶鸣一声。 这匹马叫烈焰,并非家养的驯马,而是一匹野马,性子很暴躁,除了殷离修,几乎不让被人碰,不过,盛浅予却是个例外。 在现代,盛浅予除了训练军犬,还会驯马,当时军队中最野性的马到她手里,最终也只能乖乖的配合。 当时在玄王府第一次看到烈焰的时候,盛浅予也着实跟它较量了一翻,不过,面对盛浅予的乾坤棍,烈焰最终还是被制服了。 眼瞧着烈焰不耐烦的抖了抖嘴,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不等殷离修开口,便插了一句。 “玄王殿下的马从来不让任何人接近,公主若是真想骑马,不如将我这匹让给公主!” 说着话,盛浅予顺手在烈焰脖子上拍了一下,看烈焰让开,牵着子的马往前一步。 “你!” 郁菲雪本来看盛浅予就不顺眼,如今她竟然阻拦,心中的火焰更是烧红了起来:“你不是说那马不让人亲近吗?那你为什么碰它没事?你这分明就是在糊弄本公主!” “这大概就是因为我跟公主不一样吧!” 说着话,盛浅予的手再次朝烈焰的脖子摸了一把。 烈焰发出一声哼叫,朝盛浅予的方向看一眼,似乎是有些不情愿,可是众人面前还是给面子的没有乱动。 “有什么不一样!既然你能碰,本公主也就能碰!” 说着话,郁菲雪一脸被人欺负的委屈模样看向殷离修,反而,殷离修却跟没听见一般,偏着头看着盛浅予。 他心知肚明两个女人在为他吵架,他却没有任何紧张的样子,甚至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一抹玩味。 眼瞧着他看热闹的模样,盛浅予没好气的甩给他一个白眼,迎着郁菲雪的冷脸看过去。 “能不能碰,我只一个善意的提醒,但是,烈焰是王爷的坐骑,公主若是执意要骑,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盛浅予转向郁菲雪,唇角含笑,却带着三分凉意。 听到“烈焰”两个字,郁菲雪脸上的神情瞬间多了一丝紧张。 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是没少听人说起殷离修的故事,当然还有这匹烈焰马。 据说当年江路山一战,殷离修和烈焰一人一马合击,在殷离修落马的情况下,烈焰生生将对方主帅一脚踢了下来,据说是内脏都踢出来了。 这不是马,这就是个怪物啊! 如今再看向烈焰,此刻似乎能看到它眼神之中的警告,郁菲雪浑身一僵,脸色就不好看了。 “本,本公主乘坐马车!” 冷哼一声,郁菲雪往马车里面坐了坐,不过,似乎是感觉这一仗输了不甘心,冷脸看向盛浅予,命令道:“本公主初次来到冥苍国,你,过来给本公主沿路解说!” 这是让她当导游? 盛浅予眉梢一挑,正要说话,却听身后殷离修冷森森的声音传来:“她是鬼翼军的监督使,只有本王可以给她发布命令!” 凌厉的眼神毫不避讳的朝着郁菲雪看过去,那眼神太冷,看的郁菲雪浑身一颤。 “盛浅予,进城!” 殷离修收回了目光,转身轻松一跃上马。 眼看着殷离修的马已经开始往里走,盛浅予看向郁菲雪,一脸无奈的撇撇嘴,似乎是在说:“你看,他不让我陪你!” 郁菲雪满脸气的满脸通红,可是刚才被殷离修的眼神扫一眼,公主脾气也不敢发了,只能愤愤的坐了回去。 郁冥殇和郁冥胤看着殷离修和盛浅予进城,两人的脸上神情跟着变了几变。 只是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此刻郁冥殇已经感觉到了来自殷离修的压力,看来,后面的事情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容易。 相比郁冥殇阴沉的脸色,郁冥胤唇畔却勾起了一抹冷嘲的笑容。 城门口的停顿之后,队伍浩浩荡荡进了城。 殷离修和盛浅予的队伍走在最前面引路,随着众人的高头大马出现,百姓自觉让开一条路。 众人脸上神情不一,有人是来看殷离修的,有人是来看锦西国的使臣,亦或者说,是来看郁菲雪这个异国公主的。 然而,此刻的郁菲雪刚刚在盛浅予这里吃了闷亏,就没有了刚才的得意,耳边听着百姓口中的夸赞,更是烦躁,索性让侍女将车帘拉了下来。 听到声音,盛浅予扭头朝郁菲雪的方向看过去,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 队伍是从一条热闹的街道经过的,除了让他们感受一下冥苍国的国风民俗,同样也是跟他们展示一翻冥苍国的繁荣,虽然朝局这两年才平定下来,可冥苍国毕竟也是四大国之一。 这一路,郁菲雪倒是没有再提什么要求,众人便直接到了舞阳门。 通向皇宫应该有六个门,其中每一道门的通行都有规定,而舞阳门则是专门给使臣开放的门。 队伍浩浩荡荡从舞阳门口进去,刚进门,便有礼乐声音响起,乾坤殿前面的广场,并列三排士兵手持长枪静候,皇上带领文武官员走出正殿迎接。 此刻郁冥殇,郁冥胤和郁菲雪从马车上下来,随着引礼公公的指引,到了正殿前方,对皇上行礼。 “参见冥苍国君!” 几个人弯腰行一礼。 冥苍国的皇帝并非他们锦西的皇帝,不用行跪拜之礼,弯腰礼只不过是表现友谊。 皇上一身龙袍加身,脸上带着睥睨天下的其实,目光看着台下使臣,沉冷的声音传来。 第303章谁压谁? “锦西国使臣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 说着话,皇上摆摆手,此刻分列两旁的号角响起。 盛浅予是听不懂那号角的意思,但是听旁边袭久说,使臣前来,这是用来欢迎使臣的。 繁琐的礼仪后,盛浅予跟随在殷离修身后进入了宴席,此刻早已经有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在席上。 皇上正座宴席上座,旁边依旧是皇后和芷贵妃在旁边伺候的,皇上没有子嗣,接下来就是皇亲国戚,倒也显得很热闹。 盛浅予入席是以明阳县主的身份,此刻已经换回了平常的衣服,而袭久也自作为随从跟在她身边。 宴席上,凝郡主刻意跟盛浅予做得很近,似乎感觉到对面来自郁菲雪的冷目,她戳了戳盛浅予的胳膊肘。 “你刚才在路上得罪了这公主?她怎么看你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样?” 说着话,凝郡主伸手端起酒酿浅浅抿了一口,紧接着皱起眉头:“这个味道,不如你的葡萄酿好喝!” 盛浅予扭头朝凝郡主看一眼,没有在意她说的葡萄娘,而是因为她刚才的话,忍不住冷哼一声。 “这锦西国的九公主估计是你六哥的崇拜者,看到他的时候眼睛就放光了,回来的路上还要骑烈焰!” 说着话,她也端起杯盏抿一口,随后跟凝郡主一样皱起眉头。 这果酿的确不如她做的葡萄酒好喝。 凝郡主闻言,目光朝着郁菲雪的方向看去,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这公主倒是挺有胆量,竟然敢骑烈焰,那就让她试试呗,真的见识了烈焰的脾气,估计她对六哥的也就没心思了!” “你说的倒是轻松!” 盛浅予轻嗤一句,杯盏在手中拿着晃了晃,却没有喝。 “不管怎么说,这郁菲雪也是锦西国的使臣,还是送来和亲的公主,若是真的出了事儿,那就是冥苍国照顾不周,问题上升到国事上,可是麻烦的。” 外交的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但也并没有那么简单。 对于百姓来说,两国交好没有战争,百姓能安居乐业,可是对于国家来说,交好的背后也是一种利益的体现。 特别是这种时候,若是前来和亲的使臣受伤,拿出来做文章,涉及到的可是两国的合约。 凝郡主从小跟在殷离修和皇上身边,对于这些问题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没想到盛浅予这么认真。 她撇撇嘴,虽然不是很喜欢,可还是低头抿一口果酿,随后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诧异。 “行行行,你是朝廷官员,关心国家大事,不过说起来,这郁菲雪明显对我六哥有意思,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凝郡主眯着眼睛盯在盛浅予的脸上。 这话灌进耳朵里,盛浅予瞬间被呛住一般,脸上腾起一片酡红。 “我,我有什么在意的!”此刻她的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瞧她嘴硬,凝郡主忍不住哼一声:“我可是跟着六哥一起长大的,你就不用在我面前装了,你们的事情,我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 盛浅予诧异的看向凝郡主,她可没有跟她说过,怎么可能早就知道的? 这种事情,殷离修的性子,肯定不会跟凝郡主说得,难道是凡白?不对,凡白也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啊! 凝郡主眨眨眼睛,唇畔勾起一抹玩味:“你就不用想了,玄王府那么多人,我随便问都能问出来,不过说回来,那郁菲雪看六哥的眼神,恐怕也是有所准备的,你的圣旨就别捏那么紧了。” 听着凝郡主的话,盛浅予眼底突然多了一片阴沉。 她说得没错,锦西国这一次肯定时有所准备的。 刚才郁菲雪提出要骑马的时候,怎么听都是小女生任性的要求,可是两位锦西国皇子都没有反对,那就是说,他们这次和亲的目标,原本就是殷离修。 知道殷离修和誉王府的关系并不怎么融洽,他们这层关系还没有搬到明面上来,如今看郁菲雪和郁冥殇郁冥胤的样子,恐怕这次怕是不行了。 心中正想着,却不想抬眸的瞬间刚好撞上冷眼看过来的郁菲雪,那眼神,如同带着刀子一般,冰冷冷的朝着她飞了过来。 盛浅予神情一顿,随后端起手中的果酿朝着郁菲雪晃了晃,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 而正如她所想,这般众人看起来客气的样子,在郁菲雪眼睛里却是挑衅,眼看着郁菲雪的脸色变冷,就要站起身来,幸好被旁边郁冥殇拽住,这才没有冲动。 眼看着对面众人的模样,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此刻却听凝郡主的声音传来。 “你可真是心大!”说罢,凝郡主依旧端起酒喝着。 盛浅予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上,眼底漾开一抹浅笑:“一个被宠坏的小公主,我并没有什么心思对付她,不过,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加担心会有人利用她对付我!” 说着话,盛浅予侧目朝皇上身边的芷妃看过去,而此刻,芷妃的眼睛却正好落在郁菲雪的身上。 芷妃从贵妃的位子上下来,又能凭着本事坐上去,的确不能小觑。 更何况,如今誉王妃和盛允承在誉王府都被打压,而在她们看来,始作俑者都是自己,新仇旧恨,她不可能不对自己动手的。 凝郡主随着盛浅予的话同样看向芷妃,脸上神情顿时多了几分阴沉。 宴会之上,歌舞升平,美食家酿,表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 差不多一个时辰,男宾随着皇上到御书房商议国事,女宾便由皇后和芷妃带着在御花园中游逛。 因为天仁药材的事情,后宫嫔妃全部都查验了一翻身体状况,不过,天仁药材毕竟是新进来的药材商,宫中的娘娘用过,但是对身体损伤并不大。 加上殷离修带凡白进宫给皇后诊病,短短一段时间,皇后便有了身孕。 游园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皇后带着,可是之前吃了芷妃那么多次亏,皇后也有了防备,如今只说身子不舒坦,便在凉亭里休息,让芷妃带着郁菲雪在院子里闲逛。 第一次来皇宫的后院,盛浅予就被姜氏和盛心悦算计,第二次,就是险些被太后抓起来,说起来,她对这皇宫后院并没有什么好感。 更何况,这么多女眷,说着话叽叽喳喳,盛浅予听得头痛,便跟凝郡主另外找了一处凉亭聊天喝茶。 说起来,凝郡主跟盛浅予还真有几分相像的地方,两人都是女子却对军队有兴趣,如今凝郡主在鬼翼军中也带着一小队人,说起来也算是武将了。 两人坐在凉亭之中,拿着宫女递来的鱼食往荷塘里抛,荷塘中有鲤鱼,随着鱼食进入水里,那些鲤鱼竟然跳出水面抢夺鱼食,竟然还有几分鱼跃龙门的感觉。 “听说,今日祁州来人了?可是你之前说的那些武器?” 凝郡主一边往鱼塘里投食,漫不经心的问一句。 她是没有看到盛浅予在祁州的作为,也想象不到一个女人竟然还能制作武器,甚至,还说一定会比鬼翼军现有的武器强大好多倍。 凝郡主能在军队的原因,是因为她喜欢习武,武功也很高,但是武器装备这些事情,她从来不会想到以自己的本事能研制出来,更不相信盛浅予能。 她能相信和承认的是,只是盛浅予手里的乾坤棍很厉害。 盛浅予拿着鱼食的动作一停,看着凝郡主脸上似乎多了几分好奇,唇畔扬起一抹得意,嘴角微动正要开口,却不想,此刻听到身后一声尖利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 毫不客气的一句话,灌进耳朵的瞬间,就让盛浅予和凝郡主皱起了眉头。 两人转过身,就看到郁菲雪带着一帮人站在凉亭下面。 旁边跟着的人,除了宫女就是皇室高官家的小姐,众人都在郁菲雪身后,看样子是受了郁菲雪的礼物,瞬间变成了好朋友。 “九公主找我有什么事吗?” 盛浅予转身,迎着郁菲雪凌厉的目光看过去。 盛浅予的目光很柔和,并没有分毫的杀意,可还是不知为什么,正是因为这样,却让郁菲雪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紧张。 “你!你见到我竟然不行礼,你们冥苍国不是礼仪之邦吗,这就是你们的礼仪?” 郁菲雪瞪着眼睛,她只是想给盛浅予难堪,却忘记了此刻她身后的那些小姐妹也都是冥苍国的。 一时间,众人看向郁菲雪的眼神多了几分变化,还有几个机灵的,当时就往后退了一步。 盛浅予目光在她身后众人脸上扫过,忍不住想笑,然而,她也真的没有忍,直接笑了。 “你,你笑什么!本公主让你行礼!” 郁菲雪眼底闪烁,眼中依旧带着刀子一样朝着盛浅予身上剐过,同时往前走了一步。 眼看着郁菲雪靠近,盛浅予眼底突然一沉,声音也冷了下来。 “让我行礼,你是不是应该先给凝郡主行礼?你是锦西国的公主,却不是我冥苍国的,相比起来,你这外国的公主应该先跟凝郡主行礼!” “你……我……” 郁菲雪吃了一瘪,脸色瞬间就不好了,然而,还不等回过神来,却听盛浅予的声音再次灌进她的耳朵。 “虽然我之前是以玄王殿下的手下去迎接使臣,但是还有件事有必要告诉你,我还是皇上亲封的二品县主,不是我给你行礼,而是你给我行礼!” 说着话,盛浅予眯起眼睛,一摆手,那意思:“来吧,行礼!” 第304章煽风点火 “盛浅予!” 郁菲雪咬着牙瞪着眼,可是又无话反驳,毕竟,从出使的礼仪上来说,盛浅予说的没有错。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三分柔和又带着一分严肃的声音。 “观赏荷花最好还是去对面的凉亭,你们怎么到这边来了?” 随着声音入耳,宫女簇拥之下,芷妃款步走来。 “参见芷妃娘娘!”众人紧忙行礼。 “快起来吧!今日是欢迎九公主办的宴会,不必多礼!” 说着话,芷妃上前一步伸手扶住郁菲雪,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柔和。 众人起身。 此刻芷妃的目光落在对面的盛浅予身上,神情停顿片刻,继续笑道:“凝郡主和予儿也在啊,你们刚才聊什么?” 一句话,众人的神经又绷紧。 凝郡主是皇上身边最疼爱的妹妹,甚至比有血缘关系的公主都要疼爱,另一边又是即将嫁入皇室为妃的郁菲雪,两边谁都得罪不起,一时间,大家都不敢开口。 郁菲雪吃了一瘪,此刻除了眼珠子瞪着盛浅予也说不出话来,此刻,众人的目光便落在了盛浅予身上。 盛浅予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也没有什么,九公主刚来我冥苍国,我们在讨论是她应该给我行礼,还是我应该给她行礼的问题!” 话音落地,她仰起头看向芷妃,眼角勾起一抹凉意。 芷妃负责接待郁菲雪,此刻两人算是关系最亲近的,可她毕竟是冥苍国的皇妃,如今这个问题抛给她,算是将她夹了中间,两头为难。 盛浅予眯眼看着芷妃,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郁菲雪过来找茬,芷妃紧接着出现,必定是在郁菲雪跟前说了什么扇风的话,如今就将这烫手的山芋抛给她! 果然,芷妃的脸色顿时有些僵了,刚才她的确在郁菲雪面前吹风,说盛浅予跟殷离修赈灾剿匪,是殷离修身边得力的人,让郁菲雪心生嫉妒便来找盛浅予比试。 不是应该动起手来嘛? 可是谁知道走过来,两然竟然在争论谁给谁行礼。 一时间,她有种被挤在中间的感觉。 不过,毕竟是在皇上身边得力的人,脸上尴尬瞬间闪过,芷妃脸上再次浮出一抹笑。 “按出使礼仪来说,予儿和凝郡主都是三品以上的品阶,九公主是该行礼的,不过,九公主远来是客,如今宴会正是为了迎接使臣,大家便放轻松一些,就不必这么多礼数了!” 说话之间,芷妃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几分。 两边都不得罪! “芷妃宽仁,说得是!” 盛浅予学着芷妃的模样抿起唇角,看起来是笑,可是眼底却藏着一抹化不开的冰冷。 郁菲雪心有不甘,可也知道芷妃这样已经是给她台阶了,冷哼一声,却没有再争执这个问题,只是依旧转向盛浅予。 “听说你曾经跟玄王殿下赈灾剿匪,武功肯定不弱吧?我们来比试比试?” 说着话,郁菲雪伸手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鞭子。 那鞭子看起来也就在她腰间缠上两圈的长度,但是盛浅予向来对兵器有研究,就在她抽出来的瞬间,已经看清楚,这鞭子是可以伸缩的。 锦西国开国皇后武皇后出身武将世家,手中一条破云鞭曾经和锦西国开国皇帝并肩征战,统一了锦西国。 说起战场中第一位女将,就是这锦西国开国的武皇后,而破云鞭,也是锦西国皇室的至尊宝物。 刚才的思绪都是原主存留的记忆,说起来,原主的娘对武皇后很崇拜,从小跟原主说起武皇后的事情,此刻她才能知道其中缘由。 郁菲雪手里拿着的这一条,正是破云鞭,知道锦西国皇帝宠爱郁菲雪,却不想,竟然把破云鞭送给了她! 其实,对于见惯了现代精密武器的盛浅予来,郁菲雪手里这条破云鞭并没有什么太过惊讶的。 不过是鞭子内部有机关,跟乾坤棍根本不能比,只是看一眼,她大概也能辨别出其中机关,可以瞬间就将这鞭子肢解。 可正是因为这鞭子的意义不同,她便不能动手,芷妃这也是给她下了一个套。 想明白这一点,盛浅予自然更加不能让她得意了。 目光收回,盛浅予抿唇勾起一抹笑:“我这个人平常喜欢安静,动刀动枪的事情,太凶残了,不如我们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不是更好?” 这话出口,旁边凝郡主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搐一下。 只是看她平常的模样,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但凝郡主可是见过她训练的那群狗和那帮孩子,实战能力可以媲美一支精锐部队了,她竟然说喜欢安静?还喝喝茶聊聊天? 不得不说,她这张嘴就来的本事,真的跟殷离修有的一拼了。 “人家都说,鬼翼军的监督使可是赈灾降服水怪,身入山寨剿匪的巾帼人物,如今却这样畏畏缩缩,这些成绩该不是吹嘘出来的吧!”郁菲雪仰起头,脸上多了几分不屑。 巾帼人物,只有武皇后祖奶奶才配得上! 这言语之间,名分带着挑衅的味道,众人虽然得了郁菲雪的好处,可是脸上也不怎么好看,毕竟她这话连冥苍国也带上了,一时间,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一丝期待。 “九公主说笑了,予儿能有如今,当然是自己的本事,否则,以玄王殿下鬼翼军这般严苛的军队,怎么能破格收人呢!” 这时候,人群中再次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 众人猛然间转身,就看到苏飞雨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她一身湖绿色长裙,衬得皮肤更加白皙,脸上的气色红里透着粉,几个月的时间,她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此刻走过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依旧带着恨意。 一边走着,苏飞雨的声音依旧传入众人耳中。 “我可是见识过明阳县主的厉害的,她手中的武器,神奇的很,可不是一般兵器能相提并论的。” 说话的同时,苏飞雨唇角勾起一抹笑,转向了盛浅予,那笑容绵里藏针,而且还是毒针! 苏飞雨喜欢殷离修,这是很久以前就知道的事情,而郁菲雪在宴会上眼睛一直吵着殷离修的方向看,她肯定是明白的,两个人都是情敌,打起来自然是解气的。 更何况,听说这锦西国的九公主武功很厉害,若是她能将盛浅予打一段,那就更好了,也算是出一口恶气,这把柴,她添的很顺手。 呵呵! 刚刚有芷妃拱火,现在有苏飞雨火上浇油,她们还真是恨透了自己啊! 盛浅予无奈在心底叹一口气。 芷妃和苏飞雨在想什么,盛浅予心里明镜一样,可郁菲雪不知道啊,她只是被提醒盛浅予是鬼翼军的人,如今手里还有一个厉害异常的武器,瞬间,挑战了她的骄傲。 “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要缩着了!出手吧!”说着话,郁菲雪的破云鞭一下子抽了出来。 破云鞭的尾部是金属的,随着抽出来的动作,发出让人紧张的声音,众人一下子就散开来,眨眼的功夫,众人之间就剩下盛浅予和郁菲雪。 “呵呵!真是有意思了,既然是客人,哪里有逼着人家比试的!” 凝郡主从人群中走出来,眼中带着一丝凌厉看向郁菲雪:“还是说,九公主这番行径是在跟我锦西国示威?” 从一开始就是郁菲雪咄咄逼人,说得轻了是小姑娘任性想切磋,而是话从嘴里出,说严重了,她锦西国目中无人在挑衅也有人信。 一句话,郁菲雪的脸就憋红了。 “你,你胡说!我只不过是想跟她切磋而已!” 郁菲雪瞪着眼睛,手中鞭子握得更紧了! 芷妃此刻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她刚才在郁菲雪身边吹风,更何况她还是负责接待郁菲雪的,如今事情被凝郡主这样故意曲解,她自己也摘不清楚。 “凝郡主严重了!” 芷妃上前一步走到众人中间,脸上强撑着笑意:“九公主这是听说明阳县主,想切磋切磋罢了!” “切磋?” 凝郡主转身迎着芷妃看过去,严重更多了一丝凌厉:“皇宫外有训练场,想切磋就也不应该是在御花园吧?我怎么不知道皇宫后院,可以动刀弄枪了?” “皇宫后院自是不能动刀弄枪!” 就在凝郡主话音落地的瞬间,众人背后传来一声威厉的女声! 众人转身,看到皇后在几个宫女簇拥下走过来,紧忙行礼:“参见皇后!” “起吧!” 皇后摆摆手,径直朝芷妃走过去:“皇宫大内,不可携带兵器,跟别说在后宫动手了,芷妃曾经协助本宫管理后宫,这些规矩不应该不知道!” 说话之间,皇后凌厉的眸子转向芷妃,周身多了一丝平常没有的气场。 不知是因为此刻腹中有了皇嗣让皇后变得硬气,还是因为这段发生的事情她明白有些事后不争不抢是没有用的,如今皇后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威严,气场也强大了。 芷妃脸色瞬间白了几分,眼神闪烁之间,开口。 “臣妾知错了,是皇上特许九公主带了鞭子入宫,她们两个女孩子又是习武之人……是臣妾考虑不周,还望皇后恕罪!” 态度谦恭,又带着几分委屈,芷妃当着众人的面儿故意放低姿态,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皇宫后院跟深宅大院的情况相差无几,众人也都知道皇后长期被芷妃打压,如今皇后说的话也没有任何不妥。 可是在郁菲雪看来,却是皇后在打压芷妃,而且,刚才皇后的话虽然是训斥芷妃,可也是警告郁菲雪,一时间,郁菲雪对皇后便莫名多了一丝不悦。 然而,她的嘴角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一声清冽的男声传来。 第305章用命赌,你敢吗? “皇上同意她带鞭子入宫,可没说同意她们在后宫打架!” 声音将众人引过去,就看到一帮人簇拥着金黄龙袍的皇上走来,旁边有殷离修,赤云侯几位高官大臣,还有锦西国的郁冥殇和郁冥胤。 刚才那一声正是从殷离修口中说出来的! 众人紧忙行礼。 见皇上摆摆手让起身,芷妃脸上多了一丝委屈,只是看殷离修和孤南翼在皇上身边,没有立刻冲过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皇上威厉的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目光触及郁菲雪手中攥着的鞭子,眼底更多了一丝阴冷。 不光皇上,就连郁冥殇和郁冥胤也看到了她手里的鞭子,眉头一皱。 “小九,你又闯了什么祸!你可知这里不是锦西!” 郁冥殇怒斥一声,看向郁菲雪的眼神多了几分警告。 郁菲雪本想说话,可是看到郁冥殇的眼神,顿时不敢言语,将破云鞭收回,却依旧不甘心的嘟哝:“我只不过听说明阳县主很厉害,想跟她比试比试……” 她的声音不大,却是清清楚楚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两个人私下比试,众人并不关心,可是如今当着皇上和锦西国使臣说出来,却是关乎两国颜面的问题了。 果然,皇上闻言,脸色跟着又沉了几分,他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最终转向了殷离修。 不知道什么时候,殷离修已经挪到了假山旁边,此刻正倚在假山上,看戏一般的瞧着人群中的几位。 此刻似乎感觉到了皇上的眼神,他冷峻的脸上扫过一抹冷笑。 “听闻九公主深得锦西皇疼爱,更是常年在军营训练,正好本王闲来无聊做了一个试练模拟测试,不知九公主敢不敢试试?” 郁菲雪扭头,刚好看到殷离修面带笑意的看过来,顿时小心脏一晃,那股劲儿也被激了起来。 “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既然是玄王殿下的试练测试,那若是我赢了,玄王殿下可有什么奖励?” 郁菲雪一双黑亮的眼睛眨了眨。 她倒是聪明,还知道要东西,若真的赢了,她要来的东西可就是定情信物了! “试练测试是闯关模式,可以同时有六组人进去,赢了的人,本王可以答应任何一个要求!”殷离修站直了身子,眯起眼睛。 听到他的话,郁菲雪心中一阵兴奋,不光是她,就连旁边的苏飞雨脸上也多了一丝惊喜。 任何一个要求,那是不是说,要求做王妃也是可以的? 瞬间,在场会武功的少女们脸上神情也开始灿烂起来。 大家兴奋,盛浅予的脸色就不好了,眼瞧着大家满脸兴奋,她眼睛里带着刀子一样朝殷离修瞪一眼。 这男人是皮痒了吧! 殷离修此刻也正朝盛浅予看过来,见她瞪眼,他却一脸得意的眨眨眼睛,接下来的话,好像一盆雪水一样,从众人头顶上浇了接下来! “大家想闯关倒是没有问题,但是其中有暗器和猛兽,危险的很,本王也不能保证你们完整的进去就能完整的出来,所以,丑话先放在这里,各位进去的人,生死自负!” 说完,他又慵懒的往旁边假山上一靠,脸上依旧是平常那般冷漠的模样。 一句话,刚刚还是一脸兴奋的众人,此刻脸上多了几分紧张。 鬼翼军用来训练的闯关模式,众人虽然没有见过,可是之前听说鬼翼军招兵的时候也有过试练测试,一百人进去,能出来的也就只有五个,而且,出来的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 那些精壮的男人都这么惨,她们纵然会一些武功,真的能通过? 瞬间,本来跃跃欲试的众人,眼中燃起的火焰就褪了。 郁菲雪闻言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还不等她说话,就听旁边的郁冥殇开口。 “不过是切磋而已,玄王殿下这样,是太过严苛了吧?”郁冥殇给郁菲雪一个警告的眼神。 郁菲雪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听话的闭上了嘴。 殷离修冷哼一声,脸上依旧是那般不以为意的样子。 “若是本王没有看错,刚才是九公主在咄咄逼人要跟本王的监督使比试吧?说起来,九公主可是自小练武,可以说是武功高强,而本王的监督使……” 说到这里,他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继续道:“她不过是跟山中的猴子学了几招花拳绣腿罢了,难不成,这都比不了?” 一句话,殷离修瞬间得罪了一票人! 苏飞雨可是在盛浅予手里吃过好几次亏的人,他说盛浅予是跟猴子学的花拳绣腿,那她不是比猴子还不如? 而盛浅予也同样脸色不怎么好看,虽然她倒是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可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得劲儿。 恼恨的目光朝他看过去,却见那男人竟然朝她得意的勾起了唇角! 猴子!猴子是你祖宗! 盛浅予暗中骂一句,然而,就在此刻,却听旁边的郁菲雪开口。 “谁说我比不了!” 郁菲雪甩开郁冥殇的手,眼中带着嘲讽一般朝盛浅予看一眼,说道:“到时候你可别忘了你答应的,任何要求!” “菲雪!别忘了你的身份!” 郁冥殇怒喝一声,明显已经带了怒意。 事关生死根切磋可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试练是郁菲雪自己要进去的,即便真的伤及性命,那也跟冥苍国无关,可他们的联姻就废了! 更何况,郁菲雪是锦西皇帝最疼爱的女儿,两个哥哥还在的情况下让她死在了这里,回去之后,他们难逃罪责。 这种情况下,郁冥殇绝对不能允许郁菲雪进去! 盛浅予的视线从殷离修那张带着玩味的脸上收回,也明白过来。 那个测验盛浅予之前也听说过,的确凶险,但也不至于要人性命,他故意说得很严重,是想让郁菲雪自己退出。 这一招成功的唬住了郁冥殇。 皇上沉冷的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威厉的脸上带着几分让人看不透的神情,片刻,他开口。 “切磋终究是切磋,这样,老六派几个副将跟随众人进去,不能做帮手,但是要确保进去的几个人的人身安全。” 殷离修眼皮微动,眼神朝皇上的方向看去,唇畔依旧勾起一抹冷笑,慵懒的应一声:“好!” 众人紧绷的表情瞬间就轻松了几分,有熟悉副将跟着进去,肯定不会出什么大事,这种情况下,就能保证自身安全,为了殷离修的严格要求,大家也都开始跃跃欲试。 孤南翼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那双邪魅的眸子一直落在盛浅予身上,看她朝殷离修瞪眼的时候,那双眼睛更添了几分寒凉。 事情谈定,众人便朝着操练场走去,参加的人跟着皇上的队伍,后面的一片人纯粹是为了看热闹。 众人都知道盛浅予是殷离修破格带进鬼翼军的,但是谁都不知道她的实力,大家对她的表现还是很期待的。 而这锦西国的公主,手里拿着一条鞭子看起来挺厉害的,更何况敢在后宫跟盛浅予叫嚣,众人对她也多了几分好奇。 总之,大家都是带着好奇心跟着看热闹的。 然而,到了目的地,众人看到建立在操练场上好像迷宫一样的建筑,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失望。 这建筑是封闭的,进口看起来跟山洞一样,全完封闭的,从外面只能看出蜿蜒曲折的地形,但是完全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进来参加的除了盛浅予和郁菲雪,还有凝郡主,另外还有从锦西国随从来的女侍中挑选出两人和冥苍国中挑选出一人,算起来,是两国各三人。 苏飞雨身上的伤虽然好了,可是现在还不能做剧烈的运动,虽然心有不甘,也没有办法,只能站在旁边做看客。 每个人分配了不同的引路副官,跟着郁菲雪反的副将叫吴越,是殷离修身边的得力干将,而跟着盛浅予的副官就是张权,两人本来就认识。 进去之前,星乙给众人介绍了试练场中的规则,入口六个出口只有一个,训练场里面设有机关暗道,形象八卦之类的机关,还有虫蛇毒兽。 一共就九重关卡,九重门,必须一层一层通过,才能到底最终的出口,而这九重门随着逐渐递进,也会越发的凶险。 副官是随身保护几个人的安全,但是不能帮助任何人通关,两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带粮食和水进去。 随后众人有一炷香的时间准备需要携带的武器和所用的东西。 盛浅予的东西都是随身携带的,别人看不见,但是她却能随手拿出来,如今她到了营帐也没什么准备的。 将流光刃戴在手上,一炷香的时间,她就只能等着。 军营的地矿比较空旷,清风能掀开军营的门帘,盛浅予倒一杯茶喝着稳稳心神,却不想,心没有稳下来,抬头却看到了门口那一抹妖艳的红色。 “你……” 她刚张嘴,声音都来不及出口,却见孤南翼的身子一晃。 她都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她跟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第306章你不能赢 “你为了殷离修,竟然能到这个份上?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吗?” 赤云侯压低了声音,邪魅的眼中多了一丝阴冷,好像来自地狱一般,让人心中一片寒凉。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盛浅予顿时有种窒息的感觉,她抓住他的手挣扎,可是撑不开。 平常的孤南翼虽然给人一种嗜血的感觉,可是盛浅予跟他相处的几次,却并不是众人传言那般,这次,她是真切体会到了这个男人的危险。 若是平常,身边还有袭久和卓炎卓厉在身边,可是这里是操练场,除了几个准备进入内场的人,和负责的人,他们并没有跟进来,此刻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放……” 盛浅予渐渐多了一丝窒息的感觉,她撑着双手,脸色憋红,好像下一秒就能死过去。 这一次,她真的相信孤南翼会杀了自己! 孤南翼双眸之中布满了红血丝,此刻眼神之中的嗜血杀意尽显,阴森可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跟别的女人为了殷离修吃醋赌气,他就一阵抓狂,心里好像要爆炸一样愤怒。 无法忍受,他可以忍受这个女人不被自己征服,却无法忍受她对别的男人那么上心! 这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盛浅予,不要以为本侯不会杀了你,就算你是誉王府的人,就算你是鬼翼军的人,本侯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孤南翼的声音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怒意,一脸警告的看向盛浅予。 眼看着盛浅予已经开始翻了白眼,孤南翼这才松开手,手腕用力,直接将她扔到了床上。 盛浅予好像一个破口袋一般,被直接扔在了硬板的床上,钻心的疼从全身传来,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孤南翼,你疯了!” 盛浅予下意识往后挪,此刻手中拿住了乾坤棍。 孤南翼早就看见了她的乾坤棍,邪魅的脸上带出一抹冷笑:“你以为,凭你的本事,能伤得了本侯?” 说着话,他朝盛浅予走近一步,就看见盛浅予下意识往后躲了几分,脸上神情更加阴沉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盛浅予拧起眉头,她气恼,可是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太过危险,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孤南翼迎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脸上神情反轻松了几分,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 “你放心,本侯现在还不想对你做什么!” 说着话,孤南翼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眼中竟然多了一丝嫌弃! 嫌弃!没错,就是嫌弃,特别是看到她胸前的时候,那嫌弃的眼神就更加明显了! 做你大爷啊,死变态! 盛浅予在心中怒骂一声,可她你还真是没有胆量当着他的面儿说,此刻又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本侯过来找你,是跟你提个醒,这场比试,你不能赢!” 说话之前,孤南翼眼睛之中眯起一条缝,那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警告! 盛浅予眼神一滞,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孤南翼:“为什么!” “不为什么,总之你不能赢!”他毫无道理的眯起了眼睛。 明明是那样一张好看的脸,可是此刻盛浅予真的很想将自己36码的鞋踹上他的脸! “赤云侯可知道,这场比试,不光是关乎我跟锦西国九公主的较量,更是两国之间的荣誉,我若是不赢,是要给冥苍国丢脸的,你这是在害我!更是给冥苍国脸上抹黑!” 知道跟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此刻盛浅予只能将问题上升到国家的高度,不管怎么说,孤南翼也是一国王侯,不应该拿国家的事情开玩笑。 然而,盛浅予终究还是看不透他,听着她的话,孤南翼非但没有任何紧张,反而嗤笑一声。 “国家的荣誉,向来是在战场上赢来的,跟你们女人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这种,不过是游戏而已!” 说着话,孤南翼身子一弯,斜倚在盛浅予身边,依旧眯着眼睛看她:“这一次,你不能赢,本侯倒是要看看,殷离修怎么圆场!” 盛浅予脸上的肌肉随着他的话,狠狠地抽搐一下。 自己凭什么要帮他作弄殷离修?这人脑子是被驴踢了吧? 心中腹诽,可她试不敢说出来的,眼神流转片刻,脸色沉了下来。 “侯爷和玄王都是征战沙场的战将,你们之间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我一个小小的女人,这么不起眼,你们还是不要拽上我了吧!” 说着话,盛浅予暗自抛过去一个冷眼,转身从另一边下来,快速闪身出了营帐。 这一次,孤南翼没有拦住她,只是看她慌乱的背影,唇畔之前勾起一抹冷笑。 赤云侯府女人无数,他们都害怕自己,刚才这个女人脸上也有惊恐的表情,可是松开钳制的时候,又恢复了平常,甚至还想对自己动手。 有趣! 这么有趣的女人,他可不想这么轻易就放手。 这边盛浅予刚从营帐中跑出去,迎面就撞上了殷离修。 “怎么了,这么慌张,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可准备好了?” 殷离修看着她脸色不太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难道有什么不对劲? 他倒是不在乎盛浅予是不是能赢,他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给她看一看这段时间的成果,毕竟,这种试炼模式之后还要改进,给小非和那些孩子训练军犬用。 而且,即便盛浅予不能赢过郁菲雪,凝郡主也在其中,没有人比凝郡主更熟悉里面的情况,正是有这个保障,所以他才会说出刚才的话。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盛浅予看起来似乎很不舒服。 盛浅予猛地喘一口气,抬头看到殷离修,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一边喘着气,朝他摆摆手。 “没,没什么,不用担心。” 这个时候,她不想让殷离修担心,喘匀一口气,抬起头来,脸上多了几分笑:“放心吧,我会赢!” 殷离修的眼神在她脸上扫过,幽深的眸中依旧带着化不开的深意,只是此刻没有时间多问,片刻,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不用勉强,还有凝儿,除了你,我不会给任何人提出那个要求的机会!”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关切。 本来盛浅予还一脸兴奋的模样,此刻听他这样说,神情一顿。 难怪刚才看凝郡主一直跟她挤眼睛,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可是,这样一来,他也太小瞧人了吧! “谁说我不会赢?”盛浅予扬起脸,带着流光刃的手握起,在殷离修面前扬了扬。 殷离修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随即轻哼一声:“好,我等你赢,但是,不能让自己受伤,万一撑不住就跟张权说,一定不可逞强,知不知道?” 幽深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紧张,还有几分关切,相比刚才孤南翼脸上的邪魅阴冷,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 “好,我知道了!” 盛浅予应一声,此刻听到号角声响起,来不及多说,紧忙朝操练场地跑去。 就在盛浅予离开的瞬间,星乙从营帐的方向走来。 “主子,刚才赤云侯从县主的营帐中出来!” 殷离修眼底猛然一沉! 从她的营帐里出来?也就是说,刚才他们两个人都在营帐里? 难怪刚才看盛浅予那么紧张,竟然又是这个怪物! “东林苑新出的雄黄酒送来了二十坛,正愁没有地方放,拿去给赤云侯浇灌了蛇园!”殷离修言语之中带着一股寒凉。 孤南翼的蛇园里都是这些年他精心培养的毒蛇,是他的宝贝,他有心思来给盛浅予找不自在,那也不能让他太自在了。 “是!” 星乙应一声,转身跟旁边的侍卫交代一声,侍卫快速转身离开。 人群之中,殷离修那双幽深的冷眸捕捉到那一抹艳红,脸上更多了几分沉冷。 号角三遍响起,六组人分别从六个入口进去,刚开始的几重关卡比较简单,盛浅予在现代军营中训练的通关技巧也正好能运用到这里。 那些机关运用的远离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来,对她来说,得心应手。 张权不能帮手,只是在旁边看着,知道盛浅予的武功并不高,所以一直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如今看她应对机关,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超出了他的想象。 她的动作很灵敏,观察也很敏锐,每一次都能进准的判断出机关的触发处和那些暗箭射出的方向,其中有两个关卡,她甚至都没有给机关触动的机会。 这个试炼场中,张权也参与了设计,眼看着盛浅予竟然绕过了机关,他好像被人小看了一般,脸色有些难看,甚至,这个时候还希望她难以应对一些才好! “县主,你这样让我很没有面子的!” 眼看着盛浅予又破了一重关卡,张权表情都开始纠结了。 盛浅予一个漂亮的翻身落地,抓脸看着张权哭丧着的脸,唇畔勾起一抹得意。 “等我通关,回头将改进的地方给你找出来!”她跟张权说着话,脚步却没有挺。 凝郡主就不说了,郁菲雪常年在军营中长大,一般的机关暗道,肯定也是很熟悉的,她的速度不会慢。 出口只有一个,谁先出去谁赢,她的时间耽误不得。 张权听着她的话,脸上多了一丝怀疑,不过此刻来不及多问,只能紧跟着她继续往前,毕竟,越是后面就越是惊险。 两人一路往前,刚过了第七重门,便到了一次宽广地段,这里的通道比之前的要宽,而且,前面的第一听起来是宽阔的。 众人正准备往前走,还没进去,便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 “公主,这是路标蜘蛛,不能杀!” 是吴越的声音! 吴越是跟着郁菲雪来的,也就是说,郁菲雪此刻也到了这里。 第307章你行你上啊! 看来,郁菲雪的实力果然是不容小觑的,盛浅予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却还是比她迟了一步。 不过,如今也才是第八重门,没到最后,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一边想着,盛浅予和张权也到了里面,下面是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场地,一共有六个通道通往这里,看来,大家在第八重门就汇合了。 正准备进去,此刻却听到郁菲雪的声音传来。 “就因为是路标,我才要将它们杀了,这样之后的人不就找不到路了!你让开!” 郁菲雪的声音依旧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骄傲之气。 “可是,这是破坏规矩的!条例中有规定!” 吴越这人平时挺和蔼可亲的,但是一旦遇上原则性的问题,还是很坚持的。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僵!” 郁菲雪冷嗤一声,声音停了一下,随后又接着说:“我警告你,这一次我若是赢不了,就是你害的!以后……以后你走路摔断腿,骑马摔下鞍,总之事事不顺心!” “呵呵!九公主的性子还真是可爱!” 就在郁菲雪僧音落地的一瞬间,盛浅予一个纵身跳了下来,迎着郁菲雪怔愣的眼神,走上前去。 “吴副将负责引路和规则,这本是他的分内之事,你有必要这样恶毒吗?” “你,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郁菲雪被堵住了嘴,瞪眼看着盛浅予,可是反驳的话却在唇边半晌都没说出来。 盛浅予迎着郁菲雪憋闷的表情,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随后目光转向刚才她正要动手的路标蜘蛛。 “你杀不杀路标蜘蛛,我其实并不关心,但是我需要提醒你一句,动手之前,看清楚,路标蜘蛛下面,那可是整个通道的机关,也就是说,路标蜘蛛死了,所有的机关都会触发,根本避无可避!” 郁菲雪脸色一凛,顺着盛浅予的目光看过去,细看之下,终于看清楚,路标蜘蛛下面的机关,如盛浅予所说,路标蜘蛛杀了,她们也就出不去了。 “若是我们因为你死在这里,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全都报应在你身上!”盛浅予直逼着郁菲雪的眼睛看过去! 郁菲雪生生被盛浅予的气势逼退了两步,等她站稳了脚跟的时候,后背已经贴到了身后的墙面上。 “你,你凭什么这样对本公主说话!” 郁菲雪一脸不甘心的样子,挺起胸膛,看起来倒是挺横,可是声音里却虚的很。 “凭什么?”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几步逼近郁菲雪跟前,出口的话,字字清晰。 “就凭你刚才跟吴越这样说话!虽然你是和亲公主,但是到现在为止,你依旧是锦西国的公主,你又凭什么对我冥苍国的奖励大呼小叫?竟然还说出这么幼稚的诅咒,你是三岁的孩子吗?” 说话的同时,她的眼睛直逼郁菲雪,看得她后脊梁一阵冷。 “你……盛浅予!” 郁菲雪气得跺脚,可是憋了半天,愣是一句话你都说不出来。 旁边吴越和张权听盛浅予刚才的话,明明是生长在军营里的糙汉子,可是此刻竟然有那么一丝感动。 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后往后退出一步,反正明阳县主明显占了优势,他们也不打算帮着全家,不如好好看戏的! “你,你们冥苍国欺负人!” 郁菲雪明显看到身后两人往后退,更是愤然的朝几个人瞪眼,说话之间,手中的破云鞭就甩了出来。 明明是气到了极点的表情,可是盛浅予看她这样,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真是不知道该说她天真还是蠢,自己的身份就是很亲公主,这话要是让人拿来做文章,恐怕她的处境肯定会很尴尬! 不过,盛浅予并不想跟她纠缠这种咬文嚼字的事情。 她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斜倚在旁边的石壁上,冷哼一声。 “你说的没错,我们冥苍国就是喜欢欺负人,谁叫我们都是冥苍国的人呢?你若是受不了,就赶紧回你的锦西国,此刻也不必在这里过什么九重门,好好做你受人拥护的公主不是很好?” 说着话,她朝郁菲雪眨了眨眼睛,脸上带出一丝玩味。 郁菲雪本来就带着气的脸上,此刻变得更加难看,可是,听着盛浅予的话,似乎也瞬间反应过来,刚才的话她不该说。 “哼,我一定会赢!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没有资格站在玄王殿下身边!” 话音落地,郁菲雪猛然间扬起手,破云鞭朝着盛浅予的身上就甩了过来。 刚才郁菲雪握住破云鞭的时候,盛浅予就已经有了防备,就在鞭子甩过来的瞬间,她手中的乾坤棍瞬间出手。 旁边张权和吴越没想到两人就这么打起来了,眼神一凛就要上去,却不想,还没动就看到破云鞭已经缠在了乾坤棍上。 “哼!反应倒是挺快!但是,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 话音落地,郁菲雪眼底闪过一道寒光,随着她手腕转动,破云鞭的顶端部分,突然散开,上面瞬间出现几个小型的匕首,朝着盛浅予的脸就刺了过来。 这匕首锋利无比,不是单纯的匕首,而是一个圆坠子,上面好像机关一样弹出来匕首,一个圆坠子上面有好几个刀片。 这样的刀片若是真的打在脸上,这张脸瞬间就就会被剐了,就算闪得快也是毁容的结果! 果然是一件犀利让人惧怕的兵器! “县主小心!” 张权和吴越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两人惊诧瞬间就要冲上去,然而,还不等挪动脚步,就却见盛浅予脸上勾起一抹冷笑。 “呵呵,看来你是没见过什么厉害的兵器!” 话出口的瞬间,盛浅予手指按动乾坤棍的按钮,此刻就听到咔咔咔的声音传来,乾坤棍瞬间变形,突然间多出了许多小钩子。 这些钩子直接刺入了破云鞭的里面,就连刚才弹出来的圆坠子也被禁锢住! 一瞬间功夫,郁菲雪的破云鞭就被禁锢在了乾坤棍上,郁菲雪拽了几下没有拽出来,只瞪起了眼睛,满腔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了。 “盛浅予!你竟然损坏我的破云鞭!” 郁菲雪眼睛都红了,此刻声音里也带了哭腔。 破云鞭是何等荣耀的东西,也是这次和亲中最重要的嫁妆,这可是武皇后祖奶奶的东西,竟然被盛浅予损坏了。 听到“破云鞭”三个字,旁边的张权和吴越也瞪大了眼睛! 特别是吴越,刚才一直跟着郁菲雪,知道她手里的鞭子很厉害,可是没想到竟然是武皇后的破云鞭。 只是,这个时候县主毁坏了破云鞭,恐怕要有麻烦了。 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紧张的神情,此刻,却听盛浅予的声音再次传来。 “呵,听闻破云鞭是难得一见的厉害兵器,更是锦西国开国皇后最得手的兵器……” 说着话,她的目光落在破云鞭上,看此刻郁菲雪脸上多了一丝得意,紧接着她的话锋一转。 “这么好的东西,在你手上,真是……可惜了!” 说着话,她唇畔勾起一抹玩味,手指微动的瞬间,乾坤棍迅速恢复原状,也松开了破云鞭的钳制。 “破云鞭可是武皇后震慑战场的兵器,没有那么容易损坏!”盛浅予朝郁菲雪扬了扬下巴。 郁菲雪接连往后退了两步在站稳,紧忙查看破云鞭,见确实没有损坏,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瞬间反应过来盛浅予的话,脸色紧跟着又沉了下来。 “盛浅予,你竟然小看本公主!” 随着话音落地,郁菲雪的手再次扬起。 然而,这一次,盛浅予却没有给她落下鞭子的机会。 “看着路标蜘蛛的指示,已经有人通过了第八重门,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吗?” 说着话的功夫,盛浅予一甩手,乾坤棍瞬间变长,她的目光在周边环视一周,再次转向了郁菲雪。 “就现在的情形来看,我们第一次通过这里,后面的机关需要合力才能通过,我们在这里耗费体力,到最后,谁都出不去!” 郁菲雪神情一滞,随着盛浅予的话,看向后面的机关。 她从小在军营长大,一些机关只是看一眼就能明白,后面的机关的确不容易。 然而,这个时候,她要的是处处压制盛浅予,而不是什么合作! “你刚才不是也说了,有人过去了,从路标蜘蛛上看,过去的只有一个人,你自己过不去,怎么知道本公主过不去?” 郁菲雪一脸不甘心的撇撇嘴。 盛浅予无奈叹一口气,的确是有人过去了,也是一个人过去的,就是凝郡主。 但是她也知道,凝郡主本身就参与了这个测试的制定,其中的门路她当然能避开,正是因为这样,殷离修才将她当成了杀手锏。 他们第一次来这里,基本上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前面简单的机关能避开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如今可不止一处机关,对于第一次试验的她们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 当然,联手不过是个提议,郁菲雪既然想去送死,她也不拦着。 “我是不知道,你行你上呗!” 说着话,盛浅予往后面墙壁上依靠,眯着眼睛朝郁菲雪的方向看过去,唇畔勾起的笑中,多了一丝诡邪。 第308章小样儿,治不了你! “吴越,走啊!” 郁菲雪一脸愤恨的模样,看吴越跟张权站在一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吴越跟你进来,是来保护你的安全,但不是你的下人,你最好客气点!”盛浅予皱了皱眉头。 在现代,她是军人,抗灾抢险的任务虽然没有参加过,可是看着那些战友奋不顾人的样子,心中的感觉只有自己能体会。 这样的人,是应该被尊敬的,而不是被人这样呵斥。 郁菲雪脚步一滞,扭头朝吴越看一眼,脸上瞬间一抹尴尬。 她也时常去军营,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片刻之后,她冷哼一声,转身朝关口走了出去。 吴越脸上神情变化几变,也没有多说,只是眼看着郁菲雪到了前面关口,吴越还是好心提醒一声。 “九公主,前面的关卡的确很凶险,跟县主联合是最妥善的办法!” “没有她,我照样可以!” 郁菲雪脸上多了一抹不屑,说着话,手中破云鞭猛然间一甩,往前踏出一步。 这一关,是联合阴阳八卦和星宿所形成的阵,不光是速度和武功,更需要懂奇门数术和相关联系才能解开。 郁菲雪是跟师傅学过这些东西,可毕竟不精,加上她似乎有些过于想在盛浅予面前表现,只过了散步,就触发了机关,瞬间,巫术的冷箭从墙面射了出来。 “九公主小心!” 眼看着一根冷箭朝着郁菲雪的胸口飞去,吴越紧忙一个箭步上前,将郁菲雪拽了出来。 他不能帮忙通关,但是要保障郁菲雪的安全。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将郁菲雪拽离危险的一瞬间,郁菲雪手上用力拽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到了跟前! 她竟然用吴越的身体来帮自己挡箭! 盛浅予看到这一瞬间,顿时冷了脸! 来不及多想,手中乾坤棍猛然间伸长,一下子将要落在吴越身上的箭打开,随后手腕一转,乾坤棍便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郁菲雪的胸口上! “啊——” 一声尖叫,郁菲雪本来往后仰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而就在她身体落在地上的瞬间,一支冷箭刚好从她身体上方穿过! “盛浅予!” 郁菲雪瞪起眼睛,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无边的怒意。 刚才那一棍子打的不轻,直接将她的眼泪都打出来了,而此刻她躺在地上,眼看着周边依旧不断飞出的冷箭,除了这一声吼叫,什么都说不出来。 盛浅予眼底生寒,没有理会郁菲雪的愤怒,手指微动,乾坤棍前面突然多了一个小勾子,直接拉着她的后衣领子拽了出来。 刚才一瞬间的猝不及防,吴越已经快速的躲了过去,如今看郁菲雪被拽回去,他也迅速抽身离开。 郁菲雪的漂亮的衣服被盛浅予这一拽,一下子粘上了脏污,后面的蚕丝带也被扯断了,看起来尤其狼狈。 就在她的身体退回安全区域的瞬间,一下子站起身来,转向盛浅予,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盛浅予,你竟然用阴招!” 郁菲雪握着破云鞭的手发出咔咔的声音,此刻眼底愤怒烧红。 从小到大,她都是众星捧月的焦点,被那么多人疼爱,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尽是恨意,恨不得杀了她! 盛浅予眯着眼睛看她一眼,手指微动,就听“咔”的一声,乾坤棍收回来,变成之前握在手里,如玉萧一般长短的棍子。 “你说我这是用阴招?那你刚才对吴越所做的是什么?” 盛浅予扭头看着她,就在说话的瞬间,眼底多了一丝凌厉,直看得郁菲雪脸色莫名多了几分僵硬。 “本,本公主怎么了?规则中只说不准他们帮忙闯关,却并没有说本公主不可以利用他吧!”郁菲雪自知理亏,却依旧及无理搅三分。 这话出口,盛浅予眼底猛然间闪过一道寒芒,不光是她,就连旁边的吴越和张权也冷了脸。 他们进来,是为了保证这几个人的安全,却不是她们可以随意用来挡剑的人肉盾,她就是这样小看冥苍国的军人? “九公主,你可知道,前面还会有暗道,就算你武功高强,对前面地形不熟悉,很有可能根本走不出去!” 张权比吴越的性子更烈一些,忍不住开口。 郁菲雪拧着眉头看张权一眼,嘴角张了张,可是到了唇边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刚才不过往里面走了几步,她已经感觉到,前面通过的那几个关卡根本就不能跟这第八重门相提并论,就算过了这里,到了第九重门,肯定是想象不到的艰难。 而之前殷离修也说过,生死有命,难道就是说的后面这两重门? 眼看着郁菲雪眼底多了一丝慌乱,盛浅予忍不住冷哼一声。 “你是友国的公主,皇上派了最厉害的吴越副将保护你的安全,但是我冥苍国的军人并不是让你来当人肉垫的,吴越若是有什么闪失,你锦西国也同样要负责!” 此刻她的脸上完全是在现代训练新兵的冷肃模样,声音之中也是从未有过的冷厉。 这些道理,郁菲雪自然明白,可是她习惯了众人围着她转,做什么都是为她服务,这种意识形态之中,拽上吴越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 如今被盛浅予这样当着面说出来,她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你,你们冥苍国的副将,不是很厉害的吗?更何况,刚才那些机关他也清楚,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伤到!” 道理她明白,却依旧嘴硬。 这种从来不懂人情世故的公主,说她自私,也不完全是,毕竟她们习惯了被人服务,所有的事情从来都只想着自己。 虽说听起来似乎可以理解,但是盛浅予可从来不会惯她这种臭毛病。 盛浅予眼底再次一沉,迎着郁菲雪躲闪的眼神,冰冷开口。 “不管武功是否高强,他们是军人,凭什么被你这样利用?更何况,你刚才也体会到了里面的趋势,我们必须配合,你这样的反应,我是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你的!”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旁边的墙壁上一靠,相比刚下她提及联合的积极,此刻脸上却多了几分嫌弃。 就是嫌弃! 联手的意义在于,两个人配合,可是刚才郁菲雪的样子,分明就只会估计自己,她会毫不犹豫的将身边的人扔出去,这种情况下,盛浅予才不会傻疯了让自己去当她的人肉垫。 郁菲雪眉头拧了拧,转脸朝着刚才过去的关卡看一眼,瞧见满地分落的冷箭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消失了,她神情更添了一丝紧张。 这道关卡中的箭竟然可以自动收回,那也就是说,并不是等机关中的箭放完了就可以过关,机关会接连不断的发出冷箭,而她们要一边躲避冷箭,一边走! 不得不承认,就如盛浅予所说,两个人必须配合! 垂目思量片刻,郁菲雪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来:“你刚才不是说必须两个人一起通过吗?” “我是这样说过,但我也不一定非得跟你,反正你也过不去,我可以等后面的人进来!” 盛浅予不以为意的撇撇嘴,相比刚才,她反而不着急了。 就如殷离修所说,她并不一定要赢,反正前面还有凝郡主,凝郡主赢了,最多也就是要求什么厉害的兵器。 然而,郁菲雪的目的就不一样了,她要赢得比赛,她要得到殷离修的一个承诺,她要做玄王妃! 想到这里,郁菲雪脸上多了一丝紧张,她抬起头来,紧忙说道:“你,你应该知道,后面几个人武功都不如我,只有我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武功厉害这是事实,但是跟你一起,太危险,我并不信任你!”盛浅予依旧是那般不屑的态度。 “你!” 郁菲雪吃了一瘪,眼神在旁边张权和吴越脸上扫过,随后再次转向盛浅予,犹豫片刻,开口:“我可以保证,一会儿通关的时候,我一定会配合你,不会用你来挡箭!” “呵呵,我真是要谢谢你了!” 盛浅予冷嘲一声,不过,相比刚才的不屑,这一次,她站直了身体,转身看向郁菲雪:“你若是真的有诚意,就先跟吴越道歉!” “你!你让本公主跟他道歉!”郁菲雪难以置信的看着盛浅予。 长这么大,她除了跟父皇母妃承认错误,还从来没有跟别人道过歉! 吴越不过是个副将,凭什么让她道歉? “你看,这样我就感觉不到你的诚意,我这个人胆子小,我还是等后面的人吧,估计她们应该也快过来了!” 说着话,盛浅予的目光朝路标蜘蛛看过去,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看路标蜘蛛这个情况,前面的人应该差不多快出去了,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 “盛浅予!” 郁菲雪听着后面的一句话,好像被人踩住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了:“这场比赛只有我能赢!” 说着话,郁菲雪拧着眉头转向吴越:“刚才本公主不应该拿你挡箭,是本公主的错,请你原谅!” 话是道歉的话,可是语气之中依旧带着不情不愿,只是,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耽误了。 吴越没想到郁菲雪竟然真的道歉,脸上得表情来回变化之间,摆摆手:“没,没事!” 听到吴越的回答,郁菲雪转向盛浅予:“这样总行了吧!” 说着话,她攥着破云鞭的手更加用力了! 屈辱,这绝对是屈辱! 盛浅予睨着眼睛看向郁菲雪,眼底划过一抹玩味,张嘴正要开口,就在这时,却听远处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传来! 第309章八卦机关阵 众人猛然间转身,就看见旁边刚才郁菲雪踏入的八卦阵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球,此刻正咕噜咕噜的朝着众人冲了过来。 那石球看起来足足有两米高,随着它滚动,地面传来咚咚咚的声音,这么个大家伙若是压过来,别说是一个人,留他们四个连起来也撑不住,都得活活压死! “不好,刚才他们进去触动了机关,退出来的时间长了,机关便自动开启了,现在还能往里冲!” 张权说着话,转身带着众人朝反方向跑。 张权和吴越熟悉这里的地形,此刻盛浅予和郁菲雪谁都不说话了,跟着就跑。 第八重门其实有两个进口,刚才那石球出来的是左门,此刻石球逼近,他们没有选择,只能朝右门的方向跑,而右门的进口,依旧跟左门的关卡一样,是五行八卦和星宿的联合机关。 “盛浅予,这些机关,你能破吗?” 郁菲雪拧着眉头看向盛浅予,脸上神情多了几分为难。 虽然她在军营也接触过这些东西,可是如今这种情况,她自己不行。 时几个人站在针口,盛浅予看着前面的阵法,眉头跟着拧了起来。 现代的军械装备,她无一不精通,可是古代的八卦奇阵,却是了解的不多,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也不过是因为之前闲来无聊,玩儿过一些这方面的游戏。 要说精通,她还真是没有那个本事,但是,基本的套路能明白,之后需要的就是观察。 而盛浅予的最擅长的就是观察。 此刻众人站在关口,盛浅予的目光落在旁边的石壁上,往前的十米之内都是平台。 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两侧的墙壁上都挂着两个虎头,虎头的胡须部分看起来是装置,但是能看清楚,呼吸是画在墙面上,而真正的位置却是几个关口,能向外喷出短箭。 不光是墙面上,刚才郁菲雪他进去的瞬间,能看出她已经很小心谨慎了,但是,不管她踏出哪一步,都会触及地上的机关,也就是说,这个机关,在进去的一瞬间,就已经触发了。 “喂,你到底懂不懂?” 郁菲雪看她意识不说话,上前一步碰了碰她的手腕。 盛浅予拧起眉头朝郁菲雪瞪一眼,然后站直了身体:“这里是个死局,正要进去,就一定会触发机关,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凶险,最凶险的,恐怕要在这平台的后面!” 说着话,她伸手朝前面一指。 郁菲雪随着她的手往前看,站在这里看不到前面的光景,但是能知道应该是个水池。 可是此刻来不及想那么多,她们需要先克服眼前平台这一段距离。 “这一段我们要怎么过去?刚才你也看到了,跟之前的机关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郁菲雪有些丧气的往墙边一靠。 盛浅予睨着眼睛朝她看一眼,唇畔勾起一抹玩味:“还能怎么过去,冲过去呗!” 说着话,盛浅予抬脚往前一步踏上了平台。 郁菲雪正准备说话拦住,可是眼看着盛浅予已经走了上前,停顿片刻,她也跟了过去。 其实,严格来说,这第八重门的入口本身就是机关,她们在进来的一瞬间,就已经触发了整个机关,只是进来的时候,给了它们足够的时间。 而刚才那大石球出来,正是因为她们在右门停留的时间过长,隐形机关自动触发,大石球才会出来。 几个人接连往里走,盛浅予一路走着,目光依旧盯着两面墙壁,此刻她才发现,那虎头刚才是对着门口的方向,而就在他们走进来之后,那虎头便一直追随着他们! 也就是说,这东西一直在瞄准! “小心墙壁上的虎头和脚下的联系!” 盛浅予眼睛盯着墙面,声音却灌进了郁菲雪的耳朵里。 刚才从右门进的时候,郁菲雪就感觉到了墙壁上的虎头和地面的八卦有一定规律,只是刚才的情况凶险,她并没有找到其中的关联,此刻听盛浅予这样说,神情凝滞片刻,转过脸。 “这找到其中的规律了?”郁菲雪说着话,小心翼翼的摸着旁边的墙边。 盛浅予低下头,拧起眉头看着地面上的八卦。 这里的八卦跟平常见到的不一样,普通的八卦中有间阳爻和阴爻,而此刻的八卦中阴爻和阳爻旁边另外还有两个红色的圆点,而刚才郁菲雪躲避短箭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两个红点之后,虎头就会张开嘴,从里面射出比短箭还要密集的银针。 不过,每次触碰红点之后的反应并不一样,刚才的时间很短,盛浅予目前也没有找到切实可行的规律。 凝神片刻,盛浅予转向郁菲雪:“我暂时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尽量不要碰那两个红点,走吧!” 说着话,她抬脚往前走,张权紧步跟上。 郁菲雪眉头紧促,目光在地上的八卦图看一眼,此刻也看不出什么,只能跟着往里走。 盛浅予特意在门口等了郁菲雪一会儿,两人一起往里走,就在两人踏上八卦的瞬间,耳边传来好像低吼的声音,此刻那些虎头明显移动,转向了她们。 “小心!” 盛浅予提醒一句。 就在话音落地的瞬间,正对着她们的虎头胡须的部分迅速射出短箭。 盛浅予和郁菲雪背对背,两人分别面对着对面墙壁上的虎头,在短箭射出的一瞬间,破云鞭和乾坤棍同时打了出去,一时间乒乒乓乓短箭被打落的声音在第八重门响起。 张权和吴越在两人身边不远,他们在管好自己的同时,目光也要盯在盛浅予和郁菲雪身上,一旦两人受了伤,就要触发紧停装置,将人带出来。 此刻关乎生死,两人暂时放下了之前的恩怨配合起来,倒也还有几分默契。 然而,几遍渐渐找到了默契,可是两人也逐渐发现,这样并不是办法,她们试图往前挪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的短箭频率和速度会突然增加,逼得她们不得不退后。 这中情况和不正常,就是因为不正常,肯定还有出去的路径! 这样想着,盛浅予反手将射过来的短箭打开,目光转向旁边的张权和吴越,这时候,她发现两人的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八卦中多出了的那一个红点! 她眉心一蹙,脑子里好像闪过一道闪电般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红点是两个,单独踩上其中一个会让虎头张开嘴,若两个人同时压住机关呢? “九公主,我们同时踩在那红色的圆上!” 两人打退一波短箭,后背靠在的一起的瞬间,盛浅予快速跟郁菲雪说一句话。 刚才两人可以绕开两个红点,虽然老虎嘴没有张开,可是眼见着从胡须出射出来的短箭也来越密集,郁菲雪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听盛浅予的话,瞬间反应过来。 “好!” 郁菲雪应一声。 就在声音落地的瞬间,两人同时转身,一眨眼的功夫,一人一边脚踩在红点上,果然,那红点本身就是机关,脚落在上面,红点的跟着凹了下去,紧接着,就听到“咔咔咔”的声音出传来,老虎的嘴,眼睛,甚至刚才喷出短箭的胡须部分都关上了! “这……” 郁菲雪瞪大眼睛,目光在四周环视一圈,转向盛浅予的瞬间,眼底闪过一抹兴奋:“我们这是过关了?” 短箭这一次落在地上,并没有自动收回去,盛浅予暗自松一口气,但是,脸色依旧沉冷。 “我只是过了一半!” 说着话,她抬叫往前走,这平台后面,便是之前看不清楚的那个小池子。 小小的池子外层的一圈像雾一般包围着,从高处看应该很像女巫手里的魔球,虽是小池却也有百米宽,里面的水发着盈盈的光。 小池外层看起来清雾缭绕,往里走,却能看到其中荧光闪烁,就如一颗颗水晶让人忍不住想要放在手心细赏它的光泽,却又害怕破坏了这一美妙。 微风吹过,有波纹微微荡开,碰到池边又渐渐消隐,美轮美奂。 此刻,郁菲雪和张权吴越也跟了过来,看到这般景象的瞬间,郁菲雪顿时惊诧的睁大了眼睛。 顺着盛浅予的眼神,郁菲雪也发现,这个山洞的顶端随处散落着不同颜色的水晶石,莹莹的光在阳光的照射下,直接投入了水中。 “要不是因为闯关,本公主还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 震惊之后,郁菲雪撇撇嘴,正欲施展轻功飞过小池,却不想被盛浅予拉住。 “怎么了?”郁菲雪的语气带着些许不耐烦。 他们在第八重门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不能再耽误了。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开口:“你仔细看这洞顶的石子,其实只有五种颜色,金色、绿色、蓝色、红色还有棕色,此乃五行之色的金、木、水、火、土。你再看池中水,有大石突出的地方必有一种颜色照在上面,这里本身就是机关的所在。” “废话!从入口进来,经过的地方哪里不是机关?” 郁菲雪不以为意,只是她的受被盛浅予拽这,挣扎不开,瞬间冷冽的眼神冲她瞪了过去。 “抬头看看四周!” 盛浅予伸手往上指了指。 第310章谁坑谁? 郁菲雪疑惑的抬起头,四周石壁上有五个大洞,洞中各嵌着一个石球,五个石球的颜色跟刚才的彩石是一样的。那石球足有半人高,这要是砸在身上……绝对是肉饼! 瞬间惊慌的往后退出一步,郁菲雪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之前轻视。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过去?”郁菲雪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盛浅予凝神细看水中的玄机,随后目光再次落在了池中,随后她朝着一个方向指过去。 “这里的水晶石很像一个三角形,这五行有颜色,也有图案,所谓金方,木厚,水波,火尖,土圆,按着五行相生先跳过前面的大石,然后就是依照图形来。” 盛浅予一一指给郁菲雪。 简单的是五行八卦,郁菲雪也是明白的,听她说话,点点头,随后接着说:“乾、兑对金,震、巽对木,坤、艮对土,离对火,坎对水。乾南,坤北,离东,坎西,根据刚才的五色排列,就可以依次将它们归位!” 话音落地,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脸上同时多了一丝兴奋,而旁边张权和吴越也及下意识松一口气。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依照刚才的规律,分别踏出,同时落在相对应的位置。 每一次,旁边的石球都会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紧接着两人的脚步落地,石球又安安稳稳的退了回去,一路上,两人就好像打开了开关一般,将那些石球一个个归位,最终,两人一个翻身,双双漂亮的落在了对面! 张权和吴越跟着停在旁边,此刻就听到周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那些石球动了起来,不过动的方向就是刚才两人经过的那些阵步,每一步都有一个石球能经过,若是错一步,迎接她们的就是被石头压成肉饼的命运! 如今这样看着,还真是凶险万分! 两人同时松一口气,转过脸原本带着笑,怔愣瞬间迅速变成了白眼! 眼看着两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两个男人的表情有些凌乱,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刚刚还配合的那么默契,转眼间又是相看两厌。 相比郁菲雪,此刻盛浅予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理会,眼看着巨大的石球在眼前来回晃,她心中不由得惊叹一声,殷离修这个阵看起来虽然是玩儿的,可是不得不承认,用于行军布阵却是很有效果的。 “这个阵法,我们两个人合力才能通过,你说我们之前的那个人是怎么过去的?” 此刻郁菲雪的眼睛看向旁边的路标蜘蛛,显示第九重门还在开着,那个人并没有出去。 盛浅予也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片刻,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还能怎么过去?反正不通过阵法是不可能过去的,这就说明,人家比你我都厉害!” “切!本公主倒是想见识见识她有多厉害!” 郁菲雪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即手中的长鞭朝盛浅予挥了挥。 就在她收回鞭子的同时,两个人同时朝前面飞奔过去。 郁菲雪会轻功,但是盛浅予的长跑短跑都是国家级运动员的水平,并不比郁菲雪慢,一时间,通往第九重门的路上,两个人已经开始了比赛。 张权和吴越在后面看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但是此刻没有时间给他们反映,紧忙跟了上去,毕竟,第九重门是这项考研的最后一道关卡,也是最难的。 这个测试演练项目是凝郡主参与设计的,可是一个使臣都快就过去了,她依旧没有走出第九重门,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这边盛浅予和郁菲雪冲到第九重门的关口,一眼就看到凝郡主被三个头顶中间长着一个长犄角的牛围攻。 说是牛,其实盛浅予自己也不确定,因为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形态的牛。 牛的身子,牛的头,但是它的犄角是长在头顶的正中间,比犀牛的角还要尖利,那样子,一角顶过去,肯定是能将人的身体顶穿的。 此刻凝郡主就在试炼场中,一个人对着三头独角牛,那牛本身就快要比她高了,如今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好像人的视角看着手心里的蚂蚱一样,甚至还带着轻视。 之前见过了孤南翼的兽斗场,此刻再看,竟然有种斗牛的感觉,只是,这个牛可比斗牛要厉害的多! 只是站在旁边看一会儿,盛浅予和郁菲雪就已经感觉到了寒风凛冽的感觉。 “这,这是什么东西!”郁菲雪声音里已经带了颤音。 “这是南疆的独角牛,速度和攻击力都要比之前遇到的黑熊还要强大,两位千万要小心,切莫大意,若实在不行千万不可硬撑!” 吴越上前一步解释着,同时他跟张权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紧张。 明明是好心的提醒,然而,停在郁菲雪的耳朵里却变成了轻视。 “哼,本公主还没有害怕的时候!” 冷声一声,郁菲雪握着破云鞭靠在旁边的墙上。 不害怕是不害怕,但她也不是傻,那些独角牛虽然厉害,可是也是有体力限制的,与其自己傻呵呵的冲过去,不如在这里看着凝郡主跟它们耗费一下体力,等两边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她好渔翁的得力。 想到这里,郁菲雪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然而,还不等这抹笑绽开,盛浅予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你这么厉害,倒是去啊!” 话音落地,盛浅予手中猛然间用力,直接将郁菲雪拍了下去! “啊——盛浅予!” 郁菲雪一声惊吼在第九重门响起,随着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就听得砰地一声,落在了地面上,瞬间扬起一层灰尘。 “还想着耍心眼!” 盛浅予轻叱一声,随后抓紧了乾坤棍一个翻身也落在了操练场中。 “你们动作可真慢!” 此刻凝郡主的衣服已经被牛角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所幸人没有受伤,不过是跟这三个畜生兜转了这么长时间,有些累了。 盛浅予松一口子,一个转身到了凝郡主身后,声音之中依旧带着几分玩味:“初来乍到的,总要先适应适应……小心!” 说话之间,一头独角牛直接朝盛浅予的方向传来,盛浅予快速转身,将将躲过去,然而还不等她松一口气,那度角刘竟然突然转弯再次朝她冲了过来。 “我去!” 盛浅予一声惊呼,来不及多想,手中乾坤棍瞬间变成钩子的模样,弹出去的瞬间,将盛浅予拽到了半空中,而冲过来的独角牛一时间没有停住脚步,砰地一声直接撞在了墙上。 这一瞬间,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而此刻,盛浅予也终于明白了刚才吴越为什么会提醒她们千万不要逞强。 这东西的力量不比黑熊差,但是反应和速度都比黑熊还要快,甚至,它们还有智商! 然而,这样凝郡主还跟它们周旋了这么半天,她身边还没有带副官,此刻盛浅予才真正体会到之前八喜说他家王爷身边的人都是怪物。 当时盛浅予还嘲笑八喜,如今看来,她们真的是怪物。 “盛浅予,你给本公主下来!” 此刻郁菲雪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手中握着破云鞭怒气冲冲的朝着盛浅予吼叫。 盛浅予拽着绳索,低头朝郁菲雪看一眼,这一眼,她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紧张。 “闪开!快闪开!” 郁菲雪一瞬间没有听明白盛浅予的话,等她感觉到身边的地面有晃动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可是,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避开的余地了! 眼看着那独角牛就要冲过来,盛浅予来不及多想,按下手中按钮,就看到乾坤棍的绳索瞬间伸长再瞬间收回,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一起被吊在了半空中,而刚才冲过来的独角牛一下子撞在了之前的那头身上。 说独角牛是有心智的,两头牛相撞的瞬间避开了有杀伤力的角,但是两个庞然大物撞在起,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动静,震得周边的墙壁都跟着晃了晃,那一瞬间,盛浅予真的很担心她们两个会被震下来! “盛,盛浅予,你这东西能承受我们两个人吗……” 郁菲雪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虽然她看不惯盛浅予,可是此刻生死攸关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盛浅拧了拧眉头,她倒是不担心乾坤棍,只是两头独角牛都在下面,她们不能一直挂在那里啊? 这要怎么离开的这个地方? 此刻凝郡主也正在跟最大的一头独角牛纠缠,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帮她们,看来,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独角牛…… 虽然长着一个犄角,可它们毕竟是牛,而且,如今这个状态,难不成真的跟那个有关系? 想到这里,盛浅予眼神一转,低头看向抱着自己腰的郁菲雪。 “九公主,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红色的?” 郁菲雪整个人都是挂在盛浅予身上的,听着她的话抬起头来,没有明白什么意思。 不等她说话,盛浅予低下头的瞬间,看到她的裙摆是由一圈红绸镶嵌的,眼底瞬间闪过一道精光。 “快,将你的裙子下面的一圈红色扯下来!” 盛浅予憋着一口气,双手死死地攥着乾坤棍。 “你,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 郁菲雪满脸不情愿,这裙子还是母妃亲手做的,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这种人,跟她讲道理纯粹是耽误时间,更何况,两人已经在上面吊了有几分钟了,乾坤棍能坚持住,她的手坚持不住,毕竟,她承受的可是两个人的力量!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抹阴冷,按下按钮的瞬间,两人突然下落! 第311章盛浅予,你有病啊! “啊——盛浅予!”郁菲雪惊吼一声。 随着她的屁股猛然间撞在了独角牛的背上,瞬间白了脸,更加死死地拽住盛浅予的腰。 独角牛感觉到上面的撞击,猛然间抬起头来,那闪着寒光的犄角对准了郁菲雪的屁股就要往上顶。 “盛浅予,救我,救我!” 郁菲雪的声音之中带着颤抖,因为尖利,都破了音,甚至还带着哭腔。 吴越眼看着郁菲雪有危险,正要上前,却不想还不等他动身,盛浅予再次按住按钮,在独角牛撞过来之前,瞬间两人又被提了起来! 砰的一声! 独角牛再次撞上了墙面,那墙面是石头堆砌的,虽然大石块不至于被撞下来,可是小石头子还是纷纷落下,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郁菲雪暗自吞一口口水。 “盛浅予,你什么意思!” 抱紧了盛浅予的腰,郁菲雪再次抬起头来,明明此刻要仰仗人家活命,可是脸上还是那般高傲的表情,甚至,此刻还想让盛浅予道歉? 折腾一番,盛浅予的手也有些撑不住了,她咬着牙攥紧,低头看向郁菲雪,眼中多了几分冷肃。 “我的手撑不住我们两个人太常时间,将你裙子上的红绸扯下一段扔到远处,否则,刚才就是我们两个的下场!” 她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从来都是郁菲雪命令别人,她还没有被人们这样支配过,一时间心中不服,可是就在她要反驳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身子往下一坠,一颗心也跟着吊了起来! “你,你不要松手!” 这一瞬间的功夫,郁菲雪已经能感觉到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咬着牙从袖口处拿出一柄匕首,将能够到的裙摆处削下一块。 “从墙壁上扣下一块石头抱在红绸里,朝远处扔!” 盛浅予憋着一口气,此刻说话的语速很快。 郁菲雪似乎也意识到她快要撑不住了,来不及多想,伸手从墙面上抠下一块石头,包在红绸里,抬起手朝着远处扔了过去。 两头独角牛此刻正在下面绕圈,想着怎样才能将她们弄下来,冷不丁看到一块红色的东西从眼前飘过,这两头畜生就好像中了邪一样,脑袋一歪,冲着那红绸子就冲了过去。 “呜——” 独角牛发出低吼的声音,同时到了红绸落地的地方,就在这时,眼看着两头独角牛竟然打起来了! 此刻盛浅予和郁菲雪来不及理会独角牛,就在两头牛冲出去的瞬间,盛浅予终于沉不住,松手,两人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啊——啊!” 两人同时落在了地上,砰地一声巨响,就在她们落下的地方,扬起了一层灰尘。 刚才两人吊着的时候,盛浅予一个人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如今落下来,郁菲雪就给盛浅予当了人肉垫。 虽说盛浅予很瘦,可是落在的瞬间,郁菲雪还是有种被挤出了肠子的感觉,瞬间,眼泪都飚出来了! 盛浅予又那么瞬间感觉到了疼痛,可是之后反应过来在郁菲雪身上,她甚至还故意的晃了晃屁股。 “盛!浅!予!” 郁菲雪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咬牙求切齿的恨意,伸手在盛浅予身上推了一把。 盛浅予早有防备,不等她的手贴上后背,一个转站起身来,转脸看着郁菲雪躺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模样,顿时一脸“惊诧”。 “哎呀,刚才我还纳闷,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不疼呢,原来是九公主救了我,真是谢谢了!” 说着话,她朝郁菲雪伸出了手。 旁边张权吴越不能帮忙,此刻就站在一边看着,瞧着盛浅予将郁菲雪治得没辙没辙的样子,忍不住低着头偷笑。 之前就知道这个监督使虽然没有武功,却是个很厉害的主儿,如今亲眼看见,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厉害! 别说,这种处理事情的风格,还真有点王爷的意思,难怪那么多女人,只有盛浅予能入得了王爷的眼睛。 这边两人看着西,郁菲雪伸手一把将盛浅予的手拍开:“你!你少装好人!” 说着话,郁菲雪一只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来,身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到只剩一半裙摆的裙子,心疼得直抽抽。 “盛浅予,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郁菲雪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然而,这样凶狠叫嚣的话,盛浅予在誉王府可是没少听,不疼不痒,有什么用? “等你我从这里出去的时候再说吧!” 盛浅予说着话,眼看着对面凝郡主对付的那头最大的独角牛已经将她逼到了墙角,来不及多想,手中开关一点,刚才还插在墙面上的乾坤棍瞬间一闪就回到了她的手里。 郁菲雪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乾坤棍竟然自己飞回到她的手里,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本以为她手中的破云鞭已经是武器之中的至尊,可是刚才不过是两招,破云鞭就险些被盛浅予的乾坤棍弄坏,而刚刚又亲眼所见那武器竟然还能自由变形! 相比之下,破云鞭跟盛浅予手里的武器,根本不值得一提。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她从小喜欢看兵器的书籍,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厉害的武器,盛浅予究竟是什么来历? 想不明白,此刻也没有时间多想,刚才两头抢红布头的独角牛此刻已经分出了胜负,败落的那一头此刻转向了郁菲雪,她身上的红绸瞬间引起了它的兴趣! “呜……” 独角牛惊呼一声,后脚蹬地借力,猛然间朝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 郁菲雪瞬间绷起了全身的神经,手中握紧了破云鞭,就在独角牛冲过来的瞬间,破云鞭朝着独角牛的眼睛抽了过去。 而此刻,盛浅予和凝郡主正跟最大的一头独角牛纠缠,两人一人一边,凝郡主分撒独角牛的注意力,盛浅予则拿着乾坤棍在另一侧伺机行动! 然而,此刻她们才意识到,这独角牛虽然跟斗牛有些相像,可这畜生的心智比普通的斗牛可要高很多,它一边应凝郡主,身后的尾巴还翘起来对着盛浅予。 刚开始盛浅予没有明白它翘尾巴什么意思,可当她靠近正准备攻击的时候,那的身后突然喷出一股臭气,险些给盛浅予熏晕过去! 这到底是牛还是黄鼠狼啊! 你大爷的,还会放屁! 你他娘的放屁之前倒是有个警示啊,姑奶奶还张着嘴呢! 这一下,算是将盛浅予惹火了,她站定脚步,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抬起手朝着牛的屁股就是一棍子! “呜——” 巨大的吼叫声音从牛的喉咙里冲出来,只是一声,好像整个山洞都跟着颤了颤,,紧接着独角牛便朝着边缘跑了出去。 不光是这一头,就连刚才两边的两头独角牛好像也听到号令一般,跟着大牛开始转圈围着跑了起来。 一时间,三个人都惊住了,不对,是五个人! 张权和吴越还有凝郡主是知道这独角牛的厉害的,此刻这个信号是,它们要联合起来准备攻击了。 盛浅予,凝郡主还有郁菲雪,此刻三个人站在了一起。 三个人贴着后背,眼睛跟着独角牛转,转了几圈就有些晕了,就在她们头晕的时候,突然见三头牛一下子调转方向朝着她们狂奔而来! 三个人,三个方向,三头牛,每头牛的尖角都对准了一个人的身体。 “到它们背上!” 凝郡主惊吼一声,脚下朝地面借力,随着话音落地,一个跳跃就冲上了牛背! 郁菲雪手中的破云鞭瞬间缠上牛角,随着顺过来的防线,一个翻身也上了牛背。 而盛浅予没有郁菲雪和凝郡主的轻功,她只能快跑几步,脚步贴着旁边的前面,随后一个翻身跳上了牛背! 三个人都跳上了牛背,可是这是牛不是马,那牛角虽然坚硬,却也是很光滑,手根本就握不住,三个人只是在牛背上借力,随后顺势跳下来,将三头牛的刚才的阵型打乱! 不得不承认,刚才若是没有凝郡主的提醒,就她们两个,估计要被三头牛挤在中间了。 一翻流转之后,三个人迅速再次回到刚才的位置,此刻,盛浅予的目光再次看向郁菲雪。 “九公主,将你裙摆的红绸全都扯下来!” 盛浅予手中我这乾坤棍,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 “凭什么……” “不想死在这里,就照我说的做!” 盛浅予没有耐心多解释,直接吼一声。 不得不说,这一声吼叫还是很有效果的,郁菲雪拧了拧眉头,但是并没有多问,伸手将裙摆剩下的红绸扯了下来。 “给!” 郁菲雪声音依旧没好气,但还是将红绸递给了盛浅予。 盛浅予接过红绸,将乾坤棍变长,然后将红绸子系在乾坤棍的最前面,就在她伸出手摇晃着红绸子的瞬间,三头牛鼻孔的气息明显重了很多! “你要做什么!” 凝郡主在这里历炼过多次,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三个畜生现在的状态,这种情况来看,他们比之前激怒的情况更要严重。 “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盛浅予侧目朝凝郡主勾起一抹笑,说着话,手中的乾坤棍晃了起来。 第312章抢来的又怎样? 三头牛原本是对着三个人,此刻看到红绸的瞬间一下子冲向了盛浅予。 “县主!” “盛浅予,你是不是傻!” 此刻不同的方向传来凝郡主,张权和吴越的声音。 张权负责盛浅予的安全,来不及多想就要上前,只是,他刚迈出去一步,就听到盛浅予带着凌厉的声音传来。 “九公主,用你的破云鞭,系上刚才的红绸,将另外两头牛从另一端调开!” 说这话的功夫,最大的那头独角牛已经冲到了跟前,随着那块红绸就顶了过去。 盛浅予手腕一抬,红绸刚好从牛角上面飘过,但是红绸也被牛角触碰到,就听到刺啦一声响,红绸子的末端被牛角割开一道口子! 众人都惊呆了! 刚才看到的也不过是轻轻触碰一下,那红绸子就被割开了,这牛角比刀子还要锋利啊! 这犄角若是撞在人身上,眨眼的功夫就会穿透身体,那还不跟穿羊肉串儿一样? 一时间郁菲雪本来要冲出去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眼神之间带着几分犹豫。 “九公主,盛浅予的意思是,用你的破云鞭甩开红绸,将两头小牛从对面引过去,两头牛注意力在红绸子上,好让它们两败俱伤,撞在一起!” 到底是跟着闪过战场的,凝郡主眼看着盛浅予用红绸子遛牛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郁菲雪拧了拧眉头,本想问凝郡主为什么不去,扭头看到凝郡主的武器是短剑,嘴边的话没有出口,愣是憋了回去。 “九公主,我们要出去,就一定得通过后面那扇门,三头牛虽然在整个场地跑,但是最终都会有一头牛在那里守着,我们必须要这样做!” 凝郡主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森冷。 郁菲雪拧着眉头看向盛浅予,虽然不情愿,可是衡量之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就在盛浅予引着大牛绕过刚才那块红绸的地方,转身,紧步走过去,将红绸系在了破云鞭的前面。 接手破云鞭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有这样用过,不知为什么,她总有种辱没了破云鞭的感觉,可是现在没有办法,想要活命出去,就必须这样。 果然,就在郁菲雪将破云鞭甩起来的瞬间,其中的一条小牛转身朝着相反的发方向跑去。 郁菲雪依照刚才凝郡主的话,引领着小牛朝着旁边跑。 斗牛对红色格外敏感,而这独角牛对红色更是致命,两头牛追逐红绸并没有注意前面的场景,就在盛浅予的乾坤棍和破云鞭详碰触的瞬间,就听到砰地一声,两头牛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惊天的吼叫声音在操练场响起,紧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小牛被大牛直接撞翻在地,小牛落地的瞬间,地面上扬起一片灰尘。 大牛也被迫停住脚步,飞沙扬起的瞬间,它看不清楚红绸,却看到了小牛躺在地上,瞬间,牛眼就跟着红了起来。 “呜——” 低吼的声音从大牛的喉咙里冲出来,它的后蹄子猛地往地上捣了两下,朝着郁菲雪就冲了过去! “九公主小心!” 凝郡主一声叫喊,朝着郁菲雪冲过去,就在大牛冲过来的瞬间,一把将郁菲雪拽到一遍,同时手中短剑朝着牛腿上一刀划过! 这边盛浅予转向了守在门口的另外一头小牛。 刚才的一幕,小牛似乎都是看见的,如今看到盛浅予过来,眼中明显多了几分防备,好像知道她有阴谋,便下意识的不看那红绸。 知道这独角牛是有智力的,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弧度。 装看不见?那就戳你的眼睛! 眼中一道寒光闪过,她按下乾坤棍的按钮,瞬间,乾坤棍伸长,朝着独角牛的眼睛弹了过去。 独角牛感觉到危机,紧忙转身躲避,就在它转身的瞬间,挂在乾坤棍上面的红绸再次落入它的眼睛。 盛浅予是不能体会独角牛看到红绸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她眼看着红绸落入独角牛眼睛的瞬间,那独角牛好像中邪了一样,眼睛跟着变得僵直,好像脑子里只剩下那一片红色,下意识朝着红绸转了过去。 “呜……” 独角牛低吼一声,朝着乾坤棍上的红绸冲了过去。 “畜生就是畜生!”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随后转脸朝凝郡主和郁菲雪看一眼,眼见两人已经被大牛逼到了墙角,脸色顿时一沉。 此刻她离她们的距离很远,一时间根本过不去。 目光在出口和里面看一眼,衡量之下,盛浅予手腕一转,绑着红绸的一段突然伸缩成一个小匕首,在她拿下按钮的瞬间,一下子飞了出去。 独角牛跟着红绳朝远处跑去,盛浅予趁机快步跑向出口,几步到了门口,伸手按下了出口的机关! “呼……” 出来的一瞬间,盛浅予猛地呼出一口气,她拄着乾坤棍弯腰喘着粗气,不得不说,外面的空气真的比里面要清新很多! 就在盛浅予出来的瞬间,外面众人的目光便落地她的身上,一时间,众人之中声音议论纷纷。 “快看,是明阳县主!” “竟然是明阳县主,凝郡主竟然没有出来!” “果然是明阳县主!朕厉害!” 围观之中,有人惊叹兴奋,有人难以置信,还有如苏飞雨这样,不甘心又不愿意相信的。 盛浅予听到众人的呼声,站起身来,人群之中,她首先看到那一抹夺目的幽紫颜色,而此刻,殷离修的目光也正好朝她看来。 她得意的扬起头,忽略了众人,朝她扬起一个大大的小脸,众人没有看到,殷离修此刻的嘴角也是扬起的。 “看来,这场比试,是明阳县主赢了!” 皇上声音之中隐藏着一丝得意,说着话转向旁边的郁冥殇。 郁冥殇和郁冥胤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张张嘴正要说话,就听关口传来尖利的声音。 “盛浅予!” 随着声音灌进众人耳朵里,郁菲雪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身后还有凝郡主和张权吴越。 后面的几个人身上都有打斗过的痕迹,但是并没有受伤,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只有郁菲雪此刻是满脸怒气。 走出来看到盛浅予的一瞬间,郁菲雪一下子冲了出来,几步走到盛浅予跟前。 “明明是三个人一起,你竟然丢下我们跑出来,你还要不要脸?这个结果,不能算!” 郁菲雪的声音很大,说完,转向皇上的方向,声音之中依旧带着嘲讽:“真是没想到,冥苍国的县主,竟然会耍诈使阴招,你样的输赢,怎么能算?” 众人眸听到郁菲雪的话,脸上表情顿时凝滞,本来带着笑的表情跟着僵在了脸上。 明阳县主耍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脸上带着疑惑,皇上此刻的神情也沉了下去,他拧起眉头看向盛浅予:“明阳,这是怎么回事?” 盛浅予有些无奈的叹一口气,迎着众人的疑惑,开口。 “最后第九重门之中,三头独角牛,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三个人共同合作,然后,就如众人所见,我先从里面出来,这就是事实!” 盛浅予照实说,脸上并没有众人想象的紧张。 这话,让皇上刚刚阴沉的脸色瞬间散开,转脸看向郁菲雪,沉冷的声音再次传过去:“九公主对此有什么不满意吗?” “你,你们!” 郁菲雪瞪大了眼睛,停顿片刻,仰起头来,满脸不甘心:“盛浅予这样的做法,分明就是利用本公主,这样的胜利也是抢夺来的!” 说着话,郁菲雪气恼的将手中破云鞭往地上一甩,此刻看到鞭子前段还系着红绸,顿时怒意不打一处来,收回鞭子将红绸扯下来,狠狠的扔在地上。 这般模样,还真是小姑娘发脾气的样子! 盛浅予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一声,几步走到郁菲雪跟前,迎着她的怒目,开口。 “进场之前,已经宣读了规则,这里本来就是模拟战场,三国联合抗敌,战争结束收尾的时候,对于战利品,不会有谁是拱手相让的,若是刚才你在出口的位置,你会等我们一起出来吗?” 一句话,将郁菲雪的嘴堵住,她唇角颤动片刻,却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的确,如果她刚才在出口,她估计会比盛浅予出来的更快。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弧度,接着说:“更何况,刚才凝郡主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们必须出来按动机关才能将里面的三头独角牛控制住,刚才你跟凝郡主的情况很危险,我出来按下机关,是救了你们!” “你——我——” 郁菲雪一张脸涨红,明明心里委屈,可是反驳的话愣是说不出来,让盛浅予堵了个结结实实。 眼见着郁菲雪什么都说不出来,盛浅予冷笑一声,随后仰起头看向殷离修。 “玄王殿下,刚才末将所为,可是违反了规矩?” 殷离修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盛浅予的身上,听她问话,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玩味,片刻,清冽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盛浅予此番做法,没有违反任何规矩,本王宣布,这场演练,盛浅予赢了!” 随着殷离修的声音灌进耳朵里,众人之中一阵欢呼,即便大家跟盛浅予的交情并不深,但是这场比赛是两国之间的较量,盛浅予代表的是冥苍国。 郁菲雪不甘心,可是又没办法,只瞪眼看着盛浅予,脸色铁青。 等众人的声音逐渐落地,殷离修清冽的声音再次传来。 “如本王之前所应,这一次的胜者,可以跟本王提一个要求,所以,你想要本王答应你什么?” 第313章明阳县主要造反? 随着声音灌进众人耳中,大家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盛浅予身上,眼神之中出了好奇,还多了几分期待。 不光是众人,就连殷离修自己也多了几分期待。 盛浅予仰起头,迎着殷离修的目光看去,唇畔勾起一抹弧度,开口:“我要玄王殿下的玲珑斩!” 一句话,全场瞬间没了声音,瞪大眼睛怔愣片刻,震惊的长大了嘴巴! 玲珑斩是皇上登基的时候特赐给殷离修的,这玲珑斩不光是一块质地极品的玉佩,当时皇上还特许了三个承诺,得到玲珑斩,就相当于手中握着可皇上提出要求的权杖。 最重要的是,这玲珑斩相当于京城兵力调动的令牌,三千禁卫军,就相当于握在了手里! 虽然众人对玲珑斩心之向往,可这种心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谁敢提出来? 这可是有造反的嫌疑! 一时间,众人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变化,誉王站在皇上不远处,脸都绿了。 本来盛浅予战胜了郁菲雪,给冥苍国争了一口气,这是露脸的事情,他这个当爹的还挺高兴,是知道她开口竟然要玲珑斩? 誉王孩子感觉自己的双腿一软,差点就跪在皇上跟前! 这个孽障,这是要将誉王府至于死地吗! “混,混账!” 誉王紧忙呵斥一声,目光在皇上和殷离修脸上扫过,转向盛浅予的眼神带着几分斥责的味道:“玲珑斩是何等重要的东西,岂是你想要就要得!” 盛浅予本来是看向殷离修的,冷不丁听到誉王的声音,她眉头皱了皱,没有理会誉王,而是再次转向殷离修。 “玄王殿下不是应允了吗?只要赢了,可以提出任何一个要求!” 盛浅予仰着头,一脸傲娇的模样,完全没有众人心中所紧张的那样。 可是,她竟然敢要玲珑斩! 就别说她有没有那个造反的心,禁卫军三千多人,怎么可以交给她一个女人管? 可玄王之前的话大家又是亲耳听到的,一时间,众人的目光落在了殷离修身上。 不光众人,就连皇上的眼中也多了一丝让人看不明白的深意。 流心弩的事情,殷离修已经跟皇上汇报了,虽然没有看见,可是听着汇报,皇上就一阵激动,这个丫头,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此刻皇上眼中没有猜忌,只有期许。 殷离修看着盛浅予,歪了歪头,似乎有些无奈,片刻,他那清冽的声音灌进众人耳中。 “好!本王将玲珑斩交给你!” 随着声音落地,殷离修手腕一晃,一块透明的玻璃种翡翠令牌朝着盛浅予的方向飞去! 皇上登基,在场很多人都在场,亲眼见到皇上将玲珑斩赐给殷离修,如今看殷离修竟然将玲珑斩真的给了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更是彻底僵住! “这,这怎么行!” “玄王殿下难道真的要将禁卫军交给明阳县主?” “这简直是开玩笑!” 众人态度各不相同,一时间议论声音四起。 众人知道盛浅予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可是将禁卫军交给她一个没长大的女孩,还是有些不妥。 而刚才没有明白玲珑斩是什么东西的郁菲雪,听着众人的声音似乎也明白过来,脸上的表情就更加不好看了。 原来玄王承诺兑现是真的,只可惜让盛浅予耍心机抢走了! “小人!”郁菲雪朝盛浅予啐一句。 盛浅予此刻没有心思理会郁菲雪,迎着众人的目光,脸色跟着沉了下来,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却听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玲珑斩是皇上赏赐本王的特权,也就是本王的东西,本王将它交给明阳县主,难道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 沉冷的话灌进众人的耳朵里,殷离修寒冷的目光也朝着众人扫过。 众人只感觉到周边的温度突然变冷,后脊梁一阵阴寒,屏住呼吸小心翼翼。 “更何况,明阳县主先在祁州赈灾,后协助剿匪,在场大人有几个能有她这般功勋?”殷离修的声音带着一股低沉的压力。 众人瞬间都不敢说话了,除了在场的将军行军打仗立功,那些文官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功勋,相比起来,他们的确没有开口的余地。 孤南翼坐在旁边,纤长骨节分明的手中捏着一个酒杯,唇畔触及那烈酒,此刻却好像没了味道。 他的脸色很沉,周身的气压更沉,看起来是慵懒的捏着酒杯,可是杯中的酒却荡开了一圈涟漪。 他没想到盛浅予竟然赢了!更气恼盛浅予竟然不理会他的警告!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这样无视他! 他眼中是带着一抹杀意的,可是听到盛浅予竟然跟殷离修要玲珑斩,那抹杀意之中又添了一丝复杂。 有意思! 这丫头竟然要了禁卫军! 盛浅予冷不丁的扭过脸,刚好与孤南翼的目光相撞,她感觉到他眼中那一丝几不可查的危险,心中一紧,赶紧转移了视线,而就在此刻,皇上的声音传来。 “朕赞同玄王的话,明阳县主身居高功,如今又是鬼翼军的监督使,禁卫军交给她,并无不妥!” 皇上的话说到一半停顿,不等众人反应,他转身看向旁边的公公:“除此之外,鉴于刚才的一场精彩比试,朕另赏明阳县主冰玉朱雀雕一尊!” 小公公应声,好像这冰玉朱雀雕本来就准备好了,转眼功夫就给带了出来,颠着小步朝盛浅予走过去。 “谢皇上!” 盛浅予双手接过冰玉朱雀雕,然后转向郁菲雪:“如之前所说,行军作战,没有谦让的余地,但是,我冥苍国向来有信誉,自然不会在战争中独揽功劳,刚才的确是九公主帮我挡住独角牛我才能逃出,所以,冰玉朱雀雕,应该给九公主!” 说着话,她伸手将冰玉朱雀雕送到了郁菲雪跟前。 这不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更是以两个人代表两国在日后联合中的态度。 盛浅予点破了双方联合之中避而不言的事实,又点明冥苍国的诚信,不会独揽功劳,这番做法,让众人不得不点头。 不光是冥苍国众人,就连郁冥殇和郁冥胤也说不出什么。 郁菲雪自然是明白其中道理,心中不情不愿,可是也没有办法,眼珠子里带着刀子一般朝盛浅予瞪了半天,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盛浅予,你给本公主等着!本公主一定会打败你!” 郁菲雪咬牙切齿。 盛浅予撇撇嘴,不置可否,只是抬起手将手中的玲珑斩扬了扬。 一个动作,气的郁菲雪更是一口气闷在了心口,差点吐了血。 回到宴会之上,盛浅予换回了之前的衣服,袭久刚出屋子,却见誉王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这里是誉王府女眷休息的地方,誉王进来并没有不合规矩,可是他那张脸,明显是来者不善。 “参见王……” 袭久正准备行礼,明确不想,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誉王径自走了过去,她眼神一凛,紧忙后退两步,伸手挡住誉王。 “小姐正在换衣服,王爷有什么事儿,还是等会儿在进去为好!” “你!” 誉王一凛,随后瞪着眼睛开口:“你去给本王把她叫出来!” “不用叫了!” 就在誉王声音刚落的瞬间,盛浅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开门,她已经换好了衣服,款步走出来,看向誉王目光还带着几分浅笑。 “父王不是要陪使臣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可是有什么事?” 说着话,盛浅予已经走到了跟前。 誉王眼神凝滞,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的跟她娘长着还真有几分相像,清纯秀丽,是个美人坯子。 可是,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 “你还敢问有什么事?” 誉王脸色顿时一沉,怒目朝着盛浅予瞪过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玄王殿下要玲珑斩!” 他气的脸都憋红了,想起刚才皇上朝他看过去的眼神,此刻真的恨不得将这个作死的女儿掐死得了,省的给誉王府招灾! 然而,誉王并不知道,皇上看他那一眼,并不是因为盛浅予要玲珑斩,而是因为他这个当爹的跳脚。 相比誉王的怒不可遏,盛浅予却是很轻松。 眼珠子转一圈,好像在想什么,片刻,没回答道:“通关的时候,的确很凶险,这么说的话,我的胆子也的确不小,不过,我跟玄王殿下要玲珑斩有什么不对吗?他给了我的!” 说着话,她手腕一转,那块泛着荧光的玲珑斩捏在了手里。 玲珑斩令牌的这块翡翠通体如玻璃一般通透,最独特的是“玲珑斩”三个字上,刚好飘绿好像将刻字渲染了一般,则是独一无二的,不会被仿造,因为世界上不可能再找出同一块翡翠。 看到玲珑斩的瞬间,誉王的眼中好像瞬间冒出一道光,不过相比兴奋,这快令牌更像是个炸弹! “孽障!你还敢问有什么不对!你可知道,玲珑斩号令的三千禁卫军,都是皇上身边最隐秘的部队,你竟然敢明目张胆要这支军队,你是想将誉王府推上造反的风口浪尖,你究竟有何居心!” 誉王的声音几乎是吼叫出来的,前段时间刚刚平了姜尚书的事情,如今盛浅予这一闹,且不说皇上,文武百官都会认定誉王府要造反! 一时间,誉王府就成了众矢之的! 这话说得盛浅予眼底一沉,转脸迎着誉王盛怒的目光看过去,声音冷肃:“王爷可想过造反?”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誉王满脸的表情僵住! 第314章凭本事得来的,为什么要还?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誉王的嘴角有些颤抖,沉冷的眸子盯着盛浅予,他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从来都死他一眼看穿别人的心思,却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被人窥探内心。 这种感觉,让他莫名有种慌乱的错觉。 “王爷不用紧张,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盛浅予眯起眼睛带出微微的笑:“您没有造反之心,那还担心什么?皇上是一国明君,是忠是奸,自然心中有定夺,何必自扰?” “你!悠悠众口,就算你自己没有这个心思,别人也会因为你的行径联想,史上多少被冤枉的实例!”誉王一张脸涨红。 这么浅显的道理,谁都能明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盛浅予这里就不对味道了呢? 最重要的是,誉王逐渐意识到,盛浅予并不只是伶牙俐齿,她很有心计,通过了试练测验,说明她有领将的能力,这是如今盛允承都欠缺的。 可惜,她的心跟誉王府并不是一条! 此刻誉王心中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不应该那样对她,亦或者,后悔没有直接杀了她,可是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盛浅予眼看着誉王眼中神情变化,他没有说,可是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所以,您特意过来一趟,是想让我怎么做?” 说着话,盛浅予侧身往旁边的桌边轻靠,脸上一如平常的淡然平静,没有任何紧张。 “将玲珑斩还给玄王,然后跟皇上澄清,是一时兴起,你无力承担禁卫军的领导指挥!” 誉王此刻脸上闪过一道精光,看盛浅予这样子,是妥协了。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地的瞬间,盛浅予唇畔笑意顿时一沉:“这可不应该是您嘴里说出来的话!”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誉王依旧拧起眉头。 “您让我澄清什么?没有造反的心思?你不会觉得越描越黑吗?更何况,我有没有那个能力,玄王殿下心中自有衡量,而且,之前皇上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不光没有反对,还额外赏赐了我冰玉朱雀雕,您是看见的!” 盛浅予仰起头迎着誉王的冷脸,那清澈的眸中带着几分凌厉。 “玲珑斩是我凭本事赢来的,我为什么要还回去?您这就不怕文武百官的口舌了吗?更何况,悠悠众口,我管不着别人怎么说,也并不在意,您若是担心,我不介意跟誉王府划清界限!” “你!混账!” 誉王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若是平常,他肯定要动手了,可是现在不行,只能咬着牙怒目:“就算你搬去县主府,你也是誉王府的女儿,你为你想撇清就能撇得清楚的!” “原来您还记得我是誉王府的女儿?” 盛浅予冷笑一声,站直了身子,明明那么瘦小,却让人不敢轻视。 “既然这样,那我们最好和平相处,我是誉王府的女儿,但我也是鬼翼军的监督使,相比之下,皇上即便有疑心也应该怀疑玄王,您现在还是担心担心盛允承的事情吧!他的事情比我更复杂!” 提及盛允承,誉王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什么意思?” 盛允承如今手中虽然并无实权,可是之前他当值的时候,也有很多烂摊子,每一项,都足够将他关押大牢,誉王一直压着,可是如今看盛浅予的眼神,似乎知道了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难不成,盛允承除了跟土匪勾结,王爷又查出了什么事?” 盛浅予顿时装作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胡,胡说八道!” 誉王正了正神色,似乎担心盛浅予再追问,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眼看着誉王怒气冲冲的往外走,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这么担心这个儿子吗?等他知道他附注全部精力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时候,该会是什么反应? 此刻还真有几分期待了。 回到宴会之上,盛浅予出现的时候,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小声议论。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还有人不知道听见了什么传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甚至带着几分惊恐。 第一次来皇宫的宴会,盛浅予被殷离修叫过去伺候黑鹰,人人都将她看成笑话,可是如今,没有人敢轻视。 “盛浅予,我在这里!” 此刻凝郡主的声音传来,盛浅予扭头,拐了个弯儿朝凝郡主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这么长时间?” 凝郡主说着话,手中端着一杯果酿,正是之前盛浅予酿制的葡萄酒。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她盯着那酒瓶,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之前她不知道味道会不会好,所以酿的并不多,并没有给凝郡主送,如今新酿的还没成,她怎么会有? 凝郡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忽然间一脸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我跟你说,这个果酒很好喝,上次我在六哥那里偷喝过一次,他这个人,太小气,竟然藏起来不给我,这还是我从八喜那里威逼利诱来的!” 说着话,凝郡主给盛浅予的杯子里倒上一杯,然后又给自己斟满,小口的抿着,脸上带着满足。 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嘴角颤抖半晌,开口:“这酒,其实是我酿的……” “你说什么!” 凝郡主眼睛猛然间睁大,脸上的表情变化有些热闹。 “那个……本来想给你送过去的,可是都被你六哥拿走了,之后酿的也快成了,等等我再让人给你送去……” 盛浅予咧咧嘴。 说起来,这个年代里,她还真没什么朋友,除了跟烟妃能说几句透底的话,平常也就是凝郡主了。 “难怪!难怪六哥不给我喝!” 凝郡主翻了个白眼,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忽然间眼前闪过一抹鲜艳的红,脸色顿时一凛。 “轻松赢得试练,恭喜明阳县主了!” 随着阴邪的声音灌进耳朵里,盛浅予全身的神经跟着绷了起来,转身看到走过来的孤南翼时,眼底更是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慌乱。 这里都是女眷,这个死人妖来这里做什么? 强行镇定下来,她勾起唇角转向孤南翼:“多谢赤云侯,不过,这场试练可不是轻松赢得的,也是险些在里面丢了性命呢!” “不管过程如何,明阳县主终究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不是吗?”孤南翼眯起眼睛,狭长的眸中带着丝丝深冷。 “那倒是!” 盛浅予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 孤南翼的眼睛在盛浅予和凝郡主脸上扫过,脸上的笑意更添了几分浓意:“连凝郡主都能赢过,明阳县主身上真是有无限的潜力,本侯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这样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轻浮,可是从孤南翼嘴里说出来,却多了几分寒凉,亦或者说,是警告。 盛浅予能感觉到来自孤南翼的压力,双手暗自攥紧拳头将紧张压下去,嘴角微挑:“承蒙侯爷厚爱,可我已经是鬼翼军的人了!” “说的是,真是可惜!” 孤南翼倒是没有如之前一样,让人看起来阴冷沉重,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有些诡异罢了。 在孤南翼刚来的时候,周边众人便识趣的闪开了,此刻只剩下三个人,若是孤南翼在这里动手,盛浅予跟凝郡主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凝郡主伸手将盛浅予拉到身后:“这里是女眷所在,侯爷不是应该在前厅陪使臣吗?” “哼!他们还不配本侯浪费时间!” 孤南翼冷哼一声,说着话的功夫,目光落在桌上的酒瓶上,眼底闪过一抹光。 他之前喝过盛浅予的葡萄酒,自然也认识这酒瓶,伸手拿过来,那股带着酒香的甘甜擦过鼻尖,他脸上的森冷之色散去了几分。 “喝惯了烈酒,这清酒倒是有几分独特的味道,本侯就带走了!” 说着话,孤南翼也不管盛浅予和凝郡主是不是同意,拿起酒瓶转身就走。 “你……” 凝郡主下意识开口,只是话还没出来就被盛浅予拉住。 “让他拿走吧,不要多生事端!”盛浅予的声音有些沉。 凝郡主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得来的酒酿,就这样被抢走了,她心中暗自骂一句,却又无可奈何,谁叫她们打不过呢! 盛浅予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她倒是不心疼那些酒,只是不明白孤南翼特意跑过来这一趟是什么意思。 试探?他刚才并没有说什么让人太过在意的话。 质问为什么赢了比赛?也不是,看他的表情,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差,更没有之前在营帐那般阴戾。 盛浅予想不明白,但是此刻她能明白的是,那一壶酒,会被殷离修看到。 那个男人那么小气又小心眼,肯定又要吃醋了! 这次真是被凝郡主坑了! 盛浅予有些心虚,不等宴会散了,便先行离开,回到誉王府的时候,誉王并没有回来。 “小姐,您可回来了!” 还没进门,玲珑便急匆匆的从里面迎了出来,脸上神情有些慌乱。 盛浅予紧忙下了马车,问道:“怎么回事?” 从门口的情况来看,并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可是玲珑这一脸紧张…… 还不等她多想,玲珑转着脑袋在四周看一圈,压低了声音说道:“姜氏吐血了,听里面人说,怕是要不行!” 第315章我就是为了看戏 “你说什么?姜氏不行了?” 盛浅予一脸惊诧,来不及多想,紧忙往里走:“去看看!” 这段时间,时玲珑一直盯着孝感寺这边的动静,慕婉纯给姜氏送的那些汤药,她也让人看过,里面有毒,但是不至于致命,就是常说的慢性毒药。 这才一个多月的功夫,按说不应该这么严重,难不成,慕婉纯突然下了杀心?到底发生什么? 三个人一路走,正准备拐弯朝孝感寺的方向去,盛浅予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此刻世子妃在哪里?”她看向玲珑。 “世子妃在孝感寺盯着,姜氏要换大夫,世子妃给换了另一个,估计也是买通了的!”玲珑回答的详细。 这段时间跟端月和袭久在一起,她也变得谨慎起来。 盛浅予点点头,眼底神情流转,片刻,又问:“可通知太妃了?世子那边呢?” “世子和太妃还不知道这件事,世子妃说了,姜氏如今只是个妾,世子妃说不能让太妃操心,这样对姜氏也不好,所以并没有通知太妃和世子。” 玲珑停顿片刻,抬起头来,问道:“要不要我去跟太妃那边的人透露一声?” “不用,太妃知道不知道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盛浅予摆摆手,眉头蹙起瞬间又散开,道:“玲珑去孝感寺那边盯着情况,世子这边,我来通知!” “是!” 玲珑应声,转身朝孝感寺的方向紧走,盛浅予拐了个弯儿,朝着盛允承的院子走去。 风竹轩,书房。 盛允承虽然没有了兵权,可是手边依旧保留不少亲信,军队之中也安插了自己人,另外姜尚书死后,死士便全都交到了他的时候,虽然在誉王府没有出去,他每天的事情也不少,如今正在书房几乎从早晨到晚上,一整天都会在书房。 “参见三小姐!” 刚进门,就有小厮迎出来,这小厮的嗓音很清凉,看起来也很机灵,特别是这一嗓子,明显是提醒里面。 盛浅予也并没有想知道盛允承的什么秘密,毕竟,他的秘密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世子可在书房?” 盛浅予在门口停下脚步。 “在,王爷说了,让世子养病的这段时间么多看看书,世子便一直在书房里。” 小厮回答着,眼睛偷瞄盛浅予一眼,接着说:“奴才这就去通报,三小姐稍等!” 说着话,小厮转身往里跑。 盛浅予也不多说,就站在门口等着,此刻就听袭久的声音压低了擦过耳边:“这院子里,一共有八个暗卫,武功不低!” 暗卫,亦或者说应该是杀手! 八个杀手,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是可以将誉王府灭门的。 这段时间,誉王收了盛允承的权利,也从中查出不少的漏洞,盛允承是真的害怕了,担心誉王真的会将他扔出去吧? 不得不说,誉王虽然自私不要脸,可是论心狠手辣,真的是不如盛允承。 盛浅予只是没想到,盛允承竟然真的敢在誉王的眼皮子底下安插杀手,要知道,誉王身边左麟也是很厉害的高手,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想到这里,盛浅予只感觉后脊梁流过一股阴凉,以左麟的武功和内力,不可能感觉不到这些杀手的存在,可是这段时间誉王没有任何动静,要么誉王已经知道了,只是不能生长,要么,就是连左麟也被盛允承收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盛允承的手到底伸了多长? 盛浅予正想着,刚才那小厮脚步匆匆出来,到了跟前,脸上表情有些为难:“三小姐,世子说了,这段时间要闭关读书,跟三小姐之间,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三小姐还是请回吧!” 这是闭门不见?还是担心见到了会被看穿? 盛浅予心中一阵冷笑,随后声音提高了一个调:“再去跟你家世子通报,就说,姜氏快不行了!” 她的话音刚落地,就听到里面传来盛允承的声音。 “砚台!让三小姐进来!” 盛浅予勾起唇角朝小厮看一眼,径直朝里面走,此刻,袭久紧跟着盛浅予进去,而卓炎卓厉依旧在暗处。 进了跨院,往左边一拐就是书房,盛浅予抬脚凑进去,就听到里面椅子动的声音。 盛允承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的腿还是没有好利索,估计是刚才听到姜氏不行了,这才赶紧起身的。 “大哥的腿还没好利索,千万要小心才是!” 进门看到盛允承身子一趔趄,盛浅予出口的话带着几分嘲讽。 盛允承猛然间转身,看向盛浅予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恨意:“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说着话,盛允承就要冲过来,不过被袭久拿手一挡,挡住了他。 “若是我对姜氏做了什么,你觉得我会过来告诉你吗?” 盛浅予唇畔扬起一抹冷笑,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缓缓开口:“是你心爱的世子妃,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悉心照顾姜氏,每隔两天都要给她送过去最爱的鸡汤,只不过,每天都会加点料!” “你胡说什么!纯儿怎么可能!” 盛允承一张脸上表情狰狞,虽然看起来不愿意相信,可还是有些紧张的站不稳,一下子靠在了桌边。 “可能不可能,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反正,现在孝感寺那边大夫也过去了,倒不如眼见为实,你觉得呢?” 盛浅予说着话就要起身往外走,只是没有走两步,就被盛允承叫住。 “你跟我和母妃之间本来就隔着深仇,你为什么好心来告诉我?更何况,你有什么证据?” 盛允承的脸泛着一股青白。 两边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他感觉此刻的心好像被撕扯着,再看盛浅予,更是多了几分厌恨。 “你说错了,我并没有那么好心,过来告诉你,也不过是想看一出好戏罢了,至于证据,我还真没有,不过,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证据,我相信你过去之后,很容易就能看清楚真想!” 说完,盛浅予抬脚走了出去,她并不需要过多解释。 盛允承脸色极其难看,可是此刻没有时间多想,紧忙跟着盛浅予的脚步出去。 盛允承的腿还没好利索,盛浅予走的也不快,不过好在孝感寺距离风竹轩也并不远,片刻功夫,几个人便到了。 “滚,滚出去!你们都要害我!我要见世子!” 还没进去,里面先出来姜氏的嘶吼的声音,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好像是被人堵住了嘴一般,后面的就咽了回去。 “母妃……” 盛允承低沉一句就要往里走,却被盛浅予拽住了手臂,顿时一愣:“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要证据吗?想知道真相,就跟我在这边听着就好,我相信,你的世子妃会亲口说给你听!” 说着话,盛浅予转脸朝递给袭久一个眼色,袭久点点头。 “世子,请跟我来!” 说着话,袭久转身朝旁边走去,盛允承犹豫片刻,还是跟了过去。 片刻,盛浅予和盛允承到了孝感寺的后门,这个门距离姜氏的屋子很近,也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此刻胡大夫和崔大夫都在屋子里,这两个人是誉王府的府医,之前姜氏给慕婉纯下绝子汤的时候,就是通过他们两个,如今姜氏失势,慕婉纯反过来,利用他们来给姜氏下药。 说起来,两个人都是被人利用,只可惜了,明明应该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可是到了誉王府,便成了杀人害人凶手。 “你们滚!我要看太医,你们两个什么都不会!给我滚出去!” 此刻里面再次传来姜氏吼叫的声音,透过窗户打开的缝隙,还能看到里面有两个妈妈正架着姜氏的身体,相比刚才就是他们两个捂住了姜氏的嘴。 而就在那一声怒吼声音响起的时候,姜氏猛然间往前一探身子,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盛允承身子一晃,下意识要冲进去,却被盛浅予拽住了胳膊。 “你现在进去能做什么?你是会看病还是能给姜氏止血?” 盛浅予眼神冷肃,说着话的同时,手腕用力卡在盛允承的胳膊上,这一下,让盛允承都瞪大了眼睛。 他从来都不知道,盛浅予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然而,此刻没有时间给他惊诧,就听里面传来慕婉纯的声音。 “你们都下去吧,我来劝劝夫人!” 慕婉纯从刚才就一直坐着,不过她坐得距离姜氏很远,以防她挣扎的时候祸及自己。 众人看起来都很听慕婉纯的话,收拾了东西,转身往外走,不过也没走远,只是到了外间。 “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是你害我!你要害死我!我要见世子,我要让世子休了你!” 姜氏抬起头来,翻起的眼睛盯着慕婉纯,原本应该是警告的凶煞目光,可是她这有气无力的样子,根本没有一点震慑的作用。 而里面的慕婉纯听到姜氏的话,反而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呵呵,你让太子休了我?我真是好害怕呢!” 说着话,慕婉纯款步走到了姜氏跟前,居高临下的而看着她,脸上带着冷笑。 看到慕婉纯这个表情的瞬间,盛允承的身子就僵住了,脸上的表情难以置信。 第316章这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这段时间,慕婉纯一直很用心的安排姜氏的生活起居,虽然不尽然全都是自己动手,可是每每都是吩咐到了的。 盛允承看在眼里,也记在这里,正是因为这样,他为了不惹慕婉纯上心,也不去段红依那边了。 怎么都没想到,她的用心竟然是这样? 不等他多想,里面再次传来姜氏的声音。 “你出去,给我把世子叫来,我要见世子!我不想看见你!” 不知道是这段时间生病的原因,还是刚才喊叫的缘故,姜氏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几分有气无力的感觉。 “不是跟你说了吗?世子现在很忙,没有时间见你,而且,你现在跟世子见面,对会给世子带来不好的影响,你不想见我也没有关系,因为很快就就会见不到我的!” 说着话,慕婉纯唇畔勾起一抹弧度,明明是笑,可是看在姜氏眼里,却猛然间多了一丝惊恐。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姜氏一下子忍不住又开始咳嗽起来。 从外面听着里面的声音,都能感觉到她的痛苦,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 半晌,姜氏的咳嗽声音停下来,她一手护着胸口,另外一只手抬起来指向慕婉纯:“是你,果然是你害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恶毒?你这样的人,也有资格说我恶毒?” 慕婉纯好像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声音提高了好几份:“就是你害的我,现在不能有子嗣,你现在不过是报应而已!” “你!” 一句话,姜氏瞬间瞪大了眼睛,指着慕婉纯的手也开始哆嗦起来。 不光是姜氏这般反应,就连旁边的盛允承也瞪大了眼睛,拳头突然间攥起来,身体晃了晃,险些没有站稳。 这半年来,为了能有个孩子,他跟慕婉纯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可是眼看着慕婉纯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为! “你,你胡说,我什么都没有做!是你自己不争气!” 怔愣片刻,姜氏回过神来,矢口否认。 “现在你还跟我装?我已经跟崔大夫和胡大夫问清楚了,就是你!从夏音到白素,她们两个是你身边的人,也是你派来给我下药的人!” 说着话,慕婉纯的手猛然间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脸色更添了一份寒凉。 “从我嫁入誉王府,你吩咐人每日下午给我熬一碗补汤,我原本以为你是对我还不错却不想,这补汤竟然是让我不能有子嗣的绝子汤!姜云柔,你好狠的心!” 慕婉纯的话冷冷的灌进姜氏的耳朵里了,也灌进了盛允承的耳朵。 盛允承整个人都是僵住的,难以置信的看着里面的两个女人,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看似游离在崩溃的边缘! 他知道夏音和白素都是姜氏亲自给慕婉纯安排的人,也知道姜氏吩咐人给慕婉纯熬补汤,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害得自己不能有子嗣! 听到这里,他再也受不住了,一把甩开盛浅予的手,快步冲了进去。 砰地一声,厚重的木门被推开,盛允承一脸铁青的冲了进去,两个女人猛然间转身,同时变了脸色。 “世,世子!” 慕婉纯脸色僵硬,舌头都打结了,说着话,她往后退了一部,后腰磕在桌子上,疼得她拧起了眉头。 而此刻,姜氏的表情变化更加精彩,见到盛允承,她的脸上是欣喜的,可是更多的却是担心。 刚才她们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不管听到了多少,她都是盛允承的亲娘,想明白这一点,姜氏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痛苦的表情,扯着嗓子朝盛允承哭起来。 “承儿,你快救救我,你的世子妃,要害死我啊!” 说着话,姜氏强撑着身体就要下床来。 这段时间折腾,虽然慕婉纯让人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是毒却在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身体,刚才一顿闹腾之后,此刻脸上更加苍白,嘴角还沾着血,看起来真的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盛允承脸色黑到了底,来不及多想,紧忙上前扶住了姜氏。 “承儿,这个女人,休了她!是她把我害成了这样,她给我下毒,休了她,报官!” 姜氏死死地拽着盛允承的衣服,嘴唇一片苍白,出口的话却是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不,不是!” 慕婉纯看到盛允承眼中那一抹阴冷,顿时慌了,紧忙解释。 然而,刚才盛允承已经在外面都听到了,她自己承认的,还有什么好解释? “刚才,我都听到了!” 盛允承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绷起:“纯儿,你真的对我娘动手?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此刻的盛允承,脸上表情痛苦,说着话,眼中已经布满了红血丝,看得出,他对慕婉纯是真心的。 然而,真心又有什么用?他能容忍一个要杀害自己的母亲的人吗? 刚刚慕婉纯还想解释,可是盛允承的一句质问,她的心突然沉了下去,脸上勾起一抹冷笑。 “亲生母亲?慕丞相府里,也都是我的血缘亲人,我什么都不要了,一心跟着你,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又对我做了什么!” 最后一句话,慕婉纯几乎是吼出来的,随着声音出口,眼泪也跟着啪嗒啪嗒往下落。 为了盛允承,她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将自己从小长大的家变成一片废墟。 在誉王府这半年,众人表面上是可怜她,可是背地里都说她没有娘家人,没有靠山,只会成为盛允承的拖累,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是心如刀绞! 她何尝不想有家人,有靠山?可是既然跟他在一起,她就必须舍弃这些! 现在好了,在这个母凭子贵的年代,她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都是姜氏这个恶毒的女人害的! 盛允承被慕婉纯这一声吼叫僵住了表情,看着她没泪流满面的模样,心中莫名一阵疼。 他何尝不知道她心里的苦?可是即便这样,她也不应该对自己的亲娘下手! “承儿!” 眼看着盛允承脸上的表情柔和起来,姜氏猛然间一声怒吼,更加死死的抓住盛允承的手臂:“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自己的亲娘都不顾了!女人可以随时找,亲娘只有一个!” “娘!” 盛允承沉冷着声音,看向姜氏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埋怨。 从小到大,他都很孝顺姜氏,生在誉王府,对姜氏的手段也知道,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姜氏竟然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下手。 而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让慕婉纯有孩子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心中怨恨,可是姜氏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总不能让姜氏偿命吧? 犹豫瞬间,他还是转向了慕婉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对我娘下手,你可以跟我说……” “我跟你说什么?现在你这个样子,就是我想想到的,跟你说得时候你会是现在这个反应,我跟你说你就会帮我报仇吗?你不会!可是我现在不能有孩子了,永远都不能有,就连医仙凡白都没有办法,我恨不得她死啊!” 慕婉纯越说越崩溃,本来还是站在桌子旁边,此刻已经撑不住身体,整个人滑到了地上,泪流满面。 盛允承拧着眉头,本想过去扶慕婉纯,可是刚一动,又被姜氏拽了回去。 “她要害死我,她给我下毒,你竟然还管她!我辛辛苦苦生下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噗!” 话没说完,姜氏猛然间往前探出身子,一口血再次喷了出来。 这一口血是真的喷出来的,血迹染在了衣服上,还沾在了盛允承的手上。 盛允承大惊,来不及多想,朝旁边房间怒吼一声:“崔泉,胡志勇,给我滚进来!” 就在盛允承进来的时候,崔大夫和胡大夫就已经吓得只哆嗦了,两人本想人偷偷溜走,可是还没出去就被袭久拦住,此刻两人听到盛允承的话,就感觉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了。 两人相互看一眼,一脸丧气,可是此刻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刚进门,两人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世子,姜夫人身上的毒跟我们没有关系啊!” 两人声音颤抖,身体也一个劲儿的哆嗦。 “起来!给夫人诊病!” 盛允承抬起一脚踹在两人身上,两个人猛然间身体一翻,趴在了地上,赶紧又起身。 说起来,两个大夫也不算是杀人凶手,只不过是隐瞒了病情,隐瞒了慕婉纯给姜氏下毒的事情。 此刻两人不敢隐瞒,赶紧上前捏住姜氏的手腕,诊断片刻,两人双腿一弯,又跪在了地上! “世,世子,我们才疏学浅,恐怕救不了姜夫人……”两个人声音里都有了哭腔。 从绝子汤的事情败露之后,他们就知道要倒大霉,活不了了,可是没想到来的竟然这样快! 一时间,两人面如死灰。 “呵,呵呵!” 就在这时候,瘫坐在地上的慕婉纯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眼中还有泪水,笑的格外凄凉:“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盛允承,我现在,连孩子都不能给你生,对你也没有任何用处了,可是我至少给自己报了仇,我不管她是谁!哈哈哈哈!” 说着话,慕婉纯猛然间抬头从头上摘下一个银簪子,朝着自己的脖子插了过去! 第317章报应来的太快 “纯儿!” 盛允承一声惊呼,一个箭步上前拽住慕婉纯的手:“你想做什么!” “呵,你拦着我做什么,你没有听到吗?我害死了你娘,你不恨我?可是我恨你!我恨我自己!” 慕婉纯往回拽了拽,可是没有拽动,转脸看向盛允承,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就连给你生个孩子延绵子嗣都不能,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你还拦着我做什么?” 不得不说,慕婉纯虽然有的时候脑子不够用,可是对付盛允承,却是拿得死死的。 三言两语,加上如今这梨花带雨的表情,瞬间,勾起了盛允承的愧疚,原本还是一脸阴寒,此刻却多了几分心疼。 “我不会让我娘死,你也不准死!我不准你死,你就不能死!” 说着话,盛允承趁着慕婉纯不注意,一把抢过那簪子,同时朝旁边嬷嬷吼一声:“扶着世子妃,不能让她再有什么危险的动作!”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可是却没有了之前那般关切,和明显,疏冷了很多。 “是!” 两个嬷嬷刚才是架着姜氏的,此刻过来,同样的将慕婉纯架了起来,小心谨慎的提防着她再有什么过激的动作。 地上,崔大夫和胡大夫还在哆嗦,两个人额头上冒出一层汗,随着低着头,落在地上,湿了一大片。 盛允承生前一步,一手一个,拽着两人的衣领子,眼中带着杀意:“你们不是从太医院里出来的吗?不过是中毒而已,为什么会救不了!” “世,世子饶命!” 两个大夫全身哆嗦成一个了,眼看着盛允承真的会杀了他们,紧忙说道:“除,除了毒药,还有之前天仁药材的药,沾,沾了离心汁,长时间引用会让人气血逆气,身体亏空……” 盛允承身子一僵,抓着两位大夫的手突然间松开,就听到咕咚咕咚两声,两人摔在地上。 天仁药材,离心汁! 呵呵! 当时跟姜尚书开天仁药材,用离心汁浸泡药材往皇宫里送的事情,还是盛允承想出来的,他们早就密谋了造反,所以,后宫那些娘娘不能有身孕,这药,一般也不会查出来。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最后都作用在了自己最在乎的两个女人身上! 砰地一拳头,盛允承打在了桌子上,生生将实木的桌子打裂开了一道缝! 怪谁?现在还能怪谁? 是慕婉纯用这东西还害自己的母亲,可是这东西却是出自他的手。 盛允承感觉大脑翁的一声,好像要裂开一般,这种感觉,让他有种发疯的错觉。 “真是没想到,这场戏比我想象中还要精彩!” 看够了戏,此刻盛浅予从门口走进来,目光在房间里众人脸上扫过,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众人猛然间转过身,看到盛浅予的一瞬间,慕婉纯的脸的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盛浅予,是你!是你害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话,慕婉纯一脸狰狞的就要冲出来,然而,旁边两个妈妈拽着,她这胳膊细腿的终究还是没有挣扎开。 不光是慕婉纯,姜氏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苍白的脸上也僵住,她也想骂人,可是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就连喘气都很就费劲。 “是我害你?我给你下了绝子汤还是给你喂了毒药?” 盛浅予说着话往里面走,刚进去,一股酸臭的味道擦过鼻尖,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袭久跟着往里走,下意识护在盛浅予身边,此刻看向慕婉纯的眼神,多了一丝凌厉。 慕婉纯被一下子堵住嘴,动了动,愣是没有说出一句来。 说什么? 盛浅予什么都没做,所有的一切都是姜氏跟她来回设计,盛浅予不过是给她传递了一个信息而已。 可是,如今事情被揭穿,盛浅予却在旁边看戏,这种感觉太憋闷。 “好了,你不要说了!”盛允承拧着眉头呵斥一声。 慕婉纯顿时愣住,目光转向盛允承,眼神变化之间,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你告诉了世子是不是?” 她瞪大眼睛,伸手指着盛浅予,此刻脸上的表情还带和几分惊恐。 “你说的没错,是我告诉世子的,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不过是太无聊,过来看一场好戏罢了!” 盛浅予说着话,走到了慕婉纯跟前,脸上带着丝丝笑意,就那么看着她。 这个眼神,看得慕婉纯心里一阵发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跟盛浅予没有关系,可是现在,却被她看得一阵心虚。 “你,你究竟想做没什么!是你害我的,是你!” 慕婉纯依旧念念叨叨,可是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没盛气凌人的模样。 盛浅予叹一口气,如今连反驳的话都没有必要说了,看慕婉纯没说不出话来,目光又转向了姜氏。 “不过一个月没有见,王妃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啧啧啧……” 她一脸惋惜的摇摇头。 看到盛浅予的瞬间,姜氏心口的火就已经腾生起来,再听着她后面的话,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你!盛浅予!” 姜氏怒吼一声,抬起手就要往盛浅予身上打,然而,还没落下,就被盛浅予一下子挡住了胳膊。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还有盛允承的秘密!” 凑近的瞬间,盛浅予极快的在姜氏耳边说了一句,这句话的声音压得很低,甚至,旁边的盛允承都没有听到。 姜氏闻言,身子猛然间僵住,抬头起头看着盛浅予面带微笑的模样,不知怎么,此刻浑身一阵阴冷。 “你……”姜氏张张嘴,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神闪烁之中带着惊恐。 “我就是来看看你,不用这么紧张!” 盛浅予依旧勾了勾唇角,说着话,转向旁边的盛允承:“看这个时间,宫里的宴会也应该结束了,王爷也该回来了……” “盛浅予,你到底想做什么!” 盛允承顿时阴沉了脸,此刻手中多了一枚小小的匕首。 不行,不能让誉王知道这件事,否则,母亲和纯儿都活不了! 匕首出现的瞬间,盛浅予就已经感应到了,不过她并没有丝毫紧张,转脸看向盛允承:“这么一看,我好想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为了不让我不说出去,你是不是得给我一点好处做封口费呢?” 说着话,她朝盛允承眨了眨眼睛。 这段时间,盛允承在誉王府没有外出,但是外面的资产却有明显的流动,甚至,他还变卖了几处商铺,根据殷离修那边查到的信息,现在盛允承手里起码有二十万两的现银。 而是万两能做什么? 从盛允承这里考虑,而是万两是三千精兵两年的粮草! 三千,正好是能查到的那些杀手大概范围。 之前有天仁药材和姜尚书那些商铺的时候,盛允承不用考虑这些死士的粮草费用,可是现在姜尚书没了,这些事情都要他来做。 都到了卖铺子的境地,看来,盛允承已经被逼到了死胡同。 如今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盛浅予自然要趁机讹一笔了! “你,你要多少!” 盛允承拧了拧眉头,脸上的表情比刚才更加阴沉了。 “果然是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 盛浅予眯起眼睛,伸出一个手指头在眼前晃了晃:“不多不少,十万两!” “你要多少!你怎么不去抢!” 盛允承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此刻额头青筋暴起,手中捏着匕首更紧了几分。 眼看着盛允承要动手,袭久一个闪身上前,手中的剑同时拔了出来。 袭久的动作和速度,让盛允承瞬间停住,心中恼恨噔噔噔的往心口上撞,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杀人灭口,的确是最简单的办法,可前提是,你得有把握,否则,不成的话,事情可就要闹大了,你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做蠢事!” 盛浅予迎着盛允承的目光看去,脸上依旧没有变化。 盛允承额头上暴起一根青筋,沉默片刻,还是将手中的匕首收了起来。 她说得没错,以他现在,根本动不了她,不说身边这个袭久,卓炎卓厉肯定也在旁边,刚才只要动手,恐怕受伤的还是自己。 “十万两太多了,我没有那么多钱!你这样,跟抢钱有什么区别?”盛允承咬着牙。 “呵,我就是抢钱啊!” 盛浅予毫不犹豫就认了,说着话,她转身靠在旁边的桌上,面对着盛允承,嘲讽道:“你也是跟土匪打过交道的人,土匪的钱是怎么得来的,你不是很清楚吗?我现在,不过是学你罢了!” 夹枪带棒的话,说得盛允承气血上涌,脑袋被气得嗡嗡作响,可是涌到嘴边的不是反驳的话,而是一股腥甜。 眼看着盛允承憋得涨红了脸,盛浅予冷笑一声:“世子不给也没有关系……袭久,王爷到哪里了?” 袭久看了看外面的阳光,低头应一声:“依照车夫平常的速度,此刻应该过了永定街,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 “好,我们回去准备一下,去门口迎接王爷!”说着话,盛浅予站直了身子就要往外走。 第318章就是讹你呀 “盛浅予!” 盛允承咬着牙,看到盛浅予转过身,眼神停留片刻,说道:“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但是我房间的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选!” 说起来,盛允承房间里还真有不少好东西,正是春风得意的那些年,别人松的礼,随便一样就是几百两银子的。 然而,听他的话,盛浅予却忍不住笑了。 “你的那些东西,我并没有什么兴趣,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钱,再者说了,你的东西我搬到鎏湘院,你就不怕王爷问起来?到时候你要作何解释?我可不会帮你撒谎!” 说着话,盛浅予双手环抱在胸前,随后想了想,又说:“不过,听说你在南郊还有几处商铺,三家珠宝商铺来换,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那三家珠宝商铺,还是之前姜尚书送给他的,他的几十家商铺中,这三家是盈利最好的。 三家商铺,光一年的盈利合起来就要十万两了,他是傻疯了才会抵给盛浅予! “给我三天时间,我把银子给你送过去!”衡量之下,盛允承只能咬牙同意。 “好,我在鎏湘院等着,希望世子不要让我等太久!”盛浅予眨眨眼睛。 她倒是不担心盛允承耍赖,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要么盛允承就把所有人都杀了灭口,否则这件事情,一旦捅出去,誉王迟早会知道。 慕婉纯本来还一脸愤怒的模样,可是此刻,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说什么?事情是她做出来的,盛允承为了救她的命被盛浅予坑,她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世子慢慢处理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话,她就往外走,临走之前,目光朝姜氏扫过一眼,果然,还没走出去,就听姜氏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 姜氏撑着身体朝盛浅予看去,眼神有些迷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看得清楚:“救救我……” 让盛浅予救? 一时间,众人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 此刻盛允承以为姜氏出现了幻觉,让谁救命也不能让盛浅予救啊? “娘,你这是怎么了!” 盛允承上前扶住姜氏,看她这模样心中一阵痛惜:“您放心,我一定会请太医来,一定不会让您有事的!” “不要!不要太医!盛浅予,凡白……” 姜氏嘴里含含糊糊的念叨着。 前面几个字,众人还是一脸疑惑,可是当“凡白”两个字灌进耳朵的瞬间,盛允承眼睛突然闪过一道精光! 凡白! 对!盛浅予跟凡白的关系那么好,她一定能请得到凡白,有凡白出手,母亲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想明白这一点,盛允承紧忙走到盛浅予跟前:“你能请到凡白帮我娘治病?” 盛浅予转过身,唇角一挑:“当然!但是,请凡白看病,我这个纽带的费用,可是很贵的!” 说着话,盛浅予转向旁边的慕婉纯。 慕婉纯神情一滞,下意识扭过头去,脸上表情带着几分躲闪。 “你!刚才不是说好了给你十万两吗!”盛允承拧起了眉头。 说起来,他自己也算是经商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他压着别人,被人这样压着,还是第一次,这种感觉很不好! “一码归一码,不同的事,当时得是另外的价钱!” 盛浅予眯起眼睛,停顿片刻,又说:“反正这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没有人逼你,世子是有本事的,想找什么样的能人异士也并不是难事,不一定非得找凡白,是吧?” 说着话,盛浅予就要往外走,盛允承还在由于,可是姜氏等不及了。 “不要走……救我,我不想死……” 随着压抑的声音吼叫出来,姜氏脖子一伸,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娘!” 盛允承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紧忙上前扶住,看她气若游丝的样子,终于还是受不了,转向盛浅予:“多少钱!多少钱,你能让凡白来给我娘看病!” “十万两!” 盛浅予脱口而出,说完,唇角一勾,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盛浅予!” 盛允承后槽牙都快要碎了,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带着烧红的怒意。 趁人之危! 她这是趁人之危! “世子何必如此?我说了,没有人逼你,更何况,我向来是这个价格,这一点,世子妃应该很清楚!” 说着话,她突然间转向慕婉纯:“说起来,当时世子妃为了能得到一个孩子,甚至不惜将陪嫁的血佛跟我交换呢,只是可惜了,最终被天仁药材给毁了!” 她的目光在几个人脸上扫过,此刻就看到盛允承,姜氏和慕婉纯的脸色都跟着变化。 转了一圈,最终的罪魁祸首都是天仁药材,都是盛允承自己做的孽,结果报应在了自己最在乎的人身上。 真是因果报应,真是报应得有点快罢了。 “不看了,我死了好了,你走吧,你们都走……” 姜氏好像明白了什么,眼中神色一暗,抓着盛允承的手也跟着松开了,身子一歪,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 眼瞧着自己亲娘变成这样,盛允承眉心都纠结成了一个疙瘩。 “好!三日之后,我会将银子一起给你送过去,但是,你要保证能救活我娘!” 盛允承的眼睛一片通红,此刻他恨不得杀了盛浅予,可是杀不得,也杀不了。 “我能等得起,就看姜夫人能不能等了,我鎏湘院的大门,随时为世子敞开!” 盛浅予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往外走。 慕婉纯双手攥紧了拳头,死死地瞪着还在苟延残喘的姜氏,恨不得一道结果了她的性命! 然而,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却换来了盛允承一句冰冷没有没温度的话。 “见世子妃带回纯馨院,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院子一步!”盛允承拧起眉头,表情没有一丝温度。 “你要软禁我!” 慕婉纯难以置信的看向盛允承,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不甘心,话刚出开,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你现在需要冷静!” 盛允承的声音依旧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说完,他摆摆手,两个嬷嬷直接将慕婉纯拽了出去。 慕婉纯出门的瞬间,看到盛允承给姜氏擦脸,此刻脸上一片怒意! 呵!男人! 说什么会一辈子保护,说什么心里只有自己一个,结果,才半年,自己就被她的亲娘弄得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可是蔷薇园的那个女人,已经快要生下他的孩子了! 她到底为了什么! 这边慕婉纯刚被人拖回去,玲珑便听到了声音,紧忙跟盛浅予汇报。 盛浅予一边喝着茶,唇角勾起一抹笑。 到这个时候,慕婉纯和盛允承之间的裂缝已经显现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夜幕降临。 誉王回来之后,在书房里发了一顿脾气,盛浅予听到玲珑来报,只是一声冷笑,并没有多说。 该说的已经在皇宫里说了,现在没有什么想说的,更不想浪费时间在跟誉王争吵的事情上。 不光盛浅予没有动静,就连太妃也没有动静。 若是平常,盛浅予争了光这种事情,太妃听到消息肯定是要让盛浅予过去,甚至还会叫上自己那些姐妹们一起,显摆显摆。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虽然盛浅予是赢了试练,给冥苍国争了光,可是她竟然要了殷离修的玲珑斩,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太妃差点一口气没有倒上来,直接晕过去。 如今誉王府众人都是战战兢兢,就连烟妃也只是过来传个话,玲珑斩的事情也不敢提,她知道盛浅予做事有分寸,他们也拦不住。 一整个下午都在书房里看书,夜渐深,袭久将窗户开的小了一些,送来了糕点热茶,刚出门,房间一股凉风吹来,烛心晃动的瞬间,那一抹幽紫颜色出现在房间。 盛浅予神情一滞,怔愣瞬间回过神来,将手中的书放下。 “你怎么来了?不是被换上留下陪使臣了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酸意。 “是,本应该你跟我一起的,可是你却提前跑了,相比外人,自然我家这只狡猾的小狐狸更加重要!” 说着话,殷离修的目光看向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盛浅予正倒茶,听着他的话眼神一滞,随后泛起一个白眼:“你才是小狐狸!不对,你是老狐狸!” 抢白一声,她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还是将倒好的茶送到他跟前。 殷离修满意的接过来,低头浅浅抿一口,幽深的眸子依旧看向盛浅予。 “你这么早就跑回来,还特意让凝儿给我传话,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解释的?”他说着话的同时眯起了眼睛。 哪壶不开提哪壶! 盛浅予脸色一僵,抬起头的同时,咧咧嘴:“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就是……以后看好了你的东西……” 殷离修喝茶的动作停住,将杯盏挡在桌上,伸手一把将她拉到身边:“以后,我不会给孤南翼单独接近你的机会,我会看住我的东西,还有……我的人!” 盛浅予低下头,愣愣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随之变了几变,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感动。 原本还以为他会兴师问罪,跟上次一样,小气吧啦的吃醋,却不想,他开口竟然是一句告白。 第319章玄王妃这个位置,她要了! “谁,谁是你的人了!” 盛浅予心中偷笑,脸上却依旧强撑着,说着话,下意思甩开他的手,可是甩了两下没有甩开,索性也就任由他拽着了。 殷离修的手上更加重了力道,看她挣扎,便直接双手将她环住:“拿了我的玲珑斩,还敢说不是我的人?” 他的脸上扬起一抹坏笑。 众人只知道玲珑斩是皇上给殷离修的一项殊荣,却不知道,除了能调动三千禁卫军,这玲珑斩原本也是皇上送给殷离修的一个信物,是殷离修和未来王妃的信物。 而且,三千禁卫军,也并非众人所认知那般,是依靠玲珑斩来调令,禁卫军是看人,而不是看牌子,就算有玲珑斩,那三千禁卫军也只听皇上和殷离修的命令。 盛浅予要了玲珑斩,只是跟皇上透露一个信息,玄王妃这个位置,她要了! 众人不知道这其中的一层,便下意识认为盛浅予狂妄自大,还有人当天就凑请弹劾盛浅予,却不想,被皇上一顿怒斥轰了出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誉王回来之后才自己书房里生闷气,却不再找盛浅予争论。 如今看着殷离修一脸得意的模样,盛浅予撇撇嘴。 “我不过是看着那块玉好看而已,你可不要得意,我手上也有皇上的圣旨,到底要嫁给谁,还得看我高兴!” “你果然是只小狐狸!” 殷离修环着她纤瘦的腰,低头,看进她那清澈的眼睛里,片刻,说道:“你的圣旨,我已经让四喜送我那里了,除了我,你不能选择任何人!” “殷离修!你大爷的!” 盛浅予顿时就怒了,瞪着眼睛想要伸手推开他,然而,这副小身板在他面前,就是个虾米,还没动弹就被钳制住了。 “我就说你给我安排那么多人,竟然是为了偷我的东西,你说,出了圣旨,还偷了我什么!” 她睁着不开,索性就瞪着他,气得脸都涨红了。 她的力量还很大,殷离修也不敢太过用力,只能叹一声,回答:“没有了,出了你和那张圣旨,再也没有了!” “真的?没有动我的钱?” 盛浅予一脸认真的问一句,随后眼睛紧张的盯着殷离修的眼睛。 殷离修表情一僵,嘴角跟着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看起来这么紧张,原来这女人是在担心她的钱? “没有,除了你,没有更值钱的东西了!”他无奈叹一口气。 听他说话的模样,盛浅予这才叹一口气,还好,没有动她的钱还好。 眼神流转片刻,盛浅予似乎又想起什么,转向殷离修的目光多了几分严肃。 “姜氏的事情,盛允承已经知道了,我趁着这个机会将他刚到手的二十万两银子要了过来,狗急了要跳墙,接下来的事情,你那边还是提前做好安排才是!” 说着话,盛浅予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过只是捏在手里,并没有喝。 听着盛浅予的话,殷离修脸色微微变化:“死士的供养费用,二十万两并不能解决最根本的问题,我派出去的人送来消息,盛允承的人最近跟锦王那边走动比较频繁,看来,两人已经暗中有了联系。” 这倒是盛浅予没有想到的,听着殷离修的话,脸上多了几分诧异。 醇王虽然平常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是他也不是傻子,盛允承这个时候明显已经没有什么就利用价值了,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跟他联合? 难不成,醇王已经知道了盛允承豢养死士的事情?还是说,他原本也是奔着段红依来的? 之前看姜尚书行刑的时候,醇王就跟孤南翼提灵越国那些残兵的事情,难不成,他也盯上了那些兵力? 此刻盛浅予脑子里顿时生出许多疑问,她想不明白,遂低头看向殷离修。 “誉王这段时间正被盛允承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肯定不会再将军中的事情交给他,醇王这个时候挂上盛允承,为了什么?” 盛浅予拧着眉头,手中拿着茶杯,却一口都没有喝。 殷离修也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凝神片刻,开口:“誉王是没有打算将兵权交给盛允承,可是这个时候若是誉王死了,誉王府便会顺理成章的由盛允承世袭,到时候,誉王手中的兵权便会移交到盛允承手里。” “你的意思是说,盛允承要对誉王动手?” 盛浅予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殷离修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下个月,会有牧场狩猎,今年的狩猎,一定不会平静!” 狩猎…… 这两个字在盛浅予脑子里闪过,根据原主的记忆,皇家每年都会举办一次皇家狩猎,就在之前宝灵台那一片猎场。 相比之前给孤南翼接风,这一场狩猎的规模要大得多,而且,是比赛的形式,还有奖励的知道,这种场合,如誉王这般武将,自然要参加的,这个时候,的确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你已经有所部署了?” 盛浅予歪着头看向殷离修。 这个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最多也只是皱皱眉头,但是每一次,他都已经是部署好了,并不需要担心。 “具体部署还没有做好准备,得看醇王那边的部署,我们才好做应对,而且,今年更加复杂的是,锦西国的使臣也在,到时候的情况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麻烦。” 殷离修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提及锦西国,盛浅予脑子里迅速闪过郁菲雪那嚣张跋扈的脸,顿时脸色就不好了。 “听说你每年都会猎一只雪狐,几年我的夹袄提前订了!” 盛浅予抿一口茶,眯着眼睛看向殷离修。 “好!” 殷离修应一声,随后又加一句:“你还想要什么,我一并给你猎回来!” 这个态度,让盛浅予格外满意,她得意的扬了扬眉毛,想了想,又说:“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要求了,但是,我家的东西,不许随便送给别人,特别是那些对你有什么心思的女人!” “到时候我将猎到的东西直接交给四喜保管,直接给你送到县主府!”殷离修一脸宠溺的应着。 盛浅予满意的点点头,将手中杯子放在桌上,上前一步,踮起脚,柔软的唇畔贴上了他的。 纯馨院。 慕婉纯回到纯馨院,院子外面就多了两个嬷嬷守着,外面的人让进,里面的人也不让出来,整个院子都被禁足了。 “贱人!她为什么不死!” 慕婉纯回去,将房间里的东西砸了个七七八八,最后没有可以摔的东西,也没有了力气之后才停了下来,此刻房间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丫鬟们不敢进来,一个个站在外面满脸紧张,只有白云听到里面没有声音之后,才紧忙过去。 “世子妃,您可别再乱说了,这要是让世子听到,肯定会生你的气的!” 白云紧忙劝着,此刻她也是一脸紧张的模样。 “生气?呵呵,我才不管他生气不生气,那是他的亲娘,不管她对我做了什么,他还是那样护着她,真是为她花十万两!我呢?我算什么!为了给他生孩子,我还要拿自己的假装去换,可是到最后,都毁了,毁了!为什么!” 说着话,心口那团火焰又开始窜了上来,她猛然间拿起地上的花瓶碎片往外扔出去,随便落在地上摔的稀碎,也在扔出去的瞬间,划伤了她的手! “哎呀,世子妃,你的手破了!” 白云一声惊呼,赶紧去拿金疮药给她包扎,可是却被慕婉纯一把推开。 “走开,我不要,我不要包扎!你管我做什么,让我死了算了!” 慕婉纯的头发整个碰头垢面,脸上泪水将妆容浇花,特别是这晚上,珠光之下,看起来跟鬼似的。 白云没有办法靠近慕婉纯,可是眼看着她手心上不断的涌出血来,吓的眼眶都红了,来不及多想,赶紧转身往外走。 此刻整个纯馨院都是被禁足的,白云出不去,只能让看守的嬷嬷去给盛允承传话,然而,盛允承没有来,只有嬷嬷带着一个府医过来。 世子这是真的不理世子妃了吗? 白云心中一阵慌乱,可是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办法,只能领着府医往里走。 这些消息,还是清晨玲珑接水的时候才知道的。 盛浅予一边让端月给梳头,一边听着玲珑的八卦,脸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抹冷笑。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慕婉纯以前被盛允承宠着,却忘记了他是个孝子,她对姜氏出手,势必是将他从身边推了出去。 “小姐,听说,晚上世子还去了蔷薇园,不过,好像也没有在蔷薇园歇着,很快就回去了!” 玲珑依旧在念念叨叨。 这一点,盛浅予倒是不奇怪,毕竟,他如今这个境地,还是需要哄好蔷薇园那位的。 不过,段红依没有留他,看来这一次是真的想明白了。 盛浅予听着玲珑的话,脑子里快速运转,很多事情,自然而然的穿成了一串。 这边刚收拾好准备去荒原,此刻外面守院子的丫鬟急匆匆进来。 “小姐,圣,圣旨!” 第320章你又要弄死我? 丫鬟急匆匆进来,一口气还没喘匀,说道:“小姐,太后的懿旨!” “你说什么?太后的懿旨?” 众人听到小丫鬟的话,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紧张。 上次太后将盛浅予宣进宫的时候,差点就被弄死在后宫,明显知道太后对盛浅予有杀意,自然担心起来。 “太后可说了是什么事?”端月转脸看向那丫鬟。 然而,丫鬟却摇摇头:“是口谕,就说让小姐尽快进宫,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众人听着丫鬟的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小姐,要不先通知玄王殿下一声吧!” 玲珑拧起眉头,好像盛浅予这一趟是去送死一般,都快哭出来了。 “这个时候,玄王殿下在军营,不用打扰,放心吧,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我不会有事的!袭久,准备一下,入宫!” 说着话,盛浅予朝外面走去。 就在盛浅予出门的时候,卓炎和卓厉出现,跟着往外走。 “啊,对了,还有卓炎卓厉,有他们两个,小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玲珑拍了拍胸脯,然而,出了她,别人脸上的担忧依旧没有化开。 不用多想,这一趟,肯定跟昨日玲珑斩的事情有关系,更何况,今日早晨有不少大臣弹劾她,这件事肯定是传到了太后耳朵里。 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盛浅予直接上了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宫。 依旧是之前那个偏远的小门进去,天后给人下马威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知道太后对自己不待见,盛浅予倒是也不在意,跟着宫女一路进去,此刻西阳宫,太后正坐在软榻上喝茶。 “臣,盛浅予,参见太后!”盛浅予上前行礼。 她是二品县主,又是鬼翼军的监督使,行的也是官场的礼节,而不是那些后宫女人之间的礼。 刚才听到众人通报的时候,太后本来带笑的脸突然就僵了,手中依旧端着杯盏小口抿着茶水,眼皮都没有撩起来朝盛浅予看一眼。 太后不说话,盛浅予就得跪着,她也知道,太后这是在故意为难她,可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硬撑着。 半晌,等太后一杯茶都喝完了,这才慢悠悠的将杯盏放在桌上。 杯底轻磕桌面,发出一声脆响,在心尖上荡开。 “盛浅予,你可知罪?”太后声音之中带着几分低沉。 盛浅予神情微顿,唇角清扯,回答道:“臣不知,还请太后明示!” “明示?好,那哀家就让你知道知道!” 说着话,太后沉冷的目光看向盛浅予,说道:“哀家的旨意送出去一个时辰,你才到,你这是无视哀家吗?” 这是在鸡蛋里挑骨头? 盛浅予心中冷哼一声,随后抬起头来,迎着太后的视线,勾起了唇角。 “从誉王府到皇宫的路程,差不多都要半个时辰的时间,宫里公公的马车从皇宫到誉王府传信,而我收到太后懿旨便急匆匆出发,也是要半个时辰的时间,而从皇宫门口到西阳宫也要有一炷香的功夫,一个时辰,臣还算来的早了。” “你!” 太后脸色僵住,可是瞪大了眼睛,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的确,如盛浅予所说,她一个时辰就到了跟前,的确是来早了。 本来是要给盛浅予下马威,却不想竟然让她给堵了嘴,一时间,太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你起来吧!” 太后冷冷的吐出几个字,看盛浅予起身,眼神流转之间,声色更冷了几分。 “除了这件事,哀家叫你来,还有一件事!” 话音落地,太后带着审视的目光依旧落在盛浅予脸上,然而,让她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臣不知,还请太后明示!”盛浅予一如平常那般冷淡的表情。 “你不知?昨日你跟玄王要玲珑斩的之后,怎么没有看你如现在这般谦逊?” 冰冷的话出口,太后伸手,“啪”的一声拍在桌上,瞪眼看向盛浅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玲珑斩都敢要,你这是想要谋逆造反吗!” 太后森冷的目光看向盛浅予,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怒意。 盛浅予眉梢一动,抬起头看朝太后看过去,忍不住心中一声冷笑。 “太后言重了,臣不过是鬼翼军的监督使,手中并无实权,何来谋逆一说?”盛浅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你之前手中的确没有实权,所以你就跟玄王要了禁卫军,你这是司马昭之心,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太后瞪大了眼睛,额头上暴起一根青筋。 盛浅予心中忍不住冷笑一声。 说起来,皇上跟太后关系不好也不是没有理由,本来母子两人的关系就已经很尴尬了,这老太婆又仗着是皇上生母强行干预朝中的事务,他们的关系能好才怪了! 不过,太后也毕竟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她自然不能公然忤逆。 “太后多虑了,我跟玄王要的只不过是玲珑斩一块玉牌,虽然玲珑斩可以号令禁卫军,但是太后应该明白禁卫军最终听令的还是皇上和玄王殿下,一块牌子,并不是虎符!” 盛浅予声音平静,带着让人难以质疑的寒凉。 “你,你这……狡辩!” 太后伸手指着盛浅予,手指颤抖着,半晌没有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最终只是憋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总之你就是图谋不轨,你说你接近皇上和玄王究竟有什么目的?” 虽然说,太后厌弃殷离修,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如今已经是现在这个局面,为了全局考虑,她对玄王身边的人留意。 耳听着太后无凭无据的训斥,盛浅予还真是有几分无奈,迎着太后的怒目,她也只能勾起唇角。 “我的一举一动就在皇上和玄王殿下的眼皮子底下,我有什么目的,皇上都看得清清楚楚,若是我做了什么队朝廷和对江山社稷不好的事情,皇上自然不会留我性命,您觉得呢?” 说完,她唇畔浮出一抹无害的笑容,可这样的笑容看在太后眼里,却成了挑衅。 “盛浅予!你,你这个乱臣贼子!” 太后指着盛浅予,脚步踉跄两步,还是后面的丫鬟扶住,这才站稳了脚步,只是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依旧带着阴狠。 “你究竟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玄王醇王也就算了,就连晋……” 话说到一半,太后突然停了下来,眼中带了杀意:“总之,你这种迷惑人心的妖女,绝对留不得!” 盛浅予表情一滞,迎着太后的怒目:“太后这是又想杀我?” 这太后也真是执着,上次没有杀成,这次又来这一套! “哼!” 太后冷哼一声,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蔑视。 盛浅予长舒一口气,脸上没有丝毫紧张,却带出了一丝笑意:“就算我没有实权,可如今也是鬼翼军的监督使,您就这么处置了我,又该跟皇上如何交代呢?” 监督使不是什么高官,太后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太后密切关注朝政,也应该知道,这段时间盛浅予对与军中的几项改革被皇上采纳,如今也算是在朝中有几分地位的人。 “你这是在威胁哀家?” 太后脸色更多了几分阴沉,看向盛浅予的眼神腾起一股怒意。 “臣不敢!”盛浅予双手抱拳。 “哀家跟你敢得很!不过是有了一点功绩,你这样的官员,在朝中并不算什么,相比你日后造成的祸患,如今处置了你,更免得日后多生事端!来人!” 说着话,太后猛然间转向身后,而此刻,六个侍卫瞬间从大厅的角落围了过来。 就刚才这几个侍卫冲出来的动静,这几个人的武功都很高,就盛浅予现在的本事来看,甚至连一个都打不过! 看来,太后已经将自己视为眼中钉了! 眼看着侍卫就要动手,盛浅予紧忙喊一声:“太后,您现在还不能杀我!” “不能?如何不能!”太后冷眼看着盛浅予,眼中一紧是杀意满满的样子。 盛浅予往后退出两步,手指已经按在了流光刃上,开口:“太后关心朝政,应该知道皇上如今对祁州的新型武器注入了很大的经历吧?如今正是这批兵器试用的新阶段,您若是杀了我,这批准备用在边防的武器可就不成了!” “你说什么?这批武器是玄王在全权管理,跟你有什么关系?”太后冷冷的看着盛浅予,眼底多了一丝疑惑。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说道:“太后恐怕是忘记了,我是明阳县主,我的封地正是祁州,这匹兵器就在是祁州冶炼制作,您说跟我有没有关系呢?” 太后眼神凝滞,思量着盛浅予的话,脸上更添了一层阴霾。 之前听说这匹新型武器是盛浅予提供的草图,她还不相信,可是如今想想,祁州的确是盛浅予的封地,期中联系,必定有所牵绊。 想到这里,太后的眉头更是凝成了一个疙瘩,看来,这盛浅予是杀不成了。 “你最好认清楚现在说的状态,一旦你做出任何有害于江山社稷的事情,哀家一定不会留你性命!” 片刻,太后转向盛浅予,话语之中依旧带着警告的味道。 而随着太后的话,那些侍卫也逐渐退了回去。 盛浅予眼瞧着周边的变化,一颗心沉回了肚子里:“多谢太后提点,臣自然会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臣就不打扰太后歇息了,告退!” 说完,盛浅予不等太后开口,转身走了出去。 第321章行刺皇后 太后一句话哽在喉咙里,想说的时候,盛浅予已经走了出去,恨恨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的杀意依旧没有退散。 从西阳宫出来,外面已经没有了引路的宫女,盛浅予依照记忆中的小路往回走。 过了花园,便是澄心湖,澄心湖是一处天然湖,在皇宫建立的时候就存在,这么多年,很多人工河都干了,这澄心湖依旧流淌不洗。 澄心湖里面放养了很多锦鲤,按说这个年代似乎不应该有锦鲤这种东西,可是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都养在了这湖中。 澄心湖中间有一处凉亭,叫澄心亭,就在澄心湖的正中间,那一处景致最为美妙,很多后宫娘娘闲暇的时候,都喜欢来澄心湖这边赏花,逗弄锦鲤。 盛浅予不认得道路,便模模糊糊来到了澄心湖旁边,抬眼看去,却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娘娘正在旁边依着凉亭的栏杆在喂鱼,美景美人,甚至一幅美艳的画面。 一时间,盛浅予竟然就站在了原地看着,等美人抬起头的瞬间,这才发现,竟然是皇后娘娘! 认得出来是皇后的一瞬间,盛浅予也不由得愣住,皇后不是有了身孕吗?怎么身边不带一个宫女嬷嬷竟然自己在这里? 心中声疑惑,此刻便看到走桥上过来一个宫女,盛浅予正准备转身走,余光瞟向那宫女的脚步,突然间定住! 不对,这宫女行走的脚步很大,并不像是皇宫里宫女应该有的样子,更不应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 想到这里,盛浅予赶紧转身,在没有惊动旁边人的时候,悄声朝着澄心亭靠近。 “娘娘,奴婢给你拿了一件斗篷,您别着凉!” 丫鬟轻声说一句,便朝着皇后走过去,她手中拿着斗篷,可是在盛浅予这个角度来看,却并不是要给皇后披上,而是双手朝着皇后的后背推了过去! 盛浅予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伸手捡起旁边的石头子,朝着宫女伸过去的手臂弹了过去。 “啊——” 一声惊叫,那宫女的手生生被打偏了位置,身子一晃,险些摔下凉亭。 而此刻,皇后转过身看到那宫女的瞬间,顿时大惊失色就要往回走,而此刻,盛浅予也快速朝着凉亭走去。 “不要跑!” 宫女迅速稳住了身子,生前一步抓住皇后的手,用力将皇后朝着湖心甩了出去。 “放开皇后!” 盛浅予一个健步冲上来,一只手拉住皇后的衣袖将她拽了回来,另手一晃,那宫女都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回事,机感觉到手臂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已经被划伤了一道口子。 “啊——”宫女疼痛之间,只能放开皇后,盛浅予趁着这个机会将皇后拽了回来。 “皇后娘娘快走!” 盛浅予将皇后送到了走桥边上,皇后来不及多想,赶紧转身就走,可是就在这时,那宫女突然间从另一侧跳过,拦住的皇后的去路。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 宫女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利刃,朝着皇后划过来。 “县主,救我!” 皇后吓得脸都白了,转身朝盛浅予跑了过来。 盛浅予来不多想,快步上前,伸手将皇后拉回来的瞬间,用自己的手臂挡了过去。 “小心!” 皇后一声惊呼,吓得瞪大了眼睛。 那宫女的力量,她刚才领教过的,这一刀下来,盛浅予的手腕肯定要被切断了! 然而,就在皇后声音出口的瞬间,就听到一声尖锐金属碰撞的声音,眼瞧着盛浅予手侧一道光芒划过,宫女的剑被弹开。 就在宫女手臂扬起的瞬间,盛浅予依稀看到宫女的肩膀被划开的地方,有一个眼睛形状的图腾! 这个图案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时间也正愣住,不过,此刻没有时间多想,她紧忙将皇后护在了身后。 “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盛浅予眼中凌厉乍现,流光刃在阳光下时而闪现,时而消失,看得皇后和那宫女都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哼,自不量力!” 宫女冷哼一声,不由分说朝着盛浅予的方向攻了过来。 盛浅予眼底一沉,迎着宫女过来的方向,右手将手枪调了出来,此刻宫女的注意力都在流光刃上,并没有看到盛浅予带着什么有远程的兵器,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 而就在宫女靠近的瞬间,盛浅予突然抬起右手,就听得“砰”的一声,子弹快速贯穿了宫女另一边的肩膀。 是另一边的肩膀,不是宫女刚才手上的那一只。 惊诧的表情僵在宫女的脸上,等她反映过来的时候,身子一晃,便落在了水里,只是,在她落水的一瞬间,她一扬手,白色的粉末快速朝她们散开。 “皇后娘娘屏住呼吸!” 盛浅予一声惊吼,来不及多想,紧忙上前捂住了皇后的口鼻,而她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她不知道这宫女刺客撒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刚才那一瞬间有一股刺激的味道,肯定是对人体有害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皇后在盛浅予捂住口鼻的一瞬间,眼睛一翻,有种晕厥的征兆,而此刻,远处跑过来一帮宫女嬷嬷。 “皇后娘娘!” “你快放下皇后娘娘!” “好大的胆子!” 众人一边跑,一边朝着盛浅予怒喝,在众人跑过来的方向来看,此刻盛浅予正是对皇后动手的样子! 除了宫女嬷嬷的喊声,此刻耳边也传来一声带着穿透性的冷喝。 “盛浅予,你要做什么!”众人簇拥之下,皇上和皇后也正朝这边赶了过来。 那股白烟散了,盛浅予紧忙抱着皇后从澄心亭往岸上走,此刻,皇上和太后也正好赶了过来。 “盛浅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皇后!” 太后上来就将谋害皇后的帽子扣在了盛浅予的头上。 皇上倒是没有多说,上前一步将甚至有些不清楚的皇后接了过来,朝旁边人吼叫:“快传太医!” 旁边一个太监公公赶紧转身去找太医,此刻,太后看向盛浅予的眼神都带了刀子。 “来人,将盛浅予给哀家抓起来!” 太后一声冷喝,旁边迅速窜出来几个侍卫,看那模样,应该是刚才在西阳宫的几个侍卫。 要不是因为知道皇后是太后选的,太后如今正盼着皇后生下龙嗣好将芷妃压下去,盛浅予此刻真的要怀疑这场刺杀行动是太后自导自演的了! 眼看着侍卫又要冲上来,盛浅予猛然间冷喝一声:“我看谁敢动!” 霸道强势的一句话,唬得众人顿时停住脚步,就连太后也被吓了一跳,愣愣地你看着盛浅予,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皇上拧着眉头看向盛浅予,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听她自己的解释。 停顿片刻,盛浅予转向太后:“太后部分青红皂白就要抓我,是不是有武断了?” “武断?刚才大家都看见,是你捂着皇后的嘴,你还想狡辩什么!你不光是要残害皇后,更是要残害她腹中的龙嗣!好帮你那姐姐登上皇后之位吧!” 太后满脸怒意,眼中冒了火一样瞪着盛浅予。 她并不知道盛浅予和芷妃姜氏的关系,反正,她们是姐妹,都是誉王府的孩子,就是一起的。 皇上对芷妃偏爱,甚至还有人传言皇上要废了皇后将芷妃扶上皇后的位置,如今皇后怀孕,便断了这个念想,如今盛浅予这番举动,难道不是为了芷妃? 众人听着太后的话,觉得颇有些道理,一时间看像盛浅予的眼神便多了几分防备。 皇上倒是没有那么想,只是,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盛浅予的确是在伤害皇后,如今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疑惑。 “额……” 不等盛浅予多说,此刻皇后一生痛呼,缓缓睁开了眼睛。 “皇后,你觉得怎么样?” 太后紧忙凑过去,看向皇后的眼中带着紧张。 “我……” 皇后拧了拧眉头,挣开眼睛的瞬间看到皇上,瞬间多了几分委屈:“皇上,有人想要害臣妾,皇上救我!” 皇后此刻脸上带着慌乱,只是有几分真的有几分假的,众人看不出来。 “朕在,皇后莫怕!你可有感觉不适?” 皇上放低了声音问一句,见皇后点点头,转身朝旁边宫女怒吼:“太医,太医怎么还没有来!” 宫女不敢多停留,赶紧转身朝着外面跑去。 太后拧了拧眉头,收回视线的同时看到盛浅予,眼底又是一沉,转向皇后:“皇后,刚才可是明阳县主要害你?” 皇后此刻正依偎在皇上怀里寻求温暖,听到太后的话一愣,抬头便看到盛浅予站在旁边,眼神停顿瞬间,摇摇头。 “不是,刚才要行次儿臣的是一个宫女,明阳县主刚好经过救了儿臣!” 此刻皇后朝盛浅予看过去,眼中带着一丝感激。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愣住,特别是太后,脸上的表情变了即便,似乎还有几分不甘心。 “刚才我们亲眼看到盛浅予捂住你的口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的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警告的味道。 “刚才……” 皇后拧着眉头想了想,声音依旧有些虚弱。 第322章挑拨离间,谁得利? “刚才那宫女逃走的时候,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情急之下明阳县主捂住了儿臣的口鼻,避免吸进去……” “太医,太医到了!” 就在这时候,太医急匆匆拎着药箱子走了过来。 “快,给皇后看看!”皇上一声冷喝,此刻恨不得太医能一下子飞过来。 众人紧忙让开一条路,太医不敢怠慢,赶紧拎着医药箱子急匆匆走了过来。 大家的目光紧张的盯着太医的表情,随着太医拧起眉头,众人的心也跟着吊了起来。 片刻,太医松开手。 “皇后如何?可有影响腹中胎儿?”太后一脸紧张的看向太医。 “回太后,回皇上!” 太医往后退出两步,拧着眉头想了想,回答:“皇后身体此刻并无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情绪紧张有些不稳罢了,只是……” 说到这里太医停了下来,眉头拧得更紧了,脸上的表情也有几分紧张。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皇上此刻脸上更多了几分冷肃,一声怒吼,生生将太医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只是皇后脉象不稳,应该是吸入了毒粉所致,只是吸入的量并不多,可,可是这种毒粉并不是我冥苍国境内的东西,微臣一时半刻还不能……不能配出解药!” 话说完,太医一下子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你,你说这是什么毒?若是没有解药,会有什么后果?”皇上咬着后槽牙,拳头攥了起来。 太医猛然间一哆嗦,来不及多想,紧忙回答:“方才皇后娘娘手指甲里有一些白色粉末的残留,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锦西国的落凌花毒,若是不解,会导致腹中胎儿畸形,微臣才疏学浅,请皇上恕罪!” 说完,太医都不敢抬起头来,砰砰砰的在地上磕头,身体颤抖不已。 “皇上……” 皇后声音虚弱的朝皇上轻呼一声,眼中充满慌乱:“皇上,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孩子……” 皇后死死攥着皇上的手,如今脸色更添了一层白。 “放心,朕一定不会让你跟孩子有事!”皇上尽量压低了声音。 虽然因为太后的关系,皇上对皇后下意识有些排斥,可是如今皇后肚子里有他的孩子,母凭子贵,皇后在皇上眼里也有了一些分量。 这个年代女人的价值就在这里。 盛浅予站在旁边没有说话,此刻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再也没有任何怀疑。 太医的话大家都听到了,皇后身上刚才吸入了毒粉,正是因为盛浅予捂着她的嘴才只是少量,否则,后果更加严重。 “你说是锦西国的?” 太后听着的太医的话,顿时僵住了脸色,随即转脸看向皇上:“是锦西国的使臣!皇上,这就是锦西国和亲的真诚?” 皇上拧了拧眉头,他没有理会太后的话,转而看向身边的锦公公。 “明锦,带着朕的令牌,让玄王带凡白进宫!”皇上的声音沉冷无比。 皇上知道凡白并不喜欢来后宫这种复杂的地方,可是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 “是!”锦公公紧忙应声,转就往外跑。 “皇上!锦西国的使臣也不能放过!此刻需要一一盘查!”太后此刻的目标瞬间从盛浅予身上转到了锦西国的时辰身上。 “应该不是锦西国!” 此刻盛浅予忍不住插一句,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想了想,开口解释。 “刚才那个宫女的体态和身手并不像是锦西国的人,而且,深宫后院防备森严,若是真的要动手,他们也一定不会用自己国家特有的东西,这个道理很简单。” “你……” 太后再一次被盛浅予堵住了嘴,半晌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不得不承认,盛浅予的话是有道理的,郁冥殇和郁冥胤都不是傻子,即便他们此次前来带着目的,也不应该蠢到一动手就被人发现。 更何况,如今锦西国粮草和后方补给已经紧缺,而且,这个时候锦西国跟旁边的南罗国边境告急,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会不惜用郁菲雪来和亲。 这种情况下,锦西国不会自取灭亡。 “好了,来人,将皇后送回宫!” 皇上拧着眉头吩咐一声,此刻目光看向盛浅予,见盛浅予眼神闪烁,停顿片刻,冷声道:“明阳县主,到御书房等朕!” “是!” 盛浅予应一声,眼看着皇上离开,凝神片刻,转身跟着公公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因为有盛浅予帮皇后捂住了口鼻,皇后虽然吸入了少量毒粉,但是中毒并不严重,太医给服用一颗解毒丸之后,便躺下了,至于解毒的事情,还得等凡白来再说。 这边盛浅予到了御书房,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皇上和殷离修一起到了。 “你可有受伤?” 殷离修进来的时候,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脸上带着几分紧张。 “没事,我没有受伤!” 盛浅予紧忙摆摆手,皇上面前,还是有些拘谨的。 皇上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神情没有什么变化,直接问:“明阳县主刚才似乎有话想对朕说。” “是!” 盛浅予上前一步,看向皇上:“借用皇上的笔和纸!” 皇上一顿,转身朝桌案旁边指了指。 “谢皇上!” 盛浅予走上前,毛笔沾了墨水在纸上画了一个符号,就是刚才看到的那宫女肩膀上的符号。 “刚才跟那刺客交手的时候,臣刺伤了她的肩膀,无意中看到一个这样的符号。” 说着话,她将画着符号的纸递给皇上。 两人神情一愣,皇上拧起眉头似有不解,可是殷离修看到那符号的一瞬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认识这个符号?” 看到殷离修表情变化,盛浅予仰起头问一声,此刻皇上也转过脸看向他。 殷离修从皇上手里接过那张纸,拧着眉头想了想,回答:“若是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南罗国一个密教的符号,相当于一个杀手组织,不受南罗控制,只凭借这一点,我们并不能做出具体判断。” 听着殷离修的话,盛浅予拧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虽然这个密教不受南罗国控制,但是南罗国也脱不了干系,如今正是锦西国与我冥苍交好之际,刺客用锦西国特有的毒药行刺皇后,很明显是想嫁祸,从而阻止这次联姻,最后得利的自然是南罗国。” “明阳县主说得对!” 皇上拧起眉头,思量片刻,转向殷离修:“这件事,交给你去查,暂时先不要惊动锦西国使臣。” “是!”殷离修清亮应声。 皇上算是松一口气,随后目光转向盛浅予:“朕已经看到了祁州送来的兵器,朕很满意,不过,听说你还有私藏的兵器?” 听着皇上前面一句话,盛浅予本来还喜滋滋的,可是听到后面,突然有种被套路了的感觉。 明显皇上已经是什么都知道了,盛浅予否认也没有意义,停顿片刻,开口:“是!” 说着话,她抬起右手。 皇上只看见她手上戴着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半截的手套,除了样子奇怪,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是就在盛浅予抬起手的瞬间,就见她手指动了动,一道寒光闪过,阳光之下,如冰一般的薄刃闪现而出,随后她的手调转方向,那无形的刀刃,时而出现时而隐匿。 “这……” 皇上瞪大了眼睛。 他从小习武,什么武器没有见过?可是这看不见刃的匕首,还是第一次看见。 这匕首的刀刃是随着光线变化出现和隐藏的,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而盛浅予接下来演示的暗器和毒雾,也是让皇上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之中尽是惊诧。 似乎习惯了盛浅予身上这种奇特之处,殷离修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了,瞧着皇上脸上的惊诧,不知为什么,竟然有股小骄傲。 他的女人,自然是不同的! “这种材料提炼太过复杂,目前并不能大批量制作,而且,即便是祁州,原材料不足,目前只能做出这一支!” 盛浅予微微蹙起眉头,这里毕竟是古代,虽然有些矿物质资源比较丰富,可是提炼技术跟不上,就不能达到高纯度的要求,这也是无能为力的事情。 皇上看着盛浅予手上的流光刃,沉默片刻,点点头:“慢慢来,不用着急,将你的流心弩已经是如今战场上最精密的利器了,这是值得赏赐的,朕等你后面未完成的几项武器!” “臣自当尽心尽力!” 盛浅予双手抱拳,见皇上满意的点头,眼珠字一转,又加了一句话:“只是,从金属开发到材料冶炼,制作模具,方方面面都需要银子,皇上是不是……” 是不是该给点资金支持呢? 后面的半句话盛浅予没有说出来,可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听到要钱,皇上的表情一沉,顿时多了几分严肃:“朕已经减免了祁州的税收,并且已经拨了银子驻防洪堤坝,你还要如何!” 盛浅予神情一顿,下意识朝殷离修看过去,嘴角往上一挑,似乎在说:“这皇上脸皮有点厚啊!” 殷离修朝盛浅予睨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如今国家根基刚刚稳定,边境州县又开始各种灾害,如今国库空虚,他不是不想帮盛浅予,而是无能为力! 见殷离修不说话,盛浅予狠狠的甩给他一个白眼,果然男人是不靠谱的! 第323章皇上不要脸 “祁州本来就是冥苍国的土地,祁州大灾,自然是交不上税银的,皇上爱民心切才免除了税收,即便是我的封地,可是百姓也是换上的子民啊?这跟那批新型武器并不是一回事儿……” 说到后面,盛浅予停顿一下,撩起眼皮朝皇上看一眼,又接着说:“新型武器是我想出来的,可是您不能照着我一个人坑吧……” 皇上冷眉一挑,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冷冷开口。 “那好,既然明阳县主觉得这样委屈,那朕就同意锦西国使臣的请求,将郁菲雪嫁入玄王府,这样,就能得到三百万两银子,给你用来铸造兵器如何?”皇上眯起眼睛。 “皇上!” 盛浅予咬牙,上前一步,此刻也不知道害怕了,就那样瞪着皇上看过去:“你是一国之君,不能这么不要脸!” 明明是给你干活,还得被威胁!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皇上神情一顿,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跟他说不要脸三个字! 不光皇上,就连殷离修都惊呆了,这个丫头的胆子可真大! 他下意识要阻拦盛浅予,可是想了想,依旧站在旁边没有动。 嗯,皇上这样,的确是不要脸! “盛浅予,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皇上怒目看向盛浅予,本来就阴沉的脸上,明显更多了一丝冰冷。 盛浅予被他这一眼瞪得浑身发紧,咧咧嘴,露出一个僵硬的笑脸:“那个,我就是嘴瓢了,您不用在意,呵呵呵……” 不得不说,此刻的皇上还身有几分在现代长官的感觉,还是那种冰冷严肃上了年纪的老长官。 皇上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不一样,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跟他说这样的话,即便是朝堂上那些官员,也不敢当着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然而,相比那些官员明哲自保的行径,这种方式他似乎并不是很抵触。 最重要的是,盛浅予虽然是个女人,可是这段时间来,她的功绩显著,就如今这匹新型武器,就足以让边境成为一道铜墙铁壁! 这比打了胜仗更有意义! “总之,如今国库空虚,新型武器的制作,你自己想办法!”说完,皇上落下了眼皮,不再看暮云兮。 妈个蛋蛋! 皇帝还有赖皮的! 老娘可是在给你干活! 此刻回想三乌寨缴获的那些银子,盛浅予就感觉一阵肉疼,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那么老实的全部上交! 盛浅予心中一阵抓狂,可是又还能压着,谁叫人家是皇上呢! 转脸朝殷离修看过去,却见那人的目光也刚好看过来,朝她眨了眨眼睛。 盛浅予一顿,似乎明白过来他这个眼神的意思,眼珠转一圈,开口道:“那,除了不跟皇上要钱,我可以用任何一种方式赚钱?” 皇上转向盛浅予,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的眼神中有种狡黠的感觉。 然而,不管她用什么方式,只要别跟他要就行! 停顿片刻,皇上开口:“只要不违背律法,自然可以!” “有皇上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盛浅予眼中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从皇宫出来,盛浅予和殷离修一起乘马车往回走。 马车走的并不快,两人便凑在一起说着话。 从早晨折腾到现在,盛浅予还真是累了,此刻便像一只小猫一样,枕着殷离修的腿。 “今日太后传你进宫,跟你说了什么?” 殷离修一边摸着她的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盛浅予眉梢挑了挑,随后撇撇嘴,很不乐意的回答:“太后说我图谋不轨,明明是你们图谋我!” 给皇上白干活不说,还得自己掏银子,说起来心里就一阵亏得慌! 殷离修眼神一滞,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唇畔勾起一抹笑:“我们?图谋你什么了?” 盛浅予翻了个身,趴在他的腿上,抬起头看向他:“你还问我?皇上图谋我的兵器,你图谋我的人,我没有冤枉你们吧?” 现在想想,自己着急忙慌的折腾,好像没有给自己得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呢! 现在才反应过来,简直是太迟钝了! 哎呀,好气呀! 眼瞧着她一脸不甘心的模样,殷离修脸上的笑更添了一丝柔和,大手依旧抚摸着她的头发。 “是是是,你说得没错,不过,本王这里,似乎并没有让你吃亏!”殷离修睨着眼睛,唇畔带着一抹玩味。 盛浅予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开口:“谁知道吃亏不吃亏呢,可是现在有人图谋我的人,我心里不爽!” 刚才听皇上那话的意思,锦西国帮人似乎已经开口要求将郁菲雪嫁入玄王府了。 皇上应了殷离修将玲珑斩给盛浅予,那也就说明,皇上应了他们之间的事,这种情况下,应该不会答应锦西国使臣的请求,可是,自己的男人被人惦记着,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你这是在吃醋?” 殷离修玩味的笑了一下,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却听外面传来一声带着惊喜的呼声。 “玄王殿下!这么巧!” 是郁菲雪! 这声音灌进两人耳朵的瞬间,表情顿时变得不好看了,特别是盛浅予,下意识朝殷离修瞪了一眼。 殷离修此刻有些委屈,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被人瞪,这找谁说理去? 此刻正是街道热闹的地段,马车走不快,眼看着郁菲雪已经到了跟前,殷离修拧了拧眉头,伸手掀开车帘。 “九公主找本王有什么事吗?”殷离修的态度一如平常那般沉冷,脸上更是没什么表情。 然而,这样的态度,郁菲雪并不在乎,仰起头正要说话,刚好从车帘的缝隙中看到盛浅予竟然坐在马车里,脸上的欣喜顿时变成了怒意。 “你!你为什么会在玄王殿下的马车里?你有什么资格!”郁菲雪瞪大眼睛,一手指着盛浅予,另一手已经握在了破云鞭上。 郁菲雪的质问,让殷离修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等盛浅予回答,他冷冷的开口。 “她本来就是本王的人,为什么不能在马车里?” 说着话,殷离修一伸手,将盛浅予拽到了跟前。 盛浅予凑近车窗边,唇畔勾起一抹笑,摆摆手跟郁菲雪打招呼:“又见面了,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你!盛浅予,是你勾引玄王!你……”郁菲雪气得脸都红了。 “请九公主注意自己的言行!” 殷离修冷冷的打断了郁菲雪的话,不等她继续说,接下来的话,更是一盆凉水从她头顶上泼了下来。 “本王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如今你不过是我冥苍国的客人,你若是不懂得为客之道,就不要怪本王不懂得待客之道!” 说完,车帘放下来,马车往前驶去。 殷离修的话,算是结结实实的堵住了郁菲雪的话,她看着远去的马车,眼中好像冒出了火一般,腾腾燃烧。 盛浅予! 果然这个女人跟玄王的关系不一般,这个女人,将成为她进入玄王府的绊脚石! 此刻看着马车越来越远去,郁菲雪眼中闪过一摸杀意。 马车里,车帘落下的瞬间,盛浅予重新躺在了殷离修腿上,此刻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好像打了胜仗一般。 “予儿可满意本王刚才的表现?”殷离修低头看着她带笑的模样。 盛浅予眉梢一挑,仰着头看他,明明心里乐开了花,可是脸上还强撑着:“马马虎虎算是过关吧!” “既然过关,予儿是不是也该奖励我点什么?”殷离修眼中带着一抹坏笑,说着话的同时,头越发低了下来。 逐渐靠近的脸,连带着他浓重的呼吸声音,盛浅予怔愣瞬间,顿时僵住了身体,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你,你要什么奖励……” 她的声音有些虚,心跳扑腾扑腾的开始急速。 “就是……本王最喜欢的那种……” 说着话,殷离修的头已经压了下来,两人的唇就相差丝毫的距离,明显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的声音。 盛浅予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下意思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马车不知道怎么压过一个石头,晃动的瞬间,殷离修的唇瓣就压在了她的唇上。 “呜……” 盛浅予一句话没有来得及出口,便被他尽数吞入口中,此刻,他的手从她的腰下面探入,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一股触电的感觉迅速在身体流过,盛浅予全身都是绷紧的,一开始的紧张,可是在他轻触之下,渐渐放松下来。 “殷离修,你可还记得我之前对我的承诺?” 盛浅予呼吸困难,可还是趁着空隙,在他耳边问一句。 她的话,让殷离修松开了,幽深的眸子看进她的眼睛里,片刻,将她的头压在心口,凑近她的耳边。 “玄王府,只有一个女主人,就是你!我的心里,也只有容得下的一个人的位置,你已经占了!” 他的气息擦过耳边,带着一丝麻麻的感觉,盛浅予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片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殷离修,我相信你!” 说完,她唇畔勾起一抹浅笑,主动迎了上去。 马车晃动,随着一路往前走,马车中的气氛越发的暧昧起来。 第324章关心,还是别有用心 两人动情相拥,就在殷离修越抱越紧,几乎要将她嵌入怀中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吁……”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外面车夫一声喊,马车晃晃悠悠听了下来。 “殿下……” “殿什么下!再跑一圈!” 殷离修被突然停下的马车破坏了心情,如今气急败坏的瞪着眼睛,恼火全都冲着车夫撒了。 车夫咧咧嘴,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主子,来不及多想,苦着一张脸扬鞭又要走,却听盛浅予的声音传来。 “到了就下车,不用跑了!” 盛浅予朝外跟车夫交代一句,扭头看向殷离修:“再跑一圈,天都要黑了!” 殷离修沉着脸色不说话,在盛浅予要出去之前,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盛浅予歪着头看着这刷小孩子脾气的男人,一时间哭笑不得,平常冷一张脸,一瞪眼就吓得人哆嗦,怎么在自己跟前就跟一孩子似的? 想着也是无奈,盛浅予身子往前探,清甜的吻印在他的脸颊上。 这一次,殷离修倒是没有再拦着,目送她下车进了王府,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回皇宫!” 冰冷的声音灌进车夫耳中,车夫一个哆嗦,来不及多想,手中长鞭猛然间甩起,马车瞬间狂奔起来。 盛浅予刚进门,门口就有小丫鬟急匆匆迎了过来。 “三小姐,太妃请您回来之后去一趟福寿园。” 小丫鬟是平常在踏雪身边帮手的,盛浅予也认识。 “可知道是什么急事吗?”盛浅予低头看着小丫鬟。 丫鬟摇摇头,接过盛浅予手上的东西,回答:“奴婢也不知道,但是看太妃似乎有些紧张,三小姐,我们赶紧过去吧!” 看丫鬟是真的不知道,盛浅予也没有再问,跟着丫鬟朝福寿园走去。 其实不用深问,盛浅予大概也能猜出几分,无非就是最近发生的几件事,太后懿旨传来,誉王府众人都知道,而之前太后要杀盛浅予,太妃也是知道的,这一趟,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吧。 一路想着,两人很快到了福寿园,此刻踏雪正在门口,看起来脸上表情有些焦急。 听到脚步声,踏雪脸上瞬间带出几分欣喜,紧忙迎了过来。 “三小姐,你可回来了!” 踏雪一把抓住盛浅予的时候,随后朝丫鬟摆摆手,丫鬟转身离开,她紧忙问:“三小姐能顺利回来,真是太好了!” 相比太妃的势利和虚情,踏雪和花妈妈倒是更多了几分真情,特别是踏雪,这孩子是个知道感恩的,上次盛浅予救了太妃,之后有什么事情,她听到什么有关的信息,也会跟盛浅予提醒一声。 如今听说太后传盛浅予进宫,也是真真切切的担心呢。 “放心吧,我没事的,太妃这么着急找我,可也是为了这件事?” 一边走着,盛浅予下意识问一句。 然而,这句话出口,原本脸上还带着笑意的踏雪,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也是为了这件事,但主要还是因为……因为世子病重,请了太医都不管用……” 说到这里,踏雪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盛浅予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看来,她自作多情了,太妃并不是担心她! 呵呵,病重…… 盛允承这不是病重,而是不想掏钱,所以搬出太妃来劝,等凡白来了之后,好给姜氏看病吧? 毕竟,一般人不是请不到凡白,而是见不到。 一路向着,便到了门口,有踏雪跟着都不用丫鬟通报,两人便直接进了院子,此刻太妃正躺在软榻上,一只手捂着额头,看起来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予儿见过太妃!”盛浅予上前行礼。 刚才帘陇响动的时候,太妃就知道她们进来了,此刻听着盛浅予的声音,眼皮沉重的抬了抬。 “哎呀,予儿回来了!” 说着话,太妃撑着身体坐起来。 盛浅予见状紧忙过去扶着,而太妃也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听说太后宣你进宫,我这心就一直放不下,万幸,你回来就好了!” “让太妃担心了,是予儿的不是!”盛浅予应声,脸上的表情一如平常那般,没什么变化。 太妃拉着盛浅予的手,抬头看她的时候,下意识轻咳两声。 “太妃可要保重身体,凡白之前交代,太妃体内的毒虽然解了,可毕竟是大病初愈,还是要小心补养起来。” 盛浅予声音轻柔,明明是关心的话,可是听进太妃的耳朵里,却好像带了针一般,时时刻刻提醒她,之前可是因为中毒。 姜氏下毒的事情已经是心知肚明的,要不是那日芷妃亲自来求,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她,本来太妃身体逐渐恢复,这件事也就淡了,可是现在又听盛浅予提及,太妃心中还是记恨的。 “哼!姜氏这个白眼狼,亏得我相信她,还将王府给她照顾!” 太妃怒骂一声,随后握住盛浅予的手,脸上更多了几分柔和:“还是我们予儿知道疼我!” “这是应该的,太妃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心疼太妃!” 盛浅予的声音平静,可正是因为这样,一时间让太妃摸不透。 原本太妃想装病,好让盛浅予自己说请凡白过来看看,可是她倒是提及凡白了,却并没有请他来看病的意思。 话说到这里有些尴尬,太妃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开口说道:“予儿,这两日我这心口疼的厉害,总感觉突然间就会喘不上气来,你能不能请凡白来给我瞧瞧?” 呵,终于说到了正题! 要说太妃也是心思深沉,她知道盛浅予跟盛允承水火不相容,也不说盛允承的病,只说自己不舒服,好等凡白过来的时候,再通知他。 这两个人,这样的心思竟然还能想到一起去! 知道太妃的心思,盛浅予心中一声冷笑,随即转向太妃说道:“太妃不用担心,凡白之前也有交代,这毒是有些霸道,恢复的这段时间是会出现心口疼的症状,太妃不必担心,您再心口疼的时候,服用一粒我给您的药丸就没事了,症状也会逐渐消失。” 太妃闻言脸色一白,表情有些难看。 “果真如你所说?”太妃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之前她服用的解毒药,都是盛浅予从凡白那里直接带回来的,太妃并没有见到凡白,而她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心口疼,如今听盛浅予这样说,倒是有些紧张了。 不光紧张,太妃准备好的说辞也被堵了个解释,明明早已经准备好的话,此刻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太妃放心便是!” 盛浅予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只是脸上的笑意看在太妃眼里,她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就尴尬。 “予儿……其实……” 太妃脸上的表情变化,最终还是不得不说了实情:“除了我这心口疼,听丫鬟说,你大哥这几日身体也有不爽,全身的骨头疼,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他是世子,誉王府以后还要靠着他,我这心里着急……” “大哥是军人出身,身体没有那么羸弱,更何况,鎏湘院跟大哥的住处距离最近,我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想必是误传的!” 不等太妃的话说完,盛浅予直接打断,此刻的语气也跟着沉了下来:“更何况,若世子真的重病,王爷直接让太医过来瞧瞧便是!” “你……” 太妃被堵了嘴,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怒意,片刻,将涌起的怒意压下去,依旧劝道:“之前已经让太医来瞧过了,吃了药也没有用,这才想让你请凡白进府一趟,若是不方便,你说个地方,我们自己过去也行。” 听着太妃的话,盛浅予心中一股凉意,此刻也真的明白,不管她对太妃怎么好,太妃心里想着还是誉王府,即便盛允承对她动手,她还是要保住这个孙子。 殊不知,这个所谓的嫡长子并不是誉王的血脉。 盛浅予的脸色更沉了几分:“太妃应该知道,前段之间天仁药材的事情,让宫里娘娘们的身子都或多或少有了损伤,凡白这段时间正在忙着调制解药,并没有时间,而且,虽然世子已经澄清,可是太妃真相信天仁药材跟他没有关系?” “这……” 太妃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神情紧张起来。 怎么会没有关系? 当时审问,誉王拿出了证据证明天仁药材跟盛允承没有关系,可是他们自己知道那证据究竟是怎么来的,太妃跟誉王心里明白的很。 眼瞧着太妃脸上表情变化,盛浅予勾起唇角带出一丝冷笑:“相比世子现在的痛苦,还是让这件事赶紧过去才是最重要的!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凡白了吧?” 太妃眼神闪烁,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从太妃院子里出来,等在外面的袭久走近,看盛浅予脸色不好,开口:“小姐,我们可是先回去?” “不着急,我倒是想先看看盛允承病成了什么样!” 盛浅予冷声回一句,抬脚朝盛允承的院子走去。 第325章您怎么往门上撞? “是!” 袭久应声,跟着朝盛允承的住处走。 之前盛允承跟慕婉纯都住在纯馨院,可是知道慕婉纯谋害姜氏之后,盛允承这几日便搬到了听风苑。 这个朝代,也并不是没有真爱,可是涉及生母,即便再爱,中间也隔了一道沟。 说白了,慕婉纯也是恃宠而骄,站着盛允承的宠爱,竟然对他的生母动手。 听风苑就在纯馨院旁边,几步路便到了,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怒喝的声音。 “她不吃,你们不会想办法吗?养你们何用!”盛允承憋着怒意。 “世子饶命……” 此刻里面传来一个女声,是慕婉纯身边的白云。 盛浅予的脚步停在大门口,这时,又传来白云的声音。 “世子,世子妃若是看不见您,她是不会吃的,您还是过去看看吧!”白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要说这白云倒是挺忠心,听玲珑说,这段时间白云一直守在慕婉纯身边,慕婉纯心情不好,对身边的人非打即骂,白云身上有很多伤口,可即便是这样,她还这么忠心耿耿的守着慕婉纯。 正想着,里面传来盛允承压抑的声音:“你回去跟她说,我娘的病没有好之前,我是不会见她的,还有,你们自己想办法让她吃东西,她若是不吃,你们就跟着一起饿着!滚!” 随着说话声音,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紧接着就见白云从里面急匆匆出来。 白云一路小跑到了门口,看到盛浅予顿时一愣,随后紧忙行礼出了院子。 盛浅予没有说话,目光随着白云离开的方向看过去,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随后转神走了进去。 刚进门,小厮紧忙进去通报,然而,不等小厮通传,盛浅予便直接进了门。 她可不是来做客的! 眼瞧着盛浅予进来,盛允承拧了拧眉头,随后跟小厮吩咐一声:“你先出去,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要放进来。” “是!” 小厮转身往外走,出门之后,还关上了门。 “三日还没有到!”盛允承冷冷开口,只是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丝心虚。 “三日的确还没有到!” 盛浅予精致走到跟前,迎着盛允承的目光,神情冷厉:“但是,你似乎已经等不及了,你的盘算倒是挺好,你以为,让太妃装病我就会相信,然后让凡白过来,只要凡白来了誉王府,你就能请他帮姜氏看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盛浅予!” 盛允承瞬间有种被人戳破心思恼羞成怒的感觉。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很生气?你最好还是看清楚现在的处境,想要治病救人,就把银子拿出来,我可没有太多的耐心跟你玩儿这种无聊的把戏,反正我还没有拿到钱,万一我真的不高兴了,直接把事情全部捅出来,后果你自己承担!” 盛浅予脸色阴沉下来,眼瞧着盛允承红了眼睛,她又补充一句:“上次我金元宝的事情,是为了誉王府考虑,但是你最好不要把我当成菩萨!还有半日的时间,你自己看着办!袭久,我们走!” 说完,不给盛允承再说话的机会,盛浅予转身往外走。 刚出门,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大的声音,影响是手掌拍在桌上的声音。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往回走。 回到鎏湘院,还没进门,就见玲珑和端月迎了出来,两人上下打量一翻,看盛浅予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顿时松一口气。 “真是太好了,小姐,我们可是担心死了!”玲珑拧着眉头。 “担心什么,都说了不会有事!” 盛浅予伸手在玲珑鼻子上刮了一下,看红着眼睛是真着急,说道:“好了,这么紧张做什么,你家小姐在你眼里就这么没本事?” “是,小姐可厉害了!”玲珑破涕为笑。 “好了,小姐肯定累了,先让小姐回去休息一下!” 说着话,端月将手巾递给盛浅予。 说起来,折腾这半天还真是有些累了,盛浅予接过手巾擦了擦手,转身往房间走去。 不过,此刻她并没有困意,吃了些东西之后,便一头钻进了书房,她记得之前看誉王兵书的时候,好像是见过那个很像眼睛的符号。 正查着资料,外面传来怒吼的声音,盛浅予神情一滞,抬头从窗户看去,就见誉王怒气冲冲的进了院子。 他来做什么? 盛允承不是傻子,即便现在讹他的钱,他也肯定不会跟誉王去说。 那就是今日在皇宫的事情? 不,不是! 誉王这个人好面子,今日在皇宫自己是救了皇后,即便此刻过来,他也不应该是这副要咬人的表情。 “盛浅予!” 正想着,誉王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 “走,出去看看!” 盛浅予说着话,将手中的书放下,起身往外走。 袭久来不及多想,也紧忙跟了出去。 走到门口,盛浅予并没有直接开门,就等着誉王上前一步,她猛地伸手一推,那半扇门一下子就拍在了誉王的脸上。 “啊!” 一声惊呼,誉王的身子猛地一晃,接连退出两步,伸手捂住了鼻子。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 盛浅予紧忙一脸“担心”的走了出去,眼瞧着誉王的鼻子被门拍成了红色,嘴角不着痕迹的一挑。 袭久见盛浅予这样,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了几变,但还是将浮出的笑意压了下去。 “盛浅予!你……” 誉王猛然间抬起头来,瞪眼看着盛浅予,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刻他的眼底是红的,脸色是涨红的,就连鼻子也是红色,加上这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旁边丫鬟看得直往后躲。 然而,被他瞪多了,盛浅予反而习惯了,迎着誉王的怒目,她脸上瞬间多了不解。 “王爷,您怎么平白无故往门上撞呢!” 说着话,盛浅予紧忙上前扶住他,“好心”说道:“虽然您常年在军营练就了好身体,可这毕竟是门,撞坏了还要花钱修呢!” 噗! 旁边众人差点笑出声音。 誉王是一家之主,从来都是他一瞪眼吓得众人哆嗦,却不想,在盛浅予面前,就竟然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盛浅予,你好大的胆子!” 誉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猛然间伸出手,然而,半晌都没有落下来。 “王爷这是在怪罪我?刚才大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您自己撞上了门,更何况,虽然我是您的女儿,可也这么大了,您直接闯进来是什么意思?” 盛浅予迎着誉王的怒目看过去,相比誉王的暴怒,更多了几分盛气凌人。 “你!” 誉王一下子被堵住了嘴,说不过盛浅予,便转向了旁边众人:“你们看什么看!出去!” 众人一下子往后退了两步,可是谁都没有走,毕竟,鎏湘院的规矩也是很严格的,她们只听盛浅予的话。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 戏也看得差不多了,盛浅予摆摆手,等众人都出去,这才转向誉王:“所以,王爷这么急匆匆的来,可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还敢问我!” 誉王冷喝一声,沉冷的目光朝盛浅予瞪一眼,说道:“刚才凡白派人来要钱,你什么意思!” 凡白来要钱?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凡白是大夫,看病自然是要钱的,之前太妃吃的解毒药可不便宜。”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伸手端过一杯茶。 “你!那些药不是你给太妃的吗?” 誉王冷脸瞪着她,心口好像烧起了一团火。 盛浅予拿着杯盏的手一顿,抬起头:“的确是我给太妃的,可是并没有给钱啊!您该不会认为我从凡白那里拿药是白拿的吧?还是,您觉得给太妃看病应该我出钱?” “孽障!你身为誉王府的子孙,你做这些难道不是应该的?” 誉王瞪着眼睛,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本来以为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到盛浅予这里就什么都不对了? 不是不对,而是盛浅予待人从来都是以心换心,誉王府中,看的是利益,既然是遮掩,她没有必要付出真心。 听着誉王的话,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我的确是要孝敬太妃,所以厚着脸皮请凡白帮太妃治病,查出毒源,可是您似乎忘了,我尚未出阁,一切的吃穿用度都是从月例中出的,再者说,是姜氏下毒谋害太妃,这笔钱,应该姜氏出才对!” 誉王的脸色随着盛浅予的话一顿,眼神流转之间依旧冷哼一声:“之前你得了那么多银子,如今给太妃看病都舍不得,这就是你的孝顺!” “我的孝顺是看到太妃不对劲积极帮太妃解毒从而救了太妃一命!” 盛浅予直接顶上去一句话,不等誉王说话,又接着说道:“我之前是得了一些银子,但是那些银子已经全都用在了荒院修缮和祁州的冶炼上,王爷若是不相信,大可跟皇上去要!” 第326章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你!” 誉王妃脸色一片铁青,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现在他真是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掐死这个孽障! 然而,现在已经晚了,他掐不死她,也不能掐死。 现在的盛浅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了。 眼瞧着誉王满脸通红的样子,盛浅予忍不住一声冷笑,又在这把火上添了一把柴。 “都说王爷是孝子,您该不会连太妃治病的钱都不想出吧?亦或者……” 她抬起头看誉王一眼,接着说:“太妃的事情是姜氏做的,按理说,这笔钱本身就应该姜氏出,不过,听说姜氏的银子都给了世子,要不,您去跟世子要?” 说着话,盛浅予坐了下来,伸手端过袭久递来的茶,浅浅抿一口。 誉王脸色一片铁青,可是听她提及盛允承,眼中又多了一丝思考。 这段时间,他的确听说盛允承将姜氏的钱都拿了过去,而且,盛允承还将自己名下的几家商铺卖了,本来誉王还以为盛允承这是知道错了,准备把这笔钱给他用来提供军需,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他并没有任何动作。 想到这里,誉王阴冷的脸色朝盛浅予扫过,冷袖一甩,转身走了出去。 袭久过来给盛浅予倒茶,看着誉王离开的背影,开口:“小姐把誉王推到世子那里,万一姜氏的事情都不住了,这钱不是要不回来了?” 盛浅予端着杯盏冷笑一声,低头浅浅抿一口茶,说道:“姜氏和慕婉纯对盛允承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他是不会让她们出事的,我就是要将他逼到这个份儿上,他没有了路子,才会有所动作,你家王爷可就等着他动呢!” 袭久挑眉想了想,了然舒一口气:“还是小姐想的深远。” 果然,就在誉王离开一个时辰之后,盛允承怒气冲冲到了院子里。 他是真的没有了办法,进来之后拿着两张十万两的银票,拍在了桌子上。 盛浅予伸手拿过银票递给袭久,验证没有任何问题,这才转过身来,脸上带了笑。 “银子已经拿到了,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一边说着话,盛浅予将银票放进了衣袖中,眼瞧着盛允承咬牙切齿的模样,心情大好,顺带着又提醒他一句:“还有,下次世子过来,还是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为好,我这桌子是上等的黄花梨,价值一千两银子,经不住你这一掌的!” “盛浅予!” 盛允承瞪着眼珠子,可是如今却没有了之前的起势,最主要在盛浅予面前,更是没有任何震慑力。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看不到我娘的病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放心,医仙凡白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盛浅予应一声。 从慕婉纯一开始给姜氏偷毒,盛浅予就拿了从慕婉纯那里偷来的药粉给凡白检验了,如今凡白已经配出了解药,而且,根据现在姜氏的病症,也添加了进去。 姜氏的病其实并不复杂,只是这段时间太受刺激,加上那毒,所以才出现了现在的病症,对于凡白来说,并不算什么。 盛允承依旧冷着脸朝盛浅予看一眼,然而,还不等他说话,就听她又加了一句。 “姜氏和世子妃的事情,我能保证不会从我这里透露出去,但是也请世子不要一些无谓的小动作,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盛浅予依旧勾着唇角,看起来是笑,可是那眼神之中处处都是警告。 “你管好你自己便是!” 盛允承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门口珠帘猛烈晃动,盛浅予眼睛看着外面,唇畔却勾起了一抹笑。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钱到手更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了,盛浅予高兴,便随手打赏了鎏湘院上下,众人满心欢喜,一片喜气洋洋。 而对面的纯馨院,除了听到慕婉纯骂人的声音,便是哭声,对比鲜明。 整个下午,盛浅予都在书房看图纸,同时还不死心的想换一种方式一脸矿物质,然而,用化学成分析出的方法都没有办法实现。 如今书桌上堆满了纸页,上面写着各种化学方程式和换算公式。 “要是有博士在就好了!” 盛浅予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 “博士是谁?” 就在此刻,一声清冷的男音灌进耳中。 盛浅予好像被踩了尾巴一般,虎躯一震,一下子站了起来,就看到孤南翼那一身红衣! “你,你怎么来了!” 说着话,盛浅予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此刻便看到卓炎和卓厉快速闪现,挡在了她跟前。 “这是县主的内院,男女有别,还请侯爷出去说话!” 说着话,卓炎便超前一步,同时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孤南翼眯着眼睛看向盛浅予,那阴骛的眸中带着丝丝危险气息。 “凭你们,就想赶本侯走?” 他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还朝盛浅予走进了几步。 “侯爷!这可是誉王府!您若是再靠近,那我们就得罪了!” 话音落地,卓炎卓厉手中长剑刷的一下子就抽了出来。 这一次,孤南翼倒是停下了脚步,他侧脸朝盛浅予看过去,眼神始终带着几分警告:“就凭你这边这几个人,根本就不能困住本侯,但是,如果本侯此刻对外面喊一声,你的闺院之中进了男人,你说,别人会怎么想?” 怎么想? 想你大爷! 大晚上的院子里进了男人,别人还能怎么想? 肯定以为她跟孤南翼有一腿,两人暗地里私会啊! 本来跟孤南翼跟誉王府就有婚约,众人想象中要嫁到赤云侯府的也是盛浅予,若是再来这么一出,到时候还怎么说的清楚? 眼瞧着孤南翼转身就要喊,盛浅予此刻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好了,我知道了!” 她没好气应一句,转身看向卓炎卓厉:“你们在外面等着,我没事的!” “可是县主……” 卓炎卓厉依旧不放心。 “我没事,有什么事情,我会叫你们,你们就在外面守着便是!” 盛浅予阴沉着脸。 卓炎卓厉拧着眉头想了想,最后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孤南翼一声鲜艳的红色,烛光之中更添了一丝魅惑,好像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妖冶动人,却又带着剧毒。 眼瞧着卓炎和卓厉走出去,他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上带出一抹得意。 “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盛浅予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转身坐回刚才的椅子上,正准备将一桌子的方程式收起来,却不想,孤南翼的手伸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 孤南翼两根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张纸,上面写满了他见都没有见过的符号,这种符号若是写在黄纸上,就跟那些道士的符纸相差无几。 “你就当鬼画符好了!”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过去强,只见眼前一转,孤南翼躲了过去,紧接着就见他的手臂伸了过来。 盛浅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抓住了胳膊,顿时眉头拧了起来。 “孤南翼,放开我!” “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孤南翼阴骛的眸子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了,此刻比平常更添了一抹深不见底你的阴寒。 他的手劲很大,只是这样抓着,就感觉骨头要断了。 盛浅予下意识拧起眉头:“这是我提炼矿物质的秘方!你放开我!” “秘方?” 孤南翼眼神一滞,目光再次落在那纸上,松开了手,而是不等盛浅予松一口气,他的手瞬间便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本侯征战各国,对周边国家的东西也有所了解,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符号,盛浅予,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到底是谁?” 他的冷眸之中带着审视,直逼盛浅予,看得她心口一颤。 “你,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是盛浅予,从乡下回来的!” 一边说着话,盛浅予用力去拽他的手,可是他手上的力量太大,挣扎半天也是徒劳。 “你以为,你骗得了誉王那个老糊涂,你能骗得过本侯?你身上的有太多的秘密,亦或者说,你来的地方,有太多秘密!” 孤南翼阴冷的眸中逐渐溢出杀意,好像来自地狱的召唤,让盛浅予感觉整个后背都凉了。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她从来没有如今之中被人看透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慌了。 “赤,赤云侯的本事,无人……无人能及,我即便有再多的秘密,也……也瞒不过你,你不是已经……已经查过我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 盛浅予说话的时候,不得不中间停顿片刻,此刻已经有了窒息的感觉。 眼看着她的脸已经憋红了,孤南翼阴寒双眸之中的杀意逐渐褪去,手也松开。 “呵呵……盛浅予,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 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笑,好像在黑夜之中绽放的艳红,那么美,又那么毒。 盛浅予捂着胸口用力呼吸,半晌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这才抬起头朝孤南翼看过去。 “侯爷既然对我感兴趣,自然已经将我查了个底儿掉,我也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复杂,就如你查到的那样!” “你可真是让本侯越来越感兴趣了,怎么办?本侯现在就想得到你!” 孤南翼眯起眼睛,伸出一个手指头,勾住了她的下巴。 第327章情敌相见 眼看着孤南翼的凑过来,盛浅予眼底快速闪过一道寒光,手腕顿时一转,流光刃出现的瞬间,朝着孤南翼的脖子滑了过去! 感觉到杀意,孤南翼瞬间往后退一步,但是他的手随后也握住了盛浅予的手腕,随着他用力一拽,将盛浅予拽到了跟前。 “隐形的刀刃!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厉害的武器!” 孤南翼眯着眼睛看着盛浅予手腕的利刃,在刀刃消失的时候伸手触碰,突然间“嘶”的一声,瞬间,手指尖冒出了血珠。 “你,你有病啊!” 盛浅予趁着他分神反而瞬间,收回手,不明所以的看着孤南翼。 然而,手指尖的血似乎更刺激了孤南翼,一瞬间的疼痛之后,他竟然笑了。 “果然是个神奇的武器,盛浅予,本王真是要对你欲罢不能了!” “孤南翼!” 这一次,盛浅予快速闪开,瞪眼看着孤南翼,警告:“你不要忘了,我是鬼翼军的监督使,也是朝廷官员!” “你这是在威胁本侯?” 孤南翼狭长的眸中多了一丝危险,片刻,突然笑起来:“本侯身边女人无数,可从来没有一个像你这般,你真是激发了本侯的征服欲望!” “我可不是你的猎物!” 说着话,盛浅予下意识往后退出两步,和孤南翼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之中。 孤南翼看到她的小动作,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再次落在刚才的草纸上,随手将一张收进了衣袖之中。 盛浅予远远看着他,片刻将心情沉静下来,开口:“赤云侯大晚上来我这里,该不会只是单纯来跟我说欣赏的话吧?” 孤南翼这个人,太让人看不透,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他很危险。 以前觉得殷离修是个危险的人,可殷离修只是有种低沉冷肃,让人感觉到紧张,可孤南翼就好像一只从地狱伸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入深渊,你这种感觉才是惊悚。 明显听出她话里有赶人的意思,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玩味,片刻,开口:“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本侯?” “不,不是!怎么会呢!” 盛浅予扯了扯嘴角,带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只是不明白侯爷这么晚了来我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毕竟侯爷日理万机,每天都很忙的。” 一句话,停顿了好几次,盛浅予暗自舒一口气,从来不知道跟人说话竟然需要这样小心谨慎,这还是一项体力活儿呢! 孤南翼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俊美的脸上勾起丝丝玩味:“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上次从凝郡主那里拿的酒没了,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便过来跟你讨一壶。” 盛浅予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双手在袖下攥了起来! 合着折腾这么半天,他是来要酒的? 他是有病吧! “这种酒是用新鲜的葡萄酿制而成,本来也没有几罐,我这里已经没有了,侯爷想喝什么好酒和果酿,去酒坊都会有。” 盛浅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说着话,偷眼朝孤南翼看一眼,继续道:“更何况,天下没有免费的酒,这样明抢可不是侯爷应该做的事情。” “侯爷应该做的事情?” 孤南翼半眯着眼睛朝盛浅予看过去,随后瞬间移动,到了她跟前,欺身靠近:“本侯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是这样?” 突然的靠近,让盛浅予瞬间绷紧了神经,随后脸色一沉,伸手将孤南翼推开:“我也是有底线的,请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盛浅予真是有种抓狂的感觉,要不是因为打不过他,早就动手了! 孤南翼被盛浅予推得往后退了一步,同时他的手伸出来,一下子勾住盛浅予的脖子,身形一转两人换了个方向,双手撑在桌子上,再次将她禁锢住。 “你急了,本王若是一定要挑战呢!”孤南翼唇角的笑魅惑又危险 贴近的呼吸,让盛浅予顿时一紧,紧接着往下一缩,从他手臂下面钻了出来。 “那我就……改个底线好了!” 盛浅予脸上强行扯出一摸笑,明明是笑,可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这笑比哭还要难看。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 孤南翼看着盛浅予忍不住一声冷笑,随后眉梢一挑,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些:“不过你这样的女人倒也有几分意思,难怪玄王对你如此上心,为了你竟然对本侯的蛇窟动手!” 说到这里,孤南翼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盛浅予下意识多了几分紧张,还有疑惑:“什么蛇窟?我,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她知道孤南翼有一处蛇窟,但是从来没听说殷离修动了他的蛇窟,更何况,就算殷离修对蛇窟出手,他找殷离修啊,找自己算账是个什么事儿? 孤南翼的目光在盛浅予停留,审视之间,问道:“你当真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盛浅予反问一句,想了想,继续说:“你跟玄王本身就有诸多恩怨,也不一定是因为我吧?” “他是在那日你进入试炼场之后动的手,女人,你相信跟你没有关系?”孤南翼的声音带着丝丝冰凉。 盛浅予一顿,此刻脑中回想起当日的情景,她从营帐出来之后便碰到了殷离修,虽然他并没有多问,但当时也肯定察觉到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竟然涌起了一股暖意,然而,面对眼前的孤南翼,这暖意刚刚冒出一点苗头,又被压了下去。 “我毕竟是鬼翼军的人,侯爷到我营帐之中对我动手,玄王殿下这叫礼尚往来,侯爷恼怒,也不应该找我吧!” 盛浅予心中紧张,可是看向孤南翼的眼神并没有流露出丝毫。 孤南翼眼神瞬间一沉,魅惑又危险的眼神落在盛浅予脸上,就在她以为他又要动手的时候,他却忍不住笑起来。 “有意思!他越是这样,就越刺激,本侯不介意跟他玩一玩!” 说完,孤南翼转身拿过桌上的茶,那是刚才盛浅予喝剩下一半的。 “喂,那是我的杯子!” 盛浅予喊一声,伸手过去抢。 她也是不明白了,旁边放着那么多杯子,他们为什么偏偏喜欢拿自己的? 孤南翼动作停住,低头看看杯子又看看盛浅予,只是停顿那一瞬间,随后再次端着杯子往唇边送。 盛浅予顿时一股怒意从心口腾起:“侯爷还是用别的吧!” 说着话,她上前一步过去抢,也许是急了,伸手的瞬间没有拿住杯子,直接打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杯子落在地上摔成了很多碎片。 “县主!” 声音传出的瞬间,卓炎卓厉一下子冲了进来,手中长剑出鞘。 “没,没事!” 盛浅予有些尴尬,说着话,下意识离孤南翼远一些。 手中落空,孤南翼下意识拧了拧眉头,紧接着那鲜艳的红色一闪,快步走到书架旁边,伸手从架子上拿出藏着的一个小罐子,正是盛浅予放在这里,准备想喝的时候拿出来喝的葡萄酒! “这壶酒,本侯就先收下了,既然知道没了,就尽快多酿一些!” 说完,孤南翼身形一转,等盛浅予醒过神来,人已经不在房间了。 “县主,你没事吧?”卓炎卓厉紧张的问一句。 “没事,我没事!”盛浅予摆摆手。 她身体上倒是没有受伤,可是心里却伤到了,刚才一直绷紧了神经,如今缓过一口气才感觉到累。 从书房回到房间,让袭久也出去,盛浅予半躺在床边顺气,此刻心情依旧没有平复过来。 在现代执行任务,她常常做卧底,可是从来没有一个老大的气场如孤南翼这般阴邪。 而且,刚才的话,似乎已经察觉到什么,他说自己不是盛浅予,他怀疑自己不是这里的人。 凭空的一抹孤魂,他自然查不出什么,可是他的分析能力惊人,很明显已经感觉到了。 他到底看透到了那一层? 盛浅予猜不透孤南翼这个人,也想不明白。 这边孤南翼拿着酒从誉王府出来,月光之下,那一抹妖艳的红格外耀眼,夜风吹过,将衣角扬起,说不出的飘逸。 而对面的阁楼屋顶上,同样一身夺目的紫色轻衫随风飘起,殷离修沉冷的目光此刻正对着孤南翼。 和孤南翼的阴邪相比,殷离修身上更多了一丝沉冷。 “呵,玄王也睡不着觉,出来散心吗?” 孤南翼勾起唇角,说着话的同时,手中的酒壶朝他扬了扬,挑衅一般。 殷离修冷眸看向孤南翼,双手下意识攥住:“赤云侯的心,散的倒是远!不过本王有句话还要提醒赤云侯一声,她是鬼翼军的人,赤云侯最好打住你的心思!” “鬼翼军的人?” 孤南翼勾起唇角,夜色之中,脸上的笑意更添了一抹诡谲:“她是谁的人,现在还不确定!玄王现在不如多关心关心锦西国的使臣,毕竟人家可是说得明白,非你不可。” 锦西国的和亲条件很丰厚,而且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嫁给殷离修。 “本王的事情,轮不到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殷离修冷冷回一声,眼看着孤南翼打开酒壶封口正要喝,脸色一凛,上前一步伸手去抢。 他酿的酒,不能给任何男人喝,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 第328章谁赢了,她归谁 感觉到殷离修带风的气势,孤南翼瞬间一个闪身,将将避开他的攻势,只是此刻也没有闲心喝酒了。 “玄王殿下这是准备跟本侯在这深夜之中比试比试吗?” 赤云侯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赤云侯倒是有性质,本王倒是无所谓!” 说着话,殷离修往前跨出一步,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孤南翼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笑意更添了一抹诡异:“只是单纯比试并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赌?你想赌什么?” 殷离修依旧是那般沉冷的表情,此刻看向孤南翼的眼神,更添了一丝防备。 行军布阵,军事演习之中,孤南翼的军队和鬼翼军从来都是不相上下,两位主帅的切磋也是不分伯仲,像如今这样的比试,可不少。 “不如……” 孤南翼邪魅的目光落在手边托着的酒壶上,黑夜之中他那妖魅的笑容更多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如,就赌盛浅予,你若是输了,鬼翼军放了她,让她来噬狱军,若是本侯输了,本侯便再不会找她,如何?以这壶酒为目标!” 殷离修眼底一沉,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玄王殿下该不会是犹豫了吧?怎么,舍不得?还是没有信心?” 说着话,孤南翼扬起头,那红色的葡萄酒便流入了他的口中。 “哼!赤云侯不要太过自信才是!” 冷哼一声,殷离修幽紫身形瞬间一闪,朝着孤南翼的方向冲了出去。 孤南翼早就感觉到他的动作,在他动的时候,将手中的酒壶收起来,紧接着往下猛地弯腰,紧张之中躲过了殷离修的攻击,随后手掌成爪,朝着殷离修的后背攻过去。 殷离修一个脚步点地,疼痛而起的瞬间,便转到了孤南翼的身侧。 黑夜之中,皓月当空,远处的蝉虫依旧在欢快的鸣叫,紧密相连的屋楼之上,一红一紫两个影子在快速移动。 两人的动作很快,脚步也很轻,屋顶的瓦片在被他们踩到之后,只有微微的晃动,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而此刻鎏湘院的盛浅予,并不知道此刻两个男人正在为了她大动干戈,她依旧沉浸在没有接过的化学方程式中,此刻因为想不好好办法提炼材料的纯度而抓狂。 房顶上的两位,连续过了百招,依旧没有分出胜负,反而月来也激烈。 孤南翼的招式诡异,而殷离修的招式狠厉,一时间两人都没有从对方身上得到好处。 “看来,盛浅予果然不是容易就能得来的!” 孤南翼一边接招,一边说,看向殷离修一脸冷凝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哼,她已经是本王的人了,你何时见过本王的东西还有被人抢了的道理!” 话音刚落,殷离修带着风的一掌朝孤南翼打了过去,就在他躲闪的瞬间,伸手去抢那酒壶。 孤南翼脸色一凛,顺着他过来的方向往后退出好几部,随后站稳了脚跟,朝着屋顶的瓦片借力,整个人腾空而起。 眼看着此刻孤南翼的脚步有些不稳,殷离修乘胜追击,在他腾空的瞬间,伸手抓住他的衣服,猛地往下一拽,直接将他拽在了地上。 孤南翼一个没有防备住,瞬间被扯下了下来,只是落地的瞬间,用力护住了手中的酒壶。 “哼,还想护?” 殷离修一声冷喝,上前就去拿那酒壶,可是可还没有碰到,就见孤南翼的手腕往前面甩了出去。 酒壶的瞬间吸引了殷离修的注意力,他一个健步上前,却没有防备住孤南翼,瞬间,后背被拍了一掌,身子一晃,便偏离了方向。 而此刻,孤南翼抬起一脚落在酒壶上,两人同时往前朝着酒壶抓过去。 两人身体腾在半空中的时候,依旧在打斗,眼看着就要碰到酒壶,却眼看着酒壶落在了旁边的屋顶上,啪的一声,酒壶摔了个粉碎,里面的红酒散出来,将屋顶的瓦片弄湿了一片。 “呵呵,本侯想要的东西,也从来没有失过手,既然得不到,那就索性毁了它!” 说着话,孤南翼转过身来,迎着殷离修满脸的怒意,开口:“看来,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如现在一般,没有变化,这可怎么好呢!” “孤南翼!你最好不要对盛浅予存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要了本王的玲珑斩,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殷离修眼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然而,这样的阴冷气场,对孤南翼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冷笑一声,开口。 “就算她要了你的玲珑斩又如何呢,你们没有成亲,本侯想做什么,皇上也不会治本侯的罪,倒是你,你现在连自己都弄不清楚,以盛浅予那个性格,你觉得她真的会成为你的人?” 孤南翼眯起的眼神之中带着丝丝玩味。 “本王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殷离修冷喝一声,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沉冷了。 “本侯是没有心思管你的事情,至于盛浅予……她现在只是明阳县主,更是誉王府的人,本侯跟誉王府,也有一项婚约,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呢?” 说完,孤南翼的脸上更多了一抹阴冷,随后只见他身形一转,鲜艳的红色在夜空飘起,瞬间没了踪迹。 殷离修眼看着孤南翼离开的身影,脸色更加阴沉了。 这一夜,盛浅予做了一个梦,梦里好像回到了现代,她依旧在执行任务,而殷离修成了自己的拍档,孤南翼却是那个老大。 梦中的场景惊险刺激,她的身份暴露,被孤南翼这个老大追杀,一路上,殷离修都在保护她,这一夜,一直都是这样追赶的梦境,醒来的时候,好像没睡一样,又困又累。 清晨端月玲珑依旧在门口守着,听到里面传来声音,两人推门进来。 “小姐,您今日怎么醒的这么早?” 玲珑将脸的水放在架子上,瞬身递给她一条手巾。 “做了个很累的梦,惊醒了!” 盛浅予淡淡回应一句,洗了脸将手巾给第玲珑,此刻,就是玲珑八卦的时间了。 “小姐,今日听纯馨院的丫鬟说,世子妃昨日又闹了起来,还将一个丫鬟用花瓶直接砸晕了,世子妃真的是要疯了!” 玲珑一遍摆置桌上的东西,一遍拧起眉头小声嘟哝。 大家都是下人,虽说是各位其主,可是私下里并没有什么恩怨,听说纯馨院的人这样被虐待,她心里也是有些本事滋味的。 盛浅予转脸朝玲珑看一眼,深深叹一口气。 她又不是救世主,管好自己院子里的人就好了,别人院子里的事情,还轮不到她管。 “最近世子可有去世子妃院子里?”盛浅予淡淡问一句。 “世子若是去了纯馨院,世子妃就不至于这样了!” 玲珑叹一声,随后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不过,世子虽然没有去,但是这段时间世子妃身子不好,世子倒是从外面请了一个大夫专门过来给世子妃瞧病呢。” 专门请进来一个大夫? 盛浅予伸手端茶的动作一滞,眼中神情多了几分思量。 慕婉纯和姜氏的事情之后,看来盛允承对誉王府这几个大夫都不信任了,他现在没有资格请公里的大夫,只能花钱请外面的人。 只是,慕婉纯还能用花瓶将丫鬟都砸晕,这样的力气,可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正想着,玲珑的声音再次传来:“说来也奇怪,世子妃这段时间一直怒气冲天的,可是这林大夫一来,纯馨院就能安静些,看来,这林大夫倒是有几分本事!” “林大夫?可知道他的底细?” 盛浅予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林大夫就妙手医馆的大夫,平常也有高门贵妇请不到太医,便请林大夫给瞧病,他的医术也是很好的,之前也给世子妃开过药的,只是后来世子妃用了医仙凡白的药之后,便停了他的药,没想到,竟然又请了他。” 玲珑一遍帮着端月给她梳头,嘴里念念叨叨。 这样的八卦,听起来倒像是家长里短,可是听在盛浅予的耳朵里,却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之后你们再闲聊的时候,给我注意点这个林大夫的消息!” 盛浅予交代一句。 玲珑还是第一次因为闲聊八卦被赋予重任,瞬间全身的斗志好像被燃烧起来。 “是,小姐放心,这几日,我一定会将有关林大夫的事情,全都打听来!”玲珑的脸上带着丝丝兴奋。 梳好了头,用过早膳,今日没有什么必要的侍寝,盛浅予依旧往书房走,刚好早晨出门给小非送东西的袭久回来。 “小姐晚上是没有睡好吗?” “是没睡好,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你家王爷跟赤云侯打架,累死我了!” 说着话,盛浅予用力揉了揉脖子,脸上看起来依旧有些疲乏。 然而,这话听进袭久的耳朵里,让她瞬间愣住,难以置信看向盛浅予。 “昨夜……王爷的确跟赤云侯动手了!”袭久悠悠开口。 “你说什么!” 盛浅予揉着脖子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第329章王爷劈腿了? “殷离修什么时候来的?” 盛浅予转向袭久的眼神之中,同样多了几分惊诧。 昨夜她并没有看到殷离修啊! “是,赤云侯从誉王府出去之后,在半路上碰到了王爷,然后他们还在杏芳楼的屋顶比试了一场。” 说着话,袭久将昨日的情况跟盛浅予说了一遍,包括两人用盛浅予打赌。 杏芳楼距离誉王府很近,两人在屋顶的动作,一般人不能察觉,可是卓炎卓厉和袭久听到一点响动就能感觉到。 袭久倒是没有跟过去,但是卓炎和卓厉可是看了全程,回来之后,全都跟袭久说了一遍。 然而,听着袭久的话,盛浅予的脸色却也来越冷了,突然间,她伸手猛地一拍桌子。 “你妹的!竟然用我来当赌注,把我当成物件了?殷离修,你给我等着!” 一边说着话,盛浅予撑在桌面上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 袭久眼神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一般女人听到两个男人为了自己争夺不是应该暗爽很高兴吗?为什么小姐的反应跟他们说得不一样? 这边袭久正想不明白,此刻却听到外面传来玲珑的声音。 “小,小姐!不得了了!” 声音灌进耳朵里,玲珑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来不及喘匀一口气,一下冲到了盛浅予跟前。 “你这是怎么了?着急莽荒的样子,火烧屁股了?” 盛浅予的视线依旧落在手中的书页上。 玲珑就是这种一惊一乍的性子,如今也习惯了。 然而,这一次,玲珑的话,却让盛浅予也做不住了。 “小姐,我刚才在街上,本想打听一下有关林大夫的事情,可是就在我从荣锦街经过的时候,竟然看到玄王殿下竟然带着锦西国的九公主在逛街!” 玲珑说的一脸气愤,看那样子,要不是因为不敢,肯定要上去帮着小姐质问两人了。 刚才的口误,袭久已经后悔不已了,如今听到玲珑的话,脸色更添了几分紧张,下意识要拦,可是已经拦住了。 “你说玄王配着郁菲雪逛街?就他们两个人?” 盛浅予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珠腾然冒出熊熊火焰! 你奶奶个熊! 昨日刚用姑奶奶做赌注跟孤南翼比试,转眼就跟别的女人逛街了,这是红果果的劈腿啊! 玲珑正是满腔气氛,并没有注意袭久朝她使眼色,听盛浅予问,连忙回答:“反正我过去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那个锦西国的公主真是不要脸,竟然还当中跟玄王殿下撒娇,让殿下给她买糖葫芦!” 嚯! 刚才还是小火苗,如今听着玲珑后面的话,盛浅予只感觉自己脑袋顶都冒烟了。 还买糖葫芦?糖你大爷! 这么长时间,他可从来没有给自己买过一个糖葫芦! 好,你敢劈腿,老娘就打断你第三条腿! “袭久,跟我出去一趟!” 说着话,盛浅予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往外走。 “小姐,你带上我啊!我这就是抄家伙!” 说着话,玲珑就要跟出去,然而,还没出门,就被袭久一下子拽住了后衣领子。 “你去做什么!” 袭久没好气的嗔一声,看着玲珑同样怒气冲冲的表情,无奈的叹一口气。 玲珑眨巴着眼睛,一脸不解:“当然是去帮小姐打小三啊!” 小三这个词,还是之前盛浅予跟他们聊天的时候学来的,一开始玲珑还不理解盛浅予的一夫一妻王道,后来明白了,小三这个词也用的顺溜了。 “你呀!” 袭久没好气的伸手在玲珑头上拍了一巴掌,无奈道:“就你,你这样去了,你是敢打王爷,还是敢打那锦西国的九公主?你是被小姐宠坏了,胆子越来越大!” 玲珑杯拍的身子一晃,正要辩解,可是张张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也是,人家一个是王爷,一个是锦西国的公主,光是身份就能压死她,她一个小丫鬟,就算带了家伙也不敢动手啊!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小姐受欺负啊!” 玲珑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醒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王爷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就不要掺和了,在家里等着!” 说完,袭久转身跟着盛浅予冲了出去。 荣锦街,距离誉王府也不算远。 盛浅予如今满腔怒火,走的就更快了,本来需要一柱香的时间,如今差不多四分钟就走到了。 “袭久,给我找找,你家王爷在什么地方!” 说着话,盛浅予的手指头便拿住了流光刃的按钮,瞬间,那闪着寒光的光影匕首便出现在眼前。 袭久顿时一愣,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多了几分紧张。 “小,小姐,你先不要着急,或许有什么误会呢!” 袭久紧忙拦住盛浅予,随后转向身后,朝卓炎和卓厉使个眼色,那意思,让两人尽快找到王爷,好给报个信儿。 然而,还不等两人动,就在盛浅予抬头的瞬间,便看到了殷离修那一抹夺目的幽紫,此刻,他的手里竟然还拿着两串糖葫芦! 盛浅予顿时心中一沉,目光落在旁边郁菲雪的身上,此刻便看到她正扭头跟殷离修说话,脸上的洋溢着笑容。 似乎是感觉到对面暴怒的气场,殷离修抬起头来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脚步顿时僵住。 郁菲雪感觉到殷离修的不对劲,同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好撞上盛浅予那怒气冲冲的表情。 然而,盛浅予怒气冲冲,她却瞬间高兴起来。 “哎呀,真是巧,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明阳县主!” 郁菲雪看似热情的一声招呼,说着话,朝盛浅予走过去。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还是跟了过去,只是,看到盛浅予满脸怒火的样子,脸上也同样阴沉下来。 “呵,是挺巧的,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九公主……还有王爷!王爷平常不是挺忙吗?” 盛浅予狠狠的咬重“王爷”两个字,如同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咬牙启齿的怒意! “本王奉旨陪九公主在京城游览,这是圣旨!” 殷离修脸上的表情一如平常般阴冷,但是话中,还是解释了一句。 “原来是奉旨行事,我就说,王爷平常日理万机,就连晚上忙完了军务,还要跟人切磋武艺,王爷这么忙,怎么会有时间逛街呢?” 说着话,盛浅予唇畔咧开一抹笑,迎着殷离修的目光看过去。 那动作是笑,可是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笑的意思。 殷离修眼神一滞,随后一脸阴冷的转向旁边的袭久,带着几分凌厉。 袭久只感觉后背一阵阴冷,紧忙低下头,下意识往后挪了两步。 郁菲雪感觉到几个人不对劲,目光在盛浅予和殷离修脸上扫过,眼底的笑意更多了几分得意。 “没想到,玄王殿下平常这么忙,这种情况下还来陪我逛街,真是让人感动!” 郁菲雪笑的一脸得意,说着话,朝盛浅予抛过去一个挑衅的笑容。 盛浅予心口噔噔噔的直跳,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跟人吵架的时候被气道。 果然,如人家说得,谁认真谁就输了! 殷离修看着盛浅予眼珠子都要冒出火来,也跟着拧了拧眉头,开口:“这是皇上的交代的任务,既然是皇上交代,九公主若是感动,只需感恩皇上便是。” 他的声音更添了几分疏离,然而,盛浅予依旧不屑的冷嗤一声。 说什么皇上的圣旨,他若是不想来,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分明是他自己愿意的! “本公主自然是要感谢皇上的,但是玄王殿下的好,本公主一样会记住的!” 郁菲雪笑得一脸灿烂,随后目光朝原主看一眼,说道:“前面就是人们说的京城奇景五色湖吧?我们过去看看吧!” 说着话,郁菲雪伸手便要过来拉殷离修的衣袖,而就在她伸手的瞬间,盛浅予一把拽过郁菲雪的手。 “五色湖我最熟悉了,还是我带九公主过去吧!” 不等郁菲雪开口,盛浅予手腕用力,生拖着郁菲雪往前走,要不是她没有郁菲雪那么高,估计直接就架着过去了。 袭久怔愣瞬间,反应过来,紧忙跟着走,好像逃难一样急匆匆离开。 殷离修在后面看着,依旧是那沉冷的表情,只是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放,你放开!盛浅予,你放开我!” 郁菲雪被拖出去几十步,猛然用力挣扎,才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一脸怒意的瞪大了眼睛。 “本公主的衣袖岂是你随便拉扯的!” 郁菲雪十分嫌弃的甩了甩袖子。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郁菲雪气急败坏的模样,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你的衣袖不是随便拉扯的,我们王爷的衣袖也不是任何人都能碰得的!” 说着话,她压低了声音凑近郁菲雪跟前:“以前有人故意靠近王爷,可是被他直接扔进了水池子,刚才我可是救了你,你还应该谢谢我呢!” “盛浅予!” 郁菲雪顿时瞪大了眼睛,然而,她的目光在周围环绕一圈,看到眼前的河水,唇畔之前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你这么好,本公主就原谅你了,本公主也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上桥领路吧!” 说着话,郁菲雪眉梢一挑,眼睛朝旁边的桥上看过去。 第330章推下湖中 郁菲雪的主动,反而让盛浅予多了几分惊诧,然而,已经到了这里,就只能往前走去。 五色池只所以叫五色池,是因为池中分布长了一种可以根据阳光而变化的水草,这种水草在不同的阳光强度照射下,可以变成五中不同的颜色,从而池中的水也会呈现出不一样的颜瑟。 盛浅予第一次看到五色桥光景的时候,还是傍晚,刚好时候阳光西斜,整个湖面好像分段一样,美丽极了。 如今正值晌午,虽然没有当时那样令人惊艳的景色,可是看起来还是让人很惊叹的。 盛浅予和郁菲雪很快上了桥,而殷离修在院子停顿片刻,也跟了过来。 “公主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 盛浅予转身看向郁菲雪,在旁边众人看来,两人正面对着池边,说着悄悄话。 “倒是没有什么话说,只是你捣乱了本公主的约会,本公主要给你一点教训!” 话音落地,郁菲雪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银针,就在手腕旋转的瞬间,那银针朝着盛浅予的膝盖飞了过去。 盛浅予早就知道郁菲雪没有这么简单,之前就有所防备,就在银针出现的瞬间,她顺序抬起一脚,用裙子挡住。 今日穿的裙子外面有一层轻薄的纱,银针的速度虽然很快,可是扎进裙纱的瞬间,极大的阻力将银针挡住,直接插在了裙子上面。 这一个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就在那衣瞬间,盛浅予按下流光刃的按钮,这一次出来的不是影刃,而是钢珠。 钢珠朝着郁菲雪刚才打向她的腿的位置弹了过去,这个力道,可比刚才那银针的力道大得多。 郁菲雪本来唇畔还挂着一抹得意,怎么都没想到盛浅予竟然还有这一招,一时间猝不及防,下意思往后躲闪,却不想刚好踩到了池塘边缘,就见她身子一晃,来不及惊呼一声,扑通掉进了池子里。 “哎呀!公主!” 盛浅予惊呼一声,此刻手保持着往前伸的动作。 桥边来回走过很多路人,在他们眼里,盛浅予此刻的动作正是要过去拽郁菲雪的。 “救,救命啊!” 郁菲雪入水的瞬间,不停地在水利扑腾,眼看着已经呛到了好几口。 锦西国大部分的地域都比较干旱,水域并不多,所以,锦西国人几乎都是旱鸭子,如今郁菲雪第一次落入水里,可真是被吓坏了。 “哎呀,这是公主?” “这……” 众人站在桥边看着,眼中带着几分担心,可是谁都没有上前帮一把的意思。 倒不是人心寒凉,而是因为郁菲雪的身份。 刚才众人都听到了盛浅予那一声喊叫,知道落水的是公主,再看郁菲雪的衣着打扮,轻纱软料,一沾水便整个贴在了身上,如今又是夏天穿的少,简直就是肉隐肉现。 在场都是老百姓,公主的身体岂是他们随便碰的?别说救了人不会有赏,好不好为了避嫌,还会给自己招来什么杀身之祸! 这种情况下,谁敢救? “小九!” 此刻桥头传来一声惊呼。 众人转身,便看到一个身着宝蓝色丝绸的男子冲了过来,正是郁冥胤。 刚才碰见的时候,旁边并没有郁冥胤的身影,如今看他手里抱着一堆将东西,那就是说,这一趟出来,其实他也在? 眼瞧着郁冥胤将手里的东西扔在一边冲了过来,心急火燎,而他身后的殷离修却走得漫不经心。 “救命,救救我啊!” 郁菲雪池中挣扎,眼看着已经喝了好几口水。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不等她开口,却见郁冥胤已经冲了过来。 “你,你刚才什么意思!” 郁冥胤怒吼一声,本来要扒着池边的石栏冲过去,可是动了动,最终还是转向了身后的殷离修:“玄王殿下,你是负责陪我们出来的,小九出了事,皇帝一定会拿你是问,你快将去救人!”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本王?” 殷离修慵懒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冰冷,说话之间,凌厉的目光朝郁冥胤看过去。 众人看到殷离修的瞬间,便紧张的往后退出两步,生怕他一不高兴,就会被溅一身血。 “你!” 郁冥胤顿时被堵了嘴,目光朝池中看一眼,更加拧紧了眉头:“你带我们出来,当然要保证我们的安全,如今小九落入湖中,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 “这样的事情,恐怕我们王爷做起来并不合适吧!” 不等殷离修开口,盛浅予的声音先传来,她转向郁冥胤,微微勾起唇角:“如今九公主湿衣贴身,若是我们王爷去救,肌肤相碰,恐怕说也不好说清楚吧,更何况……” “那你去救!” 郁冥胤顿时怒了,瞪眼看向盛浅予:“若是小九出了什么事,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四皇子最好认清楚现在的状况,这是在冥苍国,不是你锦西!” 盛浅予瞬间沉了脸色,迎着郁冥胤的目光看过去,冰冷开口:“九公主并不需要救!” 说到这里,她再次转向河边,朝郁菲雪喊一声:“九公主,你还想演戏到什么时候,你站起来看看!” 她的话灌进郁菲雪的耳朵里,郁菲雪怔愣瞬间却依旧没有站起身来,反而不甘心似的,朝殷离修喊。 “玄王殿下,救救我啊!我不会游水……”一边看着,郁菲雪的手还在水里扑腾,那样子好像真的溺水一般。 殷离修冷骛的眸朝池中看去,依旧没有动作,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公主,你站起来,这池子里的水并不深!” 这时候,旁边看热闹的老百姓看不下去了,一个大爷朝着池中喊一声。 “是啊,公主,里面并不深!” “你自己站起来看看!” 有人开了头,旁边众人也跟着朝郁菲雪喊起来。 京都的百姓,天子脚下本身就更急亲和一些,但是听到刚才郁冥胤对他们心中战神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顿时对他们的态度也沉了下来。 而听着边上百姓的声音,郁菲雪瞬间一脸尴尬,从落下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池子并没有多深,只是挣扎的瞬间假装溺水,想让殷离修下来救她。 只要殷离修下来,两人身体触碰,郁冥殇给皇上压力,殷离修就一定得娶她了,可她并不知道,五色池水浅原本就是这池子的特色! 眼看着实在装不下去了,郁菲雪不得不伸手撑住池底的泥,踉跄着站了起来。 “小九!” 郁冥胤听说池中水不深,紧忙冲了下去,直接蹚水到郁菲雪跟前,用自己的衣服裹住她的身体。 桥上,殷离修悄无声息的走到盛浅予跟前,嘴角动了动准备解释一句,却听她带着酸味的声音传来。 “错失了这么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真是可惜呀!” 说着话,她仰起头朝殷离修看过去,明明带着笑,可是那眼睛里却冒出了火光。 “盛浅予!” 殷离修嗔一声,可是眼看着她眼中泛起晶莹,声音又软了下来:“我是奉命带他们出来四处逛逛,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若是没有心虚,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也许我并不在意呢!” 说完,盛浅予转过脸不看他。 “你!” 殷离修瞪眼,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最后也转向湖边,不在说话。 一时间,两人之前的空气逐渐冷了下来,袭久站在旁边,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可又不敢上前劝,这两人就是一点就能炸的。 盛浅予一肚子气看着池中的郁冥胤和郁菲雪往岸上走,或许是因为恼羞成怒,郁冥胤小心护着郁菲雪,却被她一把推开。 “我自己走!” 郁菲雪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孩子闹脾气的感觉。 戏看得差不多了,盛浅予众人跟着走下了桥,旁边众人也看热闹跟着围了过去。 “盛浅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本公主推下水!” 刚一上岸,郁菲雪便指着盛浅予的鼻子大骂。 此刻她全身湿透,本来飘逸的秀发如今打着绺贴在脸上,妆容也被水弄花了,加上如今这凶神恶煞的表情,活脱脱一个女鬼的样子。 众人也被吓的哗啦一下子躲远一些。 “公主说是我将你推下去的?你可有证据?” 盛浅予眉梢一挑,脸上并没有任何紧张。 郁菲雪脸色一僵,瞪圆的眼珠子带着几分惊诧,这话,原本是她准备将盛浅予推下水之后说得,可是如今竟然掉了个个! “你!” 郁菲雪咬牙,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狰狞了:“刚才那边就我们两个人,不是你还有谁?我一定会到皇帝面前告你的状,这事儿没完!” “出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人群之后传来一声沉稳的声音,众人回头,便看到郁冥殇走了过来。 进来看到郁菲雪和郁冥胤都湿了衣服,特别是郁菲雪,如今整个人都是湿的,顿时脸色一沉。 “你们怎么成了这样?” 郁冥殇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低沉的压力,灌进众人的耳朵里让人莫名紧张起来。 “三哥!” 郁菲雪看到郁冥殇,瞬间一脸委屈,眼泪都流出来了:“是盛浅予,她说带我看五色池,却趁机将我推入湖中,她想害我!” 第331章没错,就是吃醋! 说着话,她便朝郁冥殇旁边靠了靠,相比想到的郁冥胤,郁菲雪很明显对郁冥殇更加依赖一些。 不过也难怪,郁冥殇和郁菲雪是同母所出,自然关系更亲近一些。 郁冥殇幽沉的眸子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殷离修身上。 “玄王殿下,你是不是应该给小九一个说法?或者说,给我锦西国一个说法!”郁冥殇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都敲在众人心口上。 “三皇子想要什么样的说法?在这之前,恐怕要先弄清楚事实的真相!” 殷离修依旧如平常那般冷漠,说着话,目光朝刚才他们站着的方向看过去,冷嗤一声。 “刚才从本王看过去的角度,可是九公主自己掉下去的,而盛浅予,本来是想拉住她,只是没有拉住罢了!本王是要负责你们的安全,可是若自己往湖里跳,本王可没有办法阻止。” “不,不是这样!” 郁菲雪瞬间大喊一声,满腔愤怒的指向盛浅予:“刚才明明就是她推我的,那么多人都看着,不是我自己往湖里跳!” 她一边说着话,一手抓住披在身上的衣服,要不是因为现在浑身湿透不方便动,她的破云鞭早就落在盛浅予的身上了。 “小九!” 郁冥殇冷喝一声,拧了拧眉头,沉冷开口:“小九原本是出来游玩,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跳湖?玄王殿下,庇护自己的人,也要有个底线才是。” “或许有人脑子进水了呢?看到下面的景色迷人就忍不住想跳一跳!” 盛浅予从人群中走出来,迎着郁冥殇那沉冷的眼神看过去,眉梢一挑:“刚才我和九公主刚上前桥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朝我飞过来,下意识躲开,转过身的时候,便看到九公主人便朝着湖边扑了过去,我也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盛浅予,你胡说!” 眼瞧着盛浅予睁着眼睛说瞎话,郁菲雪顿时心中冒出一团火,说着话腾出手就要往盛浅予身上打。 盛浅予也不躲就站在原地不动,等郁菲雪靠近的瞬间,突然往旁边一闪,可是郁菲雪因为惯性一下子没有停住脚步,便朝着池边冲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再次落入湖中,盛浅予一转手拽住郁菲雪的衣服,将她拽了回来,她没有说话,只是看向郁冥殇。 郁冥殇一愣,瞬间明白过来,可是还不等他说话,就听旁边百姓小声议论起来。 “刚才这公主掉下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啊!” “该不会是这公主原本想将县主推下去,却不小心害了自己吧!” “这真是自食其果!亏得刚才县主还想拽住她,这真是……” 众人议论纷纷,说着话的同时,目光再次落在郁菲雪脸上,此刻看她就更加滑稽了。 刚才瞬间惊险,郁菲雪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耳边听着众人的议论,腾地一下脸色涨红。 “胡,胡说!你们胡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是盛浅予陷害我!你们,你们冥苍国的人,都在包庇她!” 此刻郁菲雪的矛头便转向了周边的百姓。 “住口!” 郁冥殇冷喝一声,看着郁菲雪这样输不起的样子,脸色更加难看了。 “三哥!就是她陷害我!我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郁菲雪也是会撒娇,说着话,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落,看起来委屈极了。 郁冥殇只有这一个亲妹妹,从小宠着,瞧她这模样,顿时心软了。 然而,不等郁冥殇维护,盛浅予忍不住冷哼一声。 “说起来,我刚才躲闪的时候,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我身上!” 说着话,她低头朝自己的裙摆上看,白色的轻纱裙子,很快就找到了那枚银针,她伸手将银针摘了下来。 “看这个位置,这银针是朝着我的膝盖来的,这个方向,若是真的刺入膝盖,我肯定会在瞬间双腿发麻,如九公主刚才一般,扑向池中!” 说着话,盛浅予将手中银针在郁冥殇跟前晃了晃。 就在郁冥殇看到那银针的瞬间,脸色顿时僵住,那银针的另一头上隐隐约约有一个梅花的形状,这不是郁菲雪常用的梅花银针吗? 郁菲雪看到银针顿时浑身一僵,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盛浅予将人将银针留了下来,瞬间心中一身慌乱。 这两个人表情的变化,盛浅予很满意,唇畔勾起笑意的瞬间,她转手将银针递给了殷离修:“这样的话,还请王爷给我做主吧!” 殷离修伸手接过银针,目光在上面扫过一眼,抬头看向郁冥殇:“这种带着特殊印记的银针,查起来应该不难,星乙,让这银针送到刑律府,让阎良彻查此事,一定要找出陷害九公主和明阳县主之人!” “是!” 星乙伸手接过来,说着话就往外走。 “等一下!” 不等星乙走出去,郁冥殇开口拦住,转向殷离修:“区区小事,不用如此兴师动重,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 “三皇子真是宽宏大量!” 盛浅予一声嘲讽,抬脚走到郁冥殇跟前:“可是,这跟针是冲着我来的,似乎跟九公主没什么关系,我也想知道,是谁想在我背后动手的!” 郁冥殇眼底一沉,脸上的表情变化,可是却无话可说,随即冷厉的目光看向郁菲雪,片刻,开口:“这是小九的银针。” 哗然! 众人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郁菲雪。 “竟然是这个异国公主!” “这样看来,是这公主想对明阳县主动手啊!” “啧啧啧……” 众人一开始还不敢说话,可是看殷离修看向郁冥殇的眼神变冷,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如今这般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一边是异国公主,一边是明阳县主,众人自然是站在盛浅予这边,更何况,郁菲雪这般行径本就让人不齿。 一时间,众人一轮的声音越来越大。 “不,不是的,我没有!” 郁菲雪披着郁冥胤的衣服,可还是冻得浑身发抖,除了湿衣服贴着身体的凉,还有众人话语中的寒冷。 “你们都承认东西是你们的了,竟然还嘴硬!” “听说这锦西国的公主是来和亲的,这样品行的人怎么能做王妃!” “真是人不可貌相,高高在上的公主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郁菲雪一句,旁边众人就有无数句堵着她,而殷离修就站在旁边看着,等众人说得差不多了,他才冷冷开口。 “事情似乎已经很明确了,本王是想不明白,九公主为什么要对明阳县主动手,难不成是在试练营中输了的缘故?想要鄙视切磋是九公主提出来的,你们锦西国就是这样输不起的?” 殷离修说的是郁菲雪,可是目光却盯在郁冥殇身上,相比郁冥殇,他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犀利。 事实就在眼前,郁冥殇无话可说,然而,郁菲雪却不甘心。 “不是,不是我!是盛浅予陷害我,肯定是她在试练营中偷了我的银针,这个时候就想用来陷害我!” 说着话,郁菲雪转身拽住郁冥殇的衣袖:“三哥你要相信我,是他们想陷害我,你要相信……” “好了!” 郁冥殇冷冷打断郁菲雪的话,转过身看向盛浅予:“本王替小九给明阳县主道歉,请你原谅!” 说着话,郁冥殇转身朝盛浅予鞠了一躬。 这一躬,在锦西国是重的礼了,如今他一个锦西国皇子竟然对盛浅予一个二品县主鞠躬,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郁菲雪本来还想解释,却不想郁冥殇竟然做到了这个份儿上,顿时全身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光是众人,就连盛浅予也愣住了,她只是想给郁菲雪一点教训,却没想到郁冥殇竟然会如此。 说实话,她对郁冥殇并不讨厌,只是因为郁菲雪屡次找茬,还想着撬她的墙角,所以才会对锦西国的这些人下意识多了几分冷漠。 怔愣片刻,盛浅予转身从星乙手里拿过那根银针,还给郁冥殇。 “三皇子都当中道歉了,我若是拽着不放,反倒显得我小气,这件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说着话,她将手中的银针递过去,转而看像郁菲雪:“刚来京城,九公主便提出跟我比试,我应了,是因为你们是客,我们冥苍人懂得待客之道,所以,我希望九公主也注意点为客之道,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这么好说话!” “你……” 郁菲雪不甘心的瞪大眼睛,可是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浅予也不想听她说,最后一句话说完,转身朝桥的另一头走去。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吩咐星乙做好后面的安排,转身朝盛浅予跟了过去。 “小姐,我们去哪里?” 袭久紧忙跟上,看她心情不好,也跟着紧张起来。 “出城!” 盛浅予冷冷回一句,脸色阴沉的模样,好像要咬人一般,说着话,看到两边侍卫牵着马等着,上前拉过一匹马就走。 “予儿,你要做什么!” 殷离修上前一步,伸手抓住盛浅予拽着缰绳的手。 第332章你当我是小鸡子呢! “放手!” 盛浅予一把甩开他的手,恼怒道:“你过来做什么,你不是要去照顾你的公主吗,走开!” 说完,她抬脚就往马身上窜,然而,这马并没有上蹬,只抓着马头的缰绳根本就用不上力,窜了两下竟然没窜上去! 一时间,有些尴尬。 “予儿!” 殷离修再次拽住她的手:“我跟郁菲雪什么都没有!” 盛浅予本来往上跳,生生被他拽了下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殷离修紧忙去扶,却被她推开。 “什么都没有,那你为什么要陪她逛街,别跟我说是因为圣旨,这种事情,你想推有的是借口!” 一边说着,她再次甩手,将殷离修推开,也许是生气能将人的能力激发出来,这一次,她往前两步朝墙面借力,一下子跳上了马背。 “驾!” 盛浅予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勒紧缰绳的一瞬间,马嘶鸣一声朝面前跑去。 “盛浅予!” 殷离修的声音带着怒意,来不及多想,紧忙跟了过去。 盛浅予会骑马,殷离修是知道的,可是这马没有上蹬,她除了手中的缰绳,没有任何可以稳住身体的东西。 而且,刚才她往马背上跳了几次没有上去,那马的状态已经表现出烦躁了,这种情况很危险。 马跑得很急也很不稳,但是好在这条街上路人并不是很多,一路过来,并没有出现什么慌乱的情况,只是,如殷离修担心的那样,如今马背上没有马鞍,也没有马镫,只有手中拽着的缰绳才能保持平衡,控制起来很吃力。 “盛浅予,停下来!” 殷离修在身后喊一声,眼瞧着她的身体在马背上东倒西歪,来不及多想,紧忙追了出去。 “我不用你管!” 盛浅予拽着缰绳朝后面回一声,眼前着殷离修就要追上来了,她猛地一拽手中缰绳,调转马头朝着城外跑去。 城门有三层楼那么高,翻过去是不可能的,殷离修没有办法,只能停下来,眼看着盛浅予已经冲了出去,他的脸色瞬间沉到了底。 “主子,怎么办?” 此刻星乙从后面追了过来,抬头看着盛浅予在马背上的样子,也拧起了眉头。 她的胆子也真是大! 殷离修的脸沉到了极点,此刻追过去已经离开不及了,他食指一勾凑近唇边,响亮的声音传出来,很快就看到一个黑影朝着盛浅予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盛浅予一边拽着缰绳往外跑,扭头看殷离修没有追过来,正准备松一口气,却不想这口气还没出来,就感觉到头顶一阵黑云压了过来。 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感觉身子猛然间一轻,紧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她肩膀的衣服被拽竟然就那么飞起来了。 上面的力量很大,她不得已只能松开了缰绳,惊诧之余抬起头,刚好看到黑鹰那闪着寒光的脑袋! 麻蛋! 拿她当成兔子了吗! “黑鹰,你松开我!” 趁着飞起来的速度还不是很高,盛浅予用力挣扎,然而,黑鹰爪子的力量出奇的大,根本没有一点松开的迹象。 殷离修看到黑鹰已经将盛浅予拽了起来,再次发出一个信号,黑鹰便朝着摘星楼的方向飞了过去。 “黑,黑鹰,你放下我!” 盛浅予感觉自己就跟一小鸡子似的被黑鹰拽着,虽然知道它不会伤害自己,可是这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很不爽啊! 情急之下,盛浅予伸出手朝黑鹰吹口哨,这训鹰的口哨还是殷离修教她的,平常黑鹰会很听话,可是现在,不管她怎么吹,黑鹰就是没有反应,直接拽着她朝前飞。 盛浅予一顿,低头往下看,正好看到殷离修也在朝黑鹰吹口哨,小火苗瞬间就窜了出来。 “殷离修,我跟你没完!” 盛浅予怒吼一声,随后转过脸看向黑鹰,也是一脸恐吓的语气:“我警告你,你再不放我下来,回头我把你做成烧烤!” 也不知道黑鹰是不是听懂了,就在盛浅予话音落地的瞬间,黑鹰突然低下头来,黑亮的眼珠子看着她。 盛浅予生生被一只鹰看得后脊梁发冷,刚刚的霸气瞬间就怂了。 “不,不吃了!可是你放下我成不成!”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这种被拽着胳膊吊起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啊! 黑鹰依旧没有理会,一直到了摘星楼才停下来,扑棱着翅膀落在后院,就在它松开爪子的时候,盛浅予直接摔在了地上。 “哎呦!” 盛浅予一声痛呼。 黑鹰飞得很低将她放下来的,这一下,并没有多重,盛浅予停顿片刻从地上站起来,用力挥了挥手臂。 刚才被黑鹰拽着手臂,此刻两条胳膊都僵硬了。 “呜呜……” 黑鹰扑棱着翅膀落在院子里专门为它准备的架子上,此刻那黑亮的眼珠子正盯着盛浅予,只要她往外走,黑鹰就会随时冲过去拦住。 “你,白眼狼!亏我平常会想着给你弄好吃的!” 盛浅予瞪着黑鹰。 一鹰一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片刻,黑鹰扑棱了一下翅膀,转过去背对着盛浅予,那模样,装没听见! “嘿,你现在不认账了!” 盛浅予还带着刚才的满腔怒意,此刻便对上了黑鹰,说着话朝它走近,正要动手,却听一声温和的声音传来。 “浅予,你怎么来了?” 说着话,凡白一身白衣出现在眼前,看到盛浅予的瞬间,除了惊诧还有丝丝欣喜。 “我,我是被黑鹰这个白眼来抓回来了的!” 盛浅予没好气的朝黑鹰翻个白眼,依旧阴着脸。 凡白看看黑鹰又看看盛浅予,似乎是感觉到什么,唇畔勾起一抹柔和。 “跟修有什么不愉快吗?” 除了殷离修和凡白,盛浅予是第三个能亲近黑鹰的人,一般情况下,黑影都会听她的话,如今这个情况看来,肯定是跟殷离修有了矛盾。 提到殷离修,盛浅予的气就不打溢出来,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脸色,现在更沉了。 “哼,我跟他有什么不愉快!谁管他!” 说着话,盛浅予抬脚往里走,脸上的表情有些掩饰的感觉。 看她这模样,凡白无奈的叹一口气,明明脸上写满了在乎,却死要面子。 “好了,不说他了,我之前跟你说的姜氏的药,你可配好了?” 盛浅予仰起头看向凡白。 阳光从凡白身后照过来,好像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光辉,加上这一身白衣,更加衬托得他仙气十足了。 长得又好看,哦,虽然是面具遮脸,可是光看下半张脸,已经能让人眼冒桃心了。 而且,他医术又这么高,还这么温柔,这样的人应该住在天上啊! 眼瞧着盛浅予表情变化,凡白无奈的轻笑一声,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 “已经做好了,正准备让人给你送过去,没想你就来了,正好,等你走的之后直接带回去便是!” 凡白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微微笑容,简直比阳光还要暖。 “果然是医仙凡白!” 盛浅予拍拍马屁,停顿片刻,说道:“回头我让四喜给你送银子过来,还是老规矩,对半分!” 从烟妃开始,凡白给誉王府的人看病,都是通过盛浅予,烟妃算是一个人情,但是后面的不管是太妃,慕婉纯到现在的姜氏,盛浅予可都是以坑钱为目的的。 她出资源,凡白出力,坑来的银子对半分。 一开始凡白并没有要的,可是盛浅予并不想占便宜,特别是凡白这种好朋友的便宜,执意要给,凡白也就接受了。 “好!” 凡白应一声,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此刻后门砰地一声打开,殷离修那张阴沉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进门看到两人正聊得开心,殷离修本来就冷的脸上更添了一层阴霾。 “予儿,过来!”他的声音压抑着怒意。 盛浅予一顿,随后朝他翻个白眼,冷嗤一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不是奉旨要陪你的公主的吗,你还不去?我跟凡白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说着话,她一把拽住凡白的胳膊,拽着他往炼药房走:“你不是要教我配药吗?现在就去吧!” 凡白一愣,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教她配药了? 这丫头明明是用自己来挡殷离修啊! 无奈苦笑一声,可是看着盛浅予一脸恼怒的模样,凡白到了嘴边的话,愣是没有说出来,任由她拽着往炼药房走去。 “盛浅予!” 殷离修顿时红了脸,猛地上前一步拽住她拉着凡白的那只手:“你跟我过来!” “你放开我!” 盛浅予急眼了,一把甩开他的手:“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你不是陪那公主陪得挺开心吗?不是还买了糖葫芦?你还有时间管我呢!” 说着话,盛浅予的眼眶就红了。 其实道理,她也不是不明白,从殷离修刚才扔下锦西国那些人过来追自己,她就知道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可是刚才看他给郁菲雪拿着糖葫芦,两人边走边聊天的模样,她就嫉妒! 对,就是嫉妒! 盛浅予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种感觉! 从小在军队,跟那些男人训练,生活,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嫉妒,人家说是因为喜欢在乎才会嫉妒,这样话,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却不想如今真的自己体会,却是这样。 刚才在大街上,殷离修被她甩开了两次,这一次,他抓的很紧,趁着她甩手,一把将她拽到了身边。 第333章被他扛上了楼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为什么就不听我说!” 殷离修拧着眉头,明明自己心里也憋着气,可是又要哄她,不能让她挣扎开,同时还不能太用力,怕弄疼他,这种感觉,真是无比的纠结。 凡白站在旁边看着两人,大概是明白了,忍不住叹一口气。 “有什么话,说清除了便是,何必闹成这样?你们好好谈谈吧!” 说着话,凡白转身朝炼药房走去。 “凡白,你……” 见凡白要走,盛浅予就要追过去,却不想话还没说完,就被殷离修一把拽了过去。 “盛浅予!” 殷离修眼中带着冷厉的警告,说着话,拽着她的手更用力。 这一之下,让盛浅予疼的拧起了眉头,只是看殷离修眼睛要冒火的模样,她却莫名一阵爽。 “怎么,你生气了?吃醋了?你能跟郁菲雪逛街吃糖葫芦,我怎么就不能跟凡白学配药?你松开我!” 说完,盛浅予又往回抽自己的手,她拽不回来,便去掰殷离修的手指头。 眼看着一个个手指头就要掰开,却不想,还不等她逃开,就见眼前一抹幽紫闪过,整个人再次腾空。 这一次,是被殷离修扛在了肩膀上。 “啊——殷离修,你放我下来!” 瞬间惊诧之后,盛浅予拼命地挣扎,可是此刻身子被他钳制着,除了手不停地在他后背捶打,根本就动不了。 “殷离修,你大爷的,你这是欺负人!” “你放我下来,你再不放,我就要叫人了!” “……” 凡白站在炼药房的窗口边,看着殷离修将盛浅予抗到楼上,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无奈。 一路上,盛浅予的嚎叫不断,幸好这是后院,并没有人听到,最终还是被殷离修抗到了阁楼。 “主子,您这是……” 听星乙说主子来了,老鬼紧忙进来伺候,却不想,一进来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顿时愣住。 “开门!” 殷离修冷冷一声。 来回来不及多想,紧忙给开了门,眼瞧着殷离修将盛浅予扛进去,转身走了出来,并吩咐下面的人,不准来这里打扰。 房门关上的瞬间,殷离修将盛浅予放了下来。 盛浅予得了自由,一下子闪开,距离他三步远,一脸怒目的瞪着他。 “你,你想干嘛!” 看着殷离修一步一步靠近,盛浅予双手拽住衣领子,护在胸前。 殷离修顿时拧起了眉头,她这是将自己当色狼防了? “你现在,可否认真听我说了?” 殷离修在距离她两部的距离停了下来,拧着眉头,依旧是满脸阴霾。 解释,这种事情,他想来不屑,就算以前因为行事乖戾被大臣参本上奏,他也从来都不会解释。 却不想,如今面对着这个不安分的小妮子,他还必须得耐下心来跟她解释,光解释不行,还得哄着。 盛浅予抬头朝殷离修脸上看一眼,此刻似乎看到他压抑的憋闷,停顿片刻,开口:“你,你还有什么话说,我都看见了的!” “你是皇上的意思!并不是我想陪她们!”殷离修拧起了眉头。 “呵——呵!” 盛浅予不屑的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这么听皇上的话了?你想拒绝,有的是理由!皇上让你娶她,你也娶吗?” 说着话,心中的小火苗就窜了上来,竟然还不争气的鼻子发酸,想哭! 麻蛋!为什么要哭! 眼瞧着盛浅予表情变化,殷离修的一脸阴沉瞬间就散了,声音也软了许多,他上前一把抓住盛浅予的手。 “我是可以拒绝,可是我欠郁菲雪一个人情,我陪她只是为了还这个人情罢了,只是这样而已,并非你想象的那般!” 殷离修的眉头蹙成一团。 “人情?你欠郁菲雪的?” 盛浅予顿时一愣,抬头看向殷离修,脸上的表情多出一丝疑惑。 殷离修骁勇善战,被人称为杀神,怎么会欠郁菲雪一个人情? 还是说,他们本来就认识? 该不会出现什么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样的狗血剧情吧? 心里想着,盛浅予已经做好了端盆接狗血的准备了。 然而,事情的预期似乎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郁菲雪可以说是从小在军营长大,也曾经跟着郁冥殇出征,当年皇上登基,朝局正不稳定的时候,南罗国入侵边境。 从地域上来看,南罗国,锦西国和冥苍国,一处是两两相接的,唇亡齿寒,面对南罗国如猛兽一般的强势进宫,南罗国不得不跟冥苍国联手。 而这个时候,新皇登基,本已经是国内动荡不安的局面,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派殷离修出战,而那个时候殷离修在黄伟争夺的时候,帮皇上挡了太后一箭,身上的伤还没恢复。 边境条件艰苦,在对抗南罗的时候,伤口恶化,这个时候,郁菲雪不顾危险,冲出重围给凡白传信,凡白赶来的及时,这才在危机关头将殷离修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这样说来,郁菲雪也算是救了殷离修的命,这个人情,的确要还。 道理盛浅予是能想明白,可是心里依旧憋闷。 她拧着眉头闷闷开口:“你倒是想的简单,可郁菲雪想的可不是这样,若知道她还以这件事要求你,甚至要你娶她,你也能答应吗?” 盛浅予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可是总算没有再甩开他的手。 郁菲雪的意愿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而且,正是因为殷离修跟郁冥殇打过交道,所以,这次使臣的接待和商讨,皇上基本上都交给了殷离修。 听着盛浅予的语气总算是缓和下来,殷离修暗自松一口气,拉着她到旁边的软塌坐下来。 “你放心,今日已经算是还了这个人情,之后我们算是两不相欠了。”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倒一杯水递给盛浅予。 盛浅予低头,伸手接过来,刚才被黑鹰吊在半空中,她不停地喊叫,如今嗓子也真的有些干了。 一杯水喝完,殷离修将杯子接过去,幽深的眸子看进她眼里:“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对我的信任只是这样吗?”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那语气之中多了一丝压迫的感觉,这种低气压说明,他也在生气,只是忍着没有发火罢了。 盛浅予一顿,刚才还是满腔愤怒,如今被他看得竟然有些心虚。 眼神流转片刻,她咧了咧嘴,开口:“也不是不信任,其实……我也不是想不明白,只是看到你跟她在一起,一边逛街一边聊天说话,我忍不了……你还给她买糖葫芦!” 糖葫芦的事情,似乎成了盛浅予哽在喉咙里的一根刺。 人家都说,糖葫芦是孩子吃的东西,男人给女人买糖葫芦,是因为宠爱喜欢,殷离修给郁菲雪买个烤全羊她都无所谓,可是糖葫芦,就是别扭! 要不说,恋爱中的女人是不讲理的。 盛浅予一直将自己当成汉子,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这般蛮不讲理的时候,或者说,还有点无力取闹。 她自己也知道,可到了各个时候,就是忍不住。 殷离修一顿,看她气鼓鼓的模样,本来还压着怒意,如今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是个傻瓜!郁菲雪的糖葫芦,是郁冥胤给买的,而我刚才我拿着的糖葫芦是给你买的!” 说着话,他的大手在盛浅予的头上轻轻的点了一下,停顿瞬间,低头印上一吻。 盛浅予整个人都愣住了,愣愣的看着殷离修,愣愣的被他亲了一口都没有回过神来。 “你,你给我买的,怎么不早说!” 半晌,盛浅予反应过来,一脸憋闷的看向殷离修。 早知道这样,她何必那么生气? 如今闹这么一出,还被黑鹰当成小鸡子一样拽着飞了半天,街上还有那么多人呢! 这多丢人!好歹自己也是个二品县主呢! 一瞬间的功夫,盛浅予的脸色变了好几变,而殷离修的表情也跟着变化,最后似乎还有些委屈。 “我,是想跟你说,可是你不听!” 殷离修无奈叹一口气,虽然有些无奈,可是此刻说开了,心情也没有刚才那般压抑了。 “我,我怎么知道!” 盛浅予强撑着面子,此刻似乎有些下不来台,赶紧转移话题:“那,你给我买的糖葫芦呢……” “我已经让星乙送到了县主府,还有之前我拎着的那些东西,我看女孩子们都喜欢,也不知道是不是合你的心意,便买了些,一同送了过去!” 他伸手摸着盛浅予的头,此刻眼中尽是宠溺。 这个丫头,性子野,要强,跟所谓的大家闺秀一点都不沾边,可是他就喜欢了,陷进去了,出不来,也不想出来。 盛浅予顿时眼中一热,刚才还能憋住想哭的冲动,此刻却绷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殷离修,你怎么能这么好!” 说着话,她坐直了身子,一把搂住殷离修的腰。 嗯,今日她是真的体会一把,恋爱中女人小作的感觉。 这主动的亲近让殷离修瞬间愣住,随后脸上勾起一抹笑,伸手环住她,低下头,凑了过来。 第334章四小姐的安胎药 感觉到殷离修的靠近,盛浅予脸色顿时一红,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两人的气息越来越贴近,突然间,窗外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 是窗户,不是门! 靠近的两人顿时一愣,扭头朝窗户看过去,就看到窗户外面黑鹰正扑棱着翅膀拍打窗户,两人的脸顿时就黑了。 “黑鹰!” 殷离修怒吼一声,伸手一把打开窗户。 此刻黑鹰正扒在窗户边沿上,似乎是想进来,却不想,一开窗户便对上殷离修的冷脸。 “自己回去,今晚烤了你!”殷离修冷冷一声,说完,双手砰地一声将窗户关上! 黑鹰的身体在窗户外面晃了晃,扑棱着翅膀飞下去,此刻凡白刚好从炼药房出来,它便落在了凡白的手臂上。 “现在你主子可没有时间理会你,你跟我来吧!” 说着话,凡白抬头朝二楼的方向看一眼,带着黑鹰朝后院走去。 暧昧的气氛被黑鹰打乱,殷离修满腔恼怒,不过看盛浅予的气消了,倒是松一口气。 从摘星楼出来的手,已经是傍晚,殷离修的马车直接将盛浅予送回了誉王府。 盛浅予和袭久往里走,还没到鎏湘院门口,却见盛允承朝他走了过来。 “盛浅予!” 盛允承几步走了过来。 左右两人已经撕破了脸皮,盛允承也不端着了,直接开口:“你不会请凡白给我娘看病吗?” “你还真是着急!” 盛浅予冷笑一声,伸手,袭久将一个雕花的白瓷瓶放在她手心。 “这是凡白给开的药,每日清晨一粒,前三日只能喝粥吃青菜,一个月内最好不要沾荤腥,其他的药和滋补品也不能吃,这是凡白交代的事情!” 说完,盛浅予将药送到了盛允承的手里。 盛允承盯着那个白瓷瓶,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片刻了,冷冷开口:“看病不用望闻问切,你真当凡白是神仙吗?随便就给拿一瓶药来!盛浅予,本世子警告你不要耍花样!” 盛浅予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滞,抬头迎着盛允承怀疑的眼神,脸上也多了几分冷肃。 “凡白不是神仙,但他就有这样的本事!别说是姜氏,他给长公主开药也并非每次都要去公主府,你若是不相信,去问你的世子妃便是,之前我给她的也只有药!信不信由你,你最好记住刚才我交代的事情。” 说完,不等盛允承回答,盛浅予直接进了鎏湘院。 刚才门口听到声音,端月玲珑便紧忙出来迎接,此刻两人的眼睛紧张的盯在盛浅予的脸上。 晌午的时候,盛浅予还是怒气冲冲的出去,如今回来,她这个表情,让人猜不透啊! “你们两个,看我做什么?” 感觉到两人的目光,盛浅予扭头。 “没,没什么!” 玲珑端月紧忙收回了视线,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想了想,紧忙回答道:“小姐,您没回来之前,四喜公公送来了几串糖葫芦,还有一些锦盒包着的礼物。” 盛浅予闻言眉梢挑,她差点忘了这茬呢! “嗯,知道!” 她淡淡应一声,抬脚往前走,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心里却用过一阵甜。 玲珑端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愣愣的眨了眨眼睛,随即转向袭久。 袭久扭头看看两人,随即双手一摊,耸耸肩什么都没说,紧忙跟了过去。 回到房间,看着桌子上的糖葫芦,盛浅予眯了眯眼睛,伸手拿过一串,咬下去,酸甜的味道在唇齿之间漾开,心情顿时好了。 “小姐!” 就在此刻,玲珑从外面进来。 盛浅予转过身,看到玲珑难得的一脸严肃,将糖葫芦放下:“怎么了?” 玲珑目光在四周看一圈,见没有人门口,然后凑近盛浅予的耳边。 “是四小姐,您就之前不是让我注意四小姐那边的动向吗,今日送四喜公公出去的时候,看到有个大夫从四小姐的院子出来。走的后门!” 说到这里,玲珑抬起眼睛朝盛浅予看一眼,停顿片刻,说道:“我觉得蹊跷,便跟着随后出去的铃铛去了药房,后来打听到,四小姐的药,竟然是安胎药!” 安胎? 呵,没想到旬王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看来这两人是准备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誉王没有办法,就只能同意她们的婚事! 不得不说,在这个年代,盛心悦的胆子还真是大! 若是一般人,这种情况可是要被浸猪笼的,可她大概是仗着自己肚子里是皇家的子嗣,誉王一定不敢对她怎么样。 为了能坐上旬王妃的位置,盛心悦也算是拼了命了。 “我知道了,继续盯着便是,她没有对我们动心思,我也没有必要与她过不去!” 说着话,盛浅予依旧拿起糖葫芦咬一口。 说到底,她来誉王府的目的是盛允承和慕婉纯,至于其他人,只要不涉及自己,也没有必要理会那么多。 “是!” 玲珑应一声,正准备往外走,似乎又想起什么,又说了一句:“蔷薇园那边让给小姐传个信儿,世子最近这段时间都会去蔷薇园坐坐,还说到时候生产要专门请大夫,红依夫人担心世子会将孩子抱走,求小姐给想个法子。” 盛浅予闻言,咬着糖葫芦的动作顿时停下来,表情也严肃几分。 如今盛允承知道慕婉纯不能生孩子,便将主意打到了段红依身上,看来段红依担心的没错,他就是准备等孩子生下来之后,直接将孩子抱走的。 “你去回蔷薇园那边,我会尽快处理,让她不用担心,但是应对世子,让她掌握好分寸。” “是,我这就去回!” 玲珑点头,转身朝外面走去,刚出门,袭久端着热茶进了房间。 盛浅予一边吃糖葫芦一边想着事情,片刻转向袭久,开口:“最近这两日,从你手下的人中,挑一个身手好,又懂得照顾怀孕人过来,安排到段红依身边去。” “是!” 袭久应声,将暖茶放在桌面上。 殷离修身边女侍卫训练都是袭久掌管,盛浅予要人,直接从袭久这里说一声便是。 日子平静了一段时间,看来,又要热闹起来了。 慕婉纯的性子,不会如现在这般安静,之后姜氏的病好起来,他们之前又会是一场较量,而且,到时候关乎盛允承的身份,他们三个之间,将会是一场大戏! 盛浅予还真有几分期待呢。 伸手端起一杯茶浅浅的抿着,此刻外面传来急匆匆的声音。 “小姐,不好了,荒院那边出事了!” 此刻一个丫鬟急匆匆进来,话都没有喘匀。 “你说什么?荒院出了什么事儿?” 盛浅予一下子将杯盏放在桌上,瞬间一脸冷肃的表情。 “没,没细说,只说是小非传来的信儿,让小姐尽快过去一趟!” 丫鬟拧着眉头,脸上带着几分紧张。 “袭久,我们走!” 来不及多想,盛浅予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上,起身往外走。 袭久也拧了拧眉头,紧忙跟出去。 荒院。 “汪汪汪!” 狗狗们齐声狂叫的声音穿的远远的。 门口,小非和代玉带领着孩子们守在门口拦住要往外冲的狗狗们,可是依旧挡不住它们疯狂的叫唤。 门外几十米远,郁菲雪带着几个带武器的人站着,明明心里很紧张,却死死地撑着面子。 “不过是一群野孩子和野狗罢了,竟然也跟对本公主叫嚣!本公主今日就要吃狗肉!给我上!” 郁菲雪一声冷喝,身边的人就要冲出去,此刻,里面走出两个身材高大身着军装的人。 这两人正是殷离修给这帮孩子派来的教练,林昭和方旭。 “九公主,这里是明阳县主的地方,里面的孩子和狗,都是明阳县主的,还请九公主不要为难!”林昭冷冷开口。 说起来,林昭和郁菲雪也算是熟人了,当年两军合作,林昭就在殷离修身边。 “林昭!你一个副教头,竟然沦落到现在训狗的地步,你还是不是军人,你现在就是接头耍杂的!” 郁菲雪瞪着眼睛,一脸鄙夷的朝林昭看过去。 林昭拧了拧眉头,脸上表情依旧如之前那般冷肃:“我只是奉命行事,如今这帮孩子我管,还请九公主不要为难,回去吧!” “你!” 郁菲雪瞪大眼睛,眼看着那些孩子和狗狗一脸防备的看着自己,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哼,若是本公主偏偏要为难你呢?不过是几个野孩子和野狗罢了,难不成,你还要跟本公主动手?” “你说谁是野孩子!” 就在此刻,一声凌厉的女生灌进众人的耳朵。 小非众人听到声音顿时一喜,目光看过去,就看到盛浅予和袭久从马上下来。 “呵,原来是九公主,晌午才落水着凉,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 说着话,盛浅予径直走到郁菲雪跟前,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嘲讽:“怎么,九公主又闲得慌了,出来捉猫逗狗了?你来错了地方,我院子里虽然有狗,却不是你能逗的。” 最后一句话说完,盛浅予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第335章你动一个试试? “姐姐,她要进院子杀狗吃肉!” 这时候,代玉和小非的声音传来,说着话,旁边的孩子也凑过去,将身边的狗护住。 “呜呜呜……” 身后的狗狗们没有出来,但还是在后面呜咽回应。 之前狗狗的和孩子们集体训练,到现在,一个孩子和一条狗组成组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伙伴,如今一人护着一个,这场景看起来还有点暖。 “呵呵呵,一群野狗而已!” 郁菲雪不屑的冷笑一声,脸上带着几分挑衅:“本公主今日就想吃狗肉,了,你以为你能拦得住吗?上!” 一声冷喝,前面两个拿着弯刀的侍卫朝着孩子们和狗狗冲了过去。 盛浅予脸色一凛,转身看向小非:“防守!” “是!” 小非和代玉响亮的一声回应,迎着侍卫冲过来的方向,一步上前,紧接着跟在他们身后的黑鳞和黑雨也跟了上来。 刚才林昭拦着,才没有动手,如今盛浅予都下令了,他们自然是兴奋起来。 吃过盛浅予的亏,郁菲雪这一次带的人都是身手了得的,他们动作很快,几步就冲到了小非和代玉跟前,这个要动手,却不想,身后冲出来两条黑狗! 黑鳞和黑雨都是成年的大狗了,不管是从力量还是速度上,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此刻从小非和代玉身后冲出来,一下子朝着侍卫身上扑过去。 侍卫大惊,手中弯刀顿时竖起来,朝着黑鳞和黑雨的腹部割去,就在此刻,小非和代玉从下面抬起脚,直接踹在了侍卫的腹部。 “啊!” “啊!” 接连的两声喊叫从侍卫口中发出,瞬间两个人的身体就像破口大一般,摔在了地上,紧接着黑鳞和黑雨一下子扑过去,一口咬在了两人的肩膀上。 “啊——” 凄惨的嚎叫声音出来,将旁边大树上栖息的鸟儿都惊吓到,一下扑棱着翅膀四处乱飞。 两个侍卫捂着肩膀在地上打滚,瞬间脸色就变得苍白,表情也跟着扭曲起来。 “住,住口!” 郁菲雪吓得瞪大了眼睛,来不及多想,破云鞭瞬间甩起来朝着黑鳞抽了过去。 鞭子想起的瞬间,黑鳞就感觉到了危险,瞬间身形一转,朝旁边躲了过去,而此刻,黑玉一个翻身就朝着郁菲雪的身上扑了过来。 郁菲雪没想到这两只看上去胖胖敦敦的狗速度会有这么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便黑雨扑倒。 “公主!” 一声惊呼,手边的侍卫就要冲上来,可是眼看着黑雨的嘴冲着郁菲雪的脖子咬下去,浑身的血都凉了。 “黑雨,不准!” 盛浅予紧忙一声冷喝。 黑雨和黑鳞是这群狗狗之中最厉害的,但同时也是最听话自律的,听到盛浅予声音的同时,瞬间就停了下来,但是,前面的两只爪子还撑着郁菲雪的双手。 “黑雨,松开!” 盛浅予紧忙过去,她的手轻轻抚着黑雨的后背,尽量让声音柔和下来。 此刻黑鳞也回过身来走到盛浅予身边,两只狗狗凑在盛浅予身上蹭了蹭,这才松开。 小非和代玉上前将黑鳞和黑雨带回去,盛浅予转向郁菲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九公主,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的狗,可不是你随便逗的,你还是走吧!” 刚才郁菲雪的脸都吓白了,半晌缓过一口气,看着盛浅予的伸出来的手,怔愣片刻,一巴掌打开。 “盛浅予!你竟然让你的狗伤害我的侍卫,你等着,我会禀报皇上,你这些狗,一个都别想活!” 说着话,郁菲雪撑着带面站起来,此刻身后两个侍卫上前,将受伤的侍卫扶起来。 郁菲雪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使者团的人,如今被一群野狗伤到,闹到皇上跟前,一群野狗和使臣,皇上必定会将这群野狗绞杀。 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会来故意找茬,好弄死盛浅予的这群狗,好出一口气恶气。 然而,盛浅予的反应似乎跟郁菲雪预期的有些不一样。 “呵呵,九公主似乎忘了,刚才可是你的人先动手,这些孩子和我的狗狗不过是自卫罢了!” 盛浅予好不避讳的朝着郁菲雪翻了个白眼。 “不过是一群野狗罢了,还敢说什么自卫,总之,他们的存在就是一种威胁,我一定会奏鸣你们的皇帝,让他将这些野狗全部绞杀!” 说着话,郁菲雪晃了晃手中的鞭子,不过,有了刚才的教训,她的鞭子是不敢轻易落在狗狗身上了。 “是你先来找茬的!” “坏人!” “脸皮够!” 盛浅予没有说话,身后的孩子们忍不住了,一个个愤怒的瞪着眼睛朝郁菲雪骂,一边骂着,看盛浅予没有阻止,便从大门走了出来,十几个孩子每个人手里都拉住一条狗,孩子和狗此刻都怒气冲冲的瞪着郁菲雪众人。 这么看来,还真是一个庞大的阵仗。 眼看着就要被狗群包围,郁菲雪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紧张,抓着破云鞭往后退了两步。 “盛,盛浅予,你想做什么!” 郁菲雪强撑着脸上的慌乱,可是抓着鞭子的手却在颤抖。 盛浅予勾起唇角,正要说话,却不想,此刻眼前忽然间闪过一个人影,等她看清楚,心中顿时一沉。 孤南翼!他怎么会来? 孤南翼神情闪过的瞬间,便靠在了旁边的大树上,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平常那般,明明看似带着笑,却又莫名透出一股阴寒。 “九公主果然是胆识过人,带着这么几个人就敢来这里!” 说着话,孤南翼红袖一甩,转过身靠在旁边的树干上。 你说靠着树就靠着呗,竟然还两腿叉开,腰部微微扭着,怎么看怎么骚包! 盛浅予扭头朝他看一眼,他刚才的话明明是向着自己说的,可是不知怎么,此刻盛浅予只想翻个白眼。 郁菲雪看到孤南翼的瞬间,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紧张,刚才嚣张跋扈的模样也跟着散了。 看来,孤南翼的阴冷,不光是冥苍国,就连其他国家也有感触啊!毕竟这个人跟殷离修一样,在战场上如死神一般。 不过,战争结束之后,殷离修会善待俘虏和百姓,而孤南翼却会屠城! 这个人太过残暴! “本,本公主只不过是经过之里罢了,里面的狗对本公主狂吠,自然要教训!” 此刻郁菲雪明显底气不足了。 “然后,狗没教训到,自己的人反而被狗教训了!” 孤南翼半眯着眼睛,纤长的手指伸出来,挡住阳光,依旧是那般漫不经心的语气。 噗! 盛浅予心中憋着笑,虽然平常不怎么想见到这个娘炮,可是现却真的很想给她点个赞! 刚才那句,正是她想说的话! “你!” 郁菲雪瞬间别堵了嘴,脸上的表情变化,最终沉着脸一声冷喝:“总之,这群狗伤了本公主的人,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让你们的皇帝将这群狗全部绞杀!盛浅予,你等着!” “我是真不知道九公主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认为皇上一定会杀我的狗!” 盛浅予转向郁菲雪,脸上的表情不屑道:“若你执意要去皇上面前要个说法,不如我们一起去,毕竟我的狗们受到了惊吓,九公主似乎也得跟我一个说法!” 郁菲雪一愣,随后满脸惊诧的看着盛浅予:“不过是一群野狗而已,我的侍卫怎么也算是使臣,怎么比!” “谁跟你说它们是野狗!” 盛浅予顿时一整冷喝,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沉了下来。 刚才她是没有计较,可是听着郁菲雪一个劲儿的“野狗野狗”那样叫着,再好的脾气也顿时怒了! “这些孩子和狗,是鬼翼军的预备兵,而我正是鬼翼军的监督使,正好管着他们,若是真的跟你计较,你刚才跟他们动手,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挑衅我冥苍国的军队?” 一句话,瞬间让郁菲雪的脸白了! 不过是一群狗而已,她竟然上升到了两国军队的关系? 开,开什么玩笑! 旁边孤南翼听着盛浅予的话,妖娆的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有意思! 伶牙俐齿,又句句话都不容人反驳,盛浅予这个女人,可真是从来都没有让人失望过! “你,你少唬我!不够是一群狗而已,先不说那群孩子有没有资格成为军人,本公主还从来没有听说狗都能成为军队的一员!”郁菲雪瞪大眼睛,一脸不相信。 “九公主没有听说过,那是因为你孤陋寡闻,我鬼翼军的模式就是先进奇特,你若是不相信,自可找到皇上跟前,我也想知道,九公主这番做为,是单纯想找我的茬,还是说这次锦西国的出使,本身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森冷。 此刻郁菲雪心口闷着一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怎么明显的事情,怎么到了盛浅予这里,就突然变了一个味道? 更可怕的是,她随便一件小事都能扯到两国关系上,而且,她的说法竟然还有几分道理! 在锦西国,郁菲雪自诩是有几分口才的,可是如今在盛浅予面前,她似乎是被彻底打败了。 这种张不开嘴的感觉,真是能将人憋死! 第336章表白? “你,你胡说什么!本公主作为和亲公主,已经是我锦西国最大的诚意了,你不要挑拨离间!” 郁菲雪一脸紧张,之前不听皇兄的劝,此刻来了,真是有些后悔了。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对郁菲雪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沉着声音说道:“既然九公主知道自己的身份,在两国事宜谈妥之前,就应该做好自己的本分,处处惹人注目,对你们来说,并不是好事,今日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你们走吧!” 说完,她转过身,带着孩子们进了院子,随后咣当一声关上门,连带着孤南翼也一起关在了外面。 相比之前,这一次孤南翼倒是没有跟过去,他就斜靠在旁边的树干上,看着闭紧的门,狭长的眼中,带着丝丝玩味。 郁菲雪瞪眼看着紧闭的大门,一团怒火在心口腾腾腾的烧,片刻,她转向旁边的孤南翼,眼底扫过一抹不解。 “真是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赤云侯竟然也有被人拒之门外的时候!” 郁菲雪怀里抱着破云鞭,看向孤南翼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见他不说话,又接着说道:“赤云侯想来不容许别人的忤逆,无尽看来,你该不会也喜欢上她了吧?” 孤南翼眼神一滞,撩起眼皮朝郁菲雪看过去,阴邪的脸上带出一抹诡异的笑,他站直了身子,鲜艳的长袍微微拖地,朝着郁菲雪的方向走来。 “看来九公主对本后还有几分了解,不过,你既然知道本宫不容许别人的忤逆,那你知不知道,本侯更容不得别人随意揣测心思?” 说着话,孤南翼已经走到了郁菲雪跟前,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视线之中带着危险的气息,看进她的眼睛里。 “你,你想做什么……” 郁菲雪只感觉后脊梁一阵冷,下意识往后退,可是他只是两个手指头便将她的下巴死死捏住,挣扎不开。 “你大胆!竟然对公主无礼!” 旁边的侍卫一声冷喝,瞬间冲了过来,他们手中同样握着弯刀,朝着孤南翼的身上砍。 然而,不等几个人靠近,就见孤南翼的长袖猛然间一甩,几个人的身体猛然间一个反转,六个人,一下子全都摔在了地上,躺着痛呼,一时间竟然站不起来。 郁菲雪带来的都是高手,却没想到她所谓的高手在孤南翼面前竟然这样不堪一击,一时间,她慌了。 “你,不不能对我动手!” 郁菲雪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孤南翼勾起唇角一声笑,明明是笑,可是看在郁菲雪眼里,却好像低于勾魂的声音一般。 “盛浅予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既然是使臣,在两国事宜商定之前,你最好守住自己的本分,否则,吃亏的是你们自己,你应该明白这次和亲的意义,更应该知道你们锦西国的处境,不要因为你自己的愚蠢,毁了你的国家!” 说完,孤南翼手指松开,最后看向郁菲雪的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 郁菲雪接连往后退出两步,脸色苍白的看着那一抹鲜艳的红,第一次,她感觉到死亡距离她这样近! 果然,传说中是真的,赤云侯就是一个厉鬼! 孤南翼转身,朝着院子走去,此刻院中的狗已经安静下来,依稀能听到盛浅予跟林昭交代什么。 眼神流转之前,他的身体瞬间腾空,直接站在了荒原的墙上。 “汪汪汪!” 狗狗们听到声音,精准的转向了孤南翼的方向,吼叫的声音带着一丝烦躁,因该是刚才被郁菲雪的人刺激到了。 盛浅予猛然间抬头,夕阳之下,那一抹红更加鲜艳了,迎着他的目光看去,他脸上依旧是平常带着丝丝玩味的笑。 或许是刚才帮自己说话的缘故,此刻看着那张脸,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转身给狗狗们做一个手势,狗狗们听话的停住了犬吠,盛浅予再次转向孤南翼。 “侯爷的热闹也看完了,还有什么事吗?” 仅仅是不讨厌而已,盛浅予可从来不会忘记他有多危险。 孤南翼站在墙头,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院子里众人,竟然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你就这般不想见到本侯?” 他的声音多了几分低沉,深不见带的眼眸直直的看向盛浅予。 天知道,他在听到盛浅予跟郁菲雪在五色池的事情之后,为什么会丢下手中的军务出来,可是等他出来的时候,人群已经散了,殷离修送她回到了誉王府。 他站在远远的阁楼上看着两人在门口分开,心里有种莫名的压抑,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他就在阁楼一直喝酒,直到她急匆匆从誉王府出来,一路到了荒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路跟过来,大概是疯了吧! 感觉到他声音之中的低沉,盛浅予神情一顿:“那,那倒不是……侯爷日理万机,应该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吧……我只是……” 孤南翼听着她这蹩脚的解释,眉心一拧,脚尖朝墙面借力的瞬间,朝着盛浅予的方向飞来。 卓炎卓厉瞬间挡在了前面,然而,孤南翼却只是落在了他们面前,阴骛的眸子直盯在盛浅予的脸上。 “若本侯说只是来看看你,你可相信?”他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习惯了孤南翼的阴邪诡谲,如今这般认真的模样,反而让盛浅予多了几分紧张,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他这是在表白吗? 当着众人表白?这人真的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吗? “我,我有什么好看的……赤云侯府后院那么多美女,随便一个都比我好看,侯爷……” 盛浅予感觉自己的舌头在打结,平常跟人斗嘴思维那么清晰,可是此刻大脑一片混乱,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不等盛浅予说完,孤南翼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在你眼里,本侯究竟哪里比不上玄王?他能给你的,本侯一样可以,甚至,他不能给的,本侯也可以给你!” 孤南翼的眼神看起来很可怕,明明是表白的话,可是听得盛浅予后脊梁发冷。 什么叫殷离修不能给的他也能给? 盛浅予不敢揣测他这话的意思,更不敢多想,她只知道,如今卓炎卓厉在,他们不光是殷离修的人,还曾经在皇上身边当过差。 除了卓炎卓厉,还有林昭和方旭,他们可都是鬼翼军的人! “孤南翼!” 想到这里,盛浅予猛然间一声冷喝,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严肃:“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来比,我不能给你想到的答案。” 她不敢看孤南翼的眼神,说完便低下了头,心中一阵紧张。 “盛浅予!” 孤南翼咬着后槽牙,几个字好像是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一股隐忍的感觉。 盛浅予垂目拧起了眉头,没有开口,心中一阵揪紧,她知道,自己又惹怒了这个厉鬼。 然而,半晌都没有听到孤南翼后面的话,就在她感觉差异抬起头的瞬间,忽然间眼前一抹鲜艳的红色闪过,孤南翼的身影已经腾空离开。 盛浅予呆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吊起来的一颗心,扑通一下子落回了肚子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在众人心中,孤南翼比殷离修更可怕,他是厉鬼,一个不高兴就会要了人的性命。 盛浅予亲眼看到他杀人,那种恐惧是直逼心脏的,可是就这样一个厉鬼。 有的时候她还会自己想,之前跟孤南翼接触的时候,自己的行为语言,应该在他手里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几番接触下来,他并没有伤自己分毫。 即便有时候他恐吓,对自己动手,可是到底他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对自己伤害的事情来。 刚才他的眼神之中,盛浅予明显看到受伤的感觉,这种眼神,明明不应该从他的眼中出现啊! 越是想,心中那块石头越发压得沉重,盛浅予沉沉的叹一口气,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 “小姐,你没事吧?” 袭久紧忙过来扶住她,担心的问一句。 盛浅予摇摇头,转向小牙众人:“刚才就算是实战了,你们的表现我很满意,接下来就照着我给你们任务继续训练,一个月之后,我会带你们去真正的试练!” “是!” 众人一声响亮的回答。 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盛浅予顿了顿,转身往外走。 袭久和卓炎卓厉交换一个眼神,紧忙跟了上去,三个人也莫名感觉到一丝紧张,今日的事情,该怎么跟王爷交代呢? 新月客栈。 郁菲雪带着几个手上的侍卫回到客栈后就被郁冥殇教训了一顿,此刻被关在房间,不准出门。 白天跟殷离修逛街,只吃了一些糖葫芦,一直到晚上,什么都没吃,如今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唤。 “让开!” 此刻门口传来一声冷喝。 郁菲雪闻言转过脸,没们有开,却已经能分辨清楚是郁冥胤,本来有些郁闷的脸上,此刻更添了一抹阴冷。 第337章对亲妹妹下手 “你来做什么!” 郁菲雪朝着门口冷喝一声,很明显并不想见他。 外面的声音停顿片刻,就听郁冥胤朝守着门口的侍卫冷喝一声:“有什么事,本王担着,滚!” 话音落地,就听到侍卫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郁冥胤便走了进来,他手里还端着饭菜。 “我给你带了饭菜来!快来吧!” 说着话,郁冥胤走进去翻身将门关上,托着饭菜的托盘朝着郁菲雪递了过去。 看到香喷喷的饭菜,郁菲雪暗自吞了一口口水,可是片刻又冷了脸。 “皇兄说了,不准我吃饭,你拿走吧!” 说完,她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伸手倒一杯茶充饥。 “好了,不要跟皇兄置气了,他也是担心你伤了自己!” 郁冥胤将饭菜朝着郁菲雪的方向推了推,想了想,又说:“三皇兄不心疼你,四皇兄疼,好了,不要闹了,快吃吧!” 说着话,他将手里的筷子送到郁菲雪的手上。 肌肤的触碰,让郁菲雪一愣,条件反射的往后躲,一下子没有拿好,手中的杯盏便落在了地上,啪嗒一声摔碎了。 “你这是做什么!” 郁冥胤紧忙过去,一把拽住郁菲雪的手,心疼的拧起眉头:“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若是伤了,可知本王会心疼?” 听着他的话,郁菲雪更是被吓的瞪大了眼睛,猛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你,你胡说什么!我们可是亲兄妹!”郁菲雪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平常郁冥胤就对她很热情,本以为只是皇兄疼爱她这个小妹妹,却不想,他竟然生了歪心思! 突然落空的手心,让郁冥胤一愣,抬头看着郁菲雪一脸害怕避之不及的表情,他忍不住冷哼一声。 “哼,亲兄妹?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跟本王装傻?”郁冥胤笑的一脸凉意。 “你,你真是什么意思?” 郁菲雪紧张的瞪大了眼睛,随着他说话,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而郁冥胤便一步一步的凑了过来。 “你是燕王的女儿,你的母妃是已经离世的瑶妃,父皇对你母妃早有爱慕之情,当年阎王战死,他便将燕王妃接入宫中纳为瑶妃,瑶妃本意随了燕王去,可是却发现肚子里有了燕王的骨肉,便隐忍将你生下之后,投河自尽了,你身边的嬷嬷,不会没有告诉你吧?” 郁冥胤笑的一脸阴森。 郁菲雪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他,下意识往后退步:“你,你怎么会知道?” 嬷嬷告诉她,这件事谁都不能说,除了皇上和如今的养母云妃,谁都不能知道这件事,这么多年,她死守着这个秘密,谁都不敢说,郁冥胤是怎么知道的? 郁冥胤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寒凉,说着话朝郁菲雪靠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忘了除了的袁嬷嬷,瑶妃身边还有个小丫鬟,如今这个丫鬟是本王的侍妾,你可知道,当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妹妹时,我有多开心,这么多年,我就等着你长大!” “你,你放开我!郁冥胤,你疯了!” 郁菲雪一把将郁冥胤推开,转手掏出破云鞭:“你不要过来!我会告诉三皇兄的,你不要过来!” 破云鞭上的倒刺炸开,闪着寒光,然而,郁冥胤似乎并不在乎,他看着郁菲雪一脸紧张的模样,脸上竟然更多了几分得意。 “你说啊,随便说!你若是跟三皇兄说了,我便将你给云妃娘娘下毒的事情说出来,你猜,那个时候,三皇兄还会如现在这般护着你吗?” “你!” 郁菲雪瞬间瞪大了眼睛,惊恐地表情落在郁冥胤身上,全身瞬间僵住了。 十三岁的时候,云妃再次有了身孕,可是她害怕云妃再生一个孩子,就会忽略自己,所以,偷偷给云妃的茶了下了落胎的药。 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当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他怎么知道? “不用这么惊讶,这些年,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说着话,郁冥胤一把上前,抓住郁菲雪的手,探头凑过来,在她身上深吸一口气:“不用怕,你若是从了我,这些实情都会烂在肚子里!” “你,你疯了!我可是来和亲的!” 郁菲雪感觉满腔的血往头顶上冲,用力的想要甩开郁冥胤的手,可是挣扎了半晌都没有挣扎开。 “我不管!我要得到你,我会想办法带你回去!” 说着话,郁冥胤手腕用力,便将郁菲雪拽到了怀里。 然而,就在郁冥胤的唇压下来的瞬间,门口突然出来脚步声音,两人神情一凛,瞬间松开,此刻,房门打开,郁冥殇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 他看着桌上的饭菜和摔碎在地上的杯盏,沉冷的声音出。 郁菲雪顿时一脸委屈,眼眶红润的同时正准备开口,却听郁冥胤的声音传来。 “我给小九送些饭菜过来,不想这孩子竟然还在闹别扭,没事,没事!一会儿让人收拾了便是!” 郁冥胤瞬间反应过来,开口解释一句。 郁菲雪拧了拧眉头要否认,可是看到郁冥胤警告的眼神,嘴角动了动,唇边的话愣是咽了回去。 “我罚她禁足,不准吃饭,谁让你送饭过来的!你也听不进去我的话了是不是!” 郁冥殇的眼神之中带着一股威厉。 “小九毕竟还是个孩子,三皇兄就不要这么认真了吧?饿坏了她怎么办!” 郁冥胤拧了拧眉头,却不想,话还没说完,就被郁冥殇打断了。 “她可是来和亲的公主!在冥苍国的地界,由不得我们甩小孩子脾气!你带着小九出去,竟然没有看管好她,这件事,你也有份,回去!” 郁冥殇冷喝一声,看向郁冥胤的眼神更多了一丝威严。 郁冥殇比郁冥胤大五岁,郁冥胤也从小跟在郁冥殇身边,对他的话,不得不听,如今看他真的发怒了,拧了拧眉头,还是应声退了出去。 眼看着郁冥胤退了出去,郁冥殇冰冷的眼神在郁菲雪身上扫过,开口:“这几日,你就好好反省反省!”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刚出去又吩咐身边的侍卫:“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是!” 侍卫应声之后,就见郁冥殇再次将房门关上,两边的侍卫便站在了门口。 这两个侍卫是郁冥殇刚带过来的,是他的亲信,这一次,郁冥胤是不可能再随便进来的了。 郁菲雪愣愣的看着门口,半晌,身子一晃,坐在了椅子上,脸色一片苍白,眼神闪烁不停。 鎏湘院。 这一日忙碌,盛浅予回去之后,便早早躺下了。 端月将身边的人安排好了,给盛浅予点上安神的熏香便也跟着退了出去。 相比玲珑,端月行事比较低调稳重,遇事也沉稳,虽然没有玲珑的话那么多,可是平常鎏湘院的事情,却打理的井井有条。 十六岁的人,说话行事跟大人无二,之前太妃让盛浅予管理中馈的时候,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端月做的,如今算是身边最得力的帮手了。 盛浅予眯着眼睛看着端月出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暗自叹一口气。 以后她肯定是要离开誉王府的,到时候要将她们几个都带去县主府,两人的年纪也不小了,还得给她们找个好人家。 可是跟她们在一起这段时间也有了感情,到时候她们出嫁,肯定会舍不得,这可怎么好? 想到这里,盛浅予不由得叹一口气,不过转念一想,殷离修身边那么多有能力副将,参谋什么的,好多也都没有娶亲,若是他们两个嫁给了殷离修身边的人,不是就不用离开了吗? 此刻盛浅予就好像是母亲嫁女儿一样,满腹踌躇的想着端月玲珑的婚事,真是操不完的心呐! 心里想着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这一晚上似乎是做了梦,可是梦到了什么并不记得。 翌日清晨。 正在晕晕乎乎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盛浅予突然惊醒坐起来,就看到门口站着三个人影,不用说就是端月玲珑和袭久。 她半遮着眼睛朝外面看一眼,天才蒙蒙亮啊! “天色这么早,你们这是中了邪了?” 盛浅予不满的嘟哝一句,说完,身子往后一趟,又要睡。 然而,听到声音,几个人便直接进来,端月玲珑在外面收拾,袭久进来一把抓住盛浅予的手,将她又拽了起来。 “小姐,不能睡了,南疆王要来了,王爷和太妃让大家都起来,半个时辰后去前厅迎接呢!” 袭久说着话,也不管盛浅予应没应,直接拖下了床。 “来就来呗,兴师动众的……” 盛浅予迷迷糊糊埋怨着,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好想一道雷劈在了耳边,猛然间瞪大了眼睛,转向袭久:“你刚才说谁来了?” “南疆王,如今已经到了城门口,等会儿面见皇上之后,说要来誉王府看世子妃!” 袭久知道她还没有睡醒,便将事情说得明白一点。 盛浅予听着,眼睛瞪得更大了! 慕婉纯的舅舅? 不,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自己这副身体的舅舅。 慕婉纯这个世子妃是顶替原主慕梵希的,而慕梵希才是南疆王的亲外甥女! 前段时间,老王爷,也就是慕梵希的外公功成身退,虽然依旧挂着主帅的头衔,但是大多的事情已经交给了慕梵希的舅舅展霖威。 如今来的就是展霖威,南疆王府的世袭王爷。 可是之前没有收到消息说南疆王要回来啊? 就算是回京述职,也应该是半年之后,这可是从南疆王府传来的消息,怎么这还没到日子,他就来了呢? 第338章有人来撑腰 此刻这种始料未及的情况,让盛浅予一阵慌乱。 先不说她的身份会不会被识破,慕婉纯的身份就先站不住了,南疆王一旦将慕婉纯认出来,事情就会脱离他们原来的方向。 这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袭久一边拖着盛浅予往外走,看她一脸紧张的模样,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小姐放心,南疆王从三岁之后就没有见过慕梵希,并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而且,世子和世子妃肯定也做好了应对!” 说完,袭久将转手接过玲珑递来的手巾,送到盛浅予跟前。 盛浅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刚刚悬起来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对对对,原主的记忆里,有关南疆王府的事情也不是特别多,而且,都是很小时候的记忆,三岁的孩子,都长得差不多,南疆王肯定是认不出来了的。 而且,盛允承既然敢让盛允承以慕丞相府嫡女的身份自居,肯定有应对的对策,如今这么长时间,不是也没有人怀疑慕婉纯的身份吗? 想到这里,她稍稍平静来,洗好了脸坐在铜镜面前,端月便过来帮她梳头。 玲珑看着盛浅予脸上表情变化,便以为她是担心世子妃会仗着南疆王府的关系为难,想了想,开口劝。 “小姐不用担心,虽然世子妃是南疆王的外甥女,可是如今她也是誉王府的世子妃,当着王爷和太妃的面儿,肯定不会为难小姐的!” 玲珑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不光是玲珑,就连平常遇事沉稳的端月,此刻的手也多了几分轻颤。 虽然玲珑的话是有几分道理,可那毕竟是南疆王,而且,这段时间世子妃跟小姐之间积怨已深,她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给小姐使绊子。 然而,想明白了慕婉纯的事情,盛浅予反而不担心了,甚至,她还有几分期待看看这个原主的亲人。 “不管如何,人已经来了,总不能躲着不见,一会儿袭久和端月跟我去,玲珑留在家里守着。” 说着话,盛浅予透过铜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眉清目秀,乖巧精致的鹅蛋脸,一双黑亮的眼睛说不出来的灵动,特别是端月给梳的这个发髻搭配上,怎么看都是一个不经世事的乖孩子。 玲珑听说不带她,顿时撅起了嘴,不过想想,这样安排也是最好的,便点点头。 会客厅。 此刻大厅之中,已经摆好了瓜果梨桃,还有上好的茶,就连平常太妃舍不得用的官窑大手手笔的茶壶都拿出来了。 如今看来,誉王府对南疆王可真是当成了贵客。 不过,说来也是应该的,南疆王的老太爷,那可是跟开国皇帝一起打下的江山,当时边境战乱,老太爷便自请带兵镇守,这一守就是三代人。 如今老王爷不光救过太上皇的命,更在内乱的时候,亲自带兵前来平定,在血雨之中将当今皇上送上了皇位。 说起来,南疆王府虽然镇守边境,却是历代皇帝最依仗的大臣。 京城王公贵族很多,可即便是殷离修和孤南翼这样高傲的人,见到南疆王也是要低下头的,更别说是誉王了。 盛浅予收拾好,便带着袭久和端月径直朝着前厅走来,一路上丫鬟妈妈们都是一脸紧张的模样。 “南疆王的气势可真是大!” 看着急匆匆走过的人群,端月忍不住叹一声,随后再次拧起了眉头。 盛浅予扭头看她一眼,伸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没那么眼中,不用太紧张,我们又没杀人放火!” “是!” 端月应一声。 说着话的功夫,众人便到了前厅,还没进去,便感觉到一股压抑的低沉。 “三小姐来了!” 门口丫鬟看到盛浅予,便朝里面通传一声,随着微挑帘陇,进门便看到慕婉纯正在给一个中年男子倒茶。 这男子眉目清厉,五官好像刀刻一般,眼神之中透着一股凌厉和沉冷的气息。 他身着一身宝蓝色锦缎长袍,长袍用金线勾边,衣摆处,以银线绘制一个双角龙头的图样,这是皇上特许的南疆王图案,别人都不曾有,就连殷离修衣服上,秀的也是没有角的龙。 这就是刚刚世袭的南疆王,展霖威。 目光在南疆王身上扫过,盛浅予款步向前,微微一礼:“见过南疆王!” 南疆王刚接过慕婉纯递来的茶水,正准备喝,听到声音一顿,威厉的目光朝着盛浅予身上看过来,表情瞬间比刚才更加冷了。 “你就是盛浅予?” 说着话,南疆王将手中杯盏放在桌上,垂目居高临下的看着盛浅予,不等她回答,继续说:“那个在祁州击退水怪的明阳县主,还是玄王特许加入鬼翼军的监督使?” 南疆王的声音不是疑问,而是明明确定却又带着一丝鄙夷。 很明显,这样的态度是来者不善啊! 眼瞧着南疆王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带着肃杀之气,慕婉纯低垂着头,悄无声息的勾起了唇角。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舅舅,可是总算有人给自己撑腰了! 南疆王是什么身份?他若是要处置盛浅予,誉王也拦不住,如今盛浅予是要倒霉了! 此刻盛浅予还保持着刚才弯身行礼的动作,听着南疆王这一声问,脸色一滞,表情阴沉的同时,径直站起了身。 “是,我就是盛浅予!” 盛浅予响亮的回一声,迎着南疆王冷厉的目光看过去,没有丝毫躲闪。 正是这个眼神,南疆王顿时一愣,瞬间多了一丝诧异。 朝上众臣,见了他都不敢迎着他的视线看,却没想到,盛浅予一个下丫头片子竟然有这般胆量。 两人对面站着,她比南疆王矮了一个头,可是那其实竟然丝毫不相让,一时间,会客厅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太妃和誉王相互看一眼,顿时紧张起来,此刻真是后悔让盛浅予出来了,好好的,她一来就得罪了南疆王,这是要给誉王府照在啊! 眼神流转之间,誉王就要过去打圆场,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南疆王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你倒是有几分胆色!你可知道,就算是你们鬼翼军的主帅见到本王,也不敢这般嚣张的与本王直视?” 南疆王神情冷肃,此刻凌厉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让人看不出喜怒。 若是一般人,听到南疆王这话,肯定是要吓的垂下头,然而,盛浅予非但没有紧张,反而勾起唇角带出了效益。 “南疆王府世代都是我我冥苍国百姓尊敬的战神,就连玄王殿下也一样,不与王爷直视是军尊敬,而我,跟普通百姓一样,早就听人说了无数遍南疆王的故事,却没有见过本人,第一次见,自然也是满怀激动的伸长了脖子,若是如此让王爷不开心,还请王爷恕罪!” 说完,盛浅予再次行一礼,不过,依旧不等南疆王说话,自行站直了身子。 南疆王看着她,脸色顿时一凛,可是嘴角颤动,呵斥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她这是拿百姓来给南疆王压力。 南疆王府除非皇上传召,很少回京城,百姓都是听着南疆王的故事长大,却从来没有目睹过南疆王府的风采,从进城这一路上,两边的百姓夹道欢迎,都伸长了脖子看。 南疆王虽然脾气不好,却是对百姓格外的亲近,如今盛浅予将自己归于百姓那一拨,倒是让南疆王训斥的话说不出来了。 “哼!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 南疆王了冷眸在盛浅予脸上扫过一眼,甩袖坐了下来。 誉王和太妃紧绷着的神经,瞬间送了下来,暗自松一口气,眼神变化,誉王再次开口。 “是啊,予儿对军事感兴趣,看了不少行军实录,对南疆王更是敬佩不已,如今见到了南疆王,想必是激动了!” 誉王脸上带着笑,只是他自己不知道,那笑比哭还要难看。 南疆王冷肃的眼神朝誉王看一眼,没有搭茬,反而转向了慕婉纯。 “梵儿,你娘留给你的血佛怎么不见你戴着?”南疆王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审视。 慕婉纯是冒名顶替慕梵希的名字嫁到了誉王府,众人眼里,她就是慕梵希。 提及血佛,众人顿时一愣,目光看向慕婉纯。 血佛是南疆王老王妃送给原主娘亲的东西,是传家的,后来原主的娘又送给了原主,可以说如今慕丞相府没了,这血佛变成了原主跟南疆王府相认的证据。 众人不知道一时间满脸惊诧,而慕婉纯只知道血佛是原主娘给的东西,却并不知道跟南疆王府有那么大的关系。 一时间,她眼中多了一丝惊慌,下意识看向盛浅予。 此刻盛浅予坐在了自己的位置,正喝着茶,脸上没有任何紧张的模样。 慕婉纯拧着眉头停顿片刻,后槽牙一咬,起身走到南疆王跟前。 “舅舅,我不孝,我……我之前为了能给世子诞下子嗣,用血佛换了医仙凡白的药方,我……” “你说什么!” 南疆王顿时大怒,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瞪圆了眼睛看向慕婉纯。 慕婉纯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肩膀不停地颤抖。 第339章凭本事得来的,为什么要还? 誉王刚刚缓过一口气,此刻正端着杯盏准备喝口茶压压惊,却不想,杯盏刚递到嘴边,突然间被南疆王这一声冷喝吓的手一哆嗦,茶水都灌到了鼻子眼里。 “咳咳咳……” 誉王呛了几口,连续咳嗽起来。 南疆王看了他一眼,依旧怒目瞪着慕婉纯:“你,你竟然用血佛去换,你可知道那血佛是太妃给你娘传家的!”南疆王的手在轻颤,说着话就抬了起来。 “舅舅喜怒!梵儿是为了给我生下孩子才这样做的,您要打就打我吧!” 就在这时,盛允承一步跨出来,挡在了慕婉纯的身上,见他没有真的打下来,紧忙接着说:“梵儿的身子不好,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可是您想想,若是梵儿升不了孩子,这血佛也没有人再继承下去了,是不是?” 南疆王顿时一拧眉头,眼神思量,这么一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起来吧!” 南疆王冷喝一声,算是饶了他们,可是脸上的表情依旧低沉阴冷:“但是,血佛是你娘留给你的遗物,不管如何,都要要回来!” 这话管进耳朵里,两人跟着拧了拧眉头,不过再抬起头的时候,慕婉纯的目光看向盛浅予,眼底一阵诡异闪过。 “舅舅,其实……我那血佛是给了三妹妹的,当时委托三妹妹请医仙凡白帮我调理身子,三妹妹便将那血佛要了去!” 慕婉纯看起来一脸为难的模样,可是心中却阵阵冷笑。 她要什么不好,为得要那血佛,如今真是自掘坟墓。 “你说什么?” 这一声惊诧的冷喝,是从誉王嘴里发出来的,此刻他彻底喝不进去茶了,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 不光是誉王,就连众也都一脸惊诧的看向她。 南疆王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是你要了梵儿的血佛?” 终于还是说到了自己这里!虽然早有准备,可是盛浅予却没想到慕婉纯竟然这么沉不住气,刚来就开始告状了! 神情停顿片刻,她将杯盏放在桌上,无奈叹一口气,应声:“没错,凡白的诊疗和方子都是要花钱的,世子妃没有钱,便那拿血佛抵了!”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带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你竟然敢要这么贵重的东西,还不赶紧还给世子妃!” 誉王一脸气急败坏的表情,要不是有南疆王在,他都要想上手了。 “是啊,予儿,你怎么能拿世子妃这么贵重的东西?那是老太妃留给小郡主,如今又传给了世子妃,这是传家的东西,你怎么能要呢!” 太妃不顾花妈妈的劝阻,也开口,一副自以为很慈祥的模样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叹一口气,微微勾起唇角,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嘲讽。 “这血佛是世子妃给我的,又不是抢的,我为什么要还?” 盛浅予迎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 一句话,众人脸上瞬间带出了一丝呆愣的感觉,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你,你是趁火打劫,是你说要我的血佛,我没有办法才给你的!”慕婉纯此刻开口,说话的同时,身处手指头指着盛浅予的脸。 “世子妃的脑子似乎不太好使,当初我说的是,拿十万两银子,你心疼钱,才让我从你的嫁妆里选的!” 盛浅予冷哼一声。 “不管如何,既然在你这里,那你倒是还给世子妃啊!你没听南疆王说那是传家的东西吗!”誉王瞪大了眼睛。 此时此刻,他真想弄死这个不开眼的女儿。 盛浅予瞬间眼神多了几分凌厉,转脸看向誉王,同时伸出了手:“让我给也可以,拿出十万两,我将血佛还给世子妃!” “你!” 一时间,誉王被结结实实的堵了嘴,脸色腾的一下变成了猪肝色。 十万两,够三千兵马三个月的粮食了! 即便是平常,拿出这十万两也要咬牙切齿,更何况如今军需紧缺,外加给盛允承填了不少窟窿,誉王府的底儿都被拿出来了,他还正愁军饷呢,哪里拿得出十万两? 誉王拿不出来,别人就更别说了,慕婉纯要是有十万两,当时就拿了,可是她没有。 南疆王府倒是有钱,可是回京城南疆王带那么多钱做什么?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吱声了。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唇畔勾起丝丝冷笑,最后转向南疆王。 “王爷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应该也知道,得来的战利品,从来不会在两国签订和平条约之后再还回去的道理,是不是?我也算是军人,自然也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说完,盛浅予转身再次坐在了人刚才的位置。 “你!” 誉王瞬间感觉一股腥甜往上顶,此刻他真想打死这个不开眼的女儿! 这下算是彻底得罪了南疆王! 慕婉纯朝誉王看一眼,眼神一转,再次指着盛浅予,怒道:“说什么给我凡白的房子,我到现在还不是没有身孕?你把血佛还给我!” 说完,她一转身,朝着南疆王跪下,就在跪下的一瞬间,脸上顿时一片委屈。 “舅舅,您要给我做主在!”慕婉纯的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落,好像被欺负了似的。 南疆王拧了眉头,片刻之后,冷喝一声:“你还有脸哭!那是你娘的东西,你竟然都能抵出去,你还委屈什么!” 这一声冷喝,明显带着怒意,吓的慕婉纯一哆嗦,瞬间停住了。 众人也跟着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一时间,大厅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誉王看着这个情形,连忙让太妃带着女眷离开,誉王单独将南疆王请进了书房谈公事。 众人从前厅出来,慕婉纯那一双眼睛好像带了刀子一般,朝着盛浅予的身上划过。 盛浅予感觉到那狠厉的眼神,转身,刚好就撞上了慕婉纯的眼睛。 “世子妃好像有什么话跟我说?” 盛浅予迎着慕婉纯要咬人的眼神看过去,半眯起的眼睛之中带着丝丝微笑。 “盛浅予!” 慕婉纯咬牙启齿的怒吼一声:“不要以为我在誉王府没有靠山就是好欺负的,之前的债,我们好好清算清算!” “世子妃的话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你在誉王府,世子不是一直是你的靠山吗?相比之下,好像我才是无依无靠的吧?更何况,你的事情,似乎不应该找我算账!”盛浅予说得不咸不淡。 “你!” 慕婉纯瞪眼,可是又有种被堵了嘴的感觉,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总之,南疆王回来,你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此刻她好像身上都发了光似的,一脸的得意不知道该怎么表现。 她这也是被压迫了太久,需要释放啊! 盛浅予抿起唇角无声的冷笑,转过脸看向慕婉纯:“你真以为,南疆王回来就一定回罩着你吗?前提,你是真的慕梵希!”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院子。 慕婉纯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一脸怔愣的看着盛浅予离开的方向,脸上的表情瞬间多了几分惊恐! 她,她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的! 世子明明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她不可能会明知道,她一定是在吓唬自己? 慕婉纯呆愣的站在原主,片刻,急匆匆的出了院子去找盛允承。 这边盛浅予站在远处看到慕婉纯离开的身影,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做贼心虚,就是要慕婉纯在这种情况下崩溃,一旦她跟盛允承之间的矛盾再次激化,到时候逐个击溃就不是什么难题了。 心中想着,转身往回走,刚下了小桥,依旧是之前的地方,烟侧妃从花园的一角转了出来。 “予儿!” 烟妃缓慢步子走过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担忧,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累了吗?”盛浅予上前一步扶住烟妃。 刚才太妃让众人散了的时候,她就说累了先回去,去不想,竟然还在这里。 不等烟妃开口,她身边的丫鬟云竹便凑上前:“本来是想回去来着,可是烟妃说不放心三小姐,便一直坐在凉亭等着!” “怎么了?”盛浅予看向烟妃。 如今烟妃的身子已经将近六个月了,肚子也越发的明显,而她的肚子比一般人还要大,站一会儿就会累,却不想,竟然在这里等了她这么长时间。 “我是不放心,如今南疆王回来了,世子妃肯定要趁机对你不利,南疆王不比别人,你切莫再和以前一样任性!” 烟妃抓着盛浅予的手,回想起刚才在前厅的场景,她的手心还是不断的冒出汗来。 南疆王是什么人?就连玄王和赤云侯都要规规矩矩的,若是真的要盛浅予,那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可偏偏最近一段时间,盛浅予还管了不少闲事,不管是段红依还是姜氏,如今来看她是将世子妃得罪惨了。 盛浅予扭头看着烟妃,暗自叹一口气,在风口处等了半天,原来是这事儿。 虽然她并不担心,可是如今看烟妃一脸紧张的表情,心里还是涌过一阵暖意。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那些事情,原本就是慕婉纯下黑手在先,南疆王府德高望重,不会对我如何,更何况,慕婉纯的脏事儿太多,她若是暴出来,以南疆王的性格,惩治谁还不一定呢!” 第340章你当我是女鬼啊! 盛浅予一边拉着烟妃的手往回走,一边安慰,两人说着话,刚才少许郁闷的阴霾,竟然也跟着散了。 烟妃听着她的话,倒是还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小心叮嘱几句,这才放心。 两人一路往回走,一直到了岔路口才分开。 “看来,誉王府也不是没有好人的!只是,太少了……” 袭久歪头看着烟妃离开的方向,忍不住叹一口气。 也许是跟玲珑在一起时间长了,她的性子也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了,话也多了起来。 端月在旁边站着,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刚才太妃的话,明显是跟誉王一条心怪罪盛浅予的,不光是花妈妈和踏雪,就连端月这个曾经在太妃身边的人,也觉得脸上不太好看。 可她曾经毕竟是太妃身边的人,这种情况,她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盛浅予听着袭久的话,无奈叹一口气,余光看到端月脸上纠结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相比玲珑大大咧咧什么都藏不住的性子,端月倒是显得太过细腻了。 “我们最终是要离开誉王府的,跟我有关系的只有鎏湘院的人,别人……随便吧,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管别人的事情!” 盛浅予不以为意的叹一口气,转身朝鎏湘院的相反走去。 这话听进袭击耳朵里是没有什么意思,可是落在端月耳朵里,却让她心口一晃。 她是鎏湘院的人的,以后要跟着三小姐去县主府或者玄王府的,她在这里自我纠结个什么劲儿? 瞬间想明白这一点,端月脸上神情瞬间轻松起来,紧忙跟了过去。 三个人一路走着,经过花园正走到一半的时候,却听到里面出来喊叫的声音。 “嘿!嘿!哎呀!哎呀——你放开,你放!” 是盛允皓的声音! 盛浅予眼神一滞,侧身顺着刚才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此刻便看到一个身着名贵锦缎的公子,此刻正跟盛允皓比试。 这公子看起来年纪跟盛浅予差不多,应该比她小一些,长得眉清目秀,五官很好看,此刻他正一手撑着盛允皓的头,而盛允皓一边用头顶着他的手,挥着胳膊乱打。 这段时间,盛允皓跟小非习武,已经长进了不少,也很有力量,可是奈何他这小短胳膊小短腿还没有长开,倒是用力不小的力气挥胳膊,可是根本就够不着人家! “放手!” 这在这时,小非从远处快步冲来,不等人回答,上去就是一脚,趁着那人躲避,一把将盛允承拽了回来:“你是什么人!” 小非一脸冷肃的瞪着那人,明明是个孩子,眉宇之间却带了一股英气。 那人一个转身站稳了身子,目光看向小非,唇角勾起一抹玩味。 “你的伸手不错嘛,来比试比试!” 说完,不等小非回应,那人便出招朝着小非的心口攻来。 小非脸色一凛,伸手将盛允皓推到一边,一个平扫将那人的手打开,紧接着转身一脚朝着他腰间踢过去。 两人话没说几句,便打在了一起。 盛浅予站在旁边,也不说话,眯着眼睛看两人相互切招换势。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跟着林昭,小非的武功精进神速,跟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子动手,竟然招招强攻,当然,没能看得出来,那人在让着他。 除了看小非的招式,盛浅予的目光还紧紧地盯着那男子,刚才一眼看不出来,可是从他的招式上来看,原主的记忆里并不陌生,这是南疆王府的招式。 只是,原主的记忆太模糊,更何况这么多年了,也根本记不清楚,一时间也猜不出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 这边盛允皓刚才被小非一推,没有站稳顿时摔在了地上,小家伙骨碌着爬起来,站在旁边看,等两人拆了三十多招,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盛浅予。 “三姐姐!” 盛允承惊呼一声,小短腿疾跑几步到了盛浅予跟前,转手指着刚才的男子,告状道:“他是坏人,欺负我!” 男子和小非听到盛允皓的话,同时转身,看到盛浅予,便下意识停了下来,两人同时一甩手,似乎谁都不服谁。 “姐姐!” 小非上前喊一声,抬头看着盛浅予依旧淡然的表情,一时间看不出喜怒,索性垂下头也不多说了。 然而是刚才那男子,迎着盛浅予看过来的目光,没有丝毫紧张,而是骄傲的扬起了头。 “你是谁?”盛浅予问。 “你又是谁?”男子挑了挑眉毛,一脸不以为的样子。 “这里是誉王府,你平白出现,还跟我们的人动手,难道不应该先报上家门吗?是友我们自然有对友的招待,若是敌,那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说着话,盛浅予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转脸跟盛允承说:“去禀报王爷……” “喂喂喂,你不是吧!” 男子瞬间蹲不住了,紧忙上前一步将跑出去的盛允皓拽了回来,说道:“本王是南疆王府的展云廷,这次跟父王来看看梵表姐,却不想再此碰见了这个小家伙,就比试比试,不用这么紧张吧!” 展云廷? 这个名字啊在脑子里划过,盛浅予不由得眉梢一挑,想起来了。 南疆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如今的南疆王府世子,展云霄,比原主大,而如今这位,南疆王府的小郡王展云廷,比原主小一些。 当年原主去南疆王府的时候,展云廷还是怀抱里的小孩子,也算是见过面,可是真的分辨不出来长什么样了。 刚想到这里,盛浅予心中顿时了然,此刻却听到耳边传来声音。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不等盛浅予开口,盛允皓一脸不高兴的反驳一句。 这么点大的孩子,正是小大人,一天天想着长大了就能怎样怎样,明明是孩子,却不让人说自己小。 可是他的小,就是年纪小,听在展云廷的耳朵里的意思就不一样了。 “嘿!你这个小破孩,说什么呢!你这样说话是要挨揍的!” 展云廷脸色一沉,假装怒意的朝着盛允皓挥手。 “三姐姐救命!” 盛允皓脖子一缩,转身就躲在了盛浅予身后,用盛浅予的衣服挡着,还朝展云廷做鬼脸。 “切!小屁孩!” 展云廷撇撇嘴,神情停顿片刻,转向盛浅予,想了想,顿时一脸惊诧:“你是誉王府的三小姐?就是那个明阳县主?” 盛浅予一愣,然后点点头:“嗯……是我!” 见她点头,展云廷顿时一脸兴奋,要不是那女有别,他甚至要过来抱她了。 “听说你帮助玄王击退祁州的铁甲水怪?还帮助玄王将京城外面的三乌寨剿灭了?”展云廷越说越兴奋。 盛浅予被他这反应,刺激的嘴角一颤,应声:“嗯……好像是吧……” 这两父子,怎么见了自己的话都是一样的?果然是一对父子啊! 相比那个只会板着脸,一脸严肃的舅舅,她倒是更喜欢这个率真的表弟。 当然,舅舅是原主的,表弟也是原主的,不过既然她占用了原主的身体,那这份亲情也以她的身份延续吧! “哇!这样厉害的女人,没想到竟然是个漂亮的小姐姐!” 展云廷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那崇拜的模样,眼睛里都冒着桃心:“小姐姐,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厉害,最惊心动魄的女人了!” 他说得一脸兴奋。 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随后扭过脸,一脸嫌弃道:“心惊动魄?滚蛋!你当我是女鬼呢!” 明明听起来是夸赞的话,怎么到了耳朵里这么别扭呢?这孩子到底会不会夸人? 展云廷脸上瞬间一阵尴尬,紧忙说好话:“不,不是!小姐姐怎么能是女鬼呢,小姐姐是仙女才对!” 盛浅予侧目朝他睨了一眼,算你小子反应快。 看盛浅予笑了,展云廷也跟着一咧嘴,随后又说道:“听说,小姐姐还训练了支由孩子和狗组成的小队?据说很厉害,能不能带我见识见识?” 他一脸好奇兴奋的模样,可是这话却让盛浅予的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他们远在南疆王府,怎么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个年代没有网络,没有报纸,甚至连通信都是靠信鸽,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南疆王府远在边境,竟然对京城的事情了解的这样详细。 难不成,南疆王府…… “小姐姐,你怎么了?” 眼瞧着盛浅予脸色变得认真,展云廷也跟着多了几分认真,不过怔愣片刻,他好像反应过来,连忙解释一句。 “哎呀,我可没有调查你,是每个月,吏部都会给南疆王府发来一份京城的概况,这段时间,你就算是京城的大事了,我自然会知道!” 这么一解释,盛浅予似乎就能理解了。 “哎呀,我现在对你的小队很好奇呢,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识一下!” 展云廷一脸期待的表情。 提及自己的队伍,小非脸上顿时洋溢出一股自豪的模样,看向展云廷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得意。 盛浅予看看展云廷再看看小非,最终是被缠的无奈了,说道:“我可以带你去看,但是今日我有些累了,改天再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一脸率真无邪的样子,总感觉他并不是眼前的这么小白。 第341章怀疑 说完,她撇撇嘴,转身往回走。 展云廷似乎还有话没说完,但是看盛浅予的确是一脸疲惫的模样,也没有再纠缠。 他站在后面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片刻,喊道:“改天啊!改天一定要带我去!” 盛浅予正走着,突然脚下一歪,差点摔在地上! 不是说南疆王府中人个个都是骁勇的战将吗?不是个个都冷厉逼人吗?为什么还有展云廷这么个奇葩! 这边盛浅予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南疆王和誉王在书房商讨军事之后,天色也不早了,便从誉王府出来。 如今南疆王府是慕婉纯的大腿,趁着南疆王回来,她可是要好好表现一翻。 刚才回去之后,依靠之前对丞相夫人的记忆,加紧做了一些糕点。 那糕点是南疆的特色,小时候嘴馋,丞相夫人经常给她们做,那个时候,慕婉纯还是跟在丞相夫人身边的,当成亲生女儿一起养着,可惜她不知足。 做好了糕点便在书房门口等着,南疆王一出来,她便端着糕点过去。 “舅舅,这是我做的点心,您尝尝!” 说着话,慕婉纯将点心送到南疆王手边。 誉王站在旁边看着,脸上的表情不着痕迹的皱了皱,嫁过来半年多,可没见过她对誉王府的人这么殷勤过! 南疆王没有利害誉王的表情,只是低头看着慕婉纯手里的点心,眼神微微一滞。 这点心他认识,正是妹妹最喜欢吃也最喜欢做的点心,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涩涌上心头,南疆王伸手拿了一块,小口咬着,脸上的表情便跟着变了。 是那个味道! “好孩子!” 南疆王拧了拧眉头,伸手在慕婉纯的肩膀上拍了拍,看起来一副疼爱的模样。 “舅舅喜欢吃,我以后常常给舅舅做!” 慕婉纯一脸温柔可人的模样。 刚才看着南疆王的表情,就知道勾起了他的回忆,回忆都有了,他自然是会庇护自己。 “好!” 南疆王脸上的冷肃褪了一些,随后转向誉王:“好了,让梵儿送本王出去便是!” 不等誉王应声,南疆王转身往外走。 慕婉纯怔愣片刻,突然一阵兴奋,将手中的糕点往丫鬟手里一塞,提着裙子追过去。 誉王远远的看着慕婉纯跟南疆王在前面说话,脸色顿时多了几分沉思,这个情况,对誉王府来说究竟是好是坏,现在还不好说。 虽然说起来,盛允承和慕婉纯的夫妻关系很好,趁着这个机会,慕婉纯一定会帮盛允承说写好话,有了南疆王的提携,盛允承的还有起来的机会,这一点毋庸置疑是好的。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誉王府对慕婉纯并不是很好,如今只希望她不会顾此失彼吧! 想到这里,誉王转身跟旁边小厮说道:“往世子来我书房!” “是!” 小厮回答,转身急匆匆离开。 这边慕婉纯一路跟着南疆王朝门口走去。 南疆王问了一些慕丞相府的情况,慕婉纯一遍回答,还要挤眼泪装作一副很痛心的模样,然后两人说到誉王府的事情,除了帮盛允承说好话,并没有提及姜氏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姜氏毕竟是盛允承的亲生母亲,她在南疆王身边说姜氏的坏话,肯定会对盛允承不利,而她唯一提及的还是盛浅予。 反正现在也没有人听到,她瞬间把姜氏对她做的事情,编了编全都扣在了盛浅予身上。 “放心,如今舅舅都来了,必定不会让你平白收人欺压,等公事忙完了,舅舅一定会替你做主!” 南疆王的声音之中比刚才多了几分慈祥。 “多谢舅舅!” 慕婉纯紧忙行礼,红着眼眶一脸感动说道:“如今梵儿只有南疆王府的亲人了,只能依靠舅舅!” 一边说着话,她拿出手绢擦了擦本来就没有的眼里。 说着话,两人便到了门口,南疆王府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目送着南疆王上了马车,一直到了拐角处看不见,慕婉纯脸上才露出一抹阴冷笑,片刻,转身回去。 马车上。 展云廷在南疆王上车的时候已经等着了,刚刚拐角,他的身子跟着坐直了。 “盛浅予那边如何?”南疆王沉冷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展云廷挑了挑眉毛,一脸得意:“已经安排好了,这两日我会去那个荒院看一下,不过……” 说到这里,本来还是一脸笑意的展云廷,突然间拧起了眉头:“刚才在门口看到父王跟表姐说话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父王可有什么察觉?” 在展云廷的印象里,他并没有见过慕梵希,可是刚才在门口看他们说话,虽然她一脸可怜的样子,可是在某一瞬间,还是让他捕捉到一抹异样。 南疆王脸色顿时一沉,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半晌,开口道:“她将你姑母的血佛给了别人。” “什么!” 展云廷顿时一愣,瞪大了眼睛。 那血佛的意义,表姐不会不知道,如今慕丞相府只剩下她一个,再没有血佛,就没有办法辨别她的身份,即便她死在了誉王府,然后誉王府让人冒名顶替,他们也不会查出来。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能给了别人! 想到这里,南疆王也拧起了眉头,想了想,再次说道:“不过,临出门的时候,她做了一些糕点,是你姑姑当年的那个味道。” “能做出同样的糕点并不稀奇!只是单凭一道糕点的味道,并不能说明什么!” 展云廷一脸纠结的看着南疆王,片刻,说道:“实在不行,我派人去验一下她的身体,母亲不是说过,表姐身上有胎记的吗?这总不会变的。” 南疆王拧了拧眉头,最终叹一口气:“这件事交给你吧,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盛浅予那边,这个孩子,身上有故事。” 第一次盛浅予的名字出现在吏部发来的信件中,南疆王便让人查了所有关于盛浅予的资料,所有的资料看起来都是很正常的,可是这种情况下越正常,反而暴露出其中的不正常。 “是!” 展云廷应一声,随后掀开车帘往外看,脸上瞬间又变成了之前浪荡公子哥的模样。 鎏湘院。 听着外面人回来禀报南疆王离开,盛浅予终于松一口气,本来拿着书看,可是一想到南疆王那凛冽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有种莫名的紧张。 南疆王来的始料不及,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最让她郁闷的是,到现在时殷离修都没有来个消息,接下来的事情,她也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袭久,你家王爷现在在哪里?” 盛浅予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一脸烦闷的表情。 袭久将清查递到她面前,回答:“王爷还在宫里,今晚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真是的!这么突然就来了,一点防备都没有!” 盛浅予两手托着脑袋,一脸憋闷的表情。 不是她不知道怎么做,而是她太清楚之后的每一步该怎么做,可是出现了南疆王和小郡王这两个不确定因素,没有跟殷离修确定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小姐不用担心!南疆王刚来京城,最近的几日一定会忙军中事务,小姐这边暂时不会顾及到的,您就如平常一样便是!” 袭久说着话,将水果也端了过来,当然,有她最喜欢的葡萄。 盛浅予下意识伸手捏了一颗放在嘴里,甘甜的味道在唇齿之间蔓延,似乎刚才的憋闷也跟着消散了。 “算了,你说得对,她还没时间管我这里,多想也是没用的,睡觉!” 说完,她漱了漱口,回到方向侧着身子一躺。 秋天的夜风,带着丝丝凉爽,通过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缝吹进来,说不出的丝丝凉爽。 盛浅予躺在床上,通过窗户缝看着外面的月亮,星空那么美,好像伸手就能碰到一般。 这样的静谧的环境,让人容易沉静下来,片刻,她的眼皮开始发沉。 这一夜,有人睡得香甜,有人就睡不着了。 一叠糕点让南疆王对慕婉纯的态度便好,她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将嫁妆全都翻了一遍,将原主压箱底的一个小盒子找了出来。 那盒子里装的是原主很珍惜的一些小玩意,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是对原主来说意义重大,其中有好几件都是从南疆王府带回来的,小时候,原主还跟慕婉纯说过每一件东西是怎么得来的,现在她基本上还能记得。 当初作为嫁妆搬进来的时候,慕婉纯还想扔了来着,如今看来,幸亏当时没有扔掉,如今可是派上了大用场! 慕婉纯翻腾了一晚上,将曾经跟南疆王府有关的东西都找了出来,随后一样样擦拭干净,准备下一次见南疆王的时候带上。 翌日清晨。 金色的阳光撒下来,唤醒了天地万物,让天地之间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这一晚,盛浅予倒是睡得很安慰,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 然而,不等这个美梦在最后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却被外面传来的吵闹声音一下子惊醒了! 第342章就是坑你啊! 轻微的起床气让盛浅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猛然间从床上坐起来,一脸烦躁的朝着外面喊一声。 “袭久,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袭久,端月和玲珑全都进了房间,看到盛浅予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三人也跟着拧了拧眉头。 “小姐,是南疆王府小郡王,一大清早从侧门进来,被当成贼抓过来了!”袭久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什么!” 盛浅予顿时就精神了,蹭的一下从床上起来,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披着衣服到了院子,便看到几个小厮刚刚从地上起来,身上还沾着土,很明显是被揍了。 不是他们将展云廷拿了,而是被展云廷一顿胖揍。 而此刻转身看去,便看到展云廷竟然坐在旁边的凉亭上喝茶,还吃着刚刚摆上去的水果! “你来做什么!” 盛浅予顿时脸色一沉,过去伸手一把将果盘拽了过来。 “喂!吃你点水果都不成,怎么这么小气呢!” 展云廷拧着一张脸,看到盛浅予的脸色更沉,顿时一僵,最后咧咧嘴赔笑:“你不是说带我去荒院吗?我就来了呗,没想到,你的人竟然不让本郡王进来!” “郡王爷!请你看清楚,这里是誉王府,不是你南疆王府的后院,你大清早的擅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闺院,难道我的人不应该拦着你?你南疆王府的家教就是这样?” 盛浅予脸上明显带着几分怒意,凌厉的眸子看向展云廷。 展云廷脸上的笑瞬间僵住,表情严肃起来:“本,本郡王也不是擅闯,已经经过了誉王的同意……” “你经过了誉王的同意可以进后院,但是没有进过我的同意可以进我的院子!拿来!” 说着话,盛浅予朝着展云廷一伸手。 展云廷顿时怔愣的瞪大了眼睛:“拿什么?” “你打了我的人就白打了?医药费你不用出的?一人五两,四个人二十两,拿来!”盛浅予的手再次朝他跟前伸了伸。 “你!本郡王刚才并你用力,甚至连皮肉都没有伤到,你竟然要五两,你怎么不去抢!”展云廷瞬间瞪大了眼睛。 盛浅予侧目朝他看一眼,唇畔斜斜的勾起一抹玩味,没有说话,凌厉的眸子,瞬间转向刚才的几个小厮。 这犀利的眼神,看得小厮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往地上一躺。 “哎哟,踢到肺了,起不来了……” “我的肚子,肠子被踢断了,疼死了!” “哎呀,全身的骨头都疼……” “不行了,要死了……” 瞬间的功夫,刚刚还没事儿的四个人,在地上一片哀嚎,一边嚎叫还打着滚。 展云廷看着几个人,脸上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这,这就是盛浅予身边的人? 他一脸僵硬的看向旁边的端月玲珑几个人,却见几个人好像见怪不怪的看着,顿时,他的表情就凌乱了。 真是活久见! 他这个南疆王的小霸王,竟然被碰瓷了,还是被这么一个丫头片子! “盛浅予!你狠,你可真是狠啊!” 说着话,展云廷一咬牙,伸手将四个元宝拍在了桌上! 盛浅予低头朝那银元宝瞄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就瞬间好了许多。 招招手,刚才在地上打滚的几个小厮,瞬间哪里都不疼了,眉开眼笑的过来领了银子,兴高采烈的走了出去。 “既然医药费都给了,那小郡王就请回吧!” 说着话,盛浅予打了个哈欠就要往回走。 “盛浅予!你耍本郡王呢!” 展云廷脸色一沉,几步上前挡在了盛浅予跟前。 幸亏他是没有恶意的,要不然这个时候,可定会被卓炎和卓厉一边一条胳膊的架着扔出去。 盛浅予眯着眼睛看他,一脸不解,问道:“我怎么耍你了?是你自己来我的院子,又不是我请你来的。” “你!” 展云廷在南疆横行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被人堵了嘴,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恼意:“你不是说跟我去荒院吗?这都日上三竿了!” “我是说改日,什么时候跟你说今日了?你不是南疆王府的小王爷吗?你这么闲?” 盛浅予一脸不悦的朝他说了一句。 “你,本……本郡王忙得很!总之,本郡王已经来了,看你也没有什么事儿,就今日了!” 展云廷一脸她不同意就不让过去的表情。 本来还有点困,可是争吵了几句,困意也没有了。 盛浅予低头看他一眼,想了想,问道:“你带一百两银子了吗?” “银子?有啊!” 展云廷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下意识将银子掏出来,却不想,刚拿出来就被盛浅予抢了过去。 “行了,你现在这里等等,等我收拾好!”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将展云廷扒拉开,朝房间走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展云廷顿时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朝盛浅予喊道:“凭什么又要一百两!” 盛浅予神情凝滞,顿时停下来,转身朝他看过去:“我的狗让你白看的啊?这是参观的费用!” 说完,她抬脚走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展云廷一脸怔愣的看着紧闭的们,此刻的心情有些崩溃。 他在南疆王府已经算是混世魔王了,如今遇到了盛浅予他才知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个死丫头坑钱的本事,比他强多了! 冷哼一声,展云廷还是乖乖的坐回了刚才的凉亭上,只是此刻只剩下了茶水,刚才的果盘被盛浅予端走了。 “抠死你算了!”他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小姐,您今日真的要带小郡王去荒院啊!” 玲珑一边收拾东西,顺嘴问了一句。 盛浅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悠悠开口:“去吧,他可是南疆的小霸王,我不带他去,他也会自己去,到时候恐怕惹出更多的乱子。” 她的声音之中似乎带着些许无奈。 端月玲珑听得出盛浅予言语中的无奈,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没有再说话。 一炷香的功夫,盛浅予再次出来,展云廷的肚子都要喝饱了。 “这么慢,你们女人真是麻烦!”展云廷没好气的埋怨一声。 盛浅予扭头朝她瞥一眼,不以为意的回一声:“嫌女人麻烦?十月怀胎将你生下来的时候,你怎么没觉得麻烦?” 额…… 一句话,展云廷瞬间被堵了嘴,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无话反驳! 旁边端月玲珑袭久听着盛浅予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几个人忍不住无捂嘴偷笑,不得不为自家小姐的伶牙俐齿点一个赞。 之前都是准备了粮食出去,这一次在意料之外,众人没有带东西,从誉王府出来,一路朝着荒院的方向走去。 “喂,盛浅予,你那些兵器的制作是样式,是从哪里学来的?你可真是厉害!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奇女子!” 展云廷看向盛浅予,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南疆王府的兵器在如今的军事中已经算是最先进的了,却不想,昨日在御书房看到盛浅予的流心弩,他和南疆王都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要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想不到那么强大的东西竟然是盛浅予一个黄毛丫头做出来的! 盛浅予本来眯着眼睛,听到展云廷的话顿时睁开了眼睛,同一时间,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紧张。 之前这些东西出来的时候,她都跟殷离修说是看了南疆王府的设计,如今南疆王都来了,这不就露馅了吗? 完了完了完了! 看来还得尽快想一个理由折过去,否则,又要被殷离修盘问了! 然而,还不等她想出来,马车突然间一晃,紧接着车帘掀开,殷离修那张冷峻的脸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说着话,殷离修便进了马车,自然的坐在了盛浅予旁边。 若是平常,盛浅予肯定要靠过去,可是此时此刻,他坐下的一瞬间,她莫名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冷风,紧跟着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我,我们……” “我们要去荒院,不是说盛浅予的那支小队很厉害吗?玄王跟我们一起去吧!” 展云廷一脸兴奋的邀请殷离修,却没有看到旁边盛浅予那张越来越黑的脸。 刚进来的时候,殷离修就感觉到她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躲避,怔愣片刻,似乎明白了,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好!说起来,本王也很长时间没有去荒院了,倒是想看看那帮孩子和狗训练的成绩了!” 说着话,他垂目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感觉到他看过来的目光,扯着嘴角咧咧嘴:“是,是啊!” 说完她再次低下了头,心中一阵吐槽,真是不想什么来什么!只希望这一路上展云廷不要再问什么让人崩溃的问题吧! 然而,她想的太好了,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却见展云廷扑腾着那双大眼睛,再次开口。 “听说你还有一个很厉害的流光刃,能让我看看吗?” 展云廷的目光便朝着盛浅予的手上看过去,视线落在她右手的手套上,顿时一喜:“莫不是这个?” 说着话,他便一脸兴奋的伸手朝盛浅予手摸了过去。 第343章要露馅了! 然而,刚伸过去,就被殷离修一巴掌打了下去。 “你往哪儿摸呢!”殷离修一脸警告的表情。 展云廷缩回手,一脸憋屈的看着殷离修,别说,刚才那一巴掌是真疼。 “我就是想看看那个厉害的武器,想我南疆王府武器都是别的军队羡慕不来的,却不想竟然还有盛浅予这样厉害的武器,你可真是神了!” 展云廷依旧一脸崇拜,却不知道盛浅予听到这话一口血都要喷出来了。 特别是看到殷离修也看过来的眼神,让盛浅予的小心肝都吊起来了! 此时此刻,盛浅予真想一巴掌糊他嘴上! 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句句话都往枪口上撞的啊! 盛浅予声音的扯了扯嘴角,一脸尴尬的看看殷离修,却不想,还没开口,便听殷离修的声音先传来。 “小时候她曾经受到以为高人指点,这些东西也是当时那位高人留下的手稿,不够,一场大火将手稿少了,如今只剩下脑中记忆的那些,否则,会有更多的武器。” 殷离修的声音平静,神情一如平常的淡漠,让人看不出喜怒。 盛浅予坐在旁边,怔愣的看着他,一脸诧异,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殷离修竟然帮她圆了谎。 而且,说一场大火将手稿烧了,即便之后跟南疆王提及的时候,也正好应对了慕丞相府那常大火,不得不佩服他的反应真的是太快了。 “哎呀,那颗真是可惜了!” 展云廷拧起眉头一声叹息,不够此刻外面叫卖的喊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也没有再问。 盛浅予抬头看向殷离修,咧咧嘴,明明想笑,可是自己都能感觉到这个笑容有多假。 殷离修扭头看着,伸手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幽深的眼神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眼神竟然让盛浅予紧张的情绪平静下来。 马车一路到了荒院,展云廷兴奋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刚落地的一瞬间,就听到荒原之中突然传来一阵犬吠的声音,吓得他一激灵,转身又窜到了马车上。 “这,这叫声,真的是狗吗?” 展云廷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一般的狗虽然也很凶,可是这些狗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有牛那么大啊! 盛浅予正准备下车,抬头看到展云廷一脸惊恐的表情,忍不住嗤笑一声。 “你不是说很喜欢那些狗狗吗?你这算是叶公好龙了吧!” 说着话,她起身从马车上走下来,朝着门口走去的功夫,就听到大门中的声音突然停下来,随后便是小奶狗一般哼哼的声音。 这明显的反差,让展云廷瞬间瞪大眼睛,目光看向殷离修,却见他嗤笑一声,起身下了马车。 三个人往里走,此刻小非出来开门,看到殷离修的瞬间,紧忙行礼。 “拜见王爷!” 里面的孩子们也正在训练,跟着行礼:“拜见王爷!” 展云廷紧跟在殷离修身后,看到孩子们行礼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刚迈进脚步竟然看到两排狗狗列队蹲着,随着孩子们往下低头,也跟着行礼! 这,这简直是成了精的! “起来吧,你们继续刚才的训练,本王只是来看看!” 殷离修摆摆手,然后跟着盛浅予走到林昭跟前。 “最近的训练如何?”他问。 “回王爷,回县主,县主前两日给的训练任务正在进行,之前的集训已经完成!” 林昭回一句话,随后转向小非众人:“列队!” 响亮的声音在荒院之中响起,孩子们以最快的速度列队站好,每个人中间都留了一些位置,紧接着林昭拿起哨子,狗狗们瞬间跑过去,两排,人和狗狗组城的小队。 “速度快了,组织纪律也增强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 盛浅予回一声,随后转向后院的操练场:“去后面看看这段时间的的成果吧!”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着后院走去,殷离修没有说话,跟着往后走,展云廷看看那些狗,见黑鳞朝他龇牙,瞬间一哆嗦,紧忙跟了过去。 到了后院,展云廷才看清楚,这里竟摆放了各种练武的器械,甚至有一些他自己都没有见过。 盛浅予的目光在操练场周边环视一圈,开口:“可以开始了!” 林昭点点头,给小非一个指示,就见小非拉着黑鳞朝着旁边的草坝子走去,后面的几个孩子也跟着一起走。 到了起始点,看众人多好准备,就见林昭拿着狗哨吹了一声,突然间,狗狗和人迅速越过障碍往前奔去。 这一路上,设置了阻挡的栏杆,土包,障碍等等各种现代军事训练中的项目,不过这里不只会人在训练,也不是狗狗的单独训练,而是人跟狗狗配合冲过障碍。 其中甚至有一层人过不去的障碍,需要狗狗从远处狂奔飞越的时候,要人在狗背上借力跳过,不管是人还是狗只要有一方不行,这一组就会从栏杆上掉下来。 刚开始训练的时候,这种方式还不熟悉,孩子们从比他们搞出一个身子的栏杆上摔了不知道有多少跟头,不光是人,就连狗也会跟着摔,那段时间的训练,可以说是很惨烈。 不过,正是因为那段时间的训练,狗狗跟人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只有一个动作的前兆发出来,便能迅速做好应对。 且不说这些孩子们也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就这帮狗狗们都跟成了精一样,一路跟着孩子们配合着穿越障碍,展云廷一时间看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样的一支队伍,不光是巡逻,追踪还是偷袭,绝对比精兵还要厉害!” 展云廷一边说着话,转向盛浅予,上前一步:“盛浅予,我简直对你太佩服了,我们拜把子吧!” 说着话,他就要伸手去拽盛浅予的手,然而,还没有碰到就被殷离修一把拽住衣领子给拽了回来。 “她是女的,摆什么把子!跟你那么熟吗?” 说着话,殷离修手腕用力,直接给他拎到一遍,扔在地上。 当着他的面还敢对盛浅予动手动脚的,这小子胆儿够肥的! 盛浅予睨着眼睛朝地上的展云廷看一眼,撇撇嘴,心说:不用白靶子,我都是你姐! “我不管,你这小队太厉害了,等回到南疆我也要组建一支这样的队伍!” 展云廷还不在意的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憧憬的模样。 盛浅予看看他,眼睛一眯,闪过一道精光:“用不用我教你怎么训练?” “好啊,好啊!你交给我方法,回去我便让人给我找而是条最强壮的狗!”展云廷一脸兴奋的点点头。 “没问题,不过,我的费用很贵的,十万两!”盛浅予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盛浅予!你怎么眼睛里都是钱呢!” 展云廷瞪大眼睛,气得踢脚,然而,就在他声音突然大的一瞬间,旁边的狗狗们瞬间朝他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没说你们,你们继续训练……”展云廷瞬间就在一群狗面前怂了。 盛浅予撇嘴浅笑,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你嫌贵就不要找我了呗,反正教你还得费工夫,有着么多的时间,我不如好好睡一觉!” “哼,真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 展云廷没好气的抢白一句,不过这一次却没敢再大声。 盛浅予没有理会,而是走到林昭和小非跟前,就刚才十几个孩子和狗狗的表情点评了一下,虽然大家的表现让人惊叹,可是有些细节还是有一些应该注意的地方。 殷离修也不说话,就站在旁边的看着盛浅予认真的样子,这个时候,阳光落在她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魅力。 对于展云廷来说,不光是狗狗们,就连后院的操练场都是新鲜的,他在周边转了两圈,忍不住连连赞叹。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真的很厉害! 众人一直在荒院里呆了一个时辰,差不多晌午的时候,这才往回走。 依旧是同一辆马车,进城之后从繁华街走过,微风吹起车帘,殷离修和盛浅予说话的样子落在旁边酒楼二楼的那双森冷的眼睛里。 孤南翼一身鲜艳的红色,此刻正坐在酒楼的二楼,窗户支开一条缝,刚才在风吹的瞬间,看到是盛浅予眯着笑的眼睛。 他突然间拧起了眉头,拿着酒杯的动作也加了几分力道。 感觉到孤南翼的不对劲,长生往前一步,看到是誉王府的马车,停顿片刻,开口。 “主子,要不奴才请县主上来喝杯酒?”长生小心的提了一句。 孤南翼阴着脸看着远去的马车,半晌,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不用,派人盯着他们便是,特鄙视南疆王府小郡王!” “是!” 长生应一声,正准出去,随后想了想,又问一句:“南疆王府这小郡王平常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有什么不对劲吗?” “别人家的郡王吊儿郎当自然没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南疆王府的小郡王可不能这样,他那双眼睛里,可不止你我看到这般!” 说着话,孤南翼的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不知为什么,眼中总是闪过刚才盛浅予笑的样子。 第344章盛浅予,你怎么这么抠! 一路回到誉王府,刚下马车便有侍卫过来通报,军中事务,殷离修简单交代两句便离开。 目送着殷离修离开,盛浅予转脸朝展云廷看一眼,撇撇嘴:“你还不走吗?” 一路跟到了誉王府也就罢了,他竟然还跟着进了门,这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啊? 展云廷怔愣片刻,随即咧咧嘴,一脸笑意道:“累了半日,你就不请本郡王进去喝口茶水吗?” 盛浅予眉梢一挑,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我的茶水也是要钱的,小郡王确定要进去喝吗?” 说着话,盛浅予伸出手在展云廷面前晃了晃,展云廷的笑瞬间就僵在了脸上。 “盛浅予,你好歹也是一个二品县主,你这么小气真的好吗!” 展云廷瞪着眼珠子,明明是想表现的凶一点,却不知竟然变成了可爱。 这样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掐他的脸,而实际上,盛浅予也真的伸了手。 “我就是这么小气,你如何?我又没强迫你喝我的水!” 说完,她松开手,随后两个时手指头叠在一起,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个脑瓜崩。 不得不承认,这小孩长得真的很好看,好看到让人忍不住想揉搓。 “喂!盛浅予!” 展云廷摸着脑门拧着眉头,朝着盛浅予喊一声,然而,人家已经走了进去。 此刻他站在门口竟然有些尴尬,进去也不是,离开又气愤,正想着,却见旁边小路上走过来两个人,正是慕婉纯和白云。 “表弟,你怎么在这里?” 慕婉纯走过来,看着他拧着眉头的样子,表面看起来很柔和,心中却是一阵压抑。 他是南疆王的人,按说是自己的表弟,怎么能跟盛浅予走的这么近? 展云廷一愣,扭头看到是慕婉纯,开口:“我刚刚跟盛浅予去了荒院,刚刚送她回来,这个女人真是小气,连口茶水都不给喝!” 说着话,他一脸愤愤的朝盛浅予刚才离开的方向看过去。 慕婉纯心底一沉,停顿片刻,开口:“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平常都不把你表姐我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你还是少接近为好!” “本郡王倒是觉得她挺有趣的,虽然小气了一些,却也不是那种尖酸的人,表姐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展云廷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表情看起来玩世不恭,可是余光却在慕婉纯脸上扫过。 慕婉纯下意识蹙了蹙眉头,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你跟她认识不久,并不了解,我可是跟她相邻,她那些脏事儿我知道的,总之你最好还是不要跟她走太近。” 展云廷挑了挑眉毛,依旧是那般不以为意:“我跟她又不住一起,自然不会走太近,平常相交也不过是军务上的事情,你不懂的。” “你明白就好,表姐这也是为了你好!” 慕婉纯依旧压着心中的怒意,装作一副温婉的样子,停顿片刻,又说道:“好了,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你快回去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 展云廷睨着眼睛看她离开的方向,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刚刚她就是从那个方向走过来的,如今又原路返回,这明显在这里等着呢。 等着专门告诉自己不要跟盛浅予靠太近?看来,这个表姐跟盛浅予之间的关系可真是形同水火呢。 表姐…… 这个词在脑子里闪过,展云廷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沉,不知道为什么,从慕婉纯这个表姐眼睛里看到的,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这种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可就是怪怪的。 站在誉王府门口也不宜多留,展云廷挑了挑眉毛,转身离开。 南疆王常年在边境,很少回来京城,但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却有南疆王府的府邸,皇上换了两代,但是南疆王府却没有变化,这么多年,即便没有人住,每隔一段时间也会有人来打扫。 如今南疆王和展云廷回来,也不用过多收拾,便直接住下了。 回到南疆王府,展云廷正准备进屋,想了想,转了个弯去了南疆王的书房。 “父王,我回来了!”说着话,展云廷就进了房间。 南疆王正在写书信,眼皮抬了一下,问:“今日,你跟盛浅予去了荒院?” “嗯,不光盛浅予,还有玄王!” 说着话,展云廷走到南疆王跟前,等他将手中的书信写完,这才将刚才在荒院看到的景象跟南疆王描述一遍。 他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镇定过来,描述的同时,依旧带着激动的神采。 南疆王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是那双眼睛之中却多了几分深思。 这样的部署和阵列,以及狗和人的配合,在战场上,倒是新颖,看着展云廷一脸兴奋的模样,倒是他自己有些惊诧。 本以为盛浅予那一套不过是训练狗更听话,凶猛一些,却不想竟然还是军事化的训练,他没有亲眼看到,但是看展云廷的反应,应该不会弱。 一个女人,从哪里来的本事,竟然能有这样的心思? “这一趟出去,还有什么发现?”南疆王沉了沉眸子。 “我倒是套她话问了那些兵器的事情,不过,却被玄王挡了,说她以前遇到过一个高人,那些兵器的设计都是高人给的手稿,不过手稿却在一场火中烧没了。”展云廷拧了拧眉头。 火…… 南疆王眼神突然一凝,脸色沉冷下来,凝滞片刻,开口:“这段时间,你盛浅予和玄王多走动走动。” “是!” 展云廷应声,转身要出去,可是脚刚踏出门槛,又收了回来:“今日世子妃特意在门口等着,嘱咐我不要跟盛浅予走的太近,我反而觉得世子妃似乎有些不对劲,爹,你没有觉得我这个表姐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他也说不上来,但是莫名有种疏远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正常。 说起慕婉纯,南疆王的脸色莫名冷了几分。 今日展云廷出去的时候,慕婉纯来过一次南疆王府,送了一些点心,可是话里话外说自己可怜,那意思是来要钱的。 南疆王没有给她钱,而是将丞相夫人小时候的一些东西给她,亲娘没了,她小时候的东西也算是个念想,可是他从慕婉纯脸上并没有看到激动,反而多了一丝失望。 “这件事本王会处理,你且多几分心思便是!”南疆王的声音有些沉闷。 展云廷停顿片刻,没有再多说,转身出了书房。 誉王府。 盛浅予回到鎏湘院,玲珑和端月正将之前盛浅予酿好的葡萄酒挖出来,刚打开盖子,一股清甜的酒乡味道便在整个院子中散开。 “这一次的味道比上次更加浓郁,颜色也更好看了呢!” 玲珑将红酒分装在几个酒坛子里,一个个摆放在桌上,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兴奋。 “是啊,果然多存放一些日子才能更加醇香。”端月也加了一句。 盛浅予走近,伸手接过两人刚倒出来的葡萄酒,小口抿了一口,顿时,醇香四溢,甘甜在唇齿之间散开,说不出来的美味。 “小姐,这次的酒要分几壶?” 端月转身看向盛浅予。 第一次酿,东西都不多,酿成之后,除了自己留着,也就只给了殷离修那边几壶,这一次酿得多,看来她是要送人了。 端月心思细腻,不用盛浅予多说,便能明白她的心思。 盛浅予眯着眼睛想了想,回答:“先分出十壶吧,不够再分便是。” 玄王府那边三壶,上次凝郡主也要了,肯定是要给两壶的,还有凡白那边,也要给两壶,毕竟人家这段时间帮了不少忙,剩下的三壶留着自己喝! “是!” 端月玲珑得了命令,转身又去分酒。 盛浅予转身朝房间走去,刚才一晃神的功夫,突然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可是细想又想不起来,索性也就不想了。 整个下午,外面端月玲珑在分酒,盛浅予便在房间找资料,是关于南疆王府的资料。 看着南疆王面色不善的样子,她还是有必要更多了解一些,毕竟,了解多了,才更有把握和底气,免得一时间举足无措。 忙起来,时间就过的很快,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晚上。 秋天,天气并没有凉爽多少,甚至,这秋老虎比夏天还要厉害,开着窗户依旧不停地冒汗。 看了半日的资料也累了,盛浅予便穿着轻便的衣服,坐在桌边喝酒。 来到古代这么长的时间了,虽然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可是对现代的生活还是很怀念,然而,除了空间袋中的东西,也就只有手中的葡萄酒还有点现代的味道。 一边喝着,一边回想着现代的种种,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老季,你还欠我一顿烤全羊……这辈子,还有可能吃到吗……” 盛浅予眼神有些朦胧,说完,端起酒杯又喝一口,就在这时,眼前一晃,清冽的男声传来。 “老季是谁?” 说着话,殷离修那一身幽紫颜色映入眼帘,说着话,他人已经到了跟前,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一丝审问:“是男人还是女人?” 第345章先上车后补票 盛浅予一个激灵,抬头刚好撞上殷离修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小心肝都吊起来了。 “老,老季就是一个老头!” 盛浅予的身子往后缩了缩,咧咧嘴,说道:“以,以前教我很多本事的一个老头!” 说完,她暗自咽下一口口水,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了。 之前她以盛浅予的身份骗誉王这帮人的时候,还能说在乡下遇到了能人,可是在殷离修面前,她现在是慕梵希。 慕梵希常年在慕丞相府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遇到什么人? 还不等她想明白,却见殷离修眉梢一挑,更加凑近了她几分:“以前给你手稿的那个老头?” 呼…… 盛浅予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终于,她还是瞒不住了,殷离修虽然在展云廷面前帮她圆了谎,可是终究他心里还是有疑惑的。 “我……” 她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又很多地方都很奇怪?” 殷离修睨着眼睛看她,没有回答,反而问:“你觉得自己奇怪吗?” “是有点……那,你该不会觉我是奸细吧?” 她脸上多了几分紧张,其实到现在,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殷离修对自己的信任到了什么程度。 然而,就在她的话出口之后,却见殷离修脸色缓和,带出一抹玩味的笑。 “那你这个奸细也太敬业了,不但帮我训练队伍,还制作出世上最精良的武器,你这样的奸细,真是可遇不可求!” 盛浅予愣住,抬头看她,眼神不自觉闪烁,除了诧异他这样说,还有几分震惊,半晌,心中暗自缓一口气,微微笑。 “殷离修,我还没有准备好,你给我点时间,等我从誉王府出去,我都告诉你。” 说着话,她往前一步,踮起脚……却只亲到了他的下巴! 这,这跟想象的不一样!他不是应该低下头来的吗! 盛浅予抬起头看他一脸玩味的表情,顿时懊恼的瞪起眼睛,正要伸手拉他的脖子,却不想,他突然低下了头,性感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同时手上一勾,将她带进了怀里。 怔愣瞬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随这这个吻加深,缓缓闭上了眼睛,羞涩的迎合他。 窗外的月光皎洁,透过搬开的窗户撒了一地光阴,投放着两个仅仅贴在一起的影子。 盛浅予被他拖着后脑勺,就在感觉要窒息的瞬间,突然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一时间,她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往床边走着,他的浓重的呼吸气息扑在脸上,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屏住呼吸。 “殷,殷离修,你做什么……” 盛浅予紧张的舌头打结,都说不出话来了,死死地拽着殷离修的衣袖。 虽然知道早晚要经过这一步,可是……可是现在自己的这个身体也不过刚刚及笄的年纪,她还没有准备好啊! 脑子里正乱七八糟的想着,突然间身体就贴到了床上,紧接着殷离修的身子就压了过来。 “殷,殷离修,我还小呢,还没成亲,你,不带先上车后补票的!” 说着话,盛浅予猛然间一个轱辘躲到了床里边,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天气逐渐凉了,不能任性的光着脚踩在地上!” 说着话,他探身从她床头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块手巾,轻轻的给她擦了擦脚底,等擦完,才开口:“你怎么了?什么先上车再补票?” “没!没什么!” 盛浅予此刻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殷离修眯着眼睛看他,突然侧身坐在她身边,逗她:“你该不会是想到……那个吧?” “那个,是哪个?什么这个那个,我,我什么都没想!” 说着话,她用力拽了拽裹着的小被子,恨不得现在眼前能突然裂开一个缝让她钻进去。 殷离修看着她这反应,唇角挑起一抹温柔,伸手在她头上宠溺的揉了揉,连带着被子,一起揽进怀里。 “等慕丞相府的事情结束,我们就成亲,好吗?”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 盛浅予一脸的囧相顿住,片刻,点点头,侧着身子在他怀里寻了一处最舒服的位置。 “殷离修……” 停顿一会儿,盛浅予似乎想到什么,抬起头看向他,拧了拧眉头:“我觉得,南疆王应该已经在怀疑我的身份了,还有展云廷,虽然他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模样,可是我能感觉到,这并不是他的常态,亦或者,这不是他原本的状态,他在试探我。” 殷离修拍着她的手停顿一下,随后又继续:“你的身份,他们早晚会知道,不用紧张,见机心事便可,而且,既然他们提前来了,你需要透露给他们一些信息才是。” 自曝? 盛浅予怔愣片刻,随后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怎么做了!” 说完,她依旧窝在殷离修的怀里,两人也不说话,就这样抱在一起,外面的蝉虫也停止了鸣叫,天地之间只剩下静谧。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平静,除了展云廷时不时过来骚扰一下,鎏湘院还真是挺安静的。 对于展云廷,盛浅予也只将他当成普通朋友,高兴的时候就让他进来,被他吵烦了就让卓炎卓厉给他扔出去。 一开始誉王知道她竟然将南疆王小郡王扔出去,给特意过来教训了一顿,却被盛浅予一句顶了回去,加上展云廷自己都不在乎,也就没再说什么。 之后的一天,盛浅予正在书房看书,玲珑便疾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小姐,丰庆节的请帖!” 说着话,她便进了房间,将一张请帖递了过去。 盛浅予视线从书上移开,伸手接过请帖,红底金字的请帖,是皇家专用的,这月十六,在宝灵山举行元庆狩猎街。 之前给孤南翼接风的是宝灵台,那一片山林就是宝灵山,里面各种兽类禽类都有,每年八九月之间的都会由皇上组织开一次丰庆节,文武百官够品阶的都会参加。 如今盛浅予除了是鬼翼军的监督使,更是二品县主,自然是有资格的。 电视剧里看到不少古代皇家狩猎的场景,其中还有比赛什么的,看起来倒是挺刺激,来到这里还真的没有感受过呢。 盛浅予低头看着那请帖,眼睛微微眯起来,此刻见袭久从外面走进来。 “小姐可收到了丰庆节的请帖了?”进来,袭久便问一句。 “嗯,在这里!” 盛浅予将手中的请帖放在桌上,抬头看袭久有话要说,便问:“怎么了?” “王爷刚才传来信儿,说丰庆节的时候,可以带上黑翼小队,皇上看亲自检阅。”袭久回答。 盛浅予眉梢一挑,倒是有几分惊诧。 黑翼小队就是孩子们和狗狗的队伍,这个名字还是殷离修给取的,因为是鬼翼军的外面小队,便取了其中一个“翼”字,前几日殷离修倒是看到了小非他们的演习,应该是他提议的吧! 不过,闷头训练了这么长时间,如今也应该拉出来溜溜了。 “好,这两日到荒院的时候跟小非他们交代一声,另外让林昭去军营那边,给孩子们订做合身的铠甲。”盛浅予吩咐一声。 “是!”袭久应声转身出去做事。 盛浅予这边没有什么特别准备的,然而,此刻安静了好几天的郁菲雪那边有了动静。 一大清早,芷妃便得了皇上的应允,带着几个人到了新月客栈。 这段时间,郁菲雪一直被郁冥殇关在新月客栈,除了出席必要的场所,就没有出去过,身边还随身跟着几个侍卫,当然,这些侍卫都是郁冥殇的亲信,一旦郁菲雪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便直接带到他面前。 这样严格的监视下,郁菲雪也没有机会再找盛浅予的麻烦,可是每次听到殷离修的活动跟盛浅予有关的时候,对盛浅予更是恨上了几分。 此刻听到外面人通报芷妃娘娘来了,她瞬间一阵欣喜,可是很快又沉了脸色。 来到冥苍国,后宫的女人们,芷妃对她算是最好的,可是,她毕竟还是盛浅予的姐姐,这一点,让郁菲雪对芷妃的感觉是复杂的。 停顿片刻,她才开口对外面应了一声:“知道了,先请芷妃娘娘去前厅休息。” 新月客栈,虽然是客栈,却是皇家专门用来招待各国使者的,一般人不让住,说是客栈,后院却与三品官员的府邸相差无几,也算是高档的地方。 一会儿的功夫,郁菲雪换了一身衣服,本来脸上的表情还有几分纠结,可是在看到芷妃的瞬间,顿时带了笑。 “见过芷妃娘娘!” 郁菲雪微微行礼,只是刚开始往下福身就被芷妃拉住了。 “九公主快别多礼,这是宫外,就不用在意宫中那些礼数了。” 说着话,芷妃拉住郁菲雪的手,脸上带着柔和的笑。 郁菲雪也跟着勾了勾唇角,随着芷妃的手朝软塌旁边走去。 “不知芷妃娘娘这趟来找我,所谓何事?”说着话,郁菲雪端起了杯盏。 第346章缺心眼儿吧? 芷妃似乎正等着这句话,听她提及,转身朝旁边宫女摆摆手,宫女过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身衣服。 “这月十六就是丰庆节,九公主从小在军营长大,定是很喜欢狩猎,第一次参加我冥苍这种节日,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命人加紧做了一套小骑装,今日拿来给九公主试试,看看合身不合适?” 说着话,芷妃将衣服拿出来,在郁菲雪身上比了比。 那是一身鹿皮小骑装,打磨上色之后,比一般的牛皮轻便许多,而且也难得的颜色艳丽,人群中一眼望去,肯定是夺人眼球的样式,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宽宽的蛇皮束带,腰间装饰一颗耀眼的红色宝石,短短的牛皮小靴,精致轻巧。 一套下来,还没穿身上就有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这,这是送给我的?” 郁菲雪看着,顿时瞪大了眼睛,那表情,很明显是喜欢极了。 “当然,也只有九公这般飒爽的英姿才能驾驭住这样的骑装!快来试试看!” 说着话,芷妃将小骑装递到郁菲雪身边侍女的时候手里。 郁菲雪眼神之中顿时多了几分激动,停顿片刻,还是去换了衣服。 片刻,换好衣服回来,郁菲雪脸上的表情瞬间多了几分兴奋。 不得不说,这一身小骑装,做的很合身,完全将她妙曼的身材衬托出来,更给她添了几分英气,最精致的是,束腰上还有破云鞭缠绕的地方,更加方便。 就这一身衣服穿出去,必定会让人瞩目。 “哎呀,果然只有九公主才能驾驭得了这样的衣服,回去之后,本宫一定要好好打赏这裁缝!”芷妃也是一脸惊喜的看着郁菲雪。 听芷妃夸赞,郁菲雪更是高兴不已,可是兴奋之后,又多了几分犹豫。 无功不受禄,她凭什么收芷妃这么贵重的衣服? 想着,她转身看向芷妃:“这衣服是很好看,可是我……我不能收娘娘这么贵重的礼物。” 听她这样说,芷妃脸色悠然一沉,沉沉的叹一口气。 “九公主不用过意不去,这单纯是本宫想送给你礼物,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你,就好像看到了我的妹妹……” 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下,随后拧了拧眉头,似乎哽咽一下,接着说道:“所以,有些时候,就将你当成了我的妹妹,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给你!” 说着话,芷妃的眼神更加温柔了,甚至说著而话的时候,眼眶微微泛红。 看她这个表情,郁菲雪顿时更加惊诧了几分:“芷妃娘娘不是有很多个妹妹吗?盛浅予也是其中一个。” 提及盛浅予,郁菲雪下意识拧了拧眉头。 芷妃似乎就等着她这一句,闻言摇摇头,眉头拧得更紧了:“我说的是跟我同父同母的妹妹,几个前,她刚刚去世了……” 说到这里,芷妃眼眶中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咬着唇角,半晌才缓过一口气,说道:“盛浅予虽然的确是我的妹妹,可也是害死我妹妹的凶手,我对她的芥蒂是放不下了,或许是我这个姐姐心思太窄了吧!” 说完,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是娘娘的心思窄呢!她害死你的亲妹妹,你就应该找她报仇才是!”郁菲雪瞬间义愤填膺的说道。 原来芷妃跟自己一样,也是恨着盛浅予的啊! 既然这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倒是不介意跟芷妃交这个朋友。 听着郁菲雪的话,芷妃就知道她已经上钩了,瞬间,眼中冷笑一闪而过,看向郁菲雪的时候,依旧一脸苦涩。 “我又能如何报仇呢?她现在是皇上的宠臣,又有玄王殿下撑腰,别说是我,就连我父王也不能拿她如何,更何况,听说她准备在丰庆节之后,用自己手中的圣旨让皇上给她和玄王殿下赐婚呢!” 一遍说着话,她的余光看向郁菲雪,最后这一句,直中要害! 果然,郁菲雪本来还没有太多变化的脸上,瞬间激动起来:“就她还想让皇上赐婚给玄王殿下,她一个野孩子,怎么配!” 说着话,郁菲雪的手一下子捶在桌上子,这一拳头用力很大,直接捶得桌上茶盏轻颤,茶水都晃出来了。 “九公主快别生气!” 芷妃紧忙拉住九公主的手,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为难:“虽然,在众人看来,九公主跟玄王反才是般配的,可她是鬼翼军的人,最主要的是,手中的确有一张圣旨,她自己可以选择夫婿……” “真是可恶,她这种人,心狠手辣,还害死了芷妃娘娘的妹妹,这种人怎么不去死!” 郁菲雪咬牙启齿,恨不得此刻盛浅予就在眼前,直接掐死她! 芷妃唇畔勾起一丝冷笑,不过看向郁菲雪的时候,脸上依旧很为难的样子:“这种事情,我又何止不恨她,可是我只在后宫,虽然出身武将王府,却并没有任何武功,根本不能奈她何!” “芷妃娘娘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会帮你出气!” 郁菲雪拉住芷妃的手,一脸愤然的表情。 芷妃心中冷笑一声,感动的拉住了郁菲雪的手,共同的话题出来了,两人便坐在一起,越说便越是激发了心中的怨恨。 丰庆节临近,誉王府为了这场狩猎,提前预支了做衣服的银子,给要去的人都准备了衣裳。 誉王府也算是身份高贵的了,不光是盛浅予盛允承这样有品阶的人,就连庶子女也子在邀请之列,当然,姨娘是没有资格的。 这边誉王府给盛浅予也做了衣服,不过,同时殷离修也派人送来了衣服。 相比那些轻纱缥缈的女人衣裳,殷离修让人送来的却是一套军装,女式的军装,没有那么硬,却在英姿飒爽的同时还保留了一丝女儿的柔和。 盛浅予倒是没想那么多,毕竟是狩猎,只要穿着舒服就成,可在她穿上那军装的同时,才发现前面的部分竟然镶嵌着一块冰蚕丝,这种冰蚕丝是特殊制成的,刀枪不入,有防身的效果。 刚开始还以为殷离修给自己这件衣服是为了到时候方便跟在他身边,却不想,重点在这些细节。 顿时,一件军装穿在身上,让盛浅予心里涌出一股甜甜暖暖的感觉。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就到了十六,这一日,众人早早起来,除了有身孕的烟妃,众人都准备好东西,上了马车。 盛浅予的马车是皇上亲赐的,按理说应该在最前面,可是又因为长幼的关系,她的马车便跟在就太妃后面。 马车从誉王府出来,朝着津阳门的方向奔去,众人在那里集合,随后跟着皇上的队伍一起出发。 出行的这一日,街道肃清,各条官道全都封锁,庶民不得在午时之前进出城门,从皇宫到城门口,百姓不得在街道上停留,了固定的商铺可以营业,平常那些摆摊,椎车的商贩一律不住出现在街上。 这日,鬼翼军的副将率领三千兵力,从皇宫门口一直到城门口,一整条路都有是士兵守卫,道路两侧铺设着一丈多高的连绵锦帐,各色衣冠仪仗队自成鲜明方阵,交替相衔而行,一时之间旌旗冠盖遮天蔽日。 到了吉时,震天的号角声响起,皇上带领文武百官在高台上举行仪式。 这是冥苍国丰庆节独有的仪式,盛浅予也看不懂,总之跟着众人做就是了。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终于礼毕,随着总管太监锦公公的一声“礼毕”,众人有秩序的回到自己的马车旁边。 马车根据品阶和身份地位,依次排列前后,井然有序的从津阳门往外走。 随行队伍浩浩荡荡,朝着城门行去,宽大的官道上,数千米之外都是随行的队伍,一路上号角器乐不停,气势浩大。 除了从宫门口到城门口的三千禁卫军护卫,另外后面还有三千精兵随行保护,再加上随行的太医和近身伺候的宫女嬷嬷,这一路的阵仗,可谓是磅礴! 队伍经过之处,街道两边的百姓都好奇的开开创出探出头看着外面,个个都是一脸震惊,也就是这种时候,他们才能见到这样多的王公贵族,甚至能看到皇上。 就如现代我们看到国家首脑一般,百姓脸上都带着激动的表情。 盛浅予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的打开车窗向外看,却看到一匹纯黑骏马上正看向马车的展云廷,她不由得一愣。 南疆王府的队伍应该紧挨着皇上,他到后面来做什么? 正想着,展云廷朝盛浅予一咧嘴,说道:“听说宝灵山有雪狐,雪狐的皮毛用来做衣服,冬季是最保暖的,若是本郡王帮你猎来一只,你要如何谢谢本郡王?” 说着话,他自恋的朝盛浅予眨了眨眼睛,那模样,似乎是在抛媚眼? 只是,这个媚眼看在盛浅予眼睛里却让她忍不住一个哆嗦。 “你想要什么好处?”她眯起眼睛。 谁不知道,雪狐的皮是皮毛一种最昂贵的皮料,而宝灵山的雪狐是最难猎到的,正是因为这样,每年皇上都会以猎到雪狐为奖励。 这么好的东西,她自然也是想要的。 展云廷脸色一喜,开口:“你嫁给本郡王如何?” 第347章被偷袭 “滚!” 盛浅予顿时甩出一个字,没好气的一甩车帘。 “喂,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展云廷喊一声,拦住缰绳再次凑近了马车,手中鞭子将车帘撩开:“说正经的,若是本郡王给你猎到了雪狐,你就教本郡王训练一支黑翼那样的队伍,如何?” 盛浅予翻个白眼,朝他看过去,一脸不屑:“十万两,我就想买什么狐狸皮买不到?何必非得要你的!更何况,说不定我自己也能猎到,毕竟,我的黑翼小队可是随行的!” 展云廷脸色一滞,话在唇边动了动,可是却说不出一句来! “盛浅予,你抠死得了!” 没好气的甩给她一句话,展云廷猛地一拉缰绳,追向前面的队伍。 盛浅予看着他离开,眉梢一挑,带出丝丝得意。 马车里,端月玲珑和袭久分坐在马车两边,听着刚才展云廷的话,忍不住抿唇笑。 “没想到,南疆王平常一副冷肃的模样,这小郡王倒是一点也不严肃,倒是挺容易相处的。”玲珑眯着眼睛。 这段时间,展云廷经常去誉王府找盛浅予,身边这几个人自然也是熟悉的。 虽说表面上展云廷是慕婉纯的亲人,一开始大家也有防备,可是相处下来,却发现他这个人挺不错的,关键是,看他跟慕婉纯并不是很亲近。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评价南疆王府的人了!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小心隔墙有耳,被人拿来做文章!” 端月斥责一声,相比玲珑一脸轻松,她倒是面面色沉重了几分。 这段时间,南疆王来誉王府,她不只一次听到慕婉纯在南疆王面前诋毁小姐,虽然这段时间南疆王并没有动作,可是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动手。 “我……” 玲珑脸上的表情一滞,撅了噘嘴,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好了,不用这么紧张!” 盛浅予往前倾了倾身子,在端月肩膀上拍了拍,知道她也是为自己着想,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紧张,宽慰道:“南疆王的身份再高贵,也是要讲道理的,而且,南疆王府世代正值公正,可不是随便被人吹两句耳边风就会对人动手的。” 端月眼神变了变,眉心依旧拧着,可是却没有再多说。 队伍行进了一个时辰左右,就在盛浅予感觉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耳边传来玲珑兴奋的声音。 “小姐,我们到了!” 盛浅予微微睁开眼睛,伸手撩开车帘朝外面看一眼,瞬间清醒了。 之前来宝灵台的时候,外面还是一片绿色,如今到了秋天,虽然天气还没有变冷,可是已经有一些植物的叶子开始变黄了。 除了黄色,还有红色,从外面看,整片的绿色,红色,黄色交错在一起,说不出来的美! 马车停下来,众人一次下来,顿时,一股清甜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是宝灵山独有的香玲花,很小的白色小小的花朵,但是很香甜,淡淡的香味,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沁人心脾的感觉。 “听说宝灵山到了秋天会是另外一种场景,没想到,竟然这样漂亮!” 玲珑一脸兴奋。 之前她跟端月都是在太妃身边伺候的,但是二等丫鬟,没有资格跟来,如今他们是盛浅予身边的贴身丫鬟才能在这个时候来宝灵山。 “既然你们也没有来过,等一会儿帐篷搭好,东西都放置好了,我便带着你们四处转转,这样的美景,我也没有见过呢!”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 这样的美景,在现代已经看不到了,不说别的,这里的空气比现代好的不是一点。 “是!” 几个人一脸兴奋,应声之下,转身回去收拾东西。 盛浅予朝着远处的一片草原看去,好像这一眼看过去,能看到整个世界,一望无际的葱葱绿色,让人心胸自然开阔起来。 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盛浅予穿着一身轻便的骑装,小牛皮靴子,一路上踩着软软的青草,迎面微风吹拂,说不出的清爽舒畅。 就在这时,一枝柳条逆风袭来,盛浅予一凛,下意识往后推出两步躲开,此刻袭久扬起软剑,瞬间柳条化作无数碎屑散落下来,剑已经架到了来人脖子上。 “你!你竟然敢跟本郡主动手……你,你好大的胆子!” 来人瞪大了眼睛,虽然一脸蛮横的样子,可是长剑架在脖子上,说话都带着几分颤抖。 她一边说着话便往后躲,可是她一躲,袭久的剑就更加往前一步,吓得她也不敢动了。 盛浅予站在旁边眯着眼睛看她,脸上神情带出一丝玩味。 她身着蓝色骑装,短筒小牛皮靴紧紧裹着小腿,干练简洁,一双丹凤眼,眼角微挑,自含三分媚,唇红齿白,此刻瞪着眼睛,似乎想表现出自己很厉害的样子,可是,那气鼓鼓的模样分明是可爱。 “你是谁?”盛浅予眯着眼睛问一句,同时目光在她身上的打量。 小姑娘看似傲娇的哼一声,回答:“本郡主是平王府的红莲郡主,你们竟然跟本郡主动手,我一定会禀告皇帝哥哥,让他治你们的罪!” 平王府,红莲郡主? 这两个词语在脑子里闪过,原主的记忆中闪过有关的信息。 说起来,平王是跟先皇同父同母所出的弟弟,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而红莲郡主是最正经的郡主,关系真是比凝郡主还要近。 这可是最正经的郡主! 之前参加皇宫宴会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她,是因为她跟着母妃在天崇寺礼佛,最近刚回来,如今这还算是第一次见面。 如今看这小姑娘一脸怒意的看着自己,盛浅予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是做错了什么,惹了这个小郡主。 想到这里,盛浅予朝袭久摆摆手,等袭久的剑拿开之后,抬脚走到红莲郡主跟前。 “我们跟你动手,是因为你袭击我们,如今我们是在野外,难免有野兽出没,感觉到有危险,我们自然会反击,就算你告到皇上跟前,也总要讲理的吧?” 盛浅予眯着眼睛,说话的声音如往日般平静,可是那眼神之中却带着一丝凌厉,看得红莲郡主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我,我只是碰巧过来……” “你若是碰巧过来,走的应该是旁边那条路!” 盛浅予直接打断她的话,看她说不出话来,又说:“更何况,我刚才亲眼看着你是用柳条要往我身上抽,若是没有猜错,你的柳条上沾了东西,若不然,我们拿去给太医看看?” “你,不行,你不能拿!” 说着话,红莲郡主一下子冲过去拦住盛浅予,脸上带着紧张,还有几分着急。 盛浅予也没有想真的去拿,她冲过来就随着停下了脚步,低头睨着眼睛看她:“那你说吧,为什么来袭击我?亦或者说,是谁让你来的?” 红莲郡主听到盛浅予的话,顿时一愣,抬头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不,不是,是我自己来的!凭什么你就能进鬼翼军,我就不行!” 说到这里,她的小脸上更多了几分委屈。 鬼翼军? 看着小姑娘也不过十三岁左右,一脸呆萌的样子,她想进鬼翼军?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目光看着她:“因为,我有功绩,玄王殿下看中我的本事,所以我才能进鬼翼军,而且,我进鬼翼军并没有挡住你的路,你若是有功绩,没准也会让玄王殿下破格将你收入鬼翼军。” “你,我……哼!” 红莲郡主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气得小脸都红了,眼看着眼眶泛红就要流出眼泪来,这倒是让盛浅予有些慌了。 “你,你别哭啊!好像我怎么着你了似的,而且,你想进鬼翼军,你应该找皇上和玄王啊,你找我有什么用?更何况,你这么小的年纪,平王和王妃也舍不得你啊!这种事情等你长大再说也不迟啊!” 说着话,盛浅予将手中绢帕递给她,却被她一巴掌打开。 “既然是来狩猎,盛浅予你敢跟本郡主比赛马吗?”红莲郡主仰起头看着盛浅予,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盛浅予看着这小姑娘,忍不住一声苦笑,这是招谁惹谁了? “我跟你赛马有什么意义吗?就算我输了,我还是鬼翼军的监督使,对我没有任何影响,而你赢了,你还是进不了鬼翼军,没有任何变化,我们为什么要赌?”她无奈的耸耸肩。 “当然有!本郡主若是赢了,就会让皇帝哥哥和玄王哥哥知道,我比你厉害,我才有资格进入鬼翼军,你不行!”红莲郡主涨红了笑脸,一副盛浅予不比她就不让走了的感觉。 盛浅予也是真的无奈了,而就在此刻,旁边一个婢女牵着两匹马过来。 “郡主,您的马牵过来了!” 盛浅予顿时一愣,看来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此刻旁边已经围了一圈的人看热闹,很显然,她们应该都是红莲郡主的小姐妹,看盛浅予一直不答应比赛,指指点点,说盛浅予不敢。 “怎么样,你敢不敢?” 红莲伸手拉过一匹马的缰绳,说着话,一个翻身就上了马。 第348章马有问题 别看红莲郡主个子不高,可是这一翻身的动作格外灵敏,看样子,骑马是强项呢。 盛浅予看看众人,又看看红莲郡主,一脸无奈,她的马术不差,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她并不想太过显露,更何况,这小郡主还是平王府的,输赢都没有好处。 “好,我承认比我厉害,这样可以了吧?” 盛浅予将缰绳还给那丫鬟,转过身看向众人:“我承认,我的马术不如红莲郡主,大家听到了吧?” 不是想要证明厉害吗?自己人数总可以了吧? 众人怔愣的看着盛浅予,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认了,一时间,议论声音从四处响起。 红莲郡主看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变化之间,突然间多了几分怒意。 “盛浅予,你这样是看不起本郡主吗!” 说着话,红莲郡主拽着缰绳调转马头,走到盛浅予跟前,正要说话,却听那马突然一声嘶鸣,拼了命的跑了起来。 “哎呀,红莲郡主!” 众人中一声惊呼,随后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在大家刚才的那个角度,分明看到盛浅予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对那马下了手! “危险啊!快救救红莲郡主!” “快去叫人,快去啊!” 刚才看热闹的众人,突然间就乱了! 盛浅予刚才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飞来,却不想竟然是落在了马的身上,来不及多想,紧忙拽过缰绳。 此刻卓炎卓厉刚好被殷离修叫走,她身边只有袭久,没有办法了! “小姐,让我来!” 袭久说着话就要上前,去不想,话音刚落,就听马一声嘶鸣,快速朝着红莲郡主的方向追了过去。 “啊——停下来!停下来!” 红莲郡主死死的拽着缰绳,一脸惊恐。 她的马术很好,这匹马也是她平常骑的马,这马虽然有点野,可是已经被红莲郡主驯服了,先不是惊马,而是发狂。 这种状态下,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盛浅予此刻心中也是捏着一把汗,眼看着红莲郡主就要被马甩下来,来不及多想,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抽在马屁股上。 “身体贴在马背上!”盛浅予在后面喊着。 红莲郡主本来对盛浅予是一副不服的样子,可是如今危险之中,也顾不了那么多,勉强保持平衡将身子贴在马背上,同时手死死地拽着缰绳。 从小学习起码,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这样危险的场景,她也吓坏了。 马发狂,没有方向的跑,也亏了红莲郡主的马术不错,这种情况下还能勉强控制住,同时也让马的速度减下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盛浅予的马已经追了上来。 “红莲,将你的手给我!” 盛浅予倾斜了身子,一手控制着缰绳,朝红莲郡主伸出手。 红莲郡主赶紧伸手,可是两人的距离不够,两人勉强能碰到手指头,根本就拉不住。 “不,不行,我会掉下去的!” 红莲郡主感觉身子往下一坠,赶紧吓得收了回来,笑脸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 不行,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的!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把缰绳一放,转手拿出乾坤棍,就在她拿出来的时候,乾坤棍突然间变长,前面变成了钩子,一下子挂在了红莲郡主那匹马的缰绳上。 那匹马现在相当于带着两个人和一匹马,顿时速度就慢了下来,趁着这个机会,盛浅予准备按动按钮,乾坤棍往回收的时候,两匹马便能靠近。 然而,就在两匹马靠近的时候,红莲郡主却突然间拽不住缰绳了,眼看着就要朝马蹄下落了下来。 “啊——救命——” 红莲郡主尖利的嗓音喊出来。 盛浅予瞬间大惊,正准备跳过去抱住她,却在这这个一个影子闪过,没有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却清楚的看到那人从红莲郡主身边飞快穿过,一眨眼的功夫,红莲郡主便被捞了起来。 盛浅予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然后又扑通一声掉了下来,来不及多想,赶紧将乾坤棍从那匹马身上收回来,自己的马也渐渐恢复了速度。 两匹马前进了两百多米,终于停了下来,此刻才看清楚,刚才冲出来的竟然是展云廷。 “小姐!” 此刻袭久从后面追了上来,到了跟前一个翻身跳下马,一脸紧张的看着盛浅予。 “没事,放心!” 说着话,盛浅予在袭久肩膀上拍了拍,随后目光朝旁边也停下来的那批发了疯的马看过去,吩咐道:“去看看那匹马。” “是!”袭久应声,转身朝那马走过去。 “红莲郡主怎么样?” 盛浅予冲过去紧忙问一声。 此刻红莲郡主整个人都吓傻了,死死的搂着展云廷的脖子不松手,眼神不集中,嘴唇不停的哆嗦。 展云廷想松手却被红莲郡主死死的抱住,无奈的冲盛浅予咧咧嘴:“看样子应该是没有手上,但是吓得不轻。” 说完,他又低下头看向红莲郡主:“喂,你已经安全了,该从本郡王身上下来了吧?” 红莲郡主拧了拧眉头,还是没有松手,此刻两条腿死死地夹着马背,并没有回过神来。 “红莲!红莲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声音。 盛浅予转身,便看到一个身着华服的女人从远处奔了过来,是平王妃,听那声音,还带着哭腔。 除了平王妃,后面还跟了很多的人,大概没有看错,应该是之前看热闹的那帮人。 声音传来的功夫,众人已经到了跟前,看到红莲像一直树懒一样挂在展云廷身上,平王妃脸色一沉,紧忙让人把红莲郡主扶了下来。 “红莲,我的孩子啊……”平王妃一把将红莲郡主抱在怀里,眼泪就落下来了。 刚刚红莲郡主还是一脸僵滞,如今到了平王妃怀里,突然一声就哭了出来。 “太医来了!” 这时候,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就看到太医拿着一个药箱子急匆匆过来,跟着过来的还有殷离修和卓炎卓厉。 众人走到跟前,太医紧忙给红莲郡主医治,而殷离修则是直接走到盛浅予跟前。 “可有受伤?”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深眸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紧张。 盛浅予抿起唇角,摇了摇头:“没有受伤,幸好刚才小郡王及时过来……” “盛浅予!安的什么心,想谋害我的红莲,好大的胆子!” 此刻,平王妃突然转过身来,冷眼瞪着盛浅予。 盛浅予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堵在了嘴里,转脸看着平王妃一脸怒目的表情,顿了顿,开口:“平王妃可看见是我害红莲郡主?” “你,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就是你在红莲的马上动了手脚,马受惊才会跑出去,你还说不是你!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你竟然这么心肠歹毒!” 平王妃一脸恼怒,说着话,将红莲郡主搂的更紧了。 “就是啊,刚才我们明明看到了!” “敢做不敢当吗?” 这时候,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开口,看向盛浅予的眼神,明显带着敌意。 盛浅予转身朝旁边说话的几个人看过去,有几个人的脸似乎很熟悉,特别是刚才声音最大的两个人,似乎哪里见过。 深吸一口气将腾起的怒火压下去,盛浅予没有理会众人的话,只是看向平王妃,耐着性子说道:“刚才红莲郡主的确要跟我赛马,可是马是她的人牵来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跟你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了?你……” “王妃,红莲郡主没有受伤,只是刚才受到惊吓,情绪不稳,臣给郡主施一针便可!” 此刻传来太医的声音,说着话,他从药箱中取出一根银针,轻缓的刺入红莲郡主头部的穴位。 穴位的刺激,让红莲郡主紧紧拧着的眉头舒缓下来,随后一口浊气呼出,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红莲,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平王妃紧张的看着红莲郡主。 红莲郡主摇摇头。 “母妃……” 这时候,红莲郡主似乎回过神来,伸手拽了平王妃一把。 平王妃一愣,低头看红莲郡主一眼,抱紧了她:“红莲不要怕,母妃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红莲郡主的抿了抿依旧有些凡白的唇,抬头朝盛浅予看一眼,开口:“不是,是她救了我……” “你说什么!” 平阳王妃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红莲:“母妃明知道你心肠软,可是刚才众人都看到是她,你不必包庇她,母妃这就带她去见皇上,讨个公道!” 说着话,平王妃拉起红莲郡主就要走,却被红莲郡主拽住了手。 “母妃,真的不是她!” 红莲郡主拧起了眉头,此刻平静下来,想了想,继续说:“刚才盛浅予是想回去的,转身的那一下,是把缰绳交给红翠,我正对着她,看得清楚,她并没有对马做手脚,或许,是我着急,碰到了什么……” “不是红莲碰到了什么,而是这马就是有问题!” 这时,殷离修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刚才过来确认盛浅予没有事,他便转身去看了那匹马,此刻过来,手中还牵着那匹马。 第349章王爷索要定情信物 众人听到声音,瞬间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变化不一,有人惊诧,有人紧张,还有人一脸复杂,说不上来的表情。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平王妃看着殷离修,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我的意思是,是有想害红莲,同时嫁祸给盛浅予!” 说着话,殷离修伸出手,两根修长的手指中间夹着一根散着寒光的银针,说道:“刚才已经验了,这银针上有一种特殊的药,正是这种药,刺激马发疯的。” “你说什么?这……” 平王妃连山的表情多了几分紧张,随着殷离修的话,扭头朝那马看过去,这才发现,马嘴里有一些白色的泡沫溢出,而此刻,这马看起来也是一身疲惫的模样。 看着平王妃的表情,似乎是相信了,殷离修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过一眼,幽深的眸中凌厉瞬间闪过,再次开口。 “是有人想故意挑拨红莲和盛浅予的关心,亦或者说,有人想挑拨平王府和鬼翼军的关系!” 怔愣的话灌进众人的耳朵里,殷离修凌冽的目光朝着众人脸上扫过。 刚刚还一脸指责,甚至站出来说话的人,立刻带下了头,谁都不敢言语。 挑拨平王府和鬼翼军之间的关系,这是何等的罪责,她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不光众人,就连平王妃脸色也跟着一凛,本来还想骂盛浅予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了。 众人的反应,让殷离修很满意,他转身朝盛浅予看过去,那意思:该你了! 盛浅予斜斜的勾起了唇角,上前一步到平王妃跟前,手里还牵着自己的的那匹马。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说着话,盛浅予将马拉到跟前,还原刚才她跟红莲郡主的位置,比划了一下,说道:“这个方位,就算是我对红莲郡主的马动手脚,银针刺到的也应该是马的左腿,可是刚才那枚银针是在马的右腿上拔下来的,很像然,我是做不到的。” 说着话,盛浅予朝平王妃看了一眼,随后再转向众人。 刚刚众人受了殷离修的压力,谁还敢说不是?一时间,众人便开始回忆起刚才的场景,忍不住点头。 “对,我记得刚才明阳县主就是这样站着的,她在左侧,很明显不能将银针插到右腿上。” “这么说来,应该是当时站在右边的人!” “可是,刚才那么乱,谁还记得那个位置站的是谁?” “总之不是明阳县主!” 盛浅予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不愧是深宅大院的小姐们,一个个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成了精似的。 一眨眼的功夫,舆论的声音便偏向了她这一方。 平王妃听着众人的议论,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停顿片刻,还是转向了盛浅予:“刚才冤枉了明阳县主,我跟你道歉!” 竖起来,平王妃也是个有傲骨的人,错了就是错了,说着话,就要行礼。 然而,人家堂堂一个王妃,盛浅予可受不起这个礼,更何况,说起来,她还是长辈,不等平王妃行礼,她紧忙拦住。 “平王妃严重了,刚才的情况混乱,难免会误会!” 盛浅予将平王妃扶起来,随着她她抬起头,她的话锋突然一转:“只是,有一件事,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跟平王妃提醒一句。” “什么事?” 看盛浅予神情严肃,平王妃也多了几分认真。 盛浅予停顿片刻,说道:“说起来,我跟红莲郡主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她便过来找我赛马一争高下,必定是有人在红莲郡主耳边说了什么吧?这个人目的不纯,必定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话音落地,她转脸朝红莲郡主看一眼,那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审视,看得红莲郡主猛然间一哆嗦。 “我……”她往后退了一步。 知女莫若母,平王妃看着红莲郡主的表情就知道她有事儿,可是如今人多嘴杂,衡量之下,并没有立刻质问。 “多谢明阳县主提醒,我会将她带回去好好去问清楚,给明阳县主一个说法,也,多谢你刚才的救命之恩!”平王妃的话客气又带着一股不容质疑的语气。 盛浅予微微一笑,点点头,随后转向旁边的展云廷。 “其实,刚才是小郡王救了红莲郡主!” 平王妃神情一滞,扭头,这才看清楚旁边一直站着没说话的竟然是南疆王小郡王。 “多谢小郡王!” 平王妃道一句谢,随后拽了红莲郡主一把。 红莲郡主在怔愣之中回过神来,紧忙委身一礼:“多谢郡王的救命之恩!” 说着话,她抬头朝展云廷的方向看一眼,不知为什么,突然间脸上飘出一抹酡红。 展云廷本来就是看热闹的,却不想突然间注意力都到了自己身上,一时间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盛浅予这个人,就是矫情!” 说着话,展云廷双手搭在脑袋后面,转身朝着的马走去。 展云廷都走了,众人在殷离修沉冷抵押之下,也不敢多呆,三三两两就散了。 红莲郡主也被平王妃拉着往回走,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转身朝着盛浅予的方向走了过来。 “刚才,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我以后会赢你的!” 说着话,她往盛浅予手里一拍,转身朝平王妃的方向跑去。 盛浅予一愣,展开双手,便看到一个小小的香囊,不大,但是很精致。 看着那香囊,她不由得苦笑一声,这小郡主虽然有些跋扈,却并不让人讨厌,甚至还挺可爱的。 “刚才红莲给了你这个?” 此刻殷离修走过来,伸手从盛浅予手里拿过那香囊。 盛浅予一冷,转过身看着他,点点头:“这小郡主倒是挺有意思。” “黄毛丫头而已!” 说着话,殷离修将手中的香囊还给盛浅予,随后说道:“你什么时候送我一个亲手做的香囊?人家都说,女人会给心爱的男人送自己的做的东西,你从来没有送过我。” 盛浅予脸色一沉,突然没好气的朝他翻个白眼:“之前那把手枪不是我送你的?流心弩不是我送你的?之后的火雷弹和蜂鸣弹不算是我送给你?虽然不是我亲自打铁,可那是我探测出来的矿,我设计的,不算是我自己做的吗!” 一连串说了好几个,每说一个,盛浅予便朝他逼近一步,最后直接走到了他跟前,犀利的小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殷离修愣是被她逼着退了一步,迎着那一脸骄傲又带着丝丝委屈的小眼神,他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变了变。 这么说来,盛浅予还真是送了自己不少东西! “是是是,你送了,你的东西,比那些都贵重,最主要的是,你把自己送给了我!” 殷离修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说着话,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 听他夸,盛浅予骄傲的扬起了头,不过听到他后面一句,却傲娇的撇撇嘴。 “谁说我把自己送给你了,还得考验考验再说了!” 说完,她转身往前走,扭头的瞬间,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 殷离修手上一空,看着她那故意装男人走路的样子,无奈的叹一口气,还是跟了过去。 回到刚才下车的地方,帐篷已经收拾好了,玲珑跟端月出来,听说在她们收拾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顿时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玲珑还一脸惋惜的叹一口气:“哎呀,早知道有这样的事情,我们还收拾什么,一定要给小姐加油去!” “玲珑!” 此刻端月朝她嗔一声,没好气的瞪眼:“你没听袭久说当时情况那么惊险吗?那种情况下,我们不给添乱就是好的了!” 说着话,她的眉梢微微紧促,然后转向盛浅予,开口:“看来是有人针对小姐,我们也要时刻防备才好,就算我们不会武功,也不能成为小姐的累赘!” 眼瞧着端月说得一脸认真的模样,盛浅予无奈轻笑一声。 这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心大耿直,一个细腻谨慎,时间长了,她还真是谁都离不开了。 “也不用这么紧张,计算有人要对我怎么样,大庭广众,四处都是眼睛,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我下手的,放心吧!”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在端月肩膀上拍了拍,抬脚走进了帐篷。 刚才在马背上疯狂,折腾着一圈,还真有些累了。 袭久端月玲珑相互看一眼,没有多说,转身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一觉倒是睡的很香,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许是睡饱了,盛浅予这才迷迷糊糊清醒过来。 可就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到眼前的一片鲜红,顿时吓得一哆嗦,张嘴差点喊出声音来! “嘘……” 孤南翼的手指头抵在盛浅予的唇边,看她瞬间闭上嘴,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妖冶的笑:“这才乖,你若是喊出声把人找来,可是会被人误会的!” 盛浅予一愣,低头看到自己只穿着一层薄薄的里衣,瞬间拽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你,你来做什么!”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孤南翼! 第350章你有病吧! 孤南翼看着她,脸上的笑越发的多了一丝诡异。 “怎么,你似乎不欢迎本侯!” 说着话,他坐正了身子,眯着眼睛看着盛浅予。 这话问的盛浅予差点没吐了血,眼珠子网上一翻,没好气的回一声。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跑到女人的帐篷里看着人睡觉,你说我欢迎不欢迎!” 她没好气的吼一声,随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可能有些大了,赶紧又压低了声音,只是看向孤南翼的眼神却带了刀子一般。 他该不会是有病吧? 孤南翼叹一口气,刚刚还是一脸危险的气息,此刻却好像受了伤一般,片刻,才开口。 “也只有你能让本侯几欲抓狂,却又无可奈何!盛浅予,本侯有的时候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老天派来惩罚我我的!” 他难得的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盛浅予一脸怔愣的表情,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一口气。 “罢了,本侯此刻过来,就是告诉你,刚才的事情,郁菲雪在背后动的手脚。” 盛浅予一愣,随后,了然的耸了耸肩膀:“跟我猜的差不多,而且,她应该不止为我准备了这一点小麻烦吧!” “你倒是没有那么蠢!” 孤南翼嗤笑一声,随后侧着身子同样躺在了旁边,面对着盛浅予。 盛浅予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迎着他赞赏的目光翻个白眼:“我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 看着她这故意做作的模样,孤南翼脸上带出一抹玩味,不过片刻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除了郁菲雪,你更应该小心看不见的势力!” “看不见的势力?” 盛浅予一愣,随后与孤南翼眼神对视,突然间心口一沉。 他说的是之前在皇宫袭击皇后的那股势力,南罗的杀手,他们竟然也混在了队伍之中? 看着盛浅予的眼神变化,孤南翼伸手在她裹着被子的肩膀上拍了拍:“不用紧张,本侯不会让你有事!” 莫名的一句话,让盛浅予突然愣住,心口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还在旁边的鲜红已经不在了。 这个人,来无影无踪,甚至卓炎卓厉都感知不到他的存在,只能说他的武功太厉害了。 盛浅予呆愣愣的看着门口的方向,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此刻袭久走了进来。 “小姐,皇后娘娘派人来传召。” 说着话,袭久进来将刚才盛浅予惊吓之中扔出去的东西捡了起来。 盛浅予一愣,看向袭久的眼中多了几分疑惑:“可说了是什么事?” 袭久看她一眼,摇摇头:“没说,问过了,也不知道。” 盛浅予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来,虽说上次巧合之下救了皇后,可是因为她跟芷妃的水火关系,皇上对自己也是淡淡的样子,突然让人来传是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多想,人家是皇后,过来传就得过去。 “好了,帮我准备一下吧!”说着话,盛浅予起床。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了,盛浅予出了帐篷,刚出来的瞬间,她脚步突然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余光在四处扫过,没有人,可是她明显感觉到有人在周围。 “袭久,你可感觉到了什么?”她问。 袭久脸色也带着几分紧张的模样,听她问,点了点头:“有人在周围。” 说着话,袭久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银针。 就在她抬起手腕的瞬间,盛浅予压低了声音,说道:“先不要理会,等他自己出现!” 随着盛浅予松开手,袭久手中的银针也收了回来,两人继续朝着皇后的帐篷走去。 众人的帐篷相聚并不是很远,一会儿的功夫,众人便到了皇后的帐篷,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门口还有一个丫鬟,看到盛浅予的瞬间,便朝里面传了一声。 “皇后娘娘,明阳县主到了。”丫鬟朝里面喊一声。 “请进来!”里面传来皇后的声音。 盛浅予听着声音停顿片刻,脚步没有停,跟着走了进去。 皇后的帐篷里,除了睡觉的床,和桌椅板凳,还有一张软塌,此刻她正躺在软榻上眯着眼睛,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 这样的平静,反而让人看不透。 盛浅予有些想不明白,这样的场合,皇后有了身子,应该在皇宫休息便是,为什么要跟着来狩猎? 烟妃的身子已经有五六个月了,按说孩子已经稳定,可还是担心有什么意外,所以并没有跟来,皇后这才两个月左右,正是胎儿不稳的时候,她为什么一定要参加? 不过,此刻没有时间给她多想,进门往里走进步,跟皇后行礼。 “臣,盛浅予,参见皇后!” 皇后微微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摆了摆手:“起来吧!” 盛浅予起身,站在旁边,就见皇后缓缓坐起了身子,说道:“前段时间御花园中你救了本宫,本宫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再见你,也未曾跟你道一声谢,趁着这次狩猎,该赏赐的还是要赏赐,来人,端上来。” 说着话,身后的宫女便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走了过来,看着那红布鼓起来的形状,里面的东西应该不小。 “臣身为朝廷官员,护驾本是理所应当,不敢受皇后娘娘的厚礼!”盛浅予紧忙推辞一声。 相比之前的沉冷,皇后怀孕之后变得温婉柔和了许多,她伸手将红布拿下来,就看到一套金珍珠的头面出现在眼前。 这套头面不管是金钗,步摇还是小饰物,上面都镶嵌着金珍珠,每一颗都是浑圆泛着金黄,古代还没有人工养殖的技术,这些珍珠都是天然的。 盛浅予对珍珠没有太多的了解,可是只看这头面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价值链城的东西。 而最重要的是,看着这套珍珠头面的时候,盛浅予眼中忽然间晃过一个画面,她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那个画面一闪而过,此刻容不得她细想,紧忙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臣不能收。” 在这个朝代,王公贵族眼里,当他们遇到危险有人护驾救了他们的命,这都是理所应该的事情,即便赏赐,也没有必要赏赐这么贵重。 这样的珍珠头面,太妃那里是有一套,不过是白珍珠,珍珠的颗粒也没有这么大,而那套珍珠头面已经让太妃显摆了几十年,可是跟如今这一套相比之下,太妃的头面就黯淡无光了。 这样一套珍珠头面若是拿回去,势必会招人嫉妒,最重要的是,皇后和芷妃在宫里水火不容,皇后给了她这么大的赏赐,难免不会让誉王猜忌,到时候她在誉王府的就会很尴尬。 皇后这是想用自己来对付芷妃? 想到这里,她偷偷撩起眼皮朝皇后看一眼,可是看着皇后表情柔和的模样,又不像是这么阴狠,一时间,她有些看不明白了。 正在她心中无数的可能涌出的时候,就听皇后的声音再次传来。 “说起来,这套头面,原本是本宫封后的时候,慕丞相夫人送给本宫的,这上面的珍珠,是南疆的深海珍珠,京城这边是没有的,小郡主年幼时喜欢习武,这套头面配上轻便的衣服,更加显得英姿飒爽,那日本宫看到你跟此刻动手的时候,便想到,这套头面应该给你最合适。” 说完,皇后微微勾起唇角,脸上依旧那般柔和,可是这话听进盛浅予耳朵里,心中却是咯噔一下! 对,就是这套头面! 刚才脑子里闪过的记忆,就是原主的娘让人将头面送给皇后的场景! 此刻将头面又送给自己,皇后这是在试探? 一时间,盛浅予便绷起了神经,眉心微蹙瞬间,开口:“既然是南疆王府郡主送给皇后的东西,那臣便更不敢要了,而且,沉本就是鬼翼军的人,护驾也是分内之事。” 皇后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眼中似乎带着笑意,可是那微笑之间还有一抹几不可查的审视。 片刻,她沉沉的叹一口气:“看来这套头面是真的不合明阳县主的心意,罢了,明阳县主是巾帼之姿,不喜欢这些俗物也是正常,那本宫就赏赐你黄金千两吧!” 说着话,旁边的宫女再次端过一个托盘,红布先开,里面是明晃晃的黄金。 这明显是早有准备的,看来,这套头面果然是用来试探的! 这一次,盛浅予没有再推辞,紧忙谢恩:“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好了,本宫的一桩心事也算是了了,本宫要歇息了,你退下吧!”皇后摆摆手,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刚才那般温柔的模样。 “臣告退!” 盛浅予行一礼,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往外走,刚出营帐的瞬间,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将她叫过来,就是为了赏赐? 很明显,并没有这么单纯!只是此刻盛浅予还摸不透皇后这一出唱的是什么系。 而就在盛浅予从帐篷出去的手,皇上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沉冷让人捉摸不透。 “皇上,刚才明阳县主看到这头面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反应……” 皇后看向皇上,她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要她用这套头面试探盛浅予。 皇上闻言皱了皱眉头,他没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沉了几分。 虽然盛浅予表现的不明显,可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露出痕迹。 第351章你才是我想要的猎物 清晨,天蒙蒙亮,万物复苏,太阳还没有出来,便听到帐篷外面的号角声响起。 盛浅予紧忙坐起身来,随着玲珑端月她们进来,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换好了衣服在外面等着。 跟来的大部分女眷都不会骑马,并不会参与到狩猎的行列中,只是跟着出来玩儿而已,而盛浅予是鬼翼军的监督使,而且,还带着黑翼小队,自然是跟在殷离修的队伍之中。 众人都出来集合,此刻外面的队伍已经分成了好几个阵营。 今日这第一次围猎,并没有那么多人参加,只是皇上带武将们出猎,这个时候,好的猎物自然是最多的。 如今站在阵营前面的,有皇上,殷离修,孤南翼,醇王,南疆王和展云廷,还有就是锦西国的这几位使者,再就是几个就是平常没怎么接触的武将,最旁边,是盛浅予的黑翼小队。 当盛浅予将黑翼带出来的时候,众人均是脸惊诧,在他们眼里,狗出了看门,还能顺手拿个耗子,几乎是没有什么用的,更何况,这宝灵山中可都是凶猛的野兽,带着一群狗和一傍孩子出来,盛浅予该不会是来开玩笑的吧!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盛浅予一声令下,孩子和狗狗们迅速列队,速度和整齐程度几乎要比旁边的士兵队列更加快更加整齐,一下子让众人闭上了嘴,一脸惊诧的看着盛浅予这支队伍。 皇上扭头朝盛浅予的方向看过来,脸上的表情一如平常那般冷肃,但是看得出来,他对黑翼小队还是很惊喜的。 时辰到了,号角三响,令旗迎风挥舞,将士齐声吼叫,一时角鸣鼓响,旗帜纷飞,马蹄踏起扬沙,一派勇猛浩大景象。 由皇上的金黄旗帜外面开路,出猎的武将带着弓箭匕首骑马跟在后面,皇上身边跟着八个护卫,其他人身边都还有两个护卫跟随。 这一次,卓炎卓厉跟在盛浅予身边,后面便是小非和孩子们的黑一军,跟前面三三两两行动的众人来说,盛浅予这里倒是一处别致的风景。 进了深林,众人分开活动,这边盛浅予带着黑翼,正准备行动,却见刚才还朝着相反方向去的展云廷,此刻又回来了。 “盛浅予,要不要赌?”说着话,展云廷扬了扬手中的弓箭。 盛浅予撇撇嘴,不以为意的朝旁边十几条狗和十几个孩子看一眼,说道:“你只有三个人,而我是一帮,就算是跟你赌赢了,也好像我胜之不武似的,没什么意思,不赌!” “切!爷就让给你!” 展云廷不屑的嗤一声,可是看着盛浅予还是没什么意思的样子,想了想,走过去:“你是怕这么多人和狗,玩意也一样输给了小爷,脸上过不去吧?” “今日风大,小心话说大了闪着舌头!” 盛浅予不屑的回一句,眼珠子跟着转了一圈,接着说到:“不过小郡王一定要比的话,我也不好一直推脱,不过我们可要说好了,这可是你自认为的公平!” “小爷说话想来算数!” 展云廷应一句,说完,猛地一拉缰绳朝来的方向走去,转过身的时候,脸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盛浅予看着展云廷离开的方向,无奈的撇撇嘴,转身跟对黑翼发号施令:“今日的目标,雪狐,山羚,赤尾兔,要活的!” 临出发之前,锦公公已经宣读了这一日的赛程规则,雪狐,山羚,赤尾兔就是今日得赏三样兽类。 听起来这三样都是小兽,可实际上,除了雪狐只是比较罕见之外,另外两样都是异常凶猛的。 山羚长着如利剑一般的犄角,它的犄角硬度很高,一般的砍刀都砍不断,而赤尾兔,虽然是兔子,提醒却比一般的兔子要大很多,后腿强壮有力,弹跳力几乎能赶上袋鼠,而且,它的前爪锋利无比,甚至,单打独斗的情况下,都能杀死一头狼。 这三种,难得一见又凶猛的野兽,甚至比猎到老虎都难。 “是!” 孩子们一声震天的响应。 随着小非给众人分组,大家很快散开,在密林中深入散开,只剩下小非和黑鳞在盛浅予身边。 郁菲雪的马队站在远处,看着黑翼离开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愤恨,近在咫尺,她恨不得对着盛浅予拉弓,可是她米也知道卓炎卓厉的厉害,这时候还不能轻举妄动。 瞪大的眼中带着化不开的怨恨,此刻看到还没出发的黑鳞衣服蓄势待发的样子,她眼底泛起一抹冷笑,调转马头离开。 很快,树林中便想起了一阵阵飞箭和急促的马蹄声,时不时传来喜悦的喝彩声,大家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盛浅予调转马头,带着众人往深林之中走去,在小非将狗绳松开的一瞬间,黑鳞快速冲了出去,很显然,从一进树林开始,它就嗅到了猎物的味道。 “跟上!” 盛浅予喝一声,鞭子猛地一下抽在了马屁股上,马儿一声嘶鸣狂奔起来。 很快,小非的脸色一凛,转向盛浅予:“有了!” “过去!” 盛浅予瞬间一喜,没想到黑鳞的速度竟然这样快。 众人跟着小非一路狂奔,差不多跑出去有两千米远,便看到对面的草丛之中,一个跟黑鳞差不多高的兔子正在对峙,那兔子全身雪白,只有尾巴是红色的,就是赤尾兔。 “汪汪汪!” 黑鳞一脸凶狠的朝着赤尾兔吼叫。 赤尾兔的眼睛是红色的,同样看起来很凶,不过,随着黑鳞的叫声,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看起来是被唬住一样。 然而,之前了解过赤尾兔的习性,盛浅予知道,这畜生不是害怕,而是要发动攻击了。 “小非,一切小心!”盛浅予叮嘱一声,说着话,握紧弓箭上了弦。 “是!”小非应声,朝着黑鳞的方向走去,同时玄月刀握在了手上。 祁州兵器锻造,盛浅予还给荒院的孩子们每个人都定制了兵器,这套玄月双刀就是小非自己的选的。 “呜呜呜……” 感觉到危险的靠近,赤尾兔的眼睛更红了,它往后退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恐吓声音,等它退的站定脚步,突然间一个纵身越起,竟然跳了有一人多高,前腿的爪子同时伸出来,这才看清楚,那指甲竟然跟匕首一样锋利,此刻正朝着黑鳞的方向冲了过来。 “黑鳞,闪!” 小非冲出来的时候,朝着黑鳞的方向喊了一声,就见黑鳞的身子猛地向左侧狂奔过去。 赤尾兔大概以为黑鳞害怕了,开始疯狂的追了过去,而就在这个时候,朝着左边跑的黑鳞冲上了旁边的高地,而此刻,小非也跟了过去。 赤尾兔的跳跃能力很强,以黑鳞的种族来说,是绝对够不到赤尾兔的高度,然而,此刻小非冲上来,就在黑鳞停下的瞬间,他垫脚踏上黑鳞的后背,猛然间一个转身纵起飞跃,直接到了赤尾兔的上方,突然间,飞起一脚在了赤尾兔的后背上! 而在给小非做了起高点之后,黑鳞四爪落地之后,很快纵身弹起,狗头精准的撞在了赤尾兔的下颚上! 赤尾兔的速度很快,但是反应没有那么快,后脊背受了小非一脚,紧接着就是脆弱的下颚,就听砰地一声,庞大的身体直接摔在了地上,这一下子,它直接就摔懵了! 就是现在! 小非眼神闪过一道凌厉,起身上前,在赤尾兔反应过来之前,咔咔咔的几声,弄断了它前腿和后退的骨头! 刚才还是凌厉跳跃的赤尾兔,如今前腿后腿的都耷拉下来,瞬间没有了反抗的余地,这时候,卓炎卓厉过去用绳子一捆,放在了搭在了马背上。 “不愧是黑翼,果然厉害!” 此刻,身后传来一声鼓掌的声音。 盛浅予下意识扭头,便看到孤南翼一身红色的骑装从树林中出现。 来狩猎还穿这么显眼,这个骚包果然是对红色有一种近乎执念的偏爱! “多谢侯爷夸奖!想必,赤云侯也猎到了不少战利品吧!” 盛浅予勾起了唇角,随着他身边的两个人跟着出来,她却发现,他们的马上并没有任何猎物! 这让几个人顿时一愣! 孤南翼的武功,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刚才他那个方向,一直都很热闹,怎么可能孤南翼会什么都没有? 眼瞧着盛浅予眼中的诧异,孤南翼那双邪魅的眸子微微眯起,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玩味。 “怎么,本侯没有东西,让你很惊讶吗?”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只是因为他的气质,总有种危险的感觉。 “当然不是!” 盛浅予也跟着挑起唇角,想了想,回答:“赤云侯的本事,想抓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过我想,侯爷想猎的,只有那三样,所以,一般的猎物,都不屑开弓吧?” 以孤南翼这么高傲的性子,他出手,不会有猎物能从他手底下溜走,只是看他有没有心情拉弓罢了。 孤南翼眼神一顿,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么了解本侯,怎么办,本侯可真是忍不住想把你猎走!” 说着话,孤南翼的马便朝着盛浅予的方向走来。 第352章这该不会是碰瓷吧? 就在孤南翼的声音落地瞬间,卓炎卓厉一手拉着缰绳到旁边,直接将盛浅予挡在了后面。 孤南翼眼神一滞,看着旁边一脸防备的两人,忍不住勾起唇角冷笑一声:“你以为,就凭你们能挡得住本侯?” 两人眼神一沉,朝孤南翼看去,没有说话,只是更往前一步,将盛浅予护在了身后。 盛浅予在中间,透过缝隙朝孤南翼看过去,没有之前的紧张,而是勾起了唇角。 “他们两个自然挡不住侯爷,不过,虽然这树林很大,可是声音还是传的很远的,侯爷难不成还想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动作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的传进了孤南翼的耳边。 而随着她说完,小非带着黑鳞往前一步,龇着牙,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看到小非往前的瞬间,孤南翼下意识沉了沉脸色,当时他被狗咬到的疤痕还没褪下去呢。 “你倒是想的明白!聪明的猎物,太快到手,反而没什么意思了!” 孤南翼微微眯起眼睛,魅惑的眼中,依旧是让人看不明白的深意,说着话,他拉住缰绳调转马头,刚走出一步,再次转脸看向朝着盛浅予的方向看一眼:“本侯更喜欢看着猎物挣扎无果之后,再心甘情愿的到我身边!” 说完,他唇角一勾,转身离开。 看着那抹鲜艳的红色在视线里消失,众人不由得松一口气。 盛浅予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刚才的话,心中涌起一团火。 这人是有病吧! 他刚才把自己当成了猎物?还说什么让自己心甘情愿去他身边? 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有实力,也很厉害,可是也不带这么自恋的吧! 半晌收回视线,盛浅予看向小非:“小非,继续!” “是!” 小非应一声,带着黑鳞继续往前,这一次的目标是山羚。 狗狗平常的训练中有侦查的项目,如今到了深林之中算是派上了用场,赤尾兔和山羚虽然虽然不容易猎捕,但是孩子和狗狗的而配合下,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吃力。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小非和黑鳞这边,已经猎到了一只雪狐,一只赤尾兔和两头山羚,很快卓炎卓厉的马上都挂满了猎物。 至于盛浅予自己,除了看小非和黑鳞捕猎,她自己好像没什么动手的机会,索性自己拉着弓箭朝天上看。 有时候小非和黑鳞捕猎的时候,将树林中栖息的鸟雀惊飞起来,她便拉动弓箭射鸟玩儿,不过,这箭术,实在是不敢恭维。 眼瞧着卓炎卓厉脸上明显的嫌弃模样,盛浅予略微尴尬的咧咧嘴:“那个,术业有专攻,我不怎么擅长这个……” 说着话,她将刚刚捡回来的,比鸽子大一点的山鸡捡回来放在自己的猎物袋子里。 两人看看自己马背上的猎物,再看看她拿回来的野鸡,不约而同的扭头往天上看。 眼瞧着这两人嫌弃的表情,盛浅予眼珠子一瞪,正要说话,却听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 “明阳县主!县主!” 盛浅予转身,便看到一个侍卫骑着马跑了过来,看他穿着的铠甲,应该是跟在皇上的身边的一个护卫。 “什么事?” 护卫走近,盛浅予问一句。 “皇上让县主带着黑翼小队过去!就在外面的河边。”护卫说着话,目光在几个人的马背上扫过一眼。 看到卓炎卓厉的马背上那些猎物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惊诧,可是看到盛浅予的马背上摇摇晃晃的一只野山鸡的时候,表情明显一滞,似乎又觉得表现太明显不好,便低下了头。 盛浅予明显看到护卫眼神的变化,忍不住翻个白眼:“知道了,你先过去吧,我们这就来!” “是!”护卫应声,转身上马离开。 此刻,小非和黑鳞刚好又回来,小非手里拎着一只浑身毛茸茸的雪狐,跟之前样,都是活的。 “不错,已经超乎我的预期了,我们朝河边的方向走吧!” 说着话,盛浅予将水袋扔给小非,随后又朝着黑鳞扔了一块肉干,也没有着急,只等他们喝了水吃了肉干,这才出发。 其实,黑鳞的品种,盛浅予到现在都不知道,说是土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的身躯比一般的狗要高大很多,比他们骑着的马也不过只矮了一个头,这种高度,小非的正好骑在它身上。 不光是黑鳞,荒院中其他的狗狗几乎跟黑鳞都是同根出,个子也比较大,除了几个还没成年的不能骑,大部分都能骑在上面。 几个人朝着河边的方向走去,眼瞧着已经能看到皇上的黄金铠甲和殷离修的有紫长袍,可就在这个时候,黑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有了!” 小非一下子从黑鳞身上跳下来,面对这黑鳞面对着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只赤尾兔正草丛中一脸凶狠的看着众人。 众人怔愣瞬间,盛浅予朝小非点点头,那意思,抓了之后再走,却不知道,就在草丛旁边,郁菲雪也正盯着这只赤尾兔。 大家屏住及呼吸,眼看着赤尾兔要有动作,就听到小非一声冷喝:“去!” “汪!” 黑鳞猛地一声嚎叫,身体如离弓之箭一般,瞬间冲了出去,小非在后面疯狂的跑着跟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没有听到黑鳞和赤尾兔争斗的时候发出野兽嘶吼的声音,却听到一声尖利的女声。 “糟了!” 盛浅予心中咯噔一下,来不及多想,翻身上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卓炎卓厉也来不及多想,紧忙跟着跑,差不多跑出去一千米远,就看到两个侍卫正拽着小非的胳膊,旁边黑鳞龇牙咧嘴的对着两个人,地上,一个身着小骑装的女人捂着胳膊侧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 盛浅予下马冲了过去,走近的时候,坐在地上的人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原来是郁菲雪! “盛浅予!又是你!你故意让你的狗谋害本公主!” 看到盛浅予的瞬间,郁菲雪的眼中的怒火就烧起来了。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看着她捂在手臂的手指头缝里溢出鲜血,心口一沉,转脸看向小非。 “不是,黑鳞没有咬人!是她自己冲出来倒在地上的!”小非一脸紧张的解释。 他也没有看清楚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就突然冲出来躺在地上,紧接着旁边的两个护卫过来就抓住了他的胳膊说要治罪。 盛浅予眼神顿了顿,扭头在黑鳞身边蹲下,目光在它脸上扫过,发现它嘴角处的确有一点血迹。 “盛浅予,你竟敢让你的狗谋害本公主!本公主一定要皇上讨个说法!”郁菲雪一脸愤怒,说着话的同时,眉头越拧越紧,和偶像很疼的样子。 “九公主想要什么说法?” 就在这时候,旁边传来一声清厉的声音。 众人转过身,便看到众人簇拥之下,皇上的黄金战马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殷离修,孤南翼,南疆王,展云廷,誉王,甚至还有锦西国的郁冥殇和郁冥胤。 “小九,你怎么了?” 随着众人过来,郁冥胤一个翻身从马上跳下来,急匆匆到了郁菲雪跟前,抓住她的手。 就在郁冥胤过来的瞬间,郁菲雪下意识躲了一下,抬头看向皇上,一脸痛苦表情。 “皇上,盛浅予利用她的狗谋害我,还请皇上给我做主!”郁菲雪说着话,甚至还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刻众人都下了马,郁冥殇看到郁菲雪手臂上的血,拧了拧眉头,转脸看向皇上,不过,他并没有开口。 “予儿!你这是做什么!” 不等皇上开口,誉王先吓得白了脸,上前一步,冷声怒斥:“你竟然敢跟九公主动手,你还有没有分寸!” 说完盛浅予,誉王转向皇上,脸上的表情带着紧张:“皇上,这些狗毕竟不是人,在狩猎之时,难免有误伤,予儿一定不是故意想伤害九公主,还请皇上明察!” 他倒是反应快,狩猎之中,人都难免误伤,更何况是狗,这么一说,事情似乎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然而,这自以为是的对盛浅予好,却让她脸色突然一沉。 “您亲眼看见我的狗咬了她?” 盛浅予的冰冷的视线直逼誉王,看得誉王瞬间僵住了! “你,这……” 誉王瞪大了眼睛看着盛浅予,随后目光又转向郁菲雪,一时间,有些懵。 “明阳县主这是不承认?”此刻郁冥殇开口,幽沉的眸中带着一抹逼人的气势。 “三皇子这是什么意思?事情还没有清楚,还不到妄下断论的时候吧?” 殷离修上前一步,面对着众人,站在了盛浅予身边,问她:“是你让狗咬的她?” “没有!” 盛浅予想都不想回了一句,正想解释一句,却不想,这男人似乎并没想听解释,转脸看向郁冥殇:“三皇子也听见了,她说没有!” “你,就听她一面之词,你们凭什么就认定她没有做!”郁冥胤怒红的眼睛朝殷离修看过来。 殷离修唇畔一挑,微微眯起的眼睛之中带着丝丝寒凉:“那听郁菲雪的一面之词,你们凭什么认定就是盛浅予让狗咬的?” 第353章抽耳刮子就得响亮点 一句话出口,瞬间堵住了众人的嘴,就连郁冥殇的脸色也跟着变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皇上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平常沉冷的眼神之中带着丝丝玩味,不过,此刻此刻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盛浅予。 盛浅予撇了撇嘴角,上前一步,到小非和黑鳞跟前,蹲下身伸手捏住黑鳞的嘴巴。 “这么看,黑鳞嘴上的确有血,可若真是它咬了九公主,除了外面毛上的这一点,嘴里应该也会有,虽然我不知道这一点血迹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可以肯定,黑鳞肯定没有咬人!” 她还是耐着性子跟众人解释一遍,然而,就在她的话音刚落地的瞬间,郁菲雪立刻就急眼了。 “盛浅予,你竟然不承认!照你这么说,那是本公主自己弄伤了自己,栽赃给你?”郁菲雪的眼眶泛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盛浅予朝郁菲雪的方向瞟一眼,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嘴角,说道:“事实上,不排除这种可能!” “你!” 郁菲雪憋住一句话,跟盛浅予打嘴仗是不成,索性转向皇上:“皇上,眼见的事实,她还能否认,如今除了我这只手上的胳膊,并没有任何证据,眼见的事实,还请皇上公断!” 说着话,郁菲雪就拧起了眉头,此刻随行的太医过来,赶紧给她包扎伤口。 皇上的目光朝盛浅予看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郁冥胤的声音传来。 “狗咬了人,嘴上的毛沾了血这本就是正常的,至于嘴里没有血,那就跟人一样,吞几口口水便咽下去了,总不能因为狗嘴里没有血就不认吧!既然敢做,就得认!” 说着话,郁冥胤朝盛浅予看过来的眼神之中带着森森的冷意。 “所以,我没有做,自然是不会认的!” 盛浅予紧接着怼了一句,目光在郁冥胤脸上扫过,最终落在郁菲雪身上:“我再确定一下,九公主的胳膊上的伤口,真的是黑鳞咬伤的?” 此刻太医正给郁菲雪包扎,解开手腕绑着的带子,便能清晰的看到她手臂上的确有两道伤痕,看起来像是牙齿划伤,可是那个形状,若是猛兽锋利的爪子抓伤也是有可能的。 “皇上,所幸九公主伤口不深,只是破了皮,上药包扎一翻就好了。”太医回一声。 众人听说没事,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然而,郁菲雪却依旧瞪大眼睛朝盛浅予瞪过来。 “就算伤的不严重,可这也是盛浅予要谋害我,这件事,本公主不能就这么算了!”郁菲雪一手被太医拽着包扎,伸出另一只手指着盛浅予。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她最讨厌被人指着鼻子说话,若是平常,她肯定直接拽过郁菲雪的手指头给她撅了,然而,在皇上面前,她是不能这样做了。 还不等盛浅予开口,却听皇上沉冷的声音传来:“所以,九公主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盛浅予是冥苍国的官员,为了两国交好,我自然不能要求皇上太过严厉的责罚,不过,咬了我的这条狗,一定要处死!” 她的眼睛看向黑鳞,带着满满的杀意。 “不行!” 小非一下子护在黑鳞身边,一脸紧忙的看着众人,最后求助一般看向盛浅予。 听着郁菲雪的话,盛浅予也怒了,凌厉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冷冷开口:“九公主平常看我不顺眼,找茬,我看在你外来是客的份儿上,就不跟你计较了,可是如今你要杀我的狗,那当着皇上的面儿,就得好好说清楚了!” 郁菲雪被盛浅予的眼神看得一阵心虚,可还是强撑着面子,说道:“说,说什么清楚,事实就是你的狗咬伤了本公主,本公主不跟你计较,你装什么委屈!” 盛浅予忍不住冷笑一声,凌厉的目光直逼郁菲雪:“即便狗的天性会咬人,可是我的狗,特别是在今日,是不可能张嘴的。” “你,你在胡说什么!” 郁菲雪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说着话,目光在卓炎卓厉那两匹马上看一眼,难以置信道:“你抓了这么多猎物,单凭你自己是不可能的,你的狗怎么可能不张嘴。” 带着狗狩猎,郁菲雪并不是第一次见,猎狗的牙齿锋利,特别是体型比较大的那种,甚至能一口咬死一头羊,不张嘴?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是想着不可能,却不知她的话正好撞在了盛浅予的枪口上。 此刻就见盛浅予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朝旁边卓炎卓厉摆摆手。 卓炎卓厉心领神会,将马上的猎物拿下来,两人一人扛着一个袋子,将里面的猎物倒了出来。 其中有两只雪狐,一只赤尾兔,还有两头山羚。 众人看到袋子里的猎物,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几样,能猎到两样就已经是很走远的了,没想到她竟然猎到了这么多! 不光是陪猎的官员,就连皇上看到也是瞪大了眼睛,甚至,那眼神之中还带着丝丝兴奋。 “盛浅予,你将猎物摆出来,可是想说明什么?”皇上压着心中激动,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闻言,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毛,抬脚走到猎物面前,伸手拽起一只赤尾兔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今日进树林之前我就跟黑翼小队下了命令,今日的猎物要活的,不能用嘴,我们所有的猎物都在,均是断骨被擒,不光是黑鳞,其他的狗狗也不会用嘴,所以,九公主这是在污蔑黑鳞,污蔑我,也在污蔑玄王殿下,甚至……” “盛浅予!” 郁菲雪气得心口噔噔噔直跳,她再说下去,自己连玉皇大帝都要污蔑了! 然而,即便盛浅予的话被打断,众人看着地上的猎物,一个个都是身体完整,自然也就相信了盛浅予的话,同事更加惊叹了。 盛浅予被打断也不气恼,转脸朝着郁菲雪的方向看去,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般淡然:“怎么,九公主是不是突然想起来,刚才不是黑鳞?” “你!就是它,你休想逃避!就算捕猎的时候你的狗没有用嘴,可是它听你的指令攻击我,也不是不可能的!”到了这个地步,郁菲雪只能死撑。 知道黑翼小队进了树林,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变态的盛浅予竟然命令这帮变态的狗捕猎不用嘴! 一时间,众人都没有说话,虽然这话听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在场众人但凡不是傻子也能判断出,这件事就是郁菲雪在污蔑。 眼看着郁菲雪自己也要慌了,郁冥胤拧了拧眉头,开口接了一句:“菲雪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之,这狗嘴外面已经有了血迹,这就是证据!” “汪汪汪!” 就在郁冥胤声音落地的瞬间,黑鳞突然朝着前面的方向狂叫起来。 小非能明白黑鳞的意思,抬头看向盛浅予。 “去吧!” 盛浅予点点头,小非便带着黑鳞冲了过去。 众人一脸疑惑的看着一人一狗飞快离开,半晌没有明白这是闹得哪一出,就在此刻,便看到远处的草丛中飞快的弹起一直赤尾兔,朝着众人的方向奔来! “皇上小心!” 誉王紧忙护在皇上跟前,却忘了此刻是在狩猎,看到猎物被这样护着,皇上很面子的! 皇上看向誉王的眉头拧了拧,直接从他身后走出来,看着小非和黑鳞在后面追那只赤尾兔。 赤尾兔看到面前这么多人挡着,瞬间停住脚步,这东西也聪明,看到小非那边只有一个人,便后退两步,准备跟小非和黑鳞攻击,然而,就在它蓄力腾空的瞬间,却见黑鳞往前猛跑几步半蹲下,小非快速冲刺,踩上黑鳞后背的同时,黑鳞瞬间站了起来! 小非就好像踩在了弹簧上,整个人越出两米多高,迎着赤尾兔跳过来的方向,突然间甩出一巴掌,直接抽在了赤尾兔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赤尾兔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接摔在了地上,它被小非那一巴掌抽懵了,躺在地上也忘了挣扎。 “这……” 众人惊诧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赤尾兔,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家都是带着弓箭刀子去狩猎,没想到竟然还有抽嘴巴子这种操作! 可是又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幕,简直是太厉害了! 眼瞧着众人一脸惊诧的模样,盛浅予勾了勾唇角,上前将那赤尾兔拽了起来,晃了晃。 “后腿骨折,动不了了!”她说完,朝皇上的方向看去。 皇上此刻也是一张震惊的脸,一只赤尾兔,他已经看到了黑鳞和小非的侦查,合作和爆发力! 他万万没想到,盛浅予竟然有这等本事! 一时间,皇上的唇畔勾起一抹笑意。 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难以置信或者欣赏,只有郁菲雪在看到那赤尾兔的时候,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表情带着难以掩盖的惊恐。 “兔子的爪子上,有血!”这时候,小非和黑鳞过来。 盛浅予神情一滞,低头朝那赤尾兔的爪子上看一眼,右边前爪上有三个爪子上面是有血的,正跟郁菲雪胳膊上的三道血痕相吻合! 第354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刻众人也看到了赤尾兔爪子上的血迹,顿时瞪大了眼睛,质疑的目光朝着郁菲雪看过去。 “呵,栽赃陷害!锦西国送来的和亲公主,就是这样的品行吗?” 众人之间,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却让众人忍不住浑身一颤。 盛浅予扭头,正好看到孤南翼带着邪魅笑容的目光看过来,不过好像看多了也习惯了。 “不,不是!就是那条狗咬的!” 郁菲雪脸上多了几分慌乱,说着话,求助的目光朝着旁边郁冥殇看过去:“皇兄,你相信我!” 郁冥殇跟着拧了拧眉头,正要说话,却听盛浅予的声音传来。 “太医,还请你确认一下,这兔爪上的血迹!” 说着话,盛浅予拎着兔子到太医跟前。 太医吓了一跳,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后确认那赤尾兔已经不能动弹了,这才上前,用一柄银针沾取了上面的血液。 刚才给郁菲雪包扎的时候,用来擦拭的布条上还沾着血,两样血样对比,盛浅予是不懂这太医用的是什么方法,但是同样的血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片刻,太医转身看向众人,到:“回皇上,兔爪上的血迹,跟九公主胳膊上的血迹是一样的。” “你,你胡说!” 郁菲雪瞪大了眼睛,随着情绪激动,扯动都上的伤口,疼的她瞬间扭曲了表情,后面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够了!” 郁冥殇看郁菲雪实在是说不出什么,上前拦住她,随即转向皇上和盛浅予的方向。 “方才情况混乱,想必一时间没有看清楚,造成误会,还请皇上海涵!” 说着话,郁冥殇朝皇上行一礼,随后一脸歉意的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眉梢一挑,脸上的表情带出丝丝不屑:“这样看来,九公主的眼神的确是不怎么好,上次在五色湖没有看清楚,说是我将她推下了桥,这一次又是没看清楚,说我的狗咬了她,不知道是真的没看清楚,还是针对我!” 说到这里,盛浅予的目光朝着郁菲雪看过去,将她满脸的慌乱收紧眼底,又加了一句:“若只是针对我还好,莫不是九公主不想做和亲公主,所以在故意找茬?” “盛浅予!”郁菲雪一张脸涨红,出口的话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你住口!” 不等郁菲雪的话说完,郁冥殇便直接打断了,一个凌厉的眼神警告之后,转向盛浅予。 “小九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虽然从小有些顽劣,可还能分得清楚大局,刚才的事情,恐怕真的是误会,毕竟,这熟练中野兽无数,难免一时间张看错!” 郁冥殇的脸色低沉,事实已经摆在面前,可是他也不得不睁着眼睛说瞎话。 “呵,这都能看错还敢进树林,倒是勇气可嘉!” 此刻,展云廷在后面插一句话,随后转向盛浅予,开口:“你看,刚才本郡王邀请你同行,你若是答应了,不就不会被人讹上吗?” 这话出口,锦西国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又跟着僵了一下。 表面上听起来,展云廷这话是在抢白盛浅予,可是话里话外可是在说郁菲雪无赖,偏偏这种情况下还只能听着不能反驳。 盛浅予眉梢一挑,无奈的叹一口气:“是啊,我也没想到平白无故就从天上掉下来这么一个长了眼睛的大锅,直接就扣在了我的身上,想想还真是委屈的紧呢!” 众人听着盛浅予的话,看向锦西国三个人的眼神便多了几分鄙夷,是他们主动联姻,如今到了冥苍国却污蔑本朝官员,如今真相大白,众人自然是站在盛浅予这边了。 郁冥殇明显看着众人的脸色变化,下意识攥起了拳头,此刻真的后悔让郁菲雪参加狩猎,亦或者,后悔自己没有跟在她身边。 他也是想不明白,平常那么聪明的小公主,怎么到了这里,瞬间没有了智商,一次的惹祸,将他们彻底置于被动地位! “刚才的误会,让明阳县主受了委屈,本王在这里给县主陪个不是!” 说着话,郁冥殇压着腾起的怒意,朝盛浅予抱了抱拳,随后侧着身子朝郁菲雪瞪一眼:“你还不快跟明阳县主道歉!” 郁菲雪阴沉着一张脸,心有不甘,可是到了这个地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想到这里,郁菲雪咬紧了后槽牙,强忍着心口不断冲的怒意,开口:“刚才,是我看花了眼,还请明阳县主谅解!” 盛浅予转脸朝着郁菲雪的方向看去,唇畔微微挑起,带出丝丝冷笑:“同样的话,九公主似乎说了很多次了,我也是心疼我自己呢!” 这话的意思,口头的道歉,我不接受! 使臣皇子和公主道歉,也算是拉下了面子,没想到盛浅予竟然是这个态度,众人顿时神情凝滞,气氛多了一丝紧张,特别是誉王。 此次锦西国的出使,条件算是比往常都要丰厚,如今两国关系融洽,原本应该是很好的局面,可如今盛浅予竟然将大家都置于尴尬地位,若是这次的何谈不成,誉王府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想到这里,誉王脸上一阵紧张,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其实,这不过是……” “刚才九公主指认是黑鳞咬伤她的时候,可是要求将黑鳞处死,否则便没完,如今盛浅予自证清白,一句道歉就打发了,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这时候,孤南翼提高了声音,直接盖过誉王。 他那一身鲜艳的红色靠在旁边的马匹上,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看向锦西国三人。 誉王脸上一僵,后面的话在唇畔停留片刻,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孤南翼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自然是不能反驳的。 郁冥殇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脸色铁青的朝盛浅予的方向看去,攥紧的双手压制着满腔的怒火,说道:“明阳县主以为,如何处置才妥当?” 盛浅予眉梢一挑,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皇上在这里,玄王也在这里,刚才那话还是孤南翼说的,他却偏偏问自己。 若是说得轻了,自己不甘心,若是说得重了,便显得没有分寸,甚至有心之人还会说自己阻碍两国交好,郁冥殇将这烫手的山芋往自己手上递,也真是有心机! 然而,盛浅予可不会像郁菲雪一样那么蠢,皇上面前,她自然不会自己开口说,而是转向了皇上。 “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皇上目光微侧,朝盛浅予的方向睨了一眼,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果然是个小狐狸! “罢了,你是鬼翼军的人,这件事自然让玄王处理!” 沉冷的声音从皇上口中说出,停顿瞬间,朝殷离修看过去:“两国日前交好,你可要好好处理此事!” “是!” 殷离修应声,脸上一如平常那般冷漠,随着应声,目光朝郁冥殇看过去:“那就请三皇子晚些到我营帐中来吧!” 郁冥殇的脸瞬间就黑到了底!额头上的青筋都炸起来了。 刚才皇上那句话,虽然明面上提醒殷离修要考虑两国之间的关系,可是话里话外再给他警告,毕竟,这次跟锦西国谈判,可是殷离修在总管,这次的事情若是处理不好,必定会成为短处被殷离修捏在手,后面的谈判也会处于被动! 从来到冥苍国,郁冥殇的一手好算盘,已经被郁菲雪弄乱了,明明掌握主动权,如今也是处处失利,被殷离修压制,现在他很不得直接将郁菲雪锁在客栈,不要出门才好! 然而,即便他想的明白,此时此刻也没有办法反驳,只能闷闷的应了一声,森冷的眸子朝郁菲雪的方向扫过去。 郁菲雪的双手死死握成了拳头,她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可是这个时候,除了朝盛浅予瞪眼,什么都做不了! 此刻盛浅予正一脸得意的朝殷离修看过去,突然间感觉到身后一阵冷,转脸直接撞上了郁菲雪那满腔怒火的眸子,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咧嘴,笑了! 噗…… 郁菲雪感觉到一股腥甜在口中蔓延,她死死地咬住唇角,这才将那腥甜的味道别回去,全身忍不住颤抖。 盛浅予!盛浅予!这个女人,一定要就让她死的很难看!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此刻代玉众人得到盛浅予的信号,朝着这边赶来,每条狗背上,都挂着一个袋子,里面都有猎物,而且,还都是雪狐,赤尾兔和山羚! 这简直是最有目的性的一次狩猎了! 众人看到孩子们将东西拿出来的时候,瞬间惊诧不已。 原本殷离修在朝堂之上提及这支小队正式纳入鬼翼军的时候,朝臣都不理解,也从来没有当回事儿,如今真的看到了诡异军的实力,他们便不得不承认了。 最主要的是,刚才小非和黑鳞的配合,已经让众人见识到了他们的本事,这样的队伍不光能用在战场厮杀,其中军情刺探和特行任务,是最合适不过! 眼看着林昭将孩子们的猎物放一样一样拿出来,不光是众人,就连皇上的眼睛都瞪圆了! 盛浅予,果然是个惊喜! 第355章你的鸡,味道不一样 第一天的狩猎,在郁菲雪的一场闹剧中收场,众人回到营帐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 十六个孩子,十六条狗,加上小非和黑鳞的成果,一共是十只雪狐,十八只赤尾兔和二十三只山羚。 殷离修和孤南翼都是一只雪狐,两只赤尾兔,南疆王两只赤尾兔和两只山羚,展云廷一只雪狐两和只赤尾兔,至于誉王,只有一头小鹿和几个小型常见的小兽,放在面前,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 明显的对比,众人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瞬间震惊无比,然而,有人震惊,有的人却看不过去了。 “切,这么多人,当然打得多,有什么好得意的!更何况还都是黑翼打来的!” 苏飞雨这次跟在平阳侯身边,虽然没有之前的三样猎物,可也猎到了弥羊,小鹿,看着盛浅予的猎物,她也不是不屑,而是不甘心。 盛浅予侧脸朝苏飞雨看一眼,唇畔微微勾起:“整个黑翼都是我的,它们打来的不也是我的?更何况,是皇上让我带着黑翼进树林的,苏小姐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自己去找皇上争论便是,没有必要在我面前酸!” 说着话,盛浅予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 “你!” 苏飞雨被堵了嘴,瞪眼睛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展云廷扭过头来看向盛浅予,问:“喂,刚才只看到黑鳞和小非的猎物,你打到了什么?” 一边说着话,展云廷的眼珠子便朝着盛浅予的口袋看过去。 盛浅予脸上的得意顿时一僵,白眼往上一翻,将手中的袋子扔给他:“这就是我的猎物,怎么的?” 展云廷伸手将袋子打开,就里面两只野山鸡还在蹬腿挣扎! “就这个?”展云廷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 苏飞雨看到那两只野山鸡,瞬间一脸嫌弃:“可真是个废柴!两只野山鸡也敢说是猎物!” “野山鸡怎么了?我就喜欢吃鸡,又不是你家的,你管我!我的任务是指挥黑翼小队,这两只野山鸡是送的不行?” 盛浅予扬起头,明明就是自己射箭的水平不怎么样,偏偏还非得一脸傲娇的表情。 展云廷站在旁边看着她吵架,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控制,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亏着心还理直气壮的,要说自己是南疆的混世小魔王,如今看着,盛浅予可比自己还混! 苏飞雨被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怎么,事情到了盛浅予这里就有那么多的歪理,偏偏这些歪理还能说得通。 不光是苏飞雨,很多人看着盛浅予前面的猎物都心有不甘,可是又不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黄金战甲落在了盛浅予的手里。 此刻孤南翼站在旁边眯着眼睛看向盛浅予,邪魅的笑容之间,更多了一抹难以名状的幽深。 第一日的狩猎,除了皇上和武将进入深林,还有一个小队专门去远侧的山林,打来的野兽供晚上的篝火晚会,折腾了一天也是累了,盛浅予这就准备回自己的帐篷,却不想,刚一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沉冷的呵斥声音。 “予儿,你来我的帐篷!” 盛浅予转身,正好撞上了誉王那沉冷的眸子,心中顿时一沉,拧了拧眉头,还是跟了过去。 袭久跟在盛浅予身边,脸上的表情也带着些许紧张,她没有跟着进树林,但是看到誉王那张脸,便知道盛浅予又要添堵了。 一会儿功夫,到了誉王的帐篷,进去之前,誉王转身朝旁边的袭久看一眼,说道:“你在外面等着,予儿跟我进来!” 袭久拧了拧眉头,看向盛浅予。 “没事,你在外面等着吧!” 说完,盛浅予在袭久的肩膀上拍了拍,转身跟着走了进去。 “你找我过来,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盛浅予径直走过去,神情平静,并没有受誉王的影响。 誉王扭过脸,阴冷的目光在盛浅予的脸上扫过,冷哼一声:“你可知道,锦西国这次出使的重要性?” “这次的事务不归我管,我当然不知道!” 盛浅予想都不想便回了一声。 誉王喉咙一哽,眼神狠厉的朝着盛浅予瞪一眼,接着说:“若是因为你影响了这次条约的签订,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 盛浅予忍不住冷笑一声,转身走到誉王跟前,靠在旁边的桌子上,眯起眼睛:“我一个小小的二品县主,对两国的事情并不了解,我哪里来的本事能影响?” “混账!你现在还敢说这样的话,刚才在树林里,郁冥殇和郁菲雪已经给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抓着不放?”誉王瞪起了眼睛。 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孽障冤家为什么总是在这种场合下出事! 这话灌进盛浅予耳朵里,她突然一下子沉了脸:“王爷可想过,若是我不能自证清白,到时候黑鳞就会被杀?凭什么到了我这里,只一个道歉就打发了?” “你……那黑鳞毕竟是条狗!”誉王涨红了脸。 在他眼里,即便那狗很厉害,可终究是狗,不能跟人相提并论,更何况,那人还是出使和亲的公主。 “黑鳞是狗,可也是编入鬼翼军的军权!” 盛浅予呛了一句,迎着誉王怒目的眼神看过去,继续说:“更何况,这是我冥苍国,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欺负,皇上也一定不高兴看到这个局面吧?” 誉王一愣,回想着之前皇上脸色变化,心中一下子就虚了,可是在盛浅予面前,依旧硬撑着。 看他说不出话来,盛浅予冷哼出声:“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对誉王府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皇上也在众人面前说了,我是鬼翼军的人,这件事让玄王殿下处理,跟誉王府没有关系!” “你!你毕竟是誉王府的人!”誉王依旧憋着一口气,可之前准备好训斥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我谢谢您还承认我是誉王府的!” 盛浅予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嘲讽,说着话,她双手在后面的桌子上撑了一下,站直身体,眼睛直接看进誉王的眼睛里。 “我不求王爷在我被人污蔑的时候能护着我,但是也请你不要在我头上压石头,当时的情况,不光玄王出来帮我说话,就连赤云侯和南疆小郡王也站出来替我说话,你在朝为官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清楚局势?还是说,您老了……” 话说道这里,盛浅予突然停下来,想了想,凑近誉王的耳边,压低声音说:“若是有闲心管我,您还不如将心思放在世子身上,或许,您还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说完,也不管誉王同意不同意,盛浅予直接走了出去 誉王瞬间愣住,瞪眼看着盛浅予离开的方向,心中猛然间缩紧,他不知道盛浅予发现了什么,可是看着她刚才的眼神,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边盛浅予跟袭久往回走,便看到郁冥殇急匆匆的带着两个人朝着殷离修的帐篷走去。 盛浅予停住脚步,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唇畔勾起丝丝笑意。 原本以为皇上是个高冷心思深沉的人,却不想,也是很鸡贼的,站在君主的位置,他很会用人,就是有点抠门! 这件事交给殷离修来处理是最合适不过,毕竟,殷离修对于两国之间的事务知道的详细,也明白就该从哪里入手,若是让盛浅予自己说,这种情况下,她除了要钱,恐怕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不过,若是殷离修能在国家事之外还能坑些银子回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盛浅予的心情突然好起来,两人直接回到帐篷。 在树林中奔腾了半天,衣服上都沾了尘土,刚换了衣服出来,准备休息,就在盛浅予不经意朝门口角落看过去的瞬间,突然间眼神一凛。 刚刚还扔在角落里的两只野山鸡,竟然不见了! 外面那么多鲜美的野味,就两只野山鸡也能被偷? 盛浅予在门口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回到房间一边走一边骂:“哪个孙子敢偷老娘的东西!” “你说谁是孙子?” 就在此刻,妖邪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猛然间身子僵住,抬头,便看到孤南翼那一身红衣正坐在她的床边,魅惑的眼神盯着她。 这眼神看得盛浅予一个激灵,紧跟着扯了扯嘴角:“我在骂偷我山鸡的贼!你,你来做什么!” “本侯正想喝鸡汤,便让人拿了回去,毕竟在树林中,本侯也帮你说了话,就当成是对本侯的谢礼好了!” 孤南翼说得理所当然,说完,身子往后面一靠,正好靠在了盛浅予的被子上。 盛浅予沉着脸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皮,要不是打不过,她直接给这个妖孽扔出去! 这人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 想着也打不过人家,盛浅予将心中的怒气压了压,说道:“狩猎队那边,什么样的野味都有,侯爷想喝鸡汤直接让人去要,想要多少就要多少,何必单单来拿我的?” “他们猎来的,跟你的味道不一样!”孤南翼眯起眼睛,一脸玩味的表情。 第356章你睡啊,本侯又没拦着你! 盛浅予暗自翻个白眼,这不就废话嘛!就算同样是野鸡,哪里有味道一模一样的? 暗自舒一口气,依旧耐着性子说道:“好,那两只野鸡就当是感谢侯爷,左右野鸡也拿走了,您也该回了吧?我还要休息!” 孤南翼眼神寒光闪过,瞬间转身便到了盛浅予身边,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你这是在赶本侯吗,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这般跟本侯说话?” 盛浅予只感觉到一股阴风在身边刮过,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就被他钳制住,贴近耳边的话,让她顿时绷住了全身的神经。 她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迎着孤南翼邪魅的眼神,扯出一抹笑:“不是侯爷给我的胆子吗?若不是侯爷允许,恐怕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孤南翼眼神一滞,哈哈大笑:“怎么办,本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随着他笑,同时松开了手上的力道,盛浅予紧忙往后退回了两步,看着孤南翼一脸玩味的表情,忍不住翻个白眼,不过脸上还得客气。 “多谢侯爷的欣赏,只是,我真的很累了……” “累了你就睡啊,本侯又没拦着你!”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孤南翼便直接打断了,说着话,他依旧坐在床旁,伸手在床沿上拍了拍。 盛浅予感觉一团无数释放的小火苗在胸口迅速腾起。 有这么个阎王在旁边,怎么睡?这人是真的有病吧! 此时此刻,盛浅予真是恨不得拿出乾坤棍抽死他!奈何又打不过,还得陪着笑脸。 “侯爷这是在跟我开完笑呢吧?” 盛浅予往桌子旁边靠了靠,咬牙启齿的看着孤南翼。 孤南翼那倾城妖魅的脸上,依旧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撩起眼皮朝着盛浅予的方向看一眼,半晌,叹一口气。 “本以为,本侯今日帮你说了话,你怎么也得对本侯的态度好一些,看来,你这个女人可真是狠心!” 说着话,孤南翼站起身来。 盛浅予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没有说话,心中却暗自腹诽一句:“我的鸡都让你吃了,还想怎样!” 当然,这话她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不知道孤南翼接下来还有什么话等着她,左右看他的样子是要走了,赶紧给让出一条路来。 “你还真是不想见本侯,本侯的心,可真是被你伤得厉害!” 孤南翼捂着心口,说得可怜兮兮,可是那脸上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一巴掌糊上去。 他说着话走到盛浅予身边,随即一个转身,目光之中多了几分严肃:“既然不想见到本侯,那你晚上最好不要乱跑,本侯很有可能会忍不住将你偷走呢!” 说完,他快速伸手在盛浅予的脸上捏了一把,转身朝外面走去! 盛浅予下意识捂住脸,瞪眼看着那一身骚气的红色快速消失在帐篷里,气的心口噔噔噔直跳! 麻蛋,等回去之后跟凡白要一瓶毒药,他要再近自己的房间,直接毒死他得了! 心中想着,盛浅予没好气的往床上一趟,怒气消了之后,突然间感觉刚才孤南翼的行为有些异常。 明明前面一脸无赖的样子,他就这么轻易走了? 本来还以为两只鸡不够,他还准备要雪狐呢,没想到,他只是跟自己开了几句玩笑就离开了,这有点不太像以前的他啊! 更何况,刚刚他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如今这么一想,他好像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可是他为什么有话不明说呢? 突然,很多的问题在脑子里盘旋,盛浅予想着想着,眼皮发沉,便进入了梦想。 也许是这多半日在树林中奔跑刺激的缘故,也许是帐篷外面吵闹,这一觉,睡得并不好。 她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狩猎的时候,被人当成猎物抓住,然后挂在一棵高高大大的树上,下面就是悬崖,岸上,有几个黑衣人正拿着弓箭对准她手上的绳子,绳子断了,她就会落入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盛浅予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她想喊,可是不怎么,竟然发不出声音,眼看着黑衣人的弓箭拉开,弓箭朝着她的方向急速飞了过来。 “小姐!” 这时候,耳边传来端月的声音。 “不要——” 盛浅予一个激灵坐起来,看到眼前是端月,瞬间松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趴在她身上。 “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端月的小身板撑着盛浅予的身体,同时伸出手在她后背上轻轻的拍着。 盛浅予用力的喘了几口气,缓了缓,心口噔噔噔直跳的那股劲儿稍微平静下来,这才从端月身上起来。 “没事儿,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没事……” 盛浅予说着话,轻呼一口气,伸手在自己的心口顺了顺,这才感觉好多了,抬头看向端月:“你怎么来了?” 进来之前休息之前,她还特意吩咐,不到吃饭的时间不要来叫她,眼看着外面的天气还是挺明亮的,莫不是有事? 端月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清水递过去,说道:“刚才太妃让人来传话,今晚是篝火晚会,让小姐们穿的漂亮些,早点过去。” 篝火晚会?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回想起来,说起来,今日皇上和武将之间的狩猎算是一场比赛,猎物都归自己,另外狩猎小队打了不少野味回来,这些野味是给众人的,晚上篝火晚会,就是要烤肉。 只是,篝火晚会跟穿漂亮有什么关系? “小姐!” 端月正给盛浅予梳头,看她拧着眉头,便解释道:“今日能到篝火晚会的都是王孙贵族,更何况,还有南疆王和小郡王,听说,没准皇上就会在丰庆节之后给小郡王赐婚呢!” 噗…… 盛浅予一口水直接喷到了桌子上! 合着,太妃这是准备让自己在篝火晚会上表现表现,好跟南疆王府凑凑近乎? 不得不说,太妃这个人,为了誉王府,可真的还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还穿之前狩猎的骑装便是,既然是篝火晚会,平常穿的那些衣服不方便吃肉!”盛浅予吩咐一声。 “是!” 端月就知道她不会照着太妃的意思来,在她开口之间就将骑装拿了出来。 收拾好出门,此刻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夕阳西斜,余晖将天地之间都染成了红色。 军队驻扎的地方有一片很大的空地,已经有士兵在那里支起了火堆,随着阳光落下山,火堆和火把点起来,四处都是一片火红。 皇上和娘娘们的火堆在正中间,两边依次往后,是南疆王和展云廷,另一侧是殷离修,随后南疆王后面是孤南翼,而殷离修的旁边则是醇王,依照等级高低依次往下。 誉王虽然是外姓王,可好歹也是王爷,跟皇上的距离并不远。 众人落座,此刻太妃身边一侧是盛允承和慕婉纯,另外一边便是盛心悦,盛心洁和盛允皓。 盛心悦和盛心洁倒是很听话的换上了最漂亮的衣服,太妃此刻正一脸和蔼的跟她们交代什么,抬头看到走来的盛浅予还是一身骑装,顿时脸色一沉。 “你们来的真早!” 盛浅予看似没有察觉到太妃的表情,走过去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是二品县主,依照品阶也是做在太妃身边,便直接将盛心悦赶到了旁边。 盛心悦身子一晃,顺着力气往旁边歪了歪,顿时一脸怨恨的看向盛浅予,满心不甘可是又无能为力,谁叫人家是县主呢? 太妃看到两人的动作,脸色更沉了,转向盛浅予,声音之中也带着几分训斥的味道。 “予儿,不是让人跟你说穿得漂亮一些吗?你怎么还是穿的这样的衣服,还过来这么晚!” 此刻,太妃在众人面前就是一副大大家长的模样。 盛浅予坐下之后,便捡了一根树枝将火堆弄得旺一些,随着太妃问话,转过身,脸上带出一抹不以为意得笑容。 “今日不是要吃烤肉吗?穿那样的衣服不太方便,我就没有穿!” 一边说着话,她依旧扒拉着柴火,顿时,刚刚还是小火苗的火堆,瞬间烧得旺旺的。 天色晚了,有些凉,几个人刚才还觉得冷,如今顿时暖和起来,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感谢她。 眼珠子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盛心悦转向太妃。 “太妃,您就不要怪罪三姐姐了,三姐姐今日在山林中捕猎,可是很辛苦的,听说黑鳞小队竟然捕到了十只雪狐,如今眼看着过了秋天就是冬天,这要是给您做一身狐皮斗篷,穿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 说着话,盛心悦一脸笑的看向盛浅予,只是那笑里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说起来,这也算是皇家狩猎,雪狐有多不容易猎到,众人都清楚,往年有人猎到了,也都献给皇上,盛心悦说这话,是想让盛浅予两头为难。 若是给了皇上,太妃肯定不高兴,从而对她眼看生烦,可盛浅予若是真的给了太妃,如今皇后娘娘有身孕她不给,必定会让皇上心里不舒服,左右都是得罪人。 太妃是何其势利眼的人?听到盛心悦的话,脸上的怒意瞬间散了,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跟着多了几分和蔼。 第357章这脸打得有点疼 “说得也是,予儿是我誉王府的骄傲呢,整个王府,就数予儿最知道孝顺!” 说着话,太妃就要伸手去拉盛浅予,只是看她正拿着树枝在木柴,顿了顿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盛浅予听着众人说话,却没想到搭理这茬,然而,有人本来就是找茬的,她不说话,自然有继续说。 “是啊,三妹妹自从回来就跟太妃亲近,以前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要记着太妃,让人往福寿园送呢” 这时候,慕婉纯在旁边开口,一边说着话,眼睛一直落在盛浅予身上。 “听说三妹妹这次猎到的雪狐都是特别吩咐不让弄伤表皮,看来是早就想好了,要给太妃做衣裳呢,这样一件斗篷若是在过年的时候传出去,得让若少人红眼呢,是吧,三妹妹?” 眼看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再装听不见,那就说不过去了。 盛浅予眼神一滞,看似刚反应过来的样子,转向众人,一脸诧异。 “你们说之前猎到的东西?” 说着话,她将树枝往地上一放,说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张权带着黑翼小队将东西都送到了玄王殿下的营帐了。” “什么!那不是你猎到的东西吗?这次猎到的东西都归自己,为什么要送到玄王的营帐?”太妃瞬间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 眼看着一件让人羡慕的雪狐斗篷,就这样没了,她瞬间有种被人抢劫了的感觉一样,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因为……因为我和黑翼小队本身都是鬼翼军的人,这次算是演习,猎到的东西,自然是要上交的,怎么了吗?” 盛浅予一脸不解的看向太妃,眼瞧着太妃的脸都白了,想了想,说道:“不过,倒是有我自己猎到的两只野山鸡带回来了,要不,我玲珑去给您拿过来?” 野山鸡早就被孤南翼拿去炖了汤,如今要拿,也是从别处拿,盛浅予说这话,是故意打太妃的脸呢! 从一开始进誉王府,太妃让她在誉王府有了庇护,原本盛浅予是将她当成亲近的长辈来孝顺的,可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逐渐明白了,其实太妃跟誉王都是一样的,他们这些后代的作用,就是给誉王府带来好处。 什么亲情,什么感情,一旦出了事情,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推出去。 既然清楚了真心实意的付出人家根本不当回事,索性也就不要那么傻了。 听着盛浅予的话,太妃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嘴角不受控制的扯了扯,嫌弃道:“不,不用了,今日吃的都是野味,山鸡有什么可吃的!” “哦……” 盛浅予应一声,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继续摆弄柴火,在太妃看不见的时候,朝旁边的慕婉纯和盛心悦挑衅的递过去一个眼神。 盛心悦和慕婉纯的表情瞬间一滞,不甘心的拧起了眉头,可是又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气氛有些低沉。 正在这时,前面传来锦公公提着嗓子的声音,众人顿时停下,抬头朝着皇上的位置看去。 柴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加上锦公公的嗓音比较尖利,根本听不清楚他说什么,不过大概的意思也能猜出来,不过就是冥苍国日渐强大起来,文武百官有功之类的官场话。 在现代,每次开会的时候都是这种形式,盛浅予也懒得听了。 锦公公念完了准备的那一套,便是皇上训话,从遥远的古代到现代,这一套方式倒是没有变过。 终于,等皇上说完了,终于举起酒杯,在场众人也跟着举起酒杯,众人一饮而尽,这场篝火晚会便开始了。 众人喝酒烤肉,便有跟着一起来的舞姬开始跳舞,如今是丰庆节,舞姬的衣服也换成了飒爽的小骑装,当然,用来舞蹈的骑装,自然比盛浅予身上的骑装看起来要有味道很多。 舞姬跟随着鼓点舞动,比之前的那些柔美的舞蹈更加激奋,瞬间将气氛挑了起来。 架子上的肉在烤着,众人一边吃肉一边聊天,看起来其乐融融,一曲收场,众人停了下来,文武百官一起对皇上敬酒。 看起来,今日皇上的心情倒是不错,一杯酒下肚,他摆摆手,便看到锦公公让人从后面端着一个很大的托盘出来,上面盖着一层红布。 “丰庆节,狩猎之日,歌舞虽美,却不能尽兴,今日所见众位爱卿英勇善战之风采,索性,在这篝火晚会上再举行一场较量,以三十招为限比武,以这身金月战袍为奖励!” 说着话,皇上伸手掀开上面的红布,火光之下,一身金光闪闪的战袍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瞬间睁大了眼睛,盯着锦公公手中的战袍,很多人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皇兄,金月战袍,皇太祖的战袍!” 郁菲雪一下子站起身来,一脸震惊的看向郁冥殇。 郁冥殇看到你战袍的时候,也愣住了,不过他也知道,虽然这金月战袍是皇太祖的遗物,可也是当年两国签订和条约的时候,皇太祖为了表达诚意送给冥苍国先皇的。 赠送的东西,人家自然不会像他们自己一样供起来,如今这金月战袍用来做奖品,也并非对锦西国的侮辱。 “皇兄,这是皇太祖的遗物,我们一定要拿回来!”郁菲雪的眼珠子都冒出了光芒。 郁冥殇一脸冷肃,他没有说话,却暗自攥紧了拳头,正想着等会儿上场,却不想,这时候,皇上的话再次传来。 “这次参加的人选有规定,主帅不能参加,当然,锦西国的客人也可以参加!现在,就开始吧!” 说完,皇上将手中的酒仰头喝下,又坐了回去。 这话传进众人的耳朵里,顿时让很多人兴奋起来。 主帅不能参加,也就是说,殷离修,孤南翼,南疆王,誉王,这些武功高强又气场强大的人都不能参加,这样一来,其他人的胜算不是大了很多? 一时间,很多人的脸上,都出现了跃跃越试的表情。 “什么,这算什么规矩!” 郁菲雪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愤恨的表情。 他们三个,武功最好的就是郁冥殇,可是郁冥殇偏偏是锦西国的主帅,郁冥殇不能参加,那他们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然而,恼恨也没有办法,这是人家皇帝定的规矩,他们只有遵从的份儿。 “第一场,谁来挑战?” 锦公公提高调的公鸭嗓响起。 “我来!” “我来!” 这时候,左右两边各自走出来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 左边这位,是兵部尚书的嫡长子,宋元,右边这位,是平阳侯府的二公子,苏飞霖。 相比起来,宋元的个子和身形都比苏飞霖要大厨一块,只是从这个方面来看,到是宋元占了很大的优势。 两人点脚一个腾空到了正中间的空地上,陆地瞬间就摆好了打架的姿势。 盛浅予的目光朝着两人看一眼,唇角微挑,轻声嗤笑。 “小姐觉得,这两人如何?”玲珑站在旁边,问一句。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看向盛浅予,只不过慕婉纯和盛心悦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却多了一丝不屑。 两人心想,她不过也就是会训狗,自己会的也不过是三脚猫,让她点评,真是笑话! 盛浅予将两人的眼神收紧眼底,倒是没有在意他们的不屑,想了想,开口:“这两个相比,苏飞霖应该更胜一筹,但是,他在上面也待不了多久就会被打下来。” 切! 慕婉纯和盛心悦同时翻了个白眼,然而还不等两人的表情收回来,就听到周边一声喝彩,转过脸就看到宋元被苏飞霖打翻在地! 这,竟然真的让她说对了! 不光众人,就连旁边的太妃也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明明一开始的时候,那宋元招招狠厉,苏飞霖一直在躲,可是这随后一招,却被一脚踢飞了! “哼,花拳绣腿而已!” 此刻盛允承看着苏飞霖抱拳对众人回礼,忍不住冷嗤一声,随即转向太妃:“上次闵太君让太妃在众人面前很没有面子,不如,这一次就让孙儿给太妃逃回面子!” 说着话,盛允承就站了起来,洪亮的声音脱口而出:“我来挑战!” 说着话,他就走了出去。 众人一愣,眼看着盛允承走了出去,特别是太妃,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变。 他刚才说是替自己讨回面子? 平常他们祖孙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他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然而,还不等太妃想明白,此刻,盛允承已经到了中间,两人亮出招式。 说起来,盛允承在同龄这一辈人中,也算是佼佼者,这一场,必定要比之前的一场激烈,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紧张。 玲珑看着比武场中的情景,低头又问盛浅予:“小姐,您说这一场世子会不会赢?” 经过了刚才的一轮,众人对盛浅予的判断也多了几分好奇,顿时竖起了耳朵听着。 盛浅予看着场上的两人,忍不住轻嗤一声,说道:“当然,世子的能力远在苏飞霖之上。” 她的话一出,慕婉纯和太妃脸上顿时多了几分骄傲,然而,这得意还没浮上脸颊,就听盛浅予的话再次传来。 第358章拍马屁那叫一个溜 “但是,这么早上场,并没有什么优势,即便这场赢了,世子也守不到最后!”说着话,盛浅予从鹿腿上撕下一块肉。 “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婉纯一听这话就怒了,转脸看向盛浅予的眼神都带了刀子:“别忘了,你也是誉王府的人,你给世子鼓气也就罢了,竟然还说这般泄气的话,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就是啊,三姐姐!世子代表的可是我们誉王府,更何况,世子刚才也说了,是给太妃出气,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省心也紧跟着又添了一把柴。 两人的挑拨之下,太妃的脸终于沉了下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愣了许多。 “予儿,就算你是明阳县主,可你身上终究流着誉王府的血,你的心思,该收收了!”太妃的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警告。 自从皇上封了她明阳县主,不,应该是自从她成了鬼翼军的监督使,盛浅予的心思就不在誉王府了,就比如现在,狩猎得来的东西,她都交给了玄王,而不是拿到誉王府。 这一点,太妃对她是很不满的。 盛浅予正吃肉的动作突然停住,扭头朝众人的方向看过去,无奈的叹一口气。 “我在这里说话,世子听不到,应该不存在什么鼓气泄气的说法吧,更何况,我陈述的是事实。” 说着话,盛浅予将手中的鹿肉晃了晃,说道:“最先赢了的人,要一直守在上面,就算上来挑战的人都不能赢世子,那他也是打了好几场的,别忘了,野味刚上架子他就出去了,到现在可一口东西都没吃,怎么可能坚持到最后?” 说完,她将手里的鹿肉往嘴里一塞。 众人面色怔愣,随着她的话朝盛允承的方向看去,跟苏飞霖的那场,他的确赢了,可是还不等喘口气,紧接着又上来一个人。 虽然看得出上去挑战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也明显看得出盛允承的气息不稳了,相比跟苏飞霖打的时候那般精彩,这一次,他的出招有些吃力。 “这,这可怎么是好!” 太妃拧起了眉头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正端着杯盏,听太妃问,摇摇头;“没有办法,只有一次机会!” 众人脸上的表情瞬间不好看了! 武将世家,虽然有人并不知道那金月战袍的来历,可是光看着上面铠甲上一片片的黄金,就足以让众人瞪大了眼睛,谁不想要啊! 可是…… 就在众人眉头拧起的瞬间,就听到一声冷喝,盛允承被人一下子压在了地上! 盛浅予撇撇嘴,仰起头,将杯中清酒饮下。 其实,盛允承原本也没有希望守到最后,伤筋动骨一百天,之前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就连今日狩猎也没有打到多少猎物,他这个时候站出来,是给跟太妃凑近乎呢。 看来,他是将目标转移到了太妃这里啊! 虽然看起来太妃什么都不管,可是他知道,太妃的话在誉王那里是最有用的,看来,盛允承是憋不住了,要有所动作。 盛浅予想着,伸手接过袭久切好的肉,此刻,就见盛允承呼哧呼哧的走了过来。 “世子,你怎么样?”慕婉纯赶紧过去分扶住盛允承。 此刻太妃也紧张的看向说盛允承,瞧见他脸上一块红肿,紧忙吩咐踏雪:“快去,将金疮药拿过来!” “是!” 踏雪应声赶紧去拿。 “你这孩子,这么着急做什么?东西都没吃一口就上去了!” 说着话,太妃伸手接过踏雪递来的金疮药,拿给慕婉纯:“快帮他擦擦。” “谢太妃!” 慕婉纯紧忙接过去,用丝巾沾着药膏轻轻的插在盛允承的脸上。 不知道脸上的伤是真疼还是盛允承想要达到那种效果,反正在擦药膏的时候,他斯哈了两声,引得太妃眉头拧得更紧了。 “太妃不用担心,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盛允承看向太妃,脸上的表情不是往常那般冷肃,倒是亲近了许多。 “本来我也撑不到最后的,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完全,如今赢了两场,也算是满足了。”盛允承脸上甚至带着笑。 他的话倒是让太妃惊诧了,一脸不解的看着他:“那你还上去?” “刚才不是看苏飞霖上去了嘛,上次闵太君着实有些过分,孙儿也是憋着一口气,如今也算是替太妃出了一口气!” 说着话,盛允承咧嘴带出笑脸。 “你,你这孩子……” 太妃眼神之中顿时多了几分惊诧,当然,更多的是感动。 这么多年,她跟盛允承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如今被盛允承这样讨好,一时间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兴奋?是受宠若惊?还是什么什么,太妃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她现在的心情很激动。 “我没事,谁叫我是太妃的子孙!”说着话,盛允承转身给太妃割了一块肉。 太妃吃着盛允承递来的肉,笑的嘴都合不拢。 旁边盛心悦突然有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眼瞧着太妃跟盛允承和慕婉纯聊得开心,一肚子怒气不知道往哪儿撒。 相比盛心悦,盛浅予倒是一脸平静,看着几个人其乐融融,内心毫无波动,肉吃了,便端着杯盏喝酒,此刻,里面已经又换了一波人。 刚刚打赢留下来的郁冥胤,盛浅予看到他的时候,还有几分惊诧,不过,想想那金月战袍的来历,他上来,倒也不奇怪。 第一次见郁冥胤出手,盛浅予倒是有几分好奇,听说郁冥胤虽然比喜欢领兵打仗,可是武功却是很厉害的,对于这一场,便多了几分期待。 果然,刚一开开始,他就步步紧逼,招招狠厉,一连串的招式将对手直接逼到了边缘,紧接着一脚侧踢将人踹了出去,整个过程没有用一分钟的时间。 众人顿时连吃肉都忘记了,一脸惊诧的看着郁冥胤,半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好”,众人这才跟着喝彩起来。 “果然是锦西王的后人,四皇子这套拳法,干净利索,若是今日你能应得这这场比试,那这套金月战袍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皇上好不吝啬对郁冥胤的赞赏,随后转向众人:“各位,还有谁要来挑战?” 刚才的确有不少人跃跃越试,可是刚才看到郁冥胤的了狠厉自后,便有自知之明的退了回去,上去也是挨揍,还不如在下面吃肉! 眼看着没有人上来,皇上的目光便落在了展云廷身上。 “多年未见,小郡王也长大成人了,朕还记得多年前云廷常常跟在玄王身后要比武,多年过去,不知你的武功可有长进?” 说着话,皇上朝南疆王举了举酒杯。 “这小子,平日里就知道发混,不学无术!” 南疆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朝展云廷看一样,同时举起酒杯喝下。 “这么多人呢,您多少给孩儿留点面子!” 展云廷不满的跟南疆王抗议一声,随后转向皇上:“皇上刚才也说了,那战袍是人家的,臣就不跟着凑热闹了,左右,我家有先皇赏赐的战袍供着呢!” 盛浅予微微眯起眼睛,唇畔微挑,带出意思玩味。 这展云廷看起来衣服不学无术的样子,可是说话倒是有几分水平。 家里供着先皇赏赐的战袍,就不要别人的了,这话听在皇上耳朵里,让皇上是一万分的满意,可是听在锦西国三个人耳朵里,难免多了几分轻视的感觉。 特别是郁冥胤,救他刚才出招的情况来看,他不如郁冥殇沉稳,是个经不住刺激的人,展云廷刚才的话,也算是给他点了一把火。 果然,听着展云廷的话,郁冥胤眼中的神情顿时多了几分狠厉。 “我们祖宗的东西,我们有本事得回来,用不着你让!” 说着话,郁冥胤看向展云廷的眼神带着挑衅:“该不会,你不敢吧!”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呢!本郡王是好心,你竟然说这样的话!” 展云廷拧起了眉毛,站起身来:“既然你非要打,那就打呗!” 说着话,展云廷一个纵身跳了出去,本来是个潇洒的动作,谁知道落地的时候,后脚跟却踩在了树枝上,一时间失去平衡,扑通一声,便趴在了赛场上。 “哎哟!” “这……” 众人一脸没眼看的表情捂住了眼睛,心里有点嫌弃,可是当着南疆王的面儿,也不敢表现出来,一个个憋的脸都红了。 盛浅予此刻正对着展云廷,就在他扑通落地的瞬间,手中就差点泼出来,一脸怔愣的看着的他。 这又是在闹哪样?大庭广众之下,能不能要点脸?你不要脸,你爹还要脸呢! 心中想着,盛浅予的目光朝着旁边南疆王看过去,却见南疆王依旧在喝着酒,好像地上这货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你,你这是轻视本王!”郁冥胤居高临下的看着展云廷,拳头握得咯咯响。 “这只是个意外,意外!” 展云廷咧咧嘴一脸笑,说着话撅起屁股要起来,而就在这时候,郁冥胤的拳头便朝着他的后腰砸了过来。 “啊!这还没开始!” “哎呀!” 眼看着郁冥胤那砂锅大的拳头就要落在赞云廷后腰上,众人再一次吓得闭上了眼睛。 第359章就是为了让你看 然而,展云廷早就感觉到后背的阴寒,瞬间一个侧身,后背着地的瞬间,双脚往上提起,正好踹在了郁冥胤的胸口上! 郁冥胤一个没有防备,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知他及时止住脚步,恐怕这一下就出了圈子。 “好!” “好样的!” “小郡王打他!” 刚才众人明眼见到郁冥胤分明是偷袭,看到展云廷扳回一局,顿时兴奋起来,同时看向锦西国的这三人,便多了几分不屑。 “你!”郁冥胤瞪大了眼睛。 “我还没准备好四皇子就出手,这有点不太好了吧!” 不等郁冥胤后面的话说出来,展云廷先站起了身。 “要打就打,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郁冥胤冷喝一声,再次举起了拳头。 “好好好,那我们就好好比试一场!” 话音落地,展云廷顿时收敛了刚才那副浪荡模样,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此刻,盛浅予看向展云廷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严肃,认真的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展云廷的武功是南疆王从小教的,是最正宗的展家拳法,招式不像郁冥胤那般狠厉,可是一旦被打中便是内伤,一套拳法中,难得的并存了刚硬和柔和两种拳法。 刚才也看到了郁冥胤的打法,所以,从一开始,展云廷就是防守,等到郁冥胤的耐心消耗光了之后,他的拳法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一步一拳,扎实,稳,狠,连续的三招都不给郁冥胤反应的余地,紧接着展云廷双手以力量强势的虎拳直接拍在了郁冥胤的胸口上,直接将他拍出了圈外! 砰地一声落地的沉闷声音,众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光是众人,就连郁冥殇也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刚才的情况,明明是郁冥胤占了优势,为什么到最后被展云廷打了出去? “小郡王赢了!” “小郡王果然厉害!” “好样的!” 此刻周边响了欢呼声音,虽然这金月战袍跟自己没有关系,可是看着展云廷将异国的郁冥胤大白,就莫名有种自豪感。 展云廷挠了挠头,对着欢呼的众人呵呵一笑,瞬间又恢复了地主家傻儿的感觉,哦不,应该是王爷家的傻儿子。 盛浅予轻笑一声,端起杯盏饮下,果酒入喉,虽然不如自己酿的葡萄酒,但是也带着一股清甜。 “接下来,还有谁要挑战?” 此刻,皇上的声音再次传来。 刚才的一场比试,众人都看出来了,虽然这南疆王府小郡王看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是虎父无犬子,他的实力摆在眼前,众人顿时不敢上了。 盛浅予依旧拿着树枝弄火,本以为这种场合跟自己没有关系,却不想,正想着,耳边却传来自家那阎王的声音。 “盛浅予!” 殷离修的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随着大家的目光隔着落在盛浅予身上,他又慢条斯理的开口。 “听林昭说,今日狩猎,雪狐,赤尾兔和山羚都是黑翼小队猎来的,你这个监督使,只猎到了两只野山鸡?” 说着话,他半眯着眼睛便朝盛浅予看来。 盛浅予正在挑柴火的手顿时一僵,转脸朝着殷离修的方向看去,眼神里带了刀子! 殷离修你大爷的! 刚才南疆王当着众人的面儿抢白展云廷,你是跟着学的? 展云廷好歹是男人,更何况人家本来就不要脸,可是老娘要啊! 麻蛋!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倒霉男人?现在不要了行不行! 盛浅予在心里一顿臭骂,可还得顶着众人一脸嘲笑的模样站起来,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 不光是众人,就连旁边誉王府这几位也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退,恨不得不认识这个人。 “回,回王爷!” 回你祖宗! 盛浅予暗自翻了白眼,双手捏着拳头,将满腔的怒意压下去,开口:“属下是监督使,此次狩猎的主要任务是指挥黑翼小队,属下自己不过一时手痒,随便猎了两只山鸡,主要还是向皇上呈现出黑翼小队的成绩!” 听着盛浅予这么解释,倒是有几分道理,刚刚众人的眼光便跟着收敛了几分。 “哦?这么说,你倒是为了公务没有施展开拳脚,既然这般,你出来,跟小郡王比试比试!”殷离修挑了挑眉毛。 老娘现在想跟你比试比试! 盛浅予咬了咬后槽牙,就在她一脸怒火抬起头来的瞬间,冷不丁撞上了殷离修看过来的眼神,顿时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 说着话,盛浅予走了出来。 她不会轻功,便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到了场地。 “她?真是开玩笑!” “她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吧!” “看来,有好戏看了!” 这时候,众人之中传来议论的声音,众人说着尖酸的话,大部分都是女人。 别人的议论,盛浅予向来不在乎,转身朝展云廷抱了抱拳,道:“小郡王,请多指教!” “好说,好说!” 展云廷还是之前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着话,凑近盛浅予身边,压低了声音:“要不要本郡王,让让你?” 盛浅予唇畔微微勾起,紧接着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你我都是军人,小郡王还是认真一些吧,这才是对对手的尊敬!” 这样一句话从盛浅予这个么小姑娘嘴里说出来,展云廷顿时愣住,随后态度也跟着认真起来。 “好,你我们就认真比一场!” 话音落地,展云廷一个箭步上前,打向盛浅予的肩膀。 感觉到拳风,盛浅予快速闪身,顺着他拳头过来的方向往后一躲,紧接着伸出脚供他的下盘。 展云廷一顿,快速收势,此刻的拳法变得柔和起来,是招式看起来柔和,但是力量丝毫不减,甚至比刚才那一拳的力量更大! 然而,就在展云廷变化招式的同时,盛浅予紧接着手腕一转,随着他的招式也柔性和下来,众人只看着两人打起来像是软绵绵的,却不知,只是这一招,南疆王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 这,这是她的招式!太像了! 展云廷也没想到盛浅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化解他的招数,紧接着拳风变厉,接下来的三拳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余地。 然而,盛浅予却好像能猜到他后面的招式,在他出招之前,提前做好了防备,不但连续的接住了展云廷的三拳,甚至在最后一拳过来之前,化解了他的力量,同时踢出一脚。 展云廷眼神一凛,快速往后退出两步,这才没有被踢中,可是此刻在面对盛浅予的时候,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轻松。 为什么她对自己的招式这么了解? 这不是展家拳法,却是招招克制展家拳法,若不是她的基础不够,恐怕这一场输赢难定! 连旁边众人也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她的招式么什么惊奇的,可是她却跟展云廷过了十招,最重要的是,就目前来看,她并没有被占了上风! 人群之中,最惊诧的要数南疆王了! 这拳法他见过,熟悉无比,印象深刻!是他的亲妹妹,当年的南疆王府小郡主,展婷心,也正是死在那场灭门案件中的慕丞相府人! 这是她根据展家拳法独创的一套拳法,只有南疆王知道! 小时候,展婷心总是喜欢跟哥哥比武,可是每次都输,所以她便自己创了这套专门克制展家拳法的武功,当年他跟展婷心比试的时候,也是如展云廷现在这般惊诧的表情! 这是展婷心自己独创的,只有自己知道,盛浅予这么会使出来! 南疆王攥紧了拳头,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审视! 殷离修半眯着眼睛,看着盛浅予的招式,再看向南疆王,脸上带出一抹诡异的笑。 这段时间,殷离修也一直在让盛浅予练武功,而盛浅予虽然之前只会一些花拳绣腿,可是她却记得小时候目前在她面前练武的场景,这么多年,她练的最多的就是这套拳。 殷离修知道展家拳法,自然也能看出来这套拳法是专门用来克制展家拳法的,所以,他便安排了盛浅予趁着这个机会在南疆王面前演示一遍! 果然,南疆王是懂的! 盛浅予的招式是克制展家拳法的,可毕竟不如展云廷这种从小练功的扎实,力道不够,内力也不够,虽然说不上是花拳绣腿,可还是差点。 一开始的怔愣之后,展云廷很快占取了先机,在最后一招将盛浅予打出了圈! 众人顿时一阵欢呼。 盛浅予站稳了脚跟,朝着南疆王的方向看去,见他一脸凝重的模样,唇畔勾起淡淡笑意。 今日的事儿,成了! 接下来又有两个人上来挑战,不过都不是展云廷的对手,最终,展云廷在锦西国三个人咬牙切齿的表情中接过了金月战袍。 一场篝火晚会,就在展云廷的胜利中落下帷幕。 夜已深,众人散了,便朝着自己敞篷走去。 玲珑从来没有见过盛浅予跟人比武,今日见到可是兴奋了,一路上欣喜的说个不停。 盛浅予听着她念念叨叨,无奈摇摇头,转弯就要到帐篷的时候,一个侍卫走了出来。 “县主,南疆王请您营帐议事!” 第360章相认 盛浅予一顿,心中瞬间涌出一团兴奋的小火苗,不过,当着侍卫的面儿,还得装作平静的样子。 “好,带路吧!”盛浅予应一声。 “县主,请!” 侍卫说着话转身往前走,盛浅予转身朝袭久指了指,袭久会意跟过去。 南疆王的帐篷,距离并不是很远,如今天色已经很晚了,外面只剩下守卫的士兵,并没有什么人走动。 一路跟着侍卫到了帐篷外面,侍卫进去通报,得了应允,盛浅予才往里走,但是袭久被拦在了外面。 “你在这里等着我便是!” 盛浅予嘱咐一声,先开门帘走了进去。 里面一盏油灯有些昏暗,盛浅予几步走到了里面,还没到桌案边上,突然间感觉到身后一阵阴风吹来,猛然间转身,便看到南疆王的拳头朝她打了过来。 盛浅予一凛,多事躲不开了,转身双手成掌撑住南疆王的拳头,那强大的力量砸过来,她只觉得一双手都麻了,下意识拧紧了眉头。 “王爷,您这是何意?”她眼神凌厉的看向南疆王。 “接招!使出你最大的本事!”南疆王的拳头贴着盛浅予的手掌,再次用力,一下子将她推出去两步。 在南疆王面前,盛浅予感觉自己好像个柿子,任由他揉圆搓扁,然而,毕竟是鬼翼军的人,即便打不过,也不能一上场就怂了。 更何况,刚才的一瞬间,她便明白了南疆王的意图,更应该表现表现了。 想到这里,盛浅予站稳了脚,双手握拳抬起在胸前,这样的起势,原主的记忆力出现过无数次。 南疆王看着盛浅予的东西,脸色一僵,紧接着拳头再次袭来,只是,这一次,拳头的力道比刚才减轻了一些。 盛浅予根据这些天练习的招式精准的找到南疆王的漏洞,虽然她的力量不够,但也有几次让南疆王眼神一紧,这样,已经算是达到了想到的效果。 众人,两人过了三五招,盛浅予被南疆王擒住了双手,动弹不得,这时候,帐篷中又点亮了几盏灯,瞬间明亮起来。 “哎呀,爹!您快松手,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您再给拧断了怎么办!” 展云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看到盛浅予被南疆王擒住,紧忙上来拉开两人。 “你究竟是谁!” 南疆王松开手,锐利的眸子却一直停在盛浅予的脸上。 这模样,跟小时候差别太大,而且,眉宇之间,根本没有婷心的样子。 盛浅予站起身来,晃了晃有些发疼的胳膊,迎着南疆王的目光看过去。 “您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 她说着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身体里还残留原主的感情,这一瞬间,她的鼻子有些发酸,说着话,眼眶也开始微微泛红! “你,你到底……你是梵儿?”南疆王瞪大了眼睛,此刻出口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这怎么可能!”展云廷也同样瞪大了眼睛。 虽然一开始就觉得盛浅予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她竟然会是婷心姑姑的女儿?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将涌上来的酸涩压下去,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从左耳边捻了捻,半张脸上跟人皮一样的面具被扯了下来。 “梵,梵儿!” 南疆王一下子就红了眼睛,上前一步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脸。 这个身体原来的脸,属于慕梵希的脸,跟展婷心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是眉宇之间似乎有她的影子,只有亲人才能感觉到的! “你,你真的是慕梵希!”展云廷也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转身端过油灯来。 更加明亮的环境下,便更加清晰的感觉到盛浅予的这张脸跟自己的妹妹想想,南疆王拧紧了眉头憋住情绪,看样子是相信了,只是此刻还差一个铁证。 就在这时,外面侍卫通报的声音传来:“王爷,玄王殿下求见!” 南疆王眼神一凛,低头朝盛浅予看一眼,回应道:“让他进来!” 随着话音落地,门帘掀开,殷离修从外面进来,看到盛浅予脸上的面皮已经撤掉,他看似叹一口气,朝南疆王行礼。 “师父!” 十年前,南疆王曾经在京城呆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他教皇上和殷离修武功,是他们的师父。 南疆王凛冽的眼神在殷离修脸上扫过,看他一脸了然的模样,沉了沉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婷心的孩子?” “是!” 殷离修应一身,给盛浅予一个眼神。 盛浅予转过身,漏出自己后颈,这时候,不知道他手上沾了什么,在她的后颈上擦了一下,一块红色的胎记逐渐浮现出来。 “这……” 南疆王和展云廷再次惊诧。 没错,慕梵希的后颈上的确有一块红色的胎记,没错的! “你真的是慕梵希!”展云廷脸色变得激动起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 盛浅予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是泪如满面,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就是感觉特别委屈,咬着嘴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梵儿,你……你受苦了!” 南疆王满腔苦涩,伸手搭在盛浅予的肩膀上,将她带到了身边。 盛浅予顺着南疆王的力道一下子扑在他怀里,呜呜呜的哭起来,旁边展云廷也站着擦眼泪。 殷离修站在旁边看着三人哭,也跟着拧起眉头,他也不劝,就站在旁边,让他们发泄。 众人,三个人哭完了,南疆王拉着盛浅予到帐篷里面坐着,这才开口问。 殷离修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南疆王说了一遍 南疆王听着,脸色越发铁青,听他说完将盛浅予从盛允承的婚房里救出来的时候,猛然间一巴掌将桌子都拍裂了! “混账东西!本王一定要禽兽杀了这个畜生!”南疆王说得咬牙切齿,攥起的拳头上,关节处泛着白。 “关于慕丞相府的案件,我们现在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这段时间我和予儿,在从其他方面找突破口!”说着话,殷离修朝盛浅予看一眼。 南疆王拧了拧眉头,转向盛浅予,说道:“舅舅知道你想给你父母报仇,可是你这般以身犯险,万一……” 说到这里,南疆王转向殷离修,瞬间就沉了脸:“你尽然将她至于这样的险境,本王警告你,她要是什么闪失,跟你没完!” “是……” 殷离修低低的应了一声,看他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解释,可是最终却没有说话。 盛浅予在旁边喝着茶,睨着眼睛朝殷离修看过去,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殷离修被人训斥,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叫你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我可是有人罩着的! 不过,幸灾乐祸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看到南疆王真的急眼了,她紧忙伸手拽了一把。 “舅舅别生气了,我已经长大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若是我不能自己做些什么,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更何况,我也有南疆王府一半的血统,自然不能只等着别人保护!”盛浅予说得一脸认真。 南疆王扭头看着她,眼眶微微泛红,这股倔强的气儿,跟婷心真的是一模一样。 “好,不愧是我南疆王府的孩子,有骨气!但是,不管如何,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南疆王拍了拍盛浅予的肩膀。 “我身边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女,殷离修还将皇上身边的暗卫调到我身边,不会有危险的,跟何况,我也不是很弱!” 说着话,她扬了扬自己的拳头。 这话倒是让南疆王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不过还是佯装生气的将她的手拍下去:“就你那三脚猫,对付一般的市井地痞还行,一旦遇上高手,你应付不来。” 这倒是真的,毕竟,在这古代,高手随处可见。 盛浅予眼珠子转一圈,眨眨眼睛:“您放心吧,武功不行,我还有厉害的武器防身!” “说起来,之前送我南疆王府的流心弩是你设计制作的?” 展云廷看向盛浅予,眼睛都冒光了。 南疆王府多年驻守边境,这流心弩做成之后,便直接给南疆王府送去了十几架,当时让南疆王着实惊讶到了。 说起来,南疆王府可算是兵器世家,世间最厉害的兵器也见过不少,却还是被盛浅予的流心弩惊艳到了。 听展云廷这样问,南疆王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欣喜。 盛浅予都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了,咧咧嘴道:“不过是小时候在娘的房间里常常看到外祖父的兵器册,所有便萌生出了一些想法,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效果,运气罢了!” 说着话,她扭头朝殷离修心虚的咧咧嘴,殷离修倒是没什么意外的,端着茶喝水,不置可否。 “好孩子,果然是我南疆王府的孩子,比云廷出息多了!”南疆王一脸笑意,展云廷楞了一下,就不高兴了。 “爹,你夸梵儿,能不能不别挖苦我啊!好歹,我也没有给您丢脸不是!”展云廷说着话,朝盛浅予做了鬼脸。 “要叫表姐!”南疆王嗔一句,一眼瞪得展云廷不敢说话了。 得,他这南疆王府小郡王,又被嫌弃了! 第361章深夜,刺杀 接下来,殷离修跟南疆王说了近日京城的兵力调遣,每次有兵力变动,就可能是一股暗流涌动,对于南疆王和殷离修这样常年带兵的人来说,格外敏感。 盛浅予对外面的事情涉及并不是很多,但是誉王府却是一个消息流通的途径,除了誉王本身,盛允承这一块也有不小的动作,最主要的是,他这边还牵连着醇王和之前姜尚书留下的死士。 所谓放长线钓大鱼,此刻的盛允承不过是是放出去的鱼饵罢了。 几个人从慕丞相府的事情,聊到了如今的军事部署,然后又到誉王府,说着说着,一直到盛浅予眼睛都睁不开了,南疆王这才放人走。 知道就如今誉王府那个是假的,南疆王心里已经有了数,不过现在还不是拆穿的时候,便心照不宣的依旧在众人面前维持原来的关系。 回去的路上,盛浅予和殷离修谁都没有说话,他拉着她的手,就这样安静的往前走,月光之下,两个人的倒影叠加在一起,安静又温馨。 他们一路走着,没有发现远处帐篷遮挡的地方,郁菲雪一双快要冒出火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看了心里难受,倒不如不看了!” 这时候,芷妃从后面轻轻拍了拍郁菲雪的肩膀。 郁菲雪转过身,下意识的拧了拧眉头,下意识捏紧了拳头:“我不甘心,一个在被人扔出去的庶女而已,凭什么让玄王殿下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芷妃轻声一笑,往前走出两步,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寒凉:“她是个有手段也有心机的人,我的妹妹和母妃,就是被她一部被算计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庶女,如今却一手掌握着誉王府的中馈,这样的女人,更加不好对付。” “所以,对付这样的人,就只能用最直接的手段了!”郁菲雪说着咬牙启齿。 芷妃在侧面看着她一脸愤恨的模样,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只是天色阴暗,并没有发现。 跟南疆王这边相认,盛浅予的心情很好,明明也不算是自己的亲人,可是就从心里感觉特别的高兴,她总感觉,在某一瞬间,自己的情绪里还掺杂这原主的感觉。 不过,左右占了人家的身体,现在她代替原主再活一世,那就应该接纳原主的一切,当然,怎样活着,是她自己的选择。 这一日也是真的累了,伴随着外面的蝉虫鸣叫,盛浅予眼皮发沉,进入了梦乡。 睡得正香,一股奇怪的味道擦过鼻尖,盛浅予本来睡觉就很轻,动了动鼻子就醒了过来,瞬间感觉到不对劲。 这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可是其中还透着一股刺激的味道。 之前做卧底的时候,盛浅予就有过相关的训练,对于这一类的药物迷烟很敏感,来不多想,她紧忙转手从时空袋中拿出一粒药丸塞进嘴里。 药丸入喉,有些眩晕的感觉很快就散了,盛浅予晃了晃脑袋,赶紧将枕头往被子里一塞,这时候,就从旁边的窗户便听到几不可查的脚步声。 “小姐!” 袭久快速闪身进来,快速到了边上,正要说话,却看盛浅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拽着她到了旁边能遮住人影的地方。 “小姐放心,卓炎卓厉就在旁边!”袭久压低了声音。 “嗯!” 盛浅予应一声,此刻门帘掀开了一角,一个还算身手敏捷的黑衣人冲了进来,精准的找到了盛浅予的床,手中长剑举起来就朝着她的床上一顿乱砍! 也不知道那人是紧张还是迟钝,接连砍了好几刀还没停下,盛浅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角落里走出来。 “救你这样的,还学人家半夜刺杀!”盛浅予沉冷的目光看向那人。 黑衣人一凛,猛然间回过头来看到盛浅予还哈好的站着,脸色顿时一凛,这才发现,刚才砍的竟然是枕头。 他怔愣瞬间,看到盛浅予是一个人,举刀就要过来砍,却不想,角落里,袭久,卓炎卓厉一起冲了出来,还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踩着脸摁在地上。 盛浅予一脸低沉,上前一步伸手将他脸上的步扯了下来:“竟然是你!” 这人虽然平常没什么接触,但是皇上的兄弟就那么几个,她还是认得的。 兆王,皇上的五弟,跟旬王一个德行,不学武术,平日吃喝嫖赌最在行,不过,对舞刀弄枪倒是有积分兴趣,不似旬王那么怂,但是莽撞。 盛浅予怎么都不会想到,平常没什么交集的兆王竟然会来刺杀自己! “哼,知道是本王,你还不赶紧松手!”兆王被人踹着脸都那么横。 “谁让你来的?”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兆王,看他一脸蛮横的样子,想了想,说道:“让我来猜猜好了,今日篝火宴会之后,我看到兆王去了锦西国九公主的帐篷,该不是郁菲雪让你来吧?” “你,胡说!雪儿什么都没说,本王直视看你不爽,放开本王!”说着话,兆王开始挣扎起来,可是卓炎卓厉却将他压的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得。 “雪儿……这么亲近的称呼,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你们的关系!” 说着话,盛浅予上前,突然间,脸色沉了下来:“我不管你跟郁菲雪什么关系,你对我出手,那咱们可就该好好清算清算了!” “你,你想做什么!你竟然敢动本王,这是以下犯上,皇上一定会治你的罪!”眼看着盛浅予掏出了匕首,兆王突然紧张起来。 “呵!我真是害怕呢!打了王爷自然是以下犯上,可我们若是打得刺客,皇上就怪罪不了了吧!” 话音落地,盛浅予捡起刚才的黑布重新给兆王蒙在了脸上,最后转伸将之前用来装猎物的袋子蒙住兆王的上本身给他在腰间捆上,转身跟卓炎卓厉说道:“揍他!” 每个帐篷里都有用来作支架的棍子,卓炎卓厉袭久一人拿了一根胳膊一般粗的棍子,朝着兆王身上一顿噼里啪啦的揍! 蒙着脑袋打人,可算是有经验了,之前在三乌寨的时候把金眉打成了猪头,这一次,恐怕连皇上都认不出来! 一开始,兆王还能喊出声音来,可是一会儿嗓子就冒烟了,只剩下哼哼的声音,那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平常逞凶斗狠的兆王,应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被人打成这样吧? “小姐,不好了!” 就在这时候,端月从外面急匆匆冲进来,直接到了盛浅予身边:“小姐,玲珑被人抓走了!” 端月一脸慌乱,从到鎏湘院,她还从来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你说什么!” 盛浅予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抓着端月的肩膀:“你说什么!她被谁抓走的?” “奴,奴婢也不知道,刚才我们听到动静想进来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冲过来,玲珑为了救奴婢,自己被抓走了……” 说着话,端月的眼泪就落下来了,一把抓住盛浅予的手:“小姐,您快去救救玲珑吧!” 盛浅予的目光在端月脸上到过一瞬间,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关心则乱,来不及多想,转向身后的三个人。 “你们快跟我走!”话音落地,她转身冲了出去。 卓炎卓厉紧忙跟着盛浅予往外走,袭久将兆王交给门口的守卫,赶紧追着几个人跑过去。 夜深了,外面的风有些凉,此刻盛浅予来不及管那些,一路跟着端月到了宝灵山的一端的悬崖边。 还没有过去,就听到玲珑凄厉的声音传来。 “放我下来,放开我!” “救命啊——” “放我下来——” 那声音有些惨,甚至还带着哭腔,是玲珑! 此刻玲珑被吊在悬崖边上的树枝上,双手捆着绳子,旁边有一个人拿着弓箭对着绳子射,一旦将绳子射断,就会落下悬崖,必死无疑。 “卓炎卓厉,快去救人!”盛浅予紧张的拧起了眉头。 卓炎卓厉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可是两人都没有动,这个情况,明显是要他们过去,一定有陷阱! “县主,这情况有些诡异……” “快去救人!将我身边还有袭久呢!” 不等卓炎说完,盛浅予冷喝一声,声音之中带着从没有过的急躁。 两人拧了拧眉头,朝袭久递过一个眼神,没有办法,只能冲出去。 然而,就在两人冲出去的瞬间,旁边的端月嘴角却漏出一抹冷笑,手中突然寒光一闪,冰冷的刀子便朝着盛浅予的腰间插了过来! “小姐!”袭久惊叫一声,抬起一掌就拍在了端月肩膀上。 盛浅予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出两步,弯着腰,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痛苦。 “小姐!你怎么样!” 袭久吓得脸都白了,赶紧上前扶住她。 “呵呵呵,真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明阳县主,竟然这般不堪一击!” 端月站起身来,朝旁边吐了一口血,转脸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不屑。 “你不是端月,你究竟是谁?”袭久一脸森冷,说话的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剑。 “我当然不是那个愚蠢的丫鬟,现在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你们需要知道的是,你们活不久了!” 说着话,端月脸上的笑多了几分挑衅,随着她话音落地,同时从旁边窜出来几个黑衣人。 第362章盛浅予,你是没长脑子吗? 杀手! 他们出现的时候,盛浅予就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阴冷气息,又是杀手! “你以为你聪明到哪儿去?” 声音出口,盛浅予慢慢站起身来,伸手一把将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 “你!” 端月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往后推了两步。 这怎么可能! “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袭久站在旁边,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犀利。 她知道盛浅予穿着殷离修送的护甲,在她弯腰的瞬间就明白了,两人这是在配合着演戏呢。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出来的只是几个杀手,背后那个人,并没有出来。 “哼,等你们有名离开的时候再说吧!上!” 端月一声冷和,旁边众人一下子冲了出来。 盛浅予来不及多想,快速抽出乾坤棍,面对着五攻高强的杀手们,她忍不住一声苦笑。 刚才南疆王才说了自己的武功不怎么样,当时还拍着胸脯吹牛呢,如今真是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生死关头,盛浅予已经没有时间想那么多,随着杀手冲过来,她手中的乾坤棍瞬间变长,杀手没想到这东西能突然变化,一时间不慎被打中了肩膀。 乾坤棍的前段是一柄短小的匕首,就听到刺啦一下子,将杀手的衣服衣服扯破。 盛浅予瞬间愣住,那符号,不是之前刺杀皇后娘娘的那个宫女身上的图腾吗? 一个眼睛一样的图腾,就是南罗国那个杀手组织的印记! 又是这帮人! 能穿插在狩猎队伍之中,这帮人必定是有内应的! “看来,今天真的要活动活动了!” 说着话,盛浅予眼底闪过一抹阴狠,手腕一转,从时空袋中掏出一把手枪,不,应该是麻醉枪,毕竟,这样男人得抓活的! 杀手没有见过这么短效的武器,不过他们知道盛浅予的武功不怎么样,一时间也没有放在眼里,可就在冲过来的时候就听到“砰砰砰”声音,黑衣人一声吼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接摔在了地上。 “真是废物!” 端月一声怒吼,冲到前面,手中的长剑对准了盛浅予。 此刻她就站在月光之下,清清楚楚的看着那张脸就是端月,可是她拿着剑的手跟端月并不一样! “你到底是谁!”盛浅予的枪口对准了那女人。 那女人冷哼一声,手中的剑贴在唇畔,伸出舌头在剑刃上添了一口,不屑道:“你若是能从我手里逃出去,才有资格问我!” 话音落地,那女人快速冲了过来! 盛浅予眼神一凛,用力抠动扳机,可是刚才那女人看到盛浅予用这个武器对付杀手,似乎已经明白了套路,动作比麻醉针更快的闪开,同时朝着盛浅予的肩膀刺过来。 “县主!” 这时候卓炎冲了出来,拽着盛浅予的胳膊往旁边一拉,勉强算是躲过了这一招。 盛浅予身子一晃,差一点被甩出去,这时候,卓厉过来拉住她另外一只胳膊,将她夹在了中间。 “玲,玲珑呢!” 看到两人都过来,盛浅予忍不住紧张问一句。 “袭久在照顾她……县主小心!” 卓炎回一声,不等话说完,周边的杀手都冲了过来,将几个人围在了中间。 “给我上,全都杀了她们!” 那女人冷喝一声,周边的杀手一下子冲了出来,一共二十来人,围剿一般冲了过来。 盛浅予在卓炎卓厉身边,一手拿着枪,另一手是麻醉枪,此刻也没有什么心思留活口,总之将他们打退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这帮杀手,跟事前盛允承和姜尚书培养的杀手不同,这些杀手看起来更加训练有素,而且目标明确,就是朝着盛浅予来的! 盛浅予心中一阵骂娘,幸亏她手中的子弹可以连发,好歹撑了一会儿还打死打伤了几个人,可是人家毕竟人多,一时间,她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卓炎卓厉被杀手纠缠着,想来盛浅予这边,却脱不开身,一时间,盛浅予便落了单! “盛浅予,已经阻挡了我们太多的路,只有请你去死了!” 那女人的笑容在月光之下,显得尤为阴森可怖,说着话,长剑猛然间朝盛浅予刺过去。 盛浅予赶紧开枪,然而,老天不开眼的的是,子弹竟然用光了,眼看着那森冷的长剑就要刺过来,来不及考虑,紧忙往后退,却不知,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啊——” 盛浅予身子一歪就朝着悬崖下面落了下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一个影子从旁边飞了过来,揽住她的腰,紧接着脚尖点地一个腾空而起,将她带回了地面。 脚落在地面上的瞬间,盛浅予似乎听到自己的心扑通一声落回肚子里的声音,抬起头,便看到那一抹熟悉的鲜艳红色! “盛浅予,你是没长脑子吗!” 孤南翼阴着脸朝盛浅予骂一句,那森冷的脸上,带着几分寒气。 “我……” 盛浅予动了动嘴角,没有说出话来。 此刻看着他一脸愠怒的模样,这才想起来,之前他去自己的帐篷时说过的话,若是单独出来,他就将自己偷走? 这谁能联想到有杀手啊!说话就不能说的清楚一点吗! 盛浅予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是,便听那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快杀了他们!” “就凭你?” 孤南翼阴寒的声音唇瓣之间溢出,说着话,伸手拎着盛浅予的后衣领子拽在身后,紧接着鲜艳红色的长袖猛然间一甩,就将几个黑衣人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噗…… 明明没有碰到,可是黑衣人落地的瞬间,一口血喷了出来。 盛浅予在后面看着,瞪大了眼睛,刚才那么厉害的黑衣人,如今到了孤南翼面前,竟然这么不堪一击,这人是怪物吧? 正想着,孤南翼的手再次扬起,眼看着要对那女人动手,她突然喊一声:“这人留活口!” 看着那女人的衣着打扮跟端月十分的将近,便莫名有些紧张。 孤南翼低头朝她看一眼,皱了皱眉头,不过对那女人动手的力量还是小了一些。 “啊——” 女人惊呼一声,同样摔在了地上,一口血喷出来,身体似乎撑不住,一下子跪了下来。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正要过去,听到远处出来军队齐步的声音。 殷离修带着军队过来了! “予儿!” 殷离修快步冲到盛浅予身边,看到孤南翼的瞬间,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将她拉回身边。 这一次,孤南翼却没有同时抓住盛浅予的手。 “你怎么样?” 殷离修的紧张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 “我没事,放心吧,是赤云侯救了我!” 盛浅予摇摇头,说着话,转向赤云侯,第一次这么真心实意的行了一个礼:“多谢赤云侯刚才的救命之恩!” “哼!” 孤南翼对盛浅予的道谢嗤之以鼻,随后转向殷离修:“看来,玄王殿下不能护她周全,既然是这样,本侯不介意代替你!” “孤南翼!” 殷离修瞪起了眼睛,双手攥起的拳头轻颤,要不是刚刚皇上跟他议事,哪里轮得到孤南翼! “她不是可以用来随便交换的!你最好看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是吗!” 孤南翼不屑的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副将走了过来。 “殿下,杀手已经全部肃清!”副将抱拳。 盛浅予朝远处看一眼,转向副将:“连带这个,那一片应该有几个活口,把活口嘴里的毒囊拔下来,带回去听后审问!” “是!” 看到殷离修点头,副将应声转身离开。 转身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表情,盛浅予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小姐,小姐!” 这时候,袭久带着玲珑过来,玲珑哭着一下子扑到了盛浅予跟前。 盛浅予拖住玲珑,低头看着她一张惨白惨白的脸,这是吓得不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端月在哪里?” “端,端月姐姐!小姐,我……” 玲珑眼神之中惊恐的表情闪过,话还没说出来,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 殷离修吩咐士兵在四周寻找端月的下落,盛浅予转身在玲珑身后拍了拍。 “好了,没事了,不要害怕!” 盛浅予安慰着玲珑,转向袭久,将她交给袭久带走。 清凉的夜风吹来,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道在鼻尖拿过,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我带你回去,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殷离修看她脸色不好看,就像刚才她安慰玲珑一般,在她后背上拍了拍。 孤南翼站在旁边,阴冷的眸子落在盛浅予脸上,嘴角动了动,却没说话,这时候,卓炎卓厉走了过来。 “王爷,我们出来之前,兆王曾经去帐篷袭击过县主!”卓炎说道。 兆王! 对,还有兆王! 盛浅予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转向殷离修,说道:“兆王还被我的人绑在帐篷里!” “去看看!” 殷离修应一声,扶着盛浅予往回走。 孤南翼本想跟过去,可是脚步刚刚抬起,又落了回去,转身一个腾空而起,消失在凄迷的夜中。 众人回到帐篷里,兆王还被捆着麻袋两边的侍卫看管这,他此刻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疼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殷离修看着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紧跟着皱起了眉头,冷喝一声:“将他带到皇上面前!” 第363章夫唱妇随 “是!”侍卫应声,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兆王就往外走。 侍卫拽起来的瞬间,兆王好像突然醒了,一声凄厉的痛苦扯着嗓子很出来。 “哎哟!你们,你们不许对本王动手!” 兆王依旧蒙着口袋,什么都看不见,他似乎被打怕了,如今每走一步都是小心谨慎的。 士兵将兆王带出去,殷离修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一把将她拉到怀里。 此刻盛浅予才感觉到,他的心跳比平常快很多倍,他的声音也带是颤抖着。 “没事,我没事的!” 盛浅予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明明是自己九死一生,众人却比自己更加紧张。 “我听到你出事,真的是要疯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殷离修死死的咬紧了唇角。 “我这不是没事吗?” 盛浅予扯了扯嘴角,带出一丝微笑:“我知道这次狩猎,皇上交给了你很多的任务,我已经没事了,我们也跟着去皇上那边吧,我感觉,兆王不会平白无故对我动手,这里面,还有郁菲雪的事儿!” “好,我跟你起过去!” 殷离修应声,拉着盛浅予往外走。 到了门口,他停顿脚步,转身朝星乙吩咐一声:“去请南疆王到皇上的帐篷!” “是!”星乙应声,眨眼间就没了人影。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同样是皇子,兆王还是殷离修的皇兄,有些话殷离修在皇上面前说不得,但是南疆王却说得! 很快,众人便到了皇上的帐篷,相比盛浅予和殷离修,南疆王倒是来的更早一些。 他刚刚也听说了刚才的刺杀,看到盛浅予的瞬间,南疆王的脸上闪过一抹关怀,同时朝殷离修瞪了一眼。 殷离修看到南疆王的眼神,可是他无话可说,只是拉着她走了进去。 “老六,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看着地上用布袋子扣着的一个人,脸上神情多了几分诧异。 到底是殷离修的人,他的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什么意思,来的路上,他们将兆王的嘴堵了,让他发不出声音,如今在皇上看来,就是个被逮到的此刻! 殷离修上前一步,冷眸在那人脸上扫过一眼,回答:“此刻半夜到明阳县主帐篷行刺,被抓住打了一顿,他口口声声说是锦西国九公主派了的人,臣弟以为,此时关乎两国友好关系,便将人带到了皇兄面前。” 盛浅予眼神一滞,下意识扭头朝殷离修看过去,见这人说谎眼不红心不跳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人这人也太鸡贼了吧! 正睁着,兆王突然大动静的挣扎起来,看那样子,似乎是要挣脱口袋呢! “保护皇上!” 殷离修喊一声,紧跟着转身,一脚踩在了兆王的屁股上,直接给他踹趴在了地上! 皇上拧着眉头朝地上看去,听着刚才那一声憋闷的哀嚎似乎有些熟悉,停顿片刻,说道:“将他身上的袋子松开!” “是!” 侍卫应一声,转身将那袋子解开! 重见光明的一瞬间,兆王赶紧双手捂住了眼睛,随后从指缝之中朝四周看一圈。 看到皇上的瞬间,他突然间松开了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皇兄,皇兄你一定要给臣弟做主啊!” 说着话,兆王踉跄着身子朝皇上冲了过去。 然而,这个时候兆王的脸已经被打成了猪头,也别是盛浅予动手的时候,她不用棍子,也不用笤帚,专门挑了一个之前烧烤用来夹柴火的钳子,照着兆王的脸上一顿戳拧。 别说是皇上了,就连兆王的母妃过来,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保护皇上!” 侍卫上前将兆王拦住,虽然看他身上的衣服是王爷的,可这张脸,一时间也不敢相认。 “大胆,滚开!” 兆王一把将旁边的侍卫拽开,转向皇上,可怜兮兮道:“皇兄,是我,老五!” 皇上一脸冷肃,拧起眉头朝兆王身上打量一番,样子应该是老五,可是这个脑袋……真是太惨不忍睹了! 更何况,这可是皇家狩猎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跟堂堂王爷动手?还打成这样? 确认了是兆王,皇上沉冷的目光转向殷离修和盛浅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把兆王给打了?”说着话,皇上猛然间伸手拍在桌子上。 殷离修往前两步朝兆王看一眼,抿了抿唇角似乎在憋笑,随后转向盛浅予:“就是啊!这是怎么回回事,你怎么把兆王给打了!” 盛浅予同样一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眨巴着眼睛确认一下,突然间朝皇上跪了下来。 “臣,臣请皇上做主!方才臣正休息时听到动静,还以为是此刻,谁知道竟然是……” 说着话,她转脸朝兆王脸上扫一眼,转向皇上认真的磕了个头:“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你是说此刻?”皇上挑了挑眉毛,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审视。 刚才看殷离修的语气态度,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很明显这两人是在坑兆王的,只是盛浅予说刺客?皇上不得多了几分紧张。 “回皇上,就是刺客!陈相信,任谁看到都会认为是此刻!” 盛浅予清亮的声音回了一声,扭头朝旁边的卓炎使个眼色。 卓炎会意,转身将过来的时候一起带来的棉被和枕头扔在了地上,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当然,他们故意用布袋蒙住兆王的脑袋打了一顿的事情,只说成是当成刺客才动的手。 卓炎原本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对他的话自然是相信的,看着地上已经被刀砍得破破烂烂的被子和枕头,顿时怒了。 “老五,这可是你做的!” 说着话,皇上手中的热茶便朝着兆王扔了除去。 兆王整个身体的骨头都好像被盛浅予打断了,现在想躲闪都躲避不及,生生挨了这一下,滚烫的水泼在身上,引起兆王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皇上,臣弟一时糊涂想跟盛浅予开个玩笑,您就饶恕了臣弟这一次吧!”兆王此刻也是无话可说,只能不断的往地上磕头。 “呵呵,兆王是用杀人来开玩笑的吗?” 盛浅予嗤笑一声,看向兆王的眼神,带着几分嘲讽。 “你,闭嘴!本王喜欢用这种方式!你算什么东西!”兆王冷不丁的朝着盛浅予怒吼一声。 在他的眼里,这些文武百官都是为了皇家服务的,不管是用来玩儿还是用来杀,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然而,这话一出口,就见一直没有开口的南疆王上前一步。 “她是什么东西?在兆王眼里,文武百官算什么?江山社稷又算什么?” 南疆王冷厉的眸子看向兆王,那眼神始终自带一股强压的霸气,不等兆王开口,他接着又说道。 “明阳县主的阶品的确没有兆王高,可是,这段时间,盛浅予研制了新型兵器,训练了黑鳞小队,就流心弩一样,便将我边境防守的能力提高了一个一大截,这个时候,兆王在做什么?进赌场,逛青楼,抢占民女,抢田霸户!你算什么东西!” 南疆王犀利的眸子直逼兆王,他周身自带一股凌厉的气场,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往人心口上重重的锤了一下,让人心慌意乱。 兆王被南疆王逼着退了好几部,最后到了墙角处实在是没有办法退了,后脊梁贴着帐篷的边沿,脸上一阵苍白,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盛浅予站在旁边挑起眉毛看着,忍不住在心里为南疆王伸出大拇指。 冥苍国中,敢跟一个正经血脉的王爷说“你算什么东西”,除了皇上,也就只有南疆王了! 真是太霸气! 兆王吓得浑身发抖,他自己也练武功,所以更加知道南疆王的厉害,在南疆王跟前,他就是个软柿子,任由人家揉搓啊! “本,本王是跟皇上有一样血脉的王爷!进赌场怎么了?逛青楼怎么了?整个冥苍国都是我殷家的!” 兆王对南疆王心生恐惧,可是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便是愤怒,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然而,这所谓的辩解,却让皇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等皇上开口,南疆王伸手一把拽住兆王的衣领子,将他扔在了地上。 “你还敢说你是跟皇上一样血脉的王爷?既然是兄弟,你为皇上做了什么?皇上日理万机操持国家大事,你又在做什么!” 说着话,南疆王气急了,一下子抽搐宝剑,架在了兆王的脖子上! “皇,皇兄救命啊!” 兆王吓得裤子都湿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跟皇上求救。 皇上转身看着兆王这个德行,下意识拧了拧眉头,却没有说话。 眼看着南疆王真要动手,盛浅予紧忙开口:“南疆王且慢,这其中另有隐情!” “你说什么!” 南疆王看向盛浅予,那森冷的眼神之间带着丝丝审视,片刻冷厉的一个字从唇畔之间溢出:“说!” “回皇上,回南疆王,其实,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兆王一直在喊,是锦西国的九公主让他来杀臣的!” 说到这里,盛浅予停了一下,眼神之间转了一圈,说道:“臣也是很纳闷,平日里跟兆王凭无交集,兆王如何会平白无故对臣下手呢?可若是锦西国的九公主,似乎还是能说的过去的。” 第364章艾玛,找人找到被窝里去了 白天狩猎的时候,郁菲雪就想嫁祸给盛浅予,很明显,两个人之间是有过节的,盛浅予自证清白,又将锦西国的使臣陷入尴尬境地,郁菲雪气不过,让兆王来杀人,也不是说不过去。 更何况,兆王本性贪色,郁菲雪又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一生撒娇两滴眼泪,让他来为之卖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五,真的是这么回事?你跟锦西的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皇上阴冷的眼神看向兆王,刚才的杯子已经扔了出去,此刻桌子上也没有什么顺手的东西了,看到玉玺,差点直接抄起来扔出去。 “哎哟,我的皇上,这个不能扔,不能扔!” 锦公公紧忙上前将玉玺给抢了下来,一脸受惊的抱在了怀里。 兆王看到皇上要扔东西,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不过反应过来并没有东西,这才长出一口气。 “不,不是的皇兄,我没有跟锦西国的人勾结啊!”兆王跪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惊恐。 即便他再混,也知道私通外国是不可饶恕的罪名,这种事情,他死都不能认的! 早就知道他不会承认,盛浅予转身跟殷离修交换一个眼神,她往后退了一步,殷离修走到兆王身边。 “皇上,除了五哥的刺杀,今晚还有另一拨人,先将盛浅予的引出去,然后出现大量杀手,刚才侍卫已经检查确认过,这些杀手的肩膀上,都有一个眼睛的图腾,属于南罗国的杀手组织!” 说着话,殷离修摆摆手,外面两个士兵拽着身着黑衣的杀手尸体走了进来,扔在地上,那杀手的左肩衣服已经被扯开,明显的眼睛图腾出现在众人面前。 皇上的脸色瞬间大变,他自然认识这个符号,只是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跟着到了狩猎的军营之中! 看着皇上脸色的变化,殷离修的目光朝着兆王瞟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凌厉。 “如今盛浅予之前提交的几样兵器正在加紧炼造之中,若是这个时候盛浅予出了事,这批兵器势必搁浅,南罗国便再次肆无忌惮,恰巧的是,盛浅予被人引出去的时候,正在是捉拿五皇兄的节骨眼上,这样的巧合,让人不得不生疑!”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兆王呆愣愣的停了一会儿,一开始没有明白殷离修说了这么一大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是听到最后,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你,你这是在污蔑本王跟南罗国有关系!你,你放屁!” 兆王急眼了,当着皇上的面都敢骂脏话。 “要么就是锦西国的九公主用了美人计让五皇兄给她出气,若不是这个里有,我们不得不怀疑五皇兄跟南罗国有什么关系了!” 殷离修看向兆王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警告。 谁叫你专门挑这个时候动手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正是逃脱不掉了,自己选一个呗! “你……你胡说,你这是污蔑……” 兆王那一张红肿的猪头上带着恐怖的表情,抬起头,便看到殷离修一脸凌厉的眼神,转身,便撞上南疆王那如同要命的阎王一般让人心底生寒的目光,瞬间跪着的地方,一片湿渍! 他吓得一脸惨白,哆哆嗦嗦的看向皇上,突然间跪在地上,猛地磕起头来:“皇兄,皇兄你一定要相信臣弟,我没有跟外国死私通,也不知道那些杀手,皇上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皇上冷冷的盯着兆王,一脸铁青,额头上的青筋们都暴起来了。 当年的夺嫡之战,兆王和旬王这种手里没有兵权又不学无术的王爷,并没有明确表明态度,就是持中立态度,谁都不站,但是,皇上登记后,一直厚待他们。 兆王这个人,的确是个混蛋,但是同样的正是因为如此,他没有什么野心,要说跟外国私通,是不可能的。 皇上长舒一口气,冷厉的目光看向兆王:“如今,你进入盛浅予的帐篷偷袭是证据确凿的事情,你若是果然没有与任何一边私通,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朕,还能从轻处罚,否则,便将你交给南疆王处理!” “皇,皇兄不要,我说,我都说!” 兆王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来不及多想,紧忙往旁边挪了挪,离南疆王远一点。 南疆王早就习惯了众人对他的恐惧,低头睨着眼睛朝兆王瞥一眼,冷冷开口:“你若是有一句谎话,本王便将你带到南疆王府!” “实话!我说实话!” 兆王哪里还敢反驳?一五一十的将今晚的事情说了出来。 正如盛浅予所想,今日篝火宴会之后,郁菲雪让人请了兆王过去,跟他说,若是杀了盛浅予,就跟两位皇子说,选他为和亲的对象,并且,带来的嫁妆都给兆王保管。 兆王也是色迷了心窍,郁菲雪给了点甜头就找不着北了,大晚上的带着迷药和大刀就冲了进来,后面的事情,众人就很清楚了。 说完,誉王看皇上依旧拧着眉头,紧忙磕头:“皇兄,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若是,若是我说谎,便让我天打五雷轰!” 盛浅予看着兆王跪在地上一脸郑重的发誓,这般态度,怎么看怎么是市井小人一般的嘴脸。 “来人,请锦西国三位使臣前来!”皇上冷冷的声音从唇畔之间溢出。 “皇上!” 就在皇上声音落地的瞬间,外面传来通报的声音,士兵进来,山前一步行礼:“启禀皇上,锦西国三皇子求见!” 众人顿时一愣,不请自来? 皇上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看着大家都是一样惊诧的表情,很明显,这是大家始料未及的事情。 “请进来!”应一声,皇上坐了下来。 侍卫出去片刻,郁冥殇便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很难看。 进来的时候看到跪在地上的猪头,郁冥殇楞了一下,随后上前一步,行礼道:“皇上,小九不见了!还请皇上派兵搜索!” 白天郁菲雪被赤尾兔抓伤了,本来郁冥殇想去看看她,可是到了帐篷,却发现里面只有两个伺候的丫鬟,说宫主出去了一个时辰都没有回来。 若是平常,郁冥殇自己派人出去找,根本不用惊动其他人,可是这里是深山树林之中,山林之中的野兽晚上尤为活跃,万一遇到什么危险,都是不可预知的。 这种情况下,郁冥殇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来求皇上增援搜索。 说起来,郁菲雪也是派来和亲的宫主,她下黑手的这笔账自然要算,但是在此之前,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全,毕竟这是冥苍国境内,郁菲雪出了事,冥苍国也是有责任的。 “好,老六,你带一队人去树林,高原,你带人去挨个帐篷找!” 皇上一脸冷肃的下令。 “本王也跟着去搜山!”此刻南疆王开口。 知道刚才盛浅予遇袭,他是坐不住了,更何况要晚上去山林,不跟着不放心。 皇上朝南疆王看一眼,点点头:“那师父一定要小心!” 虽然只教了三个月,可是这么多年,皇上和殷离修一直都管南疆王叫师父。 “我也去山林!”郁冥殇也跟了出去。 “予儿,将黑翼调出来!” 刚出门,殷离修转身看向盛浅予,夜黑风高的,点着火把都看不清楚,这种情况下,就是黑翼小队的表现的时候了。 盛浅予应声,转身离开之前,看向郁冥殇。 “三皇子,请准备一件九公主随身携带的东西,最好是沾着她身体味道的东西!” 说完,她转身急匆匆走了出去。 郁冥殇怔愣片刻,去了郁菲雪的房间,他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但是跟着她的丫鬟知道。 一会儿功夫,盛浅予带着黑鳞到了集合的地方,指挥着狗狗们记住郁菲雪的味道,随着一声令下,狗狗们四处散开,想着郁菲雪去过的地方冲了过去。 黑翼分成了几波,盛浅予和殷离修众人跟在黑鳞和小非这边。 黑鳞对着郁菲雪换下来的骑装闻了闻,随后在地上转了一圈,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跟上它!” 盛浅予吼一声,跟着跑。 众人来不及多想,紧忙跟着冲了出去,树林之中,众人奔跑的速度很快,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刮过。 殷离修尽快追上盛浅予的脚步,在她身边提醒一声:“不用太过着急,注意安全。” “好!”盛浅予一边跑着转身给殷离修一个安慰的眼神。 现在看起来,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盛浅予不知道郁菲雪跟那些杀手有没有关系,事情在用一时间出现,太过巧合,那边是刻意。 众人跟着黑鳞,一路除了宝灵山的狩猎场,到了外围,那一片都是没有人住的平房,冬天的时候,会有人来看护林子,丰庆节的时候,并没有人。 黑鳞一路狂奔,到了一处平房,它突然停下来,在四处闻了闻,突然间,朝着一个房门紧闭的房间狂吠起来。 “这……” “难不成在这里?” 众人看到那间平房上面都结了蜘蛛网,看起来是很久没有人住的样子,郁菲雪若是在里面,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不好事情吧! “菲雪!”郁冥殇拧起了眉头朝里面喊了一句。 殷离修转脸朝郁冥殇看了一眼,冷言说道:“进去看看!” 说着话,他握紧了手中的佩剑,上前一步,一脚踹开了房门! “谁!” 这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众人闻言顿时一凛,跟着往里走,借着月光,便看到房间里,一男一女正不着寸缕的搂在一起。 而这男人,竟然是郁冥胤,她身下的女人虽然遮挡着看不见脸,可是地上的衣服,不正是郁菲雪的吗! 第365章怒揍郁菲雪 一时间,众人都惊呆了,就那么愣愣的看着郁冥胤跟身下的女人还纠缠在再起,瞬间一股气血涌了上来。 盛浅予在后面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场景,看到众人一脸惊诧的表情,便跟着往里走,只是还没进去,就被殷离修一把拽住! “你不要看!” 说着话,殷离修捂住她的眼睛,一把拽了出来。 盛浅予一脸蒙圈的被拽了出来,看向殷离修:“怎么了?死了吗?” 平常电视里那种看到什么碎尸和极其惨重的场面,男人通常都会捂住女生的眼睛。 难不成,人找到了,被人碎尸了? 殷离修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他拧了拧眉头,说道:“总之,你现在这里等着!” “哦……”盛浅予应了一声,似乎有些不甘心。 门口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肯定是有什么刺激的事情,殷离修这小气鬼,竟然不让看! 眼瞧着殷离修进去,盛浅予挑了挑眉毛,在后面悄无声息的跟着。 这时候,郁冥殇已经进去将两人拽开,巴掌带着风一般啪啪啪的抽在了郁冥胤的脸上。 郁冥胤刚才还如升天一般,如今几巴掌就被打回了地狱,突然见清醒过来,看清楚是郁冥殇的瞬间,脸都白了。 “皇,皇兄!” 郁冥胤赶紧抓住自己的衣服盖在身上,满眼惊恐。 “我杀了你!”说着话,郁冥殇拔剑就要往郁冥胤身上砍。 “三皇子剑下留人!” 殷离修上前,剑尖一挑,将郁冥殇的剑挑开:“这房间里的味道不对劲,或许其中还有什么隐情,还是将事情弄清楚再处置也不迟!” 郁冥殇深深的拧了拧了眉头,阴森的眸子看向郁冥胤:“穿上衣服,滚出来!” 此刻盛浅予从人群中钻了进来,一眼就看到郁冥胤那白光光的大腿,顿时一愣,下意识往床上看去,这才看清楚,里面躺着的竟然是郁菲雪! 兄妹啊!我去!要不要这么刺激! 盛浅予瞪大了眼睛往里面看,本想偷偷摸摸的看,谁知道,挤过劲儿了,一下子冲了过去。 “盛浅予!谁让你进来的!” 殷离修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 姑娘家家的,间道这种事情不捂住眼睛也就算了,竟然自己挤进来看! “是,我这就走!”盛浅予突然感觉皮一紧,说着就要往外走。 “回来!”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看她转过身,说道:“去帮九公主一把!” 刚才众人进来的时候,郁菲雪醒了,可是没有动,并不是因为被看到,而是她现在动不了。 “啊?” 盛浅予一愣,转身朝着郁菲雪的方向看去,紧忙应声:“是!” 随着郁冥殇将郁冥胤拽了出来,众人也赶紧撤了出来,小屋里只剩下郁菲雪和盛浅予两个人。 “不要碰我!” 就在盛浅予走近的瞬间,郁菲雪怒吼一声,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好像烧起的火焰。 她不是不能动,而是之前被那熏香熏的,全身发软。 盛浅予一顿,眯着眼睛看她,忍不住冷笑一声。 “你是不是搞错情况了?又不是我把你怎么样了!更何况,现在应该是我对你满腔怒意才对吧?竟然教唆兆王谋杀我,你也是真是厉害!” 盛浅予冷嗤一声,随手将郁菲雪的衣服捡起来扔了过去。 衣服落在旁边,郁菲雪都没有看一眼,依旧满脸怨恨的看向盛浅予。 “呵呵呵,是我输了,你现在看到我这样,是不是很满意?”郁菲雪的声音突然平静了。 “我?” 盛浅予忍不住一声冷笑:“我有跟你比试什么吗?你这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满意?” 接连的几句反问,直接堵了郁菲雪的嘴,此而此刻,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打在了棉花上,重重的出拳,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跟盛浅予之间就是这样! 最可恨的是,此刻盛浅予都平安无事,倒霉的事情全都落在她的身上! 凭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惩罚她,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被众人撞破,郁菲雪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绝路上,她深吸一口气,将蛮强的苦涩强咽下去,转向盛浅予。 “盛浅予,我动不了,你来给我穿衣服吧!”郁菲雪的声音平静下来。 盛浅予怔愣瞬间,朝郁菲雪看过去,虽然不怎么想跟这个女人靠近,可是如今只有她一个女人,只能去了。 刚才她将衣服都扔在了郁菲雪的身侧,走到床边往里面伸手拿。 就在盛浅予低下头的瞬间,郁菲雪突然伸出了手,一把将盛浅予头上的金簪拔了下来,朝着自己的脖子插了进去! “郁菲雪,你想做什么!” 盛浅予眼看着郁菲雪已经将自己的脖子插除了血,瞬间大惊,来不及多想,赶紧撑住她的手。 “你想死,我不拦着你,但是你想用我的簪子自杀再嫁祸到我身上,做梦!”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去抢那簪子。 她没有想到,到了这种地步,郁菲雪竟然还想着陷害自己,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我这么惨,你凭什么安然无恙!就算我死,也要将你拉入地狱!” 说着话,郁菲雪一口咬在了盛浅予手上,趁着她吃痛松手的瞬间,再次拿着那簪子往自己脖子上插了过去。 众人所见,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郁菲雪若是死了,盛浅予一定逃不了干系! 啪! 还不等郁菲雪手上的簪子落在脖子上,盛浅予的巴掌就抽了过来,直接在郁菲雪脸上留下了一个五指山。 郁菲雪身子猛然间一晃,一下子被抽趴下了,手上的簪子也甩了出去。 盛浅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眼看着有血流出来,她瞬间就怒了,两步上了床,抓着郁菲雪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啪啪啪啪的打耳光,一连着好几个抽在郁菲雪的脸上,眨眼的功夫,那张倾城的美人脸就成了倾城的猪头。 “你他妈作死每次都拽上我,老子欠你的?你被亲生哥哥上了,也他妈跟我有关系?你还有病吧!救你这样的智商,还想学人家玩儿什么阴谋诡计,你这个后果就是活该!就算你死了,你也是锦西国的耻辱!想死回去死,别脏了我们的地盘!” 盛浅予一边说着,啪啪啪的耳光不断在郁菲雪脸上抽,光是抽耳光还不够,直接上手拽着她的脑袋往墙上撞! 早就想动手了,今天她也是自找的,这种人就是欠打一顿! 郁菲雪原本是身上就中了药,也没有什么劲儿,根本就挣扎不开,如今被盛浅予拽着头发往墙上撞,除了“啊!啊!啊!”的喊叫,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终于,感觉差不多了,也有些累了,盛浅予这才送开手,转身将刚才的衣服朝她脸上扔过去:“自己穿,老子不伺候!” 郁菲雪没想到盛浅予发起飙来这么厉害,生生被她一句话吓得哆嗦,也不敢多说,赶紧捡起衣服穿上。 衣服换上,盛浅予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拖了出去。 这边郁冥殇将郁冥胤拖出去之后就打了一顿,看到郁菲雪和盛浅予出来,众人紧忙过来,只是看到郁菲雪蓬头垢面,一脸又是泥又是血的样子,吓了一跳。 刚刚打的是郁冥胤,郁冥胤看起来都没有怎么样,郁菲雪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盛浅予,怎么回事?”殷离修问一句。 瞧着那妮子一脸嘚瑟的表情,就知道是她干的。 “九公主刚才要寻死,我而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拉住的,不过……” 她转身朝郁菲雪脸上的血看一眼,有些无奈道:“谁知道九公主的力气这么大,我差点没拉住。” “盛浅予!” 郁菲雪的差点没气得吐了血,怒目之中仿佛带了刀子一般朝她瞪一眼,随后转向郁冥殇:“皇兄,不是,是她……” “够了!” 郁冥殇一把将郁菲雪拽过来:“给我滚回去!” 看着郁冥殇一脸快要爆炸的样子,盛浅予转脸跟殷离修交换一个眼神,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原本送来和亲的公主,没想到,竟然被自己的亲皇兄给上了,这亲自然是和不成了,不光不能和亲,也让锦西国陷入尴尬的境地。 这本身就是锦西国的事情,郁冥殇将两人带回去审问,本以为两人是被人陷害,却不想,这件事本身就是郁冥胤色胆包天,除了这一次,在郁菲雪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他也没少半夜偷偷进郁菲雪的房间。 这件事传出来,引起了轩然大波,这种事情,在某个程度上,也可以说是锦西国对冥苍国的藐视,两国外教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 然而,迫于锦西国如今面临南罗国的压力,不得不答应了更多的条件,这场闹剧,在锦西国的咬牙切齿中暂时收场。 接下来的事情,轮不到盛浅予担心,殷离修将她送回帐篷,玲珑她们也回来了。 “端月呢?你们不是去找端月了吗?为什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盛浅予在人群之中扫视一圈,看到没有端月的身影,突然间心口一沉。 第366章盛浅予发疯,真让人害怕 “小,小姐……端月姐姐……” 玲珑的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就下来了,后面干脆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盛浅予脸色僵住,转向旁白张权众人,声音紧张的轻轻发颤:“张权,人呢?你们找到了吗?说话呀!”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说着话,上前一步抓住张权的肩膀。 “予儿,别这样!” 殷离修上前扶住她,看着众人一脸凝重的表情,跟着拧了拧眉头。 “爷,抬进来了……” 这时,门口传来星乙的声音,随后两个人抬着一个黑色的布袋走了进来。 盛浅予眼神一凛,转身就要过去先开那布袋,却被星乙拦住:“你,还是不要看了!” “让开!” 盛浅予眼眶发着红,一把将星乙的手打开,伸手先开布袋,一张血淋淋的脸出现在眼前。 不,应该是被剥了脸皮,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脸! “啊——” 玲珑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盛浅予身子晃,感觉大脑翁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 “予儿!” 殷离修紧忙过去,一把将她捞进怀里:“你放心,我一定会抓住那帮人,给端月报仇的!” “……” 盛浅予没有声音,只是双手死死地拽着殷离修的腰,很用力,双手都在发抖! 殷离修被她抓得汗都流下来了,却咬紧了不发出声音,他能感觉到她全身在不停地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游离在崩溃的边缘那种难以控制的发抖! “予儿,你若是想哭,就哭出声音来!”殷离修拧紧了眉头。 盛浅予不动,也不发出声音,突然间,她松开时候,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予儿!”殷离修喊一句,赶紧跟了过去。 这时候,孤南翼听到消息正准备过来,却看到盛浅予冲了出去,来不及多想紧忙跟了过去,就看到盛浅予朝着牢房冲了过去。 牢房看守的人都是鬼翼军的人,看到盛浅予自然不会拦着,特别是看到她的眼珠子都红了,赶紧给让开。 盛浅予直接到关押杀手的牢房,什么都不问,拿出乾坤棍照着几个杀手身上抽! “啊——” 她发了疯一样,用尽全力抽打在杀手们身上,此刻乾坤棍上炸开了倒刺,没一棍子都是割着皮肉打下去,瞬间,牢房之中一片惨叫声。 这比刚才士兵们下手很多了! 不光是杀手,就连外面看守的士兵听到声音都忍不住直哆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都看得出来明阳县主是真的怒了! 还不等士兵多想,殷离修和孤南翼先后到了牢房,两人此刻没有吵架的心思,相互看一眼,都走了进去。 “啊——” 盛浅予的声音之中带着喷涌而出的愤怒,随着手上的乾坤棍一下一下抽在杀手身上,乾坤棍上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血珠子。 留下活口的六个杀手,此刻已经被盛浅予抽得奄奄一息了,虽然看起来都是表面的伤,可是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就跟凌迟一样。 殷离修和孤南翼站在门口看着,谁都没有过去拦着,一直到盛浅予将自己的力气消耗光了,身子一晃,蹲在了地上,这才停了下来。 “予儿!” “盛浅予!” 两个紧张的声音分别从殷离修和孤南翼口中而出,说话的瞬间,两人冲了进去,不过还是殷离修快一些。 “予儿!” 殷离修将盛浅予抱在怀里,听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 一个丫鬟而已,他知道盛浅予会发怒,却没想到竟然会让她受这么大的刺激。 盛浅予蜷缩着身子窝在殷离修怀里,听着他的声音从耳边擦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自己的头脑都跟着发懵,眼泪像洪水一般涌出。 刚才挨打的六个杀手,如今已经有四个晕了过去,听着盛浅予的哭声,四个人不自觉的浑身发抖,这一哆嗦,扯动身上的皮肉更是疼得他们龇牙咧嘴。 现在真正想哭的是他们! 殷离修一脸阴沉,除了现在给她一个怀抱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什么都做不了。 孤南翼的脚步停在栅栏门外面,看着盛浅予哭成了那样子,眼底泛起一抹阴狠,这个女人,自己都没有舍得欺负成这样,别人竟然敢! 他脸色越发的阴冷,片刻,转身离开。 盛浅予搂着殷离修的胳膊大哭一场,眼里鼻涕都蹭在他身上,终于力气都耗尽了,这才没了声音,只剩下抽抽噎噎。 殷离修看着她这样,也是没了脾气,无奈叹一口气,将监狱里的事情交给张权处理,他好像抱着一只猫一样,将盛浅予抱了回去。 南疆王和展云廷远远的看着殷离修将盛浅予抱回去,两人都没有过去,在他们看来,盛浅予经历了被灭满门的凄惨,再次看到身边的人被杀,肯定是勾起了之前的恐怖和回忆。 他们想安慰,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有殷离修在她身边,也是放心的。 “这两日,你多去看看她!”南疆王吩咐一声。 展云廷从一开始跟盛浅予不打不相识,而且,他对黑翼小队很有兴趣,所以才跟盛浅予走得近,这一点,倒是没有人怀疑。 “是,孩儿知道了!” 展云廷应一声,抓脸,目光再次朝盛浅予和殷离修的方向看去,紧跟着拧起了眉头。 从认识盛浅予,她就是一脸自信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尽在掌握之中,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还有这般让人心疼的一面。 说起来,她也不过是比自己大一岁的女孩子。 殷离修一路将盛浅予抱了回去,袭久给她擦了脸,又喝了解肿的茶水,这才扶到床边。 “你好好睡吧,没事儿了,乖!” 殷离修坐在床边,一边说着话,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一会儿,感觉她的呼吸平稳,还以为她睡着了,这才松一口气准备离开,却不想,刚一起身就被盛浅予抓住了手。 “不要走……”盛浅予死死地拽着他的手,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殷离修扭头,赶紧坐了回去,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轻声哄着:“好,我不走,我陪着你,睡吧!” 盛浅予长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感觉到踏实,这才闭上眼睛,只是,即便闭着眼睛,眉头也是紧紧拧起来的。 一晚上,殷离修就守在床边,等到清晨号角响起的时候,才跟袭久交代了一声离开。 而就在殷离修离开不就,盛浅予也被号角声吵醒,迷迷糊糊挣开眼睛,却感觉眼皮一阵撑得慌,两个眼睛都要肿成馒头了。 “小姐,你醒了!” 袭久过来,将温热的手巾递过去,看盛浅予擦了脸,又将两个煮好剥了壳的鸡蛋递过去。 “用这个滚一滚吧,眼睛很快就能消肿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 盛浅予没有说话,还是伸手将鸡蛋接了过来,好像没有灵魂一般,拿着鸡蛋机械的在脸上滚。 袭久看着她这样,拧了拧眉头,过去记过来帮她弄,就看着肿差不多消下去,这才将清晨熬的粥端上来。 “殷离修呢……”她抬头朝袭久问一句。 “王爷说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小姐莫要着急!” 说着话,袭久将一碗软软糯糯的米粥送到她跟前。 “我吃不下。” 盛浅予看都没看,缩回了床上,抱着自己的腿将下巴搭在膝盖上,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冷的睁着眼睛。 “小姐,你,你这样不行啊!”袭久拧起了眉头。 她懂医术,清晨起来给盛浅予号脉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有些虚弱了,再不吃东西,这样下去肯定要生病不可!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依旧不看一眼:“我吃不下去,你端走吧!” 正在袭久犯难的时候,殷离修走进来,看到盛浅予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担心的拧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说着话,他走过去。 “王爷,小姐不吃东西!”袭久将手中的粥拿起来。 “给我吧!”殷离修说着话,端起粥来,朝袭久摆摆手。 然而,还不等他喂,盛浅予突然扑过来,搂住了他的腰。 殷离修一愣,此刻才感觉到她依旧轻轻发颤,无奈叹一口气,放下粥碗,见她抱在了怀里。 他也没有想到,一个端月,竟然让盛浅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 接下来的一天,盛浅予还是吃不下东西,就算是殷离修劝,也吃不下,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 展云廷过来看了一次,她也不理会,只是愣愣的靠在床边的墙上,这么一看,跟中邪了似的。 实在是没有了办法,展云廷将盛浅予的情况禀告了南疆王,南疆王一听就怒了,调转马头从猎场回来,直接冲进了盛浅予的帐篷。 “怎么,你的丫鬟死了,你也要跟他去是吗!”南疆王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盛浅予抬头朝南疆王看一样,没有说话,只是鼻子发酸。 他不知道,端月对于她来说,不只是丫鬟,她到誉王府,是她们三个对自己好,盛浅予在现代没有什么亲人,一直将她们当成亲人。 说好的以后搬去县主府,将她们都带去的,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端月竟然就这样没了,而且还是被人剥了脸皮! “舅舅,我……”她拧起眉头看向南疆王,只是不等她的说完,就见南疆王坐了下来。 第367章那你亲我一下 “我能明白你失去身边亲近人的感觉,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要做的是,将事情调查清楚,给她报仇,你这样自暴自弃,是给谁看!”南疆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向盛浅予。 一语点醒梦中人,盛浅予怔愣的看着南疆王片刻,突然间转身跟袭久! “袭久,我要吃肉!”盛浅予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劲儿! “小姐,你的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如就能只能喝粥,不能吃肉!”袭久上前说道。 盛浅予脸色一僵,咧咧嘴:“行吧,给我,给我!” “是!” 袭久应声将早就准备好的粥端过来。 想通了,才知道是真的饿了,盛浅予接连喝了两碗,打了饱嗝才停下。 看着她吃完,众人这才松一口气。 “这件事有很多疑点,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回想一下做饭发生的事情,明日性详细细的跟我说一遍!” 南疆王拍着盛浅予的肩膀,虽然脸上还是那般严肃的表情,可是也多了几分关心。 “好……嗝!”盛浅予一张口便是一个饱嗝。 顿时,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南疆王回过神来,留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帐篷。 盛浅予的脸都红了,一脸尴尬的扭头朝殷离修看过去,见他憋着笑的样子,很不得不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今日不用出去的吗?”盛浅予问。 这一次的狩猎,殷离修否则皇上的安全,如今皇上都出去狩猎了,他怎么还在这里? “你都一整日不吃不喝,我放心不下,在这里陪着你,皇上那边交给张权了!” 说着话,殷离修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看她喝了两口不喝了,又接回来:“好了,再去好好睡一觉,众人回来的时候我叫你!” 他拉着盛浅予完成床边走,小心翼翼的,好像在哄着一个孩子。 盛浅予顺从的上了床上,早晨醒的早,如今也是有些困了,随着他轻轻的拍着后背,眼皮之间发沉,很快便睡着了。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之中,她梦到端月被人带走,她想去救端月,可是有人揽着她,根本就过去不去,眼睁睁的看着端月被人推入了悬崖! “端月!” 盛浅予惊呼一声,坐了起来,此刻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小姐,你又做噩梦了?”袭久闻声过来,用绢帕帮她擦着脸上的汗珠。 盛浅予呆愣愣的坐着喘息,片刻回过神来,转向袭久:“玲珑怎么样了?” 昨日端月的尸体送回来之后,玲珑也晕过去了,只是盛浅予情绪失控,只管自己发疯,无暇理会玲珑。 “小姐放心便是,昨夜踏雪过来了一趟,安慰了一会子总算是睡着了,清晨花妈妈爷过来看了看,原本花妈妈和踏雪也想来看看小姐的,只是那会儿你的情绪不对劲,王爷便没有让她们进来。”袭久如实回答。 听着袭久的话,盛浅予心里是一阵暖和一阵凉,暖和的是,花妈妈和踏雪的关心,凉的是太妃的冰冷。 她们两个都知道出了事过来看看,太妃肯定知道,或着说誉王府众人也肯定知道,可是除了这两人,却没有一个人来关心。 所谓人心寒凉啊!不就是篝火晚会的时候,没有同意将雪狐皮给她吗? 最重要的是,端月可是从小跟在太妃身边长大的! 盛浅予脸上浮出一抹嘲讽,随即转身下床:“帮我换衣服,我们去看看玲珑吧,那孩子平常虽然大大咧咧,心里也是个不容易想开的人!” “是!”袭久将准备好的衣服给她拿过来。 换好了衣服,两人往外走,到了玲珑休息的帐篷,进去,她还抱着自己的身子哭,就跟之前盛浅予一样。 “玲珑!” 盛浅予喊出口的瞬间,鼻子一阵酸涩,不过,这个时候她不能哭。 拧着眉头将泪意压下去,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玲珑的肩膀。 玲珑一怔,抬头看到盛浅予,咧咧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一直喊叫,他们就不会将端月姐姐带走,都是我的错!”玲珑哭得泣不成声。 盛浅予一愣,疑惑在脑子里瞬间闪过,突然间又明白过来。 不是因为玲珑喊叫才导致了端月的悲惨,而是,那些人带走他们两个,一定会用一个人做引子,而另一个人用她的脸皮易容,将盛浅予引出来。 玲珑的平常的嗓门比较大,遇到危险下意识喊叫起来,正是因为这样,杀手才将她绑在悬崖边上,这样她的叫声才能让盛浅予上前,而端月就这样被人杀害了。 想明白这一点,盛浅予无奈的叹一口气,伸手将玲珑拉到怀里。 “好了,这不是你的错,你跟端月都是我的姐妹,不管你们谁出事,我都会心痛!” 盛浅予抱着玲珑,眼泪也压制不住了,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可是,端月姐姐是因为我才被杀的,我……”玲珑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这不你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盛浅予轻轻拍着玲珑的后背,然后双手撑住她的肩膀:“我一定会帮端月报仇的,你也要帮我!” “小,小姐?” 玲珑怔愣的看着盛浅予,似乎有些不明白。 “现在我们知道,那些人是南罗国的杀手,除此之外,他们抓住你们的时候,还说了些什么?你好好想想!”盛浅予脸上多了几分认真。 从之前的情绪中走出来之后,她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发泄也发泄过了,哭也哭过了,接下来就是找出凶手,给端月报仇! 玲珑明白过来,拧着眉头认真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倒是听到了那些黑人谈话,但是到听到他们说这么堂主,而且,从他们说话的内容来看,这个堂主应该是个女人,而且,在我冥苍国的地位不低。” 长时间跟一帮丫鬟妈妈们打水的时候听八卦,玲珑的总结概括能力和厉害,特别是很会抓住重点。 听着她的话,盛浅予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想了想,她又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细节方向的内容?” 玲珑拧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好像还有什么关于肩膀上的印记,要用东西遮住……这句话,我并没有听太清楚,话没有说完,便有黑衣人警觉的打断了。” 肩膀上的印记被遮住?在冥苍国的地位不低?而且还是个女人? 联想着玲珑这三个线索,盛浅予陷入了深思,一时间,很多人的脸浮现在眼前,只是并没有一个确定的人。 “好了,我知道了!你刚才说的这些信息,很重要,这就是给端月报仇,不要多想了,我相信,端月也希望我们尽快振作起来!”盛浅予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跟她说。 “是,奴婢一定会尽快振作起来,不让小姐担心,也不让端月姐姐担心!”说着话,玲珑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 盛浅予点点头,看着玲珑吃了东西这才出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夕阳的余晖映照大地将天地都染红,明明是这么美丽的景致,可是却又让人莫名有种紧张。 “还以为你就这样被击垮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轻挑的声音,那声音之中,还带着几分嘲讽。 盛浅予转身,那一身鲜红的便映入眼帘,孤南翼的表情依旧是带着丝丝危险的笑意。 就在孤南翼声音关灌进耳边的瞬间,卓炎卓厉快速出现,将盛浅予护在身后,一脸防备的看着孤南翼。 “没事!” 盛浅予说着话,抬脚走到了孤南翼面前。 那晚孤南翼在危急关头救了自己,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虽然危险,但至少目前不会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这次的事情,我还要谢谢赤云侯!”她上前,仰起头,脸上带着笑。 “哦?难得听到你说想谢谢本侯,所以,你准备怎么谢?”说着话,孤南翼一脸邪魅笑容靠了过来。 盛浅予心中暗自翻个白眼,下意识往后退出一步:“侯爷还真是当真了,侯爷府上要什么有什么,应该不会看上我这区区谢礼吧?” “这倒是,就你屋子里那些破烂玩意,本侯还真是没有看上的,不过,你若是真有诚意,那就亲本侯一下,本侯倒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说着话,孤南翼的脸就凑了过来。 边上袭久三人看到孤南翼这般,脸色一沉,就要上前,却见盛浅予先抬起了手,众人看不见,却听到匕首亮出的那一瞬间的戾气! “侯爷确定要我亲你吗?”说着话,流光刃便落在了孤南翼的脖子上。 孤南翼看不见,但是早就感觉到了流光刃的存在,他没有躲避,而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以为,区区看不见刃的匕首,能奈我何?” 随着话音落地,孤南翼快速伸手夹住盛浅予的手腕,生生扯着她胳膊,离开了自己的脖颈。 盛浅予后退一步,眼瞧着他一脸嘚瑟的表情,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 心想,我的流光刃可不止这一个,若是真的对付你,你一定能接住所有的招式! 这种话,当然只能是在心里想想,盛浅予绝对不会当着孤南翼的面儿说出来,毕竟,这个人就是个疯子,指不定接下来就会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相比之前,这一次孤南翼并没有继续给她难看,而是站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严肃认真了许多。 “这次,我带你带了一个线索过来!”孤南翼那双阴邪的眸子看向盛浅予。 第368章我们还说了悄悄话 盛浅予一愣,瞬间多了几分紧张,连忙问道:“什么?” 这个急迫的反应,让孤南翼很满意,他顿了顿,回答:“当日你离开之后,我的人看到芷妃身边的眉黛往郁菲雪的帐篷走去。”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朝着盛浅予脸上看一眼,又接着说:“之前这帮杀手曾经袭击过皇后娘娘,当时我们推断,他们的目的应该是破坏锦西和我冥苍之间的联合,如今对你的刺杀和与郁冥胤郁菲雪的丑事同时出现,这必定不会是巧合,这件事,跟芷妃脱不开干系。” 盛浅予眉头一拧,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之前进去那间小屋的时候,的确闻到奇怪的味道,虽然郁冥胤将事情全部都认了下来,可是其中还是有一些疑点。 最让人想不明白的是,郁冥胤一个刚刚到冥苍国,刚刚来到这狩猎场的人,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会有屋子?今日的狩猎范围并不在那一片。 综合这些事情,再加上之前玲珑的话,此刻盛浅予心里有了底。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线索!”盛浅予的声音带着丝丝低沉。 孤南翼挑起眉毛朝她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审视:“你跟我想象的有些不同。” “什么不同?” 盛浅予正想着杀手的事情,冷不丁听他这样说,一时间没有明白。 “芷妃是誉王府的女儿,若她通敌叛国,必定会牵连整个誉王府,你似乎一点都不紧张?”孤南翼的眼神似乎能将人心看穿一般。 盛浅予脸上的表情一僵,有那么一瞬间的紧张闪过,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侯爷的目光在我身上凝滞的时候,必定对我的身世境遇调查的很清楚了,您觉得我对誉王府会有很深的感情?” 她反问一句,迎着孤南翼审视的眼神,轻轻勾起唇畔一笑:“再者说了,就算我是誉王府的女儿,可现在我还是鬼翼军的人,我相信皇上会明辨是非,我是忠是奸,皇上心里有数,我没有做亏心事,有什么可紧张的?” “你倒是坦荡!”孤南翼冷嗤一声。 “多谢侯爷夸奖!不过,刚才的线索,还是要谢谢侯爷!”说着话,盛浅予认认真真的对着孤南翼行了一个大礼。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孤南翼反而拧起了眉头:“盛浅予,你知道本侯要的不是你的谢谢!” 盛浅予抬起头,不知怎么,好像被什么揪了一下,停顿片刻,开口:“侯爷要的,我给不了!” “你!” “盛浅予,你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这时候,殷离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众人神情一愣,抬头看去的时候,殷离修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不是让你在帐篷里好好休息吗?怎么又出来了?” 殷离修走近,伸手一把将盛浅予拉到了身边,宣誓主权一般看着孤南翼。 “我出来看看玲珑,恰巧碰到了赤云侯!” 盛浅予解释一句,看着孤南翼一脸阴沉的模样,莫名有些小小紧张。 孤南翼睨了她一眼,唇畔勾起一抹玩味,不等殷离修说话,他又补上一句:“还说了一些悄悄话!” 殷离修突然间脸色一沉,冷厉的目光看向孤南翼,警告道:“赤云侯最好清楚什么是你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本侯自然清楚的很!” 孤南翼冷嗤一声,邪魅的眼神朝着殷离脸上扫过,开口:“本侯也再提醒玄王一句,若是下次你再让这个女人置于危险之中,本侯一定会将她带走,就算让她失忆,也会将她留下!” 说完,不给殷离修再开口的余地,就见孤南翼那红袍一闪,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很快散开,过来拉过盛浅予的手:“天凉了,我们回去吧!” “哦!” 盛浅予应一声,乖乖的跟他回到帐篷。 一路走着,谁都没有说话,盛浅予偶尔抬头看看他,见他一脸阴沉,有心想解释一句,可是还没等开口,便到了帐篷门口。 袭久三个人识趣的在外面守着,盛浅予则是被他拉了进去。 殷离修也不说话,进去倒一杯热水递到她跟前。 盛浅予看看他的脸,又看看面前的热水,伸手接了过来,问道:“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殷离修闷闷的应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一脸郁闷的样子!”盛浅予握着水杯,盯着他脸上的表情。 说道这里,殷离修跟着拧了拧眉头:“我知道你跟孤南翼之间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怨自己没能保护好你,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情。” 听着他的话,盛浅予长舒一口气,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伸手握住他的手,此刻她的手心是暖的,他的手相对凉了一些。 “我说过,我不是你的软肋,我要做你最硬的拿一根肋骨!如今的乱世,我们身处这个局中,本身就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我不能只靠着你来帮我挡着,更何况,你已经帮我挡着了!” 说着话,她伸手拿过殷离修的手伸向自己的腰间,隔着衣服,还能摸到那件护甲。 落入悬崖,她可以用乾坤棍变化钩索自救,可是之前若是没有穿这件护甲,她肯定避开杀手的那一刀,这一点,盛浅予心里很清楚。 殷离修手腕用力,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你若是出了事,我真的想象不到我会成什么样子,肯定比你之前发狂的样子更可怕!” 说着话,他将盛浅予搂的更紧了。 盛浅予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片刻,抬起头来,说道:“刚才孤南翼的确跟我说了一些话!” 接下来,她将刚才玲珑的话和孤南翼的话详细的跟殷离修说了一遍,然后拧起眉头看着他。 孤南翼同样拧起了眉头,联系之前他们接收到的消息,说道:“这件事,我们也有了一些眉目,不过,如今根据你刚才所说,便更加确定了是芷妃。” 盛浅予点点头,随后想到什么,问道:“之前你是用什么办法将我身上的胎记遮住的?” 后颈属于原主的那块胎记,就跟纹身刺青一样,即便是洗澡都不会显现出来,只有沾了特殊的药水才会出现,芷妃若是那个杀手组织的人,身上肯定会有那个眼睛的图腾。 但是,既然她是那么什么堂主,算是核心人物,自然也是会用药物封住的。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回答:“是凡白的药水!昨日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我已经拍星乙去接凡白了,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能到了!” “那我们去接他吧!” 说着话,盛浅予拽着殷离修的手就往外走,两人刚到了狩猎场外围,便看到一身白衣蹁跹的凡白,只是跟在他身边的不是星乙,而是凝郡主。 “主子!” 这时候,星乙走了过来。 “他们两个怎么回事?”殷离修问一声。 星乙脸色有些尴尬,还不等回答就听凝郡主的声音传来。 “我怎么了?你是神仙,我是凡人,配不上了你是嘛!”说着话,凝郡主再次往前一步,一脸气恼。 凡白那银色面具下面看不到表情,只是在凝郡主上前的时候,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我不值得你爱,更何况,你是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她一定会给你指一门更好的婚事。” “我去你的指婚!我自己的婚姻,为什么要让皇上给我指!” 凝郡主向来都是这般直爽的性子,不等凡白说话,她又说:“我不相信,这么多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凡白,指着你的心口说话!” 说着话,她伸手戳着凡白的心口,她的力量那么大,直接将凡白戳的接连后退两步。 盛浅予在边上看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虽说喜欢就上不要矫情,可是也不能这样吧! 为啥看着凝郡主这样,总有种你不答应我就抢回家的感觉? “凝儿!你知道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的!”凡白的声音之中有些无奈。 要不说众人都说凡白是神仙嘛,就没见他发过脾气,即便是现在,也在耐着性子讲道理,只是,这种时候跟女人讲道理,根本就完全没有用啊! 正想着,果然凝郡主一把甩开她的手,声音沉了下来:“你知道我并不想做你的什么妹妹,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 “凝儿!” 凡白突然间紧张的冷喝一声,制止了凝郡主接了下来的话:“你不要胡说!” 嗯?好像有什么情况? 盛浅予眨巴着眼睛看向两人,这时候,凡白似乎觉察到,眼神突然转向了他们。 “我说这半晌你还没有到,原来在这里跟凝儿聊天,你们在说什么?”说着话,殷离修走了出去,顺带着也将盛浅予拽了出来。 盛浅予扭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变了变,明明是偷听被发现,竟然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人的心里素质,简直了! 两人转过身来,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停止片刻,凝郡主怒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凝,凝郡主!” 盛浅予怔愣瞬间,赶紧追了过去。 第369章假冒的? 两个女人离开,殷离修朝凡白走过去,没有说话,只是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男人之间的交流方式,似乎比想象中要简单很多。 “药水你可带来了?”殷离修问。 其实,这一次狩猎,殷离修和盛浅予原本就计划了跟南疆王相认,所以药水提前也带了一些,只是没想到,后面出现了这些事情。 “嗯!” 凡白应一声,将几个小瓷瓶递给殷离修。 “好!” 殷离修接过来,停顿片刻,又说道:“中秋节,皇姑母在公主府准备宴会,凝儿已经不是那个一串糖葫芦就能哄住的孩子了。” “嗯!” 凡白淡淡应一声,银色面具之下,让人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这边盛浅予跟着凝郡主追出去,一直快到了帐篷才停下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凝郡主转身朝盛浅予看一眼,没好气的问一句。 盛浅予一愣,凝郡主还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这是被拒绝吃了火药了? 算了,不管性子再怎么泼剌,凝郡主到底也是个女孩子,脸皮薄。 想着,盛浅予往前几步走到凝郡主身边:“我这不是担心你心情不好,来陪你说说话嘛!” “谁用你陪,要不是……” 话说到一半,凝郡主突然间停了下来,拧了拧眉头:“算了,跟你也没关系,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着话说得盛浅予有些云里雾里,不过也没有多想,上前一步:“其实,我倒是觉得,凡白也未必是真的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说什么?” 凝郡主突然一愣,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有震惊还有难以掩饰的欣喜,只是,这一抹信息闪过之后,很快消失不见了。 “你别骗我了,他若是真的心里有我,怎么会拒绝我?刚才我们说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说着话,凝郡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一丝凌厉。 额……盛浅予脸上一热,有些尴尬。 “我也是刚过去嘛!” 她咧咧嘴,想了想,说道:“我是说,在我看起来,你在凡白心里有很重要的位置,只是他把这种感觉当成是对妹妹一样的,并没有意识到还有男女之间的情感。” 凝郡主怔愣的看着盛浅予,思量片刻拧起了眉头:“那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虽然说旁观者清,可那毕竟是两人的事情。 凝神想了想,盛浅予凑近在凝郡主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 凝郡主闻言惊诧的瞪大眼睛,问道:“你这办法,真的能行?” “至少,能让他看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 说到这里,盛浅予话音一转:“我总感觉凡白还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事情,若是他想明白之后依旧是现在的选择,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感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强迫的。” “你这个人,有时候那么聪明,有时候却很迟钝,算了,我好想对你讨厌不起来!” 说到这里,凝郡主无奈的撇撇嘴,想了想,眯起眼睛又问:“你是怎么抓住六哥的心的?” 盛浅予一顿,脸上莫名多了一片酡红,不是说她跟凡白的事情吗?怎么突然转移到了自己这里? 她尴尬的咧咧嘴,说道:“这你得问你六哥了,我这么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不是一直被他捏着吗?” “切!你这脸皮的增长速度够快啊!” 凝郡主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不等盛浅予回答,她话题一转:“不过看你现在状态恢复了,倒是让人放心了。” 昨晚凝郡主去看了盛浅予的时候,刚好是她被殷离修抱着回来的时候,那样子,真的是可怜弱小又无助,不过回头看到地牢里的杀手,她又忍不住咧咧嘴,这女人发起疯来,真的是太可怕了! 盛浅予神情微滞,无奈的轻笑一声:“任性发泄一下就好了,我总要给端月报仇啊!” “这就对了!” 凝郡主在盛浅予肩膀上拍了拍,看她笑,似乎自己的郁闷也散了;“现在我手上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我帮你!” “好!”盛浅予眯起眼睛。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再郁闷的事情,只要有人说话,很容易说着说着就转移了话题,然后就忘了之前为什么郁闷。 当然,凝郡主这也不是第一次被凡白拒绝,似乎也习惯了。 盛浅予和凝郡主回来的时候,凡白已经去了长公主的帐篷,凝郡主闻言紧忙跟了去。 “东西给你了?”盛浅予走过去。 “嗯,这里!”殷离修将药水递给盛浅予。 这种药水,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透明的,在现代,盛浅予都没有见过这种药水,不过,凡白研发出来的药水,再稀奇也没有什么奇怪,谁叫人家是医仙呢! “你刚才跟凝儿说了什么?”殷离修摸着她的头问道。 “女孩子之间的话,不告诉你!” 盛浅予眨了眨眼睛,将药水放在了衣袋里,然后想了想,说道:“今晚狩猎回来之后,皇上那边,还有什么安排?” 既然大方向已经锁定了芷妃,有些事情,就得提前做好准备。 殷离修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说道:“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准备一场宴会!” “最好不过!”盛浅予眯起眼睛。 傍晚,众人狩猎回来,殷离修跟礼官交代下去,晚上的宴会开始准备起来。 一直到众人都回来,誉王府也没有一个人来看望盛浅予,好像之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一直到了宴会上,盛浅予去了宴会跟誉王府众人坐在一起,也没有一个人开口问,只是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一丝避之不及的感觉,估计是听说她进了牢房将几个杀手打的太惨了,感觉到害怕吧! 盛浅予也没有指望他们的关心,过去跟太妃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酒,吃着肉,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众人看她这样,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紧张,不光是慕婉纯和盛心悦这些人,就连誉王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带着几分不解。 今日狩猎的成果很好,盛浅予没有跟着去,但是林昭带着黑翼小队出发,刚才听到汇报,这一次,竟然连狼都猎到了,众人再一次对对黑翼小队惊诧不已,皇上自然是万分满意。 皇上到了,宴会便开始了,宴会上的准备没有什么特别,歌舞声乐,众人把酒言欢。 盛浅予无心舞姬的优美舞姿,漫不经心的喝着果酿,推杯换盏之间,看着众人脸上已经表露出微醺的状态,特别是皇上,脸色已经开始浮现一片红。 皇上的体质有些特殊,虽然喝酒没有什么不舒服,但是很容易上脸,这个时候,就要用药平稳一下。 芷妃在皇上身边管理这些事情,眼瞧着皇上的脸色已经翻红了,便朝身边的眉黛吩咐一声,就看到眉黛转身出了帐篷。 就是等这一刻! 转脸给凝郡主递过去一个眼神,两人同时起身,从不同的地方出了帐篷,从两边的路包抄过去,等眉黛走出去百十米,两人逐渐靠近。 “谁!” 眉黛走着,感觉到周边有人跟着,猛然间冷喝一声,黑夜之中,那双眼睛泛起一股阴冷。 这样的眼神,可不应该是一个宫女应该有的! “眉黛姑娘这是要去哪里?”盛浅予从旁边的帐篷后面走了出来。 看到是盛浅予,眉黛眼中的凌厉明显散了去,亦或者说,放松了警惕。 “我去帮娘娘拿皇上的解酒药,三小姐有什么事吗?” 眉黛的声音之中,依旧带着一股莫名的高傲,好像她是娘娘身边的红人,就比别人高一等。 盛浅予并没有介意她这副嘴脸,脸上依旧带着微微的笑容:“没什么,只是有些话想跟眉黛姑娘说说。” “你跟我有什么好说得!” 眉黛拧了拧眉头,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大量一翻,冷言道:“我是要给皇上拿药的,没时间跟你多说!” 说着话,眉黛就要走,只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盛浅予上前一步。 “是我问,你说!我们换个地方吧!”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去抓眉黛的胳膊。 眉黛突然间眼神一凛,随着盛浅予伸出来的手猛然间一推,同时另一只手朝着盛浅予的心口打了过去,不过不等她的手落下,就看到黑影闪过,直接在她肩膀上落下一掌! 噗…… 眉黛猛然间吐了血,身子踉跄的往前面奔出去好几步,心中暗想,要坏事! 她急忙顺着冲出去的方向要逃,可就在这时候,凝郡主突然从后面堵了过来。 “你果然会武功!”凝郡主冷厉的目光落在眉黛身上。 “你们想做什么!” 此刻眉黛终于紧张起来,防备的眼神看向不断靠近的两人,下意识往旁边挪动脚步,然而,左右两侧,卓炎卓厉突然出现,直接将她包围了! “我,我是娘娘身边的人,会武功有什么奇怪!”眉黛一手捂着肩膀上,眼神在四处打量。 她想找机会溜走,可是如今已经被四面包围,而且,个个都是高手,这么看来,似乎是不可能了! “并没有什么奇怪,不过,你刚的招式有些奇怪,看起来,倒是很像南罗国那边的武功!” 说着话,盛浅予一步一步上前,猛然间一把抓起眉黛的衣领,还不等用药水去验看后颈,却在她的肩膀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眼睛符号。 在肩膀上? 为什么不是后颈? 第370章瓮中捉鳖?你才是鳖! 这样看来,眉黛跟那些杀手一样,并不是那个堂主。 “将她带到帐篷里去!”盛浅予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 之前杀手袭击皇后的时候,殷离修就已经将芷妃这段时间的情况调查了一遍,并没有跟南罗国相关的交往,原本还以为她也是被蒙在鼓里,可是如今的情况来看,其中必定还有没查到的信息。 心中想着,此刻众人已经将眉黛带到了帐篷,此刻,展云廷已经带着人在等着了。 “这么快?”展云廷说着话站起身来,看着眉黛那一脸凶相,忍不住冷哼一声。 “到了这里还这么横?看来,刚才你是没怎么吃苦啊!” 说着话,他摆摆手,便有士兵端着老铁,皮鞭过来,展云廷用火钳子夹起一块烧红的炭在眉黛跟前晃了晃:“刚才的烤肉没进行,不知道,你这白嫩的皮肤是什么味道!” “你,你想做什么!” 眉黛惊恐的瞪着那块烧红的炭,下意识往后面退,只是,身后有卓炎卓厉挡着,根本就退不开。 她脸上的惊恐,倒是让展云廷很满意,他眯了眯眼睛,说道:“你们南罗国不是有个传说吗?说我们南疆王府的人是吃人肉的,不如,我们一边吃肉,一边聊?” 说着话,他转身将红炭放在水盆中,炽热的炭碰到冰凉的水,一下子炸开一般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眉黛吓得一哆嗦,脸都白了,眼睛死盯着那水里的炭,全身抑制不住轻颤。 盛浅予和凝郡主站在旁边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跟着变化。 不得不说,平常看展云廷吊儿郎当的样子,审问这方面倒是很厉害,他只是见了眉黛一眼,便看出她的心里素质其实并没有那些杀手那么好。 “不,不是!我不是南罗国人!”眉黛的声音带着轻颤,汗水都流下来了。 “你身上的图腾是南罗国杀手组织的标记,这个标记,可不是随便谁都敢往自己身上刺的,看来你并没有想说实话的打算!” 说着话,展云廷又夹了一块烧红的炭,凑近了眉黛身边。 “不,不是!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身上的痕迹是芷妃娘娘给我画上来的,我不是杀手,你们放了我吧!” 眉黛一脸惊恐,说着话的同时,将眼睛死盯着展云廷手里的煤炭,全身都哆嗦成一个了! 众人听着她的话,神情一滞,芷妃给她刺上去的? 盛浅予眼底一沉,手上的绢帕沾了盆里的水朝着眉黛的身上擦过去,虽然她肩膀上的刺青并不是很容易擦掉,可来回擦了两下,也掉了。 这跟之前那些杀手身上的印记并不一样! 难不成,芷妃是准备一旦事发就用她来顶罪? 不,不对! 盛浅予站在边上看着眉黛的侧脸,就在她低头的一瞬间,看到她唇畔勾起的弧度。 不对!他们的思路好像想错了!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这样看来,背后那个重要的人,应该是芷妃才对!” 说着话,盛浅予转向眉黛:“你若是将你知道的老老实实说出来,念在你没有杀人的份儿上,或许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是是是,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眉黛看起来眼泪都要落下来了,紧忙给盛浅予磕头。 “你用不着感谢我!”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眉黛,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平静,天知道她现在是多么努力在压制自己的怒意。 “想要活命,你还得配合我们演好一场戏!”她说。 “县主请吩咐,奴婢一定照办!”眉黛应声,那语气听起来真是无比真诚。 盛浅予心中一阵冷笑,眼神流转之间,凑近眉黛身边,滴滴的说了几句话。 眉黛一开始看起来很惊诧,等盛浅予说完,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县主放心,奴婢一定会配合好,只求县主能放奴婢一条性命。” “我说话向来算数!” 盛浅予摆摆手,旁边过来两个侍卫,将眉黛绑了起来。 众人从帐篷里往外走,盛浅予走在最后,出门的一瞬间,余光瞟到眉黛眼中的一抹阴厉,她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忍住,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定要忍住! 回到宴席,盛浅予依旧坐在誉王府众人身边,展云廷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左边是南疆王右边是殷离修,还是那般完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像在说什么,只是谁都看不清楚。 皇后有身孕不适宜奔波劳累,并没有跟来狩猎,如今皇上身边就是芷妃在伺候。 眉黛出去了很长时间没有见人回来,此刻脸上也多了几分焦急,从盛浅予回来,她似乎已经派出去了几波人,只是回来的人回信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紧张了几分。 从这个角度朝着芷妃的方向看过去,就好像第一次参加百花节时候的场景很像,只是,这个时候的芷妃,神态举止跟那个时候似乎有些不同。 这种不同并不是一下子能指出来的那种,只是一种感觉,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联想着之前芷妃在太妃的寿宴陷害皇后和自己,当时皇上差点将芷妃打入冷宫,本以为这就打压了芷妃,却不想她竟然又起来了,虽然这期间有誉王府的运作,可是这件事怎么想都感觉蹊跷。 或许,就是从哪个时候,芷妃开始有变化的! 盛浅予心里正想着,却没有发现旁边一双眼睛也正看着他。 孤南翼的位置距离舞池最近,可是现在他的眼睛却并不在舞姬身上,而是时不时朝盛浅予的方向看来,明明是他最喜欢烈酒,可是此刻入喉,却索然无味。 这个女人,是老天派来惩罚他的吗? 他从来没有这样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人,可是偏偏又不能伸出手,这种想要又不能得的感觉,真的是抓心挠肺。 宴会看起来很平静,在众人的各怀心事中终于结束了。 如今夜深露重,众人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往自己的帐篷走去,盛浅予跟太妃道别一声,跟殷离修往回走。 誉王府众人看着盛浅予跟殷离修一起走,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静谧的夜晚,有些人累了一天,睡得很安稳,有些人就睡不着了。 芷妃派了几波人去找,可是都没有眉黛的消息,终于到了半夜,有人带回消息,她终于是坐不住了。 月朗星稀,外面除了守卫来来回回巡逻,已经没有人在外面吹夜风了。 存仓杂物的帐篷之中,只有两个看守的士兵在喝酒,眉黛嘴里塞着布条,身上被捆绑着绳子,那绳子的打结方式很特别,若非割断绳子,根本就挣脱不开。 两个士兵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正说着话,门口吹来一阵冷风,两人感觉到凉下意识扭过头,还没来得及看,便感觉身上好像被什么咬了一下,瞬间就趴在了桌上,一动不动。 就在两人没有动静之后,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进来,径直朝着眉黛的方向走去。 来人,正是穿着一身夜行衣的芷妃。 “呜呜呜……”眉黛发出声音。 那人紧忙过去,手中的匕首迅速划开眉黛手腕上的绳子,然后将塞在她嘴里的布条拿开:“跟我走!” “走不了!” 眉黛阴森森的吐出三个字,她的唇角在黑暗之中勾起,不知道什么之后,手指尖多了一枚寒光闪烁的刀片! 然而,就在那刀片朝着芷妃脖颈划过的时候,就听到“当”的一声,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暗器,直接将她手上的刀片弹飞了! 眉黛猛然一惊,此刻手掌被震得发麻,好像没了知觉一样。 “果然,你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说着话,帐篷的门帘被掀起来,盛浅予众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 眉黛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只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两个士兵冲进来将她压在了地上。 盛浅予走近,从地上捡起刚刚被弹落的刀片,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不得不说,你伪装的很好!不愧是做堂主的人!”说着话,她手上的刀片靠近,贴在了眉黛的脸上。 眉黛猛然间脸色一阵发白,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惊恐。 “县,县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让我在这里等着被芷妃救,好瓮中捉鳖吗!”眉黛一脸惊诧的啃着盛浅予。 “可你才是那个鳖啊!” 盛浅予压抑着满腔的怒意,伸手在眉黛脸上拍了两巴掌! “县主!我不过是给人拍腿的,平常都是芷妃娘娘命令我做事,你要相信我啊!”眉黛瞳孔猛然间一缩,脸上的表情更加紧张了。 盛浅予看看眉黛,转脸,目光再次落在了芷妃脸上,正要说话,这时候门口传来一声沉冷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话,皇上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凝郡主。 “皇上,皇上您救救臣妾啊!” 芷妃看到皇上的瞬间,立刻哭了起来,说着话就要冲过去,只是被旁边的侍卫拦住。 看到芷妃的瞬间,皇上先是一愣,随后拧起眉头,冷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穿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第371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 芷妃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这一身夜行衣,突然之间就说不出话来了。 是啊,大晚上的,一个身居高位的娘娘穿着夜行衣出现在这里,这还能作何解释? “皇上!” 不等芷妃开口,眉黛先上前一步,一脸慌乱道:“皇上,芷妃娘娘夜狼的人,她在奴婢身上刺了夜狼的刺青,知道奴婢被明阳县主抓到后,来灭我的口,求皇上明察!” 此刻芷妃手里正拿着刚才用来割断绳子的匕首,如今的一脸狰狞的表情,看起来还真的像是来杀人灭口的。 “芷妃!” 换上冷和一声,阴厉的眸子朝芷妃看过去。 芷妃也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向眉黛,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我,皇上,不是!臣妾没有……”芷妃身子晃了晃,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皇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芷妃娘娘指使我做的,我什么都交代!” 说着话,眉黛就要往皇上身上扑过来,只是还不等她到皇上身边,就被殷离修挡住了去路。 “刚才我们好像没有说这个杀手组织叫夜狼!” 殷离修居高临下的看着眉黛,脸上的表情带着丝丝寒凉,不等眉黛开口,转向盛浅予:“检验!” “是!” 盛浅予上前,想了想,转身走到芷妃跟前:“娘娘,为了证明的清白,请允许我验证一下!” 话音落地,不等芷妃开口,盛浅予手中的刀片快速的落在了芷妃肩膀的衣服上,衣服刺啦一声破碎,如众人所想,肩膀上并没有痕迹。 “她的痕迹在后颈!”眉黛迫不及待的喊一声。 盛浅予扭头朝眉黛看了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随着手指动作在后颈上擦了擦,果然,一个眼睛图腾出现在后颈上。 “这!” “芷妃娘娘竟然是南罗国的奸细!” 听着众人的议论,眉黛脸上进突然兴奋起来,她转向皇上:“皇上,我什么都交代,所有的事情,都是芷妃让我做的,求皇上饶奴婢一条性命吧!” 说着话,眉黛朝着皇上砰砰砰的磕起头来,这模样,还真是很像一个被胁迫的丫鬟。 盛浅予看着眉黛这般模样,忍不住一声冷笑,抬脚朝她走了过去。 “芷妃娘娘验完了,该你了!”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眉黛,眼神之间带着一丝嘲讽。 眉黛瞬间一脸怔愣,眼神之中还有几分不解:“刚才不是验证了?我身上的图案是芷妃娘娘画上去的啊!” “你肩膀上的图案,的确是画上去的,那个本来就是假的,还有一个,才是你的印记!” 话音落地,盛浅予猛然间伸手拽住了眉黛的头发,往旁边一转,沾了药水的绢帕在她耳朵后面一擦,瞬间,一个眼睛的突然出现,而且,这个眼睛的图案,看起来要比芷妃后颈那个更像是刺上去的。 “她也是杀手!” 众人一脸惊恐的看着眉黛,就连眉黛自己也是一脸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会……”她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这明明是计划好的事情,为什么盛浅予竟然知道,这不可能! 盛浅予冷哼一声,说道:“你故意让那些杀手给玲珑透露出消息,说你们堂主的印记在后颈,你们可是那么严谨的杀手组织,出来办事怎么会这么多废话呢?很明显你们是故意的,因为你们知道,我们已经有了目标,所以想把目标转移到芷妃身上!” 听着盛浅予的话,皇上顿时一脸怔愣,眉头拧起一个疙瘩,紧接着又听到盛浅予的话传来。 “只是,你们没想到玲珑是个记忆力很强的人,她听不太懂你们说话,但是将你们的话背了下来,偏偏我们之间有人能听懂你们南罗国的话,你们所谓的后颈,说得其实是耳后!” 话说到这里,盛浅予突然蹲下身来,一把掐住眉黛的脖子:“你最好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否则,我一会让你后悔出现在这里!” 杀害端月的凶手就在这里,盛浅予眼珠子里都要冒火了,要不是皇上在这里,她肯定会忍不住动手。 “好了,将她带回去审问便是!”此刻,殷离修凑近耳边提醒了一声。 盛浅予强忍着满腔的怒意,猛地一下松开手,这一下,直接将眉黛甩得在地上滚了一圈。 众人看着盛浅予眼底泛红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也阴沉起来。 在场的都是身边亲近的人,也知道昨日盛浅予疯了一样,此刻便能体会她的感觉,更加能感受到她的隐忍!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眉黛身上,相比之下,竟然没有人理会芷妃了。 “哼!你想陷害本宫,让本宫替你顶罪!可惜你没有那么好的脑子!你以为你用药物控制本宫,随便在本宫身上刺个刺青,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推到本宫身上?你也不过如此!” 芷妃笑的一脸阴冷,说着话,转身看向皇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臣妾有罪,这么长时间,臣妾一直被她控制,臣妾多次想跟皇上禀明情况,可是……” “你也不用装可怜了,你根本就不是芷妃!” 不等芷妃的话说完,盛浅予便冷冷打断,山前一步,伸手在芷妃脸颊的一侧捏了捏,随着手腕用力,直接将一张人皮面具扯了下来,那人皮面具后面,完全是另外一张陌生的脸! “这……” 众人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相比刚才在眉黛身上看到刺青,此刻众人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惊诧。 这到底是谁?竟然顶着芷妃的脸在皇上身边! 想到这里,众人便忍不住一阵不寒而栗,她可是南罗国夜狼的杀手,这要是在侍寝的时候对皇上下手,皇上根本就躲避不开。 如今皇上还能稳稳当当的站在这里,那就说明,这段时间,皇上并没有招芷妃侍寝,众人都说皇上对芷妃宠爱,可是皇上又不招她侍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皇上原本就知道芷妃有问题! “说,你到底是谁?”盛浅予随手抽出旁边侍卫的长剑,一剑抵在芷妃的喉咙上。 此刻芷妃脸上的表情已经要崩溃了,她没想到竟然被人识破到了这个地步! 说起来,这两人原本都是南罗国的夜狼的杀手,两人一开始接受命令潜伏在皇宫,假扮芷妃的这个叫水玉,跟眉黛是同一个级别的人。 两人一开始是来执行任务,可是如今已经到了冥苍国的皇宫,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用担心每日被人追杀,这两人便开始眷恋了皇宫的生活。 可是一个是宫女,一个是娘娘,眉黛心中自然不服气,便跟杀手说水玉有了异心,趁着这次的机会除掉水玉,这也算是窝里反了吧! “我就是贪图后宫的生活,这段时间,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扮演好一个娘娘的身份,都是眉黛跟外面的杀手联系,她对我防备,很多事情都不跟我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水玉一边说着,抬头看向皇上,眼泪跟着落下来了:“皇上,你要相信我,我也是因为爱上了皇上,所以才……” “看来,我们对你还是太过温柔了!” 说着话,盛浅予上前一步在水玉身边蹲下身来,伸手捏住她的肩胛骨,猛然间用力,就听到咔嚓一声,肩膀脱臼了。 “啊——”水玉一声痛呼,身子瞬间失去平衡,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这套手法,我可能有些生疏了,如今看起来不对称,我再帮帮你吧!” 说着话,盛浅予的手又摸向她另一边的肩胛骨,手腕用力,同样是咔嚓一声,另一边的肩膀也跟着耷拉下来。 “啊——不,不要——”水玉叫声凄惨,瞬间就是一头的汗,只是那嘴好像被上了锁一样,依旧不招认! 她不说,盛浅予就一根一根的将她的骨头卸下来,直到她疼的翻了白眼,手中银针刺激她的痛穴,再次给她弄醒过来! 她们扒了端月的脸皮,盛浅予就要用每一块卸骨之痛让她们尝尝这痛苦的滋味! 众人怔愣地看着盛浅予一块一块的给水玉脸上的骨头卸掉,眼看着一个人如今都快成一滩泥了! “你还要死咬着牙吗?”盛浅予蹲在水玉面前,清澈的眼底烧起一团火焰。 水玉现在疼的死去火来,如今已经连正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看着盛浅予,嘴巴张了张,还没有说出一个字,便晕了过去。 旁边的眉黛看着,一张脸已经变得惨白,她们是杀手,从魔鬼的训练中逃出一条命的人,逼供的招数见得也不算少,却从来没有见到过盛浅予这种。 没有血,没有伤痕,却让人痛不欲生,还要亲耳听着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这总在肉体和精神上一起璀璨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 “好了!” 这时候,殷离修过来拦住了盛浅予,他怕她会在情绪的控制之下捏死水玉,更担心她会跟昨晚一样再次疯狂起来,她会伤到自己。 盛浅予转身看向殷离修,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将人带下去!” 殷离修吩咐一声,便有士兵过来,拖着眉黛和已经是一身肉泥的水玉出去。 皇上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看着她,眼底之间多了一丝审视,不等他开口,却见盛浅予转身看了过来。 第372章谁给你的胆子跟我动手? 看到皇上的眼神,盛浅予顿时一愣,此刻才意识到,刚才竟然又失控了,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步跪了下来。 “臣方才鲁莽,还请皇上恕罪!”她的声音平稳,没有丝毫进紧张,只是袖下不受控制的攥起了双手。 其实,对于眉黛和水玉的身份,之前也都是猜测罢了,所以,她才设计了这样一个局,就是让她们两个相互咬起来,果然不出所料,这两人急眼之后,相互的弱点都暴露出来。 至于水玉代替芷妃的事情,也是因为端月被人扒了脸皮才会想到的,不曾想,竟然真的是这样。 只是刚才她心里想着端月的仇恨,竟然忘记了,不管这芷妃是真是假,都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如今她没有得皇上的应允就动了手,若是皇上怪罪,她自然是逃不了的。 皇上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停留片刻又收了回来,淡淡开口:“你捉拿犯人有功,朕又如何你治你的罪?不过,朕倒是诧异,你身为誉王府的人,难道不担心芷妃的事情会牵连道誉王府,不怕引火烧身?” 刚才他的目光一直在盛浅予身上,从一开始审讯,到她的矛头指向那个时候大家以为的“芷妃”,眼神之中没有丝毫躲闪。 涉及满门的事情,就算是誉王也不可能这般大无畏,盛浅予真是让人越发的看不透了。 皇上的话擦过耳边,盛浅予不由得一愣,随即抬起头来,迎着皇上审视的目光看过去。 “怕!” 她毫不犹豫的回应一声,停顿片刻,紧接着又说道:“但是,臣相信皇上是明主君王,是忠是奸心中自然分明,更何况,那个女人漏洞太多,原本就不是誉王府的人!” 这样的话,倒是让皇上说不出什么了,他的眼神在盛浅予脸上停留片刻,冷哼一声:“你倒是想的明白!” “事关重大,自然要想得清楚一些!”盛浅予不咸不淡的应一句。 这一次,皇上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似乎到了这里,算是一个停顿,之前盛浅予就说过,这两个人,她要亲自审问,不过今晚不是最好的时机。 眉黛和水玉都是杀手窝子里出来的人,什么样的刑罚都见过,也都能扛过去,对付这样的人,就得先磨一磨她们的性子。 水玉大半个身子的骨头都被拆下来了,身上没有一丝痕迹,但是全身都是让人想一头撞死的疼痛,最要命的是,她现在还不能动,只能生生的受着这难以忍受的痛苦。 两人就关在相邻的劳房,水玉喊了一晚上,眉黛听一晚上,眉黛并没有受刑,但是她明白,过了这一晚,明日等待她的姜氏更加严酷的方式。 刑讯拷问,攻心为上,这只是其中一个技巧而已。 这边殷离修去了皇上的帐篷,连带着南疆王一起商议应对南罗的事情。 不该知道的事情,盛浅予并没有想到打听的誉王,这边的事情算是处理完了,转身往回走,除了她身边的几个人,还有凝郡主和展云廷。 一路上,展云廷都无比惊叹盛浅予刚才对水玉的审讯方式,此刻脸上表情更添了几分兴奋。 “要说刑罚,我南疆王府的刑罚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没想到,刚才看到你那几招卸骨的手法,简直比我南疆王府更丧心病狂!” 说着话,展云廷转身朝盛浅予看过去,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一遍,忍不住啧啧出声:“看你长得挺好看一小姑娘,怎么手段这么恶毒!” “展云廷,你是不是骨头也痒了?” 盛浅予没好气的朝他瞪一眼,说话的同时,双手呈爪状朝着展云廷伸了过去。 展云廷猛然间一个激灵,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好好好,我认输!我那是夸你的,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盛浅予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凝郡主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此刻走在盛浅予伸手,看着她消瘦的身影,脸色多了几分沉重。 刚才她动手的时候,明显是带了杀意的,看他平常表现的没有什么,可是如今看看来,端月的死对她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众人看来不过是个丫鬟,可是在盛浅予眼里,身边的这几个人,她都很珍惜,她这个人原本就是重情义的人。 众人一路往回走着,正走到岔路口,此刻前面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丫鬟,走近了才看到,是太妃身边的人。 “三小姐!” 丫鬟急忙忙走过来,看到凝郡主和展云廷,紧忙行礼,看两人摆摆手,这才抬起头来。 “什么事?”盛浅予冷冷的问一句。 “太妃请三小姐尽快过去一趟!” 丫鬟的声音急促,说着话,不由自主的拧起了眉头,明显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看来,那边也收到了信儿!” 凝郡主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话,随即目光朝那丫鬟看一眼,接着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一趟是感恩呢,还是质问呢?” 几次接触,凝郡主已经深深的感觉到了誉王府这帮人的自私自利和不要脸,此刻还真是不好说呢! 盛浅予自然明白凝郡主的意思,跟着拧了拧眉头,说道:“走吧!” 话音落地,盛浅予径直跟着丫鬟都去。 远远看着盛浅予离开的方向,凝郡主忍不住叹一口气:“挺好一人,可惜生错人了人家,偏偏在誉王府,造孽!” 展云廷闻言朝凝郡主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化,却没有说话。 盛浅予的事情,并没有跟凝郡主说,毕竟事关重大,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这边盛浅予跟着丫鬟到了太妃的帐篷,刚刚进去通报,便听到一声阴沉的“进来”从里面传出来。 盛浅予听着声音微微拧起眉头,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唇角。 不用问,这肯定是质问了。 过来的路上,盛浅予已经问过了那丫鬟,王爷刚刚被皇上的人传过去,芷妃的事情大家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并没有时间多解释,所以,这个时候,大家便下意识以为是盛浅予在皇上面前揭发了芷妃。 不顾及誉王府一家大小的安危,只为了对芷妃下手! 这些事情,很容易就能想明白,盛浅予停顿片刻,走了进去。 “予儿,见过……” “盛浅予,你什么意思!”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盛允承突然冲了过来,手中的宝剑就要朝盛浅予刺过来。 “承儿!” 太妃惊呼一声,这时候就看到旁边人影一闪,不是卓炎卓厉,而是旁边的袭久,一下子撑住了盛允承的剑。 “昨晚小姐刚刚被刺杀,皇上如今还在追查,世子这般,莫不是跟昨晚的刺杀有关系?” 袭久凌厉的声音灌进盛允承的耳朵里,盛允承猛然间一愣,看着袭久一个丫鬟竟然敢对自己这样说话,顿时气得脸都红了。 “一个低贱的丫鬟而已,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对本世子动手!” 说着话,盛允承就要继续动手,可是手腕被袭久钳制住,竟然挣脱不开。 “一个区区没有勋章功绩的世子,谁给你的单子跟本县主动手!” 盛浅予用刚才盛允承的话还了回去,同时冷厉的眼神直直的看进他的眼睛里:“袭久是丫鬟,但是是我的丫鬟,只听从我的命令,你袭击本县主,她跟你动手是理所应当的!” 她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依照冥苍国的律例,袭爵的世子郡王都要跟着下面的官员历练今年,没有达到要求和成绩的人,变没有品阶,如今盛允承的历练还没有结束,即便是世子的身份,在盛浅予面前,也是低人一等的。 他在誉王府当老大多年,习惯了下面这些弟弟妹妹的仰望,便自然而然的觉得谁都能教训得了,却忘记了盛浅予可是个特殊的存在。 一句话,顶得盛允承瞪大眼睛说不出来,此刻袭久突然间松手,随着力量的作用,他猛地往后面退出几步,随后又踉跄了好几部才停住。 “盛浅予!” 盛允承咬牙启齿的怒吼一声,可是现在除了怒吼,他什么都做不了。 盛浅予没有理会盛允承,而是抬头看向太妃,不等太妃开口,她先问道:“我只以为太妃让人叫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刚才世子的举动,可是太妃应允的?”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 太妃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也没想到,刚才盛允承就那么冲出去了。 盛浅予迎着太妃的目光看过去,唇角勾起,悠悠问道:“那不知这么晚了太妃让人喊我来,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予儿,你不要跟我装傻充愣!我问你,芷妃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你!” 太妃一下子站起身来,手中的杯盏猛的往桌子上一顿,就听到杯底磕碰桌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同时里面的茶水撒出来,弄湿桌面。 盛浅予撩起眉毛朝太妃的方向看一眼,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冷淡。 “我还以为太妃是因为担心我昨日被刺杀的事情呢!没想到竟然是有关芷妃,太妃的消息可真是快!” 说着话,她迎着太妃那阴冷的目光走近两步,忍不住冷笑出声。 第373章打脸来的太快 “昨夜刺杀的事情闹出那么大的响动,我还纳闷,誉王府竟然没有一个人过问,原本我还以为我们誉王府的消息不灵通,如今看来,只是分人而已!” “你……” 太妃被盛浅予的话,结结实实的堵了对,她眼神阴沉的盯着她,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呢?他们知道,只是那毕竟是杀手,怕惹祸上身,谁都没敢过去。 “你少岔开话题,现在说的是芷妃的事情!” 这时候,盛允承上前一步,伸手指着盛浅予的鼻子大骂:“是你对不对?是你往芷妃身上泼脏水,你怨恨誉王府的人,你想将我们满门抄斩你才高兴!盛浅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盛允承!” 盛浅予冷喝一声,目光扫过他伸过来的手指头,声音之中更多了几分阴沉:“我好心提醒你一声,我这个人,最讨厌人家伸手指着我的鼻子,这次我原谅你,下次你若是再敢指着我的鼻子说话,我一定给你撅断!” “好了!” 这时候,太妃愠怒的声音传来,阴冷的目光看向盛浅予:“我知道以前芷妃是对你做过不好的事情,可是不管怎么说,她在皇上身边,也是我誉王府的支撑,更是我誉王府的荣耀,你竟然对芷妃出手,你就将要置誉王府于何地!” 太妃的眼睛瞪起来,嘴角都跟着颤抖,也许是刚才说话用力过猛,身子一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踏雪站在后面一脸紧张不敢说话,花妈妈紧忙上前扶一把。 “太妃,您当心点自己的身子!” 花妈妈扶着太妃,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三小姐不是那么没有轻重的人,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您先问清楚再说吧!” 盛浅予站在旁边听着花妈妈的话,有用没用不说,可是她是这个时候唯一肯站出来帮她说话的人,就凭这一点,盛浅予心中对花妈妈是无比感激的。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芷妃都被关进了大牢,这还有什么误会!” 太妃一脸铁青,说着话,一把甩开花妈妈的手,阴厉的眼睛死死的瞪着盛浅予。 “的确没有什么误会,芷妃就是奸细,还是南罗国杀手团里人!” 盛浅予迎着太妃的目光开口。 “你说什么!你不要胡说!” 太妃紧跟着瞪大了,刚才还是憋得一脸通红,如今已经变成了白纸一样的颜色。 “我没有胡说,当时皇上和南疆王都在,大家看的清清楚楚,我是协助办案将芷妃送进了大牢,她若是没有做什么让人抓住把柄的事情,没有人能拿她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如何!” 盛浅予声音清厉,她说得很平静,可是听进太妃和众人耳朵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这怎么可能!” 太妃瞪大了眼睛,低声呢喃,刚刚还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如今却瞬间变得六神无主了。 “不会的,芷妃怎么会跟南罗国扯上关系,完了,这是天灾人祸,要灭我誉王府吗!” 说着话,太妃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颓然坐在了地上,一双眼睛瞬间失了神。 不光是太妃,就连旁边的花妈妈众人也惊诧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不,不可能的!芷妃在后宫,怎么可能接触到南罗国的人!” 盛允承手中的剑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疙瘩,突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间转向盛浅予:“是你,对不对!你因为上次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陷害她,一定是你!不行,我要将你带到皇上面前,问清楚!” 说着话,盛允承过来就要抓盛浅予的手腕,只是还没有抓住就被袭久挡了回去,他一个没站稳往后面退了两步,正好撞在了进来的誉王身上。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誉王的脸色很不好看,看到盛允承的瞬间,跟着拧了拧眉头。 盛允承猛然间转过身,一把抓住誉王的手:“父王,芷妃肯定是被冤枉的,是盛浅予,一定是盛浅予在陷害芷妃,父王,你把盛浅予带到皇上面前,说清楚啊!誉王府有没有盛浅予都没有关系,可是不能没有芷妃啊!” “混账!你胡说八道什么!” 誉王拧起眉头,一把将盛允承推开。 盛允承现在有种受了刺激的慌乱,脚步踉跄着,差点没有栽地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太妃从誉王的语气和神态之中看出了端倪,满脸惊诧的问一句。 誉王闭上眼睛,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然后无比沉重的长叹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已经红了。 “芷妃,没了!”他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不是很明显,可还是灌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没了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太妃瞪大眼睛,脚步踉跄着的朝誉王走过去。 誉王再次拧了拧眉头,说道:“没了,她被人害死了……” “是盛浅予!是盛浅予害死了芷妃!她杀了我两个妹妹,我要报仇!” 盛允承一下子就冲了出来,手中的长剑再次朝着盛浅予的心口刺了过来。 “住手!” 这一次,不等袭久出手,誉王转身抓住了盛允承的手腕,猛地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你……” 太妃站在旁边,一脸惊诧的看向誉王。 “这件事,跟予儿没有关系!” 誉王憋着满腔的酸楚,沉沉的应一句。 “不,不可能!父王你不要再被这个妖女骗了!”盛允承满脸狰狞。 先是小妹妹盛心雅,接着便是母妃,到现在,他唯一能指望的芷妃也出了这样事情,满腔的怒火让盛允承失去了理智。 誉王闻言拧了拧眉头,随后朝盛浅予看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不过他最终还是叹一口气,开口。 “如今的芷妃,是南罗国的杀手假冒的,我们的芷儿已经在几个月之前,被人……” 被人剥了脸皮杀害了,这话当着太妃的面,他说不出口。 说到这里,誉王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后面的话说不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 “是予儿协助玄王揭开了真相,杀手的事情与我誉王府无关,这件事,予儿拯救了我誉王府上下!” 说道这里,誉王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就算事情没有连累到誉王府让人松一口气,可不管怎么说,芷妃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儿,自然是心疼的。 “这……” 太妃眼珠子瞪得比刚才还要大,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闪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忍不住冷笑一声,最终目光落在太妃身上。 太妃以为盛浅予过来扶她,可是到了跟前,盛浅予并没有靠过来的意思,一时间,太妃主动伸出来的手腾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不是我想对誉王府做什么,而是誉王府把我当成了什么,经过这件事,我想大家心里也应该清楚了!” 盛浅予直直的看进太妃眼睛了,那眼神,竟然看得太妃心中一阵慌乱。 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那眼神好像能看穿人心一般! 她只是看着太妃,半晌没有说话,最终叹一口气,说道:“今日折腾了一晚上,我累了!” 说完,盛浅予转身往外走。 帐篷之中,连带着踏雪和花妈妈,一共五个人,怔愣的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几个人竟然谁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全都傻眼了! 最后帐篷的门帘落下,太妃好像突然间反应过来,身子一晃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起来。 “完了!全都完了!” “冤孽啊!我誉王府这是造了什么孽!” 太妃哭得嘶声力竭,人都快晕过去了。 众人站在旁边看着,也没有办法劝,大家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花妈妈拧着眉头,神情也有几分无奈,太妃谋划了一辈子,可是老了老了却越发的糊涂,三小姐多好的孩子,她竟然看不见! 现在人心都凉了,还有什么用呢! 盛浅予从帐篷出来,没走几步便听到太妃嘶吼的声音,眉心不着痕迹的拧了拧,没有停顿,依旧往前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心这种东西,是最脆弱的,有些人看清楚了,也就没有那么郁闷了,因为不值得。 回到自己的帐篷,盛浅予喝口茶正准备转衣服,软件眼前一道红色闪过,她猛然间一愣,便看到孤南翼一身鲜艳的红色坐在了桌子的对面。 “赤云侯平常是不是有闯人闺房的习惯?这动作倒是轻车熟路的!” 盛浅予平定了平定心情,转脸看向孤南翼。 这段时间的相处,从一开始的避之不及,到现在,这个人似乎也没有以前印象里那么讨厌了,甚至,还敢跟他开两句玩笑。 孤南翼眯着眼睛看她,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你说的闯人闺房,那是采花贼的行径,本侯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暗示本侯些什么?” 说着话,孤南翼一恋暧昧的朝着盛浅予走了过来,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第374章本王替她还你的人情 盛浅予身子一僵,下意识伸手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拿了下来,忍不住暗自翻个白眼。 还暗示?我暗示你奶奶个纂! “赤云侯此番过来,该不会又是来告诉我一些什么重要线索的吧?” 说着话,盛浅予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脸上强扯着一抹笑。 虽然知道这个人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可是他周身都带着一股寒凉之气,让人忍不住打哆嗦,这样的人,还是不要靠太近的好。 孤南翼看着盛浅予的防备,轻嗤一声,不过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再继续缠过来,而是转身端起刚才她没有喝完的茶水,顺着她刚才喝的位置抿了一口。 “喂,你……” 盛浅予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脸色跟着沉了下来。 这是这么人呐,边上那么多的水杯他不用,竟然专门挑人家喝剩下的! “你刚才说什么?”孤南翼喝完了茶,手中把玩着茶杯,眯起眼睛看向盛浅予。 “没,没什么!”盛浅予将唇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喝都喝了,现在说还有什么用。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再次看向孤南翼,问道:“不知赤云侯大晚上来我的帐篷,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吩咐吗?” “没有事情,本侯就不能来了吗?”孤南翼挑起眉毛,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玩味。 “你说呢?” 盛浅予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说完,眼睛直直的看着孤南翼。 这眼神,好像能将人看透一般,竟然看得孤南翼有些不自在,他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说道:“倒是有一件事!” 说着话,他将手中水杯放在桌上,朝盛浅予走近几步,接着说:“皇宫那边传来消息,在芷云宫的水井里发现了一句女尸,根据女尸骨头上的镯子,芷云宫的宫女认出是芷妃的东西。” “这种事情,赤云侯应该跟誉王去说,我对此并不感兴趣!”盛浅予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 知道芷妃是假的,面皮又在水玉脸上贴着,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真正的芷妃肯定死了,尸体在哪里,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眼瞧着盛浅予这个表情,孤南翼忍不住嗤笑一声:“你似乎对誉王府的事情,一点都不紧张!” 此刻孤南翼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审视。 盛浅予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转身又用一只新的杯子倒了一杯水,喝着水压住心里的紧张。 “你觉得我应该对誉王府的事情紧张吗?你的消息这么灵通,应该知道,我遇袭之后,誉王府有了一个妈妈和一个丫鬟过来看过我,这样的亲人,侯爷觉得我应该对他们紧张?” 说完,盛浅予低头喝了一口茶。 孤南翼眯起眼睛看着她,脸上带着微笑,可是眼底之间还有意思狡黠。 很显然,他对盛浅予这番说辞,并不相信。 “你说的没错,誉王府的人的确没有去看你,他们到如今这步田地,也算是自作自受,不够,我更本侯还听说,南疆王竟然你去看了你?你不是跟盛允承和慕婉纯势同水火吗?什么时候跟南疆王走得这样近了?” 孤南翼那双邪魅的眼睛之中,逐渐多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话问得盛浅予心中咯噔一下,同时攥着水杯的手更加用了几分力量,关节处微微泛白。 “我,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跟南疆王很熟的?” 盛浅予说着话,掩饰紧张一般,低头喝一口水,再次转向孤南翼:“南疆王不过是去问我当时的线索,毕竟,那些人是杀手,对皇上的安危有严重的威胁,与其说是关心我,倒不如说是关心皇上吧!” 说完,她唇角一勾,低头又抿了一口茶,此刻不得不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孤南翼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撇撇嘴,对她的说辞不置可否,但是这个表情绝对不是相信了。 “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人!不过,你越是神秘,便越激发了本侯的好奇,本侯真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说着话,孤南翼上前伸手朝盛浅予的头摸了过来,只是还没碰到,盛浅予先躲了过去。 “我可不是侯爷手中的小蛇!” 盛浅予一个闪身躲到了旁边,将自己和孤南翼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子,可能比别人的命运坎坷了一些,并没有什么神秘的!” 孤南翼的手悬在空中,看着已经躲开的盛浅予,忍不住叹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往旁边桌上靠了靠。 “你还是这世间,第一个敢从本侯手边逃开的人!” 孤南翼说着话,闭上了眼睛,片刻睁开眼睛,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小小的翡翠坠子,那坠子是只佛手的形状,不是平常的绿色翡翠,而是极其难得的三彩。 下面的是绿色,中间是黄翡,手腕的部分是红翡,晶莹透亮,是世间难得的珍品。 这样的成色,在大量开采的现在都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件,在这资源和工具都相对匮乏的古代,能见到这样一件,必定是出自皇室。 “赤云侯这些年征战沙场,走南闯北,想必这样的稀罕物件也不少吧?不过,我还是喜欢干净单调一些的,恐怕,侯爷的好意是不能受了!” 说着话,盛浅予脸上漏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孤南翼一愣,看看手中的坠子再看看盛浅予,随即唇畔露出一个玩味的冷笑:“本侯的意思是,这个坠子,是从芷云宫里搜出来的!” 声音擦过耳边,盛浅予笑意瞬间僵住,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原来,不是准备送给自己的啊?那刚才的自作多情,岂不是很尴尬? 嘴角不受控制的扯了扯,盛浅予开口:“芷云宫有这样的物件并不奇怪,毕竟,皇上之前对芷妃的宠爱程度,大家都知道,随便一件赏赐都是个中极品。” “没想到,你也有这般蠢笨的时候!” 孤南翼毫不留情的嘲讽一句,然后将那坠子放在了桌上:“既然知道那个假货是来自南罗国,那你就应该有目的性去了解一下!” 盛浅予被堵了嘴,没好气的朝孤南翼翻个白眼,此刻拿起那坠子放在手心,细看之下,那坠子上似乎刻着什么东西,只是那东西太晶莹剔透,一时间竟然看不清楚。 “南罗国皇室之中,三皇子极为喜欢翡翠玛瑙,各样的珍奇品种都有,这三彩的翡翠虽然珍奇,但是三皇子手里也有几块,而且,他的藏品之中,还有一只佛手是他亲自雕刻的,他最喜欢,三年前众人常见他会佩戴三彩佛手,但是在最近两年的时间里,众人再也没有见他佩戴。” 说着话,孤南翼伸手将佛手拿过来,眯起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玩味。 盛浅予拧起眉头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水玉跟三皇子有关?” “还不算太笨!” 孤南翼算是夸了她一句,紧接着又加了一句:“如此看来,那个假货不光跟南罗国的三皇子有关系,还有很亲密的关系!” “那个女人,果然不简单!”盛浅予念叨一句,紧接着拧起了眉头。 “这个东西就留给你吧!明日会对你的审讯有帮助!” 孤南翼将佛手放在了盛浅予的手心里,同时凑了过来:“这一次,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本侯!” 说着话,孤南翼朝盛浅予伸过头,在自己的脸上指了指,那意思:亲我一口! 盛浅予只感觉眼前落下无数的黑线,正要开口,却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清冽的声音。 “赤云侯想要什么样的谢礼?本王可以代替她给你!” 说着话,敞篷的门帘显卡,殷离修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孤南翼距离盛浅予很近,瞬间拧起了眉头,过去一把将盛浅予拽到了身后。 “赤云侯想要什么样的谢礼?本侯可以满足你!”殷离修又说了一遍。 他进来的速度很快,此刻盛浅予被他拽在身后还有些蒙圈,他的话擦过耳边,怔愣瞬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捂住嘴憋着笑。 这话说得是认真的吗?难不成他要亲孤南翼? 艾玛,想想都觉得没眼看! 这边盛浅予想得捂住了眼睛,对面孤南翼脸上的肌肉也不受控制的颤了颤,相比刚才的玩味,此刻脸上的表情都是僵住的。 “本侯暂时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自然会跟你要!”最后,孤南翼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那本王就等着赤云侯来要!” 殷离修冷冷的应一声,不等孤南翼说话,又加了一句:“本王还是要提醒赤云侯一声,有什么事情可以白天说,没有必要一定在晚上,而且还要将侍女点了穴!” 盛浅予躲在殷离修身后,听着他的话,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难怪刚才袭久没动静,就算是卓炎卓厉因为男子身份不能到帐篷里来,可袭久是女人啊,孤南翼刚才进来她竟然不知道,不光这一次,之前几次也是,原本还以为是孤南翼太过强大,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 原来竟然是被他点了穴! 盛浅予在殷离修身后朝孤南翼翻了个白眼,此刻便听到孤南翼的声音再次传来。 第375章皇上的谋划 “白天……本侯倒是想说,不过白天盛浅予似乎都在玄王身边,你若是不介意本侯突然将她带走,本侯也不会介意!” 孤南翼眯起眼睛,明明是笑,却带着一股阴寒,让人感觉浑身发冷。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殷离修依旧是那般冷漠的态度,只是抓着盛浅予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玄王殿下似乎很期待!” 孤南翼邪魅一笑,随即转向盛浅予,脸上的笑意更添了几分暧昧:“本侯更希望得到你答谢!” 说完,不等盛浅予开口,他转身朝外面走去。 看着孤南翼那一身骚气的红色消失在眼前,盛浅予转过身来看向殷离修,眉头跟着皱了皱。 “以后还是让袭久谁在外面,这样有动静也好及时应对!”殷离修抓起她的手,虽然说着宽慰的话,可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凝重。 殷离修这个人的本事,他清楚的很,若是他真的想进来,卓炎卓厉都拦不住他。 所幸,他对盛浅予并没有什么恶意,否则,真的是防不胜防。 “回去之后再说吧,你这边怎样了?”盛浅予换了一个话题。 殷离修眼底沉了沉,说道:“等我们明日的审讯结果,一旦确定跟南罗国三皇子有关,势必出兵征讨,暂时决定,让南疆王为统帅,我这边,也要做好准备了。” 南罗国,一个喜欢逞凶斗狠的战斗民族,平常对锦西国和冥苍国的滋扰不断,大大小小的战役已经打了不知道多少仗,不过,不得不说,南罗国的军队很强大,这么多年,即便是锦西和冥苍联手,也没有将南罗国元气大伤。 现在南疆王府有老王爷镇守,若是南疆王此刻领兵出战,带的便是京城的军力部署,只是,京城的兵力并不是他一手带的,还需要一个磨合期,这个时候让南疆王出战,并非明智之举。 想到这里,盛浅予看向殷离修,问道:“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如今,赤云侯,醇王,你,再不济还有平阳侯和誉王,你们都在京城,为什么偏偏派舅舅出征?” 殷离修停顿片刻瞬间,伸手落在她的头上,思量片刻,道:“放心吧,南疆王毕竟是我们的师父,皇上这样做,自然有他的安排。” “安排?” 盛浅予疑惑的看向殷离修,脸上带着疑惑。 “这一次,除了南疆王,还会有另外的军队随行,如今盛允承那边也要有所动作了,或着,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那条大鱼拽出来!”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能听出来言语之间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意。 大鱼? 盛浅予听着他的话,拧起眉头想了想,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看来,京城要刮起一阵不小的风浪呢! 这一晚,大部分都失眠了,特别是誉王府众人,听到芷妃是奸细的信息,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随后又听说芷妃只是被害,跟誉王府没有关系,众人松一口气的同时,头顶上又盖上了一片乌云。 不管怎么说,芷妃都是誉王府的荣誉,更是誉王府众人站在被人面前挺起腰杆的底气,如今芷妃没了,誉王府就好像塌了一角,就连盛心悦也跟着拧起了眉头。 毕竟,她还指望着以后嫁入旬王府,能对芷妃有所依仗呢,如今什么都没了。 众人都各怀心事睡不着觉,盛浅予也破天荒的第一次失眠,明明很困,可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端月的脸,血肉模糊。 南罗国,三皇子,墨凌风! 知道这件事是墨凌风主使,盛浅予特意查找过他的资料,一个阴险狠辣的危险人物,十三岁就跟在南罗国君身边征战沙场,十八岁做主帅,甚至当年领兵都要打进锦西国的内城了,幸亏殷离修援军赶到,才打退了墨凌风。 说起来,殷离修跟这个墨凌风还算是老相识,所以,这一次出征,鬼翼军应该会出站。 墨凌风算是南罗国如今最骁勇的战神,只可惜是宫女所出,即便再能打,也跟太子的位置无缘。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用夜狼吧!只是,这夜狼原本就是南罗国追杀多年的杀手组织,如今墨凌风为自己所用,不知道这是不是南罗国皇帝的逆鳞。 有些时候,战场上的厮杀和在花园中下一盘棋的结果是一样的,夜狼这条线,或许可以拿来用用。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子里转悠,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清晨醒来,时间还早,只是睡不着了,索性起床。 “小姐,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此刻袭久正在收拾东西,看到盛浅予这个时间就起了,倒是有些奇怪,毕竟,昨晚,小姐和王爷在帐篷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才出来的。 “睡不着了就起了!” 盛浅予应一声,想了想又问:“你刚才说我也起得这么早?还有谁?” “王爷,方才王爷过来了一趟,不过他没让吵醒小姐,便自己去了地牢。”袭久回一声。 宝灵山的地牢,就在宝灵台的旁边,是兽斗场的一个地下室,除了犯人,还关押着很多野兽,晚上野兽嘶吼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叫唤一整晚,也算是给犯人上刑了。 盛浅予顿了顿,伸手接过袭久端来的茶水,抿一口润润嗓子,说道:“我们也去看看!” 对于水玉的身份,她倒是也挺好奇的。 一个杀手,竟然能得到墨凌风这样珍贵的东西,她的身份,很定不一般。 要知道,即便墨凌风手里珍奇物件有很多,可是这三彩佛手却是个中珍品,像他这样的收藏家,自然不会随便把自己的心头肉随便送人。 心中想着,两人已经到了地牢,看门的士兵认识盛浅予,紧忙给带路。 一路走过去,底层关押野兽的牢笼还会时不时传来怒吼的声音,随着风灌进来,发出嘶吼一般的声音,这地牢可以说是阴森恐怖了。 之前的牢笼还是一般的笼子,如今水玉和眉黛被单独关押在这里,也算是开了。 士兵领着一路往里面走,越往里走,地面便越发的潮湿,甚至,走到快尽头的时候,地面上已经有积水了,还有上方滴落下来的水珠,落再地上水城无数的碎瓣,撩晃着人心。 “让你张嘴,我们有的是办法!” 此刻,里面传来张权的声音。 盛浅予循着声音看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殷离修那一身耀眼的幻紫颜色。 “我们进去!” 盛浅予滴滴说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听到响动,殷离修转过身看到盛浅予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诧:“你怎么来了?” 说着话,他伸出手,拉着盛浅予的手跳过门口的水洼。 “睡醒了,听说你在这里,就过来了!” 盛浅予站稳脚步,说着话,朝旁边的水玉和眉黛看过去,脸上神情多了一丝狠厉。 “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她问。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声音有些低沉:“她们是杀手,没有那么容易问出来。” 杀手都是经过严酷训练的,刑讯逼供严刑拷打,什么都经历过,甚至,杀手出任务口中都会藏着毒囊,一旦落入别人手里,便会快速自尽。 之前抓住的几个杀手嘴里都有毒囊,只是因为他们中了麻醉针,一时间没有来得及咬破而已。 像他们这种从死亡线上爬出来的人,自然是没有那么容易开口的。 想到这里,盛浅予的目光再次朝旁边刑架上的两人看过去,然后转向殷离修:“两人估计也被摧残了一晚上,到现在还能坚持到这种地步,看来意志力还是很强的,这样不行,那不如将她们分开,单独审问。” 殷离修神情一滞,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带着些许惊诧,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怔愣,很快明白了盛浅予的意思,朝她点点头。 “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说着话,殷离修朝星乙摆摆手,吩咐一声,两人便分别关在了两个牢房。 “让我来吧!”盛浅予朝殷离修眨眨眼睛。 “好!” 殷离修应一声,转身到旁边的小房间,那房间比两个牢房地势要高一些,刚好可以同时看到牢房里的情景。 盛浅予先进了眉黛那个牢房,她让人搬了一条长凳,坐在眉黛旁边,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眉黛。 此刻眉黛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身上脸上都是血红的伤口,嘴唇也干裂,如今被绑在刑架上,长发散乱,就跟一女鬼似的。 半晌没有动静,眉黛抬起头来朝盛浅予看一眼,忍不住冷笑一声:“要杀就杀,落在你手上,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已经被揭穿到这个份儿上,眉黛心里也清楚,她们是必死无疑了。 盛浅予撩起眼皮朝眉黛肯一眼,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你不用着急,我肯定会弄死你,只是,你动了我的人,我怎么可能就让你这么痛快的死了呢?” 说着话,盛浅予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小型的电棒,不是高压那种,但是会让人痛感倍增,好像肌肉被撕裂一般。 “你,你想做什么!你不要过来!”看着那电棒头上发出的电流,眉黛脸上瞬间多了一丝惊恐。 第376章杀人不如诛心 “真是没想到,堂堂夜狼的堂主,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说着话,凑近眉黛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说说吧,你们夜狼跟墨凌风是什么关系,水玉的真实身份!” 眉黛眼神一滞,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又那么一瞬间的惊诧,不过很快消失不见,缓缓勾起触角,轻嗤一声。 “我们夜狼跟三皇子的关系,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当然是互利合作!至于水玉,你不是也知道了,她是……” “不要再跟我说之前那套说辞!” 盛浅予直接打断了眉黛的话,看向她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之前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可信度,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更多的额线索,你们之前那套说辞,已经站不住脚了!” “你……”眉黛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紧张,说着话,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紧张。 “我给你一个机会好好想想,现在,我去问水玉,你们之中若是有一条信息对不上,我手里的电棒,便会落在你身上,你可要考虑清楚!” 话音落地,盛浅予手中的电棒在眉黛眼前晃了晃,她恨不得现在就用刑,可现在不是时候。 眉黛愣愣的看着盛浅予走到了旁边的老方,此刻脸上惊恐再也掩盖不住了。 水玉现在已经神经不轻,本身就没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力,肯定撑不住的,更何况,从刚才跟盛浅予的几句话中,她明显感觉这个女人的厉害,听起来都是平常的字眼,可是她的话却有一种牵着人走的感觉。 这边盛浅予已经到了水玉的监牢,两边的牢房临近,但是这两间牢房是密闭的,专门修建的隔音牢房,即便只是相隔一道墙,另一边也根本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 水玉的情况,看起来比眉黛更惨,本身她上半身的骨头都快让盛浅予卸下来了,除了身后的一条脊柱撑着脑袋,整个上半身都是耷拉着的,如今双手,双脚,腰间都被系了绳子吊在架子上,要不是胸前还在起伏,乍一看,还以为整个人已经死了呢。 “怎么样?骨头在身体里散着的滋味不错吧?” 盛浅予说着话走了进去,对水玉,她倒是没有用电棒,毕竟,这个样子,已经没有用刑的必要了。 “你杀了我吧!”水玉勉强抬起头来,一双阴厉的眼睛瞪着盛浅予。 水玉原本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这么看,眼神也应该是很清纯的那种,只是在皇宫做了几个月的娘娘,眼神仪态也添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傲气,倒是与她这张脸不符! 呵,怎么这两个人见到自己都是这一句?当时两人掐的时候,可是一脸不想死的样子呢!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抬脚走了过去,目光落在水玉的脸上,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张漂亮的脸蛋,虽然没有芷妃的脸美,但是相比后宫那些娘娘来说,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这样的一张脸蛋,男人都会很喜欢,其中当然也包括墨凌风这样的男人。 “刚才我已经跟眉黛聊过了,你们的事,你们和夜狼的事,还有你跟南罗三皇子墨凌风之间的事情,差不多她该说的也都说了,你是想自己说,还是我陪你?” 说着话,盛浅予将电棒拿了出来,随着按下按钮,顶部的电流出发噼里啪啦的声音,只是看着,水玉的脸上更多了一丝惊恐。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既然……你已经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水玉说着话,下意识想要往后躲,可是全身被铁链钳制着,根本就动弹不得。 不得不说,她倒是反应挺快的,只是听盛浅予说,并不能确定她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此刻,她依旧死咬着牙不松口。 盛浅予忍不住冷嗤一声:“你们是夜狼的人,刑讯逼供这一套,对你们来说,就跟闹着玩儿似的,我自然不能只听一个人的话!” 说着话,她转过身,依旧坐在正对面的长凳上,抬起头,刚好与水玉的视线相撞。 “我更想听听你的说法,因为,我知道,你并不想死!”说着话,她勾起了唇角。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水玉拧了拧眉头,此刻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扯动了束缚的链子,让她的五官瞬间扭曲起来。 盛浅予看着她,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若是我没有记错,夜狼的首领应该叫江野,而你的名字应该叫江水玉,南罗对夜狼常年追杀,三皇子能跟夜狼有联系,应该就是因为你吧?” 说道这里,盛浅予停了下来,目光落在水玉的脸上,她垂着头,却依旧能看到她眼神中闪过的慌乱。 “我,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水玉就是水玉,什么江水玉,我不知道!”水玉撑着一口气冷冷反驳。 “你可以不承认那些,但是,这个东西,你应该认识!” 盛浅予抬起手,那枚三彩佛手出现在手心,她拿着上面的吊绳在水玉面前晃了晃。 “你……” 看到佛手的瞬间,水玉顿时瞪大了眼睛,她伸手拿,可是全身被禁锢,根本就动弹不得。 “这佛手的手腕处刻着一个‘玉’字,这个玉不是指这佛手的材质,而是因为你,这应该是三皇子给你的定情信物吧?” 盛浅予一边说着,捏着佛手的绳子在水玉面前晃了晃,脸上带着笑,可是眼睛却紧盯着水玉的脸。 水玉痛苦的咬住了嘴唇,闭上眼睛不看,可是脸上的痛苦却没有办法掩饰。 盛浅予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沉了沉,收回那佛手,声音跟着沉了几分:“你真的以为你在他心里很重要吗?一个男人若是喜真的爱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把她送到别的男人怀里?别忘了,你之前的身份是贵妃,是要侍寝的!” “我,我并没有……” “你没有侍寝那是因为皇上知道你的身份,若是皇上不知道呢?以墨凌风的身份,你觉得他还会要一个被人碰过的女人吗?” 盛浅予句句话都直戳水玉的心口,不等她反驳,接续插刀。 “别自欺欺人了,其实你早就明白,将你送来冥苍国做卧底,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牵制江野!”她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直直的看进水玉的眼睛里。 这些消息,还是殷离修昨晚跟她说的,加上孤南翼拿过来的这个三彩佛手,很容易就将事情捋顺了。 不得不说,墨凌风这个人,有勇也有手段。 “不,不是这样的……”水玉依旧不愿意承认,可是嘴里来来回回就只有这一句话。 “我不知道你们夜狼跟墨凌风之间有什么协议,但是你应该明白,事情是你们夜狼做出来的,冥苍国会因为这件事情跟南罗征讨,到时候南罗国君若是下令围剿你夜狼,墨凌风趁机对你们下手,这可是大功一件,而你们,不过是弃子而已!” 盛浅予的话,让水玉的脸彻底变成了白色,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眼中满是恐慌和震惊,嘴角颤动半晌,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诛心往往比杀人来的还要猛烈,水玉的防线如今是被盛浅予彻底冲塌了。 盛浅予转过脸朝着监视孔的方向看一眼,朝殷离修眨眨眼睛,那意思,事情办成了。 接下来的审讯就顺利多了,事情的大概跟盛浅予说得没错,也该墨凌风倒霉,除了那个三彩佛手,水玉将他给的东西都留着了,有些东西,足以作为证据。 将东西收缴之后,殷离修提交给皇上,这些东西,便是发兵的理由。 好好的丰庆节,不光是冥苍国还是锦西国的三个人,发生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大家自然都没有了狩猎的兴趣,三天的时间没到,便紧急撤离回到了皇宫。 相比来时候的重大阵仗,回来的路上,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了。 至于眉黛和水玉两个女人,眉黛身上的伤感染,一天之后便死了,而水玉也因为万念俱灰没了生存的意志,也死了,最终一席破草席子卷了尸体扔到了乱葬岗。 在两人扔出去之前,盛浅予将两人的头发剪了一缕烧给了端月。 端月其实还有家人,可是之前她也说过,家中的哥哥哥嫂嫂对自己不好,死也要跟在小姐身边,所以,盛浅予便将端月葬在了县主府的公墓里。 安葬好端月,盛浅予又请崇光寺的大师给做了一场法事,这才继续往回走,刚到誉王府,还没进门便感觉到一阵低沉的气压。 誉王府外面,已经挂了白,外面看门的小厮腰上也系着白布,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低沉,就连外面路过的百姓看到这副场景也是一声叹息。 好好地誉王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是做了什么孽! “三小姐,您回来了!” 顺子看到盛浅予,紧忙迎了出来,压低声音提醒一声:“大家都在前厅。” “我知道了!” 盛浅予应一声,抬脚往里走,脸上的表情一如平常般淡然,让人看不清楚喜怒。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让娘可怎么活——” 第377章磕头上香?不可能! 刚进去,便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盛浅予脚步停顿,朝着里面看一眼,便瞧见姜氏正趴在芷妃的衣冠上哭的撕心裂肺。 芷妃是皇家的人,尸体自然是由皇家保管,如今誉王府这里哭的只是芷妃的衣服。 除了芷妃,旁边誉王府一帮人也在嘤嘤嘤的跟着哭,下面这些弟弟妹妹们跪在地上,太妃,烟妃和誉王坐在旁边,脸上的表情也难看到了极点。 “三小姐回来了!” 这时候门口的丫鬟看到盛浅予,朝着里面喊了一声,这一声,让众人的哭声瞬间停了下来。 姜氏猛然间转过身,不受控制的抽了两下,然后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几分凌厉:“是你,是你害死我的芷儿!” 说着话,姜氏一下子站起来,朝着盛浅予冲了过来,过来的时候,那双手还在挥舞,是要照着盛浅予的脸抓! “快,快拦住她!” 誉王一下子站起来,瞪大了眼睛朝旁边喊一声,旁边丫鬟妈妈赶紧冲了出去。 相比众人的大惊失色,盛浅予却没有丝毫紧张,甚至都没有躲闪,就站在门口看着姜氏冲来,然后被一帮人拽了回去。 “放开!放开我!我要杀了她!” 姜氏红了眼睛,不停地挣扎,然而,她大病初愈,哪里抵得过妈妈们的力量,一下子就被拽了回去。 “你这是闹什么!都说了芷儿的事情跟予儿没有任何关系!你发什么疯!” 太妃怒吼一声,手中的拐杖就要往姜氏身上打。 “太妃!母亲只是情绪有些激动!”盛允承紧忙上前护着。 看到是盛允承,太妃手中的拐杖晃了晃,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她想了想,然后转向旁边的妈妈,说道:“带她回院子里,好好看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来!” 听着太妃的话,盛浅予眉梢一挑。 带回院子里,而不是孝感寺?盛允承的动作倒是利索,趁着这个机会说服太妃把姜氏放出来了。 想着,她转向被拖出去的姜氏,脸上多了一丝嘲讽,放出来,这场架才能打得起来。 “予儿,你怎么回来的这么迟?可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太妃看向盛浅予,脸上多了一丝关心。 思绪从姜氏身上收回来,盛浅予转向太妃,淡淡的回一句:“没有,只是在路上办了点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太妃应一声,或许是意识到之前对盛浅予的忽略,此刻太妃的话声音之中,竟然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那你……” “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不等太妃的话说完,盛浅予依旧淡淡的回应一句,转身往外走,只是还没走出去,便听到誉王冷厉的声音传来。 “站住!谁让你回去了!” 誉王拧起了眉头,看到盛浅予转过身,语气更添了几分严厉:“你大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情,你难道不应该磕个头上柱香吗?别忘了,你还是誉王府的人!” 这话说得盛浅予忍不住想笑,实际上,她也真的笑出了声。 “原来,您还记得我是誉王府的人!” 说着话,盛浅予转过神来看向誉王,眉眼之间带着笑,可是这笑看在众人眼里,却多了一丝凌厉。 “你,你这是这么意思!”誉王拧起了眉头,脸上带着怒意。 “我出事的时候,可没有看到一个誉王府的人,哪怕只是问一声我有没有受伤,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在誉王府我是一个怎样的存在!甚至,将我从云州接回来,也是用我来做挡箭牌的吧?” 盛浅予的话说得很明白了,今日也算是跟誉王府众人撕破了脸皮。 他们自己不要脸皮,那就没有别要给他们留着了。 “你!” 太妃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变了即便,最终只说了就:“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还能说什么呢?他们的行径本来就是那样,要不是因为当时知道孤南翼回来了,他们恐怕早就忘了还有女儿在云州! “依太妃的意思,我该如何呢?对誉王府感恩戴德?” 盛浅予冷哼一声,迎着太妃的眼神看过去,苦笑:“我以为,在整个誉王府里,至少您是心疼我的,我好想有些奢望了!” “你,我……” 太妃张了张嘴,伸手上去抓盛浅予的手,可是该没来得及碰到,却被她躲开了。 手空在半空中,太妃满脸惊诧的看着往后退出一步的盛浅予,心中莫名有些慌乱。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个地方好像空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明明觉得自己抓的很紧,可是认真看的时候,却不见了,那种突如起来的慌乱。 “我不是什么圣母菩萨,没有那么宽广的胸襟,芷妃曾经设计陷害我,如今我找出了真凶算是帮她报了仇,做到这个份儿上,我觉得已经可以了,什么磕头上香,我做不来,也没有必要!” 盛浅予迎着誉王瞪起的眼睛看过去,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自认为没有亏欠誉王府什么,至于你们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也不想多管!” “盛浅予!你不要忘了,你身上还流着誉王府的血!”誉王咬牙切齿,听着刚才盛浅予的话,脸都憋红了。 “我自然不会忘记!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一次次将誉王府从案件中拽出来,不然,王爷觉得芷妃的死,皇上为什么连查都没有查?”盛浅予迎着誉王的怒目看过去,没有丝毫躲闪。 芷妃虽然是受害者,可是依照皇上多疑的性子,应该对誉王进行盘查才是,毕竟,在此之前,芷妃跟皇后之间也是水果不容的,保不齐这本身就是芷妃引狼入室,自作孽被人陷害的。 誉王能想到这一点,可是皇上并没有多说,当日只是将事情说了一遍,以芷妃家人的身份,让誉王节哀。 如今听盛浅予这样说,誉王满脸的怒意顿时僵住,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是……你?”誉王依旧不相信的样子。 不光是誉王,就连众人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变化。 有人是感恩盛浅予对誉王府所做的一切,而有些人,则是不相信盛浅予会这么好。 “你想多了,我只是实事求是调查真相而已!其实,就算誉王府真的做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我也不一定被波及!” 盛浅予冷冷回了一句,暗自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誉王:“话我放在这里,王爷若是觉得接收不了,我可以搬去县主府,免得两看生厌!” “你!” 誉王气得眼珠子都红了,若是其他的儿女,这样说话,肯定少不了一顿打,可是偏偏盛浅予身边还有卓炎和卓厉,别说根本大不过,就他们两个的身份,也不能随便动手啊! “谁说要把你赶出去了!” 最终,誉王也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盛浅予微微勾起了唇角,转过身,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既然话都说明白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各位一句,我本意是想跟大家好好相处的,但是我也不是什么烂好人,人家对我动手,我一定会还回去,我可不管什么大局!还有,有什么事看着不爽的冲我来,不要想着动我身边的人,虽然誉王府没有人管我是死是活,但是我相信,大家应该也都听说了我发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每一句话都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众人身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烟妃花妈妈几个人看着盛浅予这般态度,不不由得拧紧了眉头,虽然知道这次誉王府的确是过分了,可是她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儿跟誉王和太妃撕破脸皮,总归是不好的。 相对于芷妃和花妈妈,其他几个,盛心悦和盛允承夫妇跟盛浅予多少都有些过节,此刻听着她的话,只感觉后脊梁一阵发冷。 他们没有看到当日的情形,但是很多人都看到了,据说她发起疯来,连玄王和赤云侯都没有拦住,六个杀手,生生让她打死了四个,还是千刀万剐那种,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当然,这些传说经过众人的口,已经多了一些夸张的成分,但是听在只盛心悦和慕婉纯耳朵里,也多了几分震慑的作用,盛允承还好,这两个女人的脸可是已经发了白。 誉王死死地攥住拳头,气得全身发抖,正要说话,却被太妃拦住,见太妃冲自己摇头,生生是将那一口气咽了回去。 这个女儿,是从什么时候,脱离了自己的掌心,变得不受控制了呢? 也许,从她一开始回来,就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只是那个时候她还弱小,并没有表现出来。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没有再多说,转身朝自己的鎏湘院走去。 看着她带着几个人离开,誉王闭上眼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感觉一阵气血往上涌,口中一阵腥甜。 太妃也愣愣的看着盛浅予的离开的背影,眼角莫名一片湿润。 是她做错了吗? 刚回来的时候,盛浅予什么都依赖自己,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记得往自己的院子里送。 那个时候,还是个乖巧的小绵羊,如今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现在不可接近的小兽? 第378章各自心怀鬼胎 想着誉王府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妃感觉心口堵着一口气,这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在嗓子眼里,难受极了。 看着太妃身子晃悠,花妈妈赶紧上前扶住,她跟了太妃半辈子,为太妃奉献了半辈子,可是此刻,却一句劝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相比太妃和誉王,旁边众人看到眼前这副场景,眼底却藏了一抹了诡异的笑,比如盛心悦和慕婉纯。 如今盛浅予算是明天上跟誉王和太妃闹僵了,这个时候烟妃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了,这个时候,肯定是力不从心,这种情况下,王府的大小事务,是不是该有人来分担分担呢? 两人心中各自有盘算,只是想着,脸上的表情便多了几分诡谲。 芷妃的葬礼,说白了也不过是个衣冠冢,誉王府办这场丧礼,本来也是为了跟皇宫一致,人没了,至少要在面子上过得去。 太妃和誉王就是这样,好面子,有时候就是看不清楚现实。 誉王府上下,除了鎏湘院没有动,众人都跟着出了一次殡,一路上到盛家的祖坟,路上行人指指点点,这种事情,都是口口相传,传多了,事情也就扭曲了。 人们口中说着不同版本的故事,小声议论着。 姜氏是芷妃的生母,在盛允承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下,誉王终于同于姜氏跟着一起去出殡。 芷妃的丧礼结束之后,众人回到誉王府,姜氏不知道哭晕过去了多少次,回到誉王府的时候,终于眼睛一翻,真的厥过去了。 众人紧忙给她抬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又赶紧喊了大夫过去,因为之前慕婉纯和姜氏的恩怨,盛允承不敢让慕婉纯在旁边伺候,便另外安排了丫鬟。 这丫鬟叫锦竹,原来也是在姜氏身边的人,不过因为年纪小,并没有在身边伺候过,不过毕竟是老人,能让人放心一些。 除了姜氏,太妃折腾这一路,也有些撑不住,一回来便躺在了床上直喊头疼。 踏雪去请了大夫过来,可是施了针,还是没有用,太妃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散开过。 “去,给我拿那个药,心口也闷得慌!” 太妃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朝自己的房间指了指。 花妈妈自然知道她说的,就是之前寿宴的时候,盛浅予当成礼物送给她的速效丸,之前太妃一不舒服的时候就吃这个,每次都能很快就缓和。 “踏雪,快去拿速效丸!” 花妈妈一边给太妃揉着太阳穴,朝踏雪吩咐一声。 踏雪应声,紧忙去拿,很快拿出来,往外一倒,里面只剩下一粒了。 花妈妈给太妃喂下,扭头看着踏雪一脸紧张的模样,不都一愣,问:“怎么了?” “太妃的药,只有刚才那一粒,没,没有了……” 说到这里,踏雪拧起了眉头,眼眶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红。 刚才三小姐已经明显跟誉王和太妃撕破了脸皮,以后太妃若是再犯了病,可怎么开口管三小姐要? 踏雪的声音擦过耳边,不光是花妈妈,就连太妃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一僵,原本手中拿着杯子在喝水,突然间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碎了! “这,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说着话,太妃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拧着眉头,可是脸上的表情一句掩盖不住痛苦。 做的什么孽?当然是自作孽! 早知道这样,倒是一开始就拿出真心啊! 花妈妈和踏雪站在旁边,两人的表情也很凝重,可是谁都没有说话。 吃过药之后,太妃心口的疼是好些了,可是头上还是一阵子一阵拧着疼,一脸痛苦的表情,不知是因为头疼的痛苦,还是因为此刻想明白了盛浅予的好,因为后悔才痛苦。 “花妈妈,我是不是做错了啊!”太妃躺在床上,依旧逼着眼睛,出口的声音也带着一股无力的感觉。 花妈妈和踏雪站在旁边,听着太妃的话,脸上的表情也跟沉重起来。 “其实,我们在旁边看着,三小姐刚回来,无依无靠的,的确是因为想找个靠才对您献殷勤,可您心里也应该清楚,整个誉王府里的小姐公子在您身边赔着伺候着,哪个不是想依靠着您呢?三小姐对您起码是用心的!” 花妈妈语气平和,只是眉心之间带着一抹散不开的忧愁。 听花妈妈这样说,踏雪犹豫了一下,也开口道:“不管怎么说,当初太妃因为蜡烛中毒的时候,谁都不相信,只有三小姐愿意帮着调查,还求了医仙凡白,要不然……” 话说一半,花妈妈突然间拽了踏雪一把,将她后面的话打断。 踏雪扭头朝花妈妈看一眼,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有些多嘴的嫌疑,紧忙闭了嘴,站在旁边不敢多说。 太妃是个喜欢猜忌的人,她身边的人若是说了谁的好话,没准她就以为知被收买了,这样的猜忌在寻梅给她下药之后,表现的更加明显。 然而这一次,太妃却没有心思多想,踏雪的话,好像在她心口上划下的刀子,一刀一道血痕。 如今想想,是啊,予儿给了自己缓解心口疼的药,救过自己的命,甚至在众人都不相信她有病的时候,予儿愿意相信,还求凡白治好了自己的病,帮助调查出蜡烛的问题。 自己这到底是哪里想不明白,竟然让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 要说为了誉王府的荣誉,如今予儿是二品的明阳县主,又是鬼翼军的监督使,在这次的丰庆节上让皇上大嘉赞赏,这明明是给誉王府脸上增光的事情啊! 为什么那个时候就想着她是为了玄王卖力,不把誉王府放在眼里呢!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心里想着,太妃的眉头越拧越紧,眼泪无声的往下落。 花妈妈和踏雪在旁边看着,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将软绵的手巾放在太妃身边,悄悄退了出去。 到了门口两人看着里面太妃不停轻颤的身体,两人无奈的叹一口气,现在哭还有什么用呢? 三小姐不是个不讲情理的人,若非是真的寒了心,也不会当中撕破了脸皮,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没有用。 这边太妃哭的一脸扭曲,不远处珍姨娘的院子里却多了几分喜庆。 从葬礼上一回来,盛心悦便去了珍姨娘的院子里,一脸兴奋的将门关上,走了进去。 “你这是做什么?大白天的关什么门?”珍姨娘将一身的晦气的白扔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脸不高兴的垂着自己的肩膀。 “姨娘,现在正是好机会,你怎么还不紧不慢的!” 盛心悦一脸恨别不成钢的模样看着珍姨娘。 她也是想不明白了,自己一心想着往高处走,珍姨娘身为自己的亲娘,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为自己谋划谋划呢! “什么好机会?” 珍姨娘一脸不解的看着盛心悦,脑子里突然间想起她之前说的跟旬王的事情,脸色瞬间紧张起来。 “我跟你说,如今你父王正在怒火头上,你可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乱子!”珍姨娘紧忙警告一声。 “哎呀!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现在不是说我的时候,现在你应该想想,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盛心悦没好气的嗔一声。 “我?我能做什么?”珍姨娘还是没有明白。 “你怎么就这么……” 盛心悦张嘴就要斥责一声,可是想了想,珍姨娘毕竟是她的生母,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说道:“盛浅予跟父王和太妃闹翻了,这誉王府后院的事情,自然不会再交给她管,如今烟妃的肚子已经开始不方便了,太妃的身子也大不如从前,这个时候,你不争一争还等什么?” “你是说中馈?可是,我……”珍姨娘犹豫了。 姜氏就不用说了,那是管家的一把好手,之前盛浅予和烟妃一起管家的时候,大家也看出他们的能力,可是自己…… 一不是出身名门,说起来,不够是个是卖艺的丫鬟被誉王看中才进了王府,除了会买首饰会跟誉王要钱撒娇,还会什么? “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扭扭捏捏的!” 盛心悦一脸看不起的表情,说着话,转身坐在了珍姨娘身边。 “姜氏虽然放出来了,可是她毕竟对太妃下过毒,依照太妃记仇的性格,肯定不会再将中馈交到她手上,烟妃再过一段时间肯定就不能来回走动了,兰姨娘就跟不用考虑了,如今你不是最好的人选吗?你若是态度诚恳一些,在父王耳边吹吹风,这管家的中馈自然会落在你身上,你还犹豫什么!” 看着珍姨娘一脸不自信的模样,盛心悦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不得不说,她倒是对目前誉王的行事分析的很透彻,对于珍姨娘来说,这的确是个绝佳的机会。 只是,珍姨娘向来都是比较心大的人,只要给她钱花,给她好吃的好穿的,她从来不多想,如今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一时间,还真有些紧张! “我,我只是怕……”她拧了拧眉头看向盛心悦。 第379章他这是要找女人吧! “你怕什么!” 盛心悦一把拽住珍姨娘的手腕,眼神更添了几分凌厉。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你不为了你自己想,也要为我想想吧?我都十四了,眼看明年就及笄,你若是管着中馈,我还能有些体面,嫁人的时候不至于被人压得那么死死的,你这都不为我考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 这话简直就是戳了珍姨娘的心,她什么都不在乎,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女儿,听她这样说,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勇气,眼神也坚定起来。 “对,你说的对,我还要为你考虑,这两日我就跟王爷提及这件事!我也可以去求太妃!”珍姨娘一脸认真。 盛心悦挑眉瞧着珍姨娘脸上的表情,眼底多了一抹得意,管家的权利一旦落入珍姨娘的手里,她跟旬王的事情,还不是水到渠成? 然而,盛心悦和珍姨娘在谋算着中馈的事情,纯馨院中,也看准了这个空子,想要将管家的权利夺过来呢。 “我是世子妃,以后整个誉王府都是世子的,如今烟妃一个人肯定是不够忙的,中馈理所当然要交在我手里,这有什么不对的!” 慕婉纯一脸不甘心的模样。 因为不能生孩子这件事,太妃对她更是看不上眼,甚至,已经在让人帮忙物色姑娘做侧妃呢。 听着太妃的话,慕婉纯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的火气,最可气的是,她还不能说一句反驳的话,谁叫她自己生不出孩子呢? 太妃和誉王没有坚持让盛允承休妻,那是因为盛允承一直在坚持。 本来因为姜氏的事情,两人心里还有一些小疙瘩,可是如今南疆王回京,盛允承即便心里有不痛快,也得在南疆王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对慕婉纯一百个好。 此刻他坐在旁边喝茶,听着盛浅予的话,眉头跟着拧了起来。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太妃对你的态度……”盛允承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自己最亲近的两个女人互相伤害,他夹在中间,真的是很难受。 慕婉纯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眉头不着痕迹的拧了一下,说道:“若是因为孩子的问题,我们倒是可以说,南疆王从南疆给我带来了奇药,就说我的身体已经开始恢复了,再吃两副药便可以恢复以前的状态,太妃总不能直接去问南疆王。” 这两人从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生活中便充满了谎言,此刻对面对太妃随口说一句谎话,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她说得没错,太妃总不能去跟南疆王直接问吧? “好,你准备准备,明日我们早点去福寿园跟太妃提及这件事!” 盛允承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上,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你这段时间对太妃用点心,如今盛浅予跟她撕破了脸,一来你可以在太妃跟前求一些好感,二来还能让太妃多看一眼。” “好,我知道了!”慕婉纯应一声,转身将刚炖好的汤送到他跟前。 “我不吃了,刚才锦竹说我娘身体不舒服,我过去看看!”说着话,盛允承起身就往外走。 慕婉纯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就看到人已经走了出去,瞬间手中的汤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锦竹锦竹!他是去看他娘还是去看那个小蹄子! 自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他已经多久没有在纯馨院过过夜了! 慕婉纯憋得一脸通红,指甲死死地扣着桌角,用力过大都折断了,自己都没有发现。 鎏湘院。 出殡的众人回来之后,玲珑听到消息,回来跟盛浅予禀报了一翻。 盛浅予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么什么变化,想了想正要跟玲珑说什么,这时候,外面传来通报声,烟妃来了。 “快请进来!”盛浅予应声。 整个誉王府,若是还有一个人想说说话的,那估计就是烟妃了。 随着声音落地,云竹搀扶着烟妃进来。 六个月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此刻烟妃走路都晃晃悠悠,双手撑着后腰,不过,即便是这样辛苦,脸上的笑还是很幸福。 当然,这种幸福跟誉王没有关系,只因为肚子里这个小家伙。 “有什么事让云竹过来传一声便是,我过去就行了,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说着话,盛浅予上前几步伸手扶住烟妃。 这段时间各种事情繁忙,两人并没有常见面,眼看着烟妃的脸已经胖了一圈,不过,相比之前更加滋润了。 “没事儿,左右我每天也是要走动走动的!” 烟妃扶着盛浅予的手坐下,停顿片刻,抬起头看向盛浅予:“你这是真的要跟誉王府划清楚界限吗?” 说着话,烟妃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紧张。 盛浅予挑挑眉毛,叹一口气:“怎么可能说划清界限就能真的划的清楚的?只是,我心里憋着一口气,总得发出来才行,他们自己先做出没脸的事情,我又何必在给他们脸?说什么我终究是誉王府的孩子,他们什么时候把我真的当成亲人了?” 这话,烟妃倒是没有办法反驳,毕竟,这些天誉王和太妃的所做作为,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即便是她,也有些心疼这个丫头。 不管怎么说,她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别人家十五岁的孩子,可正是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纪呢。 “罢了,有些事情,你比我想的更清楚,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你既然还在誉王府,有些话就就得斟酌一些,不要说得太死,最后让自己没了退路!” 说着话,烟妃伸手摸着盛浅予的手,明明是个女孩子,可是这双手却比自己这年长了十几岁的人要粗糙很多。 “行行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怀了孕倒是没有傻,就是唠叨了许多!” 盛浅予一脸哀怨的嗔一句,这时,玲珑端着一盘葡萄过来。 烟妃喜欢吃葡萄,刚才听说她过来的时候,特意让玲珑去拿的。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这人怎么不好歹的?” 烟妃朝盛浅予翻一个白眼,很自觉地伸手去拿葡萄。 盛浅予撇嘴轻笑一声,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吃她的水果还得给钱。 烟妃吃着清甜香浓的葡萄,扭头朝玲珑看一眼,这次回来之后,玲珑脸上少了一些之前的灵气,变得更加稳重了许多。 吃着葡萄,烟妃无奈的叹一口气,想了想,从随身带着一个袋子里拿出一张卖身契。 “这是之前你让我给你找的,端月妹妹的卖身契!” 说着话,烟妃将卖身契放在桌上,说道:“这孩子叫月牙,今年十三,之前在二小姐的院子里做事,后来二小姐嫁到旬王府之后,便分配到了浣洗院,说起来,端月和这孩子都是誉王府的家养丫鬟,都是死契,既然你话都说出来了,这事儿我得给你办了!” 死契,生是誉王府的人,死士誉王府的鬼,这辈子都不能脱离誉王府。 可是端月之前求过盛浅予放她妹妹离开,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办,端月就没了,盛浅予还认真记着,一回来就找了烟妃说这件事情。 如今誉王府后院奴才的身份契约都在烟妃手里,要一个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再不济用钱将这孩子买出来也是可以的。 但是,誉王府绝地不是个好地方。 “多谢了!” 盛浅予收过卖身契,淡淡的说了一句。 烟妃正在葡萄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盛浅予这表情,忍不住轻嗤一声:“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生分了?我以后也有事情要你帮忙呢,到时候你别跟我推辞!” “那当然,别人的事情我可以拒绝,你的事情,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盛浅予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有些沉重。 不光是盛浅予,就连旁边的玲珑也跟着红了眼眶,只是在烟妃面前极力忍着没有哭出来。 感觉到气氛有些低沉,烟妃长长舒一口气,想了想,说道:“对了,还有端月的哥哥嫂嫂,听说端月没了,便跑来找我要钱,明明是家生的丫鬟,竟然还来要钱,这两个人真是贪得无厌,可怜了月牙这孩子。” “端月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等会儿我们去他家里看看!” 盛浅予淡淡的应一声,脸上倒是挺平静的,只是心里却泛起了一股小浪。 之前刚来鎏湘院的时候,盛浅予就见过端月的哥哥来要钱,听说她这个大哥好赌,每次输光了都会跟端月要钱,端月向来都是省吃俭用的,赞了几个月的钱,一下子就被他哥抢了去。 见过几次之后,盛浅予让小非打过他一顿,倒是消停了一阵子,可是狗改不了吃屎,最近还听说若是端月不给钱,就要把月牙卖了。 在这个年代,端月哥哥家算是过得不错的,不愁吃穿,却偏偏嗜赌成性,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烟妃该回去吃药了,盛浅予直接将她送到了大门口,看着烟妃一行人离开,没有直接过去,而是转身朝旁边的院子走去,端月的哥哥就在这里干活。 第380章贪得无厌 说起来,端月的哥哥干的活并不是很累,就是帮王府拉一些粮食和送东西出去,有活儿的时候,几个人一起干,没活儿的时候,便在树荫下面赌钱。 这还事小打小闹,他拿到月钱的那几天,可是去赌坊玩儿的。 端月姓刘,她的哥哥叫刘能,嫂子叫金花,也是个泼辣的主儿。 碰巧这一日刘能没有在院子里,听人说是送货的时候,碰到了腿,今日在家里休息,听人们说得时候,脸上都带着一丝不屑,看来,这受伤是不是真的就不好说了。 “走吧,我们去刘能家里!” 盛浅予没有细问,淡淡的说一句,转身就往外走。 几个人出了院子,朝刘能家里走去,刘能家就在誉王府旁边的小巷子里。 其实,家生的下人原本都是住在誉王府的,不过,端月的父母死后,给他们留下了一比银子,刘能便带着两个妹妹搬了出来,当时的姜氏看离得也近,又加上刘能的一张嘴能说会道,便同意了。 从侧门出了王府,拐过了一条巷子,便到了刘能家里,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哭声,盛浅予停住了脚步。 不光是盛浅予,就连外面行人听到声音也停住了脚步,目光朝刘能家看一眼,忍不住啧啧叹息。 “这个刘能,肯定又在打月牙了!” “这孩子也真是可怜,造了什么孽!” “这两天刘能在外面又输钱了,说是要把月牙卖给赌场老板的小舅子,那可是个瘸子!” 旁边经过驻足的百姓站在门口小声议论,听着众人的话,很明显,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姐,我们快进去看看吧,这要是给……” 玲珑的话停住,似乎也注意到有些不好,索性也不说了,只是一脸着急的样子看着盛浅予。 “袭久,踹!”盛浅予冷冷吩咐一声。 随着她的声音落地,袭久上前一脚揣在大门上,就听到“砰”的一声,本来闩的门一下子被踢开了。 旁边百姓见到这动静下了一跳,赶紧四下散开,唯恐被自己波及到。 随着大门被踹开,里面很快传来金花的声音 “谁啊!大白天竟然敢踹门,找死呢!知不知道我们是……” 金花一边走一边喊叫,到了门口看到是盛浅予,突然间愣住,脸上的表情瞬间多了几分紧张。 “哎哟,是三小姐啊!见过三小姐!刚才没看清楚是谁,一时间口无遮拦,还请三小姐恕罪!” 在誉王府做事时间长了,自然也炼成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和瞬间表情变化的脸,此刻金花的脸上那叫一个愧疚。 听到“三小姐”三个字,众人脸上表情也跟着变了,大家都知道刘能和金花是誉王府家的下人,这个三小姐不就是明阳县主吗? “参见县主!” 众人反应过来,紧忙行礼。 这段时间,盛浅予在京城的名声大噪,除了之前剿灭外面的三乌寨,之后进出荒院看到城外乞讨的百姓越来越多,还用之前从平阳侯那里坑来的银子设立了粥摊给那些没有饭辙的百姓。 城中的百姓最燃不至于吃不上饭,可是看着盛浅予的善举,众人心里对这个县主还是有些敬佩的。 “大家不用多礼,快起来吧!”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搀扶起来。 “县主啊,你快救救月牙那孩子吧,这两日天天听到里面哭,这样下去,过不了几个这孩子恐怕……” 话说到一半,老妇人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金花打断了。 “高老太你这是怎么意思!我家的人跟你有关系吗!你什么时候听到月牙哭了!”金花瞪圆了眼睛,顿时一脸怒意。 这个模样,还真像极了平常街头的泼妇一样。 而盛浅予也发现,就在金花出来的一瞬间,一脸的哭声瞬间就没了。 老妇人被金花这一嗓子吼得顿时不说话了,旁边百姓原本也想附和一声,此刻也闭上了嘴,大家住得近,都知道金花这个泼辣的性子,谁都不敢惹。 盛浅予目光在旁边众人脸上扫过一圈,最后转向了金花:“我这趟过来,是来跟你们说说端月的事情!” 自己端月,金花眼睛突然一亮,有那么瞬间的欣喜,不过,很快便是一脸背上的模样。 “端月,我的好妹妹……”说着话,金花的手绢在眼角遮了遮,擦一把原本就没有的眼泪。 “进去说吧!”盛浅予依旧是那般平淡的语气,脸上的表情也让人看不出喜怒。 “哎,好!三小姐快请进!” 金花紧忙迎了进来,顺手朝外面围观的百姓一挥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刚才那大门是被袭久踹坏的,也没有闩上,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停顿片刻,听了听动静,几个胆子大的紧忙抽了过来,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已经在刘能家门口堵了好几圈。 到了院子里,此刻已经没有了声音,金花带着众人进去,扯开了嗓子喊一声:“当家的,三小姐来了,你快别睡了!” “哟,是三小姐来了!” 刘能掀开门帘从里面走了出来,说着话打了个哈欠,看样子还真像是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的样子。 这还没说两句话,盛浅予就已经领教了这两口的本事,果然能在誉王混的如鱼得水,还能让姜氏应允他们出来住,这两人的的确本事不小。 “今日我来,是跟你们说说端月的事情,还有,月牙!” 说着话,盛浅予坐在袭久端过来的椅子上,仰着头看向刘能和金花。 端月的事情,那就是来送钱的呗? 两人听到这里,脸上顿时多了一抹喜色,完全没有死了妹妹的感觉。 不过,很快两人眼神一遍,强行抽了抽,哭丧着声音说道:“我这可怜的妹妹,好端端的怎么就……” 说着话,金花的眼泪就下来了,这一次倒是比刚才真实了一些。 看着两人演戏,盛浅予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淡淡开口:“我听说,你们还去找烟妃要赔偿的。” “这……” 两人表情一僵,相互叫唤一个眼神,就看见金花抽了抽鼻子,说道:“我妹妹毕竟是个大活人,也是我们家里的一项经济来源,如今人就这么没了,我们还要养着小妹,也是真的过得艰苦,所以才……我那可怜的妹妹啊!” 说着话,金花又扯开了嗓子哭喊起来。 “行了!没有眼泪就不要干嚎了!”袭久冷不丁的一嗓子朝着金花吼道。 这一嗓子,吓的金花顿时闭上了嘴,忍不住抽了一下,但是再也不敢嚎叫了。 他们原本就是誉王府的人,自然知道三小姐身边这个会武功的丫头,那可是不敢惹的。 耳边清净了,盛浅予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脸上神情多了几分沉冷。 “说起来,端月是誉王府的家生奴婢,生是誉王府的人,死是誉王府的鬼,你们不应该再去跟烟妃要钱。” “这……” 两人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僵住,然而,不等两人的话出口,便听盛浅予接着说。 “不过,端月跟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除了死定的规矩,还有一层主仆的感情!” 说着话,她转身朝袭久伸手,袭久紧忙将一个钱袋子送到她手上。 “这一百两银子,给你们补贴家用,至于端月,我希望她在下面也能安心,不要在为人间的事情操心。” 说完,她抬头瞄了两人一眼,将银子放在了桌上。 这意思,一百两银子算是安抚家人,端月在县主府的墓地中安葬,你们不要再拿尸首的事情说事儿了。 刘能和金花相互看一眼,脸上的表情莫名多了几分兴奋。 端月这个妹妹,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就是赚钱的工具,如今葬礼不用管了,他们还能省下一笔银子,求之不得! “是是是,我们忌日烧纸上香都会在自己祖坟上,一定不会去打扰!” 说着话,金花一把将钱袋子拿过来,那重量掂在手里,她的眼睛就已经开始冒光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 盛浅予将两人脸上的表情收进眼底,说道:“听说端月还有个妹妹叫月牙,你们准备把她嫁给赌场得瘸子?” “这……” 刘能和金花的表情再次僵在了脸上,眼神闪烁之余,还多了几分紧张。 不过,到底是誉王府里管事儿的人,金花很快就反应过来,腆着脸笑道:“月牙如今也十四了,成了大姑娘,年初及笄是该嫁人了,虽然那人是瘸了点,可家里条件好,嫁过去也能享福。” “你这话,你们在誉王府这些年,都在吃苦了?” 盛浅予紧接了一句,看向两人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凌厉。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金花连忙否认,心里紧张还得撑着脸上的笑:“三小姐误会了……” “误会没误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月牙同样的是誉王府的家生丫鬟,她的事情,你们还做不了主!” 说着话,盛浅予的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吓得两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姜氏给了你们多大的权利,但是现在是烟妃当家,你们这样就把月牙嫁出去,是不是应该跟烟妃知会一声?”盛浅予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第381章留下来吧 “我,我们是准备跟烟妃说的,只是还没来得及……” 两人跪在地上哆嗦,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盛浅予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在院子里环视一圈,声音也平静下来:“你们都是誉王府的老人,规矩礼节应该都是清楚的,这些我就不跟你们多说了,行了,把月牙那孩子叫出来吧,我瞧瞧。” “这……” 刘能和金花相互看一眼,同时拧起了眉头。 “月牙出去买东西了,说是晚上才能回来……” “袭久,去搜!” 不等金花的话说完,盛浅予直接一声冷喝。 “是!” 袭久应一声,抬脚往里屋走,玲珑停顿瞬间也紧忙跟了过去。 “三,三小姐!” 留能和金花一脸紧张的看着盛浅予,这才明白,这三小姐可不是单纯来送钱的。 端月那小蹄子之前肯定是在三小姐耳朵边说了什么! “小姐,找到了!” 正在两人想的时候,里面传来袭久的声音,随后门帘掀开,就看到袭久扶着一个瘦弱的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三,三小姐!” 月牙抬头看到盛浅予的瞬间,一下子哭出来,踉踉跄跄的冲到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三小姐,求您救救奴婢吧!” 以前端月在盛浅予面前并没有经常提及家人,盛浅予也是最近才知道端月家里的情况,更没有知道月牙的存在,如今也算是第一次正眼看这孩子。 说起来,月牙今年已经十四岁了,这孩子眉眼之间跟端月有几分相像,也是个可人的小美人,只是相比端月,更瘦弱一些,看起来营养不良的样子,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加上这一脸的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 最重要的是,此刻她脸色泛红,是那种被打了耳光之后的红肿,身上的衣服是皱皱巴巴的,还有几道沾了血的痕迹,很明显是被人绑上打了一顿的样子。 “刘能,这是怎么回事?” 盛浅予一把抓住月牙将她拉到身后,脸色看起来平静,可是那双眼睛之中的凌厉,却让刘能和金花感觉到身后一阵寒凉。 “小姐,我哥要把我卖给赌场的瘸子,求小姐救救我吧,我不嫁,就算是死我也不嫁!”月牙一边说一边哭,瘦弱的身子一个劲的颤抖。 “你,你胡说什么!你长大了自然要嫁人!”金花怒喝一声,那眼神之中尽是警告。 “我不嫁!” 月牙哭喊一声,转向盛浅予,一下子又跪在了地上:“三小姐,求您救救我,若是让我嫁给那样的人,我宁愿死!” 说着话,月牙便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盛浅予皱了皱眉头,朝袭久和玲珑使一个眼色,两人紧忙过来将月牙拉起来。 “刘能,你好大的胆子!誉王府的人,你就这么随便给卖了?谁给你的权利!”盛浅予的声音瞬间变得凌厉。 他们都是誉王府的人,即便是嫁人,也得有烟妃的公章,更何况,他这是将月牙卖了。 这一声吼,吓得刘能和金花身子又是一抖,两人连忙磕头求饶:“不敢,我们不敢呐!我们也是刚跟小妹提及这件事,还没来得及跟王府那边汇报,还请三小姐明察!” 两人接连磕了好几头,感觉脑袋都蒙了的时候,刘能抬头朝月牙看过去:“你倒是说句话啊!” 月牙皱了皱眉头,脸朝旁边一瞥,装作没看见。 刘能气的瞪眼,可是当着盛浅予的面又不敢发作,只能攥紧了拳头。 “你们知道誉王府的规矩就好,如今端月没了,我的鎏湘院正好缺一个人,月牙从小在誉王府长大,规矩礼仪都知道,人我就带走了!” 说着话,盛浅予一把揽住月牙的手:“跟我走!” “小,小姐!” 眼看着众人就要出门,刘能一脸紧张的上前拦住:“月牙现在是浣洗院的人,你这样将她带走……” 是不是也不符合誉王府的规矩? 后面这句话,刘能是没敢说出来,可是那个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 “月牙的事情,我自然会跟烟妃说,从现在开始,月牙是我的人,任何事情,都得通过我!我们走!” 说完,盛浅予不给刘能夫妇再说话的余地,带着月牙走了出去。 门口,街坊四邻还在外面看着,见盛浅予将月牙带出来,莫名松一口气。 “真是太好了!” “这孩子终于熬出来了。” “跟在明阳县主身边,起码不会一直被欺负!” 众人小声议论,随着刘能夫妇出来赶人,这才四下散了。 回到鎏湘院,玲珑给月牙处理了伤口,又拿出一身新衣服给她换上,洗完脸梳了头,再到盛浅予面前,小姑娘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得不承认,月牙这孩子眉目清秀,长相怜人,要比端月更好看,特别是那双眼睛,腼腆一笑的时候真的弯成了月牙,很是可爱。 “月牙拜见三小姐!”月牙走到盛浅予身边,认认真真的磕了一个头。 “起来吧,在鎏湘院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盛浅予伸手将月牙从地上拽了起来,紧接着转身朝袭久看一眼,就见袭久将一个托盘端上来。 “你是誉王府家养的奴婢,本应该是不能出去的,但是,你姐姐说过,她这辈子最担心的就是你,她的心愿,我总要帮她完成的,你姐姐在老家买了一处宅子,是给你的,这是你的卖身契,这里还有五百两银子,明日,我派人送你过去!” 说着话,盛浅予将托盘推到月牙面前。 眼前大家晚上出来乘凉的时候,说起冤枉,端月就一脸畅想着能过自己的生活,当时盛浅予也答应了会帮她们姐妹赎身,只是,还没到那个时候,端月就这么没了。 想到这里,盛浅予心中也是一阵苦涩。 “小,小姐!” 月牙看看托盘上的卖身契和银子,又抬头看看盛浅予,眼眶泛红的瞬间,再一次跪了下来。 “小姐,这些我不要,我只求小姐能让我留下来!”月牙说着话,又朝盛浅予磕一个头。 这一次,盛浅予倒是懵了:“你,你这是为什么呀!” 有了卖身契,她就可是自由身,不用给人当丫鬟,五百两银子,足够她平平静静活一辈子的了,再加上端月之前置办的宅子外面还有一小片田地,可以让她生活得没有压力。 这样的生活,相比在誉王府,不是好得多吗? 月牙抽了抽鼻子,抬起头来,眼中依旧带着眼泪。 “小姐就算给了我卖身契和银子,可我终究是哥哥嫂子的妹妹,他们……这些东西在我手里,也是迟早被他们抢去的,到最后,说不定我还是要落个被卖了的下场,小姐,我什么都会做,您就让我跟在您身边吧!” 说着话,月牙的声音之中带了哭腔,看来,这些年是被少被哥哥嫂子欺压。 盛浅予拧起了眉头,朝旁边袭久和玲珑看过去。 袭久脸上还是跟平常一样没什么表情,玲珑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也跟着月牙并排跪了下来。 “小姐,刚才咱们去刘能家,您也都看见了,月牙还这么小,她自己在外面住,肯定是不安全的,其不说她的哥嫂会找茬为难,就是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上门,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也肯定会被人欺负的,你就让她留下来吧,以前是端月姐姐教我,我也会好好教她!” 说着话,玲珑也跟着红了眼眶。 虽然大家一直劝她,那晚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这都是命,可是玲珑心里总觉得是端月帮她挡了这一灾,如今看到玲珑,她便莫名想帮端月保护这个妹妹。 看着两人这般,盛浅予深深的叹一口气,不得不承认,除去私心,刚才玲玲的话很有道理。 这么小的孩子自己住在外面,的确是很不安全。 “罢了,既然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你的卖身契和银子我都给你留着,等你长大了成婚,这些东西再给你,那个时候,你就不用担心别人来欺负你了!” 盛浅予说着话,转向玲珑:“刚才你自己夸下的口,那月牙就交给你了,她若是有什么事儿,我可第一个找你!” “是!”玲珑一脸兴奋的应一声。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月牙紧忙磕头谢礼,每一句谢都是一个头。 端月没了,如今又多了一个月牙,盛浅予跟烟妃打一声招呼,倒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浣洗院众人看着月牙搬走,都是一脸羡慕的样子。 这件事解决了,最近倒是逐渐平静下来。 南疆王出征的事情,还在商量和筹备之中,领军打仗这种事情,不是打架斗殴,说上就上的。 宫中的事情,盛浅予并没有跟着参加,除了最近黑翼小队的加紧训练,倒是轻松了不少。 不过,殷离修却忙了起来,就连展云廷也不常过来了。 这段时间,盛浅予除了在书房看书,便是研究新材料的提取,很遗憾的是,这古代的资源太过匮乏,工具条件也达不到要求,她手中握着无数的方案,却没有一项能让她满意的。 实验的失败,让人心里有些烦躁,不过,此刻的凝郡主比她更加烦躁。 第382章悬崖,命悬一线 凡白这个人就是块木头,对他明着暗着表示,都没有任何反应,在沙场上都从来没有皱过眉头的凝郡主,面对凡白,好像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难题。 最让人窝火的是,好好说他装听不懂,还不等动粗,气急了想放手,可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那张带着银色面具的脸,真是让人窝火抓狂! 凝郡主一次次被凡白气的不行,就来找盛浅予,当然,她去的是县主府。 经过了丰庆节家的一些事情,盛浅予似乎是想明白了,人和人之间,并不是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同样对你好的,特别是誉王府的这帮人,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利益出发,所谓的亲情不过是拿来用的工具而已。 原本,盛浅予也并没有想要牵连到无辜的人,当初殷离修将她送进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查清楚当年慕丞相府的案件,目标也只有两个人,盛允承和慕婉纯。 如今看来,事实总是比人想象的要复杂,誉王府的事情,可不只是和那两个人有关系。 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盛浅予这段时间渐渐去县主府的时间便多了些。 四喜众人当然是高兴得很,每次盛浅予回去,都会变着法的做一些她喜欢吃的点心,并且提前把她酿好葡萄酒拿出来。 说起来,之前酿好的红酒已经可以喝了,上次在誉王府被孤南翼抢了一罐,这次索性直接在县主府酿,不得不承认,县主府的地窖比誉王府的要宽敞很多,各样布置和冰藏的地方也都要好。 喝了盛浅予的红酒,凝郡主高兴不高兴都过来蹭几杯,有时候盛浅予在,两人就一边喝酒一遍骂凡白,没有人的时候,她便自己喝酒,左右盛浅予也跟四喜交代过了。 时间就这样过得很快,这日正准备出门去荒院,到了门口便看到云竹在外面马车前等着。 “见过三小姐!” 见盛浅予出来,云竹紧忙行礼。 “烟妃这是要出去?” 盛浅予看着门口的马车,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是,锦州的布料到了,烟妃说要出去看看!”云竹回答。 “予儿也要出去吗?” 这时候,烟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盛浅予转身,便看到烟妃被两个丫鬟扶着走了出来,如今她的肚子已经有六个月了,看起来很明显了,半日两个丫鬟左右扶着,还是有些笨重的感觉。 “嗯,我们去荒院,你都这样了,有什么事儿派人去做便是,实在是不放心,就让踏雪和花妈妈去,你怎么还自己来回走动!” 说着话,盛浅予上前扶住烟妃,脸上神情带着几分嗔怪,还有几分无奈。 烟妃这个人,之前虽然看起来不显山不显水的,可是她做事特别细致认真,真是将誉王府后院的管理当成了事业在做,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是锦州的布料,花妈妈他们对布料没那么多的了解,这种事情,还得我亲自去看看,没事儿,这段路还不至于累着。” 说着话,烟妃便扶着盛浅予的手走到了马车跟前,她上去之后便看向盛浅予:“我带你走一段吧,这算时间我也没什么时间跟你闲聊呢!” “好!” 盛浅予应声,随后扭头朝袭久看一眼:“你们先乘着马车到岔道口那边等着吧!” 烟妃大着肚子,马车肯定要慢一些的。 “是!” 袭久应一声,转身上了马车,飞快的朝着前面驶去,盛浅予则是转身上了烟妃的马车。 盛浅予挨着烟妃坐,云竹坐在外面。 “烟妃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盛浅予转脸看向烟妃。 “予儿……” 烟妃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看向盛浅予,此刻的她眼中多了几分母性:“时间过得真是快,你回来也就一年不到的时间,那个时候,我还在焦心这辈子该怎么过,如今转眼之间,肚子里的小东西就要出生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 “谢我做什么,你不是也帮了我很多吗!”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抬头看着烟妃,此刻却见她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犹豫。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话也要这样吞吞吐吐的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盛浅予直接开口。 “也不是什么事儿,就是……” 烟妃再次抬起头看向盛浅予:“说起来,但红衣的肚子比我早两个月,眼下她就要生了,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之前帮她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你觉得我会害了那个孩子?”盛浅予挑了挑眉毛。 这个时候,烟妃母性泛滥她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这种被朋友怀疑的感觉并不怎么好。 “不是,我知道你不会对孩子下手的,我是说,到时候我可以让大夫开一剂可以早产的药,让我跟段红依一起生,到事后将孩子抱给我,就当是我生了一对双胞胎,这样起码不用流落在外面。” 说着话,烟妃想起之前看见段红依的时候那般凄惨的模样,心里就一阵揪紧。 盛浅予却是听得哭笑不得,合着,她是以为自己要将孩子扔出去? “你怎么越管事儿越婆妈了,什么流落在外,就算那孩子是盛允承的骨肉,那也不是誉王府的血脉,你留着有什么用?更何况,人家段红依的孩子,怎么能给你呢!”盛浅予抢白一声。 烟妃顿时一愣,似乎有些不解的看向盛浅予,之前她的人曾经听到过盛允承说等孩子出生便抱给慕婉纯的,如今盛浅予这样说,难道还有另外的准备? “你?你已经安排好了?”烟妃惊诧的看着盛浅予。 “总之,段红依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会护她们母子周全,倒是你,平常没事儿自己注意点自己,这才几个月,你连白头发都要有了!”盛浅予依旧打趣她。 然而,烟妃并没有看出她在打趣,脸上瞬间多了一丝惊慌:“我有白头发了?” 说着话,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 “哎呀,逗你的!” 盛浅予将她的手拽下来,随后伸手轻轻贴住她的肚子,好像能感觉到里面的小东西,这感觉很微妙。 两人说着话,便到了岔道口,袭久的马车也早就等在了旁边。 盛浅予跟烟妃告别,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上马车的时候,盛浅予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小姐,怎么了?” 看盛浅予在马车前面没有进去,问一句。 “没,没什么!” 盛浅予应一声,走了进去,坐下,眼皮不跳了,好像刚才那一下,只是幻觉一般。 随着车夫的一声鞭响,马车开始动了起来,盛浅予下意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可是就在她闭上眼睛的瞬间,眼皮又开始剧烈的跳动,同时那种强烈的不安感觉在心口冲撞起来。 “袭久,刚才烟妃说她们要去哪个商铺来着?”盛浅予上前一步到袭久跟前。 “好像是百香里那边的商铺!”袭久想了想,回一句。 百香里…… 之前管家的时候,盛浅予跟烟妃去那边采办过物资,从三岔口到百香里的店铺,要经过一段没有人的小路,那小路很平淡,但是另一面却是悬崖。 “回去,袭久,去追烟妃她们!”盛浅予突然喊一声,情绪也多了几分激动。 不对劲,这种莫名的心慌感觉绝对不是凭空来的。 袭久听出盛浅予的激动,急忙吩咐车夫,随着缰绳猛地一甩,马头调转,众人朝着刚才烟妃离开的方向追了回去。 两辆马车分开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加上车夫快马加鞭,很快便上了小路。 说是小路,其实这条山路也并不是很窄,两辆马车齐驱并进也没有什么难度,但要命的是旁边的悬崖。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靠近,盛浅予便感觉自己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直到他们听到前面有马声嘶鸣的声音。 “三小姐,前面的路有标识不能通行!”这时候,车夫从外面传来一声。 不能通行,这恐怕就是设计好的! “给我闯进去!”盛浅予凌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是!” 车夫应一声,甩开了马鞭,直接踏着路标冲了过去。 “快点,快!” 盛浅予朝前面喊一声,瞬身先开车帘朝外面看去,便看到烟妃的马车正在悬崖边上打转。 “卓炎,卓厉,救人!” 盛浅予朝外面喊一声,紧接着便看到两个人影不知道从哪里闪烁,一下子冲了出去,这边马车也加快速度。 “救命啊!救命!” 马车的方向传来云朵的声音。 除了烟妃的那辆马车,里面还有一辆马车,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是架子明显是重新钉过的,好用来撞车。 这是有人想要烟妃的命啊! 正想着,卓炎卓厉已经到了跟前,一个人将那辆车的车夫一脚揣下去,另一人拽住烟妃马车的缰绳,尽力往回拉。 然而,就在烟妃的马车被拽回来的瞬间,那马好像受了惊一样,嘶鸣一声,前脚猛地太子,紧接着马车往后一晃,一下子撞在了悬崖边的大树上,而烟妃在马车里没有抓紧,一下子从后门冲了出去! “王妃!”云朵紧忙伸手去抓烟妃,然而,此刻烟妃已经朝着悬崖下一面摔了出去! 第383章竟然是他 “烟妃!” 盛浅予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等马车挺稳,猛地一下子冲了出去,手中的乾坤棍瞬间变成钩子,朝着云妃的腰带费了出去。 钩子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勾住了烟妃的衣服,紧接着盛浅予的手指微动,按下按钮的瞬间,烟妃衣服上面的绳索突然间散开,分出好几股绳子,一下子缠在了烟妃的身上,防止她的衣服禁不住再次下落。 “啊——啊!” 烟妃的喊叫声音突然间停住,周边的变化让她瞬间蒙圈,随后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 “予儿,予儿是你!” 烟妃的声音之中都带了哭腔,刚才那一瞬间的功夫,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没事,我一定会把你就上来的,现在你用手抓住上前面的绳子,一会儿我们拉你的时候,你要用脚等着面前的石壁,不要碰到肚子!”盛浅予咬着牙跟她说。 烟妃紧忙拽住腰间的绳子,朝盛浅予应声:“好,你快救我上去!” “小姐,我帮你!” 袭久过来,住抓了盛浅予的手。 此刻卓炎卓厉一个人控制着刚才的车夫,一个人还在拼命的拽住刚才的马车,这马车已经在悬崖的边缘,若是倒下去,肯定是要砸到烟妃身上的。 “袭久,你抱住我的腰,等会儿上来的时候,护住烟妃!” 盛浅予说着话,手一紧落在了乾坤棍的按钮上,其实这里面的绳索是可是收缩的,只是这个力量比较大,唯恐伤到烟妃的肚子。 “是!” 袭久揽住了盛浅予的腰,随着她一声冷喝,就听到咔咔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绳索自动往回走,强大的力量生生将烟妃拽了上来。 烟妃倒是将肚子保护的好好的,可是鞋子膝盖上在上来的时候,碰撞的已经渗出血。 就在上来的一瞬间,袭久一把拽住了烟妃的胳膊,云竹也过来帮忙,将烟妃从下面拽了起来。 “王妃!” 云竹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烟妃此刻早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上来之后双脚根本就站不稳,一下子扑在了袭久身上。 “快,将她扶上我们的马车,快,去摘星楼!” 盛浅予吩咐一声,一个人紧忙将抬起烟妃送到了盛浅予的马车上。 “卓炎,你跟我们走,卓厉,你留在这里,查!” 盛浅予朝两人喊一声,马车调转一个方向,朝着摘星楼的方向跑去。 “予,予儿,我的肚子疼!” 烟妃躺在柔软的垫子上,一脸惨白,脸上的还带着水珠子,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盛浅予过去拉住她的手,尽量压低了声音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不要担心,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去找凡白,凡白一定能救你跟孩子!” 虽然这样说着,可是盛浅予的声音也抑制不住的轻颤,刚才还以为都是腿上的血,可是如今看着她的裤子,应该是见红了。 盛浅予不是大夫,却也知道,孕妇见红是很危险的事情,特别是刚才,经过一番冲撞之后,再加上受惊,这种情况会更加危险。 “予儿,我好害怕,你帮我,一定要帮我保住这个孩子!”烟妃说着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会帮你,你现在不要说话了,我们马上就到,你保留一些体力,不要说话了!”盛浅予撑着烟妃的身体,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一次,突然有种很无力的感觉。 “老赵,快点!”盛浅予朝外面吼一句。 “驾!” 老赵的鞭子扬起在空中花了一个圈,啪的一声落在了马身上,一下子,马车的速度更加快了起来。 本来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如今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众人直接从后门进去。 “县主,您今天……” “老鬼,凡白,快叫凡白!” 不等老鬼的话说完,盛浅予直接吩咐一声,说完便直接带着众人去了一楼的隔间。 老鬼看着众人抬进来的人,不认识,可是刚才盛浅予那么紧张,应该是要紧的人,也不敢耽误,紧忙转身去找凡白。 将烟妃放下的时候,她的衣服基本上已经被血浸湿了,分不清楚是腿上的血还是下面的血,总之看起来让人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就连盛浅予这样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看到这番景象,也是下意识捂住了嘴。 背后那个人,若是找出来,一定要付出代价! 凡白很快就到了,他将众人都赶出去,只留了云竹在旁边伺候,另外吩咐外面一盆一盆的温水来回替换。 眼见着透明的水再端出来便是一盆血水,盛浅予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若是早重视之前的不对劲,是不是烟妃就不至于成了现在这样? “小姐,你不要太担心了,凡白的医术你是知道的,他一定会将烟妃母子救回来!”袭久看着盛浅予在面前转了转去,头都要大了,忍不住上前劝一句。 盛浅予往里面看一眼,拧了拧眉头:“我知道凡白的医术,可是……” 可还是担心! 足足有半个时辰,里面的血水没有再送出来,这一次,出来的是凡白。 他的身上手上并没有沾染到任何血渍,就跟刚才进去的时候一样,真真是一尘不染的谪仙。 “怎么样?” 盛浅予一下子冲到凡白面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满脸紧张的模样。 “放心吧,孩子也保住了,只是,她现在用了我的药,还不能动,恐怕要到晚上你们才能回去了。”凡白依旧是平常那般淡淡的语气,银色面具之下,看不清楚他的脸。 一句话,让谁盛浅予瞬间松了一口气,这一根弦突然松开的时候,人就好像没了支撑,晃晃悠悠就往地上栽! “盛浅予!” 一声惊呼同时从两个人嘴里发出,凡白下意识伸手去扶她,可是还没有碰到,她已经被一双手里的手臂拽了回去。 “殷离修?你怎么来了?” 盛浅予迷迷糊糊看到殷离修的脸,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赶紧伸手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竟然不是看错了! “我在,没事的,没事的!” 殷离修伸手将她往怀里抱抱,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凡白站在旁边看着他们,银色面具之下看不清楚他的脸,停顿片刻,他伸手将一个小药瓶送到盛浅予跟前。 “长时间的情绪紧张,会让人虚脱,吃一粒会好一些!” 说着话,发白将药塞到了殷离修手里,又跟旁边几个人吩咐一声:“里面那位夫人两个时辰之内是醒不过来的,大家在旁边轮流看守便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上来找我。” 说完,凡白没有等众人再说话,径直上了楼。 如今的众人之中,除了烟妃和云竹,都是殷离修的人,凡白不喜欢外人打扰,但是不会避讳他们。 凡白离开,殷离修将刚才的药拿过来,倒出一粒送到盛浅予嘴边:“张嘴,啊……” “啊!” 盛浅予听话的张开嘴吃下药丸,紧接着殷离修给她拿了一杯水过来,就着水将药送了进去。 要不众人都管凡白叫医仙,他的医术,他的药可真不是盖的,刚才还头晕眼花心口疼,如今一粒药入喉,症状瞬间就消失了。 “袭久,你出去给烟妃和云朵买一身衣服,另外,将里面带了血的衣服包起来,我要带回去!”盛浅予吩咐一声。 刚才他们过去的时候看的很清楚,那辆马车就是故意撞上来的,也就是说,有人指使那车夫这样做。 从回来的路上到现在,盛浅予基本上能判定,那人一定是身边的人。 而且,烟妃的老家本身不在京城,京城的人认识的本就不多,仇人更加没有,管家的这段时间,大家也都对她很服,如今这样一排除,有那么几个人的嫌疑明显就打了! “是!” 袭久应一声,转身离开。 “你可有受伤?”殷离修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我没事,若是受了伤,凡白肯定会帮我包扎的,放心吧!”盛浅予抿了抿唇角,强扯出一抹笑。 刚才凡白嘱咐先不要进去,除了在里面伺候的云竹,大家都没有进去。 “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殷离修低低的说一句。 “我没事!” 盛浅予摇摇头,她并没有受伤,只是如凡白刚才说的一样,高度紧张之后松一口气,会有种脚软的感觉。 “王爷,卓厉回来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老鬼的声音。 “让他进来!” 殷离修沉沉的应一声,门开的一瞬间,卓厉出现在眼前。 “王爷,县主,已经查清楚了,那马车是旬王派来的!”卓厉直奔主题。 旬王? 这个名字闪过的瞬间,盛浅予脑子里迅速闪过盛心悦那张脸。 这段时间盛浅予虽然没有去太妃那边,但是从玲珑的八卦之中了解到,最近一段时间,大家对中馈的事情都很上心,只是,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太妃变得更加谨慎起来,一直在斟酌。 而且,还听说这两日王爷一直宿在珍姨娘那边,想必是太妃和誉王那边都失了利,所以,盛心悦便将主意打到了烟妃身上。 不得不说,盛心悦这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小小年纪,可谓是心狠手辣! “可有证据?”盛浅予想着转脸朝卓厉问一句。 第384章我天生就是背锅的吗? “有,有车夫做人证,还有车夫收的银子,那车夫怕日后出事,便自己留了旬王府中带着印记的银子。”卓厉依旧那般沉冷的声音回答一句。 旬王府挨着印记的银子? 盛浅予忍不住一声冷笑,旬王这个人就是骚包,为了表现自己的地位,便特意让人印了一批旬王府独有印记的银子,其实这些银子本来是用来发放月钱和打赏下人的,不知怎么就拿出来给了车夫。 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吧! “反正现在烟妃也醒不了,干等着也是无聊,带上之前烟妃的衣服,我们回誉王府!” 说着话,盛浅予站起身来,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那我就不跟你去了,我还有事情跟师父商量,晚些来看你!”殷离修凑近盛浅予耳边说了一句。 原本今日他应该在军营职中,只是听说盛浅予出事了,便扔下手边的事情,急匆匆过来,万幸,她并没有受伤。 “好,你先去忙你的吧!”盛浅予在他手心捏了一把,然后松开手。 殷离修幽深的眸子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除了将云竹留下,老鬼又安排了一个丫鬟过来帮忙照顾,袭久众人便跟着盛浅予朝誉王府的方向走去。 如今事情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在现代来说就是两三个小时,消息已经传进了誉王府,誉王紧忙派人出去找,只在路边看到了血迹,什么都没有。 誉王府一下子就乱了,只是,有人是真的着急,有人却是在偷着乐。 到了门口,盛浅予刚才马车,顺子便过来接了缰绳,同时跟盛浅予提醒一句:“小姐,烟妃出事了!” 誉王府这段时间,三天两头出事,而且,大部分也跟盛浅予有关心,顺子感念盛浅予的恩情,便会常常在进门的时候提醒一声。 “我知道!”盛浅予淡淡的应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三,三小姐!” 走进去,踏雪一下子从旁边站出来,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眼中带着几分信息更多的是紧张。 “三小姐,太妃说让你回来之后直接去前厅!”踏雪紧忙上前。 “可是因为烟妃的事情吗?”盛浅予扭头问踏雪。 踏雪拧了拧眉头,最终还是点点头:“之前有人看见三小姐跟烟妃一起出去的……” 说到这里,踏雪停下来朝盛浅予看一眼,眼中的神情有些复杂。 盛浅予余光看到踏雪这个眼神,忍不住心中冷笑一声,看来,誉王府这帮活神仙又把事情扣在了自己的身上。 也真是无奈了,难道自己后背上就有个特殊的装置,每次这锅都会精准的落在自己的后背! “没事,进去吧!” 盛浅予淡淡应一声,也没有多问,跟着走了进去。 踏雪停顿脚步看着盛浅予一脸轻松的模样,脸上倒是更加不解了。 “三小姐来了!” 外面的丫鬟看到盛浅予,紧忙朝里面通报。 刚才里面还鸦雀无声,随着丫鬟的声音穿进去,就听到杯盏碰撞的声音,还不等盛浅予走进去,誉王和太妃便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你,你把烟妃怎么样了!” 随着声音灌进耳朵里,誉王一脸狰狞的冲了出来,冷眼瞪着盛浅予,那气势,好像要把她嚼碎了一般。 对于誉王这个反应,盛浅予好像早就猜到了,甚至并没有一丝惊诧,她抬起头,迎着誉王的怒目看过去,没有丝毫躲闪。 “王爷觉得我会对烟妃怎么样?” 她没有回答,反而问一句。 这一句,倒是让誉王脸上的表情有些僵了。 在誉王府中,盛浅予跟烟妃走的更近一些,平常烟妃还经常在他耳边说盛浅予的好,更重要的是,烟妃的孩子还是因为盛浅予的帮助才来的,按理说,盛浅予应该不会对烟妃下手才是。 这样想着,誉王眼中的愤怒有些尴尬了。 “你父王不是那个意思!” 这时候,太妃紧忙过来圆场,说着话,她走到盛浅予跟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烟妃出事了,有人看见今日你们是已同离开王府的,你可知道烟妃在什么地方?” 有了之前的教训,太妃好像也是真的明白了,如今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会再指向谁,特别是事情涉及盛浅予,她会更加小心谨慎一些。 毕竟,之前盛浅予给她的药没有了,这段时间心口疼的毛病发作,只能一剂一剂的和着苦涩的药,最关键还没什么用。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轻声叹一口气,开口:“烟妃的确是出事了,被人装下了悬崖!” “你说什么!” 众人的脸色瞬间大变。 之前派人出去找,除了悬崖上面的血,还有那棵大树上摩擦破了的树皮,还有一些红木的碎屑,那红木,就是烟妃马车上的材质啊! “完,完了!我的孙子啊!” 太妃脸上的表情一僵,吼叫一声,好像快不行了似的,身子往后面晃了晃,幸好誉王赶紧给扶住,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誉王瞪圆了眼睛看向盛浅予。那咬牙切齿的感觉又来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万,你们能不能不要打断我!” 盛浅予不耐烦的翻个眼白,说道:“我说她的确是掉下了悬崖,但是又被救了上来,现在她在凡白那边,已经没事了,你们可以放心!” “凡白,是医仙凡白!我们快去……” 太妃眼睛里瞬间闪过一道光彩,说着话起身就要往外走,然而,还没走出去就被身后的盛浅予叫住。 “凡白栖身的地方,不喜欢有外人打扰,太妃还是不要去的好!” 说着话,盛浅予转过身,直直的看向太妃:“而且,烟妃现在还在昏睡中,等傍晚时分才能醒过来,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将她接回来,太妃不用担心!” 这话说得,让太妃没有再走出下一步的里有,虽然听到是凡白给烟妃诊治的时候下意识松一口气,可是那眼中还有几分失落。 还是见不到凡白啊! 将太妃叫回来,盛浅予再次转向誉王,依旧是刚才那般冷淡的态度。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是旬王的人做的,人证和物证,我会派人给王爷送过来,如今时间不晚,您倒是可以到皇上面前去告个御状!” “你说什么,旬王?” 众人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化。 之前盛心雅死的时候,旬王倒是来闹过一次,还说什么赔一个王妃,不过那时候誉王将他拎到皇上跟前理论一番,旬王没有捞到好处,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段时间旬王也并没有再来誉王府闹事啊,怎么就突然跟烟妃动起手来了? 众人不明白,可是盛心悦却清楚的很,就在盛浅予说出“旬王”两个字的瞬间,她的脸就白了,双手在袖下捏紧,此刻真是恨惨了盛浅予。 她怎么会查到的? 不是说做的滴水不露吗?不是已经做了手脚,不会有人经过那条路吗?为什么烟妃竟然没有死?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如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盛浅予将众人的表情收进眼底,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他们当然不知道,旬王这段瞬间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从正门进来闹事,可是誉王府的墙头却没少翻,盛心悦的肚子,应该有两个月了吧! 她并没有什么兴趣解答众人的疑惑,而是甩手将一个包袱放在了桌上,看向誉王:“这是烟妃换下来的衣服,一会儿王爷进宫,或许能用得上。誉王府好歹也是凭借战功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总不能被人踩在头上吧。” 这句话,无疑是在拱誉王的火,而盛浅予的目的就是将誉王府心口的火烧起来,这样旬王才能付出代价。 动了她朋友,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誉王拧了拧眉头,伸手过去将包袱打开,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在房间中蔓延开来,让人有种作呕的感觉。 “这,这是烟妃的衣服!” 太妃看着那几乎让血浸染透的衣服,眼眶就红了,当然,她心疼的并不是烟妃,而是肚子里的孩子。 盯着那血衣片刻,誉王脸色猛然间一沉,抓起那衣服就往外走:“我去皇宫!” 声音灌进众人耳朵的时候,誉王已经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一时间,大厅之中再次安静下来,众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太妃好像瞬间被人抽走了一口气,脸色蜡黄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气。 站在旁边的盛心悦看起来是紧绷着身子,她低垂着头,头上上滴落下来的汗水落在地上,弄湿了一片。 到现在,她是真的害怕了! 然而,害怕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做出来了,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该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盛浅予转身跟众人只会一句就要离开。 “予儿……” 太妃紧忙喊住,见盛浅予停下,眼神忧郁之间,张张嘴,说道:“我……要不我还是带几个人跟你进去接烟妃吧!” 第385章给我打! “不用了,凡白不喜欢被人打扰,我一个人去便是!”盛浅予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太妃。 在太妃身边这么长时间,盛浅予对太妃也算是很了解的,之前她生病的时候,就一直想去凡白落脚的地方,说起来,她对谁都不相信。 太妃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可是后面的话来不及出口,却见盛浅予已经走了出去。 盛允承给旁边的慕婉纯使个眼色,慕婉纯会意,紧忙到太妃身边安慰。 平常盛心悦都会争着抢着,可是现在,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紧张之中,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这边盛浅予回到摘星楼的时候,烟妃已经醒了,凡白又给她行了一次针,此刻脉象也逐渐平稳起来。 “予儿,我……”看到盛浅予,烟妃便忍不住红了眼眶,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似乎还在她脑子里回放。 “好了,没事了,该调查的已经调查清除了,王爷带着东西去了宫里告御状,等会儿我带你回去,你好好休息两日便没事了。”盛浅予轻声安慰。 烟妃点点头,勉强露出一抹浅笑,刚才凡白说了,要保持愉悦的心情,所以,她不能哭,更不能回想那些可怕的事情。 “天色不早了,你们收拾一些就可以离开了!” 这时候凡白进来,说着话,将一张被子放在床上:“你们回去的时候,在垫子上再铺上一层被子,这两日王妃最好卧床休息,不要有大动作。” “好,多谢医仙。” 说着话,烟妃本想给凡白行礼,只是身子刚动就被盛浅予压住。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盛浅予说着话,长长的舒一口气。 凡白一张银色面具遮面,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却是那么柔和,那么动听。 “你不用跟我说谢的!” 凡白说着话,伸手似乎是想拍拍盛浅予的肩膀,可是手伸出来一半,又缩了回去。 “好了,天色不早了,若是回去,就尽快吧!回去之后依照我给你的清单用药,三日之后,便可以下床行走了,只是不要太过劳累。” “好!” 盛浅予朝凡白露出一抹笑,说着话便招呼袭久进来帮忙。 其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马车后座加厚了垫子,不过如今凡白已经把东西拿过来了,她索性又给垫上了。 这一路,众人走的很慢,天色黑了的时候,马车猜到了誉王府的大门口。 这时候,太妃已经和誉王带着众人等在了门口,见马车停下来,紧忙涌了过去。 “烟妃,你怎么样了?我可怜的孩子!” 还没有看到人,太妃的声音先传了过来,那声音之中还带着哭腔,听起来是心疼坏了的样子。 盛浅予在里面听到这一声,忍不住撇撇嘴,太妃也只是嘴上的功夫吧,恐怕刚才的哭腔浓重其实并没有眼泪。 心中这样想着,她当然不能当着烟妃的面儿说出来,停滞片刻起身先开车帘,便有丫鬟妈妈们过来产搀扶。 众人一路跟着,到了烟妃的院子,除了太妃和誉王众人跟进去,院子里面外面也围了一帮人。 说起来,烟妃在管家的这段时间,对人温和,更比姜氏的时候更加公平,自然是人心所向,太妃也就没有将众人赶走。 将烟妃扶到了床上,上面的被褥已经换了更软乎的,还是太妃自己准备用来过冬的被子呢。 烟妃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看着太妃和誉王在跟前关切的询问,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如今人已经送回来了,盛浅予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便悄悄从里面退了出来。 说实在的,她是真的不喜欢看誉王和太妃那张虚伪的面孔,要不是因为跟烟妃的关系,她肯定不会多管闲事。 往回走着,盛浅予长长舒一口气,眼神流转之间似乎想起什么,转身问:“卓厉,今日誉王在皇宫的情况怎么样?” 她返回摘星路的时候,派卓厉去了一趟皇宫,一直忙着,倒是没顾得上问。 随着盛浅予的声音出口,就见眼前人影一晃,卓厉出现在盛浅予面前。 “回县主的话,人证物证俱全,皇上大怒,赐给旬王封地,将旬王发配到了江州!”卓厉最近对盛浅予的态度好了很多。 “江州……” 盛浅予默念一句,脑子里回想着有关江州的记载。 说起来,江州几乎都到了冥苍国的边境了,土地贫瘠,百姓还挣扎在温饱边缘的地方。 说直白一点,江州还不如盛浅予的祁州。 江州这种地方给旬王做封地,可见皇上也真是气急了。 “刚才众人之中,你们可瞧见四小姐了?”盛浅予又问一句。 “没有!” 袭久回答。 院子里院子外面的人虽然很多,可是人群之中并没有盛心悦的身影,这一点,袭久很确定。 “看来,今晚会有一场好戏!”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随后跟周边几个人说道:“今晚让玲珑他们准备些棍子,笤帚,凳子腿儿什么的,要拿着趁手的,五六个人用就行!” 袭久眼神一滞,随后明白过来,点头应声。 众人回到鎏湘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袭久吩咐下去,众人很快将棍子,凳子腿儿之类的准备好,甚至还有人手里拿着炒菜的勺子。 “不用这么多人,有五六个就行!” 盛浅予有些无奈,最终除了玲珑,另外又挑了六个人留下,其他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玲珑手里拎着一根棍子,一脸兴奋的看向盛浅予。 不光是玲珑,就连旁边留下的众人也是一脸期待的模样。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现在就在这里等着,这些点心是给大家补充体力的,不用客气,吃点!” 盛浅予一脸“大爷”的样子躺在躺椅上,说着话,伸手拿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 别人她不知道,她可是从晌午到现在还是水米未粘牙,饿得很。 不光是她,袭久也没有吃东西,听小姐让吃,便不客气的伸手拿来吃,众人看到袭久吃,便也不客气的伸手拿,时间,鎏湘院好像过节一样,甚至还聊起了天。 正在大家聊得高兴的时候,一个身影刷的一下落在了盛浅予跟前。 “快到了!”卓炎上前在盛浅予耳边低语一句。 “好了,大家吃的差不多了,该干活了,跟我走!” 说着话,盛浅予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袭久已经跟众人吩咐过,不要说话,小声点。 众人蹑手蹑脚的从花园的长廊穿过,到了南门旁边,四下躲在了角落里。 就在众人躲进去,树枝停止摇晃之后,墙院外面传来了声音,听起来是爬树的声音。 盛浅予对着众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大家听着盛浅予指挥,谁都没有动。 一会儿的功夫,那人便上了墙头,月光之下,正是今日刚被誉王告了御状的旬王! 依照之前卓厉说的,旬王在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应该是被禁足的,果然还是色胆包天,临走的时候来找盛心悦了。 旬王谨慎的在四周看一圈,见四周没有动静,就见他轻身一跃从墙头上蹿了下来。 “就是现在!” 盛浅予一声命令,周边等着的众人一下子冲了过去。 距离旬王最近的人手里拿着一个麻袋,直接一下子扣在了旬王的脑袋上! “给我打!” 盛浅予一声令下,众人手中的家伙便开始噼里啪啦的往誉王身上落。 这一次,盛浅予和袭久站在旁边看着,月牙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也不敢上手就跟在盛浅予旁边,知道那口袋里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见大家这样打他,脸上还是多了几分紧张。 “这一顿打,你果然还是跑不了的!” 盛浅予冷冷的看着誉王被众人围在中间一顿胖揍。 这种事情,她可是干了不少次,越发的发现,这样的事情如今已经有了经验,是越来越溜。 从三乌寨的金眉,到兆王,如今是旬王,也真是越打越爽了! “啊……别打啊!别打了!” 旬王扯着嗓子干嚎,声音里带着哭腔。 如今他半个身子都被蒙上了麻袋,腰间还被系上了口子,根本就挣扎不开,就这样生挨着。 众人听盛浅予的吩咐,不打脑袋,除了麻袋最上面的部分,哪里都能打。 “叫你得罪我家小姐,叫你得罪我家小姐!” 平常都没有干过粗活的玲珑,如今手中拿着棍子可是不含糊,每一棍子都结结实实的打在旬王身上,一下就是一声惨叫。 活了十几年,她从来都没跟人打过架,没想到,打架竟然是这么过瘾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打的正欢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阴森的声音。 随着大家转过脸,誉王带着两个侍卫走了过来,看到盛浅予的瞬间,他的脸色顿时就沉了。 “我们……抓到了一个翻墙越院的贼!”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朝墙角众人面前的那个麻袋。 誉王眼神一滞,随即审视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停留片刻,还不等他开口,便听到里面的人喊叫起来。 第386章断了他的后路 “放,放开我呀,我是旬王!” “我打的就是旬王!” 说着话,玲珑又是一闷棍落在了旬王身上。 旬王嗷的一嗓子,就连麻袋都跟着弹了起来,就好像大虾突然间一蹿似的,吓得众人一激灵。 不过,让众人脸色变化更大的是刚才他说的那句话。 他说他是旬王? 顿时,众人一脸紧张的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唇角一勾,抬脚往前走去,直接走到了誉王身边,脸上带出一丝笑:“王爷可听清楚了,刚才他说他是旬王?” 此刻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玩味,他既然是旬王的话,那这顿打,打了也就打了,誉王正一肚子火气没有撒出来,旬王这可是自己找上门的。 这种时候,誉王当然没有心思管盛浅予为什么大半夜的带着这么多人在外面,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他是旬王! 果然,听到盛浅予的话,誉王脸色突然间沉了下来,过去一把拿过玲珑手上的棍子,一闷棍便落在了麻袋上。 “啊——” 旬王惨烈的叫声从喉咙里发出来,听得众人都跟着变了脸色。 “大胆的毛贼,夜闯誉王府,竟然还敢冒充旬王,本王今日就打死你!” 随着话从誉王嘴里传出来,他手中的棍子噼里啪啦的往旬王身上抽。 众人不着痕迹的从两面往外挪,然后消无声息的回到了盛浅予身边。 看着众人回来的差不多了,盛浅予眉梢一挑,给袭久递过去一个眼神,袭久会意,偷偷将众人手中的工具都藏了起来。 就在袭久回来的时候,便听到旁边传来太妃的那深沉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说着话,太妃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跟在太妃身边的,还有盛心悦。 看到这个地方有动静的时候,盛心悦的一颗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如今看着誉王正对着什么人打,更是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见过太妃,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飞贼要穿墙越远,王爷正在处置!”盛浅予紧忙回了一句。 这两日盛浅予都可以疏远太妃,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亲近,倒是让太妃有些惊诧。 不过,听说只飞贼,太妃的脸上便多了几分冷肃,看向誉王:“究竟是什么来头!” 太妃过来的时候,誉王已经停了下来,随着太妃问,拧了拧眉头:“交给我处置便是,母妃先回去歇息吧!” “救命啊!放我出——” 旬王还有一口气,依旧在麻袋里喊救命。 太妃一脸惊诧的看着那袋子,就在他喊叫的时候,誉王抬起一脚踹了过去,瞬间,里面便没了动静。 麻袋里是没了动静,可是盛心悦却吓坏了,因为她听出来了,那里面是旬王的声音! 月光之下,盛浅予侧目将盛心悦的表情收进眼底,随即转身看向太妃。 “刚才里面的人说他是旬王呢!” 说着话,盛浅予看向誉王,开口:“王爷,里面是旬王,你可下手别太重,万一打死了,皇上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她一脸关心的朝誉王喊一句。 誉王一愣,此刻转向看向盛浅予众人,却发现刚才还气势汹汹拿着棍子的众人,此刻两手空空,一脸无辜的站在盛浅予身边,好像刚才的事情他们一点都没有参与一样! “这……你们……” 誉王一时间语塞,这才明白,自己是被盛浅予给坑了! “父王还是赶紧看看里面的人,究竟是不是旬王吧!” 不等誉王的话出口,盛浅予紧忙也提醒一声。 “你快打开看看!” 太妃也催促一句,虽然此刻誉王府众人恨不得杀了旬王,可是人家毕竟是皇室的人,若是真的死在了誉王府,他们也是迟不了兜着走的。 誉王朝盛浅予瞪一眼,伸手解开旬王身上的绳子,便看到旬王一个骨碌从里面钻出来,身上的衣服没有破还看不出来什么,可是那脑袋上已经是青一片,红一片,鼻子上流着血,头发也被打成了鸡窝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些狰狞。 “你……” 太妃低头看着旬王,深深的拧起了眉头。 而就在旬王出现的一瞬间,盛心悦也跟着瞪大了眼睛,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深夜的时候过来的吗?他今日怎么会这么早? 她当然不知道,之前派人给旬王送去的纸条已经被盛浅予更改提前了一个时辰。 “你……说!你夜闯我誉王府意欲何为!” 看到旬王那张脸的瞬间,誉王的眼珠子就瞪起来了,手中的棍子一甩,直接抵在了旬王的脸上。 此刻旬王整个人还是蒙的,冷不丁看到眼前的棍子,顿时一个激灵。 “不要打我,不要!” 旬王也是被打怕了,说着话,往后一缩,双手捂住了脑袋。 “哼,你这是不甘心,想要来我誉王府报仇!”誉王死瞪着旬王,一脸恼恨的模样。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目光在周边看一圈,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哎呀,父王这么一说,好像我们誉王府是有一眼井在这附近,旬王这深更半夜的进来,该不会是想来投毒的吧?” 说着话,盛浅予一脸惊恐的捂住了嘴。 “什么!” 誉王脸色瞬间更添了几分印痕,说着话,手中的棍子更是朝旬王逼近几分:“你竟然来我誉王府投毒,走,跟我进宫去见皇上!” 话音落地,誉王伸手拎起旬王的后衣领子,就要往外拽。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目光不着痕迹的往旁边盛心悦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她脸都已经完全白了,眼神流转之间,准备再添一把柴。 “之前谋害烟妃不成,这次旬王又要投毒害死我们整个誉王府,看来流放都不成,谋害朝廷重臣,依照律法,这是什么罪来着?”盛浅停下来。 “依照律法,应下天牢!”卓厉在旁边不咸不淡的应一句。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最重要的是,卓炎卓厉原本是皇上身边的人,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众人自然是深信不疑。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环视一周,点点头,看向誉王:“为了誉王府上下,还请王爷跟皇上说明,我誉王府虽然不是皇室血脉,可也不能被人这样欺压吧!” 誉王脸色一凛,在盛浅予的三言两句之下,心口的怒火成功被激起,不等说话,直接拽着旬王就往外走。 “父王!” 就在这时,盛心悦终于沉不住气冲了出来,一下子跪在了誉王跟前。 “父王,您不能让旬王下狱,不能啊!”盛心悦声音之中带着哭腔。 她计划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能攀上皇家的高枝,虽然旬王不学无术,可好歹是个王爷,就算到了江州,也是身份显贵的,可若是真的入了天牢,那她就真的什么都指望不上了。 “你?你给我走开!” 誉王看清楚是盛心悦,顿时脸色涨得通红,抬起一脚就踹在了盛心悦的肩膀上,直接给她踹得一个趔趄。 之前旬王来誉王府闹事就是为了盛心悦,而且,他不是瞎子,明显能看出来盛心悦对旬王也是有意思的,而且,这边的墙院正好距离盛心悦的院子也比较近,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出来旬王是来干什么的。 刚才盛浅予所说,旬王是来投毒,不过是为了保全誉王府的名义,誉王自然更愿意依照刚才盛浅予的话去做。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誉王朝盛心悦瞪眼,说完,依旧拎着旬王往外走。 “父王!” 盛心悦紧忙起身,声嘶力竭的朝誉王喊一句:“旬王不是投毒,他是来找我的!” “住口!来人,将四小姐的嘴堵住,送回她自己的院子里!” 誉王冷声朝旁边的人喝一句。 太妃站在旁边,瞬间也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紧忙给旁边两个妈妈使眼色,妈妈急忙过去拽她。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盛心悦抬脚往妈妈身上踹,抽身站起来,一下子冲到誉王府跟前,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父王,你不能让旬王如天牢,我,我已经有了她的骨肉!” “你说什么!” 众人当即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盛心悦,仿佛刚才听到的话是幻觉! “你,你不要胡说!”太妃也冷了脸,走到盛心悦跟前,一脸警告的表情看着她。 “我没有胡说,是真的!父王,旬王都要去江州了,您就让我跟他走吧!女儿求求您了!” 说着话,盛心悦往地上磕起头来,正磕着头,突然间身子一僵,转身朝旁边的草地上干呕起来。 旁边的丫鬟赶紧过去扶着,一时间情况有些乱。 誉王和太妃站在旁边瞪眼看着,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好几变! 之前已经因为她跟旬王的事情训斥了她一顿,谁曾想,她竟然…… “你……你真是……唉!” 誉王猛地一把将旬王扔在了地上,一脸狰狞的看着盛心悦。 盛心雅死了,芷妃也死了,盛浅予跟王府的关系僵化,原本誉王还指着盛心悦能嫁给位高权重的人家,却不想,她竟然挑了一个最没用的! 第387章火上添把柴 “旬王是个什么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真是蒙了心!” 誉王咬牙切齿,若是平常,大嘴巴子肯定照着盛心悦的身上抽了过去,可是现在…… 话都说出来了,盛心悦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抬头看向誉王,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坚定。 “旬王在您眼里什么都不是,可他至少是个王爷,他能给我王妃之位,我的孩子长大之后,也是皇家的人!” 盛心悦嘶吼一声,上前一步挡在了旬王跟前。 誉王的眉头皱了起来,下意识转向太妃,两人脸上的表情是一样的。 虽然他们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是如盛心悦所说,她能坐上王妃的位置,以后孩子也是皇家的人。 往以后去想,两人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松动。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唇畔勾起冷笑:“真是没想到,我誉王府守卫森严,竟然还能出了遮掩的事情,旬王殿下倒是本事!” 嘲讽的话灌进耳朵里,众人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就见她款步走了过来。 “之前我就奇怪,烟妃跟旬王从来没有瓜葛,甚至平常都没有交流,旬王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对烟妃出手?如今看来,想对烟妃出手的人不是旬王,而是四妹妹吧!” 话音落地,盛浅予转身看向誉王,清透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凌厉:“不知道王爷该怎么断这件家务事呢?” 听着盛浅予的话,众人的脸色又跟着变了变,看向盛心悦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盛浅予!” 盛心悦感觉自己要被气炸了,一双眼睛死瞪着盛浅予,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到了这步田地,还能说什么呢?原本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 “心悦,真的是你!” 不等盛心悦开口,太妃颤抖的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里,脸上的表情无比纠结。 这段时间,盛心悦讨好太妃,经常过去伺候,太妃心里虽然清楚她是有目的,可是如今人老了,就喜欢身边有人,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你这个孽障!” 誉王咬着牙扬起手来,可是还不等落下,就见已经半死的旬王突然间冲了出来:“是我,是我的错,有什么事,你们都冲我来,不要打悦儿!” 旬王自己都站不稳,甚至那脸肿的都把眼睛记到一起了,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挡在了盛心悦跟前。 “不要,不要打她,是我错,是我做的……”旬王嘴里含糊不清。 誉王和太妃脸上的表情僵住,他们也没想到旬王会这样护着盛心悦,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了。 盛浅予暗自叹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旬王还是挺男人的,相比之前对盛心雅的态度,他对盛心悦应该是真爱了吧。 不过,他们的真爱,不能以伤害别人为代价,更何况,他们伤害的人还是自己的朋友! 想到这里,盛浅予脸色一沉,再次看向誉王:“这没想到,旬王倒是挺有担当,只是,你一个堂堂王爷跟我们烟妃有什么恩怨?你又是怎么知道烟妃那个时间出去的呢?这件事是你做的没错,但是你自己全都揽下来,恐怕你的肚子没有那么大!” 盛心悦死死地抠着指甲,此刻她真是恨不得一把刀直接捅死她,可是她现在不能,也没有那个能力。 眼下再争辩也没有什么意义,索性盛心悦鬼爬着朝誉王和太妃身边靠近一点,认认真真的磕了几个头。 “是我的做,是我跟旬王殿下说烟妃对我不好,他才会替我出气的,父王,太妃,我知道错了,可是万幸的是烟妃化险为夷,如今旬王也有了应有的惩罚,还请父王和太妃放过我这一次,也请你们放我跟着旬王去江州,悦儿求求你们了!” 盛心悦声泪俱下的往地上磕了一个头。 太妃和誉王交换一个眼神,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若是平常,肯定会对盛心悦一顿重罚,可是,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也没有了选择。 左右她肚子里有了旬王的孩子,趁着旬王去江州将她也一同送走,到时候还能保住誉王府的脸面。 盛浅予在旁边看着,清楚的看到太妃和誉王脸上的变化,更加明白他们此刻考虑的是什么。 孩子,此刻盛心悦拿孩子说事儿自然是戳中了太妃和誉王的要害,可是,前提是这个孩子得真的有才是! 除了上次玲珑发现的盛心悦让人抓了保胎药,之后就再也没有抓过,后面再去抓的只是调理身体的草药,其中很多成分是促孕的草药,这也就是说,之前不过是个误会而已,这所谓的孩子,并没有出现。 “王爷!” 这时候,众人身后传来烟妃凄厉的声音。 凡白交代,烟妃不能下床走动,此刻便由几个小厮抬坐轿过来,一直到了誉王跟前。 “你,你怎么出来了!”誉王看到烟妃的瞬间,脸上便多了几分紧张,下意识朝盛浅予看过去。 盛浅予倒也不否认,勾了勾唇角,说道:“烟妃毕竟是受害者,这件事,她有权利知道怎么处置。” “你!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誉王瞪着眼睛,死死咬住了后槽牙。 “王爷不用斥责予儿,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是予儿拼了命就就回来的,正如她所说,我也想看看王爷和太妃怎么处置这件事!” 烟妃拽着坐轿两边的扶手,还在轻微的颤动。 誉王拧了拧眉头,朝太妃递过去一个眼神,太妃瞬间明白,转向烟妃的同时,脸红的表情瞬间柔和了许多。 “你放心,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太妃安抚了着烟妃,抬起头跟誉王交换一个眼神,转向盛心悦,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冷意:“你想走就走吧,誉王府不会出给你任何嫁妆,就当,我们没有你这个不孝的子孙!” 这……是以赶出家门的名义成全了盛心悦? 盛浅予站在旁边忍不住冷笑一声,却见盛心悦紧忙上前跪在太妃和誉王面前:“悦儿感念父王和太妃的恩情!” “呵呵呵……” 烟妃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的笑声很大,在这样的夜晚之中,有种阴森的感觉。 众人怔愣的看向烟妃,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惊诧。 “我自认为,嫁入誉王府,我没有做过一件让太妃和王爷不喜的事情,就算是接手了誉王府的中馈,这些日子里王府的情况,你们也是眼见心明的,我自诩对王府尽心尽力,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一个这样的回应!” 说着话,烟妃强撑着坐轿的扶手转向誉王,眼神之中突然多了几分寒凉:“我今日就狠一次心,今日的事情,王爷若是就这么算了,那我在誉王府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直接带着我的孩子去死!” 话音落地的瞬间,烟妃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子,一下子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烟妃!” 誉王惊吼一声,脸上的表情顿时多了几分惊恐。 “烟妃,你快把刀子放下,有话好好说!” 太妃也急眼了,说着话朝烟妃的方向走过去,可是她往前一步,烟妃手中的匕首便朝着自己的脖子凑近一份,吓得她也不敢动了。 不光是他们,就连盛浅予也吓到了,知道烟妃平时虽然看起来柔和,却不是个受欺负的主儿,却没想到,她的性子竟然这么烈! 一颗心提起来,盛浅予不着痕迹的往烟妃身后挪了两步,但是并没有想过去阻止。 “太妃和王爷将我抬成正妃,我感激在心,可是,誉王府的王妃,就是这样被人欺负的吗!”烟妃手中的匕首横在脖子前面,眼泪往下落,啪嗒啪嗒的落在匕首上。 誉王和太妃拧起了眉头,即便不是为了烟妃,也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你先不要冲动,我们有话慢慢说,你说怎么处置,都听你的!”誉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 “是啊,你先把刀子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太妃也强扯着笑脸,可是声音却在不停地颤抖。 “好好说?那就等太妃和王爷给我一个交代之后再好好说吧!”烟妃的声音带着怨气,好像是从牙缝中寄出来的一般。 “这……” 太妃和誉王迟疑了,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再次转向了盛心悦。 对于他们来说,一个没有什么用的女儿,当然没有烟妃肚子里这个孩子重要。 更何况,万一肚子里是男嗣,那也算是誉王府的嫡子。 “烟妃!我错了烟妃!” 还不等太妃和誉王说话,盛心悦一下子冲到了烟妃前面,对着她磕头:“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对你出手的,我求求你原谅我吧!” 烟妃低头看着盛心悦,怔愣瞬间,忍不住冷笑出声:“四小姐,在我掌管誉王府的这几个月,我对你不薄吧?” 盛心悦一个劲儿的磕头,没有回答。 烟妃停顿片刻,长长舒一口气,说道:“你很聪明,可我也不是傻子,我知道最近的一段时间,你长长跟他太妃提及让珍姨娘帮我管理中馈的事情,太妃没有答应,所以你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第388章别把我当软柿子捏! “什么!” 太妃瞪大了眼睛,目光在烟妃和盛心悦身上流传片刻,突然间明白过来,瞬间暴怒:“悦儿!你竟然是为了这个!”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盛心悦的身子跟着晃了晃,月光之下,她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慌乱,可是她想解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还能怎么解释呢,事情已经摆上了明面。 “你,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孽障!” 誉王也是气急了,也许是为了在烟妃面前表现,上前一步抬手便打在了盛心悦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誉王虽然收敛了几分,可是这甩出手的一巴掌,还是将盛心悦掀翻在地。 “悦儿!” 旬王惊呼一声,赶紧过去扶住盛心悦,然而,盛心悦并没有理会他,伸手将他推开,依旧转向烟妃。 “我错了烟妃,都是我的错,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了,我求你放过我,我只求跟旬王走,我走了,你们也不用再看见我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盛心悦一边说着话,一边对着烟妃磕头。 烟妃转脸朝盛心悦看一眼,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她闭上眼睛摇摇头,深吸一口气。 “你知道,我流血的时候,一路上抱着肚子一阵一阵疼的时候,我是有多绝望吗?你现在不想要了?你之前可是想要我们一尸两命!”烟妃的眼神陡然凌厉的朝盛心悦瞪过去! 盛心悦被她的眼神看到浑身一紧,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想了想,紧忙接着说。 “万,万幸你现在没有事了……孩子,你肚子里也有孩子,所以,能不能看到孩子的份儿上,饶了我,我不想让我的孩子见不到父亲啊!我求求你了!” 一边说着话,盛心悦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可怜。 烟妃泪眼婆娑的看着盛心悦,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看着盛心悦这个样子,突然见有些心软了。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却见盛浅予上前一步。 “真是巧了,我之前去城南的仁信医院瞧病,闲暇的时候,不巧好像看到了四妹妹的诊断,上面写的是求孕而不是保胎,不知道四妹妹肚子里的,到底是孩子还是屎呢?”盛浅予转向盛心悦。 她并没有看到什么病理诊断,她只是让就凡白验看了盛心悦之前吃的药,那些药是调理女子怀孕的。 从那些药的作用,凡白就能推断出来盛心悦现在的身体情况,以她现在的情况,有孕并不是很容易的。 盛浅予最后的一句话听起来有些不雅,可是众人听着却瞬间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去将府医请过来!”誉王一声怒吼。 旁边侍卫紧忙往外跑,此刻,盛心悦的脸的已经彻底白了。 她依旧跪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盛浅予,之前买药都匿名的,那大夫怎么会留这些信息?为什么盛浅予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府医来了,她的事情就包不住了! 她是想怀孕,可是一直都没有,刚才情况紧急,所以她才说自己有了身孕,只是没想到烟妃会突然出现。 不,不对劲! 今晚的事情好像有人在背后控制着,他们所有这些人都在盛浅予的控制之中! 是盛浅予,是盛浅予给自己下了绊子! 想到这里,盛心悦一脸怨恨的看向盛浅予,而此刻,盛浅予也正看向了她,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满脸怨恨,一个却是微微勾起了唇角。 噗…… 盛心悦只感觉自己喉咙处一口腥甜涌上来,她恨不得杀了盛浅予,可是她又无能为力。 正想着,府医拎着一个箱子急匆匆过来。 “给三小姐,号脉!” 不等府医行礼,誉王愣愣的朝府医吩咐一声,此刻他的一只手里,还拿着刚才的棍子。 府医吓得不轻,来不及多说,赶紧过去给盛心悦号脉,这一句话都没有说呢,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一会儿的功夫,府医松开盛心悦的手,赶紧朝着誉王的方向跪下去。 “王,王爷!四小姐的身体,脾胃不和,气血有些虚,小的这就给小姐开药调理!”府医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他过来的着急,并不知道因为什么,反正盛心悦是誉王府的小姐,身体有了病症,自然是要治病的。 然而,这话听在誉王耳朵里,他的脸色阴沉的更加厉害了。 “你说什么?四小姐,没有喜脉?”誉王拧着眉头问一句。 “哎哟,王爷这是……没有,四小姐的脉象并非喜脉!”府医回答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般的大户人家,小姐尚未出阁,号出了喜脉,大夫说出来便是给自己找事,这明明没有喜脉,自然是更加不敢说了。 “盛心悦!” 誉王猛然间转向了盛心悦,那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句句谎言,你嘴里还有没有一句真话!” “我,父王我错了,我只是想跟旬王离开,您就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 事情包不住了,盛心悦整个也就绷不住了,一下子跪在地上,接连的磕头,一脸的紧张慌乱。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盛心悦不停地在地上磕头求饶,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趁着这个空档,转向太妃和誉王。 “对了,回来的时候有些匆忙,忘了跟大家说,凡白给烟妃号脉的时候,我问过了,是个男孩!”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烟妃走过去,伸出手,将她手里的匕首拿了下来。 这一次,烟妃倒是没有躲避,眼中含着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这,这真是……” 太妃脸上瞬间一片欣喜,看向烟妃的眼神别提多温和了,说着话,紧忙走了过去,一把握住烟妃的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放心,这次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做主!” “王爷,今日的事情,你看着办,若是能让烟妃心里这要口气消了,我也跟你没完!”此刻太妃站在了烟妃这边,一脸严肃的看向王爷。 “我,父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走吧,我真的知道错了!”盛心悦此刻的心理防线已经全都崩了。 “你现在知道错,已经晚了!” 誉王愣愣一声,随后朝旁边的侍卫怒喊一句:“来人,将四小姐送去孝感寺元慧师太那里!” 元慧师太,相当于孝感寺的主持,一般誉王府中的人犯了错,也就是送去孝感寺受罚一段时间也就放回来了,还有就是姜氏那样的,就是关进去,可若是送到元慧师太那里,可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出家了! “不,父王我不要出嫁!我不要!” 盛心悦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挣扎打开围过来的妈妈,跪爬着冲到誉王跟前,一把抱住了誉王的腿:“父王,我不要出家做尼姑,我求求你了,我不要!” 誉王被盛心悦抱着,身子跟着晃了晃,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可是抬头看向烟妃和太妃看过来的眼神,突然间眼神一凛,抬脚朝着盛心悦的心口踹了出去。 “啊——” 盛心悦一声惨叫,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身子往前一伸,鲜红的血吐了出来。 “带走!” 誉王眉头一拧,随后转身朝旬王看过去。 刚才被誉王拎起来扔出去,旬王的骨头就跟散了架一样,根本就动弹不得,他有心护住盛心悦,可是根本就动不了,只能眼看着妈妈将哭喊的盛心悦拎走。 “誉王,求你放过我们,求你了……”旬王嘴里都是血,就说话的时候,还不受控制的吐出了一颗牙。 不得不说,刚才众人下手也真是太狠了点。 “你?你以为你能跑得了?走!跟我去见皇上!” 说着话,誉王伸手一把将旬王拎起来,临走之前,朝烟妃的方向看去:“你早些休息,这件事,我一定要给你一个说法!” 说完,誉王好像拎着一只小鸡子似的,将誉王拎了出去。 烟妃依旧坐在坐轿上,看着誉王将旬王带走,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脸上的眼泪同样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太妃扭头看着烟妃一眼,轻声问道:“这样处置,你觉得可还行?” 烟妃长舒一口气:“一切都由太妃和王爷做主吧!” 太妃脸上的表情一僵,有些不好看,刚才他们是做主让盛心悦跟旬王离开来着,你不干啊! 虽然心中有些疙瘩,可是谁叫烟妃肚子里的是男孩呢?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更何况,太妃自己也是女人,她也生过孩子,对于烟妃此刻的心情似乎也是有几分体会的。 盛浅予的目光在他太妃身上停留片刻,说道:“凡白说了,孕妇这个时期的性子是会锐利一些,这是自己不能控制的,太妃应该能理解。” 她自己的事情可以不用解释,可是烟妃毕竟是要依靠誉王府的,得罪了太妃和誉王,对她没什么好处。 虽然她也赞同刚才烟妃的做法,可是太妃这个人心眼本来就小,解释一句还是有必要的。 “我知道,我明白的!” 太妃连连应声,想了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和蔼可亲一些:“我一把老骨头不中用了,予儿你就受累将烟妃送回去,你劝劝她,你的话她还能听得进去,可千万别再动了胎气。” 知道盛浅予跟烟妃的关系不错,这次又是盛浅予救了烟妃的命,让盛浅予去安抚自然比太妃更好,更何况,出了什么事,盛浅予还能去找凡白,这一点,是他们谁都比不了的。 第389章偷听 “是!” 盛浅予淡淡应一声,她自然明白太妃的意思,不过此刻烟妃的情绪的确有些激动,需要劝慰的。 晚上的一场好戏,到这里算是拉下了帷幕,众人散开,盛浅予和袭久便陪着烟妃回去。 重新躺回了床上,烟妃的脸色还是白的,手指头尖还是冰凉。 盛浅予让云竹给加了一床杯子,陪在烟妃身边。 “好了,这仇也算是报了,一个都没跑,你心里这口气也该出来了吧?”盛浅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 烟妃转脸,有些呆滞的眼神看向盛浅予,那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泪光闪烁的样子。 “我烦闷的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看到了誉王和太妃的样子,我这里头,好像突然就凉了!”说着话,烟妃伸手抓住了被子,拧起眉头,眼眶之中溢出了眼泪。 盛浅予眼神凝滞,忍不住叹一口气。 之前跟凡白求药的时候,她就已经问过烟妃这个问题,这样拼命为了一个这样的誉王,到底值得不值得。 烟妃已经做了选择,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心凉了又有什么办法,孩子现在六个月了,他能听到你的声音,如今刚刚跟你从鬼门关里走过一趟还不愿离开你,说明这孩子认定了你做母亲,为了这个孩子,你也得坚强起来。”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握住了烟妃的手。 她没有生过孩子,不知道一个小生命跟自己连接的时候那种感觉,可是她亲眼看到烟妃从悬崖下面上来的时候,宁愿用腿生生撞上悬崖峭壁也要护着肚子,这种感觉,是让人震惊的。 “是啊,就算不管别人,我也要为了他!” 烟妃脸上带出了丝丝柔和,说着话,伸手隔着被子摸在肚子上,停顿片刻,问盛浅予:“刚才你说的话,可是真的吗?” 盛浅予一顿,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刚才那句肚子里是男孩。 男孩儿,在这个时候,不管是对烟妃以后在誉王府立足还是对孩子来说,都是很好的。 盛浅予点点头:“是,是男孩,凡白亲口跟我说的,所以,就算是心里凉了,也得用尽全力让自热乎起来,你要让这个孩子感觉到温暖才是啊!” “好!” 烟妃依旧摸着肚子,眼中泛起了泪花,唇角颤抖着,极力压抑着脸上的激动。 安慰了烟妃,盛浅予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了,月光皎洁,将人的影子拉长,只是,这个夜晚注定不能平静。 回到鎏湘院,玲珑端来水果,便开始八卦刚才听来的消息。 说起来,盛心悦倒是个性子烈的,死活不出家,几个妈妈拽着都没能好好的剃了头发,直接将妈妈们推开,一头撞在了香炉上,给头撞了一个大窟窿。 如今孝感寺又是一阵热闹,府医给盛心悦包扎完了,趁着她没有力气挣扎的功夫,总算是给她剃了头发。 剃了头发的意思,也就是这辈子不要想出孝感寺了。 除了孝感寺那边,誉王这边也很热闹,皇宫里的事情还没有传来消息,但是誉王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去看烟妃,却被珍姨娘拦在了书房。 珍姨娘平常倒是什么都不争不抢的,可是盛心悦却是她疼在心尖上的人,如今就这么送到了孝感寺出家,哪里能承受得了? 说起来,盛心悦的烈性子倒是随了珍姨娘,珍姨娘求其能不成,便一头撞在了桌角上,这母女俩还真是如出一辙。 誉王赶紧让人请了府医,给珍姨娘包扎之后,另外派了几个机灵的妈妈在旁边守着才算完事。 这一晚上,孝感寺和珍姨娘的院子一晚上的哭嚎声音就没有停。 听着玲珑的八卦,盛浅予忍不住勾起唇角轻笑一声。 “自作孽不可活,盛心悦和旬王谋划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被揭发的时候!”盛浅予冷嗤一声,端起杯盏浅浅的抿一口茶。 “说起来,还是兰姨娘这边最好,兰姨娘这个人常年礼佛,什么事情都不争不抢的,五小姐乖巧,如今小少爷也不惹祸了,嘴让人省心!”玲珑忍不住说一句。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兰姨娘这个人,平常性子冷淡,虽然盛允皓常来鎏湘院找小非,可是跟兰姨娘的接触并不是很多。 不了解的人,不随便评价,这是盛浅予的一贯的作风。 秋天,晚上的风已经变得清凉,盛浅予坐在窗户旁边,摇晃着双脚,清风拂面,说不出来的舒服。 丰庆节之后,京城的形式显得更加微妙,表面看起来平静,实际上,已经是暗波涌动,有些人已经紧紧的绷起了那根弦。 一壶果酒已经快喝完了,朦胧微醺的感觉刚刚好,盛浅予正准备回去睡觉,此刻一个人影晃过,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腾空被抱起,直接进了房间。 “你是……” “谁”字还没有出口,熟悉的青竹香味擦过鼻尖,盛浅予猛然间瞪大眼睛,便看到殷离修那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 “予儿,是我!” 殷离修落地,抱着盛浅予在地面上转了一圈,不过并没有将她放下来。 盛浅予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不过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刚才吊起来的一颗心很快落回了肚子里。 “这两日舅舅和展云廷就要带兵出发了,你怎么有空来?” “我想你了。” 殷离修将她放在软塌上,深邃的眼神看着她。 这眼神好像要将人吸进去一般,让盛浅予心头一晃,脖子往前伸了伸,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我也想你了!” 她眯了眯眼睛,像只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问:“舅舅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军力部署已经准备就绪,三日之后南疆王和展云廷带领三万大军出发。”殷离修摸着盛浅予的头。 “三万大军?该不会是直接由皇上统领的三万城守边防吧?”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皇上亲自统领的军队,自然是保护皇宫的,如今赤云侯和醇王都回来了,几方兵力齐聚京城,这种情况下皇上还要自将自己的兵力外调,这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看她拧起眉头,殷离修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神流转之间,说道:“皇上手中的兵权自然不会再让出来,这三万大军是之前攻打礼项国的三万战俘,如今礼项国已经归属我冥苍,这些战俘原本也是要遣送回乡的,这场仗胜利之后,他们便可回乡重新编制。” 盛浅予眉梢一挑,眼底升起一层玩味,不得不承认,皇上虽然年轻,却是同样的老谋深算。 这支礼项军如今在外郊已经驻扎了半年之久,若是千人还能随便编入其他的军营之中,可这是三万人,原本就是一直庞大的队伍。 礼项国国君暴政,这些军队原本也是军心涣散,如今以回乡为前提,势必在根基上就让他们有了信念,再加上南疆王的训练,这支军队必定是一把利剑。 只是,三万军队去跟南罗国的铜墙铁壁对抗,似乎有些薄弱了。 “皇上该不会只是派了舅舅这一支军队吧?”盛浅予抬起头问。 “自然不会!南罗国兵力强大,即便是师父,这三万军队也无法和南罗国的十万大军对抗。” 看着盛浅予脸上表情变化,殷离修微微抿起唇角,压低了声音在盛浅予耳边低语几句。 盛浅予听着他的话,抬起头来看着他:“那这样的话,我的黑翼是不是要去?” 说道这里,盛浅予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段时间,黑翼小队的战术已经日渐成熟,上次在丰庆节中的表现也已经达到要求,是可以进行实战了。 “相比黑翼,现在有意见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做!” 殷离修看着她,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认真:“前几日师父跟我说起朱雀令的事情,根据你娘留下的那些线索,朱雀令的确很有可能就在你身上,只是,我们现在还找不到而已。” “我身上?” 盛浅予疑惑的拧了拧眉头,下意识朝自己的肩膀后面摸了过去,眉头拧得更紧了。 “我之前用凡白的药水,可是并没有任何反应。”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梦里的场景,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那所谓的朱雀令肯定跟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有关系,可是这段时间用尽了各种方法,都不能显现,即便用了凡白的药水也没有用。 号令千军的朱雀令,难道不是一块令牌或者一个特殊的信物吗?为什么会存在身体里? 盛浅予想不明白,此刻却见殷离修突然撑起她的肩膀:“我们去南疆王府,或许,会有一个答案。” 说着话,殷离修揽住盛浅予的腰,脚尖点地瞬间,两人腾空而起,眨眼的功夫便离开了房间。 然而,就在两人离开的瞬间,远处的大榕树后面,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盛允承走了出来。 “你果然是个冒牌货!” 咬着牙的声音似乎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盛允承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第390章你大概是有毒吧 盛浅予和殷离修很快到了南疆王府。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南疆王也不知道有关朱雀令的消息,当年老王爷的确是将朱雀令给了展心婷,可是当时南疆王并没有在场。 “朱雀令一直都是我南疆王府保管,但是,这令并非普通意义上的令牌,它可能是令牌,也可能是一个特殊的武器,甚至,还可以是一个虚无的东西,看来,时机还没有到。” 南疆王意味深长的说一句,伸出手在盛浅予的肩膀上拍了拍:“不用着急,该出现的时候,它自然会出现。” “嗯……” 盛浅予只能应一声,但是心中的疑惑并没有解开。 该出现的时候,这应该是什么时候?如今朝中暗流涌动,单凭黑翼还不能独当一面。 然而,多想也没有用,如今依旧毫无头绪,索性也就不多想了。 三日之后,南疆王领兵出发,殷离修盛浅予众人在常胜门送走大军,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的惆怅感觉。 “不用紧张,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殷离修安慰她。 盛浅予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心中却忍不住叹一口起,跟南罗国交锋,没有三个月是回不来的,这可不是很快的概念。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京城之中逐渐恢复了平静,就连誉王府中,也都安静下来。 烟妃如今还在调理之中,太妃不舍得让她操劳,便将誉王府中的大小事务又接了过来。 至于慕婉纯,太妃倒是让她在身边跟着学,不过并没有放权给她管理。 经过了盛心悦的事情,太妃对誉王府的中馈,更加谨慎了。 盛浅予的生活也再次回归了平静,不过,经过了丰庆节的事情,她开始跟卓炎卓厉学习武,虽然如卓厉所属,她现在的功夫依旧是三脚猫的水平,可是相比之前,却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除了练功,研究祁州的兵器,有空的时候,盛浅予去荒院的次数也多了。 秋季多雨,从南疆王府离开之后,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这日终于放了晴,盛浅予一大清早便去了荒院。 丰庆节上黑翼的表现得到了皇上的肯定,但是他们现在缺少的是实战,荒院后面有一个树林,这段时间,盛浅予便给黑翼制定了实战演练。 开始的实战演练,会有一些成想不到的麻烦,看着每个组的表现,盛浅予跟林昭研究之后,根据各组的特点进行调整,等是解决的差不多,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几个人都是骑马过来的,从荒院出发,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城门口,然而,如今夕阳还没有落山,城门竟然关了! 和盛浅予一起被关在外面的,还有很多村民,看他们的穿着,不像是经常进出京城做买卖的人,倒像是从远处过来的,他们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一个个好像饿了很长时间似的,饥肠辘辘的感觉。 “袭久,去问问为什么现在关了城门!” 盛浅予吩咐一声。 袭久策马上前,自报家门之后,城守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原来,这些百姓都是京城附近村庄的村民,如今连天的大雨,水位上升,京城周边的地势比较低洼,很多庄家都被淹了,百姓没有吃住,只能一路乞讨到了京城。 前两日过来的灾民,京城斯这边都放了进来进行安置,可是眼看着人越来越多,京城斯也没有那么多的地方,而且,灾区过来的百姓,都有可能会带来瘟疫,这种情况下,只能将灾民挡在外面了。 听着城守的话,盛浅予的脸色也跟着沉了几分,然而,还不等她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穿透又清厉的声音。 “高良,谁给你的权利这个时候关城门!” 随着声音擦过耳边,众人猛然间转身,便看到一抹鲜艳的红,那红色在夕阳之下更添了几分妖娆的感觉。 孤南翼?他怎么会在这里? 盛浅予正想着,却见城守急匆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城墙上面。 “侯爷息怒,侯爷息怒!” 看到孤南翼的瞬间,城守明显多了几分紧张,说话的时候,头都不敢抬。 “这是怎么回事?”孤南翼眯着眼睛,慵懒的问出一句话。 城守不敢怠慢,紧忙又将刚才的话跟他说了一遍,战战兢兢的模样,可见是对他又多害怕。 不光是城守,就连周边百姓知道他是赤云侯的时候,也不敢继续往前挤了,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惊恐。 明明是来京城逃命的,可是此刻竟然哟上总送命的感觉。 “行了,起来吧!” 孤南翼不轻不重的回一句,此刻目光转向了盛浅予。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说来也是奇怪,为什么每次遇到你,都会有麻烦的事情?” 孤南翼的声音带着几分轻挑,话里话外都是无比的且嫌弃。 盛浅予扯了扯嘴角,抬起头迎着孤南翼的目光看去,没好气回答一句:“我也是很奇怪呢,为什么每次见到侯爷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大概侯爷有毒吧!” 众人听着盛浅予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更加紧张了。 据说这赤云侯性格乖张,脾气古怪,谁都不敢在他面前多说话,虽然看出盛浅予是名门高官家的小姐,可是敢当中说赤云侯有毒,她的胆子可真是大! 然而,更加让众人惊诧的是,赤云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忍不住笑了。 不得不承认,孤南翼长得的确好看,他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可是这一笑,却如同黄泉路上绽开了彼岸花,明明那么危险,却又添了一丝魅惑。 “盛浅予,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孤南翼看着盛浅予,虽然这话听起来让人紧张,可是那张脸上并没有不悦的神情。 “侯爷过奖了!” 盛浅予依旧勾起唇角,不咸不淡的回一句,不等赤云侯开口,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又问:“既然在这里遇到了侯爷,侯爷应该不会不管这些百姓吧?” 眼看着远处的乌云又要压过来,这些百姓无处躲雨,这要是淋一晚上雨,过段时间城门口便会堆满了横尸。 孤南翼朝盛浅予睨一眼,唇畔勾起一抹邪魅:“本侯的指责是带兵打仗,这些是别人的事情,跟本侯没有关系。” 说到这里,孤南翼抬头朝城守看去,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开门!” “是!” 城守不敢怠慢,赶紧打开城门。 原本在城门口聚集的百姓,瞬间闪开,一个都不敢往前挤。 “真是个蠢女人!” 玩味一般甩下一句话,孤南翼猛地一把抓紧了缰绳,朝着城内走进去。 看着他一身潇洒的离开,盛浅予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可是看着周边的老人和孩子的模样,她实在不忍心就这么走了。 她是现代人,并非视人命如草芥的老古董们。 “卓炎卓厉,带着我的令牌,去鬼翼军的营帐中借苫布过来!” 说着话,盛浅予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卓炎。 有了苫布,至少能给众人支起一个架子避雨,如今的连夜雨,可是一下一晚上的。 “是!” 卓炎卓厉带着令牌飞快的离开。 盛浅予转身看着百姓们,她的个子不够高,便重新上了马,朝百姓们喊道:“如今情况特殊,大家跟我去前面的空地,坚持以一晚,问题总会解决的。” 就此刻守在门口的百姓来说,怎么也有两百人,乌央乌央的一片。 刚才众人听到盛浅予让人去军营中拿苫布,便猜出她肯定是有身份地位比较高的人,更何况,她刚才那样跟赤云侯说话,赤云侯都没有治她的罪,对于她的话,众人自然是听的。 一时间,众人便看盛浅予往旁边挪了几百米,到了一个地是比较高的平地。 “这位小姐,你真的能管我们……” 这时候,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走到盛浅予跟前。 看她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似乎有些不大相信,毕竟,京城斯都没有办法,赤云侯都不管,她真的有那个本事能管大家? 老人似乎也问出了众人的心声,众人虽然听从盛浅予的话,可是悬着的那颗心还在吊着。 “大家放心,皇上是爱民的好皇帝,一定不会不管大家。而我,至少今晚让大家平安渡过雨夜。” 盛浅予用自己最大的声音朝众人喊一句。 这喊声,穿过城墙,落在刚进去的孤南翼耳朵里。 他猛地拦住缰绳,停顿片刻,转身对长生吩咐一句:“去,调出两支小队出来,另外,从粮库取米给外面的百姓熬粥。” “是!” 长生应一声,策马冲了进去。 孤南翼扭头看着身后的城门,叹一口气,还是转身回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众人猛然间转过身,便看到那一身鲜艳的红色冲了出来,直接到了盛浅予跟前。 “侯爷不是不管吗?怎么又回来了?” 说着话,盛浅予将手中的一块冰递给了旁边的孩子。 “怎么,许你明阳县主为百姓出力,就不准本侯替皇上分忧?” 说着话,孤南翼一个漂亮的翻身,落在了盛浅予面前。 第391章你俩还能不能行了! 他那鲜红的衣服在眼前晃了一下,盛浅予下意识往后退出一步,脸上的表情有些僵。 你帮就帮呗,这个场合你耍什么酷! 这边盛浅予心中正在腹诽,却听百姓中有人惊诧的喊一句。 “明阳县主?这莫非就是跟玄王殿下去祁州降服水鬼的明阳县主?” “明阳县主还将三乌寨的土匪剿灭了!” “竟然是明阳县主,我们有救了!” 百姓的声音此起彼伏灌进耳朵里,盛浅予有些懵,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百姓围着她跪了下来。 “多谢明阳县主!” 众人齐声高呼。 盛浅予完全没想到会眼前这个景象,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呵呵,看来,你黑恶明阳县主还挺有名的!” 孤南翼挑了挑眉毛,那邪魅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玩味。 盛浅予甩给他一个白眼,转身看向百姓:“大家快起来,我还是刚才那句话,皇上不会不管大家,明日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皇上虽然有的时候比较鸡贼,但是从这段时间的了解来看,他是个爱民的好皇帝,也正是因为这样,盛浅予才会不遗余力的帮军队设计兵器。 “县主!东西到了!”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喊声,众人转过身,便看到卓炎卓厉带着一队士兵过来,后面的马车上,放着很多苫布。 卓炎卓厉知道百姓的大概人数,这一次拿的苫布应该是够用的。 就在卓炎卓厉过来的同时,长生也带着两队士兵过来,大家将苫布分开,有人去旁边的树林砍了树干,分工合作,很快建起了十几个窝棚。 地上用干草铺上,众人在窝棚里起码能挡雨睡觉,树干是打入地下的,也不用担心被风吹跑。 这些昨晚,士兵回到军营,眼看着天要黑了,孤南翼的人将煮好的米粥分给众人。 也许是因为孤南翼在的缘故,众人都是老老实实的听从指挥,没有一个人争抢。 晚上从皇宫出来,殷离修收到消息,便带了人去城门口,出城便看到一个个的新帐篷,而盛浅予正在人群中,端着一碗粥递到一个孩子手里。 “予儿!”殷离修走过去。 “你来了?” 盛浅予将粥给孩子,转过身看向殷离修,伸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 “玄王还真是会挑时候,事情我们都做了,你是来捡功劳的吧?”孤南翼眯着眼睛看向殷离修,说着话,转身往盛浅予身边靠了靠。 平常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赤云侯,如今却撸着袖子跟盛浅予给百姓派粥,也就是这些百姓没见过他平常的样子,若是京城那些高门官员看大,肯定下巴都要惊掉了! 殷离修眼底一沉,伸手一把将盛浅予拽到身边:“原来赤云侯为百姓做事,心里想的是功劳,本王想着可是百姓,不过,若是论起功劳,盛浅予本就是本王的人,她做的事,本就是本王的功劳!” 说完,他的头扬起来,一脸傲娇的看向孤南翼。 盛浅予站在他身后,听着这爷大言不惭的话,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变了变,此刻却听孤南翼的话再次传来。 “呵,刚知道,玄王是靠女人做事的!” 孤南翼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可是眼睛却死死盯着殷离修握在盛浅予腰间的手。 古代的男人,要面子,特别是他们这种身居高位的男人,更是要面子,被人说是靠女人,这就如同扇他的脸。 这话出口,喝粥的百姓顿时停了下来,一脸紧张的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 都是战场的战神,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个是冷厉阴狠的侯爷,任何一个动动手指头都能将他们这一帮人都弄死。 刚才众人正沉浸在重新获得生命的兴奋中,此刻却感觉又落入了地狱的深渊,瞬间,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就在众人紧张的时候,却见殷离修勾起了唇角。 “赤云侯说得没错,本王靠盛浅予击退祁州的水怪,靠她剿灭三乌寨的山匪,靠她训练黑翼小队,还要靠她帮本王炼制新型武器,如今又靠她替皇上解忧,可是,谁叫她是本王的人呢?不能比的!” 说着话,殷离修的手在盛浅予肩膀上拍了拍,那一脸得意的表情,鼻孔都要冲着天了。 这话传进耳朵里,孤南翼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神半眯着,却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是不是你的人,还不定呢!” 说着话,孤南翼一个脚尖点地,瞬间转移到了盛浅予的跟前。 殷离修身形一转,将盛浅予拉到了身后,转手就是一掌将孤南翼拍了回去。 盛浅予踉跄两步站稳,转过身的同时,两人已经打了起来,不光是他们打,而是围着她打。 孤南翼伸手要将她抓到身边,殷离修便在旁边护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交手,盛浅予就在他们中间来来回回转了好几个圈,也不知道是谁的手,在她身上来回推。 百姓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三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打架,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玄王和赤云侯打起来了,还是为了明阳县主? 大家的眼中燃烧起了熊熊的八卦火焰。 盛浅予来回转着圈,都要被他们拽吐了,终于受不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朝两边一推。 “够了!” 她冷喝一声,两个人还真就停下来了,两人一脸怒意的目光看向盛浅予。 这两人,一个眼神幽深阴沉,一个眼神凌厉诡谲,被他们这么一瞪,盛浅予瞬间就怂了,刚刚燃烧起来的小火苗顿时就灭了。 “那个,我,我是想说,天不早了,快下雨了,我们还是尽快的吧……” 盛浅予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结了,话都说不清楚,话还没说完,她赶紧转身帮着派粥。 殷离修和孤南翼相互瞪着眼睛看了半晌,也不知是瞪得眼睛疼了还是想明白了,过去跟着一起派粥。 “将草垫分给百姓!” 殷离修朝身后的人摆摆手。 连日的阴雨天气,虽然这个地方相对来说还比较干,但是地面还是潮湿的,下面铺了一层干草,到了晚上潮气肯定要返上来,殷离修让人带了草垫,还能抵挡一些。 十几个帐篷都铺好了草垫,百姓也大概吃饱了肚子,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 三个人三匹马,盛浅予走在众人,左边是殷离修,右边是孤南翼,后面跟着一帮侍卫随从。 一路上,众人都不说话,只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音,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予儿,我们从城南走,拐过一个巷子便到誉王府了。”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拉住盛浅予的缰绳。 然而,就在殷离修拉住左边缰绳的同时,孤南翼同时拽住了右边的缰绳。 “丫头,走城北,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县主府,你最近不是经常住在县主府吗?” 说着话,孤南翼的手也用了几分力,又将盛浅予拽了回来。 盛浅予的马朝左边晃了一下紧接着又朝右边晃了晃,这两晃,差点给她从马背上晃下去,则是招谁惹谁了! “那个,我觉得就这么直着走也挺好的……” 盛浅予有些尴尬的咧咧嘴。 “不行,走城南,我还有话跟你说!”殷离修手中的缰绳再用力。 “不行!走城北,你不是要谢谢我吗!”孤南翼同样用力拽了一把! “……” 盛浅予又猛地晃了两晃,一把搂住了马脖子。 众人跟在后面,就看到盛浅予的马晃来晃去,然后盛浅予也跟着在马背上晃了晃去,而两边的阎王和地君就那么瞪着眼睛,眼看着又要打起来。 然而,这一次不等他们打起来,就听到头顶上咔啦一声雷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 “客栈,旁边的客栈!” 盛浅予喊一声,也不管他俩,猛地夹紧马肚子朝着前面飞奔起来。 众人也来不及多想,紧忙跟着冲了进去。 到了客栈,众人已经全都湿透了,盛浅予站在长廊下面,哆嗦着身体,一脸哀怨看着这俩大神! 路上他俩要是不争,这会儿直着走,不管是誉王府还是县主府,都能到! 眼瞧着盛浅予瞪起的眼珠子,两人假装没看见,不着痕迹的同时抬头看着天。 “我已经让小二烧了水,你先进去洗个热水澡。” 殷离修手中拿着一块干手巾,给她擦着头发。 “哦。” 盛浅予应一声,此刻袭久回来,手里拿着欢喜的衣服,两人便往上走。 刚上一层,盛浅予想了想,突然退了回来,严肃的看着两人:“方圆好几里,可就这么一家客栈,你们俩若是把客栈拆了,我们可都没地方睡觉了,比难民都惨!” 以他们俩现在这个状态,等会没准真的要动起手来,他俩在这里动手,还不把这客栈都拆了? 两人看着盛浅予一脸警告的表情,脸上的肌肉跟着动了动,刷的一声,将已经出鞘的宝剑又推了回去。 盛浅予的小心肝跟着一颤,艾玛,这俩人还真是准备动手的! 还能不能好好的了!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回到楼上,房间里已经有准备好的洗澡水,盛浅予是真的冻坏了,赶紧换了衣服钻进浴桶,温热的感觉瞬间包裹着全身,说不出来的舒服。 然而,就在这时,墙面传来敲击的声音,这声音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392章你喜欢盛浅予 “小予儿,本侯就在你隔壁,有什事,随时可以喊我,睡不着的话,本侯也可以陪你聊天!” 右边的房间传来孤南翼的声音。 盛浅予根绝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一把拽住旁边的手巾挡在身上,防备的看着隔壁的墙面,不知为什么,这声音传来,总有种被偷窥的感觉。 “予儿,不许理会那个疯子!” 这时候,左边的房间又传来殷离修的声音。 盛浅予又是一个激灵,还不得回话,就听殷离修的声音再次传来。 “今晚大雨,明日你要做的事情会更多,早些歇息!” 后面的这句话,似乎带着几分命令。 盛浅予扁了扁嘴,正要应声,可是想着两边都能听到,索性也不回答,闭上了嘴。 或许是因为白天真的累了,洗完澡头沾枕头便睡着了,一夜无梦,清晨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小姐,你醒了,这是客栈送的早餐!” 说着话,袭久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盛浅予也是真的饿了,洗漱好坐在桌边,一边吃着,问:“殷离修和孤南翼呢?” 此刻两人都没有动静,这有点不太正常啊。 “王爷和赤云侯一个时辰前就上朝了,王爷说,他晚一些再来。”袭久应一声。 盛浅予嘴里嚼着馒头,微微眯起眼睛,看来,殷离修是知道自己还会在这里停留啊! 也罢,昨日大雨,不知道那些帐篷能不能撑得住,吃完早饭还要去看看才行。 “现在城外是什么……” “县主,刚刚传来消息,昨夜大雨,很多百姓都出现了发热的症状!”卓炎走了进来。 “什么?” 盛浅予一下子站起来,这顿早饭是吃不下去了。 如今阴雨天气,刚开始还是发烧,若是不尽快做好处理,很快就会变成急速传染的疫病,古代的医疗技术不比现代,普通的感冒发烧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卓炎,你带着我的牌子去仁心医馆,让掌柜将可以派出来的大夫都带到城外,另外,库里的药材也调过来。” 说着话,盛浅予从腰间扯下一块牌子递给卓炎。 仁心医馆是盛浅予自己的找了大夫,又寻了药材商自己开的医馆,说起来也是钻了姜尚书的空子。 姜尚书的天仁药材出事之后,盛浅予便接了手,皇家对皇商管理更加严格,不过,有凡白帮忙盯着,审查自然是过关的。 看着卓炎离开,盛浅予也匆匆出了城,刚到帐篷的周围,便听到远处传来百姓的呻吟声音,将近有三成的人都出现了发热的症状,大部分还是老人和孩子。 除了百姓,张权也带了的一队士兵过来帮忙,卓炎很快带来了大夫和药材,众人忙着支起了锅,开始熬煮驱寒散热的药材。 只是,这个月上的药材还没有到,如今这些只是库存,根本就不够这两百多张嘴,药材熬煮两次几乎就没了药性,就跟喝水一样,没有什么效果。 眼看着带来的药材越熬越淡,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去看看城中其他药材铺,依照江大夫给的单子,都抓来!” 盛浅予将一张银票递给卓厉,这银票还是清晨袭久刚拿来的。 “是!” 卓厉接了银票带着几个士兵进了城。 草药熬煮了几次之后,已经没有什么颜色了,眼看着百姓有气无力的躺在帐篷里,那种感觉,很沉。 在现代,盛浅予曾经跟着去抗洪,这种场景也没少见,可是相比现代,如今这些百姓的情况更加糟糕,特别是老人和孩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县主!” 江大夫从帐篷里出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生病的人太多了,只是我们这几个人,根本就顾不过来,这次发热的情况比较急,若是不能及时控制,恐怕会出现疫病蔓延的情况!” 疫病蔓延,到时候就不光是现在这些人,恐怕京城里的人也要跟着遭殃吧! “我会尽快处理,你们先撑住!” 盛浅予拧起了眉头,这时,袭久从外面兴冲冲进来。 “小姐,王爷来了,带了药材和大夫!”袭久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欣喜。 “真的?” 盛浅予一喜,紧忙出去,就看到殷离修骑着马过来,他身后有两辆马车,上面都装着药材,另外两个马车上,到了地方,大夫们陆陆续续下来,尽快加入江大夫的行列。 “你来的太及时了!”盛浅予满脸喜色的看向殷离修。 “这是皇上调出的草药,我在城中遇到了卓厉,这里面也有他之前买到的,应该够两天的用度。” 殷离修上前,伸手将盛浅予鬓前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 “还有我们呢!” 后面传来凝郡主的声音。 盛浅予侧了侧身,从旁边看过去,便瞧见凝郡主和凡白也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盛浅予脸上更添了几分灿烂。 “这么多人同时出现发热的症状,我有些不放心,便过来看看!” 凡白的银色面具在阳光之下闪着光,他还是那样温婉柔和,即便是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光听着声音都感觉很舒服。 “我,我也是不放心百姓,过来看看能做点什么!” 凝郡主瞧见盛浅予看她,脸一红,紧忙解释。 “好,正缺你这样的得力助手呢!” 盛浅予上前拉住凝郡主,随后好旁边用来储物的帐篷看过去,说道:“昨晚孤南翼送来的粮食已经吃了一半,今日估计要吃完了,还得去城中调一些粮食才行!” “粮食就在路上,你放心好了!” 凝郡主眨了眨眼睛,眼神流转之间,说道:“真是没想到,赤云侯这样的人,竟然会管难民的事情。” 要知道,赤云侯给人的印象,除了在战场上杀敌,他从来不管国家治理这方面,他阴狠毒辣,攻城之后,常常会有屠城的举动,这就是个魔鬼,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会管这几百个难民? “也许,是良心发现了呗,或者,是闲的!” 盛浅予不以为意的撇撇嘴,随后拉着凝郡主到帐篷前面的高地。 “大家,不要慌乱,皇上已经知道了大家的情况,皇上给大家派来了看病的大夫还有草药,粮食马上就到,你们是皇上的籽子民,皇上不会抛弃大家!” 她双手在嘴边做成一个喇叭状,朝着百姓喊道。 如今除了进行有效的治疗措施,还需要稳定民心,清晨过来的时候,还有百姓想要跟着城门大开进去,只是被城卫拦了下来。 盛浅予话音落地之后的几秒钟之内,一片安静,随后站在外面的众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的呼喊声音响起,那声音之中带着激动,将旁边树林中的鸟雀都惊飞了。 殷离修站在旁边看着盛浅予,幽深沉冷的眸中多了几分柔和,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深意。 这个丫头,身上的光芒越来越耀眼了。 半个时辰之后,皇上下发的粮食也到了,是孤南翼带人送过来的,士兵帮忙重新支了几口锅,解决了百姓的温饱问题。 看到孤南翼的瞬间,殷离修的眼中便下意识多了几分敌意,眼看着两人又有动手的意思,盛浅予紧忙躲开,眼不见心不烦,他们不嫌丢脸就打吧。 走过患者被隔离的帐篷,盛浅予停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除了江大夫,还有凡白也在这里。 “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盛浅予走到凡白身边,看着躺在地上的孩子依旧皱着眉头,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暂时用施针的方式压住了发热的症状,但是这些帐篷太过简陋,晚上再下雨的话,恐怕还有会有更多的人感染!” 凡白说着话,手里的动作没有停,转身将另外一个孩子身上的针拔了下来,伸手在那孩子头上摸了摸,舒一口气,看样子是退了热。 “眼下最重要的是将病情控制住,到现在,大部分的百姓都喝了汤药水,有些人的症状便自发消失了,看来这汤药还是有作用的。” 说着话,外面又抱进来一个孩子,盛浅予伸手要去接,却被凡白拦住。 “这病会传染,你不要随便碰!” 凡白淡淡的说一句,将孩子放在了草垫上。 “我,我应该没事的,我抵抗力很强……”盛浅予紧忙解释一句。 之前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身上有很多伤口,除了殷离修给的药,她还给自己注射了抗生素,这点感冒的病毒,应该没有问题吧! “那也不行!” 凡白直接拒绝,说着话,抬起头来看着盛浅予。 盛浅予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那眼神却有些灼热,被他看得很不自在。 “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出去,等你忙完了再做商量!”盛浅予咧咧嘴。 “好!” 凡白应一声,看着盛浅予出去,手中的银针再次没入孩子的穴位上。 “没想到,谪仙一般的医仙凡白,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候!” 这时候,孤南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凡白手上动作一滞,转脸便看到孤南翼略带玩味的笑容。 “赤云侯的话,太过深奥!”凡白淡淡应一句,面具下面皱起了眉头。 “你喜欢盛浅予!”孤南翼直截了当的开口,说完,诡谲的目光落在凡白的面具上。 第393章联起手来坑皇帝 “赤云侯,有些话可以当做玩笑,但并不是什么玩笑都能随便开!” 凡白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寒意,然而,他的愠怒,却正好中了孤南翼的下怀。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可是,即便如此,你又该怎么办呢?凝郡主,盛浅予,玄王你们之间的关系,还能僵持多久……呵呵呵!” 孤南翼的声音带着丝丝魅惑,说话的同时,目光依旧死死盯住凡白的脸。 他看不见凡白的表情,可是透过面具,依旧能看清楚他的眼神。 “我们之间的关系,由不得别人来指点!”凡白冷冷回一句,转身,银针依旧没入旁边孩子的穴位上。 孤南翼站在门口看着凡白,唇畔勾起一抹玩味,他没有接着说,而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生病的百姓,一共有七十多人,加上凡白一共八个大夫,终于给众人都退了烧,已经到了晌午。 如今百姓带着病,更是不能进城,之前的苫布又加了一层,平常住人还行,可是晚上若再下大雨,恐怕也是撑不住的。 锅灶支起,粮食入了锅,可是盛浅予却一点都吃不下,相比现代,古代百姓受灾,解决起来,更加麻烦。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殷离修从帐篷里出来,给盛浅予加了一个斗篷,她只穿了一件单衣,外面的风有些凉了,会冷。 盛浅予转身看是殷离修,身子往后挪了挪,靠在他肩膀上:“有些闷,你带我在周围透透气吧!” “好!” 殷离修拉着她出去。 两人上马的瞬间,孤南翼和凡白同时扭过头,看着殷离修将盛浅予带走,眼中神情变化,却都没有追上去。 雨后的天气格外清爽,城外便是一片树林,经过了晚上雨水的冲刷,叶子更加翠绿欲滴,随着微凉的风吹来,倒是让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两人策马奔腾跑出了六里路,穿过树林之后才发现,原来树林的后面是一片平原,一条湍急的小河横在这篇平原中间,河水清澈见底,在前面还有好几个分叉口,最重要的是,这片土地是红土。 湿润的红土,是最适合农作物生长的温床了。 “殷离修,你说……” 盛浅予一脸信息的转身看向殷离修。 她的话没有说完,可是殷离修似乎已经明白了意思,他的目光在周围环视一圈,点点头;“若是将那些百姓安置下来,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不过,这一片原本是有规划的,还需要跟皇上请示才行。”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盛浅予一脸兴奋。 “好!” 殷离修应一声,在她腰间一揽,便带上了马。 这个地方,他早就知道,昨日看到这些百姓的时候,便想到将他们安置在这里。 两人直接骑马到了皇宫,皇上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来,派了人在外面等着。 皇上对盛浅予大加赞赏,听到她要将百姓都安置在天泉湖边的时候,更是赞同的点了头,可是当盛浅予给她算费用的要钱的时候,皇上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你是鬼翼军的监督使,也应该知道,如今朝政刚刚稳定下来,国库空虚……” “皇上,您该不会安置百姓的银子都要我出吧?那可是你的子民!” 盛浅予直接打断了皇上的话。 祁州的新型武器制作,皇上可还赖着一笔钱呢!要不是因为那批武器是给鬼翼军填充,她才不会自己出钱! 没想到安置灾民他也不想出钱! 你是皇上,可也得讲讲道理吧?我是你的臣,又不是你妈,总不能什么事儿都让我兜着吧! 再说了,除了之前从誉王和平阳侯府身上坑来的几万两银子,她手里可是没什么钱了。 皇上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表情有些尴尬,他想了想,轻咳一声:“南疆王领兵出关,军饷便是一大笔开销,南罗国不必其他的小国,这一次是持久的消耗战,必须要保证后方粮草充足,难不成,朕还要抽取军饷的银子吗?” 这……这盛浅予就无话可说了。 朝中的情况,盛浅予是明白的,若是南疆王直接从南疆王府带兵,或许还没有那么大的压力,毕竟,南疆王府自己就能支出这一部分,可是如今这一部分直接从国库里出,这也是一比不小的开销。 这么大一个国家,怎么就这么穷呢! 盛浅予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一口气,这时候,却见殷离修上前一步。 “盛浅予是朝廷官员,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解难,本是分内只是,可是朝中这么多身居高位的官员,皇上总不能照着她刮,毕竟,祁州的新型武器也是需要银子的。” 盛浅予扭头朝殷离修看一眼,他脸上还是跟之前一样淡然无波,可是这几句话却是很带劲。 果然,皇上闻言脸色更沉了几分,朝他没好气的瞪一眼:“照你说,这件事应该如何?” 让官员捐钱?这是个不错的想法,可是若由殷离修说出来,恐怕盛浅予就成为众矢之的,肯定会惹了很多人。 殷离修眼神流转片刻,开口道:“不如皇上将新建的村子,人和土地都赐给盛浅予。” 这话出口,盛浅予顿时一愣,似乎有些不解的看向殷离修。 将这些难民都给自己?他是疯了吗? 原本管这些百姓,是因为知道皇上不会置之不理,这么多的人,让她怎么安置? 盛浅予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可是皇上却想的清楚,他眼神流转片刻,看向殷离修。 “你的意思是,这个村子的百姓,土地,如封地一般,赏赐给盛浅予?”皇上眯起眼睛。 “是!” 殷离修应一声,上前一步:“百姓的安置,由盛浅予全权负责,之后百姓安定下来,粮食收成苛捐杂税也归盛浅予。” 话说到这里,盛浅予不由得眉梢一挑,明白过来。 刚才他们从清泉胡来皇宫的路上,她就发现,那一片的地域是很肥沃的,不光是土地,就连河流中也有很多的野生河鲜,只要合理利用起来,这一片土地就是黄金。 除此之外,一里路之外便是官道,这一段路中间没有任何驿站和茶摊,若是百姓在官道旁边支起茶棚,摆上摊位做小买卖生意,必定会很火。 原来,殷离修是打的这个主意。 皇上眼神流转片刻,再次转向盛浅予,问道:“明阳县主以为呢?” “臣听从皇上和玄王殿下的吩咐,不过,还有一事,要请皇上做主。”盛浅予说着话,唇畔不着痕迹的挑了挑。 “你说!”皇上应声。 “丰庆节中,锦西国九公主污蔑臣伤人,听说事后玄王殿下和锦西国三皇子最终的决定,是锦西国赔偿五万两白银,若是这比钱能到手,或许百姓的安置就有了着落。” 盛浅予强撑着脸上的平静,刚才她一生气还忘了这笔钱,幸亏刚才殷离修朝她暗中比了一个“九”的手势,她瞬间就明白了。 皇上闻言,脸色一僵,似乎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本还想着坑盛浅予,却不想,竟然还有这么个窟窿,他就这么被殷离修和盛浅予拽了进去! 然而,这笔钱的去向,殷离修是最清楚不过的,当时定的就是给盛浅予的赔偿,总不能不给吧? “这比银子,自然会给你!” 皇上咬了咬牙,冷眼朝殷离修看过去,然而,此刻那人却两眼看着房顶,一脸“跟我无关”“不是我说的”表情。 “谢皇上!皇上英勇神武,亲民爱民,清正仁君……” “好了!太刻意的夸赞就不用说了!” 不等盛浅予的马屁说完,皇上便打断了她,一脸嫌弃。 盛浅予撇撇嘴,一把捂住嘴巴,不说话了。 殷离修站在旁边,眉梢之间多了一丝玩味。 得了银子,又得了百姓和土地,两人这出双簧算是圆满了。 当天,盛浅予跟户部做了详细汇报,殷离修便派了两队人马过来给百姓建造房屋。 阴雨天气,商贩正愁木材卖不出去,却不想,来了个大主顾,虽然价位压低了一些,可是库存一下子清空了。 说起来也是老天爷睁了眼,接下来的两天,都没有下雨,发热的百姓也逐渐好了,百姓听说了皇上将他们分给盛浅予的事情,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可是到了清泉湖边看到几乎已经成型的房子,顿时欢呼起来。 除了皇上给的五万两白银,盛浅予将县主府之前剩余的银子都拿了出来,倒也够安顿这些百姓。 十天的时间,百姓的房子算是建好了,虽然简陋了些,可总比帐篷好太多了。 接下来,盛浅予给百姓购置了种子,衣服,工具,又给每家分了土地,这些难民的新生活终于开始了。 接下来,盛浅予选了一个村长和两个理事,殷离修给村子赐名明阳村。 刚开始的时候,百姓播种了种子,除了盛浅予给分来的粮食,大家只能依靠在湖中捕鱼和去周边山林中捕猎过活,随后如盛浅予所想,百姓拿着河鲜和猎物去官道旁边摆摊做生意,渐渐的,也能自食其力了。 等明年粮食出产,百姓不光能解决温饱问题,还有能力交租,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 看着百姓脸上漾开笑容,盛浅予也不由得抿起唇角,转身看到殷离修也正看着自己,朝他走了过去。 “你早就有这样的打算吧?”盛浅予仰起头问他。 第394章带兵出征 殷离修伸手摸着她的头发,轻笑:“这个地方,我的确早就知道,原本我是打算雇人来开发这片荒地,之后看到你照顾那些村民,便想到不如交给你。” “这么好的地方让给了我?那你可损失大了!”盛浅予的话语之中带着几分玩味。 殷离修在她头上揉了揉,将她拉到怀里:“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损失,连你都是我的,更何况其他。” 盛浅予眼神一滞,怎么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呢? 听他这意思,合着自己忙活了半天,都是在给他干活?而这个人就是动了动嘴皮子,什么都有了? 一时间,盛浅予看向他的眼神之中带了几分哀怨。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却很充实,除了去荒院,空闲的时候,盛浅予也会去明阳村看看,一开始百姓为了温饱下湖摸鱼,现在温饱问题解决了,大家开始想着怎么致富。 盛浅予拥有现代的理念,资料库中更存了不少相关的只是,利用现有的条件,给百姓指出了几条副业的道路。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一个月后,边境战报传来。 南疆王带领的三万大军取得了不少的胜利,但是人数限制毕竟在那里,消耗战术开始出现了弊端。 皇上根据如今的兵力部署,派殷离修和孤南翼前去增援,同时跟着去的,还有黑翼小队。 听到盛浅予要去战场,誉王府众人反应不一,有人担心,有人兴奋,有人不甘心,还有人幸灾乐祸,甚至还有人希望盛浅予就这么死在战场上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不管众人怎么想,盛浅予还是收拾好,带着黑翼小队跟着上了路。 第一次上战场,盛浅予还是有些兴奋的,现代的战场她没少去,可是古代的战场她还是第一次,不过,唯一不爽的是,这一次同行的还有孤南翼。 平常殷离修和孤南翼一碰面眼珠里都能冒出火来,她真的很担心,这一路上,还没到他俩会不会先内讧打起来? 不过,让盛浅予稍微松一口气的是,这一路上,殷离修和孤南翼并没有什么冲突,从清晨出发到晚上安营扎寨,两人有所交流,但是并没有平常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专业吧?到了战场上,瞬间将个人恩怨抛开的专业。 到了晚上,众人寻了一处河边安营扎寨。 盛浅予将黑翼安排在了外面,晚上换班巡逻之中,也加入了黑翼。 丰庆节上,黑翼的表现众人是有目共睹的,此刻黑翼的加入,就连孤南翼的人都没有任何异议。 行军路上快马加鞭,差不多走了有半个月,终于到了晋州地段。 晋州,便是冥苍国和南罗国的接壤郡县,除了晋州,沿岸几千里的郡县也算是接壤,不过其他的地方多荒地,晋州算是过得去的地区。 过了晋州,再走一日的路程,便能跟南疆王的大军汇合了。 大批人马从晋州城外穿过,过了官道,逐渐能看到晋州的百姓。 然而,让盛浅予诧异的是,这里的百姓看到官兵,似乎有种怯意,远远地看到就跑了,还以为是看到了山贼一般。 一般这种地方的百姓,看到官兵应该是找到人给撑腰的感觉,这个反应很不对劲啊! “这里,似乎有些诡异。”盛浅予转身看向殷离修。 孤南翼转身朝盛浅予看一眼,冷哼一声:“这些人,常年生活在边境,两边都是驻防的军队,害怕也没有什么不正常。” 盛浅予扭头朝孤南翼翻个白眼,心说,你这种动不动就屠城的人,百姓看到你就跟见了鬼一样,对你来说当然是正常的! 然而,这话也就在心里说说,自然是不敢当着他的面儿说出来的。 “不是,边境周边的百姓生活的小心谨慎自然是正常,可是我们明显是从京城的方向来,对于自己国家的官兵,他们应该是依靠而不是躲避。” 盛浅予说着话,纵身下马朝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走过去。 妇女看到盛浅予的瞬间便开始紧张起来,那样子似乎是想抱着抱着孩子跑,可是看着人这么多,又知道跑不掉,便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打哆嗦,等盛浅予过来,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人饶命,我们真的没有钱了,求大人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妇女抱着孩子在地上磕头,那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盛浅予对她怎么样了呢? 盛浅予惊诧的拧起了眉头,看那妇女实在是紧张,停顿片刻,说道:“这位大姐,你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距离那妇女三步的地方站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 妇女停了一下,然后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随后站起身来。 “大,大人有什么吩咐,民,民妇一定照办……可是,我真的没有银子了,家里给孩子吃的东西都没了,还请大人开开恩吧!” 妇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盛浅予眼神一滞,合着,这妇女是以为自己跟她要钱呢? 目光在妇女身上打量一番,这人一身粗麻的衣服,嘴唇有些干,怀里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孩子,看起来也是面黄肌肉的样子。 之前听殷离修说,晋州的这地方虽然算不上富庶,可也绝对不不是很穷,百姓应该不至于沦落到吃不上饭的情况吧? 想着,盛浅予回来,跟旁边的士兵拿了一块饼,再回到妇女身边。 “这个,给孩子吃吧!” 她将手中的饼递给了妇女。 妇女犹豫一下,接过来就给盛浅予磕起头来。 “这位大姐,你刚才在担心我跟你要钱?你们当地驻扎的军队还会跟百姓要钱吗?” 看着妇女给孩子喂饼的功夫,盛浅予又问一句。 这一句,让妇女刚刚放松的情绪又紧张起来,她抬起头看着盛浅予,嘴唇动了动,可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军纪之中有明令条款,不得拿当地百姓的东西,若是晋州的驻防军队违背条例,你大可以说出来。” 此刻,殷离修和孤南翼和下马走了过来。 这两个面色阴沉的阎王靠近的时候,妇女下意识往后面挪了挪,可是抬头看着他们这么多人,也知道自己躲不开,停顿片刻,唯唯诺诺的开了口。 “以,以前是不要的,可,可是一年前来了一队官兵,说,说是京城派来的,开始每个月都要收缴军需……” 说起这所谓的一队来自京城的官兵,妇女脸上更加紧张了。 只是,京城距离晋州这么远,即便是派兵前来,也绝对不可能只是一队。 盛浅予能想到的,殷离修自然也能想到,等妇女说完,他又问:“官兵就百姓要钱,你们当地府衙不管吗?” “府衙……人家是京城来的,又是官兵,府衙哪里敢管……” 妇女还是一脸紧张的模样。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转脸朝旁边的殷离修和孤南翼看过去。 殷离修一凛凝重的皱着眉头,孤南翼却一脸不以为意,他带兵的时候,通常都是直接带兵进去抢杀,哪里管过百姓的事情? 在他眼里,战争的乐趣只在于战场的厮杀,和最后夺取胜利的战利品,跟百姓没有任何关系。 “要不,你们先往前走,我带着一队人在这里停留一晚看看情况?”盛浅予转身看向殷离修。 晋州城是大批军队的后方补给,若是这里有什么异状,会直接影响前线的供给,确保这里万无一失是很有必要的。 “我跟你留在这里。” 殷离修淡淡应一句,随即转向旁边的孤南翼:“那就请赤云侯先一步率领大军跟南疆王回合,我们随后就到。” “本侯对这件事也很有兴趣,不如玄王殿下先一步带兵跟南疆王汇合,我跟盛浅予留在这里。”孤南翼不咸不淡的回一句。 盛浅予扭头看着脸上,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她想说,要不你们俩留在这里,我带大军跟南疆王汇合? 奈何胆儿怂不敢说出来。 此刻便听殷离修的声音传来:“张权,宋建,你们两个率领大军跟南疆王汇合,星乙留下一队跟我们停留半日。” “是!” “是!” 众人应声。 孤南翼也跟自己的人打了招呼,十万大军便跟着张权和宋建继续往前走,而星乙带着一个小队跟在殷离修身边。 除了星乙的这支队伍,盛浅予还将小非和黑鳞留了下来。 盛浅予给了那妇女一些钱,让她带着进了城,没有去府衙,而是直接到了那队所谓的军队驻扎的地方。 一般的军队都是驻扎在边境的边缘,而这一队军队,却是驻扎在村子外面。 他们倒是有独立的营帐,可是还没走近,便听到众人喝酒呐喊的声音,军装战衣被扔得满处都是,很多人都是光着膀子。 这样的一支队伍,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土匪吧!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正要过去,却被殷离修一把拽住。 “这帮人不是冥苍的事情,小心为妙。”殷离修压低了声音在盛浅予耳边说一句。 第395章官兵还是土匪?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他们的确不是冥苍国的士兵。 进鬼翼军的时候,整个冥苍国军队的战服刚刚换了新样式,如今这帮人挂在旁边树枝上的战服,是老样式,估计是捡了人家换下来的,亦或者,是从战场上死人身上剥下来的。 “看样子,他们也就十几个人,分派几个人下去,另外的人包抄围堵,这里是平原地带,他们也跑不到哪里去。” 孤南翼一脸不以为意的开口。 看他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行军布阵方面,却是一把好手。 “嗯!” 殷离修赞同的点点头。 两人平常相看两生厌,可是在正事儿上,还是难得的默契。 “星乙,你带几个人下去。” 殷离修吩咐一声,转身拉着盛浅予的手就要往旁边走,然而,刚转身手边传来反方向的力量,转脸便看到孤南翼竟然拽住盛浅予的领一只胳膊。 “那边地势低,不容易隐匿,还是走这边的好!” 说着话,孤南翼拽住盛浅予的手就走。 “地势低的地方,才容易逃跑,去那边正好堵着他们!”殷离修演出不动手。 盛浅予的两只手被两人拽在手里,左晃晃右晃晃,偏偏两人的力气还很大,拉扯之间,都要将她拽开了。 “哎我说!你们能不能每次都要先打一架才做正经事?” 盛浅予被拽得的瞪眼睛,说话之间用力同时甩开两人的手,朝前面的山石边一指。 “那个地方,虽然看起来是平地,但是旁边的两棵树是倾斜的,也就是说,那里应该是被高草遮盖的山洞,估计就是这些人晚上住的地方。” 说着话,盛浅予将红外眼镜拿出来,透过那片高草,果然,里面还有两个人在里面。 “走!” 殷离修低沉一声,三个人同时朝着那山洞的方向跑去。 他们的速度很快,迅速到了山洞旁边,盛浅予刚停下脚步,就见眼前一紫一红两个身影闪过,里面的人一声惊呼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摔在了地上。 星乙收到殷离修的回应,突然间从四面冲了出来。 那帮人瞬间傻眼了,好像受了惊的疯狗一样,抽出还在燃烧的棍子跟星乙的人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朝山洞的方向躲了过来。 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并没有打算要他们的命,只是一路将他们往山洞的方向敢,而当他们觉得自己要进到山洞的时候,突然间,殷离修这边的人跟着冲了出来。 “你,你们是什么人!我,我们可是驻防的军队,大批的军队就在附近!” 零头的大个子瞪大了眼睛,目光在殷离修和孤南翼身上扫过,就知道不是人家的对手,顿时一脸慌乱。 “你们是驻防的军队?” 孤南翼上前一步,唇畔勾起阴森的笑:“如今南疆王带兵在前线没对抗南罗军,这么说,你们是逃兵喽?” 大个子脸色一怔,意识到眼前这人不是普通人,嘴角动了动,还没有说话,就听殷离修沉冷的声音传来。 “依照我冥苍国军律,逃兵当诛!” 说着话,殷离修抬脚朝着他们走过去,眼底骤然一沉:“你们想怎么死?” “老大!” 这时候一个短脖子大脑袋的男人冲了过来,瞪眼看着殷离修和孤南翼,说道:“他们不过七八个人,我们十几个人,干他!” “老大,我们人多!” 旁边的众人也抄起了刀子喊叫起来。 这架势,怎么看怎么跟三乌寨那帮土匪的感觉很像啊! 然而,就在他们抄着家伙要动手的时候,突然间旁边树丛中隐藏的士兵出来,一个小队有三十二个人,加上跟着追捕的几个人,这边一共四十个人,团团将他们围住了。 “这……” 几个人下意识往中间靠拢,开始紧张起来。 “老大,这怎么办!”大脑袋凑近大个子身边,此刻说话,明显没有了刚才的霸气。 “怎么办,能怎么办……” 高个子眼神闪烁,目光在周边看一圈,这才认出来,这帮人身上穿的才是真正的军装,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军,军爷饶命啊!我们不是逃兵,我们只是捡了几件衣服而已,请军爷明察啊!” 这一跪,让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刚才还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这个变化太过突然,让人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住啊! 随着高个子跪下,周边的十几个人也紧忙跟着跪。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打量,喝一声:“说,你们是什么人!” 听到女声,大个子猛然间抬起头来,看到一身戎装的盛浅予,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女人?什么时候军队里能带女人了? 此刻大个子对他们的身份又多了一丝怀疑,眼神流转之间,说道:“我,我们只是周边村子里的人,我们都是老实百姓,还请军爷明鉴啊!” “老实百姓?您们所谓的老实就是换上军装跟百姓要钱?”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他们十几个人而已,竟然能让周边的百姓不得不掏钱,最重要的是,衙门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 “我……” 大个子抬眼看了盛浅予一眼,那眼神之中明显多了一丝不不屑。 然而,这一抹不屑刚刚浮现,就见盛浅予抬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卸了你的胳膊!”盛浅予凌厉的眼神直直的看向大个子。 这个眼神之中好像带着刀子一般,看得大个子神情一凛,莫名有种慌乱的感觉。 眼瞧散着寒光的匕首架到了脖子上,大个子这才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也不是好惹的。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大个子连忙求饶,这才说了实话。 大个子名叫曹光,刚才那大脑袋的名字很形象,就叫大头,说起来,他们倒也不是冒充官兵,之前他们的确是正规的军队入编的军人,是二皇子的人,只是,皇位争夺失败之后,二皇子被囚禁在皇宫禁地,这帮人现在没有人要了而已。 提及二皇子,殷离修和孤南翼脸上的表情都跟着变了变,盛浅予不知道他们心中想什么,可是此刻二皇子那张淡然的脸出现在眼前,这才想起来,他的封号是晋王,而晋州也正好是他的封地。 如今二皇子手中没有实权,甚至,很多人都认为二皇子已经死了,他的兵,大部分归顺了皇上,还有一部分游散的军人就像曹光他们这样,没有人承认,没有人要,迫于生存变成了这种半土匪。 至于他们为什么能在府衙的眼皮子底下跟百姓要钱,自然是双方都得了好处,半恐吓半利诱,官匪就成了一家,至于要来的钱,府衙还分了一半呢。 听着曹光说完,盛浅予一股怒火开始往上顶,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以前你们穿着军装保护百姓,如今你们穿着军装残害百姓!你们的信念呢!”盛浅予怒目圆瞪。 在现代,她也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为了人民服务,如今曹光这帮人竟然坑害百姓,杀了他们都是轻的! “信念,我们是想有信念!” 曹光怔愣片刻,脸上的表亲变得有些苦闷:“不管是二皇子还是皇上,我们都是冥苍国的军人,可是现在没有人承认,没有人要我们,我们也要活着啊!” 说着话,不光是曹光,就连后面跟着跪的十几个人脸上也多了几分激奋的表情。 “所以,你们就依靠自己的身强力壮,依靠在军队的训练,来欺凌百姓了?” 孤南翼带着嘲讽的声音传来,他那魅惑的目光看向众人,明明眼中带着笑意,可是却让众人后脊梁一冷。 “我……我们……” 曹光只看了孤南翼一眼便不敢再对视,脸上的表情更添了几分慌乱。 “你们,该死!”孤南翼眼底闪购一抹危险的气息。 眼看着孤南翼就要动手,盛浅予紧忙上前一步:“这件事有些复杂,除了他们,还有县衙的掺和,留着他们的性命还有些用出” 说着话,她伸手拦住了孤南翼的手,此刻他的手指之间,已经夹了几枚银针,银针的前面有一层黑色的东西,应该是毒。 孤南翼杀人向来都没有商量的余地,可是偏偏是盛浅予拦着,更重要的是,此刻她的手正握在他的手上,这种亲密的接触,让他很受用。 “星乙,将他们捆起来!” 殷离修冷冷的朝星乙吩咐一句,转手将盛浅予拽了回来,拿着她的手往自己的铠甲上蹭了蹭。 那意思,不要随便什么脏东西都摸! 盛浅予一脸蒙圈的看着孤南翼,耳畔传来孤南翼的轻笑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翻了翻眼皮。 这人也太小气了吧! 甭说刚才也只是挡了一下,之前她可是跟那些兵贴身格斗的,这要是让殷离修看见,还不炸了? 心中想着,盛浅予偷眼朝殷离修看一眼,却见他以及冷眼甩过来,看得她小心肝一颤,赶紧识相的往他身边靠了靠。 第396章抄了老窝 孤南翼看着盛浅予在殷离修面前猫一样的,无奈苦涩哼一声,却没有再说。 星乙指挥士兵将十几个人都捆住,曹光众人自知不是对手,也不敢挣扎,便任由带着往里走。 百姓看到盛浅予众人将那十几个假官兵帮着带进了城,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平常都被这些人欺负灌了,看到他们被绑住,还是下意识带着几分紧张,就那样瞪着眼睛看着,也不敢说话。 知府听说有人将那帮假官兵带了来,当下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要坏事。 他带着几个衙役迎出去,看到殷离修和孤南翼的瞬间,便知道来了两位大人物,当时脸都白了。 众人一路到了县衙,盛浅予众人进去,旁边已经围上来不少的百姓。 “两位官爷,您是……” 知府梁新试探的看向殷离修和孤南翼,他猜不出两人的身份,但是态度倒是表现的很好。 “这位是玄王和赤云侯!” 星乙上前应一句。 这一句出口,旁边不管是衙役还是外面的百姓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拜见玄王殿下!拜见侯爷!” 外面百姓神情激动,很多人都差点哭出来了,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 梁新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人都要憋死了,撩起眼皮看着眼前的殷离修和孤南翼,腿肚子都要转筋了。 “王,王爷,下官不,不知王爷驾到,有,有失远迎,还请王,王爷恕罪!” 梁新的舌头都在打结,一句话哆嗦了好几下才说完。 “有失远迎倒是没什么,你先说说你的罪证吧!” 殷离修居高临下的看着梁新,说完,转身坐在了平常梁新断案的桌案面前,拿起惊堂木啪的一声摔在了桌上。 梁新吓得一哆嗦,身体好像被抽了骨头一样,一下子趴在了地上:“王,王爷,明鉴!下官当值期间,并,并未徇私枉法,还请王爷明察!” “没有徇私枉法?” 殷离修眯起眼睛朝梁新看过去,眼底泛起一抹寒凉:“但是,你却和那帮游兵勾结,搜刮民脂民膏!单单这一项罪责,便可以将你斩首示众!” “哎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这,这话从何说起啊!” 梁新瞬间就吓出了一身冷汗,紧忙磕头:“我们晋州城地处偏院,曹光他们说自己是京城派来的军队,下官也是不敢得罪的,并非是勾结呀,还请王爷明鉴!” 盛浅予在旁边听着,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这梁新倒也有几分脑子,他敢做,也给自己想好了退路,只说自己认不出来曹光一众是假兵,虽然有失职知错,却并不至于杀头撤职。 “区区晋州知府,这种小人物就不用枉费唇舌了吧!” 孤南翼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撩起眼皮朝殷离修看一眼,冷笑道:“有曹光的指正,直接搜他的家和县衙,来路不明的银子最能说明问题。” 殷离修沉着脸甩给孤南翼一个不悦的眼神,不够,倒是同意他的话,摆摆手看向星乙:“带人去知府的府上。” “是!” 星乙带着几个人出去。 看着星乙离开,梁新低垂着脸让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可是那唇角却不着痕迹的勾了起来。 他手下那么多案子,钱财和账册自然不会放在府上,他们去了也不会搜出什么来。 孤南翼站在旁边,眯着眼睛看梁新,就在他唇角勾起的初见,伸手朝旁边的侍卫指了指。 “你们几个,找几个当地的百姓,去查一查知府有什么什么别的宅院,一并搜了!” “是!” 士兵领命往外走。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眼神流转之间,转身朝刚才出去的士兵追了出去,低声在几个士兵身边交代了几句,再次回来,看向梁新的眼神多了几分得意。 原本梁新并没有什么紧张,可是看到盛浅予这个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被人看穿了心思似的,突然之间紧张起来。 众人去搜查的功夫,殷离修和孤南翼坐在椅子上,梁新就跪在地上,跪的腿都麻了也不敢动。 曹光这边已经交代清除了,被官兵绑着扔到了府衙后面的马棚。 外面百姓越来也多,知道殷离修是玄王,此刻众人好像看到了光明似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激动。 半个时辰,星乙带着出去的一小队人回来,账目交到殷离修手上,他只是瞄了一眼便放下,这账目本来就是可以做的假,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 梁新看着殷离修将账目甩在桌上的时候,似乎松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有出来,紧接着回来的两批人带来的东西,让梁新的腿肚子都软了。 六万七千两银子,另外四处宅院,还有城南城北的两处外室,两本真实的账目也都是从外室那里搜出来的,这下可算是将梁新翻了个底朝天。 “这,这怎么可能!” 梁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抬进来的银子,还有两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这两个女人,都是梁新养的外室,来的时候,盛浅予特意跟百姓打听了一下知府的家庭情况,知府夫人是个温和的人,亦或者说,是个软弱的人。 软弱的当家主母,自然不会阻拦梁新纳妾,可是她还听说,梁新家里只有两房小妾,既然不在家里,那他的女人自然是养在外面了。 明明可以养在家里的女人非得另置宅院,那就说明一个问题,梁新的重要东西,都在这两处宅院之中。 刚才盛浅予跟出去的士兵交代的,也是让他们去搜梁新的外室,如今,搜出来的银子和账目都在这里了。 “梁新,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殷离修低沉的声音擦过众人耳边,梁新一哆嗦,抬头来,已经是满脸苍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来人,将晋州知府梁新,押入大牢!” 殷离修手中惊堂木再次落在桌上,吓得梁新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王,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 梁新跪在地上当当当的磕头,额头重重的砸在青砖的地面上,很快撞出了血。 “狗官!” “你也有今天!活该!” “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就应该斩首示众!” 此刻,外面百姓的声音传来,随着说话,很多人已经到了堂上,手中拿着鸡蛋烂菜叶子朝着梁新的身上扔。 刚开始还有士兵拦着,但是看到殷离修摆手,士兵让开,百姓就冲了进来。 殷离修将盛浅予往旁边拉了拉,以防被百姓的烂菜叶子波及到,而旁边的孤南翼自身似乎自带一种阴冷气息,周边并没有百姓敢靠近。 他站在旁边眯着眼睛看着愤怒的百姓打骂梁新,脸上的表情更多了一丝玩味。 以前这种事情,他向来都是干净利索的直接杀了,像如今这么讲道理的处置,还是第一次,不得不说,倒是有几分惊讶的。 百姓出够了气,衙役将梁新关进了大牢,同时从牢中又放出一个人,张晋。 张晋原本是梁新的师爷,他看不惯梁新的所做作为,多次劝谏惹怒了梁新,便被梁新关进了大牢,如今两人的身份倒是换了个个。 测试了张晋的才能,殷离修便临时任命张晋为知府,搜出来的六万七千两银子,拿出一半补给百姓,剩下的银子用来做后备军饷,至于谁来管理这些军饷,还没有决定,天就已经黑了。 众人暂时住在了县衙,边境区域,危险因素常在,天还没有黑,街上的商铺店面便早早打烊关了门,出去,街上已经基本见不到什么人了。 认真的时候,殷离修和孤南翼倒是没有想之前那样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处理完了晋州的事情,天已经黑了个彻底。 “你们终于结束了!” 看着两人站起身来,盛浅予也从旁边的软榻上站起来,她揉了揉肚子,说道:“我都饿了!” “桌上不是有点心吗?你还自己端走了!” 孤南翼瞥眼朝她看过去,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玩味。 看着那盘点心,盛浅予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好好的核桃酥都碎成了渣渣,还怎么吃! 本来张晋好心好意的端来了点心,这两个人一眨眼的功夫就争了起来,一开始是争夺点心,到最后,索性谁都别吃,一掌拍在点心上,直接拍成了碎末。 这还吃个屁啊! “这么一说我倒是忘了,刚才看侯爷似乎很想吃,所以,便一直给侯爷留着呢!”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将那盘碎点心端过来,往孤南翼怀里一放,眯起眼睛笑道:“侯爷慢慢吃,我们去吃饭了!” 说完,她拽着殷离修的手就往外走。 孤南翼顿时一愣,看着怀里的碎片点心,再看看盛浅予离开的背影,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让人舍不得放手了。 停顿片刻,他将点心放在桌上,跟了过去。 饭菜早就准备好等着了,几个人坐下就端上了桌,家常的饭菜,可能是这一路都是吃的干粮,如今能吃一顿像样的饭菜,也是一种幸福呢。 眼看着饭菜上桌,盛浅予这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早就忍不住了,也不管别人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第397章要不你俩相互喂着吃? 相比盛浅予和饿死鬼一样的吃相,旁边两个男人倒是优雅的很,虽然同样很饿,可是两人溢出慢条斯理的夹菜,优雅的吃下。 “慢点吃。” 殷离修伸手给盛浅予加了一筷子菜。 “嗯嗯嗯!” 盛浅予应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慢。 孤南翼朝盛浅予的方向瞄一眼,随手也夹了一筷子南芋:“多吃点,你太瘦了,还是胖点好看。” “咳咳咳……” 这突如其来的一筷子,让盛浅予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惊诧的看着孤南翼。 这个高高在上的傲娇男人,平常眼珠子都往天上看的,他竟然害成给自己夹菜? 这有点太恐怖了吧! 一时间,盛浅予看着碗里的菜,竟然有些不敢动了。 “予儿对南芋过敏!” 殷离修淡淡开口,说着话,伸手将盛浅予碗里的菜夹起来,自己吃了。 盛浅予拿着筷子僵在原地,不受控制的吞了一口口水。 殷离修吃自己碗里的东西倒是没什么不正常,可是刚才那南芋是孤南翼夹过来的。 这,这两个人都是疯了吗? 还不等盛浅予多想,此刻殷离修的筷子再次伸过来:“你换吃藕,多吃点。” “藕性寒凉,晋州这地方阴寒,还是少吃点好!” 不等盛浅予的筷子动,碗里的藕片又被孤南翼夹走了,直接放在嘴里咬。 咔嚓咔嚓的声音,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思,听得盛浅予的小心肝跟着颤。 “小予儿,尝尝这个烧鸡。” “烧鸡太腻了,吃点鱼!” “鱼有刺,还是吃点牛肉吧!” “你的身体不能吃牛肉,还是吃鸭肉吧!” “……” “……” 两人瞪着眼睛,一边给盛浅予夹菜,一边又将对方夹过去的才吃掉。 盛浅予就这样看着两人你来我往,怔愣半晌,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嗝。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你们斗气别带着我呀,我还没有吃饱呢! 眼看着手里的碗都要被他们戳到地上了,盛浅予终于忍不住,啪的一下,将碗顿在了桌上。 “你们俩还有完没完了!” 盛浅予直接站起来,瞪着眼睛看向两人:“吃个饭也要争!要不我给你们挪开地方,你们两个喂着吃?” 一句话,两人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变,同时往回挪了挪,拿起自己的饭碗,依旧优雅的小口吃着,好像刚才只是个幻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盛浅予脸上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看着自己刚才吃饭的座位已经是狼藉一片,忍不住咬了咬嘴唇。 还没吃饱呢! “王爷,曹光中人跑了!” 这时候,星乙从外面进来,看着盛浅予一脸苦逼的表情,当时一愣,不过很快回过神来,走到殷离修跟前。 “你说什么?都跑了?” 盛浅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星乙。 前院已经安排了人守夜,曹光那帮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避开官兵的视线跑出去? 更何况,他们十几个人,都跑出去,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星乙拧了拧眉头,说道:“都跑了,后院的马鹏有一个洞,用杂草盖住的,之前没有发现。” “看来,这帮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府衙了,相比之前也是这么进出的吧!” 孤南翼放下筷子,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 盛浅予扭头朝他方能翻个白眼,转过脸看向星乙:“让小非带着黑鳞跟你们去寻!” “不用!” 殷离修打断了她的话,同样漫不经心的说道:“如今城门已经关了,他们跑不远,更何况,之前百姓已经受够了他们的欺凌,只要发现他们的身影,自然会积极上报,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夹菜,优雅的样子,好像天塌了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然而,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很有道理,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通报,有人在西城边看到了曹光中人。 星乙离开带人过去,一炷香的功夫,刚跑出去没多远的十几个人又被逮了回来。 曹光中人跪在地上,一个个的样子很是狼狈,士兵压着他们的头,他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你们倒是很本事嘛!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都能逃走!” 盛浅予几部走到曹光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曹光强撑着抬起头来朝盛浅予看一眼,一句很不屑的哼一声:“你不要太小看我们!” “哦?看来你们还是有大本事的人?”盛浅予挑了挑眉毛。 “哼,你们也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人罢了,否则,你们跟本就不可能困住我们!”曹光满脸不服气。 “看你似乎很不甘心的样子!” 盛浅予撇撇嘴,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我这个人最喜欢用事实让人家服气,这样,我今晚把城门打开,明日清晨之前,若是你能逃走,我便放了你们,如何?” “真的?” 曹光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目光在周边看一圈,想了想,又问:“你不会派人一直跟着我吧?你若是派出去几十个人追我一个,我肯定是跑不掉的,还不是一样欺负人!” “当然不会,而且,我也不会派人追你,你尽管跑,清早你若是还没有回来,你的东西我也一并放了!” 盛浅予的目光朝旁边扫过,停顿片刻,又说道:“可你若是逃不走,可就任由我们处置了!” “你说话算数!” 曹光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看盛浅予点头,又看向旁边的殷离修和孤南翼。 “就按她说的!”殷离修应一声。 曹光兴奋的一下子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跑。 剩下的人另外安置了地方,这一次,手边的墙院小屋都检查过了,没有能让人逃出去的洞了。 吃完了饭,盛浅予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之中,清风伴夜,乡下的空气比京城要清新很多,微风吹在脸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舒服感觉。 “你倒是有闲情呢!” 孤南翼的声音擦过耳边,随即眼前闪过一个红色的身影,看清楚的事情,他已经坐在了旁边。 盛浅予被他惊了一下,随即很快回过神来,忍不住撇撇嘴。 古代人就是这么开挂,什么飞檐走壁,什么轻功的,一点都不尊重牛顿定率,可是他们就是能在天上飞,真是太欺负人了! “侯爷不是也很清闲吗?” 为了防止孤南翼拿自己的杯子,盛浅予先给他倒了一杯茶。 孤南翼眼中多了一抹赞许的目光,伸手拿过来,浅浅的抿一口,看向盛浅予。 “你似乎打算用这十几个人。”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此刻孤南翼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玩味。 他很喜欢看这个丫头用小心思的样子。 盛浅予喝着茶,闻言挑了挑眉毛:“这些人平常在晋州城中四处跟百姓要钱,对这自然是最熟悉的,若是能让他们帮我们做事,很多事情会简化很多,更何况,他们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若是能掰回来,说不定还能重新做人呢。” “妇人之仁!” 孤南翼不屑的甩出一句话。 这么多年,战场之上,不管是战服士兵还是百姓,让他觉得不爽,直接杀了便是,他可没有心思做什么废物利用。 废物就是废物,既然没有什么用,那就没有留下的意义,不如直接杀了。 孤南翼不懂盛浅予的心思,盛浅予更不能接受孤南翼残酷的行事风格,话说道这里有些乏味了,索性就安静的喝茶。 这边殷离修处理收到的信件,事情都解决完了,起身往外走便看到盛浅予和孤南翼在凉亭中坐着。 他皱了皱眉头,便转身走了过去。 “你怎么还没睡?”殷离修径直走到盛浅予旁边。 “这里的晚上挺舒服的,出来坐坐!” 说着话,盛浅予往旁边挪了挪,让开旁边的位置,拍了拍,那意思,让殷离修坐在旁边。 这样的邀请,倒是让殷离修很满意,刚才的不悦立刻散开,顺着她的意思坐在了旁边。 “这……” “本侯乏了,先走了!”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孤南翼先开口,说着话,他站起身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盛浅予怔愣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不由得晃过一丝不解,转过身看向殷离修。 “不用管他!” 殷离修漫不经心的说一句,伸手握住了盛浅予的手。 他常年练剑,手掌有很多老茧,擦在她细腻的手背上,却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今日突然要处理这么多事情,累不累?” 盛浅予看他,见他脸色有些低沉,起身到他手背,伸手按住他头上的穴位,轻轻的揉。 “本来是很累的,让你这样一揉就舒服多了。”殷离修的声音带着几分满足。 “那当然,这可是我缠着凡白让他教我的,听四喜说你经常熬夜,这套手法可以起到舒缓的作用。”盛浅予一脸得意的表情。 殷离修抬起手来握住她的手,压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闭着眼睛也不说话,那表情,很享受。 盛浅予怔愣的看着他,正在怔愣,手臂被拽了过去,她一个没有站稳便跌进了他怀里。 “予儿,这次回去之后,我们便请皇上指婚吧!”他低沉的声音从唇畔溢出,擦过盛浅予的耳边。 第398章你倒是跑啊! 盛浅予微顿,扭头看向殷离修,似是有些诧异:“你不是说,等盛允承的事情解决完,以我的真实身份提亲吗?” 殷离修叹一口气,将下巴压在盛浅予的头顶,半晌都没有开口。 盛浅予想了想,侧过身看他:“你该不会是在紧张吧?” 殷离修神情一顿,皱了皱眉头,还不等开口,却听盛浅予又说:“真是想不到,战场的杀神,竟然也会有紧张的时候。” “盛浅予!” 他沉着声音将盛浅予拉进怀里,眼神多了几分认真:“那我便将进程提前,回去之后便着手处理盛允承的事情。” 盛浅予眨眨眼睛,思量的眼神流转:“如今的形式来看,我们回去之后,或许时机真的就成熟了,不过……” 她转过身看向殷离修,眉梢一挑:“其他事情你来处置,但是盛允承和慕婉纯,你得交给我!” 原主的仇,还是要用原主的身份来雪恨。 “好!” 殷离修应声,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远处庭院的阁楼上,孤南翼远远看着靠近的两人,眼底之间泛起冷沉。 距离太远,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两人的亲近却好像一根刺,如鲠在喉,这种感觉,在认识盛浅予之后,越来越明显。 他从来没有想过,区区一个女人,竟然能左右他的情绪,可是如今又不得不承认,也控制不住,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 塞边的夜,出奇的安静,清风徐来,带着淡淡的湿气,很舒服的感觉。 长时间的奔波,这一晚,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清晨,盛浅予是被袭久的敲门声惊醒的,时间还早,依照现代的时间,不过也就是早晨五六点的功夫,不过,他们还要与大军汇合,这段时间都是早晨赶路的,也习惯了。 “要出发了吗?” 盛浅予开门,问一句。 袭久进来,将洗漱的物什放在桌上,一边伺候着盛浅予洗漱,回答:“王爷说,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过了晌午再走。” “哦!” 盛浅予应一声,视乎又想起什么,问道:“曹光怎么样了?回来了吗?” “回来了,正在树上!” 袭久说着话,伸手挑起她的一头青丝,手法娴熟的转了几圈,便绾成了如男人一样的发髻。 行军在外,盛浅予平常穿的是军装,这样的发髻简单干练。 “在树上?” 盛浅予一愣,站起身来:“去看看!” 说着话,她抬脚往外走。 盛浅予出来的时候,殷离修和孤南翼也跟了出来,明媚阳光之下,两人一紫一红两道鲜艳的颜色在旁边跟着,还真是扎眼。 这就是所谓的大红大紫? 盛浅予心中暗自这样想着,不过自然是不敢当着两尊大神的面说出来的。 府衙大门之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聚集在墙院外面的一棵粗大的老槐树周围。 盛浅予走进去,大槐树下面,小非和黑鳞正蹲坐着,一人一狗不知道在玩什么。 “救命啊……” 这时候,头顶上传来凄惨的喊声。 盛浅予抬起头来,这才看见曹光抱着一根粗大的树杈子挂在上面,看他的裤子衣服已经被撕扯成了碎布条,勉强能遮体,那样子都要哭出来了。 他的声音嘶哑,有气无力的喊叫,看他那一张苍白的脸,就能想象到,这一晚上,他过得有多刺激。 “嘿,早上好啊!没想到,清晨起来就看到你了!” 盛浅予眯起眼睛朝树上的“腊肉”打声招呼。 曹光身子一僵,低下头看向盛浅予,一咧嘴,哇的一声真的哭了出来。 “我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你快把那畜生带走吧!”曹光一边嚎叫,一边将怀里的树干搂紧了几分。 “呜呜……” 听到“畜生”两个字,黑鳞顿时站起身来,抬头龇牙朝曹光低吼。 曹光听到这声音,浑身一哆嗦,来不及多想,紧忙又往上面挪了挪,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看向盛浅予。 “救我,救救我……” 曹光的腿脚很快,昨日跑到城门口看到后面没有人跟来,还沾沾自喜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却不想,刚出成们便从外面冲出来一条黑狗。 狗嘛,这些年,曹光这些人在外面也没少随手抓了狗来吃肉,看着黑鳞不过是个头大了点,也没有太过在意,可是谁知道这狗比狼还凶猛! 一晚上,他就被黑鳞绕城追着跑了好几圈,到现在,嗓子也哑了,身上也没有了力气,明明出了城的,愣是活生生让一条过给撵了回来。 这一晚,他在树上挂着,黑鳞就在下面盯着,他只要一动,下面就有一张露出獠牙的狗嘴等着。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眯起眼睛看着曹光:“我给你机会了你都跑不了,可别再说我欺负人了。” 曹光咧咧嘴,脸上的表情别提多难看了。 “你还跑不跑了?”盛浅予问。 “不跑,再也不跑了!”曹光哭丧着脸,折腾了一晚上,这次是真的没有力气跑了。 “不跑了就下来吧!” 说完盛浅予转身往回走。 “哎,别,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下来!” 曹光原本想下来,可是一伸腿黑脸就要往上蹿,吓得他赶紧缩了回来,紧忙朝盛浅予喊一声。 盛浅予转身,朝小非招呼一声:“让他下来,带进来!” 小非闻言牵着黑鳞往后面退了一步,曹光试探的伸了伸腿,这一次黑鳞没有再动,这才松手,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殷离修和孤南翼站在旁边看着,谁都没有说话,殷离修似乎习惯了她随时闪光,倒也没有什么惊诧,只是,孤南翼的眼中却更多了几分审视。 盛浅予…… 一个被扔在乡野十几年的孩子,如今这般本事,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什么偶遇的高人,这样蹩脚的借口,在他这里可是完全行不通的。 回到府衙,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或许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这一次,殷离修和孤南翼并没有再争。 安安静静的吃完,盛浅予已经跟殷离修这边打了招呼,将曹光众人带到了前厅。 “你们的资料,我已经已经看过了,本来你们这种横行乡野的流氓,应该关进重刑大牢,可是念在你们没有犯什么人命案,倒是可以酌情处理,不过,到底怎么个酌情法,还得看你们的表现。” 盛浅予说着话,不着痕迹的瞄着几个人。 这话一出,曹光众人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变。 “大人这意思,是让我们归队?”大头冷不丁开口。 他们知道殷离修和孤南翼的身份,但是看盛浅予的军装跟别人的不一样,又是站在两尊大神身边,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身份不会低。 “也许有这个可能!不过,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让自己归队!”盛浅予挑了挑眉毛。 “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算是去敌军军营里放火,我们兄弟也一定会完成!”曹光的脸色瞬间就灿烂了,顿时豪情壮志的开口。 盛浅予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看来这帮人放火劫财的事情还真是没少干,只是,就凭这几个人想去敌军放火,他们的胆子倒是有。 “你们曾经也是军人,想归队的话,首先作为军人的意识要有,之前你们那些劫财放火的心思,最好给我收起来,军人存在的意义是保家卫国,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这些话,你们应该清楚!” 盛浅予正了正神色。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有些低沉,这些话,他们很久没有听到了,如今再次在耳边响起,这种感觉,让大家心中一阵酸楚。 “我们……” 曹光沉沉开口,说着话,抬头朝盛浅予看一眼,拧了拧眉头:“若非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们也愿做那样的事,大人若是能收留我们,我们兄弟一定肝脑涂地!” “之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如今边境战事紧迫,晋州是距离边境最近的城池,我希望你们能暗中盯住城周的动静!”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从刚进晋州的这一路,她就发现普通的百姓之中,总有那么几个人的眼神比较凌厉,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晋州又是边防背后的第一个城镇,更是大军粮草供给的重要通道,这里必须安排一只眼,而曹光这帮人在晋州横行几年,每个地方都是再熟悉不过,这件事交给他们正合适。 盛浅予的话出口,曹光众人眼神不由得一滞,很显然,他们之前也察觉到了。 “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盯死!” 此时此刻,曹光众人们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军营,脸上没有之前那般浪里浪荡的模样,更多了几分认真。 “这是我的令牌,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盛浅予点点头,将一块黄铜令牌送到曹光手里,如今,这帮人算是招安了。 至于曹光众人怎样在百姓面前重新做人,也得看他们怎么做,毕竟,坏人不的形象一旦形成,可不是认个错流几滴眼泪就能洗白的,大家看的是行动。 处理了他们的事情,盛浅予回到书房,此刻殷离修正在批阅信件。 “处理好了?”听到她进来,殷离修的眼皮抬了一下。 第399章要有动作了 “嗯!” 盛浅予点点头,伸手从他面前的盘子上捻起一块点心,小口的咬着:“我总感觉,这晋州似乎看起来没有那么简单。” “连你都感觉到了,自然不会简单!” 殷离修的笔不停,将最后一封信批阅完,转过脸,伸手将她嘴角的点心渣子擦掉:“更何况,这里原本是晋王的封地,虽然如今晋王手中无实权,可是晋州这边,依旧隐藏着暗流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这些年,晋王表面上逆来顺受,实际上并没有停止背地里的动作?” 盛浅予眼底多了几分冷肃。 说着话,眼前闪过殷离枫的脸,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感觉这个人有些冷,可是接触之后才能感觉到,他不是冷,而是淡然。 最主要的是,他救过自己两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不想与殷离枫为敌。 “希望,这只是我的猜想吧,这些年,皇上对他势力逐渐清逐!” 殷离修说着话,拧了拧眉头,停顿片刻,说道:“一个人沉默太久了,爆发的时候,必定是致命一击!” 盛浅予吃东西的动作停住,凝神想了想,反而没有刚才那么凝重了:“如今我们离开,京城那边必然会有异动,或许,这也是个很好的时机来验证敌友。” 殷离修抓脸看向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对刚才的话不置可否,但是眼中却多了一丝微妙。 京城,誉王府。 最后的一项考核结束,盛允承真正有了世袭的资格,这对于誉王府来说,是大事,也是誉王府乌云盖顶这么长时间久违的一抹阳光。 皇上的嘉奖,让誉王对盛允承的态度也开始转变,喜事迎面,他忘了之前盛允承勾结山匪,也忘了盛允承曾经找杀手的事情,总之不管如何,盛允承这个嫡长子再次成了誉王府的骄傲。 不光是盛允承,就连姜氏也被解禁,甚至差点又摇身一变从妾的味道登到侧妃,只是,太妃心眼小,姜氏曾经用毒害过她,这就是心里的一根钉子,只要她活着,不管盛允承有多大的本事,姜氏都别想再起来。 誉王是孝子,自然不会违背了太妃。 即便姜氏的事情没有说服太妃,在盛允承接到圣旨的当日,誉王府还是办了一场盛宴。 这么大的事情,京城的王公贵族自然都是请到的,当日誉王府装饰得喜气洋洋,誉王和太妃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满面笑意,完全忘记了还有盛浅予这个女儿在边境杀敌。 除了盛浅予,誉王府也少了盛心雅和盛心悦喜欢在人前表现的女儿,相比誉王府之前办的宴会,就有些冷清了。 宴会之上,誉王将自己的令牌递到盛允承手里,也就代表着军权重新给了他。 烟妃站在旁边看着,脸上的表情平淡,可是心里却不由得沉了沉,之前盛浅予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将盛允承从高位上拽了下来,如今一件喜事便回答了从前,誉王和太妃对盛允承一直都没有放弃过。 心中想着,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此刻她对自己之前的决定,有些动摇了。 不光是烟妃,就连本应该高兴的慕婉纯此刻脸上也多了一份阴霾,宴会之上,夫人们跟太妃谈及盛允承的子嗣,一个个看盛允承很有本事,便想着给他说媒。 众人面前,慕婉纯这个正妃非但不能表现出一点不高兴的样子,还得笑脸相迎,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重新掌握了兵力,盛允承这段时间更忙了,常常都是两三天见不到人,甚至誉王都不知道他除了军队的事情,还在忙什么。 这日,回到王府,盛允承似乎接到了什么消息,直接到了盛浅予的院子。 盛浅予随军出征,袭久这个会武功的跟着同行,如今院子里留下玲珑和欣妈妈两个平常管理着院子的大小事务,其实,盛浅予不在,院子里也没有什么要忙的。 突然见到盛允承来,众人还是下意识多了几分紧张。 “参见世子!”玲珑紧忙迎上去。 “起来吧!” 盛允承摆摆手,自顾抬脚往里走,看到玲珑一直跟着,扭头,脸上带着几分嫌弃:“听说三妹常从军库之中拿兵书来看,本世子正好有一本书找不到,便来她这里看看有没有,你不用跟着了。” 他不是来找兵书,而是来查盛浅予。 之前不小心听到她跟殷离修的对话,盛允承对盛浅予的身份再次起了疑心,如今南疆王也到了,他必须加快步伐,今早找出朱雀令。 “世子!” 玲珑紧忙上前一步,说道:“小姐在出门之前已经将拿来的书都还回去了,军库那边应该有记录,恐怕世子要找的书不在这里吧!” 盛允承脚步停下,看向玲珑的眼神顿时多了一丝寒凉:“你这是在阻拦本世子” 隐忍了这么长时间,盛允承比之前更添了一抹阴森的感觉,只是一句话,便让玲珑感觉到了紧张。 “奴,奴婢不敢,只是三小姐出门之间吩咐,她的书房不能随便放人进去……”玲珑捏着拳头,依旧无法掩饰心中的紧张。 “本世子要找的书,事关重大,若是误了军队的事情,你担待得起码?” 盛允承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玲珑的脸都白了,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杀意,不敢再阻拦,只能跟着到了书房门口,趁着盛允承进去的时候,给月牙使个眼色。 他们都是下人,自然拦不住主子,如今只能跟烟妃求助了。 月牙是个机灵的孩子,瞬间会意,转身往外跑。 这边盛允承进了书房便关上了门,桌案上有盛浅予还没有读完的几本书,文房四宝整齐摆放,除此之外,还有几张新型弓弩的草图。 “朱雀令究竟在哪里!” 盛允承找不到有用的东西,显得有些急躁。 边关塞外,除了南疆王之前率领的三万大军,如今又有了殷离修和孤南翼带去的十万大军,盛浅予此时的注意力在黑翼小队上,她不可能再调用逆鳞铁甲军。 若是朱雀令真的在盛浅予手里,那就应该在书房。 然而,让盛允承更加急躁的是,找了一圈,他非但没有找到朱雀令,就连有关盛浅予真实身份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就在他四处翻阅的时候,外面传来下人们行礼的声音。 “参见烟妃!” 是玲珑的声音。 盛允承眼色一凛,将手边的东西放回去,站在书架跟前,看起来像是找书的样子,这时候,门开了。 “世子近日军务繁忙,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世子!” 烟妃说着话,抬脚走了进来。 盛允承将手中的书放下,哼笑道:“本世子的确很忙,军中有事务需要一本书,军库书房里没有,我便来三妹这里找找看,倒是烟妃,本世子刚到你就来了,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 话说到这里停住,盛允承阴骛的眸子在烟妃身上扫过,特别是停留在她肚子上的时候,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我之前与予儿共同管理后院,来鎏湘院并没有什么稀奇。” 说着话,烟妃伸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本账册:“如今这书房里还有一些老账,需要是不是翻出来核对一下,倒是世子,如今的身份来予儿的书房,似乎有些不妥吧!” “不妥?三妹是誉王府的人,我来她这里找本书,并没有任何不妥。”盛允承的声音沉了下来。 “予儿是誉王府的人,从家人的角度自然没有什么,可世子别忘了,她同时也是鬼翼军的监督使,而世子如今手中重新掌握了誉王府的兵权,你们是两个军营的重要任务,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是很懂,这样是不是有窃取军事机密的嫌疑呢?” 烟妃声音一如往常那般平静,只是出口的话却如同一把刀子插在了盛允承的心口。 盛允承脸色一沉,声音更多了几分寒凉:“你不要忘了,你是誉王府的王妃,说这样的话,你是准备将我誉王府至于何地?又要将父王置于何地?” “正是因为我是誉王府的王妃,所以才要避免让人误会,更不想王爷落人口舌!” 烟妃毫不相让,即便此刻紧张的手心冒汗,可是脸上依旧强撑着不露怯。 盛允承眉头一蹙,眉梢之间勾起一抹阴冷:“烟妃这样说,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本世子劝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跟自己心不齐的王妃,父王能留在这个位置上多久?” 说完,他冷笑一声走了出去。 烟妃看着他离开,长出一口气的同时,身子往晃了晃,一把扶住门框,表情这才显出紧张来。 “王妃!” 玲珑紧忙上前扶住,看她脸色不是很好,有些后悔这个时候去找她。 “我没事!” 烟妃摆摆手,扶着玲珑的手站稳,她拧了拧眉头,神情忽然一紧:“玲珑,你找时间提醒段红依那边的人一句,这段时间让她盯紧了,世子如今这般急躁,估计是要有所动作了。” 段红依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要生了,盛允承的眼睛也盯住了那个孩子,如今他来鎏湘院找东西,说明他很急! 第400章找女人带上我呀! 晋州。 安排好了曹光众人,殷离修这边的事情也处理好了。 盛浅予不知道曹光众人是怎么给自己洗白的,但是他们离开的时候,看他们在百姓之中,似乎相处融洽。 从梁新那里查来的银子,一般分给了周边的百姓,盛浅予众人离开的时候,百姓感恩戴德,纷纷到城门口相送。 出城的时候,盛浅予还跟百姓挥手致意,旁边的两座尊神却没有任何变化。 殷离修大概是受惯了百姓的感恩戴德,而孤南翼,似乎对百姓向来都是嗤之以鼻,他打他的仗,他要的是胜利,是将敌军踩在脚下,把他们逼上绝路的快感,跟百姓无关。 看着两人的反应,盛浅予暗自撇撇嘴,跟着出了城。 之前的一路大军,如今只剩下一个队的人,莫名有种游山玩水的感觉。 众人连续走了两个时辰,晌午时分在河边停留。 盛浅予下马,看着头顶上的阳光,不由得惊诧瞪大了眼睛,这条路,似乎不是跟南疆王的大军汇合吧! “殷离修!” 盛浅予转身到殷离修跟前,压低了声音问一句:“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说着话,她抬头朝天上看一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接着说:“大军的方向在正南方,可是我们现在却是朝着东南方向走啊!” 殷离修扭头,看着她一脸不不解的模样,勾起了唇角:“与大军汇合之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放心,南疆王那边已经给了我回复。” 听着他的话,盛浅予更是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我们要去哪里?你有什么计划?” 殷离修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喝一口水润润喉咙,道:“南罗边境的城镇是边州,而边州正是夜狼的老窝。” “你要利用水玉的事情,让夜狼跟墨凌越决裂?”盛浅予突然间明白过来。 殷离修点点头:“用利益来维持的关系是最脆弱的,墨凌越的主力在皇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来领兵边州与我军对抗,还要宜章夜狼的背后支持,若是这个时候把这个强有力的后盾撤掉,墨凌越必定撑不了太久。” “所以说,行军打仗也不一定直靠战场的厮杀!”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脸上不由得带出一抹得意。 利用水玉的事情对付夜狼,还是她提出来的,只是当时南疆王并没有做决定。 “真是索然无味!” 这时,孤南翼拿着一个水袋过来,一脸不屑的坐在了盛浅予旁边,看他那样子,很不喜欢这种背后做事的行事。 “赤云侯若是觉得无味,大可直接与南疆王汇合,这件事原本就是我跟盛浅予的任务!”殷离修转身,不悦的朝孤南翼看过去。 “呵!暗地里行事自然是索然无味,不够,有小予儿就不一样了!” 说着话,孤南翼朝盛浅予抛过去一个媚眼。 这个媚眼看着盛浅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回过头,果然看到殷离修的眼神之中带了刀子。 “那个……我们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赶路了……不然到了晚上……” 此刻坐在两个男人中间,一边冷若冰山,一边邪魅诡谲,她感觉自己的舌头都不利索了。 “小予儿这就有所不知了,夜狼虽然是杀手组织,可是他们的营生的门面却是青楼,这种地方,晚上去才好!” 说着话,孤南翼微微勾起唇角,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暧昧。 青楼? 盛浅予不由得一愣,以前看电视剧,一些逼格高的青楼音坊,要么是大人物在背后撑腰,要么就是背地里是神秘的机构。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来到古代这么长时间,她也算是哪里都去过,唯独这青楼没有进去,倒是有几分新鲜。 想到这里,她斜眼朝孤南翼睨了一眼,唇畔之间勾起一抹玩味:“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意思!” “那种地方,你就不要去了,到时候你跟星乙在外面等我们的消息!” 正在盛浅予心中有所想法的时候,殷离修不失时机的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凭什么!” 盛浅予瞬间就不乐意了,转念想了想,眼珠子往上一翻:“就许你找姑娘,还不许我喝酒了?” “盛浅予!” 殷离修朝盛浅予瞪眼:“我们是打探情报,跟姑娘没有关系!” “切!” 盛浅予不屑的撇了撇嘴,一脸质问的表情:“好像我跟着进去目的就不是打探情报了一样,我问你,里面有没有姑娘?” “自然有!”殷离修沉着脸应一声。 他也是想不明白了,青楼这种地方,一般的姑娘都要绕着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兴奋! “所以,你们只要进去,肯定会有姑娘过来陪!那还不是一样!”盛浅予毫不相让。 “……” 殷离修突然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本侯倒是觉得,小予儿跟着进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孤南翼突然开口,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漫不经心道:“有些细节上的事情,你我做不得,她却能做得!” 殷离修眼神一凛,片刻之后又散开,细想之下,不得不承认,孤南翼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青楼之中毕竟都是姑娘,有些话和细节他们不好说出口,盛浅予同样是女人,似乎会方便很多。 盛浅予转过脸偷偷朝孤南翼伸出一个大拇指,从来没有想现在这么赞同他的话! “就是,套话这种事情,我的本事你也是看到的!” 盛浅予转过身,紧忙又加了一句。 “看情况再说!走吧!” 殷离修撂下一句话,站起身来朝马的方向走去。 “殷离修!” 盛浅予咬牙切齿的喊一句,转身朝殷离修的后边抬起一脚,不过这一脚也只是做个样子罢了,她可没那个胆子真的踹过去。 孤南翼站在后面看着她这张牙舞爪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没有多说,也跟着走上前。 骑马差不多两个使臣的功夫,众人终于到了边州城,进城之前,众人化妆成客商的模样进程,边州客栈安置下来,如今也只是刚刚日落西山的样子。 香满楼,边州最大的一家青楼,当地的富豪子弟最喜欢来的地方。 除了姑娘,这里还有音坊诗词赏会,前院是男客消遣的喧嚣场所,后院却是一片安静,文人墨客聚集在此,赏文弄墨,前后两个院子,好像在不同的世界一般。 盛浅予在房间化了妆,再出来,便是一个俊俏公子哥的模样,除了个子矮一些,几乎是完美的白马王子了。 殷离修一改往常的风格,不是平常幽紫长袍,而是换了一身黑色,加上那一脸冷肃的表情,看起来更加让人不敢接近了。 倒是孤南翼,不管穿什么衣服都不改那一身鲜艳的红色,如今手里多了一把扇子,随着手腕回转,微风将他两鬓的青丝挑起,更多了几分风骚的感觉。 他这一身,倒是跟如今要去的青楼很应景。 “小予儿这样盯着本侯看,可是被本侯的魅力折服了?”孤南翼手中的折扇半遮面,说着话,朝盛浅予暧昧的眨眨眼。 盛浅予立刻夸张的抱了抱自己的肩膀,无比嫌弃的撇撇嘴:“侯爷的魅力都要闪瞎了我的眼,我眼神不好,估计是无福欣赏了,还是让香满楼的姑娘好好欣赏吧!” 她咧咧嘴,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孤南翼睨着眼睛朝盛浅予看一眼,唇角微调带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却没有再多说。 此刻盛浅予感觉到后背一凉,转身看到殷离修那双幽深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紧忙屁颠屁颠的过去。 “殷离修,你怎么穿成这样?姑娘大概都不敢靠近你了!”盛浅予啧啧出声。 “你希望姑娘往我身上靠?”殷离修侧过脸,朝盛浅予丢过去一个冷眼。 “……” 盛浅予感觉被自己噎了一下,尴尬的咧咧嘴,嘿嘿一笑:“那倒不是……” “走吧!” 殷离修收回目光,伸手拉住盛浅予的手往外走。 看着盛浅予像个小鸡子似的被他拽出去,孤南翼晃动扇子的动作停下来,微微眯起了眼睛。 边州客栈距离香满楼并不是很远,散步一样的速度,走着一炷香的时间也就到了。 “哎哟,李公子,您怎么才来呀!” “王老爷,你可好些日子没来了,是不是把人家忘了!” 门口,一些身着轻衫眼带媚笑的女人在招揽客人,看样子过来的都是常客。 也有一些姿色不是很好的女人,就只能靠把衣服往下拉低一些,甩着手中的绢帕跟走过的男人喊:“大爷,来玩儿呀!” 看着眼前的场景,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这跟电视剧里的场景还真是有些相像。 “哟,几位爷面生啊!是刚来我们边州吧!” 这时候,门口一位身着湖绿色轻衫,面容美艳的女人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 在这种场合混时间长了,察言观色都是一把好手,只是在几个人脸上扫过一眼,便朝着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蛋的盛浅予走了过来。 第401章你很懂啊! 说着话,女人上前就往盛浅予身上蹭,然而,刚伸出手还没有碰到,手腕就被拽住。 “姑娘这样主动,反而让人觉得乏味!”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将那女人的手往旁边挑开,拉过盛浅予往里走。 女子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似乎被殷离修刚才那个眼神吓到,脸色有些发白。 “姑娘不用紧张,癖好不同而已!” 孤南翼手中晃悠着扇子,说着话,刷的一声扇子合起,在那女人的下巴扫过,抬脚跟了进去。 “小予儿,你慢点走!”嗔叫一声,孤南翼也跟着追了上去。 女人转身看到孤南翼那一身妖艳的红色从眼前闪过,彻底呆住,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 现在世道都变了吗? 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两个男人对中间那个男人的感觉有些暧昧,他们竟然还来逛青楼? 姑娘的怔愣之下,三个人已经走了进去。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如今第一次真的踏入这种场合,才知道什么叫醉生梦死,纸醉金迷。 香满楼的前厅足足有一个操场那么大,三层楼,这在古代已经是很高的了,大厅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舞池,从楼顶垂落几条绸带,另外二楼也有五彩绸交错系在中间,这样看去,就好像在半空中撑起了一个舞池一般。 此刻舞池之中有八个舞姬在跳舞,身姿妖娆,每一个动作都会像周边男客投去一个钩心摄魄的眼神,妖媚无比。 艳舞,现代也有,可是如她们这般,妖娆魅惑的身姿却不常见,除了舞,她们还会武! 在古代这么长时间,盛浅予也能看出来,一个人有武功和没有武功是有差别的。 当然,所谓的武功,可不是她这种练了几年散打和跆拳道就行的,内力,从盛浅予的角度来看,这些女人的武功都不弱。 目光在四处扫一眼,不光是这些舞姬,就连被那些大腹便便的男人搂在怀里的姑娘也大部分都有武功。 果然,这里还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他们的穿戴搭配都是上好的料子,在青楼这种地方,那些女人接客之前就被训练了识别这些东西,从穿戴上就能看出这些男客有没有消费能力。 果然,三人刚进去,原本站在二楼往下看得老鸨,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哟,三位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香满楼吧!” 说着话,老鸨挑着那务必暧昧的声音下了楼。 盛浅予抬头,便看着一个身着蓝色的女人二楼飘了下来,她一身百褶水袖长裙裹身,浓妆之下年龄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十岁左右。 来之前,殷离修就跟盛浅予说了香满楼的一些大概情况,这老鸨叫金香玉。 这么年轻就掌管着这么大的香满楼,这个女人不简单。 同样的话,在门口已经听了一次,这一次,盛浅予没有丝毫惊诧,而是迎着金香玉投过去一个笑脸。 “三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快请!” 金香玉热情的招呼他们,不过看到殷离修和孤南翼那一脸生人勿进的模样,热情之余并没有靠太近。 “春桃,红拂,白栀,快过来!” 引领着众人往二楼的雅间走去,金香玉连忙招呼旁边的姑娘过来伺候。 几位姑娘紧忙仙飘飘的过来,一脸娇羞的对着盛浅予众人盈盈一拜。 “见过三位公子!” 姑娘的声音娇柔魅惑,听得人骨头的酥了,不过她们看着金香玉使眼色,谁都没敢上前凑。 “都说香满楼是边州最好的场子,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几位姐姐真是天上下来的仙人一般!” 盛浅予看着几位姑娘,眼睛里都冒出了光,不得不说,这三个姑娘,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那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水灵灵的模样,就连她这个女人都想抱着疼爱,更别说是男人了。 说着话,她伸出手拉住了白栀的手,那娇嫩的肌肤,一碰到就让人忍不住捏在手心里揉一揉。 “哎呀,公子可真是嘴甜!” 白栀被盛浅予这么一捏,瞬间就脸红了,身子好像没了骨头一样王她怀里靠过去。 然而,人还没挨着,殷离修眼底一沉,伸手一把将盛浅予拽到了身边。 白栀歪着身子,突然间失了重心往旁边趔趄一步,差点栽到地上。 众人看得脸色微变,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姑娘太过主动,便失了趣味,你们香满楼的姑娘,原来只是这样的程度吗?” 殷离修冰冷的眼神朝金香玉看过去。 金香玉一顿,随即脸上绽开了笑容。 “哎哟,公子真懂!白栀刚来一个月,有些规矩还不是很懂,还请公子海涵!” 金香玉眼神流转,原本还对殷离修有些怀疑,可是听到他刚才的话,便知道,这位定没少去青楼,口味是刁钻的,倒是刚才中间那个小公子看起来一脸兴奋的模样,定是第一个来这个地方。 “出来消遣,自是讲究一个舒服,上好的雅间!”殷离修再次开口。 “哎哟,是是是,三位公子请!” 金香玉亲自带着几个人往里走,一路走着,看着这三个人的举止言语,便知道,这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盛浅予站在旁边听着两人说话,眼神流转之间,凑近殷离修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老鸨说你懂,看来你没少逛青楼啊!” 说着话,她眼底闪过一道凶光,在人看不见的时候,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殷离修瞬间拧起了眉头,可是众人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死死抓住盛浅予的手。 “有些事情不一定非得常去过才知道!”他咬着牙在她耳边低语一句。 盛浅予翻了眼皮,那不屑的表情很明显就是,我不相信! 金香玉和三位姑娘看着两人的小动作,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表情有些纠结。 怎么看这两位公子都有点不对劲,这两人之间,有点……暧昧啊! 孤南翼走在众人后面,手中的扇子合起来,扇子的顶部拖着下巴,眼底闪过一抹不以为意的神情。 众人直接到了二楼,天水阁,是整个香满楼视野最好的地方。 进了房间,很快有丫鬟摆上了酒菜水果,春桃,红拂,白栀分别坐在了三个人旁边。 “三位公子好好玩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拿着盛浅予递来的一百两银子,金香玉的都笑出花来了。 这是进门费,也相当于是给几位姑娘的小费,当然,这小费是给到金香玉手里的。 殷离修摆摆手,金香玉满脸笑意的出去,从外面关上了门。 “公子,您喝杯酒吧!” 金香玉一走,姑娘们开始实战浑身的解数对三位大爷讨好。 白栀依旧在盛浅予旁边,另外春桃坐在了殷离修旁边,而红拂一身红衣便自然坐在了孤南翼旁边。 不知道春桃是被殷离修这副冷脸吓到还是她本身就腼腆,在旁边除了夹菜倒酒,也不敢说话,倒是红拂比较放得开一些, 最好的神仙醉斟满酒杯,还没有喝,醇香的味道已经让人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陶醉在其中。 盛浅予伸手端起,低头浅浅抿一口,醇香入口,忍不住叹一句:“真是好酒!” “这可是泉州最好的神仙醉,平常香玉姐都舍不得拿出来呢!” 说着话,白栀紧忙又给盛浅予满上。 刚才往盛浅予身边靠被殷离修拦开,如今三个姑娘都矜持了许多,喝酒说话,并没有平常那般挑逗。 “这么看来,我们还是贵客呢!”盛浅予眯了眯眼睛。 白栀不敢乱动,她却先伸手摸了过去,别说,这姑娘皮肤白皙细腻,摸起来还真是很舒服。 “那当然!公子不光是贵客,也是贵人呢!” 白栀微微勾起唇角,脸上多了一丝得意。 且不说他们花钱大方不大方,就这三位的模样长相,不给钱也愿意往怀里扑啊! 毕竟,跟那些肥头大耳的嫖客比起来,这几位就是神仙。 “白栀姑娘的嘴可真甜!” 盛浅予眯起眼睛,说着话,伸手勾起白栀的下巴就凑了过去。 那模样是要亲撒上去? 殷离修眉头一蹙,伸手一把将盛浅予拽回来:“刚来就喝酒,一会儿就醉了,等会儿的节目可就看不到了!” 话音落地,他伸手拿起一颗葡萄直接塞到了盛浅予嘴里。 盛浅予恼怒的一瞪眼,然而,看到殷离修那沉冷的眼神,瞬间就怂了。 “吃,吃菜,吃菜!” “出来玩儿的,你这么严肃做什么!别把姑娘们吓坏了!” 孤南翼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说着话,扭头喝下红拂递过来的酒。 他平常出门轿子里都会有两个侍女贴身伺候着,对他来说,这些往男人身上贴的女人都一样,只是玩物。 殷离修转脸朝孤南翼看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一抹寒光,他没有说话,抬起手一杯酒入喉。 “就是嘛,出来玩儿的,不要这么严肃!” 盛浅予嘿嘿一笑,眼睛依旧朝旁边白栀和红拂身上瞄一眼。 不得不说,这两位可真是尤物,别说男人了,就自己一个女人看到她们都忍不住想动手。 真是不明白,殷离修是怎么能在这么三个大美女跟前还这样严肃的。 孤南翼挑起眼皮朝殷离修看一眼,唇角勾起一抹邪魅,朝旁边红拂摆摆手:“去,你们几个都过去,给公子倒酒。” 第402章两个男人为一个男人打起来了 他将红拂支到殷离修跟前,红拂虽然也对殷离修有些发怵,可是孤南翼的命令,她不也不敢违抗,便端着酒壶过去。 就在红拂过去的瞬间,孤南翼朝盛浅予的方向凑了凑。 “来,小予儿,我们喝酒!” 孤南翼举手给盛浅予满上,手很自然的搭上了她的肩膀,两个男人,这样看起来倒是很自然。 盛浅予一愣,扭头便孤南翼那带着邪魅笑容的脸出现在眼前,小心肝跟着扑通一下。 “她酒量不深,还是少喝一些为好!” 殷离修直接甩开围在旁边的两个女人,抓住盛浅予的胳膊往回拽,同时一只手将孤南翼的胳膊打开。 孤南翼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就在殷离修出手的同时,手腕一转,松开刚才手的同时,另一只手压在了盛浅予的肩膀上。 盛浅予坐在两人中间,就看到一黑一红两条胳膊在眼前晃,同时耳边不断响起“啪啪啪”手掌撞击的声音。 她直愣愣的坐着不敢动,小心肝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好好的喝酒玩姑娘不行吗? 不光是她,就连旁边三位姑娘也傻眼了,刚才还极尽办法卖弄风骚,却不想,眨眼之间,这两个男人就为了中间一个男人打起来了? 原来这三个男人是那种关系? 可是,你们想玩儿刺激的找家客栈不好吗?还来花满楼叫什么姑娘? 三个姑娘坐在旁边,想换叫唤一个眼神,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三个人谁也不敢说话,随着他们动手,躲在了旁边。 姑娘们让开了地方,两人的动作便越来越大,盛浅予就被这个推一把那个拽一下的来回晃,感觉身都要散架了。 “我……” “你们,别打了……” “住手啊……” 盛浅予一边晃悠一边喊,然而,根本没有人听她的,直到最后两人同时卡主她的肩膀,眼睛里冒火一样瞪着对方。 “放手!”殷离修冷冷一句。 “是你应该放手吧!”孤南翼毫不相让。 “你们都给我放手!有完没完了!” 盛浅予终于撑不住,两边手同时一晃,将自己的肩膀从魔爪之中逃脱出来。 “说好的来消遣,你们这样,我还怎么玩儿!” 他没好气的朝旁边两人瞪眼,说着话,起身到三位姑娘跟前一把拽起一个:“走,我们出去玩儿!” 说着话,她的手臂一勾,一手搂住一个姑娘的腰就要往外走,然而,还没有走出去,却被身后的两人一左一右的拽住肩膀。 “姑娘们出去玩儿可以,你得留在这里!” 一左一右的声音同时从耳边转来。 盛浅予此刻只感觉后脊梁一阵发冷,手僵了僵,松开了左拥右抱的姑娘。 “你们可以下去了,跟你们老鸨说,今日我们来,是为了云舞!” 殷离修冷肃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扫过,看得三个姑娘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云舞是香满楼的花魁,之所以为花魁,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而且,这云舞姑娘个性很强,即便是陪和人,也只是喝喝酒聊聊天,可以说是这香满楼的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花。 可即便是这样,想跟云舞姑娘喝酒聊天,也是要拍卖的。 几个姑娘一听云舞的名字,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甘心,可是眼瞧着殷离修那阴冷的眼神,这样的客人,她们更是不想陪,紧忙应声退了出去。 咣当一声,门再次关上,三个人一边往外走,忍不住小声嘟哝。 “这三个人,怎么看都是断袖,还来青楼找什么姑娘!” “可不是,你看那旁边那两位瞧那小公子的眼神,这明显是三个人一起……” “真是可惜了,明明生得那样一副好相貌,却偏偏喜欢男人!”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说,下楼的时候目光还朝着房间的方向看一眼,啧啧叹息。 盛浅予站在门口听着三个人说话,嘴角不受控的颤了颤,满脸哀怨的看向旁边悠哉悠哉喝酒的两人。 “你们不是来探听情报的吗?把姑娘都轰走了找谁探听啊!”盛浅予没好气道。 “我们要的情报,她们几个还没有资格知道!” 孤南翼回一句,手中的扇子刷的一声展开,在胸前晃了晃。 盛浅予朝他看一眼,忍不住撇撇嘴,探听情报什么的她倒是不着急,可惜了几个漂亮的姑娘就被这么轰走了,这两个人,真是不解风情。 眼珠子转一圈,盛浅予走到殷离修跟前,神秘兮兮的问道:“你刚才说得那个云舞,究竟有什么来头?” 在门口的时候,她倒是看到了外面挂着云舞表演的时间,而且进门的时候也有很多人似乎是冲着这个云舞来的,相比一定是这香满楼的厉害人物,如今又听殷离修提及,倒是让她提起了兴趣。 “云舞,是夜狼的二当家,也是水玉的姐姐!” 殷离修回一句,看盛浅予双手托着下巴等他继续说,再次开口:“江野是夜郎的统领,但是物资支持这边都是云舞在管,这一次,我们找的就是她。” “这么一说,她才是漫香楼的老板?” 盛浅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啧啧赞叹。 女强人,现代有的是,可是在这古代却并不多见,更何况,听说还是一个绝美的人物。 怪不得一出来动静这么大! 眼瞧着盛浅予眼珠子滴流乱转,殷离修伸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云舞能撑起整个夜狼的产业,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等会切记要小心为妙。” 他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警告,就她刚才在姑娘面前的模样,殷离修似乎已经想到她等会儿看到云舞的时候是个什么德行了。 在京城,他可是万千女人倾慕的对象,也自诩长得还不错,明明有自己在身边,这女人看到姑娘竟然还眼睛里冒光! 相比殷离修的醋味,孤南翼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却多了一丝审视,一个生活在农村,才能来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调戏起姑娘来,那可真是一把好手。 越是接触,盛浅予让人惊诧的地方便越多,而这些让人惊诧的地方,也恰恰让人对她的身份多了几分怀疑。 殷离修注意到孤南翼的眼神,眼底神色沉了沉,说道:“看来这段时间,展云廷倒是教了你不少东西,看来回去之后,我得跟他好好聊聊了。” 展云廷跟盛浅予走得近,众人都知道,虽然丰庆节他的确让人眼前一亮,不过这不学无术的印象,也是让人印象深刻的,若是逛青楼调戏姑娘是跟展云廷学的,倒也没什么稀奇。 盛浅予神情一滞,抬头看着殷离修那幽沉的眸子,咧咧嘴,没有再说。 孤南翼手中的扇子依旧不紧不慢的摇晃,狭长的眸中依旧带着几分邪魅,对刚才的话不置可否。 三个人吃着东西,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随着殷离修一声“进来”,金香玉满脸堆笑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三位公子可是对白栀她们不满意吗?我这就把姑娘们都叫过来,让几位公子挑选?” 对于金香玉来说,这几位就是财神爷,她自然得小心谨慎的伺候好了。 “不必!” 殷离修一杯酒入喉,淡淡应一声,沉冷的目光扫向金香玉:“我们为了云舞而来!” “云舞姑娘的规矩……”金香玉说着话,撩起眼皮朝旁边几个人瞄了一眼。 “既然是有目的来找人,我们自然懂规矩,怎么,妈妈还怕我们带的钱不够不成?”殷离修声音沉了几分。 “不不不,自然不是!” 金香玉紧忙否认,听着殷离修的语气,便知道他们是出手阔绰的人,只是,他们几个看起来,似乎并非只是为了姑娘而来。 这边金香玉应声出去,盛浅予响了想,凑近他跟前,说道:“出门的时候,我可只带了几百两银子,可是听说单独跟云舞见面的话,那可是几千两,甚至上万两,你带了这么多钱?” “没有!” 殷离修回答得坦然,说着话,端起酒杯抿一口。 “没带钱看什么!” 盛浅予瞪眼,似乎是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话出口,紧忙伸手捂住了嘴。 “没有钱,不是还有东西吗?”不等殷离修开口,旁边的孤南翼不轻不重的插一句嘴。 东西? 盛浅予拧起眉头朝孤南翼看一眼,突然间想起来,出发的时候,殷离修还特别提醒她带上那个三彩佛手的坠子。 “你是说……” 她惊诧的看向殷离修。 “好了,吃点东西,等会儿开始,就没有时间吃东西了。”殷离修没有多说,伸手将她拉到了桌前。 吃饱了肚子,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此刻,原本喧闹的大厅,突然之间安静下来。 盛浅予一口点心咽下去,转身打开窗户,便看到大厅之中已经在舞池周围围满了人,一个个抬着头朝着屋顶的方向去看。 随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盛浅予便看到三楼的屋顶上,彩绸缠身的女子脚尖点在栏杆之上,灯光之下,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一般。 而就在盛浅予抬头的瞬间,那女子也正好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第403章云舞,如虹 盛浅予眼神一晃,这才看清楚,那女人素白短衫,胸前两片长穗围成尖领,上面刚刚裹住了她羸弱的肩,腰间束带一颗红宝石镶嵌,明明是青楼女子,却显得高贵脱俗。 这就是传说中的香满楼的花魁,云舞,也是也夜狼的二当家,更是这香满楼的背后老板! “是云舞!” “云舞出来了!” 此刻众人也看到了三楼的云舞,顿时忍不住呼喊起来,甚至,有人还朝着云舞的方向吹口哨。 “各位,时间快到了,请各位老爷公子在自己的位子上做好,云舞姑娘今日这一支舞,可是精心练习了很久如虹。” 此刻金香玉站在二楼的亭台上朝众人喊了一句。 她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可是那声音似乎从喉咙里发出来一般,带着一股莫名震慑人心的感觉,只是这一句话,便让众人的声音停了下来。 “果然是个倾城的人物!” 此刻孤南翼走了过来,朝着离舞的方向眯了一眼,看盛浅予朝他瞪眼,又补了一句:“不过,相比之下,小予儿这样让人看着更舒服!” “我谢谢你了!” 盛浅予没好气的朝他翻个白眼,随后转身朝殷离修走过去:“你怎么不出来看看?” “现在还不是时候,舞不是重点,重点是之后的拍卖。”殷离修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冷晨。 “这么好看的热闹,你竟然都不感兴趣,你看外面那些男人,脖子都要伸断了!” 盛浅予叹一口气,没好气的朝殷离修斜了斜眼睛,说着话,转身又要往窗台的方向走去,却不想,刚转身就被他拽住了手腕,一把拉到跟前。 “你这是在怀疑我?需要我证明一下是不是男人?” 说着话的功夫,殷离修的手握在了盛浅予的腰上,在孤南翼看不见的方向,在她腰间捏了一下。 盛浅予顿时一个激灵,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僵住了。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男人,你可an了!” 盛浅予瞬间怂了,紧忙咧着嘴讨好。 “闷?”殷离修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就是神勇威武特别男人的意思!”盛浅予一本正经。 看着她这模样,殷离修不由得轻嗤一声,原本对外面的情况没什么兴趣,却也站起身来拎着她到了窗边。 这个房间是香满楼位置最好的房间,前面有一块多出来的楼台,就跟现在的小阳台差不多,三个人在那里喝酒聊天看表演是最惬意不过。 此刻盛浅予,殷离修和孤南翼坐在小阳台上,手中捻着酒杯,看着外面的场景。 就在云舞出场的时候,盛浅予同时也感觉到了周边多除了几双森寒的视线,想必是夜狼的人在人群中穿插,保护云舞的安全吧。 盛浅予能察觉到,殷离修和孤南翼自然也能感觉到,此刻两人喝着酒,眼神却不经意的朝四处瞟,她顺着两人的眼神看过去,果然在人群中看见了几个神情不同一般客人的人。 “当当当!” 三声锣响,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紧接乐器声音响起,从三楼四个方向徐徐袅袅飘落下无数的花瓣,而就在花瓣飘落的同时,云舞的突然间脚尖向后面的栏杆借力,双手拽着彩绸飞了出来,就像是九天仙女下凡一般。 云舞身上原本就绑着彩绸,随着她腾空跳跃,彩绸在空中飘荡,说不出的仙气缥缈,美轮美奂。 此刻众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在云舞舍身上,纷纷瞪大了眼睛,甚至还有几个人张着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哇塞!这也太美了!” 盛浅予趴在栏杆的地方朝着中间看去,一脸的兴奋,那模样,不用装,真的跟下面那些嫖客是一模一样的。 殷离修的注意力倒是不在云舞身上,看着自家女人这个德行,他的脸色就跟着沉下来了。 这段时间盛浅予倒是常去军营,是不是跟那些男人打交道多了就被同化了,自然而然的变成了这个德行? 看来,以后不能让她常去军营了,即便是非去不可,也得跟着她,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教了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殷离修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盛浅予去军队的时候,都是她在跟那些将士说外面的姑娘有多好看,有人还会围着一根钢管在上面跳舞。 相比殷离修,旁边的孤南翼却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瞧着盛浅予这一脸兴奋的模样,手中的扇子合上,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这算什么,我赤云侯府有的是异国美艳舞姬,小予儿若是喜欢,本侯送你十个八个,天天给你跳舞!”孤南翼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 他十四岁上战场,到现在,光是周边的小国都不知道灭了几个,他口中用来随便送人的舞姬,大部分可是那些小国皇室的人。 上到公主,下到官员家里的小姐,如今赤云侯府之中的婢女,都是有着高贵血统的女人。 然而,盛浅予听着他的话,却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一脸避之不及的表情。 “你快算了吧,上次你送给醇王的舞姬,现在可都在我偏院里种地呢!我这么穷,可没有那么多钱养活她们,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完,盛浅予又转身,目光依旧落在半空中的云舞身上。 孤南翼也不恼,面带微笑的喝着酒,顺着盛浅予的目光看向舞池中的人。 云舞腰间的一根彩绸是系在舞池正对着的一根房梁上,她有武功,而且不低,凭借着自己的轻功和二楼伸出来的彩绸搭建的舞池,旋转跳跃之间,如一只精灵一般,让人看得舍不得移开眼睛。 一曲终,舞衣翩然,云舞一个旋转收势,水袖落下的一刻,回眸一笑,一舞就此结束。 云舞再次从三楼翩翩落下,不是落在下面的舞池,而是落在了二楼的彩绸上,随着腰身一转,到了金香玉旁边。 此刻,忽而听到宾客席中,一醉鬼客人开口:“云舞这小蛮腰果然灵活,不知在床上扭起来……” 一句粗大嗓门的喊声传遍了香满楼的每个角落,原本屏息凝神的看官回过神,哄然大笑起来。 醉鬼似是得到了众人的鼓励,仗着自己的位置离看台近,竟然要伸过手来拉云舞,只是,手未触及她,便被挡了下来。 云舞本就微冷的眸色,渐渐染上一点笑意:“方老爷背上的伤可好了?雨夜还发作吗?” 猛然一怔,那醉鬼这才记起,下意识后退,似乎酒意也醒了几分。 一年前,也是因为喝醉了酒,上前要跟云舞动手,还没来得及拉住云舞的手,就被一个翻身踹下了二楼,到现在,每逢阴雨天后背总要疼上一阵,并且,腰间酸软,那种事情都没有心思了。 众人看的是笑话,可是这方老爷是边州有名的富豪,众人跟着起哄,却不敢打趣他,一时间,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哎哟,方老爷,您也是咱们香满楼的常客了,看来您真的是太喜欢我们云舞姑娘了,怎么就一时间忘了规矩呢!” 金香玉满脸堆笑的看向饭老爷,说着话转身朝旁边的丫鬟说道:“金玲,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给方老爷加一壶神仙醉,是我们云舞姑娘的小小心意。”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心道这金香玉倒是有几分本事,三言两语化解了方老爷眼中的怒意,让他没有办法再为难云舞,同时,也保住了他的面子,算是留住了这个大客户。 果然是在场子里混的女人,果真就是厉害。 正想着,旁边再次传来金香玉的声音。 “各位老爷公子,我们云舞姑娘的一曲如虹结束,众位若是觉得意犹未尽,接下来,还有机会跟我们云舞小叙,不过,规矩是不能乱的,价高者才有资格进我们云舞姑娘的屋子。” 金香玉的脸笑成了一朵花,看着众人都在等着,开口道:“一千两起价,每次加价二百两,现在开始!” “当!” 随着金香玉的声音落地,旁边的锣敲响,如同清场一般,瞬间,大厅之中便没了声音。 “一千五百两!” 这时候,二楼雅间一个小书童喊道。 他当然是替自己家主子喊的,只是,此刻那位主子在里面,看不到脸。 “一千八百两!” 这时候,对面的雅间也传来声音。 “两千两!” 紧接着又是一声喊。 在现代,盛浅予倒是参加过不少的拍卖会,一些大型的拍卖场也去过,只是期间拍卖的都是收藏品古董,如今这拍卖人的还是第一次看到,最重要的是,这么多的银子,买的只是聊会儿天,还什么都不能做。 不得不说,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有钱人还真多! 听着众人叫价,盛浅予扭头朝殷离修看去,这人从一来就说为了云舞,可是如今叫价从一千两已经到了八千两,他还在不紧不慢的喝着酒,好像外面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这人也太淡定了吧! “殷离修,你还不打断动吗??” 盛浅予凑过去问一句。 第404章我给你画一个 殷离修撩起眼皮朝他看一眼,手中的酒杯放下,反而将她拉到身边:“不用着急,到最后再看。” “可是……” 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这喊价可不是随便张张嘴就行的,除了她手里这几百两银子,其他两位爷可都没带银子,倒时候他喊是喊了,人家来收银子他拿不出来,可不是要倒霉了吗? 殷离修依旧神情淡然,盛浅予转向孤南翼,却见孤南翼饶有兴致的朝它撇撇嘴,那意思:谁知道呢?反正我是跟你们来玩儿的! 盛浅予狠狠地朝孤南翼的方向翻个白眼,此刻却听到金香玉的声音再次传来。 “九千两,九千两还有没有?” 金香玉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 这段时间战事吃紧,很多人的生意都不好做,已经很久没有拍到这么高的价格了,看来今日真是一个好日子。 随着金香玉的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刚才还喊价的众人,此刻却拧起了眉头,眼神之间在衡量,毕竟,又不是春宵一夜,只是陪着说说话,聊聊天,甚至小手都不能拉,这上万两的银子跑出去,到底值不值? 不光是众人,就连刚才那位财大气粗的方老爷也跟着拧起了眉头,底气也没有刚才那么足了。 “九千两一次!” 金香玉的声音再次擦过众人耳边。 “……” 众人之中,没有人回应。 “九千两两次!”金香玉又喊了一声。 “……”众人之中还是没有回应。 “九……” “一万两!” 这时候,一直在喝酒不动声色的殷离修突然间开口。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转了过来,看到盛浅予众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诧异。 这些人常来香满楼,相互之间即便不认识也会眼熟,可是这三位,似乎是生面孔。 带一次来就万两白银拍下云舞,这让众人不由得对几个人的身份有了猜疑。 “哎哟,那位爷出一万两!还没有人加?” 金香玉的嘴都咧到耳根了,眼瞧着众人之中没有人回答,说道:“一万两一次!” “……” “一万两两次!” “……” “一万两三次!” “……” “成交!今晚,云舞姑娘就陪这位公子饮酒畅谈了!” 金香玉笑的那叫一个春光灿烂,只是不知道等会儿她来要钱的时候,殷离修拿不出钱,她会是什么表情。 说着话,云舞朝着殷离修的方向看过去,刚才看到盛浅予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变化,可是当她看到殷离修的一瞬间,脸色突然就变了。 殷离修此刻手中端着一杯酒朝着云舞的方向看过去,眼睛微微眯起,那深邃的眼神让人看不明白。 盛浅予本来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突然间发现云舞看过来的眼神不对劲,转脸看到殷离修那表情,顿时沉了脸。 “你们认识?”盛浅予凑近,那声音语调带着几分质问的感觉。 殷离修的眼神一滞,扭头朝盛浅予就看过去,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下。 “算不上认识,但是之前打过交道,毕竟,夜狼的存在,可不只是对南罗国的威胁,他们的目的只是揽财,不会管哪个国家。” 盛浅予挑眉,算是接受了他这个说法。 不过话说回来,殷离修被人称为战场的杀神,像夜狼这样的组织知道他的存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边盛浅予正在跟殷离修说话,雅间的敲门声音响起。 盛浅予一顿,很自觉地起身去开门,这时候,就见金香玉带着一个小丫鬟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 小丫鬟手里带着一个牌子,那应该是等会儿进入云舞房间的牌子,而金香玉并没有拿东西。 毕竟,一万两白银,那得用车装,一般人带的都是银票。 “公子果然是有气魄!云舞姑娘就在房间等您了!” 金香玉笑的脸上的粉都卡到沟里了,说着话,看着殷离修脸上的表情,说道:“不过,进姑娘房间之前,您得先把银子……” “我们并没有带银子!” 殷离修理直气壮的将杯子放在了桌上,站起身来,朝金香玉走了过来。 “没带银子?公子第一次来可能不知道,我们香满楼可是不赊账的,不如……” 金香玉的脸上的笑已经沉了下来,说着话朝盛浅予和孤南翼看过去,那意思,你没带的话,就让这两位回去拿呗。 “银子的事情,之后可以再说,你将这个送到姑娘跟前,我们在这等你的回话!”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将一张纸放在了金香玉手里。 “这……” 金香玉看看手中的纸,又看看殷离修,那闪烁的眼神似乎在衡量。 看着几位的装扮,应该不是寻常人,可是这银子…… “得了,我这就给姑娘送过去,只是,这银子既然在众人面前喊出来了,是一分都不能少的!” 金香玉说完,带着丫鬟走了出去,这两人出去,门口却响起了脚步声,看那样子,应该是派人堵住了门口。 盛浅予的目光朝门口看过去,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她倒是不担心门口的人,不够对刚才那张纸更加好奇。 “你给老鸨的纸上面有什么玄机?”盛浅予坐在殷离修面前,双手撑住脸。 “玄机,在你那里!” 殷离修眨眨眼睛,目光朝着盛浅予的口袋看过去。 盛浅予神情一滞,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伸手朝着口袋伸过去,伸开手,那三彩佛手出现在手心。 “这个?” 盛浅予问一句,看到殷离修点头,似是有些不解问道:“你是画了一个给她?” 问话的同时,她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合着这人是怕人家拿了不还,所以实物都不给看,直接画了一张! 服气!真的是服气! “这东西,世间都难寻,也值不少钱呢!”孤南翼添了一句,目光在盛浅予的手心晃一眼。 这东西本来就之前,但是若卖给特别想要的人,那价格会更高。 这边众人正说着话,门口再次响起敲门的声音,还是金香玉,只是这一次,她脸上的笑有些诡异。 “几位,云舞姑娘有请!” 金香玉朝外面一伸手,随着她往后退,本来在门口看守的几个人也跟着躲闪在了一边。 这话出口,殷离修转身朝盛浅予挑了挑眉毛,起身对着金香玉的指引往外走。 盛浅予在后面看着他难得的一身黑色,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了。 行军作战她熟悉,之后在誉王府这么长时间,阴谋诡计也算是明白了,还以为自己也算是个老油条了,可是如今跟殷离修出来一趟,这才感觉到,自己在他面前真的是稚嫩的很。 “至于这么崇拜吗?” 此刻身后的孤南翼有些酸味的用扇子朝她后背顶了一下,随后凑过来,一脸不以为意道:“难道你就看不到本侯的英雄神武?” 盛浅予扭头朝孤南翼看一眼,心想,你的英雄神武是没看见,不过骚包却看了个清楚。 心里是这样想着,当着孤南翼的面她可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是是是,侯爷厉害着呢,一枪就插死一头狼呢!” 盛浅予翻个白眼,紧步朝着殷离修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轮到孤南翼愣住了! 一枪插死一头狼,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竟然还记得。 原本以为,那个画面只有自己记得,当时那丫头还让赔她一张没有破损的狼皮呢! 呵!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孤南翼心口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很微妙,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抓住更多。 云舞的房间在三楼最好的房间,门口站着两个侍女,从两人的身形和神态看来,这两人的武功很高。 “姑娘,来了!” 看到众人到,其中一个侍女朝里面通传一声。 “请进来!” 房间里传来一声娇媚的声音,只是听着声音便让人的骨头酥了一半。 “几位,请进!” 侍女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殷离修的目光在侍女身上扫过,抬脚走了进去。 盛浅予和孤南翼在后面也跟着往里走。 原本云舞的规矩是招待一个,金香玉下意识要拦住,只是还没有开口,却见云舞在里面摆摆手,还是让众人进去了。 几个人进去,侍女从外面关上了门。 “小女子云舞,见过几位公子!” 云舞身若无骨的朝众人行一礼。 “云舞姑娘不必多礼!” 殷离修抬抬手,这神情举止,跟他平常在京城一样,只是看,便知道他是有身份的人。 当然,他这样做,是故意的。 云舞在香满楼这么多年,自然更是懂得察言观色,目光在殷离修身上扫过。便看出了几分,神情更添了几分审视。 “刚才香玉姐拿过来一幅画,不知公子这画上的物件……” 云舞说着话,目光朝殷离修脸上扫过。 这么多年在这种烟花场地阅人无数,一般人一个眼神动作她都能猜透其中意图,可是眼前这位,却让她看不懂。 “水玉!” 殷离修转过身,眼神直直的朝云舞看过去。 两个字,让云舞的眼神一凛,顿时多了几分紧张:“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云舞姑娘刚才就认出了本王,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佛手是水玉的东西,你应该认得吧?” 殷离修迎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第405章你们俩才是真爱吧? “水玉,你们知道水玉?” 云舞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紧张。 她知道殷离修的身份,如今他手里有水玉的东西,那就是说…… “云舞姑娘是夜狼的二当家,也是水玉的亲姐姐,难道不知道,你们南罗太子墨凌风将水玉派去我冥苍皇宫做奸细吗?” 殷离修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可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好像利剑一样往云舞胸口上插。 “你说什么!” 云舞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众人。 夜狼,说起来是江野和云舞兄妹二人建立起来的,至于水玉,她虽然是两人的亲妹妹,却在哥哥姐姐的保护之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对于夜狼的事情也从来不管。 直到水玉“碰巧”遇到了墨凌风,她便一心追随在墨凌风身边,后来墨凌风跟夜狼之间有合作,她自告奋勇也要为夜狼出一份力,跟随在大哥身边帮助墨凌风做事。 云舞本来不同意水玉跟墨凌风有过多接触,可是女大不中留,加上大哥也支持,她也没有办法,最后两姐妹还吵了一架,说起来,这两姐妹半年都没有见了。 水玉的卧底任务是江野给的,云舞到现在这个不听话的妹妹去了哪里。 她眼中的紧张无从隐藏,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水玉,在哪里?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云舞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 “她死了!” 殷离修淡淡回答,看着云舞的表情变化。 “你说什么!” 云舞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是不相信,可是眼睛里却抑制不住冒出了泪水:“不,不可能,她好好的怎么会死!不可能的!” “墨凌风派她到我冥苍国的皇宫做卧底,被发现,这佛手就是从她身上缴获的。” 说着话,他朝盛浅予伸手。 盛浅予怔愣瞬间,紧忙将口袋里的三彩佛手递到殷离修手上。 “水玉!” 云舞突然间惊呼一声,伸手过来拿那佛手,只是还没有碰到,就见殷离修一个转身躲了过去。 “都说了,这东西是缴获的,自然不能轻易的给你!” 说着话,殷离修转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深冷的目光看向云舞:“我们这次来,除了告诉你这个消息,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你们的事情,我不在乎!我现在只想知道是谁杀了水玉!” 云舞眼眶泛起一层烧红,说着话,她攥起拳头,碰的一下砸在了桌上。 “接下来,本王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 殷离修说着话,将佛手还给盛浅予,似乎感觉到他离云舞有些紧,伸手将她拉到身边,这才开口。 “你夜狼跟我冥苍国原本只有粮草上的过节,你们虽然让人闻风丧胆,却也不会自不量力到跟一个国家作对,将人派到皇宫,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你们这两位当家最亲的人,夜狼杀手众多,水玉有几斤几两,你和江野应该清楚的很,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一定要派水玉呢?”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端过旁边的杯盏,浅浅抿一口。 云舞看向殷离修,原本就冷肃的神情,更添了几分阴沉,然而,还不等她开口,便听旁边的孤南翼接着说。 “听说,墨凌风给你们夜狼的承诺是封侯拜相,江野有了归顺的心,可他也知道,你们夜狼的出身,出现在朝堂之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你们的犹豫,墨凌风也知道,所以,他便用水玉来控制江野!” 说到这里,孤南翼停了一下,将云舞脸上的神情收进眼底,又接着说:“也难怪了,你妹妹失踪半年之久,你竟然不知道她的去向,想必,这一趟是她听了墨凌风的话自己去的。” 云舞的表情随着孤南翼的话变得更黑了,她眼底一片烧红,似乎咬着后槽牙,两腮的骨头都清晰可见。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完美衔接,脸上的表情跟着变化,怎么越来越觉得他们来能个才是绝配,而自己却是多余的呢? “你们跟我说这些话,到底想说什么?你说水玉死了,是你们冥苍国的人杀的!” 说着话,云舞抬起手来,此刻,手指缝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枚银针,那银针的尖端部位闪着黑色的光芒,很明显,是有毒。 就在云舞动作的瞬间,殷离修突然站起身来将盛浅予拉到身后,而孤南翼也快速到跟前,两人并排着,将盛浅予挡在了身后。 从后面看着两人的背,盛浅予防备的同时,眼神之中也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 这段时间,她遇到困难的时候,都是殷离修出现将她护在身后,相互喜欢的人,这种感觉自然是不用说。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面前又多了一个孤南翼的身影? 想想以前,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插死了那头狼救了自己,之后她对他可是避之不及的,然而,不光是这一次,就连之前水玉那帮人行刺的时候,也是他出现救了自己。 不知不觉中,她对孤南翼这个人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渐渐的,竟然有种朋友那样的感觉? 朋友?怎么会! 盛浅予用力的甩了甩脑袋,好像不相信自己此刻闪过的想法,毕竟这个人也有很多次卡着自己的喉咙差一点要了自己的命! 然而,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孤南翼的声音。 “呵呵,就算是我冥苍国的人杀的,难道不是合情合理吗?她杀了我们的皇妃,又伺机跟皇上动手,难道我们还能留她活命?若是我们在你身边安插一个这样的人,你们的手段应该更残酷吧!” 孤南翼迎着云舞手上的银针冷声一声。 云舞一时间被堵了嘴,除了瞪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若是想要我冥苍国视为仇敌,估计这辈子你也没有那个本事报仇了,不过,本王倒是想提醒你一句,让水玉做卧底的,是墨凌风!” 不等云舞开口,殷离修便完美的接上了孤南翼的话,停顿瞬间看云舞似乎将他们的话听进去了,紧接着再添一把柴。 “如今两国开战,就是为了那件事,你负责夜狼的财务和军需攻供给,应该知道,我冥苍国出战的是南疆王,你觉得墨凌风有几分胜算?一旦墨凌风陷入困境,他首先推出来的便是你夜狼,到时候停战签订条约,你夜狼就会腹背受敌!成为两个国家的敌人,你们还能存活多久!” 殷离修的声音不大,可是每一句都好像带着尖利的刀子,直戳云舞的胸口。 眼看着云舞的脸色由通红变成了惨白,殷离修和孤南翼交换一个眼神。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一脸狡黠的模样,嘴角不受控制的颤了颤,越来越觉得这两人才是真爱! 然而,她又不得不佩服两人的谈判能力,三言两语之间边击溃了云舞的心里防备,看她现在的表情,就知道,她差不多已经被洗脑成功了。 此刻云舞死死地咬住嘴唇,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片刻,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和孤南翼。 “所以,你们冒着巨大的风险来我南罗国的地盘,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云舞眼中带着丝丝防备。 “很简单,劝说你停止对墨凌风的军需供应。”殷离修说得直截了当。 “呵!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更何况,你们是冥苍国,而我们是南罗,你要劝说我对自己的国家不利,帮助你们?”云舞忍不住冷笑出声。 “国家?” 殷离修看着云舞,挑了挑唇角,脸上的嘲讽之意没有丝毫掩饰:“你们夜狼的心里,还有国家?着话,你自己都觉得可笑吧!” “你!” 云舞被噎一句,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在夜狼眼里,的确没有什么“国家”的概念,只要有人给的钱够多,让他们去刺杀南罗国皇帝都是可以的。 “你们的规矩,不如我们谈谈条件!” 殷离修没有理会云舞脸上的阴霾,见云舞手中的暗器收回去,再次坐回了刚才的椅子上。 “墨凌风的意图,即便我们刚才不说,你心中也会有思量,如今你们撤了对墨凌风的军需攻击,本王可以对你承诺,冥苍军队,绝对不会对你们赶紧杀绝,到时候,南罗国战败,恐怕没有多余的额时间顾及你们夜狼。” 说道这里,殷离修的目光再次落在云舞身上,不等她说话,又加了一句:“哦,对了,若是墨凌风战败,他也不会提及你们夜狼,毕竟,若是南罗皇帝知道他跟夜狼勾结,那便是罪加一等!如此说来,到最后便是夜狼跟墨凌风之间的恩怨,不正好让你们报仇?” “呵!玄王倒是打的好算盘,左右你们冥苍国白捡一个便宜仗,只是口舌之力就将墨凌风堵到了死胡同,可是我怎么听起来很不爽呢?” 云舞转身,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那不如,本王跟你做一个叫唤!” 殷离修眯了眯眼睛,看向云舞,性感的唇畔之见,幽幽吐出几个字:“比如,水玉的尸体!” 第406章讹人不带眨眼的 “你说什么?” 云舞猛然间转向殷离修,眼神之间闪烁带着几分惊恐的神情。 “原本水玉这样的样,应该是一席草席扔到乱葬岗,死无全尸,你若同意跟本王合作,本王会考虑将她还给你。”殷离修把玩着手中的杯盏。 “怎么可能!” 云舞眼中带着怀疑的神情。 水玉既然是死在了冥苍,就算是一路带到了这里,也得半个月之久,如今天气炎热,肯定已经不知道腐烂到了什么程度。 “夜狼这样的杀手组织,秘药自然是不少,你应该听说过不死草吧?”殷离修勾了勾唇角。 云舞眼神一滞,探究的目光在殷离修身上扫过。 不死草她自然听过,磨成粉另加三十六味中药,洒在尸体上面,可以保持尸体不腐,只是,不死草是世间难得的珍奇草药,这么贵重的东西,一般都是保存祖先重要人物的遗体,他怎么会用在水玉身上? “你真的把水玉带来了?”云舞捏紧了拳头。 “我们既然来了这里,自然会带着跟你谈判的筹码!云舞姑娘是聪明人,取舍利益应该最清楚才是。” 殷离修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窥探人内心的幽深。 云舞脸色凝重,听着他说话,双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随后,抬起头,冷笑浮上唇角。 “玄王果然是运筹帷幄,只是,你的筹码带来了,但是你以为在边州的地界,你的筹码还能紧紧握在你的手里吗?” 说着话,云舞转身坐在旁边,脸色逐渐恢复了之前的模样:“边州是我夜狼的地盘,我若是想找,别说一具尸体,就算是一只有特殊标记的蚂蚁都能找到。” “那你就试试喽!” 殷离修脸色依旧不变,说着话,将手中杯盏放在了桌上,杯底轻磕桌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看来,谈判是不成了,得,白白浪费了不死草,还不如直接烧了!” 孤南翼不失时机的开口,说着话,两人就准备往外走。 盛浅予跟在身后也不说话,只是在进过云舞身边的时候,指尖不着痕迹的动了动。 “我香满楼的门进来不难,出去可没那么容易!” 云舞冷喝一声,就在她话音落地的瞬间,们突然被打开,外面守着的杀手冲了进来,一共十六个人,还没动手,只是感觉到他们身上凌厉的气息,便能猜到,这十六个人,都是顶级高手。 “墨凌风的账,我自然会跟他算,但是我妹妹毕竟是死在了你们手里,你们手上沾着我妹妹的血,也别想全身而退!”云舞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 “十六天煞?” 殷离修转身看向云舞,嗤笑一声:“云舞姑娘还真是看得起我们!不过,你真以为我们进来之前也是毫无准备吗?” 云舞脸色多了几分紧张,到现在她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可是看着殷离修的表情,又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用想了,是毒!” 孤南翼带着玩味的声音响起,说着话,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打了个响指,此刻就看到云舞的脸色突然间变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云舞拧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眨眼的功夫,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怎么会?她已经很谨慎了,甚至,根本没有靠近这个红衣服的男人,为什么会中了他的毒? “是百香蛇毒,我们身上的香味在你们香满楼的胭脂水粉香气的掩盖之下,不会有人在意,但是,这香味是百香蛇胆之中提炼出来的毒香,香味漫漫,不会让人察觉出来,只是持续吸入这种香味超出一炷香的时间,毒性就会发作!” 盛浅予解释一句,侧目朝孤南翼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知道孤南翼玩儿蛇,本以为他只是变态的将蛇当宠物养,没想到,他还能制毒练毒。 “你们,你们竟敢……” 云舞满脸怒气瞪大了眼睛,可是此刻越是生气心口的疼痛便越发的眼中,很快,她的脸就白了。 “二当家!出事了!” 这时候,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光头,脸上的表情带着慌乱,上楼看到十六天煞在上面,除了自己人,还有外人,顿时谨慎的闭上了嘴。 “出了什么事?” 云舞忍着身体的疼痛,朝光口看一眼。 “是……” 光头说着话,朝盛浅予众人看过去。 “说!” 云舞冷喝一声,现在出事,她大概能猜到跟肯定跟这三个人有关系。 “我,我们的粮仓被人盗了,给……给太子准备的粮草,都空了!”光秃一脸犯难的表情。 “你说什么!” 云舞再次瞪大了眼睛,看着光头,又转身朝殷离修看过去,瞧见他唇角那抹笑,心中咯噔一下。 “夜狼的反应,倒是比预期慢了些,不可否认,粮草是我们搬走了,就在……” 殷离修说着话,似乎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就在云舞姑娘出场的时候,我们的人便开始行动了,看这时间,差不多已经出城,恐怕是追不上了!” 星乙带着众人在客栈住下的同时,孤南翼的蛇就已经找到了粮仓的位置,天擦黑,星乙众人便带着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去装粮食。 他们是以客商的身份到边州的,商队的东西换下来,用粮食填充,二十辆马车差不多就把一个中等的粮仓都搬空了。 偏偏今日云舞出场,再加上他们三个人的出现,夜狼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这边,两个时辰之内,竟然没有人发现粮仓那边的异状。 眼看着云舞的眼睛里都要冒火了,殷离修继续淡淡开口:“本王是带着极大的诚意来的,相信刚才那些条件对野狼来说,也只会有利而无害,二当家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二当家,这……” 不等云舞开口,光头先瞪大了眼睛,说着话,撸起袖子便朝走了进来,只是还没有动手,就被云舞喝住。 “这里不关你的事,退下!” 云舞强撑着起来,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痛苦:“都说冥苍国的玄王殿下是战场的杀神,我应该早有防备的,是我输了,把水玉的尸体给我,我会依照你们刚才的话做。” “若是云舞姑娘一开始就能想明白,我们之间也不会这么紧张。” 说着话,殷离修的目光朝十六天煞看扫过一眼,转身回到房间,依旧坐在刚才的椅子上。 “如今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事情可就是我们说了算了。”殷离修又补了一句。 云舞拧起眉头,可是身上的毒生生提醒她,现在主动权的确在他们手上。 “你想怎么样?”她冷冷问道。 “二当家管的是夜狼的财务和供给,做的是大生意,原本我们谈的是互利互惠的条件,现在,本王却想跟二当家谈一笔买卖了。” 殷离修的手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你跟我谈买卖?”云舞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左右你的粮食已经送不到前线,这一点,我们的目的本就达到了,接下来,我们来谈谈水玉的尸体!” 说到这里,殷离修撩起眼皮朝云舞看一眼,说道:“水玉的尸体和她随身佩戴的三彩佛手,价格是一百万两!” 噗…… 盛浅予正在喝水,听到他这话,差点喷出来。 刚才听他说偷人家的粮草,就已经让她吃惊不小了,这还不成,竟然该用水玉的尸体讹人家一比。 此刻看着殷离修,盛浅予这才明白,之前自己就是小打小闹,跟这位爷简直不能比啊! “殷离修,你不要太过分!”云舞死死地咬住了后槽牙。 这么多年,都是夜狼在主导,占据着主动权,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牵着鼻子走过! “之前本王的确是准备无偿将水玉的尸体送还给你,可是你似乎并不需要,如今十六天煞都出来了,我们心里也很不高兴,更何况,那三彩的佛手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物,一百万两,已经是说低了价格!” 殷离修伸手端过旁边的杯盏,不紧不慢的蓄满,抿一口,微微闭上了眼睛。 云舞的脸都成了酱色,眼珠子瞪大,却点办法都没有。 早就听说殷离修是个厉害的人物,之前夜狼也在他手里吃过不少亏,却不想,今日打了交代才知道,他可不仅仅是战场的杀神。 这个男人心思深沉,事情做一步能为后面铺垫出好几部,跟这样的男人为敌,简直是可怕。 不光云舞,就连盛浅予在旁边看着这两个男人一步一步将云舞带进沟里,着实震惊不小,权谋这种东西,他们两个可是玩儿的溜溜的! “云舞姑娘不用这样看本王,买卖不成仁义在,水玉的尸体,本王会妥善处理,至于这三彩佛手,带回冥苍随便一个藏宝阁都能卖出百万两……” “我同意!” 不等殷离修的话说完,云舞咬牙切齿的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的瞬间,眼底一片烧红:“人给我和佛手给我留下,光头,去跟香玉姐拿钱!” “除了这一百万两,另外还有一笔账得提前说清楚!” 就在这时,孤南翼的声音再次传来。 第407章鸡贼王中王 “你们还想怎样!” 云舞怒喝一声,脸上的表情狰狞,看样子都要崩溃了。 盛浅予扭头看向孤南翼和殷离修,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强大气场,那种气场可以将人整个笼罩住。 “云舞姑娘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只是说,我们这次来来办正事的,没有带钱,刚才拍卖的银子,就劳烦云舞姑娘自己补上了。” 说着话,孤南翼朝云舞眨了眨眼睛。 噗…… 云舞只感觉一口老血差带你喷出来,嘴里一阵腥甜。 不光是云舞,就连旁边的盛浅予都跟着抽了抽嘴角,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 不的不承认,这两人嘴遁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极! 云舞半晌缓过一口气,朝孤南翼瞪一眼却没有说话,不过那意思已经是不得不同意了。 片刻,金香玉将准备好的银票拿过来,盛浅予清点结束,一百两,一张都不少,而且,都是真的。 “好了,今日要办的事情,已经都办成了,我们忙了一天也累了,就先回去了,盛浅予,我们走!” 说着话,殷离修起身拉过盛浅予的手就往外走。 孤南翼看着两人,脸色沉了一下,不过很快反恢复了常色,跟着往外走。 “等等!” 这时,云舞在身后喊一声。 众人回头,就看着云舞的手依旧捂在胸口,脸上表情依旧带着几分痛苦:“解药!” 夜狼这种杀手组织,用毒也是强项,只是孤南翼的毒,却不是一般人能接触的,更别说解药了。 刚才说话的时候,云舞就试图自己解毒,可越是运功,心口的疼痛感就越眼中,也就明白了,这毒她根本解不了。 “解药,我没有带!”孤南翼转过身,说得一脸无辜。 “你!” 云舞一口气憋在心口,同时十六天煞闻言往前一步将三个人堵在了门口。 就刚才他们走出来的几步,盛浅予就感觉到后脊梁一阵阴冷,不过很快,一片温热贴上,扭头,就看到殷离修那宽慰的眼神,紧张瞬间就散了。 “你们一直在耍我?”云舞眼底泛红,瞬间便带了杀意。 “我只是说解药没有带在身上,并没有说不给,刚才都说了,我们累了,要回去休息,等明日我们离开边州,会有一条青色的百香蛇来找你,到时候,你取蛇牙之血浸入米酒之中饮下,毒自然会解了!” 孤南翼的声音依旧如平常那般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的轻挑。 盛浅予闻言,眉梢动了动,在古代这么长时间,鸡贼的人遇上不少,之前还觉得皇上很鸡贼,可是要说鸡贼王中王,还得数眼前这两人。 他担心前脚出去,后脚野狼的人就动手,让百香蛇自己送上门,亏他想得出。 然而,不得说他这个方法正好戳中了云舞的软肋,她现在就是想动手也不行了。 “让他们走!” 最终,云舞冷冷的朝十六天煞喝一句。 十六天煞闻言让开路,三个人便大摇大摆的往外走,那模样比睡了姑娘还高兴。 云舞一双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她双手攥着栏杆,几乎要将木头都掰断! 香满楼是什么地方?是让人娱乐消遣,让那些男人送银子的地方,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被人掏了腰包! “二当家,接下来怎么办?” 金香玉站在云舞身后,同样拧起了眉头。 怎么办?现在还能怎么办? 水玉的尸体在他们手上,解药也在他们手上! 夜狼横行江湖这么多年,还没这么憋闷过! “让人跟着,看他们住在哪家客栈,注意他们的行踪,找出水玉的线索。”云舞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金香玉应声,转身往楼下走。 这边盛浅予跟着两人走出了香满楼,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本以为跟着这两尊神只是打听消息,谁知道这两人竟然雷厉风行的就把事儿办了! 而且,看他们一唱一和的对戏一样,盛浅予更是一愣一愣的,合着,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就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除了调戏姑娘,不,调戏姑娘还没调戏成,第一次逛青楼被他俩拎着进去,然后又拎着出来了? 一边走着,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心里的话她是不敢当着这两尊大神说出来,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哝。 “逛青楼竟然从姑娘口袋里掏钱,真是活久见!” 她一边走着,拿着那一摞银票又数了一遍,知道没错,可是看到这么多钱就想数看看是不是能多出一张来,这大概就是穷病吧! 听着她的话,两人的男人扭头朝她看一眼,同时勾了勾唇角。 跟在他俩身边,活久见的事情还多着呢,这才到哪儿? “在外面,财不外露,收好!” 殷离修吩咐一声。 “奥!” 盛浅予应一声,将手里的钱放在衣袋里,然后又小心谨慎的拍了拍,活脱脱一副守财奴的模样。 “喜欢钱?”孤南翼凑过来。 “那当然,谁不喜欢钱!”盛浅予翻了翻眼皮。 “没见过这么多钱吧?”孤南翼又加了一句。 “额……” 盛浅予想了想,一百万两,足够买一个香满楼了,她的确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我赤云侯府最不缺的就是钱,你若是来了,那些钱都给你!”孤南翼朝她暧昧的眨眨眼睛。 “她不需要!”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将盛浅予拽到了另一侧,将她跟孤南翼隔开,一脸警告的眼神看向孤南翼。 然而,孤南翼却丝毫不在意的勾起唇角轻笑出声:“玄王殿下紧张了?” 殷离修跟孤南翼不同,皇上登基国库空虚,为了保住皇上的地位,他拿出自己的银子做军饷,虽然摘星楼和外面的产业都能赚,总也比不上孤南翼灭一个皇上烧杀抢掠来的快。 而孤南翼虽然也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可中间毕竟没有那层血缘关系,他的钱就是他的钱,用来寻欢作乐奢靡浪费都随他,军饷嘛,自然还是要从国库中出。 一句话,便戳中了殷离修的软肋,他冷眼朝孤南翼扫过去。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盛浅予的小心肝都跟着提起来了,紧忙上前一步拽住殷离修的手。 “刚才我在香满楼还没吃饱呢,饿了,带我去吃东西呗!” 说着话,盛浅予拽着殷离修往前走,这肚子也配合的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殷离修低下头看着她,神情缓和几分,说道:“好,客栈旁边有个不错的餐馆,我带你去吃。” 说着话,拉着盛浅予的手往前走。 孤南翼站在原地,半眯着眼睛看两人离开,脸上的表情更逐渐沉了下来。 相比殷离修,他没有那么多在乎的事情和使命,行事要比他洒脱很多,可偏偏在盛浅予身上,他洒脱不起来。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女人? 赤云侯府,上百个女人都处心积虑的对他投怀送抱,他甚至看都不愿意看,偏偏这个女人,越是小心翼翼,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让他心里好像堵了一口气般,很憋闷。 这边盛浅予和殷离修已经到了餐桌面前,招牌的阳春面,赶紧去就闻到了香味。 “老板娘,三碗阳春面!” 盛浅予朝老板娘摆摆手。 殷离修眼神一滞,三万?她这是连孤南翼的也叫了? 心尖微微一晃,不过也只是瞬间,神情恢复平常那般,毕竟是一起来的,他们现在是战友,不是敌人。 这边孤南翼听到盛浅予的声音,同样一怔,瞬间一脸阴霾就散了,抬脚朝着两人走过去。 “老板娘,再来一叠小牛肉!”孤南翼再次朝老板娘招招手。 “孤南翼,你带钱了?”盛浅予挑了挑眉毛。 这人还真是不客气,上来就点了一个最贵的菜! 之前在香满楼的时候,他们两人可都没带钱,自己腰包里带的钱,可是自己的血汗钱! “没有啊!”孤南翼说得理所当然。 “没钱你点这么贵的!”盛浅予瞪眼。 “你有就行了!” 孤南翼伸手拿了一双筷子,说话之间挑了挑眉毛:“好歹你也是个县主,不要这么小气嘛!” “切!” 盛浅予不屑的撇撇嘴,眼珠子转一圈,又说:“你就不怕人家说你吃软饭?” “怕?本侯何时在意别人说什么?” 孤南翼依旧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说着的时候,老伴娘将牛肉端上来,他伸筷子夹了一片放入口中,细嚼慢咽的吃着,等咽下去,一脸满足的点点头,再次转向盛浅予。 “有软饭吃谁不吃?跟何况,这软饭这么好吃,本侯倒是不介意多吃几顿!” 孤南翼眯了眯眼睛,说完伸手又夹了一筷子。 盛浅予不住翻个白眼,正要说话,阳春面到了,热气腾腾的面条,冒着勾人的响起,有什么话也想不起来要说了。 “好了,快吃吧!” 殷离修伸手给她拿了一双筷子。 盛浅予一脸兴奋的接过筷子,挑起面条,泛着淡淡油光的汤面,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吃着汤面,三个人都不说话了,而就在这时候,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偷偷溜进了店里,看着三个人的衣服华丽,便悄无声息的凑了过来。 第408章背后有人 在香满楼,三个人大部分都是喝酒,一番唇枪舌战之后,肚子还真是饿了,大鱼大肉,如今不如一万阳春面吃着舒服。 正吃着,盛浅予感觉腰间有什么动,下意识一转身,猛然间,一个孩子的脸正对着她出现在眼前。 “啊——” 她顿时大叫一声,手中的筷子毫无征兆的朝着那孩子的脑袋抽了过去! “啊——” 又是一声尖叫,这一次是那孩子的。 盛浅予惊呼未定,只感觉手上力道一沉,被殷离修拽到了跟前,这时候才发现,系在腰间的衣袋子已经送了! 好家伙!一百万两银子呢!差点就没了! “小子,小小年纪竟然学坏偷东西!” 盛浅予瞪眼看着那小孩。 就在刚才殷离修将她拽过去的时候,孤南翼已经将那孩子压在了地上,此刻一手拎着那那孩子到跟前,脑袋摁在桌子上。 小孩想挣扎,可是他哪里是孤南翼的对手,根本就动弹不得,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只是脸上却带着不甘心的表情! “你们这种有钱人,又不在乎,反正有的是钱,我要给我娘看病的,给我点怎么了?”孩子的脸贴在桌子上,强撑着抬起头,拿眼睛瞪着盛浅予。 呵! 原来道德绑架从古代就有啊! 啪! 盛浅予手里的筷子又打在了那孩子的脑袋上,她抬起一只脚才在他面前的凳子上,直直的看过去。 “我比你有钱是不错,但是我的钱都是自己辛苦挣来的,凭什么就得让你偷了?更何况,你娘有病跟我什么关系?难不成我们有钱还得给你娘看病养老送终?” 简直了这种人! “我……” 小孩被盛浅予噎得说不出话来,可是那眼神依旧凶狠,死死的瞪着他们:“你们这群恩将仇报的人,我帮了你们,你们竟然对我!” 嗯? 这话倒是让三个人有些诧异,这孩子看起来也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跟盛允皓差不多大,这个小屁孩,还对他们有恩了? “真是新鲜了,你倒是说说,你对我们有什么恩?”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小孩,手里的筷子挑起小孩的下巴。 小孩傲娇的别过了脸,没好气道:“你们进胡同的时候,房顶上就有人盯着你们了,刚才你们在店里吃面,那些人就在外面,要不是我进来被你发现,动手的可就是他们了!” 说着话,孩子转脸朝着外面看去。 盛浅予和殷离修眼神一凛,抬脚走了出去,外面只有路过的百姓,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这孩子是在说谎吧?” 盛浅予看向殷离修,虽然这样问,但是心里还是多少有些疑惑的。 “不是,我们从香满楼出来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跟在我们身后了,他们是夜狼的人!” 殷离修回一句,目光再次朝外面扫一圈,拉着盛浅予进来。 “放了他吧!” 盛浅予跟孤南翼说。 随着孤南翼松手,那孩子一骨碌从桌子上翻过去,转身就朝着外面跑,只是,还没跑出去就听到盛浅予在后面喊。 “回来!” 两个字,让孩子突然间停住了脚步,转过脸看着盛浅予,那表情有些迟疑。 这三个人虽然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热的,可是看着也不像坏人,至少,刚才被抓住的时候,没有像别人一样挨揍。 “你,你们还想做什么!我……我刚才说的是真的!” 孩子没有继续往外走,可也没有过去,只是一脸防备的看着三人,随时保持着要冲出去的状态。 盛浅予叹一口气,伸手从衣袋里掏出几块碎银子,差不多有十多两放在桌上:“喏,给你的!” “真给我?” 孩子惊喜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盛浅予。 十多两银子,够他娘两个月的医药费了,两个月说不定娘就好了! “我骗你一个小孩子做什么?怎么,不要吗?”说着话,盛浅予的手往前伸。 “要!” 不等盛浅予的手伸过去,那孩子一下子冲了出来,直接扑在了那银子上:“我当然要!” 说着话,他咧着嘴将那些银子放回了衣袋里。 “这些银子,是奖励你刚才对我们的善举,但是,如果你刚才真的单纯只是为了偷钱,你不但会没有银子,还会被揍一顿,明白?” 盛浅予的眼中多了几分严肃。 也许平常跟小非那帮孩子在一起时间长了,她对孩子似乎格外有耐心,而且,这么小的孩子,也有些不忍心看着他们就这么废了。 孩子眼珠子转了转,看看那银子,又看看眼前这三个人。 那穿着黑色衣服和红色衣服的男人看起来不怎么容易相处,但是这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哥哥看起来倒是挺面善的。 “我本来也没想偷你……” 孩子说得有些心虚,到后面干脆没了声音,可是抬头看着盛浅予的目光,突然转了一个话题:“你们不是边州人吧!” 三个人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被人追杀?我倒是可以帮你们带一条路!” 说着话,孩子将银子小心的放在衣兜里,仰起头,一脸得意的看向众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被人追杀?”盛浅予看着那孩子。 这孩子年纪不大,说起来跟盛允皓一样,出于懂事和不怎么懂事的年纪,这么点大的小人能看出这一点来,不得不让人怀疑。 “我看到那些人手里有刀子,一路上他们都在你们身后跟着,不就是要杀你们吗?而且,你们虽然极力模仿我们的说话,可是本地人还是能却分出口音不一样,我在十三街这么多年,这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小孩老气横秋的扬了扬脖子。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这还是个街头小霸王啊? 还“在十三街这么多年”,他的人生也没几年吧! 虽然这孩子的话里有些吹牛的成分,可是不得不承认,他倒是看的很准。 盛浅予眯了眯眼睛,蹲下身与那孩子视线齐平,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说得那条路在哪里?” 说起来,他们也并不是一定要躲着藏着,左右云舞的解药还没有拿到,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同样的,云舞的毒没有解,夜狼也不会放他们离开,毕竟,彼此之间都是没有信任的。 说白了,他们之间是少不了一场打斗的,如今他们还在边州优哉游哉的吃面逛街,无非是拖延时间,等星乙他们将那批粮食送到南疆王的军队,然后再回来救援。 毕竟,这里是狼窝,就光那十六天煞就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不过如今这孩子说有另外的路线,如果他们能送那里走,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那条路……” 孩子说着话,眼珠子转一圈朝四处看,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伸手捂住了嘴压低声音凑近盛浅予耳边。 “那条路是水路,在护城河的下游,是我们之前去护城河捞鱼的时候发现的,直通城外。” 说道这里,孩子可能捏着嗓子说话有些憋闷,便换了正常的声音:“我可以带你们去,不过,我得先给我娘抓了药,晚上你们来护城河边的茅草屋找我吧!” “茅草屋?容易找到吗?”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说起来,护城河可不算小,晚上又是黑咕隆咚的一片,不是更难找了? “就是正对着香满楼的对面,河堤下面,你过去就能找到,我会让我的小弟等着你们的!” 那孩子拍了拍肩膀。 护城河边,四处都是垂柳,旁边有一个茅草屋,他说的小弟,其实就是那些没了家人的孤儿,孩子们没有钱吃饭,之前就在护城河道口捡人家扔的垃圾吃。 这个孩子之前跟他们打了一架,然后成功的把他们都打服气了,就成了孩子的头儿。 对了,这孩子叫皮蛋,今年八岁,家里只有一个生病的母亲。 盛浅予应声,皮蛋便急匆匆的带着银子出去,这边的一条街有各种店面,眼看着他直接进了一家医馆,看来,他刚才并没有说谎。 转脸看向旁边的两人,盛浅予眨了眨眼睛,说道:“两位老大,你们怎么想?” 在这两人面前,她就是个小兵喽啰。 两人随着她的话,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就听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倒是可以看看,不过……” 殷离修说着话,脸不动,眼神在旁边看了一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身边的这几双眼睛得收拾了。” 眼睛? 盛浅予神情一紧,正准备转脸,却被孤南翼的筷子挡住。 “吃饭!吃完饭还得好好睡一觉呢!” 随着孤南翼的声音落地,两人同时低下头,继续吃面。 盛浅予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总感觉跟他们两个在一起,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够用。 在现代,她也是带兵的一把好手,可是到了古代,有一种叫“内力”的东西,能让人感觉到杀气,还能听到比正常人更远的声音,她一个只练过几年散打和跆拳道的人,来到古代,瞬间感觉被欺负了。 吃完饭,众人回到了住的客栈,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转身还没来得及关门,就感觉到身后一阵风吹来,紧接着就被推了进去,门咣当一声,从里面关上! 第409章你真是个变态 身后的力量很大,盛浅予被迫往后退了两步,就在她往后退的同时,流光刃无声出鞘,就见她手腕一转,朝着伸手那人刺了过去。 身后之人明明没有看到她手上有匕首,等流光刃到了眼前已经来不及躲开,生生被盛浅予划伤了肩膀。 刺啦一声,衣服布料被划开,那人的肩膀处那个属于夜狼的图腾显现出来。 “呵呵,这就是夜狼的实力吗?”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说着话的同时,手指动了动。 “哼,竟然小看了你!” 黑衣人森冷的目光看向盛浅予,说着话,他抬起那条受伤的胳膊动了动,手中的长刀亮出:“不要小看……啊!” 不等黑衣人的话说完,盛浅予然间抬起了手,手中的麻醉枪正对着黑衣人的心口,而刚刚射出的麻醉针正好插在了黑衣人身上。 “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反派死于话多?” 盛浅予冷笑一声,说着话走到黑衣人身边,抬脚在身上踹了一脚。 黑衣人没有动静,可是门口却传来“咣当”的一声。 “予儿!” “小予儿!” 两个男生同时传来,紧接着眼前两道神情闪过,殷离修和孤南翼便出现在房间。 “予儿,你……” 两人进来看到地上的黑衣人,不由得一愣。 “没,没死……”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到两人的目光,盛浅予突然有种怂怂的感觉。 “你可有受伤?”殷离修上前,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没有,这个杀手估计是个新手吧……”盛浅予回答。 “即便是新手,那也是经过严苛的条件层层考核才能出来做任务的,小予儿果然是处处给人惊喜!” 孤南翼双手环抱在胸前,看向沐浴捏的眼神带着一丝玩味。 “我谢谢你啊!” 盛浅予没好气的翻翻眼皮,虽然是夸奖的话,可是听起来总有些别扭。 “对了!你们房间是不是也有埋伏?”盛浅予突然转向殷离修。 刚才跟杀手动手的时候,她故意弄出了动静,可是过了一会儿殷离修和孤南翼才过来,很明显,他们两个也是被人绊住了脚。 “嗯!” 殷离修应一声。 “玄王房间里三个,本侯房间里也是三个,不过已经结局了!” 孤南翼依旧挑了挑眉毛。 盛浅予脸色一僵,表情跟着往下沉了沉,他们两人房间里都是三个人,只有自己房间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不上道的新手? 这是看不起自己? 在香满楼都没有动手,他们就看出自己很弱了? 盛浅予突然有种被人鄙视了的感觉,恨不得现在再来两个杀手让她打打。 “好了,这几个杀手不成,云舞那边肯定还会派人来,看来今日的客栈是住不成了,我们去找皮蛋!” 殷离修沉着声音说一句。 两人也明白如今的情况,来不及多说,将随身的东西带好,转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从殷离修和孤南翼的房间经过,殷离修的房间很干净,估计是将尸体隐藏起来了,而孤南翼的方向,刚从后门经过便问道一股血腥味,从外面往里看,血迹粘在窗户纸上,凶残无比。 “小予儿似乎对本侯的房间很感兴趣?” 见盛浅予盯着自己的房间看,孤南翼带着邪魅笑容的脸凑近。 盛浅予咧咧嘴,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看向孤南翼:“对你的房间没有任何兴趣,只是觉得你杀人的方式有些……变态!” 对,没错!就是变态! 之前看他用女人血喂养毒蛇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变态了,如今看到屋子里的场景,更是觉得这个人喜欢红色原来是有原因的。 他不是喜欢红色,而是喜欢血! 看着盛浅予避之不及的模样,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此刻便听到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到了,茅草屋就在那边!” 听着殷离修的话,两人同时转过脸,便看到孤南翼的手正指向对面的河岸边上。 河岸两边都是垂柳,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茅草屋,月光之下,茅草屋的旁边似乎还有两个孩子在等着。 “就是那里,我们过去!” 说着话,盛浅予起身,可是还没动,就被殷离修一巴掌按下。 “先别动,若是旁边有夜狼的人,不但我们走不了,就连那几个孩子也会死。”他的声音很低沉。 “哼,什么都要顾忌,做事婆婆妈妈!”孤南翼不屑的哼一声。 盛浅予转过脸朝他瞪眼,还没说话,就见原本站在茅草屋边上的两个孩子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那孩子走过来了。”盛浅予压低了声音。 “走吧,周边没有夜狼的人。”殷离修压低了声音再说一句。 这一次,三个人才从阴暗处走了出来,朝着孩子的方向走去。 几个人说出皮蛋的名字,那孩子便带着他们去了茅草屋,他们刚走过去就见皮蛋从对面跑了过来。 “你们倒是来的早!” 皮蛋跑着过来的,停下脚步还没有喘匀一口气。 几个人不说话,就站在旁边等着,等他一口气喘匀。 “天已经黑透了,城门也要关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皮蛋转向几个人,说着话,似乎想起什么,转身跟那几个孩子说道:“今日城隍寺有集会,私立的和尚正在发吃的,你们快去!” 几个孩子听到有吃的,顿时一脸欣喜,三五个孩子顿时一哄而散。 “走吧,晚上城守有士兵巡逻,咱们不能动静太大,不过幸好今晚的月亮大,还能看清路!” 相比白天,皮蛋此刻活泼了很多,或许是因为他娘的医药钱有了着落吧。 众人没有说话,跟着皮蛋一路往外走,从桥廊下面的小路走去,果然,路边有一个内侧的桥洞通道,这通道估计是涝季的时候用来放水用的。 只是这两年打仗,边州都已经旱了一年了,这个通报也就闲置了,周边长了很多高草,刚刚将那洞口挡住。 “就是这里!” 皮蛋一边说着,伸手将高草扒开,通道看起来很长,从这头看过去就是黑洞洞一片,根本看不见另一头。 “放心,今年是旱季,水蛇早就干死了!” 皮蛋说一声,率先往里走,进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火折子,火折子点亮,整个通道也亮了起来。 这个通道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像殷离修和孤南翼这样一米八几的个子,可以站直了身子往里走。 之前这里有谁的时候,通道里还有一些活物,如今都干了,里面的活物也都干死了,踩着过去,有不少的死尸和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这里的气味有些难闻。 众人顺着通道的方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外面的月光,这算是走出来了。 “到了!” 皮蛋兴奋的喊一声,将手中的火折子弄灭,紧走几步将另一头的遮住洞口的高草扒开,顿时,周边的空气也新鲜了很多。 “终于活过来了!” 盛浅予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就在她话音落地的瞬间,突然间,周边出现无数的火把! “没想到,堂堂战场的杀神竟然也会从这样的地方逃跑!” 随着说话的声音,金香玉从人群中走出来,此刻她已经不是为了钱谄媚赔笑的老鸨,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更添了几分寒凉! “玄王殿下,你不厚道啊!” 金香玉从旁边高坡上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个人,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钱都给了你们,如今三小姐的尸体和二当家的解药都没给你们就想跑,这算不算失信于人?” “这……” 皮蛋看着周边的黑衣人,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紧张。 他只是想报答盛浅予的救命钱,却没想到,出来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然而,还不等他多想,就听到殷离修的声音传来:“我们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做到,二当家的解药我们已经说了,明日解药会自己送上门,至于水玉的尸体,此刻就在香满楼,是你们夜狼先动手,我们不得不防备,要说失信于人,是你们吧?” “你说什么?二小姐的尸体在香满楼?这不可能!” 金香玉瞪大了眼睛。 原本香满楼守卫就够森严的了,如今云舞中毒,更是加派了两倍的人手,尸体那么大,若是在香满楼可能没有被发现! “应该说,我们到香满楼的时候,尸体就已经送到了,你们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那是因为你们的注意力都在二楼,肯定是没有注意三楼的动静。” 殷离修说着话,伸手将接盛浅予拦在了身后。 这一次,两个男人又是无比默契的往前一步,还没有动手,便能感觉到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 “这,要不我们回去……” 皮蛋再怎么皮也是个孩子,他哪里见过这阵仗,看着那些杀手举起的弓箭,瞬间就紧张了。 “现在恐怕是回不去了!”盛浅予无奈的叹口气。 既然金香玉已经在这边堵着了,那通道的另一头肯定也有杀手在的等着。 看来,这一场仗是避免不了的了。 想着,盛浅予调出乾坤棍握在手心,这时候,就听到金香玉的声音传来。 第410章十六天煞 “既然如此,左右我们想得到的东西都已经到手了,我们之间的帐算是清了,但是,三小姐的命,你们也得赔!动手!” 金香玉一声冷喝,周边埋伏的杀手跟着放箭。 此刻盛浅予和皮蛋被殷离修和孤南翼护在身边,就听到耳边传来“嗖嗖嗖”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 “啊——” 皮蛋吓得捂着耳朵大叫。 盛浅予紧忙将他拽到身边,不管在怎么说,这孩子因为他们才被卷进来的,不能不管。 “你去旁边趴着,趴在草丛里不要动,也不要出来!”盛浅予拽着皮蛋的衣领子将他往旁边的草丛里一推。 她用的巧劲,直接将皮蛋扔了进去,就在转身的瞬间,手中乾坤棍突然变形,将过来的一支箭弹开。 杀手的箭很快就放完了,周边的草堆上,插满了箭,不过在殷离修和孤南翼的抵挡之下,没有人受伤。 “没想到,你们还有几分本事,不过,面对我十六天煞,你们还能撑几时呢?” 金香玉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话音落地的瞬间,一摆手,从她身边冲出来十几个人黑衣人,月光之下,他们手中的长刀闪着寒光,有种阴森的感觉。 “予儿,小心!” 此刻耳边传来殷离修低沉的声音。 盛浅予握紧了乾坤棍,就在他声音落地的瞬间,转身一挡,就听到“当”的一声,那长刀直接砍在了乾坤棍上。 黑衣人眼神一凛,正准备继续出招,却见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不等他的长刀收回,却见那乾坤棍突然间从中间散开,朝着他的房间,瞬间弹出八枚匕首。 噗噗……力气插入身体的声音响起。 “啊——” 一声惨叫,那黑衣人便僵直的躺在了地上,此刻他的身上,喉咙上,额头上都插着匕首,血顺着伤口往下流,看起来阴森可怖。 “这个人……” 金香玉眯起眼睛朝盛浅予的方向看去,眼底之间多了几分探究。 之前在香满楼的时候,她刻意试探了盛浅予他们,两边的人都是高手,这毋庸置疑,可是这个娘里娘气的小白脸却是一点内力都没有! 可是如今十六天煞竟然就这么死在了她的手里,这太匪夷所思了。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金香玉眼底闪过一道寒光,说着话,从山坡上下来,一个翻身到了盛浅予跟前。 十六天煞,是夜狼之中最厉害的十六个杀手,其实说起来就如同我们现代的学校分普通班和尖子班,十六天煞就是尖子班里的。 他们并不是一个团体,平常也都是单独做任务,只是如今遇上了强劲的对手,才百年难得一件的十六个人一起出来。 这样的所谓尖子的一整个班级集体出发,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如今殷离修和孤南翼一个人对付好几个,原本就是分身乏力,根本无暇顾及盛浅予。 这边盛浅予正跟临近的杀手动手,突然间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她猛然间往后退出两步,这才看清楚竟然是金香玉。 金香玉的身形有些丰满,可是动作却很伶俐,就算是从山坡上跳下来,落地的瞬间也很轻。 “原来是香玉姐!” 盛浅予站定身体,抬起头朝金香玉勾起一抹冷笑。 “你是女人?”金香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在现代的时候盛浅予学过配音,控制嗓音并不是什么难题,在香满楼的时候,她故意控制了嗓音,如今是原来的声音,金香玉着实吃了一惊。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勾唇一笑:“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哼!没想到,我竟然被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给骗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说着话,金香玉伸手从腰间抽出鞭子,朝着盛浅予的脸抽了够来。 金香玉的鞭子上也有金属倒勾,但是相比郁菲雪的破云鞭差远了,可同样差远了的还有武功。 不得不承认,金香玉的内力很强,就这一鞭子甩过来,虽然盛浅予躲开了,可是耳边依旧响着嗡嗡的声音,这中震颤让人心里发毛。 “刚才不是很会打吗?怎么现在就知道躲?” 看盛浅予不还手,金香玉忍不住冷喝一生,同时手中的鞭子再次朝她抽了过来。 眼看着旁边已经没有躲闪的余地,盛浅予眼神一凛,转身的同时,手中的乾坤棍顿时变形,一下子加长了好几倍,正好,金香玉的鞭子便缠在了上面。 “哼,你也不过如此!” 金香玉冷喝一声,手腕用力,正要将盛浅予拽过来,却不想,就在这时,乾坤棍再次百姓,被鞭子裹着的一段瞬间炸开了很多凌厉的刀片,就在金香玉拉拽鞭子的瞬间,那些刀片随着她的力道割在鞭子上。 咯吱吱——砰! 一声巨响,金香玉的鞭子被乾坤棍肢解了! “你!” 金香玉瞪大了眼睛看着手里的鞭子眨眼之间就变成了很多小截,瞬间就急了。 “你竟然敢毁了我的鞭子!” 金香玉眼底一片烧红,说着话,手腕用力,这一次她同时上前,另一只手朝着盛浅予的胳膊打了过去。 盛浅予知道要躲开,可是后面已经没有路,一时间躲闪不及,右臂的肌肉生生挨了这一拳头,顿时没了力气,就连乾坤棍都被金香玉拿走了。 金香玉的半截鞭子还被乾坤棍缠着,两件兵器搅在一起,左右是不能用了,索性都扔在了地上。 “没了那个东西,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金香玉冷喝一声,拳头朝着盛浅予的心口砸了过来。 盛浅予眼神一凛,知道此刻没有躲闪的余地,手指动了动,流光刃瞬间出鞘,就在金香玉的拳头打过来的时候,她手腕一转从下面朝着金香玉的韧带刺了过去。 “啊——” 金香玉惨叫一声,下意识接连往后退出好几步。 看着盛浅予只是带了一只手套的时候,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她是从什么伤的自己?伤口明明是被利刃所伤,可是她手上并没有任何利刃!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自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看不见的利刃,特别是在这光芒微弱的夜晚,流光刃就是透明的。 盛浅予跟着往后退了两步,虽然暂时占了先机,却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 金香玉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伸手在手臂的伤口上抹了一把,再次作势,冲了过来。 刚才吃了盛浅予的亏,此刻金姐并不会太过接近她,同时也在注意盛浅予的动作,特别是她的手。 盛浅予见招拆招,她的功夫没有套路这是利也是弊,如今金香玉刻意不靠近她,这样她有些不好出手,而且,金香玉内力深厚,每一招的力量之后还有一种后续的力量,很快,她就气喘吁吁,有些接不上来气了。 “哼!你就这点本事吗?” 金香玉忍不住冷笑一声,蓄力的拳头朝着盛浅予的胸口打来。 “小心!” 就在这时候,本来趴在地上的皮蛋突然间冲了出来,上前一步挡住了盛浅予的身体。 “噗——” 金香玉的拳头落下的瞬间,皮蛋一口血吐了出来,献血直接染红了盛浅予的衣服。 “皮蛋!” 盛浅予惊呼一声,抱着皮蛋往后趔趄两步,摔在了地上:“皮蛋,你怎么样!你出来做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看着皮蛋满嘴流血的模样,鼻子有些发酸。 他不是十三街的霸王吗?他不是别人眼里的坏孩子吗?他们不过是见过两面而已,为什么要帮自己挡! “呵呵……” 皮蛋睁开眼睛看着盛浅予,本来是笑着,可是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又吐出一口气。 “你别说话了!你现在开始不要说话了!” 盛浅予抱着皮蛋,眼神之中带着紧张。 “我,我其实骗了你……” 皮蛋的手伸出来,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我娘……已经死了……我,骗了你的钱……” “那些钱是我给你的,你不要说话了,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盛浅予眼底一片红。 “不……” “要死就痛痛快快去死,废话这么多!” 不等皮蛋的话说完,金香玉再次朝盛浅予打了过来。 盛浅予眼神一凛,就在刚才皮蛋冲过来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拿出了手枪,眼看着金香玉过来,她猛然间抬起手扣动扳机。 砰! 巨大的枪响声音之后,便是金香玉的惨叫声,这一枪,直接将金香玉打翻在地。 众人剃光奥枪响声,顿时停了下来,转身,看到盛浅予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朝着金香玉走了过去。 “予儿!” 殷离修抬脚将旁边的杀手踹开,转身朝着盛浅予的方向跑去。 砰! 又是一枪! 这一次是打在金香玉另一只肩膀上。 “啊——” 金香玉的惨叫声在这空旷的树林夜晚之中更显得凄厉,就连旁边树林中栖息的鸟雀都吓得惊飞起来。 砰!紧接着又是一枪,这一次是打在了她的腿上。 金香玉的身体随着子弹进入身体,来回翻滚,接连五发子打在她身上,她眼珠子一翻,晕了过去。 “堂主!” 这时候,旁边的杀手才反应过来,喊叫声响起,手中长刀朝着盛浅予砍了过来。 第411章九死一生 “予儿!” 殷离修紧忙上前,手中长剑从盛浅予胸前挑过,直接挡在了杀手前面,紧接着手腕一转,直接割断了杀手的经脉。 “啊——” 杀手惊呼一声,一个翻身摔在了地上,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予儿快走,顺着河道的方向跑!” 殷离修朝盛浅予喊一声,拽过盛浅予的手往旁边一甩。 盛浅予从刚才的怔愣中回过神来,正要跑,突然响起旁边的皮蛋,停顿瞬间,她有往回跑,那孩子还没死,得带着他走。 “盛浅予,你做什么!” 孤南翼刚将冲过来的杀手打退,就看到盛浅予竟然又往回跑,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前去拽她。 “皮蛋!我要带皮蛋走,他还没死!” 盛浅予一边朝着皮蛋的方向走,一边想要挣开孤南翼的钳制。 “你疯了!现在你连自己都顾不了!” 孤南翼猛然用力,将盛浅予甩到一边。 盛浅予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可是此刻脑子里都是皮蛋满嘴是血的样子,那孩子救了自己啊,他还没死,怎么能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里呢? “不行,我得救他,他是因为我们才被卷进来的!”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往外走,然而,还不等她过去,就被孤南翼一把拽了回来。 “你是不是疯了!给我回来!”孤南翼怒喝一声,拽着盛浅予就朝河道的方向走。 “放开我!你放开我!” 盛浅予拼命想要挣脱,可是根本就挣不开他的手,一下子急了,拳头朝着他身上打:“你这样的人,怎么知道人命的价值!在在你眼里,那些人就像是虫蚁,随随便便就可以踩死,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她没有出生在这个无情,视人命为蝼蚁的年代,虽然有战争就会有牺牲,可是战争的概念是不一样的。 死人她见多了,却不是如孤南翼这样,明明知道还活着,却把人丢在一边。 孤南翼任由她捶打,眼看着杀手再次冲过来,他眼底一沉,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步直接将盛浅予钳制住。 “对,你说的没错!人命对于我来说,就是虫蚁,一点都不重要!任何人的命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唯独你的命,我一定要保护好!” 话音落地,孤南翼转手将盛浅予抗在了肩膀上顺着河道的方向就跑。 殷离修看到孤南翼将盛浅予带走,往后退出两步,手中宝剑紧紧攥住,气沉丹田,就在杀手冲过来的瞬间,一招飞虹快速从杀手跟前冲去。 兵器碰撞发出尖锐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杀手的闷哼声音,紧接着就听到扑通扑通,身体倒地的声音。 十六天煞,如今已经剩下了六个,还有两个受了伤。 一招收势,殷离修站定脚步往后挪动两步,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颗火流弹,朝着杀手的方向扔了出去。 砰! 爆炸的声音响起,殷离修一个脚尖点地朝着孤南翼和盛浅予的方向追去。 三个人一路狂奔,不,应该是两个人,此刻盛浅予被孤南翼抗在肩膀上,动弹不得。 不知道走了多久,殷离修和孤南翼终于在一条活水河边停了下来。 “她这么样?” 殷离修过去,扶住盛浅予。 “太吵了,被我点了昏睡穴,明日应该能醒过来!” 孤南翼应一声,转身看朝盛浅予看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这个丫头对自己的成见还挺大,明日醒来,估计又要闹一顿吧! 可是刚才那种情形也是没有办法,闹就闹吧。 夜色渐沉,月光将前面的路照亮,此刻已经出了边州城的地界,差不多在晋州和边州的边缘。 黑夜终于安静下来,此刻除了三个人身上的血腥味,让人恍以为刚才的九死一生不过是一场梦境。 翌日。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落在盛浅予的脸上,或许是这阳光太过刺激,她皱了皱眉头,伸手挡住眼前的光芒,停顿片刻,醒了过来。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环境,她此刻躺在一个土炕上,身上的被子也是破旧的,甚至都不如平阳村那些百姓的生活。 “哎哟,姑娘醒了?” 这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脸上的皮肤有些粗糙,手上更是长满了老茧。 “您是?我这是在哪里?” 盛浅予伸手揉了揉脑门。 “这是东湾村,我男人姓张,你叫我张嫂便是!” 说着话,张嫂转身端进来一碗粥和一个粗粮饽饽,还有一叠咸菜:“饿了吧?先吃点吧,乡下没什么好东西吃,可是能填饱肚子。” “谢谢!” 盛浅予的目光在那张婶身上打量,朴实的话,朴实的笑容,应该是当地的百姓。 正看着,她突然想起什么,紧忙问道:“跟我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他们……” “他们天蒙蒙亮就出去了!” 看盛浅予紧张,张婶紧忙解释一句:“他们临走的时候还让我跟说,吃了东西等着他们便是,他们很快就回来。” “你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盛浅予依旧拧着眉头问一句 “哎呀,这我可不知道,但是看他们去的方向,应该是你们昨晚过来的方向,或许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吧!” 张婶不敢多说。 昨夜他们过来的时候,三个人身上都是血,这样子肯定是被人追杀的,至于清早他们出去做什么,她可不敢问。 “找东西……” 盛浅予念叨一声,突然间想起什么,紧忙从床上下来,谁知道,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殷离修和孤南翼那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进来。 “一大清早的,慌慌张张做什么!” 殷离修看到她竟然光着脚在地上,眉头一皱,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你们去找皮蛋了是不是?他人呢?”盛浅予紧忙问。 两人眼神一滞,有些无奈,这丫头太聪明了,也是让人苦恼。 “我们的确是去找皮蛋了,可是我们找了一早上,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昨晚他躺着的地方,只有吐出来的一口血,什么都没有留下。” 殷离修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 “没了?怎么会没了呢?” 盛浅予眼神晃了一下,一把抓住殷离修的手腕。 “你先不要着急!” 殷离修伸手拍拍盛浅予的肩膀,想了想,开口道:“其实,人没有找到,也不见得是坏事,起码,我们不确定他是真的死了。” 没有尸体,那就还有一线生机。 盛浅予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如今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就好像之前端月被人害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好像心里压了要刹车大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小予儿,你若是不痛快,就哭出来,实在不行,要不你打我一顿?这一次,我定不会躲!” 盛浅予此刻坐在床边,双手环抱着双腿,下巴滴在膝盖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张婶本来还在房间里,听着他们说话,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在这边境生活的百姓都知道,越是知道的多,便越是死得快,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盛浅予抬头撩起眼皮朝孤南翼看一眼,抿了抿唇角:“我打你做什么,又不是你杀了皮蛋。” “出现在倒是想明白了,若是早想明白,我就不用那么辛苦的拽着你了!” 孤南翼撇撇嘴,脸上依旧带着平常不以为意的笑容,只是,如今的笑容里,没有了之前那股阴邪和危险。 “好了,人找不到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跟大军汇合,粮草已经入了南疆王的军营,如今,就等我们到了。” 殷离修沉沉的声音灌进两人的耳朵。 孤南翼挑了挑眉稍,哼一声:“夜狼虽然对我们下杀手,可是如今这个情况,也一定不会对墨凌风再提供补给,如今的战事进攻不急,慢慢消磨他们的战斗力,等他们自己先乱起来,我们再动手才是最佳时机。” “嗯!” 殷离修应一声。 在商讨战事的时候,他们之间会突然间变得很默契。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在盛浅予额头上抹了一把,将她拉起来:“去吃些东西,正午时分我们就要出发了。” 虽说这个村子在两国的边境,已经距离军营很近了,可正是因为这样,随时会有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 “嗯!” 盛浅予舒一口气,最终还是到桌边。 粗粮饽饽真的很粗,不就着粥根本不能下咽,可就算是这样,边境村子的很多人甚至都吃不上这样的一口饭,每天都有人饿死。 看到这里的百姓,盛浅予才不由得感叹,现代的生活是有多安稳。 只是,她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到了晌午,众人收拾好东西出发,离开的时候,给张嫂放下了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却足够张嫂这样的家庭生活好几年的了。 三个人一路错从小路走,差不多到了傍晚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南疆王的旗帜了。 “马上就到了,我们在河边休息一会儿,让马喝饱了水便一气过去!” 说着话,殷离修从马背上下来,后面盛浅予和孤南翼也跟着下来。 跑了半天,马也是真的渴了,到了河边,大口大口的喝着水,突然间,身子一翻,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头吐白沫,眨眼的功夫就死了! 第412章乔装打扮 “这,这是怎么回事!”盛浅予惊呼一声。 众人看着被毒死的马,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就马刚才喝水到倒地的速度来看,这河中的水有剧毒,如今这还算是上游,水到了下游毒性会相对减弱,可依旧带着毒,即便不死人,也会极大的损伤的人的身体。 “我军驻扎的方位,有几条水源?”孤南翼拧了拧眉头,看向殷离修。 行军打仗,军营驻扎首先考虑的一项便是水源,若是水源被染,比短缺粮食更可怕。 殷离修的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他拧了拧眉头,伸手从腰间拿出一张地图,目光随着地图上的线路移动,神情越发的沉重起来。 “根据现在南疆王驻扎的方位来看,目前与军营邻近的河流还有另外一条,应该暂时不会用到这条河的水,可是一旦队伍往前移动,这条河便是军队唯一可以用的水源。” 殷离修一边说着,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随后想了想,回答:“看来,墨凌风那边已经知道后方粮食供应出了问题,才会想出这般阴险毒辣的招数。”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盛浅予跟着拧起了眉头。 接下来乘胜追击,是一定要沿着这条河流移动的,如今这情况,整条河的水都被污染了,这条河的水根本不能用。 人可以两三天不吃饭,但是不能不喝水,若是强攻,恐怕还没有到,将士们就全都趴下了,到时候墨凌风直接过来捡人头就行了。 “我现在给南疆王传信,跟他禀告这里的情况!”殷离修沉沉的应一声。 “还有,让林昭带着黑翼小队,若是周边还能有其他的水源,它们会比人更敏感。”盛浅予又加了一句。 在丰庆节之后,盛浅予对黑翼的目标寻踪做了调整,另外根据之前的行军地形特点,让它们对地形判断和环境判断进行有目的的训练,就是为了万一水源缺失的时候,进行侦查。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遇上了这样的情况。 说起来,还真有有些无奈呢! “好!” 殷离修应一声,随着他手中吹响口哨,一直黄色的小鸟快速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刚才就在盛浅予说话的时候,殷离修已经写好了纸条,绑在那黄色鸟的脚上,手往上一抛,那鸟便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盛浅予转身看向那两尊大神。 孤南翼之前都是镇守西北,这边的地形应该不是很熟悉,但是之前她进殷离修的书房,看到了很多有关边州和锦州的地形图,按理说,他应该很熟悉才对。 “用毒的话……”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伸手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纯白色的羊脂玉,上面雕刻着一个让人看不懂的图案。 “三年前,凡白跟随我的军队来边境采药,无意间误入了一个村子,那村子里的人,是一个很老的部族,他们族人最擅长的就是炼药和毒,若是没有猜错,这样的剧毒,应该就是从哪个村子里得来的!” 说着话,殷离修握着哪个玉佩的手逐渐用力,关节处都开始泛白了。 “那我们现在去找那个村子,说不定就能拿到解药呢!” 盛浅予眼神之中闪过希望。 她的随身的时空袋中,只有平常出任务的时候携带的药物,她本身也不是大夫,对这些并不是很了解,所谓对症下药,若是能找到那个村子里的人帮忙,或许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如今我能似乎也只能这样,只是,那个村子多年来都与世隔绝,想要找到他们,似乎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殷离修脸色又添了几分阴沉。 无寮村,是之前凡白跟殷离修提及的有关这个村子的名字,当时凡白说,这个村子在深林之处,他去过一次,因为医术的原因,村民对他还算是客气,可是出来之后,就找不到再进去的路了。 盛浅予听着,脸上的表情跟着动了动,之前上学的时候课文《桃花源记》就提及,有一个人误入桃花源,出来之后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这个梗似乎有点吓人啊! “这个地方……该不是什么山林中的精怪幻化出来的吧?凡白不是说,他进去的时候,是晚上吗?” 盛浅予的声隐隐约约带着一丝颤抖。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明阳县主,竟然会怕鬼怪?” 孤南翼眉梢一挑,侧目朝她打趣一声。 “不,我最怕的是你,你比鬼怪还可怕!” 盛浅予没好气的朝他翻个白眼。 “是不是鬼怪,我也不知道,但是那里的人留给了凡白一块这样的玉佩!” 说着话,殷离修张开手掌,那洁白的玉佩出现在手心。 盛浅予伸手拿过来,细细的看,说是玉佩,其实也就是一块材质很好的羊脂玉,除了那个图案,没有任何雕刻,只是上面打了一个小眼,用绳子穿起来。 这块玉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温润有光泽,是上好的籽料,这样的料子,在现代几乎是见不到的。 盛浅予拿着玉在手里摩挲着,凝神思量的同时,似乎想起什么,转向殷离修。 “这附近,可有干涸的河床,或者,比较高的山脊?”她眼神之间精光一闪。 白玉以和田白玉最为出名,一般都是沿海地带,有碳酸盐的沉积经过千万年的区域地质作用下形成,然后经过多年的蹊跷运动,陆块隆起,这些石头露出地表,被人们发现带回去打磨或者用作平常把玩和使用的物件。 凡白给殷离修的这块玉,不一定是那个村子的村民给他的礼物,而是用来根据地域特点,寻找那个村子的线索。 殷离修不知道她脑子里想了这么多,听她问那些地方,目光再次落在了手中的地图上,看着,眼神突然间一怔。 “这里!” 他喊一声,拿着地图到盛浅予跟前,说道:“这里有一个干涸的河床,旁边几十里便是一个很高的山脊,听附近的村民说,很久的时候,那一片都是海。”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们应该能找到那个地方了。”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不过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的同时,眉头跟着皱了皱。 “可是,很明显,墨凌风比我们提前找到了那个村子,我们这样贸然及进去,说不定会遇上什么事情。” “从张嫂家离开的时候,我已经在集市上买了几身衣服,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假扮成被仇家追杀的人混进村子里。”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从刚才的死马身上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有三件粗布衣服,不是张婶那种破旧的衣服,但是跟这附近的风土很相配。 “你该不会早就知道这河水有毒,所以提前准备好的吧,你是……奸细?” 孤南翼挑了挑眉梢看向殷离修,说话的功夫,拉着盛浅予往后挪了一步。 “你有病啊!” 盛浅予没有反抗的余地,生生被他拽着走了好几步,等站稳了脚步,这才一甩手。 “我们身上的衣服已经站满了血,南疆王看到我们一身血的样子,肯定要把我们臭骂一顿,这衣服本来就是买来给我们进城之前换的!” 说完,她没好气的朝孤南翼甩过去一个白眼。 之前给南疆王传递信息的时候,明显就感觉到他急眼了,殷离修是南疆王的徒弟,而她,是南疆王失而复得的外甥女,若是几个人一身血衣的出现在他面前,不挨骂就怪了。 殷离修知道南疆王的脾气,盛浅予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本以为孤南翼跟他们还有默契呢,没想到,竟然把殷离修当成了奸细? “切,真是没劲!” 孤南翼不屑的撇撇嘴。 很明显,他这是想逗逗盛浅予,却不想,盛浅予却是看得很清楚,女人太聪明了,果然是没意思。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盛浅予明白过来,朝着孤南翼又是翻了个冷眼。 “好了,先把衣服换上,如今天色已经沉下来,到了山脊的位置,应该就全都黑下来了。”殷离修说着话,将手中的衣服分给他们两个。 几个人在旁边树林中换好了衣服,刚刚还是一身锦缎的阔少爷,如今换上了粗布衣服,绾上发髻,便成了俊俏的乡村小哥。 “唉!小予儿这模样,穿什么都这么水灵灵的,若是进了村子被色狼调戏怎么办啊!”孤南翼看向盛浅予,一脸无奈的叹一口气,说着话,伸手朝他的脸摸了过去。 “管好你自己,就不会有人打予儿的主意!” 不等孤南翼的手碰到盛浅予,殷离修的剑柄先挡住了他的手,神情之间,带着几分警告。 盛浅予撇撇嘴,抬起手随着她手腕一转,就听到刷的一声,流光刃出鞘,夕阳之下,闪过一道寒光。 “我做事向来干净利落,哪里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就砍哪里,若是有色狼对我起了歪心思,那我只要让他断子绝孙喽!” 说着话,盛浅予眯起眼睛,手侧的流光刃在孤南翼眼前晃了晃。 “开,开玩笑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孤南翼咧咧嘴,往后退了一步。 第413章不如我们假扮夫妻? “好了,之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殷离修说着话,转身将来的时候带着的包袱藏了起来,几个人身上只带了匕首这样的精悍武器。 “哦!” 盛浅予转手将匕首收回,转身正准备走,却听修捷廷又叫住了她。 “等等!” 修捷廷上前,伸手,将她用来绾住发髻的簪子拔了下来:“你以女儿身示人,我们还好保护你。” “这么说来,我们三个同行进村子,总要有个说道,不如这样……” 说着话,孤南翼快步走到盛浅予跟前,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我跟小予儿来扮演夫妻,玄王扮演大哥,怎么样?” “不行!” “不行!” 两个声音同时从盛浅予和殷离修口中发出,说着话,殷离修一把将盛浅予拉回身边,冷冷的看着孤南翼。 “我是大哥,你是二哥,予儿是小妹,我们是途径的商人半路遇到了土匪,逃避追杀的时候,无意中进入了村子。”殷离修说道。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兄妹关系,在外面更容易让人相信,行动起来也更加方便,更何况,不管盛浅予跟谁假扮夫妻,另一个人都会觉得尴尬。 “我同意这样安排。”盛浅予眨了眨眼睛。 “切!一点意思都没有!”孤南翼撇撇嘴,不过也没有再多说。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身上太干净了也不行的……” 说到这里,盛浅予眼珠子转一圈,手腕暗自动了动,一个小型的化妆包便出现在眼前。 她坐在地上捣鼓了一会儿,再站起来转身的时候,让殷离修和孤南翼的脸色瞬间大变。 “你这是……” 孤南翼脸色一沉,难不成为了让人看出来自己手上,她竟然用刀子割伤了自己的脸? “放心吧,假的!” 盛浅予在化妆的伤口上戳了戳,手上是血包里的血浆,除了擦在脸上,她将剩下的抹在了身上。 “小予儿果然神奇,这小手一动,什么厉害的物件都能有!” 孤南翼唇畔之间带着浅笑,只是那双眼睛里却多了几分探究。 那化妆袋里面有很多东西,是个鼓鼓的包,放在袖子里不可能看不出来,可是刚才她拿出来的时候,就好像凭空变出来的。 盛浅予被他看得心虚,又强撑着朝他撇撇嘴:“那当然!我可是天上下来的仙女,什么都能变出来!” 模棱两可的一句话,算是回了孤南翼刚才的话,不等孤南翼再说,她转身看向修捷廷:“我帮你弄?” “好!” 殷离修应一声,走到盛浅予跟前,照着她的吩咐闭上了眼睛,片刻功夫听到她说“好了”,抬起头看到她手中一个小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一愣。 鲜红的血印子从上到下斜在脸上,即便是这样看,他自己都觉得是真的。 “只要不用手去抠,就不会被人发现是假的。” 说着话,盛浅予同样的将血袋中的血抹在他身上,然后转向孤南翼。 “我就算了,把你手里装着血的那东西给我便是,这张脸,动不得!”孤南翼一脸傲娇的朝盛浅予瞥一眼。 不想弄花脸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三个人虽然是被追杀,可也不能都被伤到脸啊! “喏!” 盛浅予也不多说,将血袋递给他。 装扮好,众人出发朝着那山脊的方向走去。 盛浅予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的指南针,本想用来确定方向,可是那指南针从拿出来的时候,指针便胡乱摇晃。 很明显,这个地方要么有磁矿,要么就是周围有强大的磁场。 如今指南针是没有用了,不过幸好此刻天色黑下来,漫天的星星就是路标,磁场可以干扰指南针却不能干扰星星。 一路随着只北极星,加上地图的指引,找到那片山脊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山脊的河床部分,月光之下,一些冒出地皮的白色石头,格外的扎眼。 盛浅予用匕首在地上挖出来几颗,外皮包裹之下,看不清楚里面的样子,但是就露出来的部分看,都是上好的籽料白玉,就跟之前凡白给的那块是一样的。 “看来,就在这附近了!” 盛浅予将手中的石头递给殷离修,然后在两人看不见的时候,偷偷往空间袋中放了好几颗。 这样上等的石料,若是打磨雕刻出来,也值不少钱呢! 石头装好,她再次抬起头来,看着远处茂密的树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么茂密的树林,想找到村落并不是一刹那容易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天还黑了。 “你不是有一个可以用来寻踪的物件吗?”此刻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他说的用来寻踪的物件就是远红外望远镜,第一次进玄王府的时候,她就用过,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 “哦!” 盛浅予应一声,伸手望远镜拿出来,拉近了是视觉距离,穿过树林还能看到里面活动的动物,不过,环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人。 “怎么了?”殷离修问。 “没有人!” 盛浅予拧着眉头回了一声,眼睛却依旧盯在望远镜上,就在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突然停了下来。 “有,有人!只是……” 她说着话,手指按下望远镜的按钮,这一次眼前的景象更加清晰了:“那块好像有个瀑布,我看到的人在瀑布的后面。” “瀑布……”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似乎想起什么,开口:“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地方了,走!” 说着话,伸手拉起盛浅予的手往前走。 孤南翼在旁边也不说话,看两人往里走边跟着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地方有股阴森的感觉。 一路跟着殷离修走,差不多走了有半个时辰的功夫,众人终于到了瀑布边上。 刚才在远处还没有太过注意,如今到了跟前才看清楚,这瀑布足足有三百米宽,直接从悬崖上倾泻而出,即便是这黑暗的夜,也感觉到眼前一片白茫茫。 这简直就是老版《西游记》里,水帘洞的感觉啊! “穿过这瀑布,我看到里面有人!”盛浅予伸手朝里面指了指。 “里面有人,那外面也一定会有人防守!” 孤南翼在旁边慢悠悠的说一句,目光同时朝着四处看去。 行军布阵他了解的很,不光是行军布阵,还有机关。 一个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部族,对他们生活的环境肯定更加小心谨慎,除了瀑布这道屏障,外面必定也有机关。 殷离修赞同孤南翼的话,拉着盛浅予跟着一起找,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跳出来一只兔子! “哥,兔子!” 盛浅予喊一声,转身朝着那兔子追了过去。 殷离修和孤南翼听到声音,紧忙跟了过去,刚才的一声“哥”,两人瞬间就明白了。 这森林中虽然有不少动物野兽,可是这兔子出来的太不自然,分明就是被人放出来的。 而它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不小心”进入圈套,只有这样,才能顺利进入村子。 三个人不紧不慢的跟着那兔子,这兔子在一颗大树下面停了下来,好像在等他们一般,不动了。 “看我逮到你,今晚就有吃的了!”盛浅予喊一声,猛地往前一扑。 如她预料,下面的草地上放着一根绳子,就在盛浅予的脚落入绳子中间的时候,突然间身子一轻就被吊了起来。 “啊——大哥,二哥,救我啊!” 盛浅予大喊,喊叫的同时,目光在四处看,很容易就找到了大树后面藏着的两个人。 看到盛浅予的眼神,殷离修和孤南翼紧忙跟了过去。 “小妹!” 两人一边跑,一边喊,就在声音落地的瞬间,两人再次毫无悬念的落入了下面的陷阱。 三个人就这样被一只兔子骗了,看起来很傻,然而,大树后面的两个人却不知道,他们自己已经在陷阱之中了。 “真是蠢货!” 这时候,一高一矮两个人从大树后面出来,看着陷阱里的两个人,冷笑一声。 “你,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们啊!”盛浅予在树上,看着两人。 “哥,这个小妮挺不赖!”高个子转脸看向矮个子。 “别胡说!快去通知村长!”矮个子斥责一声。 高个子抬头朝盛浅予看一眼,转身就跑。 盛浅予吊着看他,离开的方向,可奇怪的是,明明瀑布后面有人的踪迹,可是这高个子却并没有朝着瀑布走,而是转身进了树林子里。 不对啊,刚才在树林里并没有看到人,怎么会这样? 盛浅予拧起了眉头,看到下面殷离修和孤南翼抬起头来,她摇摇头。 一炷香之后,树林中传来说话的声音,火把越来越近。 “这就是你们抓到的?” 此刻,人群中走出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说是来头,其实也不过是四十多岁的样子,精瘦,那张脸就跟山羊似的。 刚才众人过来的时候,有人喊他村长。 “是!” 高个子和矮个子一脸得意的表情。 “放下来!” 村长一声命令,高个子和矮个子紧忙将盛浅予放了下来,此刻就有好几个人上来,将她的双手绑住,同样的,殷离修和孤南翼也被拉了上来,绑住手。 火光之下,村长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扫过,眼神审视之后,正要说话,却不想,还没开口,便听到盛浅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第414章这女人是要疯吧! 这一嗓子给众人都嚎懵了,猛然间转过身,怔愣的看着她。 这女娃娃看起来倒是眉目清秀,嗓门却大得很。 “你,你干啥!” 村长瞪大了眼睛,不是愤怒,而是被她吓得。 陕西话? 盛浅予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垫着小碎步朝村长的方向走近:“你是汉中人?” 同样的一口陕西话。 盛浅予不是陕西人,但是有一年在陕西执行任务呆了整整一年,她的语言学习能力很强,张口语调就变了。 “咦?你这个女娃,怎么跟我说话一样?你是哪里来的? 村长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诧。 其实刚才盛浅予说的什么“汉中人”,他并不知道,但是听着她的口音跟自己很像,便莫名多了几分好感。 “我,我们是从外面来的,道上遇见了土匪,一路逃就到了这里……” 盛浅予委委屈屈,一脸可怜的样子,说着话,她嘴角一咧,又哭起来:“我们好命苦啊,一家子人就剩下我们几个了,你们别吃我们啊……” 旁边殷离修和孤南翼瞧着她这模样,脸上的肌肉跟着一颤一颤的。 平常看他训练黑翼的时候严肃认真的模样还很正经,不想,还有这么让人……惊悚的一面! 别的女人哭,都是小声抽泣偷偷擦眼泪,她这没有眼泪就是干嚎啊! “她,平常都是这样?”孤南翼扭头朝殷离修看一眼。 “我也是第一次见!”殷离修压低了声音回一句,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然而,他们两个一脸凌乱,村长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劲,看着她哭,连忙缓和了语气。 “你这女娃,胡说什么!哪个还要吃人了!”村长劝着。 其实说起来,这个无寮村百年之前还真是从汉中那边迁过来的,他们不予外人交往,但是自身的文化保存的很好。 汉中的女人多豪放,对于他们来说,中原人就显得小家子气,哭就扯着嗓子哭,声音越大就让人感觉越伤心。 盛浅予的嚎叫原本也只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却不想竟然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撩起眼皮朝村长看一眼,盛浅予又抽了抽鼻子,说道:“追着我们过来的土匪就是吃人的,我爹娘就被他们吃了!哇……” 盛浅予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说着话,往村长身后跑。 村长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相比这小丫头,另外两个精壮的男人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的模样,只是相对于这个女娃娃,眼神有些冷,不过看着他们一身血一脸伤的模样,倒也说得过去。 无寮村地处两国边境的森林之处,虽然平常他们不与外人相交,但是外面的情况他们却是很清楚的,别说是土匪,就连村民个个都是彪悍无比,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这小姑娘说他们吃人,估计是被土匪吓坏了吧! 看不多村民的吸引力已经被自己吸引,盛浅予往后面一缩,不说话了,后面该怎么圆,就看那两位大神了。 村长转向殷离修和孤南翼,审视一翻,又问了他们的基本情况,盛浅予在旁边听着两人回答,暗自将他们的话记在心里的同时,再一次忍不住赞叹。 这两人之前明明看起来还水火不容的样子,如今倒是模切的很,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对方想给什么样的回答。 “哦,原来是这样!” 村长点点头,看着几个人满脸是伤的模样,忍不住咋舌,不过片刻之后又问:“这么说来,你们一家就剩下你们兄妹三人!可是,为啥这丫头的口音跟你们不一样?” 额……盛浅予神情一滞,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刚才就顾着跟村长套近乎,却忘了那两个人不会说陕西话。 “那个,是以为我们教哥哥们的先生是中原人,我爹说了,以后生意要去中原,只让哥哥们说中原话!” 盛浅予紧忙插一句。 “原来是这样!” 村长点点头,凝神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你们逃命到了这里,那也是缘分,先来村子里把伤养好,再看看你们有什么打算把!二娃,把人带回去!” 二娃,就是刚才那个大高个,旁边那个长的个子矮的,叫大娃。 听着他们介绍,盛浅予还真是有心问问他们是不是还有另外五个兄弟? “是!” 二娃应声,上来给盛浅予众人眼睛前蒙了一层黑布。 这一层黑布并不是很遮光,可是因为是晚上的缘故,依旧跟不见眼前的路,只能听到那瀑布的声音越来越远。 盛浅予扶着大娃的肩膀跟着走,一开始还能感觉到方位,走着走着就已经彻底晕了。 方向不能确定,她只能将耳朵便竖起来,同时尽量记住经过的地方出现的不同味道。 刚才从瀑布的方向走过来,明明是远离水源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空气越发的湿润起来。 不对呀! 按照他们现在的方向来看,应该是往树林的方向走,怎么会越来越湿润? 难不成,这些人在带着他们绕圈? 盛浅予暗自拧了拧眉头,袖下手腕微微一动,一个小型的计步器出现在手里,这是之前她训练的时候随身携带的东西,跟一般的手表差不多大,可以记录步数,速度,时间和轨道。 这计步器虽然不能明确的记录地形,但是根据上面的几个信息,也能分析出想要的线路。 知道走了多久,瀑布的声音逐渐小了,是潺潺的溪水声音,还有人们的说话声,听起来有女人和孩子。 看来,他们是到了村子里面了。 “村长回来了!这几个人……该不会又是那……” “胡说啥,是从外面捡回来的几个娃娃,命苦的!” 不等那人的话出口,村长紧忙打断了,很明显是不想让盛浅予他们知道。 盛浅予众人原本就心中有数,听着那人说了一半的话,大概也猜出了几分。 果然,墨凌风的毒就是来自这里。 跟村民客套了几句,村长依旧带着他们往前走,感觉渐渐村民的声音没有了,好像是到了村子外面,这才停了下来。 “大娃,二娃,给他们松开!” 村长转过身。 眼前的黑布被拿开,突然的亮光让盛浅予下意识皱了眉头,伸手挡在眼前,等适应了光亮强度,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场景。 这里应该就是村子最边缘的地方,再往前是一条河,耳边瀑布的声音很近,他们之前在外面看地形的时候,只有那瀑布,并没有发现有河啊。 而且,这条河很很长,看不见源头也望不见最终的去路。 “既然你们家人都没了,就暂时住在这里吧,不过,这里处处有机关,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四处就乱走,河岸对面的树林常有猛兽出没,特别是晚上,千万不要去树林!” 村长交代一声,然后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这院子是用篱笆围起来的墙院,里面有几处苗圃,还种着菜,不知道是谁种的,看样子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菜都途长了。 打开篱笆门,村长先进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是外乡人,很多村民都不认识你们,等明日天亮你们跟着我去大场,到时候给你们介绍介绍!” 村长操着一口浓重的陕西话,说着话的同时,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扫过。 “好!” 盛浅予应声,跟着村长往里走。 屋子里有一个外厅和两间房,外面搭着一个小棚子,小棚子里面有人工做成的灶,可以自己做饭。 说起来,这院子里生活应用的东西都有,很明显是有人在这里住过的。 难不成是凡白? 此刻没有时间多想,村长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些周边的环境,并且再次叮嘱不要去河对面的森林,这才离开。 大娃和二娃跟着村长出去,不够他们并没有跟着村长走,而是进了旁边的院子,看那样子,应该是他们的家。 这边盛浅予和殷离修孤南翼回到房间,四周检查了一边,没有人跟着,这才舒一口气,三个人六只眼睛相互看着,眼神之中都带着几分不解。 虽说这期间他们也耍了小心思,可是一个与世隔绝的部落,应该对村子的保护很严谨才对,就听盛浅予这么哭了几声就带回来了? 这未免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盛浅予能想到的,殷离修和孤南翼自然也想到了,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近来村子而松一口气。 “你说,河流对面的树林有什么古怪?我总觉得,村长看我们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盛浅予拿起刚才村民送来的饼,饼是刚做好的,还热乎,而且盛浅予检查了一边,没有任何问题。 “总之,这个村子不简单就对了,村长那个面相,可不是什么憨厚老实之人!” 孤南翼接过盛浅予的话,唇畔勾起一抹嘲讽。 “现在还不清楚村子里的状况,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墨凌风的确跟这个村子有关系,投放在河流中的毒药,也一定是从这里得来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拿到解药,不要额外生事。”殷离修沉沉的应一声。 他也一样吃着饼,一块干巴巴的饼子,竟然让他吃出了优雅的感觉。 两个人点点头,随后盛浅予似乎想起什么,拿出之前的计步器,果然,上面的路线显示他们就是在围着一个大圈绕,最终回到了圈的中心位置,而此刻他们所在的院子,应该是瀑布的另一面。 “你这是……” 两人看着盛浅予手里的东西,他们没有见过这东西,自然也是不懂得。 第415章害怕的话我可以陪你睡啊! 盛浅予简单跟他们说了一下,随后将那计步器递到殷离修手里,就看殷离修抖了抖,从衣袖中飘出几片叶子。 “转第一圈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我们在转圈,这个圈周边的树不同,沿路我摘取了不同的叶子。” 说着话,他闭上眼睛挨个将那叶子抹了一遍,随后一次将椰子排列顺序。 “从予儿这个工具上的地形分布和数目的生长来看,我们想要出去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说完,殷离修将那叶子又放回了衣袖之中。 “真是没想到,刚刚进来,玄王就将出去的地形弄明白了,我就不一样了,想要出去,怎么都有办法,何必这般小心谨慎的呢!” 说着话,孤南翼双手搭在脑袋后面,斜着身子朝炕沿上一靠。 瞧他那模样,盛浅予忍不住翻个白眼。 他还有什么办法?不过就是杀人呗,把村长拽过来当人质,村民自然会将他们领出去的。 “切,就你厉害!他们不过是些与世隔绝的村民,就算毒药是他们给的,说不定是迫于墨凌风的武力呢,更何况,你刚才吃的东西还是他们给的呢!” 盛浅予朝他晃了晃手里的饼。 “哼!” 孤南翼不屑的撇撇嘴,依旧是那般不以为意的神情:“墨凌风能用武力,我们自然也可以,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总要有人做牺牲。” “孤南翼!” 盛浅予瞪眼,随手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他扔了出去:“你是军人,军人的指责是保家卫国,守护百姓,说起来,这无寮村的百姓也算是冥苍国的百姓!” 她是现代的军人,心中的理念是为人民服务,虽然知道有战争就一定会有牺牲,可是想孤南翼这样,动不动就想杀人屠村的做法,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孤南翼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草穗来回晃悠,对盛浅予的盛怒丝毫不介意。 “不要忘了,这里是无寮村,这个村子除了会医术,毒术更是个中翘楚,你虽然常年训蛇,一般的毒伤不了你,可他们的毒却不是一般毒能比的,凡白曾经从这里带回去一瓶毒药,用了七日才研制出解药,若是沾了这样的毒,你可撑不过七日。” 殷离修平静的打断了两人的话,说完看向孤南翼,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他不是吓唬孤南翼,而是就告诉他们在这里一定要小心谨慎。 走来的一路上,听着村民走路的声音,知道他们几乎都不会武功,可是毒这种东西,比武功更可怕。 这话倒是让孤南翼脸上的不屑沉了下来,蛇毒,他的确不怕,可是从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让他莫名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所谓的百毒不侵,并不是铜墙铁壁,只不过是对某些毒素免疫罢了。 “真是啰嗦!” 孤南翼喝一声,将嘴里的狗尾巴草扔在了地上。 盛浅予撇撇嘴,转身看向殷离修,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如今吃也吃饱饿了,接下来,睡觉!”殷离修说着话,打了个哈欠。 提及睡觉,孤南翼的瞬间又精神了,一翻身坐在炕上,朝旁边拍了拍。 “小予儿,你是不是怕黑?晚上二哥陪你一起睡!” 他满脸笑意的朝盛浅予挑了挑眉毛,怎么看怎么像外面调戏良家妇女的小流氓。 “相比黑,我更拍你!” 盛浅予翻了翻眼皮,说道:“刚才我看了,这个房间比较大,你们两个住,右边的房间小一些,我自己住,这房间里没有门,找我的时候必须要在外面知会一声,我没有答应,不能进来!” 殷离修她是放心的,孤南翼会做出什么来,那可就不一定了。 “切,防贼一样的,真没意思!” 孤南翼十分不满的撇撇嘴,再次靠在了身后的被子上。 吃完东西稍微洗了把脸,盛浅予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屋子里是黑的,可是外面的月亮很大,比屋子里还要明亮。 这个年代,也没有遮光的窗帘,月光进来也挡不住。 盛浅予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景致,蝉虫还在鸣叫,给这静谧的夜晚添了一丝活力。 “嗷呜——” 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狼叫! 对,就是狼! 盛浅予之前在边境执行任务的时候,常常见到狼,就是这个声音,不会错的。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盛浅予突然间坐了起来,听着声音,那狼距离他们并不远。 “小予儿,不用怕,我来保护你!” 正小心谨慎的盯着外面的动静,旁边却传来孤南翼那带着兴奋的声音,随着声音传进耳中,门帘跟着动了动。 盛浅予睡觉并没有脱衣服,可是毕竟是自己睡觉的房间,听到声音腾地一声起来,乾坤棍快速便长,朝着门帘动的地方打了过去。 “哎哟!盛浅予!” 这一下,孤南翼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门帘掀开,就看到孤南翼额头上红了一片。 “相比外面的夜狼,你这色狼更可怕!”盛浅予眼珠子一瞪,拿下按钮将乾坤棍收了回来。 “孤南翼,你够了!” 这时候殷离修从后面进来,一把抓住孤南翼的衣服将他拽了出去,紧接着就听到外厅传来砰砰砰,啪啪啪的声音。 得,这两人又打起来了。 盛浅予倒是没有理会外面的东西,此刻外面的狼嚎声音再次传来,听起来好像距离他们的院子更近了。 这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里,盛浅予眼神一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虽说这狼是从外面树林中出来的,可是此刻她又想到之前用来引诱他们上当的那只兔子。 或许,这狼也是村长用来试探他们的? 如果是试探,那是试探他们的武功还是什么?此刻盛浅予想不明白,而这一声狼嚎传来的时候,外面打架的两人也停了下来。 “予儿,事情恐怕不好,等会儿那出声若是真的进了院子,你就见机行事。”殷离修跟盛浅予吩咐一声。 “嗯!” 盛浅予应一声,穿好衣服的同时,手中多了一枚麻醉针,同时透过窗户朝着外面看去。 果然那狼此刻正不紧不慢的朝着院子的方向走来,月光之下,那双眼睛发出绿幽幽的光,看起来阴森可怖。 只是,狼一般不是群居的动作吗?为什么这头狼在树林中嚎叫了那么长时间,过来却并没有同伴? 正想着,此刻门口传来咣当一声,那畜生已经开始攻击了! 盛浅予心口一紧,紧忙下了床,此刻就看到殷离修和孤南翼手里都拿着凳子腿在大门口的旁边。 是凳子腿,不是他们之前带来的匕首,这样看来,刚才自己想到的那些事情,他们也早就想明白了啊! “就一头狼,等会儿它进来,你就去旁边的大娃家找人!” 殷离修朝盛浅予喊一声。 “嗯!” 盛浅予应声,回到房间开开窗户,就在她一条腿跨出去的时候,那狼生生把门撞开了。 “哎呀,狼来了!狼来了!救命啊!” 她从和窗户上跳下来,转身朝着外面冲了出去,扯着嗓子大喊,那叫一个嘹亮。 孤南翼和殷离修是什么样的人物?区区一头狼根本对他们不构成威胁。 更何况,第一次跟孤南翼见面的时候,那头狼可比现在这个打多了,当时孤南翼距离三百米远,生生把那狼钉在了树上,那叫一个威风凛冽。 正想着,盛浅予已经冲出了篱笆围墙到了大娃二娃家。 “大娃,二娃!救命啊!狼来了!快救救我们啊!”盛浅予扯开了嗓子喊叫。 晚上这安静,别说是大娃二娃,就连距离百十来米的邻居应该都能听见,可是她喊了半晌都没有人回应。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因为早就知道会有狼来攻击,所以提前退了出去? 这些人太不厚道了吧! 正想着,此刻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响动,随后便是手捂住嘴的声音。 呵呵!原来里面有人,只是不故意不理会而已。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也不叫了,转身回到他们的院子,从外面抽了一根粗大的棍子,朝着那狼冲了过去。 “不是让你去喊人吗?你怎么回来了!” 殷离修扯着嗓子喊一声。 此刻殷离修和孤南翼手里还拿着凳子腿,看起来像是紧张的抵御那狼的攻击,可是走近了才看清楚,那狼的腿已经瘸了。 就在它猛然间挑起要扑上去的时候,就见,孤南翼一把拽住它的后退,猛然间往下一拉,那狼嗷的一嗓子摔在了地上。 盛浅予站在门口拿着棍子晃了晃,突然有些可怜那狼。 然而,还不等她可怜,就见殷离修上前一步,孟一拳头打在那浪身上,咔嚓的声音传来,那狼的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 这可能是她见过的最惨的狼了,被人打成这样不说,还没了狼的尊严。 “啊——救命啊!” 盛浅予一边看着他们两个打那狼,时不时的扭头朝外面喊一声救命,面无表情的喊。 等她转过脸再看向那两位的时候,又压低了声音朝他们摆摆手:“我觉得,现在有件事比打它更有意思!” 第416章太刺激了 “小予儿又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了?” 孤南翼朝盛浅予眨了眨眼睛,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已经握住了狼嘴,另一手啪啪的在狼脸上抽了两个耳光! 这两巴掌生生看的盛浅予眼皮直跳,人家是狼啊喂,人家也是有尊严的,你这样太不合适了吧! “那个,你别把这狼打得动弹不了啊,那就不好玩儿了!” 盛浅予撇撇嘴,说着话,眼珠子朝旁边大娃,二娃院子里瞟一眼,压低了声音。 “他们院子里明明有人,他们装听不见,可他们毕竟是住在隔壁的本村人,情急之下跑去找他们求助,这也没有什么吧?” “你的重重是……” 孤南翼看着盛浅予眨了眨眼睛,眉梢之间带出一抹玩味。 “就按予儿说得办,予儿,你先去,我们拖着狼过去!” 殷离修倒是利索,说着话,上前一步将那浪腿拽了起来。 狼被孤南翼掰着嘴,叫唤都叫唤不出声音,生生被拖着往大娃他们的院子里走。 “救命啊!狼来了!大娃,二娃,救救我们啊!” 盛浅予拖着一口陕西腔调,说着话,朝大娃二娃的院子跑去,这一次,她没有敲门,直接一脚将那篱笆门踹开,冲着屋子里就跑。 殷离修和孤男在后面,一人拽着狼嘴一人拖着狼腿,明明是他们钳制着那狼,可是月光之下,却好像那狼在赶着他们一样。 “开门,开门啊!” 盛浅予冲进院子里,没有走门,而是直接朝着窗户走去,她手里还拿着菜刀,月光之下跟发了疯要杀人似的。 屋子里的几个人原本就在窗户边上偷看,瞧着盛浅予的操刀都过来了,赶紧将窗户关上,这次是逃不开了,只能去开门。 而就在大娃打开门的瞬间,殷离修和孤南翼配合着,将那狼朝着我屋子里一扔! 狼本来是被掰着嘴的,如今被扔出去,瞬间长开了嘴,随着“嗷”的一声,冲进了屋子里。 “妈呀,进来了!” “快跑啊!” 瞬间,屋子里窜出来好几个人,如今盛浅予站在门口看着,除了大娃二娃,里面似乎还有村长的身影,另外还有几个生面孔。 他们果然是在这里监视他们的,说不定,这狼都是他们引来的! 狼在屋子里横冲直撞,看见什么都咬,好像疯了一样。 狼这种东西是很骄傲的,估计长这么大都没有受过被人抬着腿掰着嘴往屋子里扔的耻辱吧,如今放开,也是真的发疯了。 “快,快拦住这畜生!” 村长吓得钻进了桌子底下,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大娃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双手压在唇边吹了一下,那狼扭头朝院子的方向看一眼,再次转身朝村长伸出了爪子。 “大娃,快把它弄走啊!” 村长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然而,大娃一脸紧张的瞪大了眼睛,看起来是对那狼做了几个收拾,可是现在那狼似乎已经失去了控制。 眼看着你狼就要咬上村长的腿,就见旁边的孤南翼转身拿起地上扔掉的棍子,朝着那浪脑袋就是一闷棍! “嗷——呜!” 狼的吼叫在半截停住,然后身子一翻,摔在了地上。 “哎——” 大娃下意识喊叫一声,可是声音还没有出口,就被二娃拽住,赶紧闭了嘴。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众人,眼底闪过一抹寒凉,果然,这狼是大娃召唤来的。 难不成,这帮人是想用他们的身体给狼做口粮? 不对啊,若是这样的话,直接杀了他们不是更好?如今狼都给打晕了,这多尴尬? 然而,现在没有时间多想,盛浅予扭头朝几个人看过去,顿时满脸惊诧:“哎呀,你们都在啊!刚才那么的动静,你们怎么不给我们开门呢!村长也在呢!” 盛浅予的一句话,说得众人脸上表情都跟着变了几变,有些不自然。 村长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看着盛浅予,嘴角跟着抽了抽。 “我,我们常常听到狼嚎声,都习惯了,刚……刚才在说事情,没有太注意呢,你们没事吧?” 村长说起话来有些磕巴了。 本来的计划是,那狼并不会真的吃人,只是想看看这三兄妹的能力,谁知道,他们竟然踹门进来了,还把狼给逼疯了,真的给村长条腿叼走。 “哎呀,你可不知道,刚才都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今晚要给狼吃了呢!” 说着话,盛浅予将手里的棍子往地上一扔,咧嘴大哭起来。 村长看着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又跟着变了变,不过,这一次他的注意力没有在盛浅予身上,而是看向了孤南翼。 “好了好了,我刚才差点被咬着还没事儿呢,你哭什么!” 村长朝盛浅予喊一句,转脸看向孤南翼:“刚才看你动作很利索,小伙子可以啊!壮得咧!” 说着话,村长伸手去捏孤南翼胳膊上的肌肉,这一捏,给盛浅予吓得够呛。 孤南翼这样的人,平常有人靠近十步之远,他若是不高兴也能杀人呢,更何况如今是被一个老男人摸了肌肉,这估计是要杀人的吧! “那个,村长!” 盛浅予紧忙过去,拽住村长的手:“我二哥的胳膊受伤了,您可千万别碰!” 说着话,她伸手将孤南翼往旁边推了推。 孤南翼拧了拧眉头,刚才眼中的确闪过了一抹杀意,不过在盛浅予过来的时候又散了。 “啊,受伤了啊!不怕,我们无寮村有的是好药,给你擦一擦,明天就好!” 村长咧开嘴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笑容里,竟然带了几分诡异。 “那就谢谢村长了!” 提及药,盛浅予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说着话,上前一步说道:“不如,村长现在就给我二哥上药吧,可疼了,疼的晚上都睡不着觉。” 村长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打量一翻,想了想,开口:“行!不过我们的药不能给外人看,他一个人跟着就行,你们先回去!” 说着话的功夫,众人已经将那狼抬走了,只是,大娃二娃再看盛浅予三个人的目光,多了几分怒意。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只当不明白什么意思,转身跟孤南翼使个眼色。 “二哥,你快跟村长去上药吧,看你受伤这么严重,我可心疼了!” 盛浅予一脸紧张的模样,只是在村长看不见的时候,朝孤南翼眨眨眼睛,那意思:机会来了,就看你的了! 孤南翼转脸朝盛浅予瞪眼,可还是跟着村长出了院子。 闹腾一场,狼很没有尊严的被打晕了,众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只是,在盛浅予偷笑的同时,村长唇畔也勾起了笑,他们都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只有孤南翼,阴着脸跟村长往村子里面走,经过之处,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之前他坐在红色轿子上的时候,经过的一路都会有百姓瞻仰,可是现在众人的眼光不是瞻仰,而是看热闹的模样,这让他心里很不爽! “你说,村长闹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 虽然将孤南翼送到了村长身边,可是盛浅予还是有很多疑问,这些疑问目前想不出答案,让她有些沉闷。 “我现在也想不明白,但是,这个村长和这里的村民一定有什么目的才将我们带进村子,只希望孤南翼能随机应变吧!”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想了想会儿还是想不明白,转向盛浅予,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多想了,你先去睡吧。” “好吧!” 说着话,盛浅予打个哈欠,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只是,刚到门口,却被殷离修叫住。 “你若是害怕的话……” “我不害怕,自己睡就行了!” 不等他的话说完,盛浅予紧忙接了一句,可能是被孤南翼调戏得后遗症吧!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没好气道:“我是说,你若是害怕,我就在你门外陪着你,你这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回去之后不许再跟孤南翼接触!” 她这是被孤南翼带沟里去了! “额……我是担心这几日劳累,在,在外面睡哪里行?你还是快回去睡吧!” 盛浅予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结了。 殷离修的无奈叹一口气,转身回到房间。 一场折腾之后,后半夜逐渐平静下来,也许是真的累了,再次上床,盛浅予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大天亮,清晨还是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盛浅予紧忙起身,开门便看到孤南翼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外,那冰冷的眼底之中,甚至带着一丝杀意。 “你怎么才回……你怎么了?”盛浅予顿时愣住。 平常看他都是笑里藏刀的那种危险感觉,如今这般盛怒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不就是擦个药加找到东西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里待不下去了!现在就离开!”孤南翼的眼珠子都红了? “发生了什么事?” 殷离修也出来,看到孤南翼这般,拧了拧眉头。 “怎么回事?你们知道那死老头子把我带回去之后说什么吗?绝对不可能!地方,我一会儿都待不下去!”孤南翼咬牙切齿。 “村长……不会对你那个了吧……” 盛浅予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我住嘴! 这口味也太重了! 第417章孤南翼,你不会被占便宜了吧? “哪个?” 孤南翼转脸看向盛浅予,看她一脸表情狰狞的模样,本来暴怒的脸色突然一僵。 “那啥……没,没什么!” 盛浅予舌头都打结了,抬头朝孤南翼瞧一眼,正了正神色,问道:“倒是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一出,孤南翼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你别问了,总之……” “小正!我们给你送喜服来了!” 还不等孤南翼的话出口,门口传来一声带着欣喜的声音。 喜服? 盛浅予脸色一僵,机械的扭着脖子朝殷离修看一眼,缺见他也是一脸不解的神情。 然而,还不等两人多想,外面就走进来一个中间妇女,后面跟着两个年纪轻的妇女,两人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件喜服和一些物件。 “大婶,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盛浅予转身看向那妇女。 他们进来的时候,都用化名,盛浅予叫小梵,殷离修叫小麟,而孤南翼叫小正。 刚才这妇女进来的时候就朝着里面喊“小正”,看来,他们是见过的。 “哟,小正回来还没有跟你们说呐!你瞧这事儿!” 妇女满脸带笑的嗔一声,随后自来熟的走了进来,说道:“我是村东头老张家的,你可以叫我张婶,咱们无寮村保媒拉线的事情都找我,哟,看两位公子也是一表人才的,就是……” 说着话,张婶的目光在盛浅予和殷离修脸上扫过,顿了顿,说道:“不用担心,只要有张婶在,肯定能给你们解决,咱们无寮村好药有的是,如今你们二兄弟跟村长结了亲家,什么好药没有?” “闭嘴!” 不等张婶的话说完,孤南翼冷着脸朝张婶怒吼一声,眼珠子泛红,眼看着就要冒出火来了。 “不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孤南翼要动手,盛浅予紧忙上前拦住,目光在身后那一堆红上面扫过,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我们这才刚到村子里,怎么就保媒了?昨晚村长把我二哥带出去,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说着话,盛浅予脑子里闪过昨晚村长看向孤南翼的表情,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村长对孤南翼动手了? 可是不对啊,孤南翼这人高傲的很,若不是他愿意,不会出让别人碰他,更何况,什么跟什么就送喜服来了! 这村子这么开放吗?男人跟男人成亲也是可以的? 心里想着,盛浅予看向孤南翼的眼神多了几分暧昧,还有几分……可怜! “哎哟姑娘,你急什么啊!男女的事情,不用管你来的早还是来得迟,只要看上就行,昨晚我们小花朵一眼就看上了小正,两人一个娇弱一个强壮,一个漂亮一个帅气,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张婶一边说着话,那手上还有动作,要不是她这一身粗布衣服和一脸沧桑的样子,还真以为是青楼里出来的呢。 “什么?小花朵又是谁?” 盛浅予彻底懵了,这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小花朵? 不是村长,而是一个姑娘? 难不成昨晚孤南翼半路还跟个姑娘发生了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人家这该不是让他负责吧? 想到这里,盛浅予往后退出一步,到了孤南翼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喂,你也太畜生了吧?这刚来第一天你就祸害小姑娘了,得,人家找上门了,看你怎么办!” “闭嘴!” 孤南翼冷冷斥责斥责一声,沉冷的目光朝着张婶扫过:“你让她死了心吧!我是不会娶她的!” “你这是嫌弃我们小花朵?” 张婶神情沉了下来,脸上的笑模样瞬间就沉了下去:“别忘了,村长还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小花朵都看上你了,哪里有你不娶的道理?” “你!” 孤南翼眼神一拧,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可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却被旁边的孤南翼拽住肩膀。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我们虽然没有了父母,可是我是大哥,长兄如父,你们既然让我二弟娶亲,那是不是也应该让女方的长辈跟我谈谈?” 殷离修声音沉冷,说完,幽深的目光朝张婶看过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霸道,加上那幽深冷骛的眸子,生生让人感觉到一股压迫。 张嫂被他看得后脊梁一愣,脸上的表情们瞬间僵住,随后反应过来,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放! “反正,东西是给你们送来了,这是无寮村的规矩,至于你刚才说得,我回去之后自会跟村长说!” 张婶脸上多了一层愠怒,说着话,眼皮往上一翻,说道:“我劝你自己还是好好想清楚,我们无寮村有我们的风俗礼仪,婚姻大事,决定了就不能反悔!” 说完,张婶转身就往外走,那一扭一扭,一步三颤的模样,乍一看还以为水蛇成精了呢! 等成几个人的身影从院子里离开,三个人看着地上的东西,同时拧起了眉头。 盛浅予和殷离修相互看一眼,最终目光落在了孤南翼身上。 “不是,你这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怎么感觉有点懵呢?”盛浅予说着话,伸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一把。 孤南翼阴着一张脸两人看一眼,眉头打成一个结,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刚才张婶口中的小花朵,是村长的女儿,今年十六岁,本来如花的年级,可是她去长成了食人花,名字叫小花朵,可是人长得比男人还壮。 偏偏小花朵还心高气傲,一定要找个好看的男人,当时在村子外面看到他们三个的时候,村长就已经开始兴奋了,随后将他们带进了村子,其实在之前,小花朵已经偷偷看过他们了。 至于昨晚的狼,的确是大娃召唤来的,就是为了测试他们的体质,结果,村长对孤南翼很是满意。 昨晚将孤南翼带回了家,跟小花朵锁在了一个屋子里一晚上,第二天便决定要准备成亲! 听着他的话,盛浅予嘴角忍不住轻颤,话说,这个村子办事都是这么草率的吗? 一边听着孤南翼的话,再看他描述那小花朵的体型,众人忍不住暗自吞了一口口水,看向孤南翼的眼神多了几分可怜和心疼。 “孤南翼,你昨晚该不会被占便宜了吧?” 说着话,盛浅予的眼神在孤南翼身上打量。 他的领口是被扯开的,身上也有很多褶皱,看样子应该是死拽着弄出来的褶子,另外,他的头发也乱了。 谁能想到,人前傲娇冷酷的赤云侯,竟然还有被人胁迫的一天?此刻,她倒是很像看看小花朵这个传奇的人物。 自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花朵”都成了孤南翼的禁词,提不得,提起来就爆炸! 孤南翼没好气的朝盛浅予瞪一眼,此刻也没有心思调戏她了,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总之,我是不会娶那个女人的,要娶,玄王来!”孤南翼一脸没好气。 盛浅予和殷离修转身交换一个眼神,无奈的叹一口气:“我们倒是无所谓,可是你刚才也听到了张婶的话,人家嫌我们脸上有伤口,我们这样的面容,小花朵是看不上的!” 这话如同一把匕首,直戳了孤南翼的肺管子。 之前来的时候,是他自己不要化妆,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坑,还是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了进去! “总之不行!本侯身边那么多美女都懒得看一眼,让我跟一头野兽成亲,没得商量!” 孤南翼说着话,伸手往地上捶了一拳。 “又不是真的让你跟她成亲!以你的本事,你害怕她吃了你不成!” 盛浅予朝孤南翼身边凑过去,眼珠子转一圈,强憋着笑,说道:“其实,这也算是一个机会,那小花朵不是村长的女儿吗?你若是进了村长的家门,想要调查解药什么的就方便多了,我们找到解药立刻走人,他们根本就拦不住我们的!” 说着话,她朝孤南翼眨眨眼睛。 “你少跟我说好听的话,若是让玄王去娶那个怪物,你能同意?”孤南翼没好气的朝盛浅予瞪眼。 “那哪儿成?他可是我……” 盛浅予张嘴就来,差点说漏了,幸好及时止住,瞬间话锋一转,道:“人家小花朵看上的是你,更何况,找东西这种事情,你最在行,你又对毒这么熟悉,若是能进他们的药库,肯定瞬间就能办成,换成殷离修,估计找一天都找不到!” 这话一出,两个男人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一句话得罪两个人,她也真是厉害! “滚蛋!” 依旧没好气的朝盛浅予瞪眼,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却听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不就是成个亲,怎么搞得这样麻烦!” 村长操着一口浓重的陕西话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其中有张婶和之前跟来的两个妇女,而紧跟着村长是一个雄壮的大汉。 不,不是大汉,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小花朵! 眼光到过小花朵的瞬间,盛浅予全身的肌肉都僵住了,瞬间瞪大了眼睛。 第418章你得娶我! 这哥们,哦,人家是女人,这姑娘身高一米八多,看起来得有小三百斤! 那身子足足有两个孤南翼那么宽,一张肥嘟嘟的脸蛋,好像蒸好的窝窝头,整个都是涨开鼓起来的,说是窝窝头,是因为她脸上一个疙瘩一个坑的! 浑身上下,除了脑袋上查着一朵花,没有一个地方跟“花朵”这个词沾边! 村长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怎么生出个女儿这么威武雄壮?这该不会是被他老婆给绿了吧? 不过,就小花朵这模样,能对她娘下得去手的人,也是个厉害人物啊! “村长!” 正在盛浅予怔愣的时候,殷离修从里面走出来,相比盛浅予的惊诧,他的反应倒是很平静,眼神也不过是略过了小花朵,并没有停留。 “我说小麟啊!两个孩子情投意合,你怎么还拘泥于那么多的繁琐礼俗呢!” 村长进来,直接朝孤南翼走过去。 “谁跟他情投意合!”孤南翼瞬间就炸了。 昨日上完药之后,村长就让他等着,谁知道,不是准备包扎伤口,而是直接放了小花朵出来。 这个老骗子!要不是他们用了麻药,他肯定一圈头给他打漏了! “嘿,你现在不承认了!昨夜你还跟我玩了一晚上,你不是很高的吗?” 不等村长开口,小花朵两步上前,伸出那短粗的手指头朝孤南翼一指! 刚才没开口,也就觉得她长得胖蠢了一些,脸难看了些,如今这一开口,盛浅予一下子脚软差点栽地上! 这粗犷的嗓音,比男人更爷们啊! 这听起来还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若是朝着树林里嚎一嗓子,估计里面的野兽得直接出来给她下跪啊! 孤南翼说得没错,这就是个野兽啊! “你们……昨晚,玩儿了一晚上?” 盛浅予转身看向孤南翼,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色彩斑斓! “你想什么呢!” 孤南翼伸手在盛浅予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好气道:“我是被她追着在屋子里跑了一晚上!要不是因为你……算了!”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不说了,只是一脸怒意的看向村长。 盛浅予本来还带着几分玩笑的神情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刚才孤南翼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其中意思似乎能明白一些。 面对这样的窘迫处境,若是平常,他完全可以一下子杀了这些人,可是因为盛浅予之前的话,他忍了,不管是因为解药还是什么,总之他没有杀人。 “放心,我们不会不管你的!” 盛浅予压低了声音朝孤南翼说一句,随后上前朝村长走去。 “村长救了我们兄妹三人,我们理应报恩,可这毕竟是婚姻大事,我们入乡随俗,也希望村长能依照我们老家的习俗!” “你们老家的习俗?你们有什么习俗?”村长疑惑的看向盛浅予。 “你说,只要小正能答应嫁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你们!” 小花朵十分豪气的开口,说完,还朝孤南翼抛过去一个媚眼。 说是媚眼,不过是挤了挤那肿眼泡的眼睛,看得盛浅予一阵恶寒。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的豪气,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盛浅予朝殷离修使个眼色,就听殷离修有条不紊的说出了早就想好的三个习俗。 为了顺应村长的“简单”要求,之前的繁琐礼节都没有了,甚至,连上拜都省了,直接两个人给长辈敬一杯酒就完事了。 但是,成亲的这一晚,不是洞房花烛,而是殷离修这个大哥跟他深夜讨论为人夫的纲伦,而盛浅予这个小妹,则是配着新娘子,其他人不得进新房,也不能闹洞房。 次日,新娘要回到自己的家里住,哦,如今应该是新郎回到自己的家里。 这所谓的三个要求,听起来是很简单,但是起码让孤南翼不受那个小花朵的骚扰,而且,他们在这里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两日,一定能要找到解药。 “我还以为是啥要紧的事情,这么简单,我这就让他们准备,今晚就成亲!”村长大手一挥。 其实,像无寮村这样古老的村子,那些俗礼应该更多,可是如今看小花朵这样,村长昨天那样就是恨不得他们一见面就生米煮成熟饭,毕竟,这样的“爷们”并不是一般能控制得了的。 “可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两天都见不到他?小正你会不会想我?” 小花朵说着话,嘴一撅,直接看得众人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哼!” 孤南翼冷哼一声低下头来,没有搭理那女人,不过,听着刚才殷离修那几个礼俗条件便知道,这两日必定是有谋划的,也就没说什么。 “刚才姑娘不是说什么都能答应吗?” 盛浅予违背良心的叫了她一声“姑娘”,说完朝她眨眨眼睛。 “这……” 小花朵迟疑的拧起了眉头,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可是想了想,还是答应了:“那好吧,但是第三日,小正一定得跟我回去!” “那是自然,第三日之后,我二哥就是你的人了!”盛浅予咧咧嘴。 “既然大家都谈妥了,来来来,这是村长的聘礼,你们来看看!” 张婶又刮起了那招牌的笑容,说着话,摆摆手,后面几个人扛着三个大红木箱子出来。 聘礼?看来村长还真是拿殷离修当成上门女婿了。 盛浅予暗自咧咧嘴,就看到几个人将箱子抬了过来,箱子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的东西除了银两还有一些应用之物倒还算是正常,可是剩下的两个箱子里一个里面是各种各样的毒药,另一个里面确是各种各样的解药! 村长这是想让他们天天玩儿毒死人再救活的游戏? 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个村子里的人变态了? 村长给的东西,盛浅予这边照单全收,三个箱子都抬进了屋子里,村长众人去准备酒席,张婶几个人留下来,给布置新家。 说起来,这场所谓的婚礼,其实就是招了孤南翼这个上门女婿,所谓的新家还是村长家里,至于他们现在住的院子里,也不过是贴了几个红喜色。 别人忙着,盛浅予不想做这些琐碎的事情,便出门朝着村子里面走去。 或许是将要成为一家人了,村长没有再限制盛浅予的行踪,一路走来,盛浅予发现,越是村子正中心的位置,房屋建筑看起来越好。 不是那种看起来破落的木头物资,很多的房子都是用很大的石头镶砌而成,庭院外面用篱笆围起来,花草藤木会顺着篱笆蔓延出来,越是漂亮的地方,都是村子里位高权重的人住的地方。 一边走着,还会有村民看到她这个外乡人,便会提醒她有些地方不能去,而盛浅予却是格外的记住了这些不能去的地方。 这个村子就是生活在瀑布后方的一个山石地区,面前是山石,后面就是一片平原森林,只是,这一片森林并不是他们进来之前的那片。 “嘿!” 正在盛浅予闲逛的时候,角落里窜出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孩子,是个相貌姣好的小女孩,她跳出来从后面拍了盛浅予的肩膀一下。 “你就是村子里新来的?”小女孩歪着脑袋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一愣,看到是个孩子,暗自松一口气:“是啊,你是谁?” “我叫丫头,我爹是村管事,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可以来找我!” 丫头说着话,眨眨眼睛笑起来,随后,不等盛浅予开口,她便又问道:“你们也是来换东西的吗?” “换东西?村子里不是不能随便进来吗?还有人进来换东西?” 盛浅予眼底划过一抹疑惑,同时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机警。 “是啊,七日前我看到有人带着几个外乡人去了村长家,我爹也去了,他们从村长家里拿了好多药……啊!我爹说了,不能告诉别人!” 话都说完了,丫头急忙伸手捂住了嘴,黑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又跟盛浅予交代:“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忘记好不好?就当从来没有听过!” 盛浅予嘴角颤了颤,看她一脸紧张,还是点点头应声:“好!不过,你刚问我是不是又来拿药,那些人就要来了吗?” “听我爹说,这两日他们会来……哎呀!我不能说的!”丫头又是后悔的惊叹一声,这会儿看起来是真的急了,都要哭出来了。 “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忘记了,谁都不会说的,放心吧!” 盛浅予伸手摸了摸丫头的头,想了想,手腕一转,从时空袋中拿出一颗棒棒糖:“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丫头没有见过棒棒糖,接过来,却是一脸不解的左看右看。 “甜的!” 盛浅予将糖纸揭开,递到她嘴边:“尝尝!” 丫头试探性的舔了一下,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惊喜,张嘴正要说话,却听到远处传来喊叫的声音,是她的娘,喊她回去吃饭呢。 看着丫头朝着那女人跑去的身影,盛浅予无奈的抿了抿嘴角。 有多少年没有听到别人喊自己吃饭了?妈妈这个称呼,有就没有叫过了? 就算是来到这个世界,她都没有来得及见过原主的母亲,听殷离修说起小时候得到展心婷的照顾,再加上原主对母亲的记忆,她能感觉到展心婷是个很温柔的人。 只可惜,好人不长命。 “怎么了?想起了小时候?” 此刻,身后传来一声温润的声音,盛浅予转身便看到殷离修站在身后,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心疼。 第419章孤南翼“娶亲” “想也没有用!” 盛浅予无奈轻笑一声,转过身,问道:“倒是你,这个时候不是还在布置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孤南翼被他们带走了,我没看到你,便出来寻你,晚宴就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拉过盛浅予的手。 “好!” 盛浅予顺从的跟着他走,一路上,压低了声音将丫头的话跟他说了一遍。 “嗯,跟我想的一样!”殷离修点点头,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 “你知道?”盛浅予倒是一脸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知道,而是推算出来的,看这天气,今晚会有大雨,大雨会将河中的毒素冲淡很多,淡到对人没有什么影响,墨凌风一定会在这两日再跟无寮村要药,所以,我才挑选今日让孤南翼跟村长的女儿成亲。” 孤南翼说得平静,可是听在盛浅予耳朵里,脸上的表情却跟着变了好几变! 这人想的也太远了吧! 盛浅予眼珠子一转,突然间想明白,看向殷离修:“我觉得,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你该不会是想……”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殷离修应声,唇畔勾起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笑。 说着话,两人朝村长家的方向走去,夜幕降临,宴席也要开始了。 两人到了之后,张婶便拉着盛浅予进去换了一身新衣裳,出来的时候看到殷离修和孤南翼也出来。 同样是红色的衣服,可是这喜服穿在孤南翼身上,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可能是以为内他的脸很臭的原因。 “哟,新郎官!今日特别的帅呢!” 盛浅予上前伸手往孤南翼身上一拍。 孤南翼猛然间转身,没好气的朝她瞪一眼,不过瞬间的功夫表情变化,唇畔之间带出一抹玩味:“看来你也喜欢这身衣服?不如我去将新娘身上的喜服扒下来给你,我们两个拜天地不是更好?” “拜你个头啊!” 盛浅予翻个白眼,没好气道:“你难道忘了,你们不用拜天地吗?大哥可是为你操碎了心!” 孤南翼很明显不满意的撇撇嘴:“那我真是谢谢你们了!” “新郎官!要敬酒了!” 这时候,张婶的声音传来,孤南翼甩给盛浅予一个白眼,走了出去。 没有繁琐的俗礼,只是那小花朵给自己的爹娘敬酒,然后孤南翼给殷离修敬一杯酒,这礼节算是成了。 正如之前想象的一样,小花朵的娘也是熊一样的身材,喝着女儿敬的酒,还忍不住哭了,估计是开心的吧,毕竟能有人要这食人花也是不容易的。 接下来送入洞房,盛浅予便跟着小花朵进了里面的屋子,盖头什么的也没有,两人回到房间,那小花朵便跟死猪一样躺在了床上,她往上一趟的时候,实木的大床,生生发出了一声要碎裂的声音。 “我说嫂子,你这样不讨好吧?毕竟以后是一家人了,你不跟我说说话吗?” 盛浅予说话的时候,转身从旁边拿过两坛子酒,那坛子的容量,大概能有三斤左右。 “你想……你想说话!” 这声“嫂子”让小花朵很受用,她起身,起了一次没起来,伸手拽住床边的栏杆才挣扎的坐起来,看到盛浅予倒酒,走到了桌边。 盛浅予看着那床猛烈的晃了几下,忍不住咧咧嘴,这么大一块若是压在殷离修身上,估计骨头都要压断了吧? 武功再好有啥用,遇到这样的,根本就没辙。 “来,嫂子喝酒!” 盛浅予给倒上酒,又给自己的碗里倒上水,跟小花朵的碗碰了一下,看似无意的问道:“今日在村子里转悠的时候,听人说,咱无寮村最厉害的就是炼药,无寮村中,最厉害的药都在村长家!” “那是自然,我们家里可是有两个药库,别看院子没多大,药库可都是在地下室,大着呢!”说着话,小花朵扬起头将一整碗酒喝下去。 地下药库? 盛浅予眼中精光一闪,紧忙又给她倒上酒:“这么大的地库我还没有见过呢,改天嫂子带我去长长见识呗,左右以后要留在这里,我们也得学习炼药才行。” “你担心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有我在,少不了你们的吃!”小花朵含糊的回了一句,说完,一碗酒又灌了进去。 盛浅予看着自己满满的碗,忍不住暗自咧咧嘴,她倒是爽快,都不用劝,自己喝! 咧咧嘴,她赶紧再给满上,接着说:“之前听说村长给你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不知道村长给你准备了什么嫁妆?” “当然是最好的东西!我爹娘就我一个,整个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小花朵伸手朝着四周一指,那叫一个霸气冲天。 就在来能忍说话的时候,外间传来开门的声音,小花朵虎躯一震,蹭的一下站起来:“小正来了!” “哎呀,你不能出去,这不吉利!” 盛浅予赶紧拦着,小花朵的胳膊太粗,她只能搂着,然而,此刻她就像个挂件一样,挂在了小花朵的胳膊上。 “这是规矩,不然以后生出来的孩子是残疾的,你们现在不能见面啊!”她死死地拽着小花朵的手。 小花朵突然停下来,转向盛浅予:“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过了明天你就能见到二哥了,不要着急啊!” 盛浅予使了吃奶的劲儿才将小花朵拽了回来。 外间屋子里,殷离修和孤南翼一脸防备的看着里屋的方向,听盛浅予将她拉回去,这才松一口气,转身坐在桌边,竖起了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村长这么大方,我们兄妹三人以后就靠嫂子照拂了!” 盛浅予赶紧眼力见的给满上,只是,眼看着三斤的酒坛子都要空了,这小花朵竟然没有一点要醉的样子? “没想到,嫂子的酒量这么好!”她嘿嘿一笑。 “那是当然,我从六岁就喝酒,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醉!” 似乎是因为外面有孤南翼,小花朵说起话来更添了几分豪气,说着话,咕咚咕咚又将那酒喝了,然后往自己腰间拍了拍:“你放心就是了,我不光管你们,村子里重要地方的钥匙,可都在我这里。” 随着她往身上拍,除了那一身的肥肉跟着晃动,伴随着还有金属的声音,只是听着声音就能判断出她身上起码有十把以上的钥匙。 “咳,咳咳咳,咳咳!” 有节奏的咳嗽声音从外间响起,这是之前他们对的暗号,这个暗号的意思本应该是差不多可以了,只是,这小花朵根本不醉,这要怎么脱身? 算了,既然酒不能,那只能用麻醉针了。 想到这里盛浅予悄无声息的调出一直麻醉针,趁着小花朵喝酒的瞬间,瞧瞧刺进了她的体内。 这一阵也是用在黑熊身上的量,小花朵很快开始晃悠,然后身子一歪,躺在了桌子上。 “行了,走吧!” 盛浅予朝外面喊一声,随后从小花朵身上摘下钥匙,不知道那一把是用来开地下库的,反正全都带上还是好的。 如今已经过了子时,村民都回去睡觉了,因为我之前殷离修说的礼节,村长和小花朵娘也去了自己的房间,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盛浅予拿着钥匙悄无声息的跟着孤南翼离开,折弯的月光不是很明亮,却能勉强看清楚路。 刚才小花朵刻意没有说出地库的方向,可是后来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直往旁边瞟,明显,那个不能提及的地下库就在那个方向。 “这四周有六个小屋子,都是用来对方杂货的,可是其中两个外面的地面比较结实,很明显是有人常来,我们从左手边这进屋!” 盛浅予看着地面,跟孤南翼说。 “没想到,你还不至于那么笨!” 孤南翼微微勾起唇角,算是夸了她一句。 盛浅予给他一个白眼,侧身走了进去,刚进去的时候,里面都是黑的,她只能拿出手电,调低了亮度。 说起来,这些村民不是特工出身,也不是什么机关术数的高手,地下库的入口很快就找到了,通往下面没有楼梯只有一根吊绳。 盛浅予实在想不明白,以小花朵的身躯,是怎么能进入到这个地下室的,亦或者,她根本从来都没有进去过。 “小予儿,你可千万要小心一些,这帮人虽然是普通的村民,可是药库这么重要的地方,肯定也会有机关——小心!” 不等孤南翼的话说话,耳边传来“咔哒”一声响,眼看着旁边的墙面上射出一支箭。 来不及多想,他紧忙伸手将盛浅予拽回身边,一转身,抬脚踢出去,刚刚射出来的箭,又精准的回到了刚才的墙里。 “发,发生了什么事?”盛浅予惊魂未定的看着他。 “是机关,触发之后,会连带其他的机关,不光对我们攻击,也会出给村长那帮人传出警报,幸好刚才那支箭没有发挥作用。” 孤南翼说着话,拧了拧眉头。 此刻两人已经到了药库存放的房间,架子上的药都有标记,可是他们的文字根本就看不懂。 第420章我请你一起睡 “好险!” 盛浅予长舒一口气,随后将一个小瓶子递给他:“我们差不多到了,你去找解药吧,我在旁边帮你看着。” 那瓶子里是之前从河中取来的水,水中有毒,孤南翼需要用这里的毒找出解药。 他拿过小瓶子,转身往里走,依照盛浅予之前从丫头那里套出来的话分析,这两日墨凌风的人回来,村长肯定会提前将毒药准备出来。 如孤南翼这般常年制毒的人,他们有一种习惯,存放毒药的的地方,一般都会同样的存放着解药,所以,只要能找到一样,另一样就很容易找到了。 这边两人悄无声息的找着,新房之中,里屋小花朵正在药劲上,殷离修用衣服和枕头做了一个人型,看起来是两个人坐在一起。 他能控制自己的嗓子发出不同的声音,但是也没有那么神奇,他不能模仿小花朵的声音却能模仿孤南翼,期间有人来偷听的时候,他便假装两个人还在说话。 一共来了三拨人,到了后半夜,外面彻底安静了。 此刻,孤南翼和盛浅予已经找过了一旁的地下库,可是并没有找到,一边走着,孤南翼将随身携带的小蛇放出来探路,这样的环境,蛇的感知力要比人强得多。 “你平常出门都随身带着蛇?” 看着那色彩斑斓的小蛇,必定是剧毒的那种,盛浅予忍不住咧咧嘴,心里说了句“变态”。 孤南翼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看着她的表情就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唇畔微微勾起,却没有说话。 “在你眼里,我们这众人,挥刀落下便是人头,这一声杀了不知道多少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仇家,随时随地都会有人想要我的命,自然要有一些忠心的小东西在身边,否则,睡觉都得睁着眼睛。” 孤南翼说得不以为意,可是停在盛浅予耳朵里,好像喉咙中梗了一根刺。 “你手握几万大军,赤云侯府又是守卫森严,都是你身边的人,你还在担心什么?”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世界上最难抓住的就是人心,所谓的忠义,谁能担保哪一天不会突然变了呢?只有谢谢不懂利益之争的小东西才是最可靠的!” 孤南翼轻笑一声。 盛浅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明明是笑,可是得她有些难受。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总能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信任的朋友,而孤南翼看起来这么强大,每次遇到危险,他从来都不会相信任何人。 在众人眼里,他是个危险的人,也是个可怜的人。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怜,不用露出这样的表情!” 孤南翼嗤笑一声,说话的功夫,继续往里面走,就在刚进门的瞬间,那条小蛇突然停了下来。 “等一下!” 孤南翼伸手拦住了盛浅予,此刻手电在他身上,随着那小蛇的移动,光跟着走,就看到墙角处有一块砖头是松动的。 小蛇停在砖头的方向不动了,孤南翼这才走过去,将手电递给盛浅予,伸手将那砖头往里面一按,就看到旁边的墙面突然打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整齐摆放着几十个白色的小瓷瓶,旁边是黑色的小瓷瓶,看样子,黑色的瓷瓶比较多一些。 “这该不会就是……”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此刻就看孤南翼拿起一瓶,打开,就像闻香一样用手扇动空气,让那味道擦过鼻尖。 “白色的瓷瓶里是毒,黑色的才是解药!” 孤南翼说着话,将瓶盖重新盖好,就在这时候,头顶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音。 “有人来了!” 盛浅予压低声音喊一声。 “快,我们将毒药和解药都带出几瓶!” 孤南翼伸手拿出来,可是两人如今的衣服根本就没得藏,这药瓶也不小,只要放在衣服里,肯定能被看出来。 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盛浅予来不及多想,伸手将孤南翼手里的药瓶拿过来:“交给我,你去找另外出去的路。” 从进来的地方,他们已经走了很久,若是原路返回,肯定来不及了,而且这一路走来,地下库的地形有些复杂,出去的路应该不止一条。 孤南翼拿着手电往前走,而盛浅予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些毒药和解药放进了时空袋中,紧步跟了上去。 “你把东西放在哪里了?” 看到盛浅予跟上来,孤南翼朝她身上看一眼,确定是不是能看出来,可是看似紧身的衣服,藏了几个那么大的药瓶子,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女人的衣服跟你们男人的是不一样的,回去之后你研究研究女人衣服就知道了!” 盛浅予没得解释,只能随便扯了一句敷衍他。 孤南翼审视的眼神朝她看一眼,明显不相信,可是此刻没有时间多追究。 两人七拐八拐的顺着大路到了尽头,此刻,出现了一个阶梯,前面没有路了,两人只能上去,到了最后一节,上面是一个巨大的盖子。 新房之中,殷离修早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本以为这帮人跟之前的一样,看一眼就离开,可是没想到,着脚步声的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且听着声音已经到了门口。 “空空空……”敲门的声音响起。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阴沉的回了一句:“谁?” “是我!” 村长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们无寮村的习俗,新婚半夜父母要煮一碗汤面送到小辈房里,面端过来了,小正,开开门。” 殷离修的拳头不自觉的捏紧,起身的同时,将旁边做的假人拆开,枕头重新放在了床上。 “小正,怎么这么慢?” 村长催促一声,声音之中似乎带着一丝不耐烦。 “这就来了!” 殷离修不得不去开门,此刻才看清楚,不光是村长,还有小花朵的娘,后面还跟着几个精壮的小伙子,只是那几个小伙子并没有跟着进来。 “怎么这么晚才开门?” 村长和小花朵娘嗔怪一句,进来目光朝四处看一圈,眼中多了一丝疑惑:“小正呢?” “他……” 殷离修说着话,手指缝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暗器,就在他看准了村长和小花朵娘穴位的瞬间,里面却传来了声音。 “我在这里!” 说着话,孤南翼掀开门帘从里面走了出来。 殷离修一颗心扑通一声落回了肚子里,手中的暗器收了回去。 “你,不是说你们今晚不能见面吗?你怎么进去了?”村长看向孤南翼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 “嫂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担心她着凉,就让大哥和二哥进来帮我将她抬到床上,现在嫂子不是清醒的,没有关系!”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擦了一把汗。 “小花朵睡着了?” 小花朵娘眼神一滞,抬脚往里走,就看到小花朵躺在床上,呼声震天。 盛浅予看着小花朵娘冲进去,唇畔勾起一抹玩味,此刻就见小花朵娘又走了出来。 “她睡着了就算了,小正,你把这面条吃了,早点歇着!” 村长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扫过,他们的衣服没有任何异常,这才转身往外走。 晚上三兄妹留在村家里,村长也不放心,他们的衣服都是特意定做的,没有任何藏东西的地方,如今看着他们的衣服没有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 房门再次观赏,殷离修一把抓住盛浅予的手,道:“你们在里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会从里面的房间回来?”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看这样子,那地下库应该是在整个院子的地底下,而其中的一个口就在里面那张床的下面。” 盛浅予说着,抬脚在床上踢了一脚:“我们一个入口进去,然后顺着从这里出来的,不过说起来也是惊险!” 床上的小花朵随着盛浅予那一脚,壮硕的身子动了动,腰间的钥匙露了出来。 钥匙是开那些杂物房间的钥匙,除了能进地下库的两把,其他的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了。 “东西拿到了吗?”殷离修再问。 刚才村长和小花朵娘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们,自然是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多余的东西,虽然逃过了一节,可是这也说明东西没有拿到。 “拿到了!我藏在身上了!” 盛浅予眨眨眼睛,手腕虚晃一下,往后一身,再伸手,一个黑色的小瓷瓶出现在手心。 孤南翼眼神一滞,看向盛浅予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审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清楚。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趁黑就离开这里吧!” 盛浅予将解药收起来,看向殷离修。 “不着急,刚才我在前面听到村长跟人说话,明天这村子里应该会有人进来,没准,还有什么好戏看!”孤南翼眯起眼睛,神情多了一丝诡异。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戏!”盛浅予没好气的嗔一句。 “我们今晚是走不了的!”殷离修沉沉的回了一句。 “为什么走不了?我们根绝之前留下来的线路不就能出去了吗?怎么会走不了呢?”盛浅予一脸不解的看向殷离修。 第421章与大军汇合 “今日我在村子周边绕了一圈,发现这个村子的周边的地形跟昨晚不一样,也就是说,这个村子是在变化的!”殷离修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我们怎么才能出去?”盛浅予瞪大了眼睛。 这么大个村子,竟然是移动变化的?难不成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其实是一个庞然大怪物的背? 不会吧!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所以,我们需要等明天那些人进来,寻着他们的路线,我们或许还能寻着线索出去。” 殷离修除了平常那样冷淡,倒是没有多少慌乱,说着话,看向孤南翼,开口:“明日就靠你了!” “切!看你们进来的时候又是记路线又是摘树叶的,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得靠我?” 孤南翼不屑的撇撇嘴,说着话,转身躺在了外间的床上,伸手在旁边拍了拍:“小予儿,一起睡啊?” “滚!” 盛浅予拽着刚才用来假扮人的衣服朝着孤南翼扔了出去。 “不睡算了,我自己睡!” 说着话,孤南翼的腿往床上一翘,躺了下来。 “好了,到天亮还能睡两个时辰,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们才能出去。” 说着话,殷离修坐在盛浅予身边,伸手揽过她头靠着自己的肩膀。 “好!” 盛浅予应一声,靠着他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此刻房间里除了旁边小花朵的呼噜声,再也没了任何声音,孤南翼侧过身来看着两人靠在一起的身影,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折腾了一晚上,也真是累了,众人很快睡着,清晨,他们还是被村长的敲门声惊醒的。 开门看到这兄妹三人睡在外面,二哥躺在床上,小妹靠着大哥睡,看起来也算是正常,可是不知怎么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村长,您怎么这么早啊!” 盛浅予站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里面的房间,再次传来小花朵那震天的呼噜声。 这么大的声音,跟电钻钻墙似的,昨晚竟然就那么睡着了,看起来,他们几个是真困了。 “你们的习俗,今日不是要回家去吗?是不是到时间了?” 村长看着三个人,眼神有些闪烁。 三个人看着他,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审视,他这个样子,不像是提醒他们注意习俗,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希望他们尽快离开。 “发生了什么事吗?”盛浅予看向村长。 “没,没什么,只是,今日是无寮村的祭神节,你们来村子不到一年的时间,是不能参加的,也不能四处走动,今日你们就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出来了吧!” 村长脸上带着一丝笑,可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嘴角会一抽一抽的。 明显的借口,可是现在盛浅予并不想戳破他:“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众人跟村长应一声,朝着村边上的小院子走去。 如今孤南翼跟小花朵成亲,也算是村子里的人了,众人对他们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回到院子,孤南翼蹲下身,手伸向地面,一条土黄色的小蛇从他的袖口钻出来,朝着外面快速游走,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你用蛇来跟踪村长的路线,因为,有外人来,村长一定会出去将人带进来?” 盛浅予惊诧的看向孤南翼。 “现在才想明白,真是蠢!”孤南翼嗔一句,起身。 “切,得意什么!” 盛浅予不屑的撇撇嘴,随后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条蛇……” 昨晚的是一条颜色鲜艳的毒蛇,刚才是土黄色的,这人……该不会全身都是蛇吧! 太恐怖! 看着她一脸夸张的表情,孤南翼轻哼一声:“我身上有很多啊,你要不要看看?” 说着话,他竟然神的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 “谁要看!你有病啊!”盛浅予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玩味,松开扣子,伸手在盛浅予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孤南翼!” 盛浅予疼的拧起了眉头,睁开眼睛朝孤南翼甩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孤南翼邪魅一笑,也不管盛浅予气的跳脚,转身往里走。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大家只是在等那条小蛇探路回来才好出发。 百无聊赖之中,盛浅予再次将之前的指南针拿出来,和之前一样,指针来回晃动,根本不能用。 “这个村子能移动,大半这里的特殊地形有关,不用白费力气了!” 孤南翼侧目朝盛浅予瞥一眼,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玩味。 “切!” 盛浅予美好的翻个白眼,此刻就听到“嘶嘶嘶”的声音。 “回来了,我们走!” 孤南翼突然间坐直了身体从床上才来,众人出门,就看到那条小蛇在门口,嘴里吐着红色的信子。 “我们现在走吧!” 盛浅予神色一喜,只是还没出去,又被孤南翼拽了回去。 “我先出去探探,你们在这里等我!” 说完,孤南翼一个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看他离开,盛浅予眼神凝滞片刻,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小蛇回来了,那就说明,外面的人进来了,虽然之前的种种推测都是这些人肯定是墨凌风的人,可是有些事情,还需要确认一下。 一炷香的时间后,孤南翼再次回到了院子里,和之前猜想的一样,就是墨凌风的人,他们要带走的也正是昨晚带走的那些毒药。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当然是做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孤南翼眨眨眼睛,转很将小蛇放在地上,众人跟着小蛇,小心谨慎的避开村民的视线,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走出了村子。 三个人再次回到之前存放物件的地方,河边已经没有了死马的踪迹,但是隐藏起来的那匹马和行礼还在。 到河边之前,众人还抓了一只兔子,解药投入河中,一炷香之后让兔子饮用河水,兔子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河水的毒已经解了。 “走吧!” 孤南翼挑了挑眉毛,脸上多了一丝得意。 “可是,我总觉得这样有些不踏实,我们拿了解药,可是他们也同样的拿了毒药,我们终究还是被动!” 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我们从村子里出来之前,孤南翼离开一炷香的时间,肯定是再次潜入地库,将毒药和解药的药瓶对换了,现在墨凌风拿到的白色瓶子里,应该是解药,即便投放在河中也没有关系!”殷离修不紧不慢的开口。 “切!真是没劲!竟然就这样被看穿了!” 孤南翼撇撇嘴,一脸不满的朝殷离修翻个白眼。 盛浅予一怔,脸上的表情瞬间跟着变了好几变,这,这人竟然偷偷摸摸干了这么大的事情? “好了,我们走吧,南疆王还等和我们回去呢!” 殷离修伸手在盛浅予肩膀上拍了拍,伸出手。 现在一共就有两匹马,其中一匹已经被孤南翼骑走了,只剩下一匹,只能两人共乘一骑。 盛浅予伸手抓住殷离修的时候,身子往上一跃坐在了他前面,随着他拉动缰绳,马快速飞奔起来。 这条河距离南疆王的军营已经很近了,众人差不多跑了两个时辰就到了,收到他们回来的信儿,星乙和袭久早早就出来在军营不门口等着。 “小姐,你终于来了!” 袭久难得这样情绪紧张,说着话,便朝盛浅予的方向跑过去。 “急什么,我这不是来了嘛!” 盛浅予拉住袭久的手,看到她眼睛里竟然有些湿润,不由得愣住。 “你们的来信,南疆王都给们看了,你们竟然单枪匹马的闯了夜狼的老窝,还被追杀,怎么可能不担心!” 说着话,袭久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此刻盛浅予和殷离修脸上的假伤口已经扯下来了,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放心吧,有王爷在,我没事的!” 盛浅予安慰一句,后面的话还不等说出口,却见营帐之中匆匆跑出来一个人。 “南疆王有令,请玄王殿下,赤云侯和明阳县主到帐中议事!” 这人是南疆王新任的副将,叫高义,早年前皇上亲征的时候,高义就是副将手下的领队。 “是!” 三个人瞬间有了军人的气势。 跟着往里走,还没到营帐之中,就看到展云廷在旁边等着他们,见他们过来,紧忙迎上去。 “老头正发脾气呢,你们小心点!” 展云廷提前给众人一个警告,说着话,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挑挑眉毛,一脸玩味:“盛浅予,你可以啊!武功这么烂都能跟着闯夜狼了,厉害呀!” 这算是夸人吗?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味? 盛浅予没好气的朝他翻个白眼,此刻没有时间多说,几个人脚步匆匆的朝大帐走去。 跟着高义到了营帐之中,还没进去,就看到南疆王那熟悉的身影,如今他身着铠甲,正仰着头看着墙上的地图,更添了几分英勇气势。 “末将,参见主帅!” 三个人进入营帐之中抱拳行礼。 南疆王听到声音,身子明显一滞,随即转身看到三个人的瞬间,眼神激动的一晃,不过,那激动也不过是瞬间,紧接着脸色一沉。 “你们三个!给我跪下!” 第422章拉出去,打军棍! 南疆王怒吼一声,伸手拿起旁边的杯盏吵着他们扔出去,可是想到盛浅予在三个人中间,扔出去的时候,手腕一转,那杯盏便从盛浅予身边擦过去,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多片。 扑通!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跪在了地上,声音那叫一个整齐。 南疆王嘴角的肌肉颤了颤,然后眼珠子一瞪:“你们,好大的胆子!本王给你们的信,你们早就收到了,竟然胆敢违抗本帅的命令,私自行动,简直……来人,给我脱出,打三十军棍!” “将军息怒!” 展云廷在外面偷听,本来还幸灾乐祸,听到“三十军棍”,瞬间急眼了,来不及多想就冲了进来。 殷离修和孤南翼常年征战沙场,皮糙肉厚的,三十军棍也就屁股疼两天,盛浅予可是姑娘家家,而且还没有内力,别说三十军棍,三棍子下去,屁股就得开花,就这么一个亲表妹了,怎么能这么打? “你,谁让你进来的!滚蛋!” 南疆王眼珠子一瞪,伸手,旁边就剩下的一个茶杯盖子朝着展云廷扔了过去,这一次是结结实实的在了他身上。 “哎哟!” 展云廷嚎叫一声,捂着肚子晃了晃,顾不得疼,咬牙道:“将军,虽然他们有过错,可是这一路上,不但运送了粮草回来,还将前面河流的毒解了,为我军前行铺平了道路,最起码,功过相抵,您也不能打啊!” 说完,看南疆王依旧冷着脸,展云廷捂着肚子往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那两个打就打了,可那丫头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又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你这要是真打了板子,小姑姑非得在梦里追杀您不可!” “你!” 南疆王瞪眼,憋了一会儿,怒声道:“军规就是军规!既然你们是军人,就应该知道军规大于天!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他指的是殷离修和南疆王,两个人抬头看向南疆王,嘴角动了动,就听殷离修的声音先传来。 “末将并不觉得我们此番行径违反军规!首先,末将和赤云侯带领两队人马前来支援南疆王,行程上没有任何耽误,其次,我们停下另做行动之前,已经命星乙带领援军先来与大军汇合,并且,援军来的及时,更是助南疆王击退敌军!” “你!” 南疆王瞪眼,伸手指着自己这个引以为豪的徒弟,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他没有说出话来,就听殷离修的声音再次传来。 “最后,末将和赤云侯在带兵前来与大军汇合之前,我们便是援军的主帅,南疆王的命令,我们会参考,可以根据当时的具体情况斟酌执行,以上三条,我们并未触犯军纪,军规,还请南疆王明鉴!”殷离修脸上一句没说任何表情变化。 “你!你这个兔崽子,竟然还学会狡辩了!” 南疆王的脸瞬间涨红,说着话伸手要那东西扔,可是桌上就剩下办公的物件,没有能扔的了。 “给您这个!” 这时候,展云廷从笔架上拿过一支笔。 老爷子想都没有想接过来,看到竟然是一支笔,没好气的转手一扔,正好正在了展云廷脸上:“这里没你事儿,滚出去!” “好嘞!” 展云廷看老爷子都要拔剑了,赶紧转身往外跑。 “你们,你们厉害呀!”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伸手指着他们三个,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么多年了,南疆王带兵抵抗边境入侵,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场战争,还从来有被人这样顶过!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盛浅予跪在两人中间一直没说话,等了半天没听见南疆王后面的话,撩起眼皮朝他看一眼,刚好撞上那双冷肃的眼睛,赶紧低下头,再也不敢看了。 艾玛,好害怕! “行了!给我滚起来!” 最终,南疆王朝着三人吼一声,看着他们站起神,没好气的甩过一个白眼:“上梁不正下梁歪!” “将军,我们现在都是您的部下……” 盛浅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脑子一热就接了一句,等她回过味来,真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说什么!” 南疆王眼珠子一瞪,直愣愣的看向盛浅予。 他现在发这么大的火,还不是因为担心她?这个死丫头倒是好,竟然跟着这两个臭小气跟自己顶嘴! “报,报告将军,是您听岔了,末将什么都没说!” 盛浅予扬起脑袋盯着帐篷顶,这样就不用被老爷子盯着看了。 南疆王朝她瞪一眼,严厉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孩子的性子,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可是不知怎么,却又从她身上看到了她娘小时候的模样。 想到这里,南疆王心里的怒火也跟着灭了。 殷离修和孤南翼站在旁边看着盛浅予这样,嘴角也跟着抽了抽,特别是孤南翼,那一脸的表情一言难尽。 知道这丫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可是,南疆王是何许人?就连皇上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赤云侯自己从来没有把谁放在眼里,却唯独不敢轻视南疆王,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敢还嘴! 孤南翼不知道,殷离修可是清楚的很,眼瞧着南疆王那个脸色,赶紧伸手一把将盛浅予拽了回来。 “将军,我们回来之前,墨凌风的人重新拿到了毒药,若我们现在举兵前行,他必定按捺不住发动进攻,届时我们便可将计就计!”殷离修转了个话题。 “将计就计?” 南疆王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扫过,似乎察觉到什么。 三个人交换眼神,将在无寮村发生的事情跟南疆王说了一遍,听他们说完,南疆王脸上这才带出了喜色。 “好!这一次,你们做的很好!给他们准备的时间,明日晌午,举兵朝南罗进军!” 南疆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 “那这么说,我们算是立功了?”盛浅予朝南疆王眨眨眼睛。 “那是当然!” 不等南疆王开口,展云廷忽然又从外面蹿了进来。 “我们之前就勘察过那条河的情况,早就知道喝水有毒,所以这段时间才一直按兵不动,如今你们这一来,竟然解决了最大的难题,这可是大功一件!爹!” “有你什么事儿,滚!” 南疆王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僵,手中的宝剑扬起,啪的一声打在了展云廷的帽子上,还不等他反应,抬起一脚给他直接踹了出去。 “啊——” 展云廷一路喊叫,就跟一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暗自吞了口口水,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再也不敢邀功了。 “功过相抵!军规大于天!” 南疆王没好气的喝一声,随后目光再次在三个人脸上扫过,这一次是对着殷离修和孤南翼。 “特别是你们两个!你们也是常年带兵的人,这个丫头不熟悉,你们也不清楚?若是再私自行动,直接给老子入军狱!” 说完,他依旧没好气的朝盛浅予的方向扫过一眼,那眼神之中似乎还有几分后怕。 是后怕,他收到信息说这两人带着盛浅予去了夜狼的老窝,吓得连都变了色,差点就直接派兵攻过去了,可他是主帅,不能失了分寸,更不能因为是亲人就置大军于不顾。 后来他派出星乙和袭久带着一支小队去接应,可是,那个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边州,进了无寮村,无寮村那个地方,若是没有村子里的人,根本就找不到入口,后来收到孤南翼的蛇传来的信息,他们这才回来,以免打草惊蛇。 看到盛浅予的瞬间,南疆王这才感觉自己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本想给那两个人一翻震慑,却没想到,这个死丫头竟然跟他们是一伙的! “是!” 两人应声,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平常那般模样,明明应着声,可是总让人感觉他们后面还跟了一句“以后还敢”。 南疆王拧了拧眉头,此刻却听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除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之前被毒困住的仇,也是时候饱了!” 说着话,他转过身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眼神一滞,瞬间明白了意思,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到殷离修手上。 “这便是之前下在河水中的毒药,趁着两军交战的时候,可以派出一直前行小队将药水混入墨凌风的粮仓之中。”殷离修沉着声音,说着话,脸上多了一丝寒凉。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南疆王应声,只是想了想,眉头又蹙起:“只是,粮仓是一支队伍的重中之重,南罗军必定会守卫森严,将毒液混进去,并非易事。” “所以,这个时候,就是黑翼存在的意义!” 盛浅予插一句嘴,将众人的目光成功吸引过来之后,说道:“黑翼从一开始就是训练的人和狗的配合,最擅长的就是潜入和寻踪。” “这次让黑翼来,只是试练,你们第一次上战场,不非得出任务!” 南疆王脸色一沉,他自己也见过黑翼的本事,可是狩猎和真正的战场是不一样的。 “将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黑翼的训练不是用来看花样的,更何况,两军交战,本就没有试练的余地!” 盛浅予神情多了几分认真。 第423章是福是祸 她从小就是在军队中摸爬滚打过来的,对于她来说,在战场上是一种光荣,一种保卫国家的使命感,不光是她,就连那些孩子和狗在随军出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态度。 这段时间的军事化训练,他们的斗志很高,这次黑翼出兵,也是孩子们的想法,他们想证明自己。 殷离修和孤南翼站在旁边不说话,之前,在他们心里,盛浅予不过是个生活有些坎坷的孩子,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们也逐渐认识到她的强大。 所以,这个时候,他们不说话,尊重盛浅予自己的决定。 “罢了!来都来了,就给你们一次机会!”南疆王最终还是松了口。 “多谢将军!” 盛浅予认真的给南疆王行了一个军礼。 回到军营,很多的事务要跟殷离修和孤南翼交接,盛浅予暂时无视可做,便朝着黑翼小队的军帐走去。 孩子们听说要出任务,纷纷兴奋起来,不光是他们,狗狗们似乎也能听明白,便绕着自己的伙伴转圈。 跟着大军这一路,黑翼除了之前察觉到喝水有问题之后,就一直在训练,将军并没有给他们出战的机会。 其实说起来,盛浅予也并没有想这么早就让这些孩子上战场,原本的计划,怎么也得等他们成年,可这些孩子要么是被父母抛弃,要么就是之前被杀了全家抓走做杀手训练的。 以前暗无天日的日子,让他们想要证明自己是有用的人,这种感觉,或许一般人并不能体会,可是盛浅予能明白。 这段时间,盛浅予又给黑翼定制了一套装备,如战马一般,狗狗身上也加了轻铠甲,重量很轻,但是一般的利器不会轻易刺入。 除了盛浅予,展云廷也一路跟过来,见盛浅予跟孩子们讲行军路线,他便将地图拿出来。 “要不我跟着你们一起吧,老爷子肯定不会放心你这样去的!” 回来的路上,展云廷凑近盛浅予,压低了声音。 盛浅予脚步停滞瞬间又继续往前走,一边走着说道:“我们有我们自己的作战计划,黑翼小队不是属于前线拼杀的类型,执行任务的前提是保护好自己,更何况,训练这么久我们是有默契的,你跟着,只能跟着添乱。” “切!给你厉害的,别忘了,你可是本郡王的手下败将!” 展云廷不满的撇撇嘴,不过也没有再争。 盛浅予说得没错,之前看到黑翼训练之后,他就感觉到,这十几个孩子和十几条狗就是一个整体,整体训练的时候,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动作。 也正是这一点,展云廷对盛浅予可是佩服不已,能训练人的将军见多了,能将狗和人一起训练的,这孩子头一次见。 南罗国营帐。 墨凌风众人已经回到了营帐,此刻正在查看地图。 墨凌风是南罗国的太子,和南罗国人的性格一样,骁勇好斗,他的身高足足有两米,身材很凶一样强壮,但是因为他母后的遗传,他也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只是右脸上有一道很浅的刀疤,据说是小时候跟二皇子比武的时候留下的, 此刻外面一个士兵进来通报。 “太子殿下,冥苍那边有动静!” 墨凌风转过身,阴邪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好!传令下去,三军做好准备,明日发动进宫!” “是!” 士兵应声出去。 看着营帐外面飘动的旗子,墨凌风微微眯起了眼睛,等了这么多天,冥苍的军队终于熬不住了吗? 粮草供应不上,后方军需缺失,纵然是南疆王亲自带兵,恐怕这一次也是不行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塞外的风景是京城永远都见不到的开阔,这样的场景,盛浅予也是第一次感受。 在现在,她执行的任务都是潜伏和卧底,出入高档场所,混迹于各个大人物之中,如现在这般直接驻扎在野外,看着这茫茫的草原和森林,还是第一次。 原本这样的场景应该是在电视上才能看见的。 “明日就要出任务了,紧张吗?”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盛浅予猛然间转身,就看到殷离修那一身熟悉的紫色,在这样皎洁的月光之下,显得更加耀眼。 “有什么可紧张的,我们家小予儿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不等盛浅予回答,另一次又传来孤南翼的声音,他那一身臊气的红色在夜风吹动之下,翩翩飘动,竟然还多了几分仙气。 不,是妖气!这个骚包身上只有妖气! “谁是你家的!” 盛浅予朝他翻了翻眼皮,此刻孤南翼已经坐在了旁边。 此刻,盛浅予坐在中间,右边是一脸阴沉的殷离修,左边是笑的瘆人的孤南翼,这两人周身都散发着寒气,明明只是微风,却让人感觉冷。 “孤南翼,你该回去了!” 殷离修扭头甩给孤南翼一个冰冷的眼神。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更何况此刻有小予儿,回去有什么意思?玄王殿下若是累了就先回去吧,我们还要说会儿话呢!” 说着话,孤南翼的手就搭在了盛浅予的肩膀上。 “松开你的手!” 殷离修瞬间冷了连,伸手抓住孤南翼的手往旁边一转。 感觉到殷离修的动作,孤南翼早有防备,就在他推开的瞬间,另一只手再次搭在盛浅予的另一个肩膀上。 “小予儿还没嫁人,本侯就有机会,她还不是你的呢!” 孤南翼一边当着殷离修的手,一边说,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 “你这是找死!” 殷离修拧起眉头,这次他没有对孤南翼动手,而是将盛浅予往怀里一拽。 从刚才两人没动手,盛浅予看着眼前来回晃动的手臂,一下子就懵了,他们的速度太快,根本就看不见动作,她也不敢动,就被他们一推一把的来回晃悠。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打了……” 盛浅予感觉自己要被这两个人晃悠吐了。 一个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拦腰抱起在空中转了一圈,还没回过神来又被拽着肩膀转了一圈,这不是电视剧里那种酷炫的动作,而是此时此刻这两个男人的动作! 别看看电视的时候那么酷炫,可是真的被他们这么折腾,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刚开始,盛浅予还能尖叫一声,可是后来她的尖叫都赶不上下一个动作的变化,就这样被来能个人来回折腾。 就在她感觉自称的魂儿都要被他们晃出来的时候,身边突然间又闪过一股强劲的内力。 疾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盛浅予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脱离了两个人的钳制。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南疆王沉冷的声音在黑夜之中显得更添了一丝冰冷。 两个人终于在南疆王旁侧分开,两人依旧依旧瞪着对方,眼睛里好像要冒出火来了。 盛浅予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条,半晌回过神来,抬起头,就看到那两爽阴森森的目光,不对,是三双,还有南疆王也是同样阴冷的模样看向他们。 “他们,估计是在切磋武艺吧……” 盛浅予终于打破了僵局,见南疆王低头看她,咧咧嘴。 “切磋武艺?我看你们是皮痒了!” 南疆王没好气的朝两人怒吼一声。 两人脸上的表情跟着颤了颤,没说话,但是看向彼此的眼神之中依旧带着敌意。 这样的敌意,就好像之前在京城的时候,眼神之中带着杀意。 盛浅予看着两人,感觉后脊梁一阵发冷,之前来的一路都好好地,还配合默契,怎么突然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这两人也太多变了吧? “将军,明日奇袭部队,末将自愿同往!”殷离修上前一步。 “将军,末将的蛇可做辅助,愿同往!”孤南翼毫不相让。 南疆王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脸色一沉:“你们两个是不是觉得很闲?你们若是很闲,就带兵从左右沙玲处伏击,又不是第一次带兵,你们该做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两人脸色僵了僵,没再说话,此刻南疆王转向盛浅予:“你,跟我进来!” 盛浅予神情一僵,来不及多想,紧忙应声:“是!” 转身跟着南疆王往回走,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身,那两人又打起来了。 “别管他们!” 南疆王好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的,明明没有转过身,却什么都看见了一样。 “哦!” 盛浅予应声,继续跟着走,很快,两人便到了营帐之中,此刻,展云廷已经在里面了。 “小予儿,你终于来……” 赞云廷一脸兴奋的上前,然而,话还没说出来就挨了南疆王一巴掌。 “她是你表姐!” 南疆王沉着声音训斥一句。 展云廷撇撇嘴,似有不满:“她看起来比我小呢,跟何况,我这样叫不容易穿帮不是?” “你倒是歪理一堆!” 南疆王斥一句没有再多说,而是转向盛浅予:“明日的奇袭,你可准备好了?南罗的粮草营守卫森严,比你想象中更加难以危险。” 第424章夜入敌营 “舅舅放心,这些日子虽然黑翼都是在荒院中训练,可是我们的训练全部都是根据实战做出的训练方案,更何况,我们是军人,不能因为危险就不去。”盛浅予正了正神色。 “你这孩子……” 南疆王看着她,威厉的眼神微微缓和,更多了几分柔和:“你这模样倒是越发的跟你母亲相像了。”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母亲,不管是在现代还是来到古代,她都不知道“母亲”这个词的真正意义。 人家说母亲是温柔温暖的,可是她接触到的,却是姜氏那种处处算计想要害死自己的“母爱”。 “您放心,我娘的仇,我一定会报,我要让盛允承十倍百倍的换回来!” 盛浅予沉沉的应了一句。 南疆王的眼神一滞,目光在盛浅予脸上停留瞬间,叹一口气:“这样一看,你倒是比你娘锐利许多。” 展云廷虽然出身将门世家,可是心肠却软的很,即便是对伤害过自己的人,也会出宽容。 这一点,盛浅予可做不到,她虽然不是睚眦必报,可是有些事情,是无法原谅的。 刚进入原主身体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原主的怨气和不甘心,也正是因为感觉到了,她才决定要帮原主报仇。 “一百多条人命,我没有办法不尖锐!” 盛浅予沉沉的应一声,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抬起头看向南疆王:“后半夜,粮草营的管事会将次日要用的粮草准备出来,此刻侍卫会换班,正是我们行动的时机,子时过后,我们便开始行动。” “好!” 南疆王应声,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是!” 盛浅予应声,转身出了军营。 看着盛浅予离开,展云廷站在帐篷门口,远处,殷离修和孤南翼还没有停。 “看来,这两人对她是认真的,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展云廷眼睛盯着远处,无奈的撇撇嘴。 “是福是祸……谁能说得清楚?” 南疆王深深地叹一口气,似乎响起了当年的展心婷。 最终她嫁给了慕丞相,却落得惨死的下场,而另外一人也从此失去了踪迹,是福是祸,谁都无法预料。 “醒了,你也去准备,等奇袭部队出发之后,从侧方跟上。”南疆王沉了沉声音。 “是!”展云廷应声,转身出了营帐。 这一次的任务,黑翼小队分成了两拨,一波作为奇袭部队,子时跟着盛浅予潜入敌军粮草库,而另一波由林昭带领,在大军前方探路。 墨凌风这个人,除了带兵很有一套,更擅长埋伏,而且,他精通火药术,虽然地面爆破的力量不如现代的地雷,可是伤亡的程度也是不容小觑的,这个时候,黑翼的寻踪能力就凸显出了优势。 子时过后,奇袭部队已经出发了,殷离修和孤南翼也不打了,分别站在一边的山头,目送着她离开,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严肃。 殷离修脸色有些阴沉,从她训练黑翼小队的时候,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她不是温室里那些娇艳的花朵,也不安于那样的生长环境,这一点,他早就知道,可是如今依旧放心不下。 盛浅予带着奇袭部队朝着南罗方向前行,后面,小非,代玉代竹和另外三个孩子骑在狗背上跟在战马后面一点都没有落下。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再次到了边境,等了一炷香时间,守卫换班,众人趁着这一会儿的空缺快速进入境内,等士兵换岗回来,人已经进去。 继续往前走了半个时辰,已经能看到大军营帐的篝火,盛浅予翻身下马将马匹隐藏在旁边的高草处,回到队伍之中。 根绝之前展云廷提供的资料,粮草营张就在东侧,临近周边是一条河,虽然周边有一圈守卫,可是在这个时候,士兵正处在松懈的状态,就连守卫的士兵都开始昏昏欲睡了。 “队长,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在河水中下毒?” 小非上前一步。 如今盛浅予是奇袭部队的队长,众人的称呼便从“县主”变成了队长。 “墨凌风精于算计,深谋远虑,如今他们驻扎的地方更是占了天时地利,若是明日一早发现水有毒,便是打草惊蛇,他们会立刻撤退到山谷之中,前面就是狭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以,我们得将他们引出来,离开这个狭道,届时他们撤兵都没有退路。” “嗯,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分散开了?” 小非说着话,目光看向远处火把燃烧的地方。 粮草营,一共三处,周边的帐篷都是士兵,另外粮草营的周边更多加了一层守护,可以说是整个军营职中守卫最森严的地方。 “不,等一会儿,现在还不是时候!” 盛浅予说着话,抬头朝天上看一眼,此刻月光皎洁,看起来是晴天,但是,旁边已经有乌云在聚拢。 说着话,她伸手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绣球,不,应该说是烟雾弹,不,确切的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出发之前,孤南翼将这个东西送到她手上,交代,夜雨之时,将这东西扔出去,加上雨淋,会让人的反应迟钝。 估计又是什么迷药之类的东西,盛浅予不懂这些,但是见过孤南翼驭蛇之后,也知道他的东西是很厉害的。 眼看着乌云已经遮住了月亮,天色越发的阴沉,此刻已经有值夜的士兵出来。 他们要提前准备明日的饭食,所以要比士兵早起一个时辰,十多个士兵便开始进入了粮仓,从里面取用清早所用的粮食和菜,到旁边的河中清晰。 夜风带着一片冰凉,黑云压过来,雨说来就来,那些士兵紧忙往回收拾,趁着慌乱的时候,盛浅予将孤南翼给的那个小球扔了出去。 “行动!” 盛浅予转向众人,就在她声音落地的瞬间,耳边只听到呼呼的声音,眨眼的功夫,已经没有了踪影。 六个人,六条狗,趁着落雨慌乱的时候飞快的穿梭在营帐之中,夜雨迷眼,加上迷药的作用,士兵只感觉到身边有什么动静,可还没来得及反应,再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这边小非和众人已经穿越士兵的放手进入了粮仓之中,他们手中带着毒药,人和狗配合纵越直接到了粮仓的最上方。 行军之中,粮仓存放的木质屯粮容器一般会很高,最常见的比基本都是两层楼那么高,而且,为了防止士兵偷吃,一般粮仓中不会存放梯子,这也正是为什么这件事一定得让黑翼小队来的原因。 两层楼的告诉,一般将士不会有这么好的轻功,但是黑翼小队是人和狗配合,这两层楼的高度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另外,狗狗在晚上的敏锐度更高,一旦发现危险,能快速撤离。 孩子们轻松的到了屯粮容器的顶端,顺着顶部的通风口倒入,整个粮仓的粮食都会沾染。 “队长说了,结束之后快速撤离!” 小非看向同时进来的代玉。 代玉这边也完成了引毒,点点头,一组在前面探路,一组在后面殿后,趁着慌乱再次回到之前的集合点。 然而,毕竟是第一次出任务,其中有一条年级比较小的狗,在跳跃的时候,狡猾了一下,将一组的孩子甩出去,自己却摔在了地上。 巨大的动静,瞬间惊醒了周边的士兵,立刻有几个端着长枪的士兵冲了出来。 “黑子!” 被摔出来的孩子迅速翻身,本来准备将狗拖回来,可是话卡在嘴里没有出来就被捂住了嘴。 “去跟小非他们汇合,在原定的集合地点等我!” 盛浅予压低了声音在那孩子耳边说了一句,然后快速的冲了出去。 这孩子叫小全,听到盛浅予的话,怔愣的反映了一会儿,随后明白过来,迅速趴下用高草挡住了身体。 盛浅予快速冲到了黑子身边,狗哨在唇间贴近,吹响的瞬间,黑子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而此刻,盛浅予已经到了跟前,手里还多了跟棍子! “走!走开!” 盛浅予一边用棍子拨着黑子的身体,同时朝它做个手势,嘴里喊着:“畜生,竟然敢来偷吃!” “怎么回事!” 此刻官兵冲了过来,就在他们看到的时候,黑子已经快速冲了出去,远处是深林,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是野狗,趁着下雨来偷吃东西!” 盛浅予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男声。 他们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换上了南罗的士兵服,不光是士兵服,他们的衣服上还有一个大大的“食”字,就是为了被人发现之后还能随机应变。 “你是火头军的?” 士兵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审视。 “是,刚才下了一场雨,我们头儿怕有什么东西落下,叫我出来检查一遍,没想到就看到那畜生竟然想偷吃。”盛浅予应声。 “野狗?” 士兵听到之后,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兴奋起来:“好几天都没吃肉了,既然有野狗,倒是可以抓来给太子殿下尝尝鲜。” 说着话,两人就要朝着黑子离开的方向冲出去。 第425章吃剩下的给你 如今小非他们可都在那边汇合呢! “不行啊!” 盛浅予紧忙拦住,看两个官兵瞪眼,紧忙解释道:“我们驻扎的地方是深山野林,这里都是野狗,平常这些畜生都是吃的死人,眼睛都是红的,这样的狗肉是有毒的,可不能吃!” “有毒?我们之前行军打仗,狗肉可没少吃,你这样拦着我们,该不会想等会儿自己去抓来吃独食吧!” 两个士兵一脸怀疑的看向盛浅予。 “这怎么能!” 盛浅予紧忙摆摆手,说道:“之前我们驻扎的地方,是有村民的,那里的狗是家狗,吃的都是粮食,这荒山野林的狗不一样,刚才您二位大人过来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那狗眼睛是红色的吗?” 两人眼神一滞,相互交换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迟疑。 看见没?好像是有一道红色闪了一下,可是又不确定,不过,看盛浅予这一脸认真的模样,最后两人还是应了。 “算了,不吃就不吃!太子殿下饿了,你,给殿下送一些吃的去!” 士兵朝盛浅予吼一声。 盛浅予过来的时候,顺手抓了一把泥抹在脸上,此刻根本看不见她的本来面目,更看不出她是个女的。 “是,这就去!” 盛浅予紧忙应声,朝着粮草营的方向走去,可是她又不能真的去,毕竟,那两个巡夜的侍卫认不出来,可是火头军都能认出来她不是自己的人,毕竟她身上还穿着火头军的衣服呢。 慢慢吞吞的朝前走,盛浅予手腕一转,突然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半叠醉花膏,这还是之前玲珑做的,出来的时候,她还吃了几个,不过后来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时间竟然忘了。 时空袋有保鲜的作用,比冰箱还要厉害,如今这醉花膏已经存放了一个月左右,还保存着之前那样新鲜的味道。 盛浅予拿在手里,有心自己吃一块,可是本来就剩下了半碟,再吃就真的太可怜了。 “算了,整下几块姑奶奶就忍痛赏你了!” 盛浅予嘟哝一句,朝着守卫最多的营帐走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墨凌风的营帐在哪里,是刚才那两个士兵说的。 到了门口,士兵检查了吃食,这才放她进去,这帐篷很宽大,正对门的里面摆放着桌案,墙上挂着行军布略的图,桌子上点着两盏灯,随着盛浅予进来,烛心摇晃了一下。 盛浅予往里走,烛火昏暗之中,看清楚墨凌风的面貌,怪不得水玉为他痴迷,要说这南罗的太子长得真是很帅啊! 是那种很霸道的帅,不用说话,周身都透着一股高贵,这要是在现代,就是活脱脱的霸道总裁范儿。 只可惜,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却是个利用女人的渣男! “殿下,您的点心!” 盛浅予端着醉花膏上前。 “嗯!” 墨凌风应声。 只是一个“嗯”字,就让人听起来一阵舒服,不是那种醉人的磁性声音,带着一股低沉却很有穿透力,这让声控的人无法拒绝! 盛浅予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她赶紧将醉花膏放下就准备离开,却不想,刚转身就被叫住了。 “等等!” 墨凌风抬起头,吸了吸鼻子,似乎是被醉花膏的香味吸引了。 “殿下有,有何吩咐!” 盛浅予站住脚步,低垂着头。 墨凌风伸手拿起快醉花膏,小口的咬了一口,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惊诧,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问:“这是什么点心?以前本宫为何没有吃到过?” 还是那般好听的声音,可是此刻停在盛浅予的我耳朵里,却没有之前那么让人心情愉悦了。 “回,回殿下,这叫醉花膏,是属下试着新做的点心,之前没有做过!” 盛浅予小心谨慎的回答,心里默默念叨,他可千万别吃上瘾,现在让自己再去做一碟,那可就要了命了! “倒是心思精巧,味道独特!” 墨凌风将手中剩下的吃完。 万幸,他并没有再让盛浅予现在就去做,停顿片刻,说道:“本宫很喜欢这个味道,从今日起,你每日晚上做一碟送过来,退下吧!” “是!” 盛浅予的一颗心,扑通一声又落回了肚子里,说完,她赶紧转身往外走。 她出去的时候,进来的风再次将烛心晃了一下,墨凌风本来盯着书页的眼神一滞,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突然间抬头,可是,盛浅予的人已经不见了。 紧接着,几个士兵去了粮草营找人,可是这个人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没了踪影。 这边盛浅予已经回到了奇袭部队之中,虽然中间有了一个小插曲,可是总归是有惊无险。 回去之后,小全和黑子已经检查了一遍,小全摔了一下,把腿摔青了,不过好在没有碰到筋骨,不妨行动。 奇袭小队连夜往回赶,此刻大部队已经开始行动,盛浅予根据之前殷离修给的路线图走了小路。 天蒙蒙亮,周边的花草上都沾着夜露,清晨的风吹来,带着一股凉气,可大家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队长,到了前面的屏障之后,我们休息一些吧,连夜赶路,活计们也累了!” 小非和黑鳞上前,朝盛浅予说了一句。 狗的速度虽然不慢,可体力毕竟不如马匹,如今看着已经名称明显慢了下来。 盛浅予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道:“好,到了前面屏障的山林,我们停下休息,代玉,后面的情况如何?” 墨凌风刚才一瞬间没有察觉,但是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刚开始往回撤的时候,已经有士兵往树林中追了,只是他们速度不行,这才没有追上来。 “已经甩掉了!”代玉也上前。 “好,我们继续走!” 盛浅予喊一声,却故意拉住了缰绳,等小队众人上前,她骑马殿后。 差不多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众人到了屏障后面,进了树林,终于松一口气,这时,大家将准备的干粮拿出来。 人和狗都吃一点,但是不能吃饱,后面还要赶路,吃饱了反而跑不动。 大家一边吃东西,坐在地上休息,此刻,小全上前,一脸愧疚的看向众人。 “队长,是我拖累了大家……”他低着头,不敢看盛浅予。 要不是他和黑子没有掌握好方向,也不会摔倒,中间耽误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不然如今已经跟大军汇合了。 盛浅予怔愣瞬间,抬起头朝小全看过去,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在撤离的时候,你和黑子的配合的确出现了失误,但是我不想听你的道歉,也不想看到你一直纠结之前的失误,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跟大军汇合,你现在能做的是尽快调整好状态,如今我们所在的两军交界,随时会出现危险,我们要提高警惕,随时应对出现的危机。” 盛浅予的话,不光是说给小全听,还有其他人。 这些日子,众人训练的不光是体能,还有心理素质,第一次上战场,众人都希望表现出最好的状态,可是失误了就要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而不是纠结。 “我……” 小全迟疑了一下。 “我们大家是一个整体,虽然分开行动,但是一个暴露,整个队伍就会深陷危机,这个时候,你需要临时做出快速反应,将影响降到最低,这些话,我相信林教头不止一次跟你们说过,如今这是战场,一念之间的反应,后果就会有很大的差别!” 盛浅予说着话,目光转向众人,又接着说:“你们是特殊的存在,但是,在战场上,拼的是命,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应声。 小全攥着双手在旁边停顿片刻,琢磨着盛浅予的话,片刻,转身回去。 而就在小全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小非和黑鳞从旁边站起来。 “队长,有情况!”小非压低了声音。 一声警告,众人迅速绷起了神经,做好应战的准备。 盛浅予神情一凝,起身放慢脚步朝树林外面看去,此刻便看到一群身着南罗士兵服装的队伍从前面的小路经过。 三十多人,看那穿着,是墨凌风那边的人,看起来一脸疲惫,似乎还有些不情不愿的模样。 “这叫什么事儿,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在这种小路上装什么火雷,这种地方,瞎子都不会走!” 跟在领头旁边的侍卫没好气的说一声。 后面的士兵也略显疲惫,脸上的表情跟刚才说话的士兵是一样的,但是众人都没有说话。 “你懂个屁!” 领头怒斥一声,刀柄朝着那士兵脑袋上一敲:“这条路是同往前面流道的唯一路径,冥苍的进队攻过来,一旦上了这条路,就是有来无回,到时候能抓到一个主帅什么的,我们也算是立了一大功!” 听着他们说话,盛浅予眉心微微蹙起,拿出地图对照此刻的地形,这才发现,这一处的地形呈现出一个葫芦的形状,而这里正是葫芦嘴的位置,一旦冥苍的军队追击过来,就会被卡在这里,而前面的火药,同时断了他们的退路。 想到这里,盛浅予转身,目光朝旁边环视一圈,不由得勾起唇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怪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让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第426章报告将军,都糊了! “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做?”小非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蹲着身子看着那些士兵走远,压低了声音看向众人:“小非和代玉,你们两个带领大家去前面将迈着的火药捣毁,小全,你跟黑子继续往前,去三岔口等着少将军,然后……” 说道这里,盛浅予压低了声音在小全耳边说了几句话。 “是!这一次,我一定会完成任务!”小全应一声,跟着黑子快速转身在树林中穿梭起来。 这边小非和代玉众人也迅速行动,狗狗们最擅长的就是寻踪,很快就找到了埋藏火药的地方,孩子们小心翼翼将火药找出来,用药物将火药里的有效成分稀释掉,很快,土地上一片狼藉,众人又用水铺了一遍,确定之后,迅速离开。 这边盛浅予往回走,过了葫芦嘴的位置,将随身带来的伏雷埋了一地,覆盖区域将近有五百米,这种伏雷的特点在于,它是受人控制的,没有人在操控的情况下,即便踩上了也不会爆炸。 墨凌风想引展云廷深入,用火药灭全军,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玩儿火药就给玩儿点高级的! 一切做好之后,盛浅予回到刚才集合的地方,这时候,小非众人也回来。 盛浅予正要说话,却见一队弓箭手从平常的另一侧出来,差不多有一百人,看来是想在炸药的作用下再加一剂。 果然,这个南罗的太子的确很厉害,陷阱做的都是天衣无缝,当然,这得是盛浅予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前,只可惜这一次他有点倒霉,好巧不巧的让她撞见了,而且,好巧不巧的是,她本来就是个布雷和拆雷专家,而这些狗狗又都是寻雷的好手。 “队长,我们现在有四个人,腕弩之中有百枚暗箭,可以兑付得了。”小非说着话,将腕弩的扣子扣上。 腕弩是在流心弩的基础上改良,专门给这些孩子设计的暗弩,就跟流光刃一样,外形看起来像是一只皮手套,可是其中有很多机关,还有一颗暗囊,暗囊里有浸毒的暗器,暗器不大,但是擦破皮之后,毒液浸入血液,那是致命的毒药。 黑翼小队其实就相当于现在的特训班,除了平时跟狗狗配合训练,他们的读书学习军阀,武功暗器都会接触,特别是盛浅予新研制的武器,首先会考虑给黑翼用。 说起来,毕竟这是自己亲自带的队伍,自然是什么好的都会想到他们。 然而,这一次盛浅予却摇摇头:“不行,他们好不容易策划这么久,我们若是让人家没有动手的机会就太欺负人了,总得让他们站好了位置啊,你们先躲起来,听我指挥行动。” “是!” 众人应声四散躲开。 这时候,就听领兵的将士让大家分别在两边山腰上埋伏好。 晌午十分,号角吹响,南疆王再次率军朝南罗国进攻,别看如今盛浅予这边只是偷偷摸摸在行动,荒州曲水边上,腥红的血已经染了一地。 南疆王坐镇军营总指挥,殷离修和孤南翼分别率领三万大军爱从两处包抄,几乎将墨凌风的军队整个堵住。 这个年代,弱肉强食,每个国家都想着开疆扩土,生产力低下百姓吃不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掠夺。 战争是残酷的,也是无奈的。 南疆王的大名,本就震慑四方,听说此次前来的军队是南疆王亲自率领,南罗的将士就已经紧张了,之前的两场大战,展云廷带领大军,已经将墨凌风的军队退到了三里之外,如今开战又看到殷离修和孤南翼,很多人直接就腿软了。 冥苍国这是要一举攻入南罗皇城吗? 盛浅予不知道前方的战况,只是如今那帮弓箭手已经站好了位置,而一里之外,展云廷的大军也将南罗军队打得节节败退。 听到远处的马蹄声,盛浅予朝小非的方向做了一个手势,孩子们回应之后,腕弩的暗扣打开,他们在山腰之上,如今隐匿在山腰的弓箭手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目标。 腕弩的瞄准器对准了弓箭手的后颈,机关按动,暗器快速的刺入弓箭手的后颈。 “啊——!” 暗器的速度很快,不等弓箭手的声音传出,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弓箭手的分布比较远,加上这一片山上都是高草,彼此根本没有发现异常。 这样的地形适合隐匿,四个孩子,动作迅速,一炷香的时间就解决了大半的弓箭手。 展云廷这边乘胜追击,一路到了屏障这边,就在大军朝着葫芦嘴方向冲的时候,等在旁边的小全和黑子冲了出来。 “少将军!” 小全从黑子身上跳下来,给出在展云廷面前。 “你是……奇袭小队的?” 展云廷认出了小全,突然间脸上多了几分紧张:“可是你们的任务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 小全应声,起身走到展云廷身边,将之前盛浅予交代的话又说了一遍。 “这个小妮子!” 展云廷斜斜的勾起了唇角,手中宝剑一挥,喊道:“将士们,给我追,一个都不剩!” “是!” 大军呼声震天,跟着展云廷拉紧缰绳朝着南罗军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本来就是陷阱,南罗军看他们追来,心中还在暗自窃喜,一路朝着葫芦嘴的方向冲。 他们知道埋藏火药的地点,一路小心谨慎的避开,却不知道,火药已经没有用了,等到了葫芦嘴前方,停下来引诱展云廷的军队。 “三,二,一!轰!” 副将一脸兴奋的看着展云廷的马已经到了炸药的范围之内,甚至还自己配音起来,可是,当他看到大军平安无事的踏过火药区域,顿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不对!这怎么可能!” 副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猛然间回过神来,朝着将士们大喊一声:“撤退,快撤退!” 南罗军瞬间慌了,急忙调转马头朝着葫芦嘴的方向跑。 “射箭!” 盛浅予一声令下,分布在两边山腰上的黑翼小队,手中便多了一柄小巧的流心弩,比之前的那种要小,射程短了些,但是威厉却丝毫不会出减弱。 随着声音在山谷之中响彻,南罗军就听到耳边传来搜搜的声音,抬头就看到两面的山腰上射出短箭,一开始看数量短箭并不是很多,可要命的是那些短箭在半空中突然炸开,一支箭分裂成十支,眨眼的功夫便看到满天的箭朝他们飞了过来。 “错了,是我们!打错了!” 下面的南罗军急眼了,一边用刀挡剑,扯大了嗓门朝着山腰上的伏军怒吼。 “打的就是你们!” 盛浅予清冽的声音在山谷中响起,带着一股凌厉的回响,此刻,躲藏在山腰的几个孩子也现身,同时流心弩上再次上弦,朝着南罗军发射。 南罗军都要疯了! 说好的接应,说好的布置,为什么到现在,陷阱不灵了,人也变成了人家的? “撤!快跑!” 副将一声怒吼,率领将士们朝着葫芦嘴的方向冲去,而后面追来的展云廷也在远处停住了脚步。 眼看着南罗军冲进了葫芦嘴,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巨响,爆炸的声音将人的惨叫声掩盖,黑烟和火光同时冒气,人和马有的都被炸上了天。 整个葫芦嘴的方向,生生被炸开了口子,本来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狭道,如今似乎也失去了意义。 南罗的将士到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死的会是他们! 就在爆炸声音响起的瞬间,远处战场的殷离修和孤南翼也听到了声音,两人脸色同时一沉,出手更加狠厉了。 将近有一炷香的时间,葫芦嘴那边的声音才终于停了下来,此刻展云廷的军队过来,朝着盛浅予的吹一声口哨。 “小予儿,你可以啊!” 展云廷抬头朝着在山腰处插着腰一脸得意的盛浅予眨了眨眼睛。 “我这是救了你,你得叫我姐姐!”盛浅予翻了翻眼皮。 “话不要说得这么大!帮我止损倒是千真万确,小爷我也不是那么菜吧!” 展云廷说着话,大手一挥,身后十几个士兵到了葫芦嘴里面,很快又退回来。 “报告少将军,都糊了!”士兵汇报。 展云廷闻言,人在马背上晃了晃身子,糊了……第一次在战场上听到这个词。 “小姑奶奶,你是真牛!”展云廷再次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无比傲娇的扬了扬头,而就在这时候,却见远处冲来大批官兵。 “快撤,是南罗的军队!” 盛浅予惊呼一声,朝着地面山腰的孩子一挥手,孩子们会意快速带着自己的狗往山下冲来。 “盛浅予,你们快带着他们离开,去跟大军汇合,我来殿后!” 展云廷说着话,已经带领姜氏摆好了阵仗。 盛浅予扭头朝后面的军队看一眼,眉头锁成了一个疙瘩,从她的角度看来,过来的军队怎么也有两万,可是如今展云廷的人只有几千,现在不走就是全军覆没。 “小非,火雷弹带了吗?”盛浅予看向小非。 “带了!” 小非说着话,伸手掏出一个布袋,不光是他,旁边几个孩子也跟着掏了出来。 第427章谁也别想走 他们的布袋里放着十多个乒乓球大小的铁珠,是盛浅予根据博士的炸弹手稿改造的炸弹,因为技术条件的限制,效果肯定不如博士的威厉大,但是依旧不容小觑,甚至比刚才的伏雷更厉害。 “盛浅予,你疯了,这是命令!” 见她又要冲,展云廷急眼了,说着话就要伸手将盛浅予拎上马。 “呵,真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能破了本宫的埋伏,不愧是南疆王的子孙,倒是有几分本事!” 沉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渗透人心的感觉。 展云廷的动作一滞,随即伸手将盛浅予拽上了马。 “呵,本郡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夸赞!” 展云廷斜斜的勾起唇角,身子往马头的方向一侧,说道:“太殿下既然知道本郡王是南疆王府的人,那也应该知道,我可是南疆王府最不中用的,我都能破,看来,你这埋伏也不怎么样嘛!” 墨凌风脸色一沉,脸上的那道疤都跟着拧了一下:“埋伏不过是用来唬人的罢了,纵然你们南疆王府厉害,如今你以为,你还有机会逃出去吗?” “那就试试呗!” 展云廷勾起唇角,说着话,转身看向盛浅予,本想交代她离开,却不想,这一侧身子,却让墨凌风看到了她的脸。 “是你!” 墨凌风拧起眉头,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寒凉:“你夜闯我军营,做了什么?” 盛浅予一愣,没想到昨夜那么昏暗的光线,另外她脸上还沾了泥,他竟然还是认出来了。 不过,既然人家认出来了,那就没有再装的必要了,索性承认了。 “太子殿下真是好眼力,竟然还能认出我!” 盛浅予勾唇一笑,伸手将展云廷那挡住视线的脑袋往旁边一拨拉,接着说道:“若是我说,我夜闯军营只是为了你给你送一碟糕点,你会相信吗?” 她的声音明显跟昨晚不一样,而就在此刻开口的时候,他才听出来,这竟然是个女人! 一个敢扒拉南疆王府小郡王脑袋的女人,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到底是什么人?” 墨凌风微微眯起眼睛,阴冷的眸子落在盛浅予身上,那眼神,仿佛看人人心,可是,却看不透这个女人。 这样的目光,让人感觉一阵阴冷,可是盛浅予却丝毫不在乎,她唇畔扬起一抹弧度,笑道:“我不过是冥苍大军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小卒而已,太子殿下不用这样紧张。” 小卒? 墨凌风嗤笑一声,手中的长枪调转,对准了盛浅予的脖子:“本宫不管你是谁,但是近日,你们谁都逃不掉!给我上!” “冲啊!” 将士们高呼一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朝着葫芦嘴的方向冲了出来。 “盛浅予,坐稳了!” 展云廷喊一声,长枪朝着冲来的敌军刺过去。 盛浅予手中只有一把段匕首,如今坐在马上,根本就够不着下面的人,索性伸手拿出一个火雷弹,朝着葫芦嘴的方向扔了出去。 砰! 爆炸的声音响起,从葫芦嘴钻进去,在一百多米处的敌军中间炸开,惨叫声连连响起。 墨凌风眼神一凛,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燃烧起了火焰。 是她!刚才这些人不是死在自己埋放的火药下,而是这个女人手里的爆破武器。 墨凌风精通炸药,一眼便看出盛浅予刚才那颗火雷弹的威厉比他之前那些要强大的多,眼中更是震惊不已。 当今的战场上,南罗国正是因为他的火药才会比其他国家更强一筹,可是这个女人的武器比他的炸药更厉害,这让墨凌风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安。 “刚才的爆炸,是你?” 墨凌风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了刀子一般。 “没错,就是我!你的炸药是什么威力,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从声音上就应该听得出来吧!” 盛浅予说着话,拿着火雷弹的手晃了晃。 她的布袋里有时刻火雷弹,加上那五个孩子身上的,大概能撑半个时辰,只希望这段时间援军能赶到。 不过,刚才那一颗火雷单,已经让墨凌风大吃一惊,若是能唬住他,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看着墨凌风脸上表情变化,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道:“过了这道屏障便是南罗的大营,你以为我们是哪里来的胆子,区区三千人就敢追到这里,自然是我们的武器比较强悍了!” 说着话,小非众人也聚集到盛浅予身边,跟盛浅予一样,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火雷弹。 墨凌风的脸阴沉到底,火药向来桑他最引以为豪的武器,却不想,竟然有一天会被人以火药武器压制住,这是一种屈辱。 “哼,你真以为你区区几颗火雷就能唬住本宫?本宫玩儿火药的时候,你还在玩儿泥巴!来人,将本宫的火药炮运出来!” 墨凌风的几句话,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话音落地,几个士兵推着一台笨重的木车过来,上面有一个炮筒的装置,看样子是最原始的那种炮,因为笨重,射程也就只有百十来米所左右,里面装了大量的火药,基本上是依靠大量的火药来扩大爆破面积。 也正是因为这样,两军近战的时候,一不小心还会炸到自己人,这种武器,基本算是属于同归于尽的武器了。 盛浅予看着,脸上的表情微微沉了起来,从墨凌风的武器上就能看出他这个人是个阴毒狠辣之人,这人的戾气比孤南翼还要重。 “今日,你们的命都得留在这里!” 墨凌风冷喝一句,然而,举起的手还没有放下,却听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很多人! “谁能活命还不一定呢!” 展云廷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就在话音落地的时候,殷离修带着大军冲了过来。 “是阎王!” 这一声惊呼,是从墨凌风的军队里发出来的。 殷离修不止一次跟墨凌风交手,南罗的将士们都管殷离修叫阎王。 看到殷离修的瞬间,墨凌风的脸色都沉到了底,攥着拳头的手因为用力过大,忍不住轻颤。 眼看着到了跟前,殷离修牵着马到跟前,到了展云廷旁边,朝盛浅予伸出手。 盛浅予见状顺从拉住她的手,随着他手腕用力,直接从展云廷的马上落到了殷离修的马上。 “殷离修,你怎么会在这里?” 墨凌风拧起眉头,很显然他是猜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看你的表情,你不是应该已经猜到了吗?裴勇的人头已经摘了,你现在,无路可退!” 殷离修说话的同时,手握在盛浅予的手臂上。 “你!” 墨凌风瞪眼,脸色瞬间白了。 裴勇是他身边的第一战将,没想到开战还不足两个时辰就没了,瞬间,他心口憋住了一口血。 “哼,既然上了战场,自然是要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 说着话,墨凌风牵着马到了那火药炮身边,唇畔勾起一抹阴冷的笑:“都说你是战场的阎王,不知是你这阎王厉害,还是我这火药炮厉害!” 说着话,墨凌风的伸手从旁边士兵手里拿过火把,朝着那火药炮挥去。 “小心!” 盛浅予一声惊呼,来不及多想,手枪对准了墨凌风的手腕,这声喊叫出声,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 “啊——” 墨凌风一声惨叫,手中的火把一下子费了出去,同时,他的左肩一片血红。 “殿下!” 副将紧忙上前拉住他的马,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慌乱。 不光是副将,就连周边的士兵脸色也跟着变了即便,他们只看到盛浅予抬起了手,除了那一声响,却什么都没有看见,更不知道殿下是怎么受伤的。 就连展云廷也一脸惊诧的看向盛浅予,这丫头到底还藏了多少好宝贝,不行,等回去之后,一定得跟她讨几件。 相比众人的惊诧,殷离修倒是很平静,这手枪,他可不是第一次见,之前盛心雅找了杀手在树林中对她动手的时候,她就用这东西打死过杀手,只是,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用,不得不说,这武器看起来不起眼,却真真是厉害的很。 墨凌风伸手捂着自己的伤口,抬起头来,阴森的目光看向盛浅予,那眼神之中,仿佛带了刀子一般。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咬着牙。 能让殷离修拽上自己的马,这个女人必定不简单,可是冥苍国的皇权贵族之中,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好了,我叫盛浅予,是鬼翼军的监督使!”盛浅予挺起胸膛,无比自豪的开口。 “你就是……原来,你就是那个女人!”墨凌风表情变化之间,忍不住冷嗤一声。 他说“那个女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盛浅予不知道自己在南罗国里有什么样的传闻,但是从墨凌风的眼神看来,自己还是有些知名度的! “如今看来,恐怕是你们走不了了!” 殷离修唇畔勾起一抹寒凉,说着话,手中长枪举起,穿透性的声音传来:“传本王令,凡摘下暗罗太子人头者,官进五级,良田百亩!” “是!” 姜氏呼声震天,马蹄踩得地面都有了回声,瞬间的功夫,冥苍军便冲杀过去。 第428章好戏还在后头! 将士们拼死,黑翼小队几个人相互掩护之间,到了那火药炮的位置,直接用药水从炮眼中灌进去,那炮弹里是装了很多啥药,可是直接被药水反应了其中一种成分,缺了材料,自然是炸不了了。 解决了火药炮,几个人又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的朝着葫芦嘴里面扔进去一个火雷弹。 葫芦嘴的位置,对于南罗来说是优势,可是这样也导致他们大量的将士聚集在进口的附近,一颗火雷弹没扔出去就能有几十个人受伤。 眼看着墨凌风那边已经完全失去了优势。 “撤,撤退!” 墨凌风的左臂手上不能动,单手一枪将冲上来的士兵刺穿了心脏。 “撤!” 副将一边护着墨凌风,朝将士们大喊一声,就在他们撤离之后,本来埋伏在山腰的士兵,便将石头往下推。 “回来!” 眼看着巨石往下落,殷离修带领将士们往后退出了几百米,等没了动静,在追上去,已经是不可能的。 “真是郁闷!就差这么一点了!” 展云廷一脸不甘心,手中藏枪重重的往地上一戳。 殷离修依旧是平常那般冷肃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 “此处两边都是屏障,里面情况我们并不能确定,墨凌风这个人善用陷阱,此刻不宜追击。”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将长枪收回,看展云廷依旧拧着眉头,又加了一句:“好戏才刚才开,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 “这还不算开始?” 展云廷转身朝殷离修看去,却见盛浅予朝他眨眨眼睛,眼神凝滞瞬间,突然间反应过来。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看来,接下来的来能日,我们可以轻松的攻入边州了!” 展云廷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神采。 军队正装往回走,奇袭小队,一共六人,五条狗,任务完成,同时又帮展云廷扫清伏雷,攻破埋伏,算是超额完成任务,而跟着大军的小队,在行军过程中,成功拆除了六处伏雷,扫清了前进的障碍。 今日一战,黑翼小队记二等功勋! 这边冥苍大营兴奋的庆功,对面的南罗军营中却是一片死气沉沉,太子殿下受了伤,之前的埋伏和陷阱一个都没有起到作用,这无疑是这些年墨凌风战场生涯的巨大挫折。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引以为豪的伏雷和陷阱全都失了效,但是,很清楚,他败了! 那个女人!是因为那个女人! 虽然她并没有真的动手,可是他看得出来,殷离修对那个女人很紧张,能让这个冷面阎王紧张的女人,必定不是简单的角色,更何况,她手里那些武器,他见都没遇见过,但是威力很大。 想着,他伸手从桌子上拿起那个子弹,这是军医从他肩膀里取出来的,圆圆的头,跟一般商人的利器不同,但是,这东西却比那些刀剑伤人更加严重。 “鬼翼军监督使……” 墨凌风默默的嘟哝一句,眉心拧成一个疙瘩,然而,还不等他多想,却听外面传来惊呼的声音。 “殿下!殿下不好了!” 正在这时,营帐外面冲进来一个士兵,士兵一边跑,一边喊,到了跟前,来不及喘匀一口气,紧忙汇报。 “殿下,粮草都毁了!”士兵的脸色一片惨白。 “你说什么!” 墨凌风拧起眉头,冷眸转向那士兵:“毁了是什么意思!” “是,是被人下了毒!三个粮草营的粮食,都沾了毒,不能吃了!”士兵立马跪在地上,说话的同时身子忍不住发颤。 “下毒!三个粮草营都被下了毒!” 墨凌风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一下子站了起来。 “是,是!刚才火头军正准备做饭,尝菜的时候,两个士兵都死了!” 士兵显然是吓得不轻,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军医,将军医叫来!” 墨凌风咬牙挤出几个字,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 军医很快就到了,拿着刚才在粮草营检验的东西,一脸紧张的跪在地上。 “三个粮草营的来能是都检查了?都有毒?”墨凌风阴冷的目光看向军医,停顿片刻,又问:“是什么毒?” “是……鸠荼!”军医急忙回答,脑袋垂落,身子跟着抖成一团。 幸好做饭的时候火头军的士兵都会尝菜,否则这饭菜分发下去,估计大军都要覆没了! “你说鸠荼?” 墨凌风的脸色瞬间阴沉到底! 这不是从无寮村拿来的毒药吗?明明应该是冥苍军引用了喝水中毒全军覆没,为什么如今中毒的是他的军队? 不对!不对劲! 今日一战,冥苍军队没有任何反应,他么并没有中毒,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盘问了火头军?”墨凌风转向身边副将。 “已经盘问过了,众人都是两两结伴去粮草营,没人有下毒的机会!”副将回答,脸色同样的难看。 “那个女人!” 墨凌风突然想起来,脸色瞬间一凛。 那晚她穿着火头军的衣服给自己送来了糕点,肯定是她! “可恶!” 墨凌风的手碰的一下子砸在了地上,脸色憋得通红。 “王爷,如今已经没有可以吃的粮食了,我们……”副将一脸为难的看向墨凌风。 “去,给江野传信,明日必须要将粮草运来!本宫已经耗尽了耐心,没有时间听他的解释!”墨凌风的眼珠子都要冒出火来了。 副将脸上的表情又跟着一沉,嘴角哆嗦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清晨收到了那边的信,还没来得及禀报,云舞姑娘查清楚了水玉姑娘的死因,要断了我的供给,还说……要给水玉姑娘报仇!” 说着话,副将伸手将一方绢帕放在桌上,那绢帕里面包着的,是已经碎了的三彩佛手! 墨凌风的脸色瞬间黑到了底,眼珠子泛红,好像要吃人一样。 “边州,发生了什么事?”半晌,墨凌风开口。 副将听着他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后开口道:“云舞姑娘没有说,但是,我们的人回来报,说是冥苍国玄王和赤云侯曾经带着一个女人去了香满楼。” 盛浅予他们从香满楼出来的时候,众人就知道了她是女人。 “女人……” 墨凌风低喃一声,手抠在桌上几乎要将桌上的木头都抠出一个洞来。 是她!肯定是那个女人! “王爷,如今天色已晚,现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暂时退入曲水城,否则,在没有粮食的情况下,我军肯定是撑不住的。” 副将拧起眉头。 墨凌风眼底闪过一片寒光,眼神流转之间,转向副将:“我还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话音落地,墨凌风凑近侧身凑近副将身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夜幕已经落下,大军一战之后,死伤清点人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盛浅予从伤残兵中走出来,胜利的喜悦逐渐被血腥冲淡了,战争本就是一件沉重的事情。 若不是国不稳民不安,谁都不想打仗,只是这个年代让人们没有选择。 在现代,盛浅予是军人,可是她并非喜欢打仗,如今她莫名重生在了慕梵希身上,更是有太多的事情无法选择,她不是生人,也没有阻止战争的能力,但是,她可以帮助殷离修强大这个国家,保护对于自己来说重要的人。 “小姐,这里自有军医在照料,我们还是回去吧!” 看着盛浅予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袭久紧忙将她拽了出去。 “好!” 盛浅予这一次倒是很顺从,应一声跟着往外走。 两人往回走,谁都没有说话,快到营帐的时候,盛浅予又停了下来。 “去黑翼小队的营帐看看!”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旁边走。 黑翼小队有两个营帐,男生一个,女生一个,如今众人刚吃了饭在围着篝火取暖,看到盛浅予来,急忙起身。 “队长!” “都坐下吧!” 盛浅予摆摆手,此刻还真有种在现在训练的感觉,她说着话,走到众人跟前,首先目光落在了小全身上。 “你的伤怎么样?”盛浅予问。 “擦了药,已经没事了,林教头说,我们都是要上战场的人,就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这点伤不算什么!” 小全年纪不大,几句话却说得老气横秋的样子。 盛浅予轻叹一口气,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遍,神情多了几分认真。 “林教头说得没错,但是,你们是属于奇袭小队,你们要做的不是带着兵器跟敌人拼命,而是完成你们力所能及的任务,你们所做的事情,在整个军队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你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因为一旦你们出事,没有人能替代,更会给整个军队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 孩子们认真的听着,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真正理解盛浅予的话,可是众人的脸上都多了几分认真。 盛浅予停顿片刻,伸手递给小全一瓶红花油,正要说话,却见远处星乙急匆匆跑了过来。 “县主,不好了,出事了!” 星乙的声音带着轻喘,到了跟前,紧忙说道:“傍晚,一支南罗军朝着无寮村的方向去了!” 第429章屠村 “你说什么!” 盛浅予猛然间站起身来,来不及多想,紧忙朝着殷离修的营帐走去。 墨凌风知道了他们粮食中的毒药是来自无寮村,他这个人睚眦必报,这是要屠村! 这样想着,盛浅予心口猛然一缩,还没到殷离修的帐篷,却见殷离修和孤南翼同时从南疆王的帐篷里出来。 “殷离修!无寮村……” “我们已经知道了!”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殷离修直接打断了她,说着话到了跟前,握住她的肩膀:“我们现在带兵去无寮村,你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放心,无寮村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 “我,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 盛浅予拧紧了眉头,让她在军营里等着,她这一晚上肯定要在帐篷里绕圈了。 “虽然是个拖后腿的,可是依本侯看,还是带上她吧,否则,这一晚上她肯定是睡不着的!” 孤南翼站在旁边,相比来能忍,他脸上的表情倒是轻松,没有任何紧张的模样。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看向盛浅予,停顿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那就跟着一起去吧!” 盛浅予跟着,星乙和袭久也就跟同样跟着了,众人用对快的速度守收拾好准备出发,可就在众人走到一半的时候,轰隆的声音传来,瞬间,无寮村的方向冒出一阵火光,照亮了夜晚。 “出事了,他们要毁了整个村子!” 盛浅予看着远处,眼中顿时多了几分惊慌。 “加快速度!” 殷离修朝将士们怒吼一声。 众人加快了速度朝着无寮村的方向狂奔,火苗将整个天空都照亮,这火苗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盛浅予抓紧了缰绳,眼中的火苗同样在闪烁。 虽说之前村长众人救他们是因为想让他们其中的一个娶村长的女儿,可是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他们,更何况那些村民都是无辜的,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伤害别人,只是被战争胁迫了而已。 墨凌风这个人本来就狠辣阴毒,比孤南翼还要残忍! 要撑住啊,一定要等到他们的援救啊! 一路上,盛浅予不断地祈祷,可是他们终究还是去晚了一步。 大量的炸药将山都炸塌了,虽然之前她也不知道这个村子为什么会变化,可是在炸药的力量之下,这村子已经显现出来,没有任何神秘可言。 “村长!” 众人在村口停下,盛浅予惊呼一声飞身下马,就要冲进去,却被身后的殷离修抓住肩膀。 “先不要着急,里面或许有埋伏!” 说着话,殷离修将盛浅予拽了回来,朝后面的士兵摆摆手,就见士兵带着武器小心谨慎的往村子里进。 手边的数目,山石已经被炸的狼藉一片,村子前面原本都是伪装,如今什么假山石头草堆已经被炸开,四周都在燃烧着火焰,硝烟之中,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敌袭!” 这时候,进去的士兵喊一声,紧接着里面隐藏的南罗国士兵冲了出来,看他们这样子,也有几百人,暗杀声音再次响彻了夜晚。 盛浅予手腕一转,调出乾坤棍,冲了出去。 说起来,这样的战场就跟打群架似的,士兵虽然平常操练,但基本上也都跟盛浅予的水平差不多,不,应该还不如她,更别提什么武功高强了。 他们手里是长枪长刀,盛浅予手里的是乾坤棍,看起来他们是占优势,可是乾坤棍能变化,其中隐藏着无数的暗器,如今真的厮杀起来,盛浅予还是占优势的。 殷离修和孤南翼在外围马上战斗,这边星乙和袭久都到盛浅予身边,不光是星乙和袭久,就连卓炎卓厉也完成了殷离修的任务回来,众人背靠着背面向南罗军,血腥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村子里。 “我们进村子!” 盛浅予跟旁边的卓炎卓厉说道。 那些士兵在村子外面埋伏,知道村子里面是什么情况,或许,还有人是活着的。 几个人相互掩护着进了村子,刚进去,就看到很多的房子上都烧着火,地上躺着很多村民的尸体。 “村长!” “张婶!” “大娃,二娃!” 盛浅予一边走一边喊叫,可是不管她声音多大,根本没有人回应,只剩下噼里啪啦火烧柱子和木头的声音。 “小姐,那边好像有动静!” 这时候,袭久朝右侧看去,墙角处,似乎有几个人的身影! “村长!” 盛浅予从后面认出了村长的衣服,惊呼一声冲了过去,伸手往村长的肩膀上一搭,突然间,那身子一晃,紧接着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不光是村长,旁边的几个人也倒在了地上,有小花朵娘,小花朵,还有大娃二娃,一个个的闭着眼睛,脖子上有一道干净利落的血痕。 “村长!” 盛浅予红着眼眶,伸手摇晃着他们的身体,然而,没有一个人回应。 昨日还好好地,盛浅予还跟大娃二娃划拳,跟村长喝酒,昨晚小花朵还跟孤南翼成亲了,这一转眼的功夫,都死了! 竟然都死了! “小姐,这个地方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 袭久看盛浅予表情不对劲,紧忙上前拉她走。 盛浅予拽住村长的衣服,心中好像梗着一根刺一般,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她被袭久拽着出去,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可是进去的院子里,都是横尸一片,血染红了地面。 “丫头!” 此刻盛浅予看到之前跟自己说话的那个小丫头,紧忙冲过去一把将她孩子抱起来。 这孩子脖子上也带着一道血痕,让人已经没气了,眼睛是睁开的,脸上那痛苦的表情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丫头的父母就在旁边,看样子是父母挡在她前面,可是,他们太弱了,自己死了,也没能保护得了自己的女儿。 “小姐,你不要这样……” 看到盛浅予一脸阴冷的表情,袭久莫名有些紧张,紧忙拽住盛浅予:“这就是战争,不光是村民还是百姓,有战争就会有死人!” “可是,他们原本可以不用被战争所累,这个村子里不应该被人发现的……” 盛浅予咬住嘴角。 或许是因为这里有很多老人和小孩,看到他们惨死的模样,心里还是一阵阵揪心的疼。 “小姐,这里危险,我们先出去再说!” 袭久紧忙拉着盛浅予往外走,然而,还不等他们出去,就见几个南罗的士兵冲了进来。 “这里还有几个!” 士兵看到有人,紧忙朝旁边过来的士兵招呼,很快,院子里就围上来十几个士兵。 “杀了他们,为无寮村的村民报仇!” 盛浅予咬紧了后槽牙,说着话,乾坤棍甩开,朝着进来的士兵打过去! 士兵没想到盛浅予看起来个子小小的,竟然力量很大,一个没有防备,肩膀生生挨了一下子,瞬间,就听到咔嚓一声,肩膀的骨头就碎了! “啊!疼死老子了!” 士兵被掀翻在地,疼得他抱着将帮在地上打滚。 旁边士兵冲进来,可是看到盛浅予刚才那一下子,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将盛浅予众人团团围住,却不敢动手。 然而,他们不动手,盛浅予却没有那么平静,乾坤棍收回来,再次照着士兵冲了过去。 此刻盛浅予的动作带着极大的杀伤力,根本不用袭久众人动手,十几个人,几乎都是被一招致命,看得旁边几个人愣是瞪大了眼睛。 别看她没有内力,但是那股子狠劲儿和杀伐果断的样子,还真是让人震惊。 “予儿!” 这时候殷离修冲进来,一把将盛浅予拉到身边,而最后一个南罗士兵也被刺中了喉咙,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 那带着杀意的眼神,这是殷离修第二次从盛浅予脸上看到了,第一次还是端月死的时候,她发狂的那次。 “予儿,好了,他们已经死了!” 看盛浅予还要动手,殷离修一把将她抱住。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暖,让盛浅予逐渐平静下来,有了第一次的发狂之后,她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她伸手见殷离修推开,转身走到丫头身边,伸手将那孩子的眼睛闭上。 “之前,是这孩子告诉我,墨凌风他们要来了……是我从她嘴里套出的话……” 盛浅予说着话,脑子里闪过之前跟丫头说话的模样,心里好像扎了一根刺一样。 “好了,等结束之后,我会让将士们好好安葬他们!” 殷离修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无奈。 盛浅予咬住嘴角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可是心里还是酸酸的。 在现代,她这几年不知道出了多少次任务,也见过身边的同伴在自己面前牺牲,她以为自己的内心是强大的,可是面对着这古代的横尸遍野,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年代,太过残酷了。 “殷离修,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进到村子里来啊?”盛浅予压着声音问一句。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这要他怎么回答? 若是不来无寮村,冥苍大军就不能前进,这场仗就要再拖上一个月,战争的持久战,势必会带走更多人生命。 第430章女人,跟我吧! “太平永远都是建立在数不清的枯骨之上,你我都没有那个能力改变,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国土的百姓,尽量让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 殷离修说着话,伸手将在盛浅予的肩膀上拍了拍。 在他眼里,盛浅予平时再怎么强大,可终究是个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女孩子,跟将士拼杀的时候时候还好,可是看到曾经跟自己有过交流的百姓被屠杀,终究是受不住的。 孤南翼只跟着殷离修进来的,只是一直没有说话,他自己手上沾了多少百姓的血,他自己都不清楚,他不明白盛浅予为什么会在乎一些陌生人的生命,可是如今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对这件事厌恶至极。 盛浅予半晌没有说话,其实道理她都明白,战场上的牺牲也不少见,只是突然间有些矫情了。 帮殷离修制作武器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帮助冥苍国增加战斗力,这样,周边虎视眈眈的国家就不会轻易发动战争,这样才能有安稳的生活。 “好了,我没事了!” 盛浅予很快调整好了心态,转脸朝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孤南翼看过去:“外面什么情况了?” “都是低等的死士,本来还想留下俘虏,结果都自杀了!” 孤南翼耸了耸肩膀,脸上的表情跟平常没有任何差别。 “既然连死士都派出来了,估计这个时候,墨凌风已经推到了曲水城,我倒是觉得,夜袭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盛浅予眯了眯眼睛。 “还是谨慎一些为好,曲水城虽然不大,但是作为第一道边防线,曲水城的防守很强硬,更何况,如今是晚上,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很有利。”殷离修否定了盛浅予的想法。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眉梢微动的瞬间,此刻天上飘来一朵乌云将阳光遮盖住。 “今晚会下雨?”她问。 “嗯,今晚会有一场大雨,气温骤降,也会给攻城带来难以估计的难度!” 殷离修以为她还在说晚上攻城的事情。 “气温骤降……” 盛浅予默默的念了一句,却没有再说话。 此刻,有士兵进来搬尸体,同时向殷离修汇报:“王爷,总共一百零八人,无一存活。” “集体葬在后山吧!”殷离修沉了沉脸色。 无寮村所在的这一片,除了前面的瀑布,后面就是一座深山老林,里面各种野兽都有,若是就真么扔着,肯定就没有全尸了。 说着话,殷离修朝盛浅予看去,见她也点头,让士兵着手去办。 “你们等着,明日,一定会给全村一百零八口人报仇!” 盛浅予在心中默念一句,转身跟着殷离修往回走。 再次回到军营,已经到了半夜,盛浅予没有回自己的帐篷,而是跟着殷离修到了南疆王的营帐。 根据前面探子传来的消息,墨凌风在没有粮食供应的情况下,果然退到了曲水城中,此刻南疆王和展云廷正发愁明日破城的事情。 说起来,曲水城也不算大,但是因为临近边境,军防做的很好,特别是城墙,别的城墙用的是青石砖,曲水城因为临近陵古山,山上有一种一场坚硬的石头,当地人都叫陵古石。 陵古石一般能形成大片,而且,厚度几乎是一般青石砖的两倍,这样的石头用来砌城墙,更加坚固,一般的武器根本连城墙的皮都伤不到,甚至,墨凌风的炸药也勉强能将一块两米宽的陵古石扎开裂口,却不能炸碎。 “一般攻城时候,都是士兵硬生生冲上去,基本上都是用尸体堆到了城墙上,若是能直接用九爪钩勾住城墙,直接攀岩上去,或许还能减少损失。” 盛浅予听着南疆王的话,忍不住插一句。 众人停住,只是看向盛浅予的眼神有些无奈。 “这陵古石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光滑,而且,攻城的时候,他们惯用火油,火油从墙头浇下来很滑不说,一旦点上火,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接近,而且,那石头传热的性能很快,他们若是用火防,没有半日的功夫,热是退不下去的。” 殷离修说着话的同时皱起了眉头。 之前跟南罗交战的时候,殷离修也在这方面吃过亏,说起来,曲水城也是这些年一直没有攻克的难关。 “火油……” 盛浅予拧着眉头想了想,转身的同时,调出资料库的信息,很幸运的是,竟然真的有陵古石的记录,快速浏览了资料的心思,她的眉毛跟着舒展开来。 曲水城。 派出去的人回来报,殷离修和孤南翼带兵去了无寮村,但是没有赶上,整个村子,一百零八口人,无一人生还。 “好!” 墨凌风高喝一声,眼底闪过一抹阴邪,憋屈了一整天,如今也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太子殿下,派出去的一百死士,也都死在了无寮村!”探子又加了一句。 “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也算是没有辜负本宫养他们一场,如今是死得其所!” 墨凌风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嘲讽,说着话摆摆手让探子出去,随后朝门口喊一声:“谭让!” 谭让是墨凌风的副将,此刻正在外面候着,听到声音,紧忙进来。 “殿下!”谭让抱拳行礼。 “传本宫的命令,明日城墙准备的火油,增加一倍,依照南疆王的性格,白天攻不成,晚上必定会再次发动进攻!” 墨凌风的眼神之中散开一抹寒光。 之前在隆边的时候,他就曾经跟南疆王交过手,对南疆王也有几分了解,而且,墨凌风这个人,很喜欢揣测人,是个复杂又危险的人。 “可是……” 谭让听着他的话,不由得紧促眉头,表情有些为难:“殿下,陵古石虽然坚固,可是不能长时间煅烧,万一承受不住,我们岂不是……” “今年城墙进行了修护,领班的也做过测试,如今的陵古石煅烧一天一夜都不会裂,你担心什么!”墨凌风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谭让拧了拧眉头,话到了嘴边,愣是没有说出来,最终还是领命转身离开。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一场秋雨一场寒,清晨起来的时候,昨晚还是绿幽幽的草上,如今已经沾了一层寒霜。 根据盛浅予的建议,大军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便出发了,一路到了曲水城门,守夜的士兵都没有来得及换岗,看我乌央乌央的大军压过来的时候,瞬间吓得睡意全都没了。 “墨凌风,如今我军已经到了这里,你若此时弃城投降,本王可以考虑放你大军离开!” 南疆王骑马在阵前,洪亮的声音带着一股震撼的气魄,让人心中莫名一阵紧张。 “呵!你这老匹夫口气倒是不小,你既是主帅,我曲水城的铁壁城墙你应该知道,凭你们,真以为能攻上来吗?” 墨凌风不屑的冷笑一声,此刻目光落在南疆王身后的盛浅予身上。 “盛浅予!明阳县主,鬼翼军的监督使,说破了天也不过是一些没有实权的东西罢了,你若是到本宫这里,你助本宫得天下,本宫便许你共享天下!” 墨凌风说着话,撑开双手,带着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见盛浅予没有搭理他,他再次勾起冷笑:“你要想清楚,冥昭国的皇帝是不会传位给玄王的,你跟在玄王身边,永远坐不到女人的最高位置!” 女人的最高位置,就是皇后,冥昭国的皇位会传给太子却传不到殷离修身上。 殷离修脸色一黑,不等盛浅予说话,他拉住将缰绳往前,将盛浅予挡在了身后。 “她可不是你后院那些艳俗的女人能比的,她要的,你永远都给不了!” 说着话,他那冰冷的眼神之中,带出丝丝冷笑:“更何况,不要说什么天下,过了今日你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呢!” “那你就试试!” 老对手相见,分外眼红,话音落地的瞬间,就看墨凌风的手一挥,城墙头瞬间出现了几百个弓箭手,正对准了盛浅予终于。 弓箭手出现的瞬间,这边冥苍军的护盾也迅速摆成一排。 “放箭!” 墨凌风一声令下,如雨点般的箭朝着冥苍军的方向飞来。 众人用兵器抵挡飞箭,要么就用护盾,只有盛浅予这朵迎风绽放的奇葩竟然撑开了一把伞! 不,确切的说,是一把高分子复合材料做成的,甚至可以用来抵挡子弹的防护罩,只是做成了伞的形状。 这是博士的无数个发明之一,本来是二营长预定的,谁知道盛浅予下手抢了来,两人因为这把伞,还打了一场,不过最后还是盛浅予赢了。 这防护罩除了能阻挡伤害,整个伞身都是透明的,还能看清楚对面的情况,比如今这些士兵手里的护盾可厉害多利。 本来殷离修还想保护她,可是看到那些箭到了她这里直接被弹开,顿时一愣,同时也放下心来。 “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孤南翼在旁边看着盛浅予猫着腰拽着那伞,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变了变,武功不怎么样,工具倒是不少。 “懂得使用工具,就是人跟牲畜的区别!” 盛浅予没好气的朝孤南翼翻个白眼,正在说话却没有看到一支箭朝着她的腿刺了过来! 第431章大破城门 “小心!” 孤南翼面色一紧,迅速伸手将盛浅予往怀里一拽,堪堪躲过那支箭。 “只是依赖工具,却没有自救的能力,一样没用!” 孤南翼难得的一脸严肃,说着话,将盛浅予的伞往她跟前推了推。 盛浅予回过神来,脸上变了变,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刚刚被打了脸,此刻已经是无话可说。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练功! 城墙上头的箭雨逐渐小了,盛浅予透过防护罩朝城墙头看一眼,此刻就看到南疆王转过脸朝她看过来。 盛浅予会意,跟南疆王点点头,此刻从后面推过来两辆小型的战甲车,不是现在那种精密的战甲车。 古代材料和工具有限,也做不出那么精密的东西,但是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是很先进的东西了。 每个战甲车上,放的都是弹射的火雷弹,其实原理很简单,只是增加了一个弹簧底座。 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火雷弹不能扔出多远,加上这个底座之后,便可以发射千米之远,如今这个距离,直接送上足足四层楼那么高的城墙没有任何问题。 随着南疆王一声令下,弹出的火雷弹朝着城墙上飞去,这火雷弹要比墨凌风那些炮弹小很多,这么精巧的个头一开始让南罗军十分不屑,可就是落地炸开的瞬间,那巨大的爆炸威厉,瞬间让城墙的守卫乱了。 随着爆炸的声音响起,城墙上的守卫迅速被炸上天,跟着飞出无数的尸体。 “殿下,这东西是什么!” 谭让之前并没在葫芦口守卫,也没有见过盛浅予,如今这火雷弹还是第一次见到。 墨凌风本来还带着几分自信的脸上瞬间垮了。 是什么?是比他的炸药更加厉害的武器!本来这应该是他的优势! 墨凌风在防风口看着,眼底泛起一抹阴冷,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没有比这中轻盈型的炸弹更厉害的武器。 眼看着城墙上的弓箭手已经差不多被炸下来,南疆王大手一挥,穿透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攻城!” “是!” 将士们高呼应声,此刻准备的好的梯子绳索快速的架到了城墙之上。 “在这里吃了那么多次亏,竟然还不长记性,这所谓的阎王也不过如此!火油!” 墨凌风沉冷的声音从唇畔溢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火油,上!快点!” 谭让朝将士们指挥,却没有发现,城下的冥苍军只是将梯子搭上,并没有往上爬的意思。 这城墙常用火油,城墙上面隔一段都会有一个出油孔,火油顺着出油孔能将墙面淋湿,又不至于浪费油, 火油很快将整个墙面都铺满,阳光之下闪着光,梯子支在墙面上都打滑,别说是上去人了。 “撤!” 这时候,殷离修的一声令下,士兵又重亲扛起梯子往回跑。 “殿下,似乎不对劲!” 谭让看着下面的动静,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就算是在火油上吃过亏,可是两军交战之际,他们也不应该撤退的这个利索才是,最主要的是,那可是阎王,怎么可能这样就直接撤了? 谭让能看出来,墨凌风自然也是看出来的,他下意识的朝冥苍军的方向看去,目光在南疆王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盛浅予的脸上。 这女人一脸平静,嘴角甚至还勾了起来! 不对,不对劲! 然而,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此刻冥苍军前面的弓箭手已经拉开了弦,不是扑通的箭,而是火油箭。 “他们这是疯了吗?”谭让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对面。 火墙术可是他们用来御敌的,冥苍军为什么要点火? 然而,不等南罗军想明白,就见那带着火苗的剑朝着墙面射了过来,火油箭沾到墙面,呼的一声,燎起了熊熊火焰,这一幕,惊呆了城墙上面的南罗军。 墨凌风的拳头死死攥紧,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诈,却看不透,此刻就好像有一片低压的乌云遮盖在头顶上,那沉闷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气来。 陵古石传热很快,加上这一次浇的火油比之前更多,如今这火烧的很旺,众将士站在墙头的隔热带,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熊熊的火焰,心里竟然莫名紧张起来。 城墙之外,就在火焰燃起的瞬间,南疆王下令原地修整,同时两只小队离开大军,推着几辆战车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王爷,现在怎么办?南疆王带兵向来让人看不透,不如我们先占取先机?”谭让看向墨凌风。 墨凌风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不是他想躲在这里,而是,如今外面都被冥苍军围堵,城墙周围的火油还在烧,这个时候出去,不是占取先机而是给了冥苍国一个机会! 作业一个晚上,南罗军准备了巨石,火药,可是现在冥苍军就停在千米之外,也不攻,似乎就等这火油自己灭掉。 火药? 墨凌风脸色一凛,冷声道:“快,将准备好的火药运送回去!” 他们这样积极的用火,莫不是想趁机引燃内存的火药? “是!” 士异应声,急匆匆朝城墙下面奔去。 然而,他们以为能想到的都做好了防备,却见冥苍军依旧按兵不动,一个时辰时候,之前带着战车离开的小队已经回来,每台战车上都有一个大大的箱子,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是能看得出来,这里面很重。 “运送到墙头!” 殷离修一声令下,带领着十几台战车到了城墙前面百十米的地方停下来。 走近,墨凌风众人这才看到,那战车的箱子前面都有一条粗管子,应该是之前用水攻的装备。 “哼!之前用供水没有任何效果,如今还用这种蠢办法!”墨凌风下意识松一口气,此刻却听殷离修的声音再次传来。 “放!” 穿透人心的一个人从喉咙中发出,将士们将管口对准了城墙,瞬间,白花花的水柱朝着那几乎熄灭的火油强喷了过去。 “殷离修,你的本事只是这样吗?这种招数,你用过可不止一次,次次都没用,你竟然还白白浪费力气!” 墨凌风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嘲讽。 “之前没用,说不定这一次会有用!” 殷离修同样甩给他一个冷脸,就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耳边传来“咔”的一声。 这一声脆响声音并不是很大,却是清清楚楚传进来墨凌风的耳朵里。 “殿下,不好!” 谭让瞪大了眼睛,说着话,看向周边,紧接着,“咔咔咔”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殿下,城墙开裂了!”城边守卫朝墨凌风的方向大喊一声。 “怎么!怎么会这样!” 这一次,墨凌风终于慌了! 曲水城最厉害的就是这道墙,若是这墙塌裂,就什么都挡不住了! “殷离修,你到底做了什么!”墨凌风红着一张脸,森冷的目光看向殷离修。 “你不是知道吗?” 殷离修挑了挑眉梢,侧身朝盛浅予勾了勾手指头:“告诉他,你做了什么!” 盛浅予拉住缰绳往前走到跟殷离修齐平的位置,说道:“我军曾经久攻曲水城而不得破,这段时间,我们对曲水城的城墙进行了研究,也知道这陵古石很坚硬,但是,骤冷骤热之下,越是坚硬的东西,便越是容易碎裂!” “胡说!你胡说!之前也用过水,为什么没任问题!” 墨凌风拧起眉头,他更担心的是,他们的朝着城墙上面喷的水有问题。 盛浅予忍不住轻叹一口气,道:“那是因为之前,骤冷的力度不行,昨晚一场大雨,气温骤降,如今还是清晨,城墙的石头还在低温的状态就被点了火油,你们自己就进行了温度骤变,而且,我们之前也勘查了附近的地形,特别幸运的是,这附近有一处冰潭。” 说道这里,盛浅予扬起头看向墨凌风,见他脸色憋红,忍不住一声轻笑,继续说:“刚才将士取用的冰潭的冰水,冰水的温度比平常河水的温度要冷很多,两次温度骤变,这陵古石必定是承受不住的!” “而且,之前几次攻城,都是用的水攻,虽然温度骤变的效果不是很大,但是掩饰内部也会有变化,几次之后,加上如今的强攻,就会如现在这般……” 说道这里,殷离修的手往下一落,就听到“咔啦”一声,正对着门的城墙突然坍塌下来。 “撤啊!往下撤!” 城墙上面的士兵紧忙往下撤退,可是人跑的速度赶不上坍塌的速度,眨眼的功夫,连城墙带士兵一下子落了下来。 “殿下,快走!” 谭让拽着墨凌风往下跑。 此刻南罗国的军队已经乱了。 等城墙坍塌下来一道口子,城门也撑不住倒了下来,就听南疆王一声冷喝:“攻城!” “杀呀!” 冥苍将士们举着长刀冲进城,喊杀声连成一片,血流成河。 孤南翼带兵冲在前面,跟在他身后的原本就是他的兵,一个个杀伐果断,很快就冲破了城门的守卫。 “今日攻城,只杀敌军,不得伤害百姓!”他朝将士们命令一声。 第一次,他攻进城中说的不是“杀无赦”,而是“不得伤害百姓”。 虽然他自己不愿承认,可是跟盛浅予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已经被这个女人潜移默化的改变了很多,或许,这些改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432章下次见面,你就是我的女人 城门坍塌,曲水城攻破就容易多了,盛浅予没有跟着进去,只是在城门外跟南疆王等着。 城中一片厮杀喊叫,传到外面,一片鬼哭狼嚎的凄惨声音。 没有亲身经历,盛浅予从来不知道古代的战争是这样残酷。 “丫头,你很有能力,只是,你真的想好走这条路了吗?这比你想象中更加艰辛。”南疆王看向盛浅予。 虽然南疆王府都是将领出身,王府的女子也是从小习武,可在这个年代,女人就是女人,他们要在家里操持着一切,而不是跟着男人上战场。 盛浅予转身看看向南疆王,同样的话,她在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老大也说过同样的话。 深吸一口气,她朝南疆王微微一笑:“我娘,选择了女人该有的生活,可是最后,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不想被锁在高高的墙院之中成为金丝雀。” 南疆王神情一滞,眼神闪烁之间,倒是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孩子,真的跟心婷不一样,她有心婷那股子要强的劲儿,却比心婷更加有魄力,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会不管别人的看法去争取,这一点,心婷身上是没有的。 “罢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舅舅便不多说,等回去之后,我会让云廷给你送去展家拳的拳谱,你虽是姓慕,却也是我南疆王府的孩子。”南疆王说道。 这话说得盛浅予心头一阵感动,转脸朝南疆王看去,微微一笑:“好!我一定不会辜负舅舅的希望!” 两个时辰,曲水城彻底攻陷,夕阳的余晖将大地都浸染成红色,如同这一城的腥红,血腥的味道太大,就连周边的鸟雀都不敢从曲水城的上方飞过,呼呼的灌进来,如同野鬼嘶吼一般,带着毛骨悚然的感觉。 墨凌风被生擒,被带回营帐的时候,血染红了一身的铠甲,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风采。 他是南罗的太子,被生擒,便是冥苍国跟南罗交易的筹码,接下来,就是两国休战的协议,当然,自然是南疆王说了算的。 盛浅予接到南疆王的传唤,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被押出来的墨凌风。 “监督使!” 士兵跟盛浅予行礼。 盛浅予摆摆手,撩起眼皮的瞬间,便看到墨凌风那仇恨的目光。 “两军交战,胜败乃兵家常事,太子殿下这样仇恨的眼神,该不会是输不起吧?”盛浅予说着话,微微勾起了唇角。 “盛浅予,本宫记住了你!”墨凌风死瞪着眼睛,那眼神之中仿佛带着刀子一般,阴森可怖。 “呵,能让太子殿下记住,我是何等的荣幸!”盛浅予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 “你没有内力,你是如何在我的粮草营中下毒的?”墨凌风咬着牙。 “这个嘛……下次我再下毒的时候,你抓到我,就知道了!” 盛浅予依旧带着微微的笑容,说话之间似乎想起什么,又说:“不光是你的粮草营,还有一件事我也不妨告诉你,在我们跟大军汇合之前,我们还去了一趟香满楼。” “你说什么?” 墨凌风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惊诧,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是你们,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我们只不过是给云舞姑娘送了两件离舞,哦,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我们跟云舞姑娘做了一笔买卖,你猜猜我们卖给她的是什么?” 盛浅予笑的灿烂,可是心口却泛起了恨意,端月的死,他可是始作俑者。 没错,她就是个小心眼的人,仇恨这种东西,有些烙印在心里,不报仇就永远不会磨灭掉! 墨凌风明显从盛浅予眼睛里看到了恨意,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惊诧,这个女人,他实在看不明白。 “看你应该是猜不到的,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一百两银子,我们卖给了云舞姑娘一个三彩的佛手吊坠,还有……水玉的尸体!” 最后几个字,盛浅予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她的眼眸之中仿佛带了剑一样,朝墨凌风直直看过去。 “你……” 墨凌风骤然一僵,瞪大的眼中,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你是在痛苦吗?我倒是觉得,你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痛苦是什么!” 盛浅予说着话,笑了,笑得墨凌风感觉一阵发冷。 “你为什么会这样恨我?”墨凌风问,他不明白,明明是第一次见,她眼中的恨意会那么深。 “你不需要知道!” 盛浅予突然收回了眼神,转身朝营帐的方向走去。 “盛浅予!” 墨凌风在身后叫住她。 盛浅予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身,此刻,身后传来墨凌风的声音。 “不管你为何恨我,下次,本宫一定能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墨凌风说着话,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然而,这笑还没有挂上嘴角,砰的一声,他的脸上就挨了一拳头! “不是所有女人都是你能肖想的!手下败将,还敢打小予儿的主意,你信不信本侯让你从此再也不想女人!” 孤南翼冷厉的眸子看向墨凌风。 这一拳头用的力量不小,一下子将墨凌风打得嘴角都出血了,也就是旁边有两个侍卫拽着他的胳膊,这才没有直接摔在地上。 “孤南翼……” 墨凌风提起头,透过凌乱的头发看过来,突然间,他笑了:“让你在意的女人,本宫更有兴趣了。” “哼,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想别的!带走!” 孤南翼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狠厉,不过,在看着士兵将墨凌风带走的时候,他的手指在袖下微微动了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弹到了墨凌风身上。 “孤南翼,你刚才在他身上放了什么?” 等墨凌风走远,盛浅予走上前去,没了之前的怒意,眼中带着好奇。 孤南翼扭头朝对着盛浅予挑了挑眉梢,笑道:“是你不会想知道的东西,但是,却会帮你出一口恶气!” 盛浅予撇撇嘴:“你这么狠毒的人,手里的肯定也都是一些狠毒的东西!” “小予儿,你这样说话可真是太伤人心了,我这可是帮你呢!” 孤南翼瞬间一脸受伤的表情,朝盛浅予凑了过来。 “好,那我谢谢您!” 瞧他往前凑,盛浅予紧忙往后推了两步。 早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孤南翼也不介意,反倒是笑了起来:“你看我这么护着你,是不是很感动?若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报答的话,不如就……” “不如就算了!” 殷离修的声音不失时机的打断了孤南翼的话,上前一步将盛浅予拽到身边:“赤云侯这样似乎有趁火打劫的嫌疑,更何况,这口气,她本就不需要你出,也就没有什么可报答的!” “这是本侯的事情,似乎还轮不到你管!” 说着话,孤南翼伸手拽住盛浅予的胳膊往自己身边拉过去。 “本王自然不管你,只是跟予儿有关,本王就非管不可!” 话音落地,殷离修长臂一伸,扣住盛浅予的腰就往拽。 “喂!你们又来!” 盛浅予被两人扒拉来扒拉去,又气又急又无奈。 你们掐就掐,别拽着我成不成?我是招你们惹你们了! 两人打起来,盛浅予就被他们推着来回晃悠,可又挣脱不开。 “滚进来!” 就在盛浅予晕头转向的时候,帐篷的方向传来一声冷喝。 两人的动作瞬间停下来,盛浅予身子晃了晃,幸好旁边殷离修伸手拽住了她,这才没摔倒。 “南,南疆王让我们……滚进去……” 盛浅予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朝营帐的方向指了指。 两人脸上的表情跟着僵了僵,相互给对方一个冷眼,朝着里面走去。 看着两人齐头并进的模样,盛浅予站在身后,凌乱了! 刚才这两人打架是为了自己吧?如今谁都不管她,两人一起走了? 是不是自己理解上出现了错误?其实,他们俩才是真爱? “这么一看,你以后的日子应该不好过!” 展云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说着话,一手托住自己的下巴,满脸同情的看着盛浅予。 盛浅予转过脸,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怒气冲冲的朝营帐走去。 这一战结束,狠狠的打击了南罗军的士气,曲水城大破,孤南翼和孤南翼更是带着大军冲破了接下来的几道防线,快速将之前丢失的城池夺了回来。 接下来,战事停了,就等休战的协议签订,这些事情自然是交给南疆王,至于殷离修和孤南翼,则是带兵返回京都数值。 离开之前,殷离修再去晋州,实现了对曹光这群流兵的承若,不是军队,而是另外城里的护城队。 事情办妥,众人再次上路。 京城。 捷报提前传来,已经在京城传开,百姓欢呼的同时,更听说盛浅予的黑翼小队立了二等功勋,更是对这个明阳县主称赞不已。 消息传到誉王府,有人欢喜有人忧愁,鎏湘院众人这么多天终于带了笑脸,还有烟妃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光耀门楣的事情,太妃和誉王本来应该高兴,两人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此刻他们很是后悔之前那样对待盛浅予,然而,现在已经完了。 除了这些人,誉王府中还有一个人听到盛浅予的消息之后也激动起来,这个人就是段红依。 第433章假传懿旨,是你? 如今,在太妃和烟妃的照顾在下,段红依的孩子已经生出来了,众望所归,是个男孩,可是,孩子出生,她却越发的紧张气来。 段红依如今在誉王府连个名分都没有,她自己也清楚,这孩子生出来,盛允承一定会抱给慕婉纯的,她自己保不住这个孩子,如今只希望盛浅予尽快回来,她说过,一定会帮助他们母子的。 回到京城,盛浅予跟着众人进宫述职,大军全胜而归,皇上大喜,殷离修和孤南翼的赏赐自是不必多说,皇上早在回来的信上得知黑翼小队的表现,还有盛浅予跟殷离修和孤南翼的事情,更是大加赞赏。 之前朝臣还因为盛浅予是个女人而有异议,如今人家的功勋就在眼前,也容不得他们议论。 功勋在身,特封盛浅予为明阳郡主,身居从一品,另外良田布匹各样赏赐更是无数,除了这些实物,皇上另特精选千人精锐部队由盛浅予亲自调遣。 说白了,就是如今盛浅予手里也有了兵权,虽然只是一千人,可那是精锐部队里出来的,自是一般的士兵无法比拟的。 对于盛浅予来说,所有的赏赐,都不如这一千人的军队让她兴奋,毕竟,黑翼小队并不是独立存在的,加上这只精锐队伍,便是多了一双强硬的翅膀。 盛浅予早就有拟定的训练计划,并且,重新给队伍命名为刺翎。 刺翎依旧归属于鬼翼军,盛浅予依旧是监督使,另外还是刺翎的总指挥。 然而,鸡贼的皇上还是扣扣索索,良田布匹物件都赏赐了,唯独没有银子,还一脸为难的说连年征战国库空虚。 盛浅予跪在地上,垂着头,眼珠子却要翻到房顶了。 这一次对抗南罗军,军饷本来就没给多少,大部分还是从云舞那里劫来的来粮食! 明明是给你干活,还这么扣扣索索的,这皇帝当的太不厚道了! 这些话盛浅予在心里暗自念叨了好几遍,不过,自然是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儿说出来的,不光不敢说,还得叩谢人家的皇恩。 真是没处说理去! 磕头谢恩,接下来的事情是殷离修和孤南翼的事情了,盛浅予告退出宫,刚到南尚门,正准备掏令牌出门,却听身后传来喊声。 “明阳郡主,请留步!” 是一个太监的声音,调高挑起的尖利声音,听得人心里一阵哆嗦。 盛浅予转身,就看到一个小太监从远处跑来,似乎是跑得有些急了,声音之中还带着轻喘。 “参见明阳郡主,奴才是太后宫里的,传太后懿旨,请明阳郡主到西阳宫走一趟!” 小太监的态度倒是恭谦,可是,一听到“太后”两个字,盛浅予却是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算上这一次,太后总共召见过她三次,前面两次都是要杀了自己,这一次,不知道又有什么事。 虽然很不想去,可是谁叫人家是太后呢? “号,请公公带路!” 盛浅予应一声,见那公公往前走,便跟着往前走。 只是,如今南尚门,去西阳宫应该朝花园的方向走,可如今那公公却带着盛浅予朝桥廊的方向走,这不对吧? “公公,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盛浅予上桥廊之前停住了脚步。 公公听到声音也跟着停下来,转过身看向盛浅予,皱了皱眉头,不过在转过来之前,很快变成了笑脸。 “奴才在宫里的当差也有五年了,不会走错路的,郡主快走吧,太后要等急了!” 小太监说着话,转身继续往前走,迈着那小碎步,看起来此刻有些慌张。 盛浅予在后面看着,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郡主? 皇上的圣旨刚刚下,太后就知道了? 而且,这太监的衣服上的花纹,并不像是西阳宫里的,倒像是内务的小太监。 想到这里,盛浅予眼底泛起一抹寒凉,跟着往前走,走近的功夫,猛然间上前,流光刃便架在了小太监的脖子上。 “你不是太后身边的人!说,你受谁的命,要将我带去哪里!” 盛浅予的话如利刃一般擦过耳边,吓得小太监猛然间哆嗦,脸色也跟着白了。 “明,明阳郡主饶命啊!奴才没有恶意,真的没有恶意!” 小太监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 “是谁让你来的!”说着话,盛浅予的匕首朝小太监的脖子山更加靠近了几分。 小太监看不见匕首,可是脖子上的皮肤接触利刃,就让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我让他去请你的!” 此刻,长廊对面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盛浅予猛然间转身,便看到殷离枫走了过来。 意识到,盛浅予的放松,那小太监紧忙往旁边挪了两步,脱离盛浅予的钳制。 盛浅予朝他看一眼,并没有在意,此刻她的注意力在殷离枫身上。 “见过二皇子!”盛浅予紧忙行礼。 “不必多礼!” 殷离枫摆摆手,同时给那小太监递过去一个眼神,小太监见状紧忙离开,只留盛浅予和殷离修在桥上。 “谢谢!”殷离枫转向盛浅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谢谢?” 盛浅予愣住,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二皇子谢的是什么事?” “晋州,流兵的事。” 殷离枫看向盛浅予,本来淡漠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柔和。 晋州流兵,他说得是曹光那些人,他们原来是二皇子的人。 盛浅予很快反应过来,微微勾起唇角:“二皇子这般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跟我说声谢谢?” 从殷离修那里知道,皇上虽然没有杀殷离枫,可是这些年一直将他囚禁宫中,甚至,之前他的行动只限于荒院之中,如今他甚至不惜假传太后懿旨,就是为了说一句“谢谢”? 殷离枫轻笑一声,只是这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无奈:“当年我害了那些跟在我身边的人,这一声谢谢,也是对他们的愧疚。” 从第一次见到殷离枫,他的自称便是“我”,这样的称呼不单单是拉近距离,更让人感觉到他的无奈。 一个王爷,没有众人的前呼后拥,只能在有限的区域活动,这样的境遇,他心里肯定很憋闷吧! “凡事有成必有败,那些士兵既然追随了二皇子,就应该清楚这一点。”盛浅予接一句。 她其实并不明白殷离枫刚才那句话,战场杀敌都是将自己的性命置身事后,更何况当初可是争夺皇位。 如殷离枫这样,身居高位的人,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竟然会为了十几个士兵专程来跟他说声谢谢,这样是不是有些矫情了? 殷离枫转身看向盛浅予,看得出她脸上的疑惑,只是此刻他并不打算解释,抿唇带出一笑轻笑,说道:“除了道谢,我似乎还应该说一声‘恭喜’,恭喜你成为明阳郡主。” “恭喜”两个字,让盛浅予脸上多了一丝疑惑。 他常在没有什么人的偏僻位置,消息怎么会这样灵通? 盛浅予心中有疑惑,但是她知道,有些话不宜多问,眼神凝滞瞬间,她微微一笑:“多谢。” 越是跟殷离枫接触多了,盛浅予感觉对他并不是更多的了解,而是发现他这个人身上是越来越多的谜团。 要么是他太善于隐藏,要么就是他本身那种气质有些神秘,总之,盛浅予是越发的看不透他。 盛浅予正想不明白的时候,殷离枫也正在看着她,一个女人,能让孤南翼和殷离修都这么上心,倒是让他没有想象到的,更想不到的是,在这个男人为尊的世界,她一个女人竟然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倒是让人感觉到惊艳了。 “果然是虎父无犬女,誉王的子女都是人中龙凤,前几日世子才晋升,如今你又身居二等功勋,誉王府如今可谓是喜事连连。” 殷离枫话锋一转,他的声音穿一如平常那般温婉沉稳。 这话挺起来也没什么毛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在盛浅予耳朵里,却莫名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而且,刚才他说盛允承晋升?这个消息她倒是不知道。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誉王府倒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倒是让我有些急切的想回去看看了,若是二皇子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告退了。” 盛浅予朝殷离枫行了一个军人礼。 “好!” 殷离枫应一声,没有再多说,只是,在盛浅予转身的瞬间,眼中多了一丝深沉。 盛浅予往回走,一边走着,脑子里回想着刚才殷离枫的话,他的话不是很多,听起来像是客套,没有任何毛病,可是细想似乎又不只是表面的一层意思。 这个二皇子看起来简单,却又并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而且,刚才他突然提及誉王府,这不是客套,反而更像在提醒自己什么。 一路走着,盛浅予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可是一路都没有想出个头绪,一直到马车停下来,这才收回了神。 “回来了!三小姐回来了!” 还没下马车,小厮兴奋的喊叫声先传进耳中。 盛浅予伸手掀开车帘,就看到誉王府的大门口站了一帮人,此刻正朝她走过来。 第434章做的一手好戏 这样大的阵仗,倒是让盛浅予有些吃惊了,不光是众人就连誉王府的大门口上都挂了红绸子,就在众人出来的时候,门口噼里啪啦的放起了鞭炮,那巨大的声音,引得众人前来围观。 “听说了吗?誉王府的三小姐,被封郡主了!” “人家可是凭本事立了战功,要不说誉王府的人哥哥都是厉害的角色!” 周边百姓的议论传入太妃和誉王耳朵里,两人本来带笑的脸上就跟贴了金子一样,更加闪亮了。 “哎哟,我的予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看盛浅予下马车,太妃紧忙走了出来,一把将盛浅予搂进怀里。 要不说太妃是深宅后院成了精的人呢,这眼泪说来就来,瞬间就红了眼眶,在外人看来,她可是对盛浅予这个孙女疼爱急了。 盛浅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誉王府这些人是要闹什么幺蛾子,被太妃这么一搂,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给憋住。 “孩子,辛苦你了!” 誉王也走上前来,难得的看向盛浅予的目光竟然带着几分温柔。 只是,这样的温柔让盛浅予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看看,这一去两三个月,都受了!” 太妃伸手摸着盛浅予的脸,那一脸心疼的模样,若不是之前了解她的脾性,还真就信了呢! “太妃,王爷,予儿回来就进宫述职,如今应该饭都来不及吃,我们还是进去,先让她吃了东西再说吧!” 烟妃站在后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开口说话。 盛浅予转过脸看向烟妃,如今八个多月的肚子,就快要生了,看她面色红润,这段时间身体修养的不错。 真心还是假意,如今一眼就能看出来,太妃和誉王顾着在外人面前做戏,而烟妃才是真的关心自己。 最终的是,盛浅予从早晨到了皇宫,如今已经过了晌午,她还真是一点东西都没吃,随着烟妃的一句话出口,盛浅予的肚子也跟着“咕噜”的叫了一声。 太妃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不过,到底是人精一样的存在,她很快反应过来:“你瞧我,光挂着高兴,都忘了,快进来,我让厨房给你做几个你最爱吃的菜!” 说着话,太妃拉着盛浅予的手往里走。 盛浅予倒也不躲,在外人面前算是给了太妃面子,只是,心里却忍不住腹诽,现在临时做菜,恐怕等他们的菜做好了,自己恐怕要饿晕过去了吧! “小姐!” 刚进门,玲珑便从里面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月牙,如今两三个月没见,月牙也没有了之前那般羞涩,一路小跑着跟玲珑过来。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玲珑说着话,眼泪就出来了,相比太妃,这样的眼泪才是真实的。 “小姐平安回来,你哭什么!看来,你只是想念小姐,从来没有想过呢!” 袭久从后面走上来,说着话,将行李扔给玲珑。 “我,我是高兴的!” 玲珑紧忙接过包裹,抬头看着袭久,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破涕为笑:“想你呢,想小姐的时候顺便想想你!” “切!” 袭久朝玲珑撇撇嘴,却没有再说话。 就算他们是盛浅予身边亲近的人,可下人毕竟是下人,主子们在旁边,她们不能话多。 “好了,好了!我们先去给祖宗上柱香,感谢祖宗保佑!”太妃打断众人的话。 家中有人出征,出发前要祭拜祖宗,以求祖宗的庇佑,回来做的第一件事也是要祭拜祖宗,感谢祖宗的保护。 这样的习俗,别说是誉王府,就算是普通的将士家里也是这样。 然而,盛浅予跟着出征之前,誉王府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甚至还以为她回不来了,不,当时众人心中想的是,她最好就死在外面! 这样的心态之下,自然是不会带着她祭祖的,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她带着功勋回来,又被疯了从一品郡主,这是何其的荣誉! 要知道,当年的芷妃也不过是二品郡主,更别说什么封地和军队了! 面对众人的热情,盛浅予也不好泼冷水,便顺从的跟着太妃往里走,然而,还没走几部,却听誉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予儿,你自己回来的?” 誉王看向盛浅予,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盛浅予停住脚步,转过身的同时,下意识朝门口看了看,点头:“是啊!有什么不对劲吗?” 她不知道这里的习俗,难不成还要有什么其他的? 誉王嘴角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皇上的册封和赏赐不是已经在朝堂上昭告了吗?没有皇宫里的人跟你回来?” 朝堂上的只是口头,如今应该有皇宫里的人跟着回来,册封的圣旨要在誉王府念一遍,最重要的是那些赏赐,也应该送到誉王府来。 呵! 难怪众人表现的这么殷勤,原来是在等皇宫里的赏赐和圣旨呢! 眼看着众人眼巴巴的目光,盛浅予拧了拧眉头道:“宫里是有公公跟着来了,只是,之前已经去了我的府邸,顺便将县主府的牌子换成了郡主府,怎么,那些公公还要来誉王府重新宣读一下圣旨吗?” 盛浅予说得一脸无害,可是这话听进太妃和誉王耳朵里,却好像针扎一样,让两人的脸迅速沉了下来。 难怪! 誉王是因为朝堂上,所以知道哪些消息,可是刚才在外面听着百姓的议论,竟然也知道,原来圣旨早已经在县主府,哦,不对,如今应该是郡主府宣读了! 那誉王府还挂什么红绸,放什么鞭炮! 誉王的眉头拧起了,如今再看向盛浅予的眼光多了几分阴沉:“那皇上的那些赏赐呢?” “自然也是放在了郡主府!”盛浅予回答的理所当然。 “予儿啊,其实,这些东西,你应该放在誉王府,等你出阁的时候,这些东西是要当做嫁妆给你的,你如今放在郡主府,之后还得取回来,不是麻烦吗?” 太妃的态度没有欲望那么明显,可是和话里话外也是在要东西啊? 眼瞧着众人迅速变脸,盛浅予都想笑了,然而,她也真的没憋住,轻笑出声:“怎么,我的嫁妆是要自己准备吗?我听人家说,都是要由娘家准备啊!” 说话的同时,她一脸震惊的看向太妃和誉王。 对这种不要脸的人,就不能用讲理的方法跟他们交流。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誉王府自然会给你出嫁妆,可如今你是我誉王府的人,皇上的上次,你难道不应该拿回来?”誉王瞬间没了耐心。 他冷下脸,盛浅予的笑容也就不端着了,跟着沉了脸色。 “可是,皇上赏赐的时候说得明白,这些是给我的,我可以放在誉王府,也可以放在郡主府,这似乎跟嫁妆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你若是不愿意,也可以不用管我的嫁妆,毕竟,我自己也不是嫁不了自己。” 盛浅予迎着誉王的怒目,眼神没有丝毫退缩。 “你!” 誉王瞬间瞪起了眼睛,刚才还是一片阳光灿烂,如今瞬间就变成了乌云密布。 众人都知道盛浅予是誉王府的女儿,女儿出嫁自己准备嫁妆,这可是在众人面前打誉王府的脸,若真是这样,恐怕誉王府瞬间就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可是,如今女儿还没出嫁,皇上的赏赐,难道不是拿回娘家? 他们都觉得这样是合情合理,为什么到盛浅予这里就不行了呢? 誉王说不出话来,盛浅予也不理会他那茬,转脸看向太妃:“太妃,我们不是还要给祖宗上香吗?” 太妃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听着盛浅予的话,脸上的肌肉跟着颤了颤,最终没好气的哼一声:“跟我来吧!”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跟着太妃往里走,她倒不是真想上什么香,毕竟这也不是她的祖宗,不过是看他们做戏,自己心里堵得慌。 要堵就大家一起堵着,怎么能就她自己不高兴呢! 跟着上了香,如今太妃和誉王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都推脱自己还有事,纷纷离开。 刚进来的时候,众人簇拥围绕,如今身边就剩下烟妃和玲珑几个人。 “你呀,现在说话做事是越来越强势了,一句话就给太妃和王爷堵得没话说,一点面子都没给他们留。”烟妃戳着盛浅予的额头。 “他们干得出不要脸的事情,我又凭什么给他们脸呢?” 盛浅予撇撇嘴,伸手将烟妃的手拿下来,一脸不以为意:“反正我对他们好不好,他们都是那样对我,既然如此,我干嘛不如让自己舒服些!” “你呀!” 烟妃无奈的叹口气,不过,盛浅予说得也都是事实。 说着话,看烟妃时不时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盛浅予也往跟前蹭了蹭,手心贴着肚皮,此刻,里面的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跟着动了动。 “哎呀,动了,他踢我了!” 盛浅予瞬间一脸兴奋,笑的跟个少女一样。 哦,对了,她本来就是少女,尚未及笄的少女。 第435章必须要管的闲事 烟妃看着她笑,脸上更添了一丝柔和。 “对了,这个抠门的皇帝虽然没有赏赐什么银子,但是这次却赏赐了不少的布匹缎料,回头你们一人挑一匹回来做衣服。” 盛浅予说着话,依旧摸着烟妃的肚子。 “哎哟,我的三小姐!” 烟妃听她这样说,没好气的在她手背上一拍:“你赏赐了什么,王爷和太妃能不知道吗?如今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就是想要你那些东西,你连太妃都不给,竟然让我们挑,恐怕就算是挑了也不敢做衣服的!” 在誉王府,所有的好东西都是紧着太妃和誉王的,如今他们两个求而不得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回头他们几个穿上了,那不是给太妃添堵吗? 她一个王妃都不敢这样,更何况是玲珑他们这样的丫鬟了,这种名贵的材料是断然不敢穿的。 盛浅予神情一滞,看着几个人几乎同样的表情,忍不住撇撇嘴。 “好,你们不敢要就算了,那回头我挑两匹给肚子里这小家伙做几身小衣服,这样总可以吧!” 说着话,盛浅予的手再次摸向烟妃的肚子:“哎呀,你看他又踢我了!” 看着盛浅予大惊小怪的模样,众人忍不住笑出声。 “好了,知道你今日回来,我们几个加上欣妈妈,大清早起来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点心,不是饿了吗?快回鎏湘院去吃吧!”烟妃说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饿得不行了,走,先回去给欣妈妈报个到!”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鎏湘院的方向走去,身后玲珑袭久几个人紧忙跟了过去。 这边盛浅予众人一阵欢欣,誉王怒气冲冲的回到了书房,将桌面的杯盏摆件都砸碎了! 盛允承听到消息紧忙赶过来,听着里面的声音,暂时没有进去,等没有摔东西的声音再传来,这才抬脚往里走。 “父王,您这是怎么了?” 进门看着一地的狼藉,盛允承顿时一脸紧张的冲了过去。 “孽障!这个孽障,她为什么不死在战场上!” 誉王脸色涨红,说着话,伸手将桌上的笔架子都扫了出去。 哗啦的一声,笔架子和砚台摔在地上,屋子里更是凌乱一片。 盛允承也不拦着,只是看着誉王发火,等他停下来,才劝道:“我早就说这个三妹不是个可以控制的人,您之前一直不停,如今她羽翼丰满,甚至如今手中还掌握着一千精兵,我们再想动她,还有皇上给撑腰,恐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了。” 誉王双手撑在桌上,听着盛允承的话,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疙瘩。 “哼!一千精兵!若她不是我誉王府的女儿,又凭什么出现在皇上面前!一千精兵,本来就应该属于我誉王府!” 誉王瞪大了眼珠子,双手抠着桌面,都要讲木头抠掉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都是誉王府的孩子,我们的一切都应该由父王处理,可是三妹毕竟从小在乡下长大,跟我们不亲近,如今她手中有兵力,若是她没什么坏心思还好,万一真的对我们仇恨,生了不好的心思,那不是……” 养虎为患四个字,盛允承没有说出来,可是那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誉王此刻正在气头上,听着盛允承的话,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脸色也就跟着越来越难看了。 “她竟敢做出对不起我誉王府的事情来,我一定亲手杀了这个孽障!” 誉王额头上暴起了青筋。 盛允承看着如今誉王这个脸色,心中忍不住冷笑一声,煽风点火的事情,他可是从来都是强项,如今誉王这个表情,火候已经到了。 “父王!” 盛允承喊一声,目光在四处看一圈,凑近了誉王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誉王脸上的表情跟着变化,可是听他的话说完,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办!” “是!” 盛允承应声,转身往外走,就在转身的瞬间,唇畔勾起一抹森冷的笑。 这边盛浅予回到鎏湘院,欣妈妈就将点心断了上来,都是她最喜欢吃的,加上她现在饿了,话都来不及多说一句,紧忙吃了气力啊。 “真是太好吃了!” “我在战场的时候,可是没有一天不想念这些糕点!” 盛浅予一边吃着一边说话,嘴里都塞满了。 相比刚才在门口跟太妃和誉王演的一出戏,如今盛浅予才感觉到了真正的温暖,这才是真实的。 “小姐在战场是将领,如今回来了就是名门闺秀,还是要有规矩的,你慢慢吃,哪有将东西塞一嘴的!” 欣妈妈一边嗔怪,却还是将点心往她身边送,看着她吃的高兴,忍不住伸手擦擦眼泪。 不光是盛浅予,就连袭久也忍不住跟她抢食,两个人是真的想惨了这些点心。 三小姐离开的这段时间,大家都是提心吊胆的,如今终于回来了,平安的回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哎呀,欣妈妈,您这是做什么呢?小姐回来了是好事,你怎么倒哭起来了?” 玲珑上前给欣妈妈擦擦眼泪。 “我是高兴的,高兴的,没哭呢!” 欣妈妈一边擦眼泪一边笑。 盛浅予也吃的差不多了,抬头瞧着欣妈妈这般,将嘴里的点心咽下去,起身上前,过去给了欣妈妈一个拥抱。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想着你们还在家里等着我,我就会格外小心,我们说好的,等明年,我们还要搬去县主府住呢!”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轻轻拍着欣妈妈的后背。 “不是县主府,是郡主府!小姐现在是明阳郡主了!”玲珑再一次纠正。 “是是是,总之,以后我们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 盛浅予笑着应声,说着话,伸手给欣妈妈擦眼泪。 在鎏湘院,她才能真正感觉到一点家的温暖,相比那些只会做戏的人,欣妈妈玲珑他们才是家人,只可惜,端月走的太早了。 “三小姐!” 这时候,外面守门的丫鬟急匆匆进来,到了跟前行礼,道:“三小姐,蔷薇园的丁香姑娘来了,说是请三小姐去一趟。” 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愣,同时看向盛浅予。 “红依夫人上个月底生了,是个男孩!”还不等盛浅予问,玲珑先回答了。 盛浅予眼神微微变化,停顿片刻,转身跟那丫鬟说道:“你先给丁香回过去吧,就说等我得了空就去。” “是!” 丫鬟应声转身往外走。 “如今红依夫人的孩子生下来了,可是世子妃依旧没有动静,她便将气撒到红依夫人和孩子身上,小姐,您真的要管世子的事情吗?” 玲珑拧着眉头,她不知道盛浅予为什么一定要帮段红依,管世子的家务事,可是她知道,这是个烂摊子,最好要给自己找事。 “你以为我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吗?”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在玲珑脑门上一戳,随后转身坐在椅子上,说道:“说说吧,最近慕婉纯都做了什么?” 玲珑眼珠子转一圈,停顿片刻,说道:“其实,临近生产的时候,世子妃对红依夫人还算是好的,大夫和稳婆也是找的最好的,等孩子生下来,情况就不一样了,世子的意思是,这长子要给世子妃养,可是不知道红依夫人跟世子说了什么,到现在还没给,从那之后,世子妃便开始处处针对蔷薇园了。” 说道这里,玲珑停下喘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这段时间,小少爷的衣服,吃食上都出现过问题,也就是烟妃娘娘一直在挡着才没有闹出人命,否则这小少爷恐怕是不成了,如今红依夫人在月子里天天心惊胆战的,倒不如之前住在外面呢!” 盛浅予眼神一滞,抬头看玲珑一眼,问道:“太妃也不管吗?” “太妃若是知道肯定会管,可偏偏世子妃做事很谨慎,别说太妃,就是烟妃过去也没有找到证据,偏偏世子又处处护着世子妃,这红依夫人就只有打掉牙含着血往肚子里咽了,本来身子就亏着,如今看起来整个人都蜡黄。” 玲珑说着话就皱起了眉头,平常就知道慕婉纯人前温婉,背地里却是阴狠毒辣,这只是他们知道的事情,不知道的还不一定怎么折磨红依夫人呢。 可怜是段红依在誉王府一点依靠都没有,如今肚子里没货了,只要留着一口气,别人怎么对她都不过分。 听着玲珑的话,盛浅予眼神流转片刻,站起身来:“走吧,那就去看看红依夫人!” “小,小姐!您真的要去吗?”玲珑还是有些担心。 本来跟他们没有关系,小姐这样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盛浅予扭头朝玲珑看一眼,唇角勾起:“自然要去,更何况,咱们还有一笔账得跟世子妃好好算算呢!” 说完,她站起身来,刚要走,又转过身跟玲珑吩咐一句:“去将之前太妃送来的千年人身带上,红依夫人身子虚,得补补。”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没有明白她的话,可是如今没有时间多想了,紧忙跟了上去。 第436章算计,从进门开始 从鎏湘院出来,众人直接朝着蔷薇园走去,到了半路,盛浅予似乎想到什么,转身跟月牙吩咐一声。 “去跟烟妃通报一声,就说,半个时辰后,请她来蔷薇园一趟!” “是!” 月牙应声,转身去给烟妃传话。 盛浅予转身继续往前走,只是就在她转过身的瞬间,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监视吗?那就好好看着! 等众人过了拐角,躲在阴暗角落的丫鬟出来,眼神凝滞片刻,紧忙转身朝着纯馨院跑去。 此刻慕婉纯已经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消息,连山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誉王和太妃还真是够丢脸的,就算是皇上赏赐的东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竟然这样折腾,可谁知道这三小姐的心眼更多,根本就不会让这些东西在誉王府露面,他们闹腾这么一出,还真是打脸啊!哈哈哈哈……”慕婉纯笑的前仰后合。 她跟盛浅予可以说是死仇了,盛浅予回来,众人出去迎接,她偏偏不去,如今心里憋着的火好像突然散开了似的,那叫一个痛快。 “是啊!太妃和王爷失了面子,三小姐以后在誉王府肯定不会好过,看她平常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太妃和王爷,真是蠢!” 白云也忍不住跟着嘲笑一句。 “她可不蠢!” 慕婉纯将手中杯盏往桌上一放,脸上带出一抹冷笑:“盛浅予如今有功勋在身,就算是依仗了皇上,自然不会将誉王府放在眼里!” 说道这里,慕婉纯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伸手往桌上一拍:“真是可恶,这样一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野丫头,凭什么得到这一切!” 白云站在旁边,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变,却没敢说话,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 “世子妃!” 人还没进来,那丫鬟的声音先传来,这丫鬟,就是刚才偷偷跟在盛浅予众人身后的丫鬟。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惊扰了世子妃,你担待得起吗!” 白云朝那丫鬟怒吼一声,看她一脸喘不上来气的样子,还是摆摆手让她进来。 “什么事啊!” 慕婉纯低头喝一杯茶,漫不经心的撩起眼皮朝那丫鬟看一眼。 “世子妃,是三小姐,她带人去了蔷薇园!”丫鬟总算是喘了一口气。 “你说什么!盛浅予去了蔷薇园?” 慕婉纯再也没办法平静了,猛地一下子站起来,手中的杯盏摔在桌上,茶水翻倒,弄湿了一大片。 “世子妃,咱们要不要去看看?”白云脸上多了一丝慌乱。 烟妃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管这些事情,之前也没有细查,可是盛浅予不一样,他一定会查到段红依的东西有问题,这样一来,不就将他们也供出来了吗? “你急什么!” 慕婉纯怒斥一声,眼神流之间,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看来,盛浅予是一定要跟我做对了,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将我怎么样!” 白云抬头看着慕婉纯,脸上神情变化,嘴角动了动,本来要说出来的却不敢开口了。 这边盛浅予众人已经到了蔷薇园。 “三,三小姐!” 丁香看到盛浅予的瞬间,先是怔愣,随后一脸激动的跪在了地上:“三小姐,您终于来了!” “起来说话!” 盛浅予淡淡开口,说话的同时,依旧朝着段红依的房间走去。 丁香紧忙起身,此刻在院子里知道隔墙有耳,也不敢多说,跟着进了屋子。 还没进去,一股子湿臭的味道传来,盛浅予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丁香。 “这是红依夫人和孩子住的地方?”她一根手指头遮着鼻子,可还是挡不住那味道。 丁香红着眼眶点点头:“是,世子妃交代,月子的时候,房间不能见风,窗户不让开,夫人身上的衣服也不能勤换,如今捂了一身的痱子!” 盛浅予眉梢一蹙,捂出痱子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的味道,会让盛允承望而却步,别说是盛允承,就连太妃恐怕也不想来,这样一来,慕婉纯倒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在的这几个月,慕婉纯倒是长了脑子,产妇月子里不能吹风,众人都知道,就算段红依跟烟妃诉苦,烟妃也不能说是慕婉纯的错。 想到这里,盛浅予忍不住冷笑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夫人,三小姐来了!” 丁香带着激动的声音朝里面喊一声。 段红依本来靠在床边休息,听到声音猛然间挣开眼睛,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三小姐,你让我走吧!” 说着话,段红依就要起身给盛浅予磕头。 “丁香,扶住你家夫人!” 盛浅予朝丁香吩咐一声,她不喜欢古代这些俗礼。 丁香紧忙上前扶住了段红依,但是,回头她自己却跪在了地上。 “求三小姐救救夫人和小少爷吧!您若是再晚回来几日,恐怕夫人和小少爷都要撑不下去了!” 丁香说着话,给盛浅予磕起头来。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叹一口气,道:“做既然答应过你们,就不会不管,你起来吧!” “谢三小姐!” 丁香紧忙擦了把眼泪站起身来,退到了段红依身边。 “三小姐,孩子刚出生,世子便要将孩子抱给世子妃,我已经按照你教的跟世子说了,世子这才将孩子留在了我身边,可是,世子的意思,这孩子以后还是要给世子妃啊!” 段红依紧忙开口。 “不用担心,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即便他们伸手,也抱不走!”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笑,停顿片刻,目光在四处看一眼,说道:“月子里是不能见风,但是你这蔷薇园也不只是这一个房间,选个天气好的时候,走两步路到别的屋子里总没事吧?何必非得在这一个屋子里怄着?” 段红依看起来可怜,可是入了这深宅后院,能有几个是纯良的? 盛浅予相信她的确是受了委屈,可也不至于这么傻,一个院子好几个房间,偏偏可这这一个屋子住,她这是在自己面装可怜呢。 说到底,段红依也是担心自己的孩子被慕婉纯抢走,想着赶紧离开呢。 听着盛浅予的话,主仆二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 “是世子妃交代的,我们也不敢违抗……” 丁香垂着头,说话的瞬间,抬起头来朝盛浅予看一眼,然后很快又低下头。 “这誉王府的后院,如今是太妃和烟妃在持家,太妃不常在后院走动,可烟妃你们不应该请不到吧!” 盛浅予冷冷开口。 两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还不等开口,就听外面通传,烟妃到。 “烟,烟妃?” 段红依眼神一晃,就要下床,却被盛浅予扶了一把:“你还在月子里,不用这么大的礼数,烟妃人随和,不会跟你计较。” “你倒是了解我!” 就在盛浅予话音落地的瞬间,烟妃走了进来,进门的瞬间,她同样皱了皱眉头。 “烟妃向来公正,对誉王府的人和善,如今红依夫人给世子诞下了长子,说起来功劳苦劳都有,怎么成了如今这样呢?”盛浅予一脸责问的看向烟妃。 烟妃神情凝滞,无奈叹一口气:“有些地方我管得着,可是有些地方我如今这肚子,也不能时时盯着,倒是我的疏忽了!” 不是疏忽,而是不能管,虽说如今盛允承和慕婉纯都住在誉王府,可烟妃毕竟不是盛允承的生母,有些事情,她反而会管来麻烦。 “好好好,如今烟妃辛苦我也知道,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问烟妃一句!” 盛浅予说着话,目光在房间四处扫过一圈,说道:“红依夫人如今是一步都不能出去的吗?” 烟妃神情一凝,她没有回答,反而看向旁边的高妈妈:“这方面的事情,高妈妈最懂,还是高妈妈回答吧!” 说起来,烟妃在太妃面前很是讨喜,太妃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很重视,特别派了高妈妈随身伺候。 高妈妈是个表面严肃,却很正派的人,听烟妃的话,开口道:“月子里,产妇最好不要见风,但是阳光好又无风的天气,遮盖一些还是能出去的。” 听着高妈妈的话,烟妃挑了挑眉毛,看向盛浅予。 “这么说来,其实红依夫人也不必非得住在这里,我看今日天气就不错!” 说到这里,盛浅予转向高妈妈,又问:“您瞧今儿这天气,红依夫人披着斗篷挪到偏殿,应该是没问题吧?” “自然!”高妈妈还是那般冷肃的表情。 “高妈妈都说可以了,那就赶紧将红依夫人的应用之物搬过去吧!等这间屋子通通风干燥了再回来,总不能在这样潮阴的屋子里怄着呀!” 盛浅予紧忙给丁香使个眼色,随后又看向高妈妈:“高妈妈,这样的屋子,应该不适合产妇吧?” 高妈妈嘴角动了动,没有直面回答,而是换了一种说法:“产妇的房间宜干燥敞亮,以向阳最佳!” 盛浅予唇角一挑,看向丁香:“高妈妈都说了,你还不赶紧安排!” “是……是!” 丁香紧忙往外走,然而,刚到门口,突然间又退了回来,一脸惶恐的看向盛浅予:“三,三小姐!世子妃来了!” 第437章引诱 众人被丁香这焦急的声音惊了一下,还不等反应,就听到门口传来尖利的声音。 “这屋子里怎么还是这个味儿啊!不是让你们用熏香熏了吗!”慕婉纯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回来了,就距离南疆王回来的日子不远了,众人眼里,南疆王是慕婉纯的舅舅,她便也顺着这个高杆往上爬,即便没有子嗣,也越发的在誉王府趾高气扬起来。 “拜,拜见世子妃!” 丁香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光是丁香,就连段红依也坐不住了,翻身在床上跪下,脸上明显带着慌乱。 看这样子,这两人是对慕婉纯害怕到了极点。 慕婉纯进来朝两人瞄一眼,没有理会,目光却是落在了盛浅予身上:“哟,三妹妹也在啊!听说这次战场上立了功勋,真是恭喜三妹妹了。” “我不过是跟在主帅身边行事的小兵,还是南疆王领导有方。” 盛浅予不咸不淡的回一句。 这话沾上了南疆王,她自己知道跟慕婉纯没有关系,可是停在慕婉纯耳朵里,却是大大的满足了虚荣心。 “你知道就好!” 慕婉纯一脸得意的哼一声,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一边,唇畔的冷笑更加张狂了:“不过,三妹妹出在外面几个月,倒是忘了王府的规矩,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世子妃,三妹妹见到我,倒是礼都不见了呢!” 这话听起来,瞬间就压了盛浅予一头,她这不光是给盛浅予下马威,更是在无声的警告段红依主仆。 果然,听到慕婉纯的话,两人本来就害怕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惊恐,屏住呼吸,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们害怕,盛浅予可一点都不在意,反而迎着慕婉纯的高傲,微微勾起唇角:“王府的规矩,我自然是记得,只是,如今烟妃也在这里,我这是一直在等着世子妃先给烟妃行礼呢!” “你!” 慕婉纯眼珠子一瞪,可是嘴角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烟妃虽然不是盛允承的生母,可如今她是誉王府的正妃,慕婉纯也应该叫她一声母妃,行礼自然也是应该的。 可如今盛允承手里重新握得了兵权,气焰上来,并不把烟妃放在眼里,连同慕婉纯也一样越发的嚣张了,若是之前,烟妃或许还有心思管这些,可是如今她就要生产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懒得理会了。 盛浅予这样说,烟妃也转向慕婉纯,脸上带着笑,道:“之前太妃让世子妃跟着教仪妈妈学了一个月的个规矩,如今看来,倒是没什么长进,在我面前还好说,若是在太妃面前再失了态,恐怕下次就不是学礼仪这么简单了的!” 慕婉纯咬住嘴唇,烟妃的几句话正戳了她的肺管子,她向来不把烟妃放在眼里,可是人家毕竟是当家主母,有些规矩,她应该守的。 “纯儿见过烟妃!” 慕婉纯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只是行礼的之后,拳头死死的攥紧了。 烟妃看她一眼,没有再说,慕婉纯没好气的站起身来,再次看向盛浅予。 “我已经行礼了,是不是轮到你了!”慕婉纯一脸蛮横的模样。 “世子妃既然知道我在战场上立了功勋,也应该知道,皇上给我封了从一品郡主,而世子妃如今跟着世子的身份,应该是从二品,这样来看,倒是世子妃应该跟我行礼才对!”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看向慕婉纯。 “你!” 慕婉纯的脸都气红了,可是到了如今,依旧说不出一句话来,不管如何,盛浅予的话没错。 “我原本并不在意这些俗礼,可世子妃若是一定能要跟我表现的这么清楚,我也不介意跟你掰扯掰扯。”盛浅予眯起眼睛,明明是笑,可是却看得慕婉纯后脊梁一阵发冷。 “我……这是在誉王府,家里有家里的规矩,我们都是平辈,没有必要这么多的规矩!”慕婉纯强撑着回一句。 盛浅予依旧勾起唇角笑了笑:“既然世子妃都这样说了,我也不不想太过计较,只不过,希望你能记住,有些事情还是给自己留一些余地的好。” 慕婉纯的脸瞬间憋红,可是反驳的话愣是一句都说不出口,只是狠狠的朝盛浅予瞪一眼,转向了旁边的段红依。 “不是说了让你屋子里熏香吗?怎么还是这么臭!”慕婉纯冷喝一声。 她的确是存了坏心思,让段红依一直待在这样的房间,密不通风,浊气排不出去,不光会让段红依起一身痱子,更加断了盛允承过来的欲望。 之前她的确是给了段红依一些熏香,然而,段红依和丁香知道慕婉纯恨不得他们主仆二人死在这里,所以,她给的东西一直没敢用。 “这么臭的屋子,自然是不能住人了,丁香,你还不快去将偏房收拾出来,好让你家红依夫人搬过去?” 见丁香哆嗦,盛浅予先开口跟丁香吩咐一句。 “是!” 丁香应声就准备出去,却不想,刚起身就被慕婉纯叫住。 “搬什么?产妇不能出门也不能见风,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都忘得干干净净了是不是?” 慕婉纯朝丁香一瞪眼,丁香就不敢动了,求助的眼神看向盛浅予。 “世子妃没有生过孩子,我不知道你这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是刚才我已经问过了高妈妈,只是从这个房间搬去偏房是没有关系的,更何况,住在这样一个潮阴的房间,对产妇的身体更不好!” 盛浅予冷冷开口,目光扫过慕婉纯的脸,忍不住冷笑一声。 这两三个月没见,慕婉纯倒是长了脑子,她这是想借着产妇有禁忌的由头虐待段红依,万一真的闹到太妃那里,她也会说是问过了有经验的妈妈,本来是一片好心,太妃也不会责怪她。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盛浅予来之前才让月牙将烟妃请了过来,高妈妈是太妃派过来的人,她的话最有权威。 果然,听到盛浅予的话,慕婉纯本来编好的说辞,如今也没有开口的必要了,看着丁香转身去收拾,除了瞪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正说着话,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奶娘抱着孩子进来,看到这么多人的瞬间,顿时一愣,随后抱着孩子进来。 “夫人,小少爷醒了!” 奶娘进来先给众人行礼,随后转身将孩子递给了段红依。 盛浅予的目光倒是没有在孩子身上,而是在奶娘进来的时候,看向了慕婉纯,果然,孩子出现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都冒出了光。 她自己是不能生育的了,如今她需要一个孩子来拴住盛允承,更需要一个孩子来巩固她在誉王府的势力,所以,这个孩子她必须要抱走。 段红依见到孩子,紧忙接过来,本来凄楚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丝柔和,而就在红依夫人伸手的时候,盛浅予却看到她的手臂上有好几道红凛子,她的皮肤白,这红凛子看起来就更加的触目惊心。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只是,如今不是开口说这个的时候,她眼珠子转了一圈,似乎想起什么,再次开口。 “之前我在外面,王府添丁这么大的喜事我没赶上,可还是要恭喜红依夫人的,我这个人没有那么细腻,但是都说生产之后身子会虚,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刚好我这里有一支千年人身,就送给红依夫人补补身子吧!” 说着话,盛浅予摆摆手,玲珑将手中的锦盒拿过来,里面是一支千年老参。 深宅贵妇常年都用滋补品,对一些名贵的药材自然不陌生,这只千年老参一看就是好东西,别说是段红依,就连慕婉纯看到,眼睛里都冒了光。 “人参虽然是好东西,但我不懂药理,红依夫人用的时候,还是听听大夫的意见。” 说着话,盛浅予将人参送到了段红依手里,余光看到旁边慕婉纯那眼珠子都要出来的模样,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还有,这是送给小侄子的长命百岁锁,用的是纯银,人家说银制的东西护魂,希望这孩子平平安安的!” 说着话,盛浅予将那长命百岁锁放在了孩子的襁褓上,让人惊奇的是,就在她放下的瞬间,那孩子竟然转过脸对她笑了。 孩子的笑是最天真无邪的,盛浅予也不知怎么,看到这个笑容心中莫名一软。 “太妃已经命人打了一套银具,三妹妹可是送了重样的呢!”慕婉纯看那孩子对盛浅予笑,瞬间就不高兴了。 这孩子早晚是她的儿子,怎么能对盛浅予笑呢! 然而,盛浅予却丝毫不介意,伸出一个手指头,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蛋,那柔软的触感,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太妃给了,那是太妃的心意,我给是我的心意!世子妃这样说,我倒是好奇,你送了什么?”盛浅予转过身看向慕婉纯。 说起来,段红依也是盛允承的人,慕婉纯就应该照顾段红依,然而,这段时间她虐待段红依都来不及,还送东西? “这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慕婉纯强撑着回了一句,说话的同时目光飘过段红依旁边的人参,眼底泛起一道寒光! 正愁找不到机会弄死这个下贱的女人,如今盛浅予倒是自己找上来了! 第438章狗咬狗 正说着话,丁香从外面走了进来:“红依夫人,新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如今阳光正好,咱们就搬过去吧!” 说着话,丁香便过去扶段红依。 段红依本要起身,可是似乎想起什么,起身之前朝盛浅予和烟妃看过去。 “既然已经收拾好了,那就搬过去吧,丁香,回头这个房间也好好收拾一下,毕竟这是主屋,还要搬回来的!”烟妃吩咐一句。 “是!” 丁香应声,伸手扶着段红依的手就往外走。 慕婉纯瞪眼咬住了嘴唇,可是因为旁边有高妈妈,想说的话也不能说出来了。 这个屋子里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闻,段红依出去,众人自然也跟着出去,如今大家都在,看着段红依缺少什么,烟妃又吩咐下人给准备着。 慕婉纯当着高妈妈面儿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本来还想给盛浅予下马威,却不想自己灌了一肚子气,慕婉纯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看着时间,烟妃也到了吃药的时候,盛浅予给送出去,回头又折回到段红依的房间。 “多谢三小姐的救命之恩!” 段红依在床上又给盛浅予磕了个头。 盛浅予摆摆手,脸上的表情一如平常那般淡然:“能救你命的只有你自己,有些话,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会让你带着孩子过普通的生活,该怎么做,我也跟你说得清清楚楚。” “是!红依一定听从三小姐的吩咐!” 也许是生完孩子之后在誉王府吃了太多的苦,段红依如今可比之前的态度更加坚定了。 经历了痛苦,她也知道了自己生存艰难,这段时间她似乎也明白了,留在盛允承身边,不光她的孩子会被抢走,她自己的命也会保不住。 “好!你能自己想明白最好!”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往前一步凑近段红依的身边,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 “这……世子那样护着她,我……” 段红依听到盛浅予的话,顿时一脸惊慌,甚至,眼神之中还带着恐惧。 “你若是不敢,那就只能自己忍受世子妃的欺侮,左右,世子这边没有动作,你就得待在誉王府,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你自己选择,我是不可能每次你去叫我就会过来的!” 盛浅予声音脸色微微沉下来。 说起来,段红依也是亡国宫主,这样软弱的性格,这是不明白她之前是怎么在后宫之中活下来的。 段红依一脸惶恐的看着盛浅予,犹豫片刻,还是认真的点点头:“好,我听三小姐的话!” “不是听我的话,而是为了你自己和孩子,你必须得这样做!” 盛浅予伸手在段红依肩膀上拍了拍,转身往外走。 段红依和丁香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眼神之中神情变化,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眼神沉了下来。 这边盛浅予众人出门,看着周边没人,玲珑忍不住叹一口气。 “世子妃可真是狠心啊!刚才红依夫人换衣服的时候,后背一道道的红凛子,还有淤青的地方,肩膀上还有针眼,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说着话,玲珑的眉头跟着皱了起来,此刻她心中只有四个字形容慕婉纯——丧心病狂! 盛浅予一边走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也没有接话,倒是玲珑又自顾的说起来。 “刚才我还检查了小少爷的身子,倒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来,她还是不敢对世子的子嗣动手的!” “不是不敢,而是不会!” 盛浅予开口,说话的同时转过身来看向玲珑:“慕婉纯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为了在誉王府能立足,她必须要有一孩子,世子的态度很明确了,这个孩子以后要抱给慕婉纯的,慕婉纯自然不会对孩子动手,至于段红依……她死了,孩子不就能更早一些给她抱过去吗?” “红依夫人也真是可怜!”玲珑皱起眉头。 知道慕婉纯是个喜欢争抢的性子,却不知道她下手这么毒,还真是让人心里一阵发寒。 “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 盛浅予应一声,继续往回走,穿过走廊准备朝花园的方向拐过去,却见一个丫鬟急匆匆的从旁边的小院出来。 “这个院子,什么时候住人了?”盛浅予转脸看向玲珑。 这处院子本来是之前姜氏给盛心雅准备的,说是等回娘家的时候住在这里,之前一直没有人住的。 玲珑看一眼,撇撇嘴,说道:“小姐这段时间不在,王府里可是有了不小的变化,如今这院子里住的是珍姨娘。” “珍姨娘?” 盛浅予眼神一滞,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疑惑:“她不是被关起来不准出门吗?” 当时因为盛心悦的事情,珍姨娘找太妃和誉王闹了一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都用遍了,可盛心悦毕竟是给誉王府脸上抹黑,誉王并没有同意将她放回来,同时也以发疯的名义将珍姨娘关了起来。 这才短短两个月,就放出来了?不光是放了出来,竟然还住进了这么好的院子。 玲珑看盛浅予疑惑,说道:“刚开始的时候,珍姨娘是闹了一顿,后来就服了软,后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见了王爷一面,之后王爷就常常宿在珍姨娘那里,不出半个月就放了出来,还让她住进了这里。” “以前没见她有什么动静,如今倒是拴住了王爷!” 盛浅予不由得冷哼一声,眼神流转之间,又问:“姜氏那边呢?” 虽然盛心雅死了,可是这房间是姜氏精心准备的,她怎么可能看着别人住进去? 就算如今同为姨娘,可姜氏不一样,她有儿子,而且还是这誉王府的世子,以后等他世袭,姜氏还是要被称一声太妃的。 “姜氏那边自然是闹了一阵,可是,王爷愣是没有理会!” 玲珑拧起眉头,一脸想不明白的模样,凝神片刻又嘟哝一句,道:“也不知道珍姨娘是用了什么法子,王爷着了迷一样的,每日回来不是去烟妃那边,而是先去珍姨娘的院子!” 让誉王这样一个事业心极强的男人变得这样五迷三道的,不是珍姨娘有多厉害,而是她那里有什么东西吧! “让人跟着那丫鬟,看看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盛浅予吩咐一声。 “是!” 玲珑应声,给旁边跟着的丫鬟使个眼色,丫鬟会意,跟了上去。 看着丫鬟离开,盛浅予想了想,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姜氏跟慕婉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没有正面冲突,不过,听在姜氏身边伺候的人说,她还是常常在世子面前念叨休妻娶侧妃的事情,可是世子并没有理会,不过半月前姜氏的茶里发现了毒茶叶,姜氏说是世子妃做的,可是没有证据。” 盛浅予不在誉王府,玲珑这八卦的消息却从来没有断过。 “呵!” 盛浅予嗤笑一声,看来不在誉王府的这段时间,错过了很多好戏啊! “既然她们之间也这么火热,那我们不如再加一把柴好了!” 她微微勾起唇角,眼神变化之间,又说道:“找个机会,给姜氏那边透露一下段红依的情况。” 姜氏作为段红依孩子的祖母,即便是庶出,可毕竟是头一个,也很重视,常常要过来看看,然而,太妃心里还憋着气,愣是不让她看,到现在,姜氏都没有见到孩子的面儿。 “是!”玲珑应声。 一路走着回到了鎏湘院,此刻闲来无事,盛浅予便坐在院子里的小凉亭上看书,傍晚,天气没有之前那样燥热,倒是多了几分清凉。 然而,这清凉之意还没有欣赏够,却听外面传来急促的声音,同时,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小姐,不好了,红依夫人中毒了!” 这时候,一个丫鬟满脸慌乱的进来,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先传了过来:“太妃请您过去一趟!” 盛浅予伸手拿果子的动作一滞,看着丫鬟满脸慌乱的模样,唇畔之间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这么快就行动了吗?看来慕婉纯还真是恨毒了自己! “走,去看看!” 盛浅予将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起身往外走。 袭久玲珑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同样的,两人眼中没有任何紧张,反而带着一丝奸计得逞的笑。 到了蔷薇园,还没有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很多人说话的声音,看来,人是不少。 “三小姐来了!” 有人在外面看到盛浅予,朝里面通报一声。 说话的声音停了下来,纷纷转身看着盛浅予从外面走进来,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复杂。 “刚才听说红依夫人出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盛浅予一边往里走,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紧张。 一边往里走,她的目光在四周扫一眼,平常安静得没人来的蔷薇园,如今众人已经将院子挤满了,除了烟妃和姜氏,太妃也在,如今,太妃正一脸怒气的朝着盛浅予的方向看来。 太妃的眼睛似乎燃起了火焰,一路盯着盛浅予走来,等她到了跟前,冷喝一声:“你给我跪下!” 第439章往太妃身上泼脏水 盛浅予撩起眼皮朝太妃看一眼,没有多问,直接撩起裙摆跪在了地上。 “太妃是长辈,您让我我会,我自然要跪,只是,我做了什么让太妃如此动怒,还请太妃说明白!” 她丝毫不畏惧太妃的怒目,抬起头迎着太妃的目光看过去。 “看来,你知道!说,你为什么要害红依夫人!” 太妃冷喝一声,怒目朝盛浅予瞪了过来。 盛浅予神情一顿,脸上的表情随和太妃的眼神稍稍变化,那神情之中有惊诧,有委屈,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可就是没有慌乱和紧张。 “晌午我的确过来看了红衣夫人,也将之前打造的长命百岁锁送给孩子,却唯独没有害人,太妃这样说,可得有证据。” 盛浅予的语气神态依旧如之前那样平静。 “你!” 太妃瞪眼,正要怒斥,却被身边的花妈妈拉住。 “太妃,你先不要动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花妈妈拽了太妃一把,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看着盛浅予的表情,应该跟她没有关系。 更何况,段红依是跟盛浅予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之前盛浅予帮助过段红依,没有理由害她这个产妇啊! 想到这里,花妈妈又添了一句:“三小姐向来稳重,红依夫人在王府又是默默无闻,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还是先调查清楚才好!” 太妃感觉到胳膊上的力量,转脸朝花妈妈看一眼,本来愤怒的眼神稍稍缓和几分,不过,因为之前盛浅予将东西都放在了郡主府,如今太妃对她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你自己说!”太妃冷哼一声。 “我不知道说什么!” 盛浅予直接回一句,看这种人朝自己看过来惊诧的目光,又加了一句:“到现在,我还不知道红依夫人出了什么事,这要我说什么?” “三没跟着去了战场,倒是越大的牙尖嘴利了!害人的事情你都做了,你还说不知道?” 慕婉纯冷不丁的插一句嘴,侧目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嘲讽。 “没做就是没做,跟嘴没有关系!倒是世子妃,你之前可是没少给红依夫人使绊子,要说害她,你的动机才是最大的吧?” 盛浅予迎着慕婉纯的冷眼看过去,唇畔同样勾起一抹冷笑。 “你,你胡说什么!” 慕婉纯瞪眼,伸手朝着盛浅予的脑门指过去,只是看到盛浅予的眼神突然冷下来,又怂怂的缩了回去。 盛浅予说过,不喜欢人家用手指着她,若是这样,就会把人家的手指头掰下来。 “是不是胡说,大家都是明眼看见的,更何况,我刚回来,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时间处理,为什么要来害红依夫人?”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你若是非得要一个理由,或许,是因为段红依是我的女人,如今她生下了男嗣,你看不过去了吧!” 此刻,盛允承的声音传来,众人闻声闪开一条路。 盛允承径自走到盛浅予面前,幽深冰冷的眸子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里,带着压迫的气息。 众人感觉到后背一阵阴凉,同时站得距离盛允承比较近的几个人也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跟殷离修和孤南翼待得时间长了,这种气场对于盛浅予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世子这话的意思,我是看到红依夫人生了男嗣,所以心里嫉妒?你大概是说错了人吧?嫉妒的可不是我!” 盛浅予唇畔依旧带着丝丝嘲讽,说话的同时,目光看向旁边的慕婉纯。 别人生孩子,要说最羡慕嫉妒的,可得是这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我不是这个孩子的生母,可我也是他的嫡母,我,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慕婉纯对号入座的吼叫一声。 “夫人,红衣夫人醒了!” 这时候,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呼的声音,正在争吵说话的众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朝着红依夫人的房间走了过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这一次,慕婉纯倒是第一个进去,一脸担忧的抓住看段红依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别怕,有我在,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害你的人!” “高大夫,她的情况怎么样?” 太妃没有理会慕婉纯,而是直接转向大夫。 “刚才我给夫人号脉,体恤燥热,气血不足,可是又有突然出现闭气症状,正是因为这闭气的症状,才会让夫人突然晕厥过去的。” 高大夫说着话,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这症状,明显是不对劲的。 听着高大夫的话,慕婉纯眼底迅速闪过一道精光,不等太妃开口,紧忙转向旁边的丁香:“你家夫人今日吃了什么东西?” 丁香脸色一凝,看着慕婉纯看过来的目光,脸上就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今日夫人吃的就是平常小厨房送来的月子饭,另外……还用了一碗人参汤!” 说着话,丁香撩起眼皮朝慕婉纯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看得很明显,不光是盛浅予,就连太妃都能看出来。 “你说段红依还喝了人参汤?去拿过来给高大夫瞧瞧!” 慕婉纯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众人看过来的目光。 “是!” 丁香应一声紧忙去拿。 人参汤是喝完了,里面还有残留的人参枸杞,片刻的功夫,丁香将东西拿来,送到了高大夫的手里。 高大夫接过来,看着里面的残渣,然后起来放在鼻尖闻闻,突然间,眼中多了几分惊慌。 “这,这人参是千年老参,可是却用紫乌水泡过,若是大亏之人服用,会出现晕厥的症状,严重的还会出现产后血崩啊!” 高大夫一脸紧张的看向太妃。 盛浅予不在的这几个月,以前的府医因为收银子贿赂,被赶出了王府,如今这高大夫是太妃亲自找的人,自然是不会怀疑的。 “人参?” 慕婉纯凝神想了想,突然见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你之前来看段红依的时候,不是送了一支千年人参吗?果然是你!” 这话一出,众人猛然见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复杂。 “盛浅予,你安的什么心?” 一直没有说话的姜氏,此刻突然冒出一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带着几分凶狠:“就算你对我们怨恨,可是段红依从来没有招惹过你,你为什么这么心狠手辣,连产妇和孩子都不放过!” 姜氏说话向来懂得戳心,如今不光是段红依,就连孩子也带上了,要知道,如今太妃唯一高兴的事情,就是天天让奶娘抱着孩子去福寿园。 果然,这话一出口,太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她手中的拐杖猛地往地上一戳,瞪圆了眼睛看向盛浅予。 “你好大的胆子!”太妃怒喝一声。 “我就说你为什么会将那么好的人参送给段红依,你竟然是为了杀人!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产妇,你竟然也下得去手,你可真是心狠手辣!” 慕婉纯也站在太妃身边,怒目死死地瞪着盛浅予,只是,在众人看不见的瞬间,她眼底极快的划过一抹冷笑。 “原来是这件事吗?” 盛浅予抬起头来,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遍,竟然站起身来。 “你……” 太妃眼神一滞,张张嘴,可是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若说红依夫人是因为换了房间导致的身体不舒服,我的确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但是这人参……” 说道这里,盛浅予突然间转向太妃,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凌厉:“这可是之前太妃送给我的。” “你说什么!”太妃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竟然还敢往太妃身上泼脏水!” 慕婉纯脸色跟着变化,可毕竟是有备而来,很快稳住心神,朝盛浅予冷脸瞪过去:“你说是太妃给的就是?谁能证明!” 看着慕婉纯这好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的反应,盛浅予脸上多了一丝嘲讽。 “人参拿过来的时候,是存放在锦盒之中的,这样好的人参,锦盒上面都有蜡疯,我将人参的拿出来的时候,世子妃,烟妃都在场,大家看的清清楚楚!” 盛浅予的话没说完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高妈妈:“高妈妈应该也看到了吧?” 高妈妈一如平常那般冷肃,抬头看太妃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眉头拧了拧,回答:“是!” 太妃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然而,还不等她说话,却见盛浅予转过身来。 “我记得,之前太妃将这人参送给我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是太后赏赐的锦西南山贡品,您在身边保存了六年。”盛浅予问。 “你想说什么!” 此刻太妃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她越发的看不明白这个孩子。 “我想说的是,紫乌水这种东西是有挥发性的,即便当时人参用紫乌水泡过,经过了六年,也应该完全挥发掉了,不应该还残留在人参上!” 盛浅予回答一句,同时转身看向旁边的高大夫求证。 “三小姐所言极是!” 高大夫回一句,想了想,又说:“从刚才碗里的人参来看,虽然也是定好的,可锦西国南山的人参皮紧密泛黄熬煮冲泡之后,也不会完全涨开,可是如今碗中的残渣,旁侧的皮发白,熬煮之后已经完全涨开,虽然这人参也属上品,却不是锦西南山人参。” 第440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这怎么可能!” 慕婉纯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慌乱,不等盛浅予开口,紧接着又说:“这么好的人参,依照誉王府的规矩,段红依可是不能享用的,平常她这里的人参也只是普通的,就只有盛浅予送来的那支!” “世子妃是没有听清楚我刚才的话,还是非得要将我当成凶手不可?人参拿来的时候,蜡封是完好的,烟妃和高妈妈可以为我作证,明明高大夫说了这不是锦西南山的人参,你却在执质疑,世子妃如今这般反应,是想说我是凶手呢,还是想说太妃原本想害我?” 盛浅予紧接着回了一句,说话的功夫,转脸看向太妃。 人参本来是太妃送给盛浅予的,慕婉纯一直说着人参有问题那不是在指向太妃吗? 果然,太妃一听这话就急眼了,怒目朝着慕婉纯就瞪了过去:“混账!我为什么要害她!” “太妃是我誉王府最慈祥仁爱的人,自然不可能害我,更何况,这人参之中浸泡的是紫乌水,刚才高大夫也说了,人参经紫乌水浸泡过后,不能给大亏之人用,太妃将紫乌水浸泡过后的人参送给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怎么想都想不过去吧?” 盛浅予口口声声将太妃抬到了高处,如今这样照顾她的脸面,即便有气也不能冲着自己发了。 果然,听着盛浅予的话,太妃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只是看向慕婉纯的眼神多了几分嫌恶。 慕婉纯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她只是想指正盛浅予,却不想,脑子没有转过来,竟然指到了太妃这里。 “我,我也没说是太妃,只是这件事太过蹊跷……” “是太过蹊跷!” 不等慕婉纯说完,盛浅予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如今看来,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就之后一个人知道了!”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看向丁香,眼神之中更添了几分凌厉:“红依夫人的衣食住行都是你在伺候,她的吃食用膳也都是经过你的手,若是出了问题,第一次该找的人,就是你!” “我,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 丁香瞬间满脸惊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是我,我没有要害夫人!” “丁香!你就是这么照顾你的主子的?心狠手辣的恶奴!来人,将她带出去,乱棍打死!” 太妃顿时脸色一凛,说着话,手中的拐杖便朝着顶上的身上打来。 丁香也不敢躲,生生挨了太妃这一棍子,疼的她直接趴在了地上。 “太妃,您饶了我吧,不是我,是世子妃,不是我啊!” 疼痛之中,丁香扯开了嗓子喊出声音。 “你说什么?”太妃正要抡出去第二拐杖,听到丁香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 “你这个恶奴,自己做了恶事竟然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慕婉纯急了,上前一步,抬起脚来朝着丁香的身上踢了一脚,紧忙招呼旁边的妈妈:“你们还站着做什么,快把她拉出去!” “世子妃这是急了吗?” 不等妈妈们上前,盛浅予往前一步,挡在了丁香跟前:“丁香是下人,可也是人,总得让人家把话说完吧?” “你!盛浅予,你这么护着她,分明是你们里应外合在陷害我!” 慕婉纯眼底一片通红,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说着话,转向太妃:“太妃,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太妃拧了拧眉头,目光在慕婉纯身上打量一翻,最后视线落在丁香身上:“丁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 丁香紧忙撑着身体跪下,给太妃磕了个头,说道:“晌午的时候,三小姐的确送来了一支千年人参,但是,这碗人参汤却是世子妃送来的,她要红依夫人喝下,然后说人参汤是三小姐送来的……” 说到这里,丁香抬头朝太妃看一眼,紧忙说道:“是世子妃逼奴婢这样做的,奴婢不敢违抗,还请太妃明鉴啊!” 说完,丁香再次朝太妃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她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太妃怒目看向丁香,手中的拐杖没有再次打出去,而是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奴,奴婢不敢违抗太子妃的命令啊!” 丁香抬起头来,伸手撸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青一道红一道都是血印子,还有破了皮的,血印子将里面的衣服都弄脏了。 “这……”太妃瞪大眼睛,满脸惊诧。 “这段时间,奴婢和红依夫人所有的事务都是世子妃来安排的,一个不听就是一顿毒打,奴婢皮糙肉厚的没有关系,可怜了红依夫人刚刚生完小少爷……” 说着说着,丁香就说不下去了,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然而,她的话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打你们了!” 慕婉纯瞬间瞪大了眼睛,那一脸的精彩表情,有震惊,有慌乱,甚至还有节分委屈? 没错,是委屈,她虽然苛待这主仆二人,却从来没有下这样的狠手打她们,可是如今丁香胳膊上的伤痕摆在众人面前,又是当着太妃的面儿,她满肚子的委屈却说不出来。 以前都是慕婉纯诬陷别人,这还是第一次莫须有的被人诬陷,瞬间就跟一炸了毛的鸡一样,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太妃,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打过他们,您要相信我啊!”慕婉纯一脸惊慌。 不光是慕婉纯,就连盛浅予看到丁香胳膊上的伤痕也是吓了一跳。 当时那支人参,本来就是拿给慕婉纯看的,以慕婉纯的性格,肯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陷害自己的可能,所以,盛浅予也聊到了,慕婉纯肯定会对人参下手。 所以,盛浅予之前就跟丁香交代,让她带着节奏,让太妃看到红依夫人身上的疹子,必要的时候,自己身上弄点伤痕一些,却不想,这丫头对自己这样狠心。 看来,她这段时间是过得太惨了,急切的想要摆脱慕婉纯的钳制啊! 太妃的视线落在丁香的胳膊上,看着那一片青红和血印子,俩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她没有说谁是谁非,而是转向旁边的花妈妈:“花妈妈,你进去看看段红依是怎么回事!” “是!” 花妈妈应声,转身朝段红依的房间走去。 慕婉纯一张脸憋得通红,心口烧着一把火,都快要炸开了。 这是诬陷! 现在她才明白,不是盛浅予被自己设计,而是自己进了她的圈套,还是跟丁香这个小贱人设计的圈套! “太妃,是诬陷,这是诬陷我啊!是盛浅予和丁香联合在诬陷我!”慕婉纯眼神带着慌乱。 丁香微微抬头朝慕婉纯看一眼,同样的朝太妃磕一个头,说道:“三小姐给的千年人参,奴婢还有动,而且,刚才囧红尘自费也说了,凭红依夫人的身份,是不可能用这样名贵的药材的,太妃,奴婢没有说谎!” 说着话,丁香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正是之前盛浅予送来的人参。 “太妃,您瞧!” 丁香在跪在太妃跟前,双手递到太妃跟前。 这锦盒,太妃再熟悉不过,这还是之前盛浅予帮她跟凡白要了救命的药,太妃心里感动,才将这人参送给她的。 太妃转过脸朝盛浅予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随后伸手接了过来,打开锦盒,里面的人身还是完整的一支。 “哼!” 太妃看向慕婉纯,凌厉的目光朝她瞪一眼。 慕婉纯被太妃的眼神瞪得后脊梁一阵发冷,然而,还不等开口,却见刚才进去的花妈妈再次出来。 花妈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从段红依的房间出来,径直走到太妃身边。 “回禀太妃,方才我们看了红依夫人的身子,手臂上也是一片青红,身上还有很多红疹子,另外……” 说道这里,花妈妈停顿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红依夫人的脖子上,还有很多针眼……” “你说什么!怎么会有针眼!” 太妃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砰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凛冽的目光朝慕婉纯瞪过去:“慕婉纯,你都做了什么!” “她才刚刚生完孩子,你竟然这样对她!你真是好狠的心肠!” 不等慕婉纯回答,姜氏突然从人群中出来,伸手指着她,满脸愠怒:“你自己生不出孩子,也不让别人给我儿延绵子嗣,你是想害得我承儿断子绝孙吗!” 姜氏的声音之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姜氏的话,太妃本来是听不进去的,可是一句“断子绝孙”触及了她的底线,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来人,将世子妃给我捆起来!”太妃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 “不,不是这样的!” 慕婉纯彻底慌了,眼看着太妃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紧忙转向旁边的盛允承:“世子,你要相信我,救我,救我啊!” 盛允承闻言,脸上的表情沉了沉,慕婉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一点也不奇怪,而且,之前他也看到过段红依身上的伤痕。 可是,他本来对段红依就没有什么感情,只要留给她一口气,慕婉纯怎样折腾,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他没想到如今事情闹到了明面上。 第441章赶出誉王府 “太妃,这件事情,或许其中还有什么误会,我相信纯儿不是这样的人。” 盛允承最终还是不忍心,出来帮慕婉纯说句话。 然而,还不等太妃开口,姜氏先炸毛了。 “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做过什么,你不知道吗?” 说着话,姜氏上前一步将盛允承拽到了一边,眼神之中越发多了几分恼怒。 慕婉纯做股什么,盛允承自然是明白的,当时若不是及时发现,姜氏估计就被慕婉纯毒死了。 她竟然给自己的亲娘下毒!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如今盛允承对慕婉纯的感情已经慢慢有了变化,即便依旧宠着她,护着她,可是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亲近。 感情这东西其实很脆弱,一旦有了裂痕,即便修复,也不会如之前那般。 如今看着姜氏那一脸愠怒的模样,盛允承的脸色跟着沉了沉,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却听旁边丁香的声音再次传来。 “太妃,求您救救红依夫人吧,若是再这样下去,夫人真的要活不下去了!小少爷还这么小……求求您了!” 说着话,丁香扑在地上给太妃磕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 盛浅予在旁边看着,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看向慕婉纯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嘲讽。 同样的场景,是不是很熟悉? 上次派了两个丫头来为难段红依,最后落了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又是记吃不记打,再次搬起石头砸在了自己的脚上,只是,这一次因为有小少爷的关系,这石头份的分量可就大了! 太妃拧了拧眉头,此刻目光看向慕婉纯:“本以为你是名门出身,不要求你贤良淑德,可最起码的人性也应该有吧!就算段红依还没有名分,可她是个人,你怎么下得去手!” “不是,太妃,不是这样的,是丁香和盛浅予陷害我的,我是冤枉的啊!” 慕婉纯此刻彻底慌了,说着话,上前一把拽住太妃的衣袖,眼神闪烁找不到方向。 “世子妃到现在还在往我身上泼脏水?” 盛浅予从人群中走出来,说着话,转脸看向慕婉纯,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且不说丁香和红依夫人身上的伤,我不过是好心送来人参,你竟然拿来陷害我,只是你万万没想到那人参竟然是太妃送给我的,若不是高大夫给我作证,我才是被你陷害的!” “我……你……不是……” 慕婉纯天气起头来,嘴角不停地颤动,然而,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 所有辩解的话,到最后都是自己堵了自己的嘴,而且,事情也是越描越黑,就算是被诬陷,如今大家也都不相信了。 “来人!” 太妃也不想再听慕婉纯的解释,看旁边两个妈妈过来,冷喝一声:“将她从到外宅,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王府!” 誉王府有好几处外宅,不是给誉王用来养女人的,而是给慕婉纯这种,有身份,但是犯了大错,没脸带出来见人的人准备的。 说白了,送到外宅的意思就是,誉王府会养着你,但是,从今以后,你这个人在誉王府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太妃!” 听到要将自己送去外宅,慕婉纯瞬间慌了,猛然间一把拽住太妃的腿,哭声凄惨:“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吧!” “机会已经给你了,是你屡教不改!” 太妃冷脸朝慕婉纯捩一眼,手中的拐杖往地上猛地一戳:“来人,将她带走!” “世子,世子救我啊!” 慕婉纯看太妃这里是不行了,赶紧转身看向盛允承,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救救我啊,我不要去外院!” 这么多年的情分? 众人一时间没有明白这话的意思,然而,盛允承却是明白的很。 说起来,誉王府和慕丞相府原本就交好,盛允承和慕婉纯慕梵希本就认识,这也没有什么奇怪,可是说起感情来,他跟慕婉纯却是从很早就开始了。 他们两个不光有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关于慕丞相府的巨大秘密。 盛允承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看着妈妈上来拉着慕婉纯,最终还是忍不住拦住。 “太妃!” 盛允承上前,将拉着慕婉纯的妈妈推开,随后跟她一同跪在了地上:“纯儿这样做,的确是不应该,可是如今南疆王就要班师回朝,纯儿是小郡主留在这世界上的唯一的血脉,还请看到南疆王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是,是啊!太妃,舅舅前两日还给我来了书信,说这两日就会回京,求您看在舅舅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慕婉纯赶紧抓住时机,又接了一句。 这两人口口声声将南疆王放在嘴边,态度是在求情,可是这坏话外都是在给太妃压力,说到底,慕婉纯也是南疆王的外甥女,若是将她赶出去,回头南疆王来,誉王府恐怕是没办法交代。 此刻不光是太妃沉了脸,就连旁边的姜氏也没再说话,她恨恼慕婉纯,却又实实在在的不敢得罪南疆王,更担心因为这件事误了盛允承的前途,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盛浅予在旁边看着,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还是盛允承脑子反应快,能精准的戳中太妃的死穴。 “哼!不管是南疆王还是慕丞相,都是正经门第,为人刚正不阿,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的女儿!” 太妃冷嘲一声,沉冷的眸子在慕婉纯身上扫过,最终叹一口气:“罢了,我们总不能不给南疆王面子,你就留在誉王府,去孝感寺悔过吧!” “太……” 慕婉纯还是不甘心,然而,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就被盛允承拽了回去。 扭头看着盛允承摇头带着警告的神情,慕婉纯拧了拧眉头,闭上了嘴。 两个妈妈过来,带着慕婉纯出去,盛允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太妃余光朝慕婉纯扫过,随后再转向花妈妈:“刚才,你们看过小少爷没有?可有不好的地方?” “回太妃,小少爷很好!”花妈妈回一句。 “那就好!” 太妃松一口气,随后响起什么,又说道:“丁香年轻不经事,恐怕是照顾不好的,这样,让赵妈妈过来帮着伺候,她懂得怎样照顾产妇!” “是!”花妈妈再次应声,脸上和平常一样没什么表情。 听着太妃的话,盛浅予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之前听玲珑说段红依又被欺负了,她还纳闷,之前太妃不是派了人过来伺候吗?慕婉纯在太妃眼皮子底下竟然还能翻起浪来? 如今到了蔷薇园,只看到丁香一个人在,更是疑惑,果然,之前派来的两个人,一个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盛浅予正想着,却听太妃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誉王府虽然是武将世家,却也是书香门第,这样欺凌的事情若是再次发生,一律严惩不贷!”太妃说着话,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眼神之中尽是警告。 众人垂目屏住呼吸,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很久没有见到太妃发这么的大的火气。 接下来,太妃让高大夫留下给段红依和丁香治伤,众人没什么事的都赶紧离开。 盛允承往外走,经过盛浅予的身边,停下脚步:“三妹可真是好手段!” 一句话,如同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盛浅予侧目,看着盛允承那张憋红的脸,却不由得抿唇笑起来:“不是我手段好,而是慕婉纯自己蠢,清者自清,她若是没有存害人的心思,也不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这是自食其果。” 一支千年老参,就如同一枚炸弹,若是慕婉纯什么都不做,那就是拿来给段红依补身子的,慕婉纯碰了,如今炸到的就是她自己。 “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哼!”盛允承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盛浅予站在原地,看着盛允承离开的身影,脸上的笑意逐渐沉下来,渐渐多了几分凌厉。 这段时间,盛允承在军中的职务一步步上升,誉王已经将一半的权利交给他,看来最近京城要有大动作了。 高大夫给段红依和丁香诊治之后开了房子,虽然看起来然触目惊心,不过也都是皮外伤,并不是很严重,倒是段红依月子里这样这样,需要好好调理。 送走了高大夫,盛浅予进屋,主仆二人再次跪在她跟前,这一次,她没有再拦着,而是听他们主仆把话说完。 “多谢三小姐救命之恩,从此以后,主仆二人一切听从三小姐差遣!”段红依红着眼眶,却努力憋着不让自己流出眼泪。 刚才高大夫说了,月子里不能哭,会落下病根。 “这样的话,说都了就没什么意思了。” 盛浅予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目光在段红依和丁香身上扫过,道:“我既然让你留在誉王府,就要履行对你们的承诺,不过,你们的性命,是你们自己挣的,如今孩子已经出生了,该怎么做,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了。” 第442章谁还不是为了自己着想 “是,我都明白,我一定会依照三小姐交代的做!” 段红依紧忙应声,相比之前的犹豫,如今倒是坚定了许多,说着话,她撩起眼皮再次朝盛浅予看一眼,说道:“接下来,世子要我跟灵越的将士们通信,帮他拉拢人脉。” 盛浅予眉梢一挑,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盛允承的性子这么急,这就忍不住要动手了! “是,我都明白,我一定会依照三小姐交代的做!” 段红依紧忙应声,相比之前的犹豫,如今倒是坚定了许多,说着话,她撩起眼皮再次朝盛浅予看一眼,说道:“接下来,世子要我跟灵越的将士们通信,帮他拉拢人脉。” 盛浅予眉梢一挑,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盛允承的性子这么急,这就忍不住要动手了! “他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好了,顺着他的意思就行!”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 “可是,三小姐不是说……” “没有可是,如今还不到时候,你且配合他便是!” 不等段红依的话说完,盛浅予打断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他的要求不要轻易答应,得让他觉得你不是那么好说话的,适当的时候,还可以提一些要求,至于提什么要求,你自己斟酌便是。” 段红依抬头看着盛浅予,脸上神情变化,最终只应了一声:“是!” “你好好歇着吧,这段时间,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要来找我了,毕竟,我们之间并不适合关系亲密。” 说完,盛浅予抬脚走了出去。 段红依和丁香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脸色都多了几分担忧。 “丁香,你说三小姐会放我们离开吗?”段红依依旧拧着眉头,眼神之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前段时间娘虽然保住了孩子,可是如今盛允承一来蔷薇园,她的心就跟着吊起来,恨不得现在就逃离誉王府这个囚笼。 丁香转过身来,想了想,说道:“夫人不要多想了,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指望三小姐了,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救了我们好多次,更何况,之前三小姐救了那么多的难民,可见三小姐的心是好的,我们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三小姐的事情,她应该会帮我们的。” 说着话,丁香感觉到外面起了风,紧忙进屋关上了房门。 虽然盛浅予做事风行雷厉,有的时候处置起人来也让人害怕,可接触下来,她是有些严肃,却不会平白害人,至少,丁香是这样感觉的。 “但愿如此吧!” 段红依幽幽叹一口气,躺了下来。 这边盛浅予和袭久玲珑从蔷薇园出来,过了长廊,瞧着旁边没有人,玲珑眼珠子转一圈,看向盛浅予。 “难怪之前小姐让我等世子妃来的时候再将人参拿出来,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玲珑现在才明白,只是还有一点不明白,便转向盛浅予,问:“可是小姐怎么会断定世子妃会出手呢?” “你呀,跟了小姐这么长时间,脑子怎么就没什么长进呢!” 不等盛浅予开口,袭久忍不住抢白一句,说道:“世子妃本来就跟小姐过不去,不管是人参还是什么,只要是小姐带去的东西,她肯定会做扣陷害小姐,更何况,她平常就看红依夫人不顺眼,如今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她怎么能放过?” “哦……” 玲珑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拧着眉头想了想,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一般,转向盛浅予:“小姐就是因为知道世子妃会这样做,所以才特意挑了太妃送来的东西?” “总算是没有笨到无药可救!”袭久嗔笑一声。 “切!” 玲珑撇撇嘴,对于袭久这夸奖的话很是不满意:“我毕竟跟在小姐身边这么长时间,再笨也被小姐教导的聪明了,你若是说我笨,就是在我说小姐!” 说着话,玲珑还一脸傲娇的挺起了胸膛。 盛浅予看着她这模样,撇嘴浅笑,却没有说话,停顿片刻,转了个话题。 “这段时间没有在京城,明阳村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盛浅予转身看向玲珑。 她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玲珑却没有闲着,鎏湘院的布置有欣妈妈在管理,不用她操心,但是荒院和明阳村的事情,她一直在帮着解决。 刚开始,粮食种子是播种下了,可是百姓并没有生活来源,玲珑需要随时出看看,一旦百姓缺了什么,还得跟四喜那边领用,忙是忙了些,不过,管了这些事情之后,玲珑倒是成长了不少呢。 “小姐放心吧,明阳村的情况可比您出征之前好多了!” 说起这个来,玲珑脸上瞬间兴奋起来:“如今是雨季,之前播种下的作物长势快的已经有收成了,从上个月开始,已经不需要去县主府,不,是郡主府,已经不需要去郡主府领用补贴了,这个月,甚至能足够交税呢!” 对于交税这个问题,之前盛浅予看大家是难民,并没有想过让百姓交税,不过后来众人的生活好了,地方的税还是要的,而且,如今在天资脚下,她这一个村子不收税,明显是跟皇上叫板,索性也就跟其他的村庄是一样的了。 “百姓的生活才刚刚起步,税倒是不急!” 盛浅予回一句,想了想,又说道:“如今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去明阳村看看!”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马车!” 玲珑应声,转身去准备。 盛浅予在花园里的凉亭之中等着,凉亭中有准备好的茶,清风徐来,说不出来的舒畅。 “如今月牙在鎏湘院的日子也不短了,你看她现在怎么样?”盛浅予跟袭久闲聊。 刚一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如今盛浅予还没有时间跟月牙说一会儿话。 “这孩子很聪明,交给她的东西一学就会,只是……” 袭久停顿一下,想了想,又说:“也许是家生奴的关系,这孩子天生怯懦,端月玲珑之前是跟在太妃身边做事的,性子上要强硬一些,月牙就显得软了,不过这孩子年纪还小,没怎么经事儿,慢慢会好的。” “嗯!我是想把她留在身边好好培养的,你平时就多留意她一些!” 盛浅予说我那,低头抿一口茶,随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等会儿我们出去,也带上她吧!” “是!”袭久应声,跟旁边走过来的一个丫鬟招手,让她去叫月牙来。 一会儿的功夫,月牙到了花园,此刻玲珑也准备好了马车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月牙在,玲珑眼神一滞,随即多了一丝欣喜:“小姐也带着月牙出去吗?她可是很长时间没有出去了!” “嗯,左右以后她也是要帮我做这些事情的,如今让她出去见识见识,你也正好带带她。” 盛浅予应一声,站起身来,看向月牙:“走吧!” “是!” 月牙应声,低垂着头跟着往前走。 “今儿姐姐就好好教教你,走吧!”玲珑上前拉住月牙的手就跟着走。 或许是因为端月的原因,玲珑将月牙当成亲妹妹一样护着,有什么好东西,也会给她留一份。 众人朝着清泉湖的方向走去,差不多半个时辰的马车,就到了村子前面的官路。 如今百姓种植的作物和蔬菜有些已经采摘下来卖了,还有打猎捕鱼得到的东西,也都拿到官道上来卖。 之前接收明阳村的时候,皇上不给银子,盛浅予便跟皇上讲了条件,百姓在不妨碍官道交通的情况下,在管道两边设立集市,官兵不但要保护这些百姓,还不能收税,更不能允许官兵跟百姓要好处。 当然,这个要求是跟皇上提的,百姓的轻税是要交到盛浅予这里的。 “停下吧!” 到了官道上,玲珑让车夫停车,等马车停稳了,伸手掀开车帘。 “玲珑姑娘来了!” 百姓看到玲珑便满面笑意的打招呼,有卖糖果熟食的百姓还将自己的小吃拿来招呼玲珑。 “不光是我来了,还有我家小姐!” 说着话,玲珑从马车上跳下来,先开车帘去扶盛浅予。 “县主……” 靠近的百姓脸色一怔,随后激动的脱口而出,只是“县主”两个字刚出口,却被旁边的人一巴掌扇了脑袋。 “县什么主!如今是郡主了!我们郡主可是在战场上立了功的!”旁边年长一些的人教训道。 “是,郡主!郡主!” 那人一脸憨笑的捂着脑袋,随着盛浅予从马车上下来,众人紧忙跪在了地上。 “参见郡主!恭贺郡主平安归来!” 一下子,两百多米长的官道边上,跪满了百姓,众人磕着头,抬头的时候看向盛浅予,眼中都闪着泪花。 众人都从死亡边缘上回来的人,要不是盛浅予,那场接连不断的大雨之后,他们估计就没有几个能活下来的了,是盛浅予救了他们的命,这种感情于对皇上那种尊敬是不一样的。 盛浅予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以前在现代,她参加营救的任务也不少,可是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这是不一样的。 第443章找不自在?给我打! 袭久几个人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激动,特别是月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以前她只知道这位三小姐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也从玲珑嘴里知道,三小姐对自己的人非常好。 这种好,在盛浅予将她从哥哥嫂子手里救出来的时候,月牙就已经感觉到了,如今看着百姓的阵势,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大家都快起来吧!” 盛浅予摆摆手,走上前去看着百姓货物,有人卖鱼,有人卖野味,皮毛,也有人买小食,他们本来是外城的人,生活方式和民俗文化跟京城有略微的区别,在京城这片地界来看,特别是手工的东西,还是有些新鲜的。 跟百姓了解了情况之后,盛浅予心中又萌生了一个想法。 说起来,明阳村所处的位置,取天时地利,山清水秀的地方,虽然湖中有鱼,山中有兽,总不能一直捕杀,到了冬天活物不常出来的时候,很多人就无事可做了。 如今周边有不少当地用来做纺织和手工的材料,若是在村子旁边开设几个工厂,到了冬天众人也不会闲着没事做,还能增加收入。 这个想法萌生,让盛浅予心中多了几分欣喜,只是后续的事情要慢慢筹备。 “不好了,不好了!” 正在盛浅予跟村民们说话的时候,从村子的方向跑出来一个孩子,一边跑一边喊叫:“村子里来了很多官兵!” 官兵? 众人不由得一愣,同时目光看向盛浅予。 之前搬来这村子的时候,盛浅予已经跟众人说明白了,明阳村的村民出来做买卖,官兵是不会驱逐的,平常官兵也不会进村子,这是怎么回事? 不光众人疑惑,盛浅予自己也不明白,此刻转身看向跑来的孩子。 这孩子盛浅予是认识的,叫豆子,姓高,就住在村长家附近。 豆子跑过来看到盛浅予的一瞬间,似乎有些不相信,伸手用力揉了揉眼睛,瞬间一脸惊喜。 “县主,不是,郡主,您回来了!” 说着话,豆子紧走几步到盛浅予跟前,扑通一声给出在她面前:“郡主,您快去看看吧,那些官兵太不讲理了!” “起来说话!”盛浅予摆摆手。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这古代人却又是动不动就行跪礼,盛浅予不习惯,可是又一时间改不了大家的个规矩。 看豆子起来,盛浅予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官兵进村?” 众人也跟着围了过来,目光落在豆子身上。 刚才盛浅予听豆子喊官兵来了,还以为是村子里出了什么事情需要官兵帮助,可是紧接着后面又说那些人不讲理,看来,这些官兵是来找麻烦的? 明阳村可是皇上给了特令的,竟然也敢来找茬,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开眼。 “走,我们去看看!” 盛浅予的脸色沉下来,她和没有上马车,而是直接从小道朝村子里走去。 众人看着盛浅予这个表情,来不及多想,也收了摊子跟着回村子。 一同经历过苦难的百姓,遇到事情之后就会显得格外团结,如今的众人就是这样。 众人一路朝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就看到院子外面分列两队的士兵,一个个脸上的表情还带着几分凶相。 “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你可知道老子是什么人!” 到了门口,就听到一声狠厉的声音灌进众人耳朵里。 盛浅予皱了皱眉头,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官兵正拽着村长的衣服,那一脸狰狞的表情,普通百姓看见了还真是会害怕,看他身上的衣着,应该是这帮士兵的头子。 “小姐!” 月牙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紧张,然而,她的话刚出口,就看到盛浅予蹲下身子,就在她站起来的瞬间,扬起手朝院子里里面一挥。 “哎哟!哪个不想活的竟然敢偷袭老子!” 瞬间,里面那士兵头子猛地捂住后脑勺,一脸痛苦狰狞走的朝盛浅予的方向看来,脸上那表情好像要吃人一般。 “你是什么人!” 外面的士兵不认识盛浅予,但是看到了她刚才的动作,瞬间,长剑出鞘,对着盛浅予这帮人。 “混账!竟敢对郡主无礼!” 袭久上前,一句话出口,一脚飞出去,直接将最前面的两个士兵踹进了院子里。 “好大的胆子!” 士兵头子听到声音,怒气冲冲的朝着盛浅予的方向冲了过来,此刻盛浅予在袭久背后,他并没有看到盛浅予,只当刚才动手的就是袭久,此刻指着袭久大骂:“你竟敢动老子的人,来人,给我抓起来!” “我看谁敢!” 盛浅予从袭久身后出来,原本平和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你要抓谁?” “你是……明阳县主,不,明阳郡主!” 士兵头子是见过盛浅予的,本来一脸愤怒的表情,瞬间垮了,身子晃了晃,连忙咧开嘴赔笑:“误会,这都是误会,都是一家人,还请郡主见谅!” “谁跟你是一家人,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不等盛浅予开口,玲珑朝着那士兵就是一声冷斥。 士兵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是如今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跟着应声:“是是是,我不配……” “你是谁的兵?来这里做什么?” 盛浅予没有理会这士兵的小脸,转身走到院子里。 士兵头小眼珠子转了一圈,紧忙跟着进去,脸上的依旧强行带着笑:“属下叫高聪,是誉王手下人,如今是奉了誉王的命令,来跟明阳村收税的。” 士兵头子说话倒是客气,然而,这话听在盛浅予的耳朵里,却让她的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 “明阳村,是完全归我管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收税?” 盛浅予眼睛之中似乎带了刀子一般看向那士兵头子。 士兵头子从盛浅予的语气中听出来事情不妙,可是这是誉王交代的事情,他若是什么都没做就走了,似乎有些伤面子。 想了想,士兵头子一脸堆笑的看向盛浅予:“属下知道明阳村是郡主的村子,可你就不也是誉王府的人嘛,都是一家人,誉王这是担心您累着呢!” “用不着!” 不等那士兵头子的话说完,盛浅予冷冷打断,转过身,凌厉的目光看向那士兵头子:“我是誉王府的人,但是有些事情,公私分明,和祁州一样,这个村子也算是我的封地,我的地界,皇上都不能管,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了!” “这……” 士兵头子一时间被堵了嘴,张了张嘴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浅予也不理会他,转身看向村长,问:“他们可是损坏了什么东西?可有伤人?” 村长站稳了脚步,目光朝那士兵头子看一眼,皱了皱眉头,正色道:“家里的东西被砸了,我家那口子也被他们推了一把,伤了腰!”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 士兵头子听着村长的话就炸毛了,起身就要过去,然而,还不等他过去,眼前突然间闪过影子,等他看清楚,卓炎卓厉已经挡在了面前。 “明阳村里的一切事宜,都是本郡主说了算,本郡主都还没说要征税,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多管闲事?” 盛浅予冷厉的眸子看向那士兵头子,不等他辩解,继续说道:“强行收税,砸坏东西还伤人,你们是兵还是土匪!” “郡,郡主息怒!” 士兵头子紧忙往地上跪,连连求饶:“我们也是奉了誉王的命令办事,还请郡主饶恕我们吧!” “奉了誉王的命令?那正好,我也想问问誉王这是什么意思!来人,给我绑了!”盛浅予冷喝一声。 外面的士兵听到声音,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多了几分漫长内行,众人面面相觑,本来应该护住自己的长官,可是如今竟然没有一个人动。 村长刚才被这士兵头子欺负的够呛,如今听到盛浅予的命令,转身回屋子里拿出一条绳子。 “郡,郡主!你不能这样啊!我可是誉王的人,你怎么能对我动手!” 士兵头子一脸惊讶,他没想到盛浅予竟然真的会跟自己动手。 誉王可是她的亲爹啊!她这样做不是要跟誉王作对? 然而,这士兵并不知道,虽然誉王一脸“我是她爹,她就得听我的”的样子,可试剂上,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这个女儿。 “就因为是誉王的人,我更要绑你!我倒是要问问清楚,誉王府里的士兵都是你这样欺凌百姓,横行霸道,还是你自作主张!动手!” 盛浅予转向村长。 “是!” 村长应一声,拿着绳子就过来。 “你敢!” 士兵头子抬起头来朝村长瞪一眼,那眼神之中尽是警告。 村长没有练过武,被这士兵头子一瞪,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转脸看向旁边的卓炎,冷声道:“卸了他的胳膊!” “是!” 卓炎应声,不等那士兵头子反应,猛地上前拽住他的两条胳膊,往后一拉,就听咔咔的两声响,士兵头子的胳膊就耷拉下来。 “啊——” 凄惨的叫声从村长家里传出来,将周边树林中栖息的鸟雀都惊飞出来。 第444章拿了什么,还回来! 士兵头子瞬间脸色惨白,汗珠子立刻就布满了额头。 跟着过来的村民听到声音,虽然心里是高兴的,可是看着那士兵头子的模样,脸上也跟着多了几分紧张。 之前见到的明阳县主,对百姓都是温柔和善的,如今这般凌厉的模样,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光是村民,就连跟着来的士兵,听到他们长官的声音也是后脊梁一阵阴冷,看这明阳县主是个一脸无害的孩子,却不想行事这般犀利。 “村长,动手!” 盛浅予不理会众人的表情,朝村长提醒一声。 “啊……是!” 村长回过神来,紧忙拿着绳子朝那士兵头子过去。 如今那士兵头子疼的一脸汗水直往下流,任由村长将那绳子系在手上,他根本就没有挣扎的余地。 “这个人,强行带兵闯入明阳村,入室抢劫,伤害百姓,依照军规,该是这样的处置?” 盛浅予转脸看向旁边的士兵。 虽然她跟誉王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好了,可是她如今还得留在誉王府,不能旦增和士兵的面儿直接打誉王的脸。 士兵听着盛浅予的话,脸上的表情变了变,随后,其中一个人开口:“依照军规,应该杖八十!” “好!”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说道:“现在,人你们带回去,将我刚才的话说清楚,人怎么处置,随便誉王,顺便帮我带句话,村长的家里已经被砸的不成样子了,还有大嫂的伤,是要赔偿的!” “是……是!” 士兵们犹豫了一下,紧忙应声。 他们是誉王府的人,可是如今盛浅予可是从二品的郡主,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跟盛浅予动手,如今只能先抬着上司赶紧离开这里。 “郡主!” 村长看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最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您可终于回来了!” “起来说话!” 盛浅予伸手扶起村长,然后给玲珑使个眼色。 玲珑在盛浅予身边这么长时间,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紧忙拉着月牙往屋子里走,手中还带着一盒膏药。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盛浅予问。 村长拧了拧眉头,说道:“刚开始的一个月,倒是没有事,可是随着我们明阳村开始去外面的官路旁边做买卖,誉王手下的人就开始来征收税务,您也知道,我们村子刚刚建起来,生活还都是从您那里领用的,哪里有钱给啊?”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却没有说话,她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示意村长继续说。 “那个月我们什么都没有交上去,那些士兵就开始拿我们的东西,如今又到了日子,这不又来要税银,还说若是不给,便拆了我们的房子啊!” 村长一脸为难的模样。 他们都是平头老百姓,这一辈子见到最大的官员就是知县,如今到了京城边上,随便一个都是大官,更何况是誉王这样的大官。 而且,众人都知道誉王是盛浅予的亲爹,如今誉王的人来要,他们自然没有不给的道理。 盛浅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的,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却听旁边的百姓议论声音传来。 “是啊,郡主不知道,我们如今出去摆摊做买卖,都要将赚的银子分一些出来,这样一来,有的时候连本钱都给出去了。”说话的是卖绣品的张婶。 “郡主,我们知道以后要交税的,可是您也知道我们如今的生活刚刚起步,少一点也是好的!”旁边的刘叔开口。 盛浅予转身看这种人,脸上的表情阴沉到底。 等众人不说话了,她叹一口气,站起身来面对着村子里的百姓。 “明阳村,是用我的名号命名的,如今你们是我明阳郡主的百姓,跟誉王府没有任何关系!还有,我之前的确说过要收税,但是我也知道,明阳村刚刚起步,收税的事情,我还需要根据大家的生活情况来看,到目前来看,半年之内,并没有打断收税!” 盛浅予的声音不大,可是字字句句传进众人的耳朵里,让大家的脸色跟着变了边。 众人的表情不已,可是都带着几分诧异,听她这意思,是撇清跟誉王府的关系?那不是她亲爹吗? “晌午我刚刚给小姐看了村子里的账目,小姐还说收税的事情等一等再说!” 玲珑给村长老婆上了药出来,走到盛浅予身边,面对百姓开口:“小姐是誉王府的人没错,可是你们要明白,皇上是嫁给这片地赐给了明阳郡主,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去郡主府汇报,而不是誉王府!” 众人面面相觑,突然间恍然明白过来! 对啊! 之前领用补贴的时候,大家可都是去的县主府,而不是誉王府呢! “好了,大家现在弄清楚也不完!” 盛浅予打断众人的议论,停顿片刻,开口:“你们将之前被他们搜孤的银子和物件,真实的,一一汇报给村长,他们拿了什么,都得给我吐出来!” 百姓看着盛浅予,眼神凝滞片刻,脸上瞬间多了几分喜色。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果然是郡主,看他们还敢欺负我们!” 众人欢呼不已,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竟然多了一丝崇拜,不光是妇女小孩,就连男人们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变了。 之前他们还不明白,这样一个身体瘦小的小姑娘,怎么会跟着去了战场? 她不光去了战场,还立了功,封了郡主! 众人虽然替盛浅予高兴,可是实在是想不明白的,如今看她跟那些官兵的较量,加上这强势的派头,众人似乎明白了。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眼,转向村长:“村长给大家做好详细的统计,回头送我四喜那里。” “是!” 村长紧忙应声。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回头看向袭久:“走吧,去军营,我倒要看看,誉王准备给我一个怎么样的交代!” “是!” 众人应声跟着盛浅予往外走。 百姓将盛浅予众人送出来,送上了马车,眼看着马车离开,众人久久没有散开。 “小姐,您真的要去军营吗?” 玲珑看向盛浅予,神情有些迟疑:“这样是不是真要让誉王没了面子?” 虽然她也是个直爽的脾气,见不得被人地欺负,可那毕竟是誉王。 就这过去,不是将事情闹大了吗? 当着百万军队给誉王没脸,恐怕以后盛浅予在誉王府就更加艰难了。 “他做出抹面子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还要帮他托着脸?那帮士兵明明知道明阳村是我的地盘,却还敢来欺负百姓,强要税银,你觉得没有誉王的默许,他们敢吗?这可是天子脚下!” 盛浅予说着话,唇畔勾起一抹嘲讽。 如今誉王的兵有一半在盛允承手里,这一次的事情若不是誉王授意,那就是盛允承。 若是盛允承最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一闷棍! 以为自己出征不在就能动这些小动作? 你敢伸手,我就敢拿刀! 玲珑看着转脸瞧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拧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小姐这样的话,以后在誉王府可就更加难以立足了,毕竟,王爷可是最要面子的。” “你觉得我们如今在誉王府是招人待见的吗?”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玲珑嘴角动了动,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也是,本来誉王和太妃对三小姐就不好,再坏,大不了搬去郡主府,如今她倒是很立刻去郡主府呢。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军队,让盛浅予差异的是,今日三方军队演练,除了誉王,还有殷离修和孤南翼。 “混账东西!她竟然敢动手!” 还没到大营,就听到誉王那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脚步一滞,随后继续往前走,唇畔跟着勾起一抹冷笑。 “王爷这是在说我吗?” 随着声音出口,盛浅予已经到了营帐门口,随着玲珑挑起帘子,盛浅予跟了进去。 誉王听到声音,梦的转过身来,脸色瞬间通红:“你竟然还敢来!” “我为什么不敢来?我不光来,还要王爷给我一个公道呢!” 盛浅予脸上表情不变,说着话走到了誉王跟前,然而,她的话还没出口,却听外面传来一声轻挑的声音。 “听说小予儿来了,竟然不理人,真是让人伤心呢!” 孤南翼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里,誉王府和盛浅予脸上的表情都跟着变了脸,瞬间不自然了。 盛浅予转身,就看到孤南翼走了进来,两人目光撞上的瞬间,那妖孽竟然跟她抛了个媚眼! 大庭广众,这么多人,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盛浅予朝孤南翼瞪眼,此刻恨不得一巴掌呼在他那张妖孽的脸上,然而,她不敢。 “孤南翼,注意你的言辞!” 殷离修皱了皱眉头,进来的瞬间同样的看向盛浅予,脸上多了一丝不解。 如今他们刚回来,荒院,明阳村还有不少的事情等着处理,她怎么突然来了军营。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给殷离修一个安慰的眼神,再次,转向誉王。 第445章杀无赦 “这些人打着王爷的旗号去明阳村抢掠伤人,王爷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盛浅予开口,停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什么,又加了一句:“他们是打着您的旗号做事的,该不会是您授意的吧?” 誉王的脸色本来就难看,听着盛浅予的话,就更加难看了。 “胡说八道!” 誉王冷喝一声,脸上的表情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本王什么时候让他们去抢掠伤人了!他们是军人!” 此刻他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那意思,他们是军人,军人有几率,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最后的一句话,让盛浅予忍不想笑,然而,她也真的就笑出了声。 “我可没有胡说,这是亲眼所见!刚才他们在明阳村强迫村长征收税银上交,这不是抢掠吗?在村长拒绝他们的要求之后,还打伤了村长的老婆,这不是伤人?” 盛浅予仰起头看向誉王,脸上带着嘲讽,不等誉王开口,又继续说道:“他们是军人,我冥苍国军纪中有明文规定,相信王爷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誉王瞪眼。 若是在誉王府,他肯定要将盛浅予大骂一顿,可如今是在军营,而且又是当着殷离修和孤南翼的面儿。 这两个男人对盛浅予有意思,誉王是知道的,衡量之下,还是强行压住了心口的怒火。 “你跟着出征,明阳村没有人管理,我这才让高斌带人去看管一下,他们处理的方式或有不对的地方,却并非抢掠!” 誉王说着话,低头看向那士兵头子,哦,就是高斌。 高斌此刻躺在地上,胳膊依旧没有接上,根本起不来,可是这疼痛并没有影响他的反应,听着誉王的话,瞬间明白过来,紧忙接茬。 “是啊,王爷!您也知道,我们常年行军打仗,语气可能粗野了一些,而且,那个女人也是不小心撞到的,她这是碰瓷啊!” 高斌一脸被冤枉的模样,说话的同时,强行忍着痛,看向盛浅予:“郡主,这都是误会啊,都是误会!” “误会?你当我是聋子,瞎子吗?之前你跟村长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可不觉得这是误会!” 盛浅予冷声朝高斌喝一句,随后再转向誉王:“更何况,明阳村是新建的,村民都是之前的难民,我还没有决定什么时候开始收税,您是不是太心急了?” “的确!” 不等誉王开口,殷离修不失时机的接一句:“皇上将明阳村赐给予儿,不光是这些村民,就连周边的土地,溪流,甚至是森林都是予儿的,另外,官道两边允许明阳村的村民做生意,沿道官兵不可干预,圣旨是在誉王府宣读的,誉王不应该不知道。” 说完,殷离修转身看向誉王,眼神之中多了一丝逼人的凌厉。 誉王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随后猛然间转向高斌,脸色一沉。 “本我只是让你们去看看村民的生活有没有什么需要的,谁叫你去收税了!” 当着殷离修和孤南翼的面儿,誉王如今只能将责任推到了高斌身上,他总不能说丧收税的事情是他自己授意的吧? “王爷?” 高斌猛然间抬起头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玄王:“不是您……” “给本王闭嘴!” 誉王紧忙打断高斌的话,不等他说完,手中的鞭子就落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狡辩,来人,将高斌拉出去,杖八十!跟着同去的人,杖六十!” 门口的早已就已经有士兵在等着,听到誉王的话,迅速冲进来,拉着高斌众人就往外走。 “等等!” 不等士兵将高斌众人拉出去,孤南翼那天生带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若是没有记错,士兵抢掠百姓的罪责,应该是杀无赦,誉王这杖刑是不是太轻了?你该不会是在偏袒吧?” 说着话,孤南翼走上前,那张妖孽的脸转向誉王,虽然带着笑,却让誉王看得后脊梁一阵发冷。 “这……” 誉王一张脸通红,眼神晃动片刻,咬着牙开口:“刚才也说了,这只是场误会,至于收税的事情,或许是他们会错了意,并非真的为难百姓。” “哼!身为将士,身上的责任就是保家卫国守护百姓,即便是会错了意,如今这八十棍也太糊弄了,甚至连杀鸡儆猴的作用都达不到!往后其他的人跟着效仿,岂不是要乱了?” 孤南翼声音之中带着一股轻挑,然而,又让人不敢反驳。 誉王听着他的话,心口的火苗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脸色憋得通红。 你是怎么有脸说出“保家卫国守护百姓”这样的话的? 之前没攻破一个城池,只要你赤云侯的兵经过,就会成为死亡城,你就是个死神一般的存在,竟然还说什么保护百姓! 盛浅予听着孤南翼的话,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了几变,不过,这一次更多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感动。 这话,是她曾经说过的,虽然现在孤南翼还是那个危险的赤云侯,可是他记得着这句话,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他似乎也慢慢改变了,不再是动不动就杀人。 孤南翼并没有注意到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化,而是转向誉王,接着说:“我军纪之中明文规定,将士祸及百姓,杀无赦!” “这……” 誉王脸色一僵,下意识朝盛浅予看过去,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郡主饶命啊!属下真的不是有意的,这真的是误会啊!” 不等誉王开口,高斌紧忙扯着嗓子朝盛浅予喊。 盛浅予转过脸看朝高斌看一眼,随后转过脸看向誉王:“就算这是误会,那最近这些人从百姓手里拿的东西怎么算呢?” “东,东西?” 高斌脸色一滞,一直在求饶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眼神恍惚之中,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一开始,百姓听说他们是誉王府的兵,就自己主动送给他们东西,之后他们就是随手拿东西了。 “那些都是百姓给我们的,还请郡主明鉴啊!” 高斌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事情不应该变成这样的啊! “平白拿百姓的东西,本来就是明令禁止,更何况,后来你们拿走的东西,可不是人家给的,而是你们自己拿的!”盛浅予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冷厉。 “郡主!” 这时候,营帐外面传来袭久的声音,随着众人转过身,人已经走了进来:“这是村长整理好的单子,这两个月,村民被拿走的东西差不多就是这样。” 说着话,袭久将一张纸条递给盛浅予。 不是纸条,是密密麻麻的两张纸,其中涉及三十多户人家,几乎都是在官道摆摊做生意的百姓,还有打猎的和捕鱼的。 “呵,但凡能拿的,都会下手,不知道誉王这是养的兵还是养了一群土匪啊!” 孤南翼又忍不住开口,话音落地片刻,似乎想起什么,又加了一句:“说起来,之前三乌寨土匪的事情,有人说誉王府世子盛允承跟那些土匪有关系,如今这绑人,该不会也是土匪出身吧?” 他的嘴,依旧是这样阴损,不过,此刻盛浅予听起来却是格外的爽。 “赤云侯!没有根据和证据的事情,还请你言语谨慎!” 誉王好险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就炸毛了,说着话,猛然间转向盛浅予,眼神之中更添了一丝愤恨。 高斌是谁?他可是珍姨娘的亲弟弟,虽说小妾的娘家人也算不上誉王府的亲戚,可是高斌毕竟是他的手下,如今被孤南翼这样说,誉王的面子瞬间就挂不住了。 盛浅予没有任何躲闪,而是迎着誉王的凛冽的眼神,撇撇嘴,那意思:这可不是我说得,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 “根据军纪,对百姓掠夺,强取,伤人,三项罪责加一起,本就是杀无赦!” 殷离修的沉冷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里,随后走到盛浅予跟前,同样看向誉王。 “本王相信,誉王治兵严谨,不会放任手下做这样的事情,但是,高斌的罪责却是无可逃避,更何况,如今皇上让我们三方军队综合演练,就是为了增减军纪,如今有人撞在了马蹄下,誉王可不要包庇!” 誉王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如今转脸看向高斌,眼底都是一片烧红。 “来人,将高斌拉出去,处斩!另外,参与的几个人,每人打一白军棍!”誉王最终一咬牙。 毕竟是珍姨娘的亲弟弟,誉王想护着他,可是如今被盛浅予,殷离修和孤南翼三方夹击,他没有办法。 盛浅予还好,特别是孤南翼和殷离修,这场演练,他们两个本来就想着抓自己的短,如今他若是不处置高斌,接下来皇上处置的就是他誉王了。 “王爷!王爷您不能杀我啊!您救救我,我们是亲戚啊!” 高斌瞬间急眼了,也不管在场有谁,便朝着誉王喊叫起来。 “将他拖出去!” 誉王冷喝一声,吓得士兵一个哆嗦,紧忙堵住了高斌的嘴。 “王爷果然是刚正不阿!” 盛浅予转向誉王,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她不是心狠手辣,而是因为自己曾经是军人,更知道军人应该自律,这种情况,她可不会求情。 “哼!” 誉王朝盛浅予瞪眼,嘴角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却见盛浅予将刚才的两页纸拿了过来。 第446章还得赔钱呢 “这是百姓被高斌众人抢掠的东西,依照军纪,应该三倍赔偿,如今高斌已经死了,这赔偿……” 话说一半,盛浅予撩起眼皮朝誉王看过去。 “赔!本王赔!” 誉王咬牙切齿,额头上绷着青筋,此刻看向盛浅予就跟看到了仇敌一般。 他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接她回来,为什么她被人批命不祥的时候没有直接弄死她! 对!她就是天煞孤星,如今她一回来,誉王府就各种倒霉! 盛浅予看到誉王这个眼神,却一点都不在意,甚至依旧带着笑脸:“那我就替明阳村的百姓多谢您了!” 说着话,她将那两页纸递给誉王,同时转脸再看向袭久:“去帮我跟村长说一声,就说誉王同意赔偿大家,到时候让他把账目核对清楚,多了少了的,对大家都不好!” “是!” 袭久应声,低着头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誉王心口噔噔噔的跳,那一肚子的邪火好像要窜出来一般,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一句话都红说不出来。 看着事情差不多解决了,孤南翼撇撇嘴,看向盛浅予。 “小予儿,你可真是没有眼力见,没看到我们如今正在军事演练吗?很忙的!你这芝麻大的事情以后不要来给我们捣乱了,不懂事!” 说着话,孤南翼还一脸嫌弃的朝盛浅予翻了个白眼。 “是不懂事!这种事情,你私下里跟誉王说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劳动本王!”孤南翼也不失时机的接一句。 盛浅予扭头,看着两人同样的表情,嘴角的肌肉跟着抽了抽。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的? 再说了,谁劳动你们了?本来没你们什么事儿,是你们自己跑来,还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好伐! 盛浅予转身,撇撇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这边誉王的心口都要气炸了,太阳穴突突的直跳,攥起的拳头,关节处都泛白了。 若是平常,他早就动手了,可偏偏,如今是这两位活阎王,动手打不过,动嘴也说不明白,只能咬碎了一口银牙往肚子里咽。 “我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就不打扰王爷和侯爷练兵了,属下先行告退!” 盛浅予说着话,低头的瞬间,对两人翻了个白眼,随后再转向誉王:“若是可以,今晚就请您将赔偿的银子交给明阳村的村长,毕竟,百姓做的都是小买卖,本钱不够可就麻烦了!” 说完,不等誉王说话,她转身就走。 誉王气的浑身哆嗦,一只手握着腰间的长剑,恨不得现在冲过去给盛浅予一剑! 气死了,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儿!真是造孽! 帐篷里,殷离修和孤南翼看着誉王这样模样,两人眼神对视瞬间,眼底都不由得勾起一抹玩味,不过,很快两人意识到他们也是死对头,刚刚浮上脸的笑,突然就沉了下来! 盛浅予可不管别人,总之如今她要的已经拿到了,想达到的目的也达到了,自己爽了就行。 玲珑众人跟着往回走,眉头拧着就是没有散开,等出了军营,她似乎想起什么,突然间匆匆几步到了盛浅予跟前。 “小姐,我想起来了!” 玲珑一脸紧张的看向盛浅予,不等她问,说道:“这高斌,是珍姨娘的亲弟弟,之前还来王府找过珍姨娘呢!” 盛浅予眼神一滞,随后不以为意的勾起了唇角。 刚才看誉王对那高斌一脸袒护的模样,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如今珍姨娘是他的宠妾,杀了高斌,回家恐怕没有办法交代啊! “如今杀了高斌,珍姨娘肯定要恨毒了小姐啊!”月牙一直没有说话,如今插了一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担忧。 “就算没有高斌的事情,珍姨娘也对小姐也是满腔怨恨啊!” 不等盛浅予开口,玲珑先说了一句,说着话,转身看向月牙:“是高斌自己违反了军纪,这就是他应得的惩罚,跟小姐有什么关系?” 盛心悦出事之后,珍姨娘曾经不止一次到鎏湘院闹,在珍姨娘的意识里,盛浅予就是害了她女儿的凶手。 一开始盛浅予还跟她解释,然而这女人根本就听不进去话,索性她一来就请太妃过来,最后太妃还将她送去了孝感寺一个月。 玲珑说的对,就算没有高斌的事情,珍姨娘也是恨毒了盛浅予的。 听着两人的对话,盛浅予一边往前走,想了想,开口道:“高斌并不冤枉!这原本就是他自找的。”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玲珑也没有听明白。 盛浅予扭头朝玲珑看一眼,说道:“我不在京城,明阳村没有人管,对于欲望来说,这是一块肥肉,誉王没有让副将去办,单单派了高斌去,肯定是他自己要求的,高斌这人虽然不是土匪,却是地痞,本来目的就是抢,最后这样的后果,他不是活该吗?” “小姐说得是!这样的人,就应该遭到报应!”玲珑附和一声。 说着话,众人已经从军营出来了很远,眼看着就到了城门口。 “进城之后,我们就在四处逛逛吧,很长时间没有逛过这里的夜市了。” 盛浅予跟袭久和玲珑吩咐一声。 清晨出来,如今折腾一顿,已经到了晚上,两边的商铺点了灯,还有湖边的灯笼也点起来,如今看着,比白天倒是漂亮了很多。 玲珑经常跟着盛浅予出来倒是没有什么,月牙可是第一次跟着来,看到这样的场景顿时兴奋起来。 “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美的街道!”月牙一脸兴奋的看着外面。 盛浅予看着月牙,唇畔勾起一抹笑,却是有些心疼这孩子。 月牙是家生奴才,来鎏湘院之前,不是在誉王府伺候主子,就是回去哥哥嫂子的家里,还要干活,刺绣什么的赚一些钱。 在哥哥嫂子眼里,她跟端月都是用来赚钱的工具,平常的时间用来干活都不够,哪里有机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月牙没有来过这里,我们今晚就好好逛一逛!” 随着盛浅予说话,马车停了下来,众人从马车上下来,夜风带着一股微凉轻抚过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相比第一次在这古代的街区逛,盛浅予已经不是看见什么买什么了,只是买了几样平常喜欢的吃食,又给烟妃带了一份小点心,最多的就是在逛,感受这古代的气息。 “盛浅予!” 就在众人到了河边看人家放花灯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盛浅予转身,旁边怀里一边抱着一个美女放着花灯调着情的男人,正是醇王! 就在转身看过去的瞬间,醇王的手还捂在右手边那女人的胸上,那女人穿的比较轻薄,若是身上的一层纱衣掉下来,几乎就跟之前他送来的几个异国舞姬一样了。 “啊!” 盛浅予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旁边的月牙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赶紧捂住了眼睛。 玲珑紧忙将月牙拉到身边,同时自己的眼睛也瞥向别处,这样的场景实在是没眼看。 “哟,明阳郡主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就连身边的丫鬟也是这般清新秀丽!” 醇王说着话,站起身来,将旁边的来能个女人推开,朝着月牙的方向看去:“这丫头,可真是水灵!” 一边说着,他便跟着了魔一样朝着月牙的方向走去。 盛浅予脸色一沉,不等她开口,袭久已经有了动作,闪身护在了玲珑和月牙跟前。 “醇王殿下是出了名的多情,别的女人我管不了,可是我的人,醇王殿下还是最要不要碰!” 盛浅予冷冷开口,看向醇王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凌厉。 之前没能守护住端月,已经是她不可磨灭的遗憾了,就算是醇王,她也不允许让他碰月牙分毫! “明阳郡主这是在生气还是吃醋!” 醇王眉梢一挑,声音之中更多了几分玩味,本来伸向月牙的手,突然间转了方向,朝着盛浅予来了。 原来刚才只是虚晃,他本来的目的就是盛浅予! 然而,他只是知道盛浅予没有什么武功,却忘记了,盛浅予用来弥补这一去缺点的是武器。 就在醇王冲过来的时候,盛浅予手中的流光刃迅速出鞘,不等醇王的手落在盛浅予的身上,流光刃却已经落在了醇王的脖子上。 “我这流光刃,比普通的匕首要快很多,说不上是削铁如泥,但是割断您的脖子还是很轻松的,殿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啊!” 盛浅予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阴森森的感觉。 脖颈处的冰凉,让醇王有一瞬间的惊诧,随后回过神来,看向盛浅予,唇畔却多了一丝笑。 “流光刃,之前听说过这匕首的厉害,如今看到,果然不同凡响,明阳郡主果真是我冥苍国的一颗明珠!” 此刻醇王眼中虽然一如平常那般带着玩味的笑容,可是,眼神之中却多了几分认真,特别是目光落在那流光刃上,带着一丝惊讶,然后又变成了欣喜。 第447章就是见钱眼开呀! “多谢醇王殿下的夸奖!” 盛浅予不轻不重的回一句,只是注意力依旧在醇王的身上,防备,丝毫没有减退。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本王是对明阳郡主很有兴趣,不过,如今本王更加感兴趣的是,你的东西!” 醇王倒是没有要弄出什么小动作的意思,说着话,目光在脖颈上的流光刃上扫过。 东西? 盛浅予怔愣瞬间,随着他的目光看下来,这才注意到他的视线是在自己的手上。 “那我可要跟王爷说一声抱歉了,因为材料的原因,我的流光刃只有这一个,而且,只是依照我的尺寸做的,别人不合适。” 说着话,盛浅予手指动了动,本来还在醇王脖子上的刀刃,瞬间抽了回去。 盛浅予往后退了好几步,确定不在醇王的触及范围之内,这才停下脚步。 “本王向来不会夺人所爱,特别是明阳县主这么可爱的人,你的东西,本王自然是不会抢的!” 醇王抿唇轻笑,说着话,朝盛浅予摆摆手,压低了声音,显得格外神秘:“本王在望春楼定了雅间,看你们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不如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 雅间都定了,看来,是特意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啊! 不光是特意等着,而且,刚才他故意漏出那样轻佻的模样,也是为了试探,如今看来,他似乎对自己手上的流光刃很感兴趣,不,应该是最自己的新型兵器感兴趣。 如今跟南罗一站,满朝文武都知道了火雷弹的威厉,特别是武将,如今看到盛浅予的目光都冒着光,再也不是之前那般瞧不上的眼神了。 看来,醇王也是盯上了自己研制的武器吧! 盛浅予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距离醇王远一些,看着他眉梢带笑的模样,心中暗自思量瞬间,同样的笑了笑。 “醇王殿下邀请,我自然是不敢不从,请吧!”盛浅予一摆手。 “果然还是喜欢跟明阳郡主这样爽快的人聊天!” 醇王眉梢勾起一抹笑,随后转身朝望春楼的方向走去。 “小姐!” 袭久见盛浅予要跟着走,紧忙上前拦住,脸上多了一丝担忧。 “小姐,奴婢现在觉得,醇王比赤云侯都危险,您还是不要去了吧!”玲珑也拧着眉头接一句。 月牙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是很同意刚才玲珑的话,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刚才醇王给她的印象很是不好。 盛浅予转脸朝醇王离开的方向瞄一眼,转过头来看向众人:“还有你们在我身边,怕什么?更何况,这么多人都看着我跟她进了酒楼,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必定逃不开干系,他是聪明人,不会出让自己进坑里的。” 几个人听着她的话拧起眉头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 众人跟着到了望春楼,二楼的雅间,比不上摘星楼的气势,却也是别有风味。 “这个房间,是望春楼风景最好的,从这边看出去,能看到整个月亮湖的景色!” 醇王给盛浅予介绍一翻,自顾转身斜靠在软塌的一边,迷眼看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透。 这还是第一次跟她单独在一起,这样的感觉,倒是有些不一样呢。 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这女人有点意思,可惜,下手晚了,如今她已经是六哥的人,他这手便不能伸出去了。 “没想到,醇王殿下除了懂得欣赏没人,还喜欢欣赏美景!” 盛浅予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玩味。 “虽然听着不像,可本王自当明阳郡主这是在夸本王了!”醇王眯起眼睛,视线依旧停落在她身上。 “呵……” 盛浅予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转身过来,坐在桌子的另一边,还不等说话却见醇王抬起手拍了两下,就有小二端着菜进了房间。 “这顿饭,本王自当是给你接风,恭喜你!”说着话,醇王坐直了身体,给盛浅予的杯中倒上了酒。 盛浅予看着,眼皮微微一动,眼底神情有些复杂。 他可是王爷,如今竟然亲自动手给自己倒酒?看来,他要说的事情还挺重要的。 “无功不受禄,王爷这顿接风宴,让我受宠若惊呢!” 盛浅予看着面前的酒杯,随着醇王的动作,视线落在他脸上,与之直视:“不如,醇王殿下先说说你的目的?” 醇王动作一滞,看着盛浅予那审视的目光,无奈苦笑一声:“你这样直白,倒是显得本王有些矫情了!” 是有些矫情。 盛浅予心里回了一句,然而,也只是心里念叨一句,人家毕竟是王爷,她是不敢直接说出来的。 醇王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目光在四处扫过一眼,重新看向盛浅予。 他没有说话,可是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接下来的话是秘密,不能有这么多人在旁边。 盛浅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眉梢一挑,转向身边众人:“你们去隔壁的房间等我吧。” 此刻不光是袭久玲珑几个人,就在刚才跟盛浅予动手的时候,卓炎卓厉也出来了。 “小姐……” 袭久不放心,然而,劝说的话还没出口,却见盛浅予摆摆手。 “不用紧张,醇王殿下没有恶意!” 说着话,盛浅予转脸给醇王一个浅笑,接着又交代一声:“你们就在隔壁房间,有什么是,我自然会叫你们。” “是!” 几个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再次观赏,盛浅予转过脸看向醇王,道:“如今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醇王有话不妨直说吧!” “既然你都这么直白了,本王也不跟你绕圈子,你的武器,本王很欣赏,特别是这次用到的火雷弹,本王也很有兴趣呢!” 醇王看向盛浅予,那眼神分明是想讨要的样子。 “若是别的,或许我还能做主,可是这类重火兵器,都是皇上做决定的,分派给哪支队伍,我也不知道啊!”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礼貌又无可奈何的笑容。 “我们毕竟是熟人了,关系又这么好,本以为在你这里能听到肯定的答复,却不想,竟然还是这样的回复,你可知道,这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本王的心更痛呢!” 醇王向来动作夸张,说着话,他伸手捂着胸口,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 盛浅予瞧着他这模样,嘴角忍不住扯了扯,谁跟你是熟人?什么时候跟你关系好了? 心中忍不住吐槽,可脸上还要保持微笑,盛浅予抿了抿唇角,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请醇王殿下见谅!” 醇王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眼珠子一转,说道:“要不我们换一种方式,比如……本王从你这里买?” 盛浅予眼皮一跳,一闪而过的欣喜,还是没有逃过醇王的眼睛。 他唇角勾起一抹了笑,接着说:“一百两银子,一枚火雷弹,如何?” 盛浅予双手撑住下巴,听着他的话,撩起眼皮,然后又放下,并没有说话。 “二百两?” “……” “五百两!” 醇王一咬牙,脸色也有些绷不住了。 五百两一枚火雷弹,这可是天价了! 就算之前墨凌风的火器,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价格! 这一次,盛浅予总算是开口了,她唇角微微勾起,看向醇王,道:“让我考虑考虑。” “五百两一枚,本王若是买一百枚,就是五万两,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呢?” 醇王说着话,朝盛浅予跟前凑了凑,眼神变化之间,再次开口:“本王知道,你还有一项新型武器在筹备中,草图和摸醒都已经准备好了,如今就缺银子购置材料。” 这话让盛浅予神情一滞,看向醇王的眼神袋中多了几分审视。 祁州的武器制造,都是保密的,醇王为什么会知道如今的情况? “你不用紧张,今日早朝皇上因为军需的事情发愁,顺带提了一句,本王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醇王迅速察觉到盛浅予的警觉,紧忙解释一声,不等盛浅予开口,又说:“本王还知道,在资金这方面,皇上向来小气,如今皇上的钱下不来,祁州就没有办法动工,你应该也很着急吧?” 这样被人看穿心思,盛浅予很不高兴,伸手拿过他刚才倒的酒一饮而尽,酒杯啪的一声落落在桌上。 “您还真别这么说,银子的事情,我也并不是很着急,毕竟,除了火雷弹,我还有一项新型武器就要完成了,毕竟如今我冥苍国出于休养生息的时候,也不会频繁爆发战争,我还有的是时间!” 盛浅予勾起唇角,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吃菜。 既然知道了醇王的意图,她也就没什么客气的了。 醇王脸上的表情僵住,凝神片刻,似乎有些无奈的轻笑一声:“你说得也对,不过,本王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相比之下,我更在意的是,王爷要这么多火雷弹是做何用?”盛浅予看向锦王的眼神带着一丝审视。 一百枚火雷弹,这威厉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将京城都控制住。 第448章给你个警告 醇王自然看出盛浅予的一丝,唇畔勾起一抹轻笑:“自然是用于演练,之前只是见过,却没有用过,如今皇上只是给了南疆王和玄王,我们这还没有分到的,的确眼馋得紧,除了本王,应该还有人私下找过你吧?” “正是因为这样,醇王就更应该明白,这火雷弹不能从我手里出去,毕竟,这也算是违抗了皇上的旨意。”盛浅予说着话,伸手夹起一块豆腐。 豆腐方方正正,却很脆弱,被盛浅予这样一夹,突然间碎掉了。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豆腐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片刻,还是醇王打破了沉默。 “本王的兵力大部分在交州,这火雷弹自然不会留在京城,本王如今也不过是尝尝鲜罢了,或许,等南疆王回来,皇上普天同庆,所有的军队都会分得呢?”醇王狭长的眼睛眨了眨。 军队的兵器铠甲,每年都会从国库中分拨一批,有的军队节省,本身有库存也是正常的。 只是如今这火雷弹鲜少,有些军队并没有分到,等南疆王回来进行了汇报,到时候每个军队都会有,即便醇王的军中有多数,日后查起来,也可以说是库存,说有风险,也并不是不能化解。 盛浅予眉梢微挑,没有说话,伸手又夹了一筷子莲藕,小口的咬着。 跟殷离修和孤南翼在一起吃了几天的饭,如今她以前在军队中训练的抓紧时间大口吃饭的方式也改了,如今也习惯了那样优雅的姿态。 醇王坐在对面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底神情有了改变。 “醇王刚才的话,回去之后我会好好考虑的!” 盛浅予将筷子放下,拿出绢帕擦擦手,说着话站起身来:“这顿饭味道不错,我吃好了,多谢醇王殿下的款待!”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醇王也没有拦着,看着她走出门去,狭长的眼睛眯成一弯月,等盛浅予的身影彻底消失,伸手端起就被一饮而尽。 回去的路上,袭久看着盛浅予的表情严肃,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一句。 “小姐,您从望春楼出来,脸色就不对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袭久压低了声音,刚好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盛浅予眉心微蹙,瞬间又散开,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醇王想从我这里买火雷弹。” “什么!” 袭久脸色一凛,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大了,紧忙压下来:“虽然皇上并未说不准卖,可是既然控制没有分拨给所有的军队,自是有约束,小姐若是卖给了醇王,恐怕危及小姐呀!”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更何况,我也并没有说要卖给他,只是考虑考虑!” 盛浅予神情沉了沉,随后凝神想了想,说道:“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她可不会忘记,如今盛允承跟醇王的接触可是越来越频繁了,若不是他们背地里养兵,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嫁祸给自己。 袭久知道盛浅予向来有主意也有原则,只是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并没有多说。 马车一路朝着誉王府的方向走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如今天色差不多也黑了,盛浅予下了马车往里走。 “三小姐,您回来了!”顺子紧忙给开门,毕恭毕敬。 “嗯!” 盛浅予应一声,刚往里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问顺子:“王爷回来了吗?” “还没!”顺子紧忙应声。 顺子除了看门,平常还会跟盛浅予提前汇报一下誉王府的情况,对于之前盛浅予救他娘的恩情,是时时刻刻记在心里的。 “进去吧!” 盛浅予没有多问,转身朝里面走去。 众人跟着往里走,刚经过前厅,就看到几个小厮抬着个大箱子往沁园春送去。 沁园春就是如今珍姨娘住的地方,一个姨娘,如今住的地方,几乎跟侧妃的院子差不多。 盛浅予不知道珍姨娘使了什么手段,之前一直不温不火不见起色,如今也不再是小姑娘的模样了,却迷得誉王不着四六的。 光是誉王也就算了,竟然连太妃都同意了,这倒也是新鲜。 “拜见三小姐!” 小厮从盛浅予身边经过,停下来行礼。 “起来吧!” 盛浅予摆摆手,目光落在那箱子上,箱子不大,可是看起来很重的样子。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盛浅予问。 “回三小姐的话,是新州今年新产的蚕丝料子,王爷交代给珍姨娘送过去。”小厮回答。 新州产的蚕丝料子,那可是名贵的东西,据说新州一年的产量有限,蚕丝又是上成品,之前都是宫里的娘娘们和王宫贵胄才能用的。 誉王身份尊贵,能有蚕丝料子也不奇怪,可是这一箱子竟然都要送给珍姨娘? 看着小厮们离开,玲珑忍不住冷哼一声:“新州的蚕丝料子,王妃那里也不过是送了两匹,其他院子里更是没有,这么多,竟然都给了珍姨娘。” “谁叫人家受宠呢!” 盛浅予倒是不以为意,转身朝玲珑打趣一声:“这王府的后院,就跟后宫一样,谁得宠谁就用好东西。” “话是这样说,可是珍姨娘什么出身?如今仗着王爷宠爱,竟然处处为难烟妃,除了各种好东西,王爷还准备将她抬成侧妃呢!” 许是跟烟妃勤俭的原因,玲珑说起这个来,一脸的不高兴。 听着她这话,盛浅予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了,受宠的人赏赐好东西,这并没有什么奇怪,可是将珍姨娘抬成侧妃,这倒是有些稀奇了。 虽说誉王比不上殷离修和醇王这般跟皇上同出一脉的血缘,可誉王府的侧妃也是有品阶的,珍姨娘这样的身份,明显是不够的啊! 更重要的是,誉王这人好面子,侧妃娶来,肯定要名门大户,对自己有所帮助才行,怎么看珍姨娘都会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看来,这珍姨娘还真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呢! “之前倒是没有听说呢!”盛浅予低低的说了一句。 “这件事,王爷也没有明说,消息是从沁春园传出来的,虽然有显摆的嫌疑,不过,八成是真的。”玲珑充分发挥她八卦小天后的功能。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没有再问,淡淡回一句:“走吧!” 众人依旧往鎏湘院的方向走去,不过,回去的路上总要经过沁春园,如今沁春园的大门开着,经过的时候不经意朝里面瞄一眼,便看到,除了刚才抬进去的那个箱子,里面还有好几个。 看来还是低估了珍姨娘的受宠程度呢! 盛浅予轻笑一声,正要走,却不想,还没迈出步子,便听到身后一声让人骨头发酥的声音。 “哟,这不是三小姐吗?” 说着话,珍姨娘扶着一个丫鬟的手走了出来,看到盛浅予的功夫,微微一礼:“见过明阳郡主。” 说起来,盛浅予如今是从一品郡主,王府之中,除了太妃,誉王和烟妃,所有人见了她都要行礼,甚至,盛允承这个世子都要行礼。 盛浅予不喜欢古代这些繁琐的礼数,也没有要求过众人,只是没想到,珍姨娘竟然这样自觉。 不过,或许是因为盛心悦的关系,珍姨娘跟盛浅予也算是有仇,如今各方面都仔细一些,倒也说得过去。 “珍姨娘客气了!” 盛浅予摆摆手,让珍姨娘起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回来这两日,还没有见过珍姨娘,要不说人的精气神都会从脸上表现出来呢,隔了这三四个月没见,珍姨娘如今装扮靓丽了许多,人的精神也变得好了许多,见到人不是撇嘴瞪眼,而是面带笑意,似乎早已经将盛心悦关在孝感寺的事情忘干净了呢。 “珍姨娘可是有什么事吗?”盛浅予问一声。 誉王还没有回来,高斌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出传进誉王府,而且,看珍姨娘面带笑意的样子,应该也不知道自己的亲弟弟被处置了。 可是若不是因为这事儿,她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盛浅予想不明白,不过,不等她想明白,却见珍姨娘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有句话想提醒三小姐一声。” “洗耳恭听!” 盛浅予依旧是那般平淡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喜怒。 目光在四处看一圈,珍姨娘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不是刚才那般笑的热情,如今已经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我只是提醒三小姐一声,姜氏那边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她可是准备仗着世子再起来呢,管多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珍姨娘的语气倒是没有什么,只是那眼神之中却带着警告。 盛浅予眉梢一挑,很快反应过来,段红依的事情刚出,珍姨娘就打听得清清楚楚了吗? 刚才玲珑也说了,誉王是准备抬她做侧妃的,不过,即便是太妃同意了,盛允承和姜氏这边也肯定会阻挠,加上刚出生的小少爷,恐怕姜氏和盛允承也准备跟誉王要封赏呢。 如今看来,珍姨娘和姜氏可是势如水火呢。 不过,别人的争斗,盛浅予可没有那么大兴趣,她如今知道的是,不管是珍姨娘和还是姜氏,这两个女人都将自己视为眼中钉,没一个好的。 第449章相思毒 “别人的事情,我向来没什么兴趣,不过,珍姨娘提醒我的同时,我也还给你一句话:管好你自己便是,我的事情,我自然会衡量!” 盛浅予的声音之中多了一丝凌厉。 珍姨娘说这句警告,无非是因为之前救了段红依的缘故,如今她这样说,莫不是想对段红依动手? “你!” 在盛浅予面前,珍姨娘极力表现出的温婉最终也是撑不住了,顿时脸色一凛:“我这样跟你说,是给你脸,不要以为你如今成了郡主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是誉王府,得罪了王爷,你依旧没有立足之地!” “这种脸,珍姨娘还是自己留着吧!” 盛浅予不愠不怒的回了一句,转身迎着珍姨娘的怒目看过去,又加了一句:“我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就凭我是郡主,刚才你对我出言不逊,我说打你,就连王爷也拦不住!” 她的眼神太过逼人,珍姨娘生生被她看得后脊梁发冷,半晌,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冷哼一声,转身回了院子。 “如今仗着王爷宠爱,珍姨娘真是越发的无礼了!”玲珑拧着眉头嘟哝一声。 就算誉王宠着,可是如今她还没有被抬成侧妃,身份就是侍妾,而侍妾在誉王府的地位,也只是比丫鬟好一点,如今这样跟盛浅予说话,真要追究,打她的板子都是轻的。 “这种人,不用跟她计较,这种性格,她还能蹦跶多久呢!” 盛浅予冷嘲一声,眉头微蹙的同时,转身看向袭久,问:“你刚才可我从珍姨娘身上闻到什么特殊的香味没有?” 袭久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不光武功厉害,治病,调香,奇门数术都知道一些。 听盛浅予问,袭久也拧了拧眉头,思量片刻之后,回答:“详细说来,不是特殊的香味,而是为了掩盖某种味道故意弄出来的香味,如今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否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应该更重。” “为了掩盖某种特殊的味道?”盛浅予拧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是很明白。 袭久深吸一口气,再次转向盛浅予:“若是没有错,珍姨娘应该是用了相思毒,这是一种催情香,用在女人身上,用来迷惑男人,青楼之中的女人常会用到。” “原来,这就是珍姨娘让王爷五迷三道的方法!”盛浅予忍不住一声嘲讽。 这种脏东西,在高门后院是禁止的,不光是因为淫乱,重要的是,用多了,会对男人造成伤害,若是誉王知道珍姨娘用了这个,估计那张脸的表情应该很精彩吧! 则能在盛浅予想着的时候,袭久凝神思量片刻,再次开口。 “这相思毒用久了,除了会伤男子,还有一个弊端,就是女人身上会有一种腥味,刚才珍姨娘过来的时候,我隐隐约约闻到了。” “看来,这珍姨娘对盛心悦还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盛浅予冷嗤一声,随后想了想,又问:“这种药,会让男人有什么伤害?” “相思毒会让男人神魂颠倒,也会让男人亏损,如今珍姨娘开始用香遮盖身体的味道,看来,她用香的日子应该不短了,誉王恐怕子嗣……” 说到这里,袭久停了下来,抬头看向盛浅予。 她没有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珍姨娘用相思毒时间长了,会让誉王子嗣艰难。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不置可否。 “好了,累了一天,回去!”说着话,她抬脚往前走,脸上的表情如没事人一般。 众人也不多说,跟着往前走。 整个誉王府,也就只有鎏湘院是最舒服的地方。 回来之后换了一身衣服,洗了把脸,这边玲珑和月牙已经泡好了盛浅予最喜欢的茶,又从地窖里拿出冰葡萄, 盛浅予不在的时候,葡萄就断了,如今她一回来,郡主又送了来。 郡主府自然是没有的,这葡萄自然是殷离修送来的。 看着书,喝着茶,吃着冰冰凉凉的葡萄,生活那叫一个惬意。 “小姐出征之前,埋下了十几坛葡萄酒,如今已经成了,不如奴婢去挖一坛来尝尝鲜?”玲珑在旁边提议。 袭久侧目朝玲珑瞄一眼,热耨上足撇撇嘴:“我看是你想喝了吧!” “小姐酿的葡萄酒,谁不喜欢喝?你敢说你不想?”玲珑倒是一点也不掩饰。 “既然大家都想喝,那你还等什么?”盛浅予抿嘴一笑。 说起来,跟着出征的几个月里,将军队里有的都是烈酒,味道很刺激,但是盛浅予并不喜欢那样的浓烈。 “好嘞,奴婢这就去!” 玲珑兴奋的应一声,转身朝地窖的方向走去,月牙在旁边楞了一下,转身跟着玲珑走。 盛浅予看着月牙跟在玲珑后面,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柔和:“倒是有一些刚来的时候,玲珑跟在端月身后的模样了。” 袭久神情微微变化,暗自叹一口气,不过,脸上并没有露出悲伤的模样。 “月牙这孩子,到底是年纪小,长期被哥嫂压着,性子有些怯懦,让玲珑带着也好,毕竟,玲珑比较泼辣一些。”袭久说着话,将葡萄送到她跟前。 “是啊,如今她还没经历什么事情,等再过两年,也能独当一面了!” 盛浅予吃着葡萄,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想起端月,心里还是一抽一抽的疼。 赏赐因为端月的事情闹了一回,如今她已经在有意识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毕竟,以前她只是个小兵喽啰,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她,如今和南罗一战,她已经成众人口中的巾帼英雄,除了皇上,百姓和大臣的目光也都在她身上聚焦。 人出名了,丁点大的事情都会被人无限放大,她并不是害怕,而是不喜欢那样闹腾。 “小姐,这次的葡萄酒比之前的都要甘冽清香!” 正想着,玲珑和月牙端着葡萄酒走过来,两人都是一脸兴奋的表情。 说起来,这酿造葡萄酒,还是来到古代之后才开始的,盛浅予也是新手,从刚开始的失败,到现在人人都馋,如今盛浅予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快,放在这里!” 袭久嘴上不说,可是看着她那一脸的表情就知道,她也是馋了。 “月牙,去喊欣妈妈出来!”盛浅予朝月牙吩咐一声。 别的酒不让欣妈妈喝,这葡萄酒可以软化血管,对老人家是有好处的。 “是!” 月牙应声,紧忙去旁边的院子,很快,便扶着欣妈妈出来。 傍晚的夕阳之下,众人围坐在凉亭的桌子跟跟前,摆上几碟小菜,喝着葡萄酒,聊着天,有那么一瞬间,让盛浅予感觉到自己似乎回到了以前。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什么明枪暗箭,心情都是敞开的。 一坛酒喝光了,众人将桌上的狼藉收拾起来,盛浅予坐在桌边看着月亮,什么都不想,就那样呆呆的坐着,很放松。 “玲珑!” 盛浅予朝玲珑喊一声,看她走来,吩咐道:“再去挖四坛上来吧!” 这么多? 玲珑一怔,不过还是转身去挖了。 葡萄酒挖上来,盛浅予将卓炎唤出来,指着桌上的两坛酒说道:“这两坛酒,送到赤云侯府吧!” “赤云侯府?” 卓炎脸色一沉,似乎不相信的又问一句:“郡主确定要送到赤云侯府?” “没错,就是给孤南翼的,毕竟,之前他也帮了我不少,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盛浅予晃了晃胳膊。 “是!” 这样的解释,卓炎就能理解了,抱起酒坛一个闪身就消失在面前。 看着卓炎离开,盛浅予的眼睛又落在桌上的两坛酒,伸手抱了过来:“这两坛给誉王府送去,袭久,跟我走一趟!” “是!” 袭久紧忙应声,跟着往外走。 来能忍一人怀里抱着一坛子酒,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如今天色已经黑了,众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院子里除了行走的下人,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就在盛浅予经过长廊的时候,一个人影从走廊的拐角处出来,唇畔的冷笑,在这夜晚之中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在玄王府的门口停下来。 “郡主!奴才见过郡主!” 看门的小厮见到是盛浅予和袭久,紧忙出来迎接:“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没什么,给你家王爷送点东西来!” 说着话,盛浅予将酒坛递给小厮就往里走。 三个人朝里面走,里面的人汇报,殷离修此刻正在书房,众人朝着书房的方向走,还没有进去,里面却传来吵闹的声音。 “那是我的!王爷说了,赏给我!” 这尖细的声音,不用辨别就知道是四喜。 “耍赖得来的,还敢腆着脸要!救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用这样的匕首,只有伤着你自己的份儿!” 沉冷的声音,是星乙。 盛浅予站在门口,听着两人吵架,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之前四喜在玄王府的时候,是四喜跟星乙吵嘴,如今换了八喜,他又跟星乙吵嘴,也不知道是星乙嘴欠还是这两师徒嘴欠。 “郡主到了!” 小厮在门口喊一声,里面的吵闹顿时停了下来。 盛浅予收敛了表情,抬脚往里走,刚进去,就看到两人分别站在院子里的水池边,相互拽着衣服。 第450章你的确有点贱 “你就知道欺负人家,这一次,一定让郡主给我做主!” 八喜眼珠子一转,趁着星乙不注意,伸手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不等星乙反应过来,急忙朝着盛浅予跑,直接躲在了她的身后。 “小郡主,他欺负人家呢!”八喜在盛浅予背后告状。 盛浅予扭头,刚好看到八喜在朝星乙挑衅一般的做鬼脸,脸上的表情瞬间凌乱了。 不光盛浅予,就连星乙也凌乱了,知道八喜是个不要脸的,却没想到他除了不要脸,竟然还学会了恶人先告状,瞬间,冷眼朝他扫过去,瞬间周边的温度都跟着冷了。 八喜看到星乙这个表情,不由得大哥哆嗦,然而,还没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沉冷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殷离修从书房里走出来,第一眼落在盛浅予身上,便是看了一路。 “王爷~” 八喜转身朝殷离修跑过去,随后就跟刚才一样,伸手朝星乙一指:“她欺负人家!” “你们两个,再闹都给本王滚出去!”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冷眼朝两人身上扫过。 盛浅予咧咧嘴,看八喜还要说话,压低了声音凑近,道:“八喜公公,你这样的确是有些贱了……” “我,我……杂家……” 八喜抬头,看看盛浅予又看看殷离修,憋了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来,好像受了委屈一般,竟然要哭出来! 盛浅予看着八喜的表情,那叫一个震惊啊! 这明明是他先找事儿,如今这一脸受委屈的样子是什么鬼? “那个,呵呵呵……” 盛浅予一脸无奈,只能跟着打哈哈,转身从小厮手里接过那坛酒:“出征之前新酿的葡萄酒已经好了,我就拿来了两坛。” “什么,葡萄酒!” 八喜一听,那一脸的委屈瞬间就散了,如今眼冒金光的走过去要接。 “没你的份儿,想都不要想!” 不等八喜接过来,殷离修冷声喝一句。 八喜的动作骤然僵在半空中,扭头朝殷离修看一眼,冷脸,然后再看向盛浅予,无能为力,瞬间又是一脸哭丧委屈的模样。 “哼!活该!” 星乙在旁边双手环保在胸前,忍不住冷笑一声。 八喜朝星乙瞪一眼,不过当着殷离修得面儿,两人不敢掐架,只有相互翻白眼。 殷离修不理会这两个奇葩的属下,过去伸手将盛浅予拉到跟前,问:“你怎么自己来了!”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傍晚的时候开了一坛,喝起来比之前的要好,就给你送来尝尝。” 盛浅予抿唇,眼睛完成弯弯的月,加上她刚喝过葡萄酒,如今脸是红扑扑的,在这夕阳的余光之中,说不出来的迷人。 刚才吵嚷的厉害,如今两人说话,众人便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院子里,月光之下,只剩下两个人。 “外面凉,我们进去说话!”殷离修拉着盛浅予的手往里走。 盛浅予跟着往里走,刚进去,一股淡淡的香味擦过鼻尖,这是一种味道很淡的安神香,还能让人注意力集中。 虽说盛浅予来玄王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来他的书房还是第一次。 这个书房很大,除了面对着门口方向的一个巨大的檀香木桌案,四周都是书架,整整齐齐,一共有十二个架子。 书架是红木实木的,经过的时候,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架子上都摆满了书,整整齐齐,分列有序。 之前还以为誉王府的书房很大,如今跟这个书房比起来,简直没办法比。 “你这也太奢侈了吧!” 盛浅予围着殷离修的桌子转了一圈,摸着那沉香木的桌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可是顶级的沉香木,若是在现代,这种品相,这样的等级,这样的一张桌子,恐怕要上亿了吧! “你喜欢?回头让他们另做一张桌子送到你书房。” 殷离修一脸温柔,如今的表情,跟刚才看星乙和八喜完全判若两人。 “不要!” 盛浅予紧忙打住,抬起头来朝他走过去:“我又不会一直住在誉王府,再说了,就誉王和太妃那个德行,若是瞧见我得了这么好的东西,还不盯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殷离修神情一顿,伸手在盛浅予脑门上一点:“你还真是事事算得清楚,既然这样,那就送到郡主府,到时候郡主府和玄王府都有,你想住哪里,就陪你住哪里。” 这话说得盛浅予脸上一红,眼珠子转一圈,道:“谁说要跟你住一起了?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嫁呢!” “盛浅予!” 殷离修咬牙,伸手一把将盛浅予拽到跟前:“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刚才的话?我说什么了吗?”盛浅予自知挣脱不开他的钳制,索性直接装傻。 殷离修嘴角不抽控制的颤了颤,停顿瞬间,一把将她拽到了跟前。 “刚才你说,还没决定要不要嫁?”他低低的看着她,眉梢之间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嫁!怎么能不嫁呢!” 盛浅予瞬间就怂了,咧嘴摆着一张笑脸,道:“玄王殿下是谁啊!全京城除了皇上之外,最粗的大腿了,我肯定要死死抱住,是吧?哈哈哈……” 最后的几声干咳,盛浅予自己都觉得心虚。 “大腿?”眉梢一挑,不解的看着她。 “就是最强硬的靠山!”盛浅予紧忙解释一句。 虽然在古代这么长时间了,可终究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多年,说话的时候,嘴里还是会时不时的蹦出几个现代词语。 殷离修细细的琢磨了一下,似乎很满意这个解释,看她一边说话一边往旁边挪,伸手捏住她的衣领子,像拎一只小鸡子似的拎到了跟前。 “你知道就好,以后,不准跟虎赤云侯离得太近!”殷离修警告一句。 盛浅予站直了身体,转过身来看向殷离修,似乎有些不解。 “大家都是朋友嘛,干嘛这么小气?更何况,你最近不是跟孤南翼相处得还不错吗?”说着话,她伸手拿着桌上的点心吃。 别说,玄王府的厨子就是厉害,味道不知道要比誉王府的厨子好多少倍。 看她吃,殷离修伸手给端过一杯水来,说道:“之前我们一起经历过不少事情,可他毕竟是赤云侯,屠城,活寡敌军将领,这些都是他常做的事情,有些人不是你想想中那么快就能变化的,更何况,如今他的兵力分散,部分调回京城,这是为何做准备还未可知。” “额……咳咳咳!” 盛浅予正吃着东西,生生被殷离修的话吓得咳嗽起来。 “慢点!” 殷离修给她拍着后背,将水端到跟前。 盛浅予紧忙喝了一大口水,将卡在喉咙里的点心下去,伸手拍着心口。 吃着东西,这小心脏的承受能力就是差一些,刚才的一番话,还真是给她惊住了。 赤云侯有多可怕,她自然是知道的,让她惊讶的是,赤云侯在这个时候调兵。 “之前灵越旧部在孤南翼手里,如今醇王那边也开始有了动静,而舅舅的大军正在路上,正是京城守卫最弱的时候,孤南翼在这个时候调兵,难不成……” 盛浅予的话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盛允承跟醇王联合,这两人的司马昭之心已经很明显了,若是这个时候孤南翼再来插一脚,恐怕单凭殷离修的兵力,根本就守不住京城。 “如今的情况有些复杂,孤南翼这个人,战功硕硕,可若是说忠心,这么多年,不管是我还是皇上,我们都看不透他。” 殷离修拧起了眉头,脸上的神情有些沉重。 “如今我们只能期盼舅舅能早些回来了!” 盛浅予喝一口水,转身跟殷离修坐在檀香木的椅子上,椅子很大,平常是不能坐两个人的,可是盛浅予身材娇小纤瘦,坐在他旁边,就像一只猫儿一样。 “不用担心,我即便拼死,也会呼你周全!”殷离修摸着她的头发,脸上多了一丝不常见的紧张。 果然,一个人再强大,一旦有了在乎的人,那个人就是他的软肋和逆鳞,碰不得。 只是这个丫头并不打算做他的软肋。 沉默了片刻,盛浅予抬起头来看他,说道:“说起来,今日我们回来的时候,在外面碰到了醇王,他还请我吃了顿饭呢!” “他请你吃饭,意欲何为?”殷离修的神情再次紧张起来。 “你这表情,一脸有什么重要事务的样子,难道就不能是他看我长得好看,特意请我吃饭的吗?” 盛浅予一脸傲娇的仰起头,如今这张脸的确很好看! 若是平常,殷离修一定会顺着她应声,然而,这一次,他却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 “醇王这个人,功利心很重,女人对他来说,都是玩物,他若是对一个女人献殷勤,必定不会是为了她的美貌,我猜,他的目的是——火雷弹!” 殷离修说着话,侧目朝盛浅予睨了一眼。 “切!真是没意思!” 盛浅予一脸沮丧,没好气的朝他撇撇嘴,说道:“就是火雷弹,醇王的意思,用银子跟我买。” “你怎么说的?”殷离修依旧不以为意的问一句。 “我这么刚正不阿的人,自然是大义凛然的拒绝了,我可不是那种……” “说实话!”殷离修的声音一沉。 第451章谁叫你腿粗呢! “我,我就说考虑考虑,怎么也得看价钱合适不合适吧……” 盛浅予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都听不见了。 殷离修扭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平常她看到钱的眼珠子都闪着光,这一特点,从认识她的时候就格外的明显,如今有机会坑醇王一比,她能拒绝? 盛浅予撩起眼皮朝殷离修看一眼,想了想,又说:“我只是考虑考虑,还没真的答应,不过我觉得吧……” “这个时候醇王跟你买兵器,要么是做准备,要么就是准备好了,要有动作,你可以将火雷弹卖给他,但是其中做个小动作,这样一来,钱也拿到了,一旦他真的有什么动作,还能牵制一下,是不是?”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殷离修直接将她后面的话补上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说,你同意了?”盛浅予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欣喜。 “你可知道,若是他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试探你呢?你坑了他这么多的银子,他能放过你?”殷离修的表情多了一丝严肃。 “这不是还有你吗?都说了你是京城里最粗的大腿了,有困难的时候,我自然要抱了!” 说着话,盛浅予往他腿上一扑。 殷离修神情一愣,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抽了抽,然而,又无奈的叹一口气。 大腿啊…… 不过这种感觉还真是挺不错的。 这边孤南翼同样在书房看书,听到有人来报,盛浅予身边的卓炎来送酒。 孤南翼神情一滞,阴骛的眸中忽然闪过一道光:“请进来!” “是!” 长生应声出门,随后再进来,身后跟着卓炎,他的怀里还抱着两坛酒。 “这是新挖出来的葡萄酒,郡主让送来两坛给赤云侯送来,报答您之前的照顾!” 卓炎将盛浅予之前的话交代清楚,不能让他误会,这只是报答而已,不要误会! 孤南翼明显听出卓炎刻意疏远的语气,也不在意,唇畔勾起丝丝笑意,摆摆手:“多谢你家郡主了。” “属下告退!” 卓炎应声,转身出了门。 孤南翼低头看着桌上的两坛酒,唇畔勾起一抹不经意察觉的笑,不是平常那般邪魅的笑,而是那种心情很好才会有的笑容。 “你先退下吧!”他朝长生摆摆手。 “是!” 长生出去,将门关上。 孤南翼微微闭上眼睛,随后睁开,将两坛酒拿起来,转身进了暗室。 暗室里面,除了黑,跟书房外面相差无几,只是,本来存放书籍的架子,如今存放的是一个个药瓶子,都是他这些年研制的蛇毒。 进入密室之后,将门关上,孤南翼端着两坛酒到了最里面的屋子,桌案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美人像,眉梢眼角自带风情,那么迷人,却又端庄娴静得让人不感亵渎。 他将两坛酒放在桌上,抬头看着那画像,脸上神情变得柔和起来。 “我已经找到了她,原本我可以直接将她抢过来,只是,唯独对她,我不能动手……” 月上枝头,天色不早了,盛浅予从玄王府出来的时候,街上的店铺都已经关了门,沿街买卖的小贩也都回家,路上几乎没有人了。 马车一路到了誉王府的门口,刚停下,顺子便急匆匆的迎了出来。 “三小姐!”顺子喊一声,在马车外面停了下来。 盛浅予伸手先开车帘,看顺子一脸紧张的模样,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王爷回来了,一脸怒意,交代小姐回来之后,让您去书房呢!”顺子紧忙回答。 相比顺子的紧张,盛浅予倒是不以为意,白天刚杀了高斌,誉王回来肯定会闹一通,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盛浅予直接找去了军营,当着殷离修和孤南翼的面,誉王不得不杀了高斌,这本就是让他很没面子,更何况,虽然高斌还没有资格说是誉王的小舅子,可如今这珍姨娘正受宠,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知道了!” 盛浅予应一声,从马车上下来,不紧不慢的朝书房走去。 穿过花园,还没到书房,便听到里面传来哭声,听声音是珍姨娘,看来高斌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王爷,三小姐来了!” 小厮见盛浅予来,紧忙进去通报一声。 “让她进来!”誉王森冷的声音传来。 “王爷,您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妾身可只有这一个弟弟啊!”珍姨娘哭得梨花带雨,可怜极了。 “请王爷安。” 盛浅予进门,先给誉王行一礼。 誉王冷脸朝盛浅予瞟了一眼,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盛浅予,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誉王也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盛浅予便自己起来,一脸无辜的看向誉王:“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盛浅予,你少装糊涂!是你害死了我弟弟,你偿命来!” 不等誉王开口,珍姨娘就憋不住了,说着话挥手朝盛浅予扑了过来。 “珍儿!” 誉王一声喊叫,伸手去拦却没有拦住,顿时紧张起来。 他倒不是怕珍姨娘会冲撞了盛浅予,而是担心盛浅予身边的袭久会伤了他的美妾。 然而,根本不用袭久动手,就在珍姨娘冲过来的时候,盛浅予早有防备,伸手抓住珍姨娘的手,胳膊肘一转,直接顶在她的心口,随即手上用力,另一手压住她的肩膀,眨眼的功夫,钳制住她,动都动不了。 “拼命这种事情,珍姨娘还是想清楚了再动!且不说我至少在军营当差的,你根本不是对手,如今你以下犯上,就算是你是王爷的宠妾,这可是打板子的罪过,我若跟你计较,王爷都救不了你!” 说完,盛浅予手腕用力,顺手将珍姨娘推了出去。 “珍儿!” 誉王紧忙上前,一把将珍姨娘接住。 “王爷!” 珍姨娘扑到誉王怀里,委屈的喊一声,眼泪就下来了:“求王爷给切身做主啊!” “盛浅予!这里是誉王府,不要太放肆!” 誉王将珍姨娘扶到旁边,转过身,眼珠子瞪了起来。 盛浅予站稳,抬起头,迎着誉王的怒目看过去,唇畔不经意勾起一抹冷笑:“我自然知道这是在誉王府,但是誉王府有誉王府的规矩,就算是到了太妃跟前,我也并没有做错什么吧?” “你!” 誉王瞪眼,然而,嘴角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王爷……” 珍姨娘在旁边低低的喊了一声,一边哭一边说:“我弟弟不过是拿了百姓的东西,赔给他们便是,为什么要了他的性命啊!三小姐这是要将您置于何地,要将誉王府置于何地啊!” 誉王看看珍姨娘,又看看盛浅予,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冷声道:“明阳村的事情,就算是高彬处理不妥,可你是誉王府的女儿,这种事情回来再说便可,你竟然直接闹到军营,你究竟是何居心!” 殷离修和孤南翼正愁找不到誉王的茬,今日这事儿,自然是要报上去,誉王回来这么晚,也是因为被传进宫,虽然将他将事情都推给了高斌,可还是被治了一个管教不严的罪。 被亲生女儿坑,誉王这心里窝着一团火,烧的难受。 “我自然是为了维护您了!”回答得痛快。 “你说什么?” 誉王眉头一拧,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事情都弄成了这样,你还有脸说是为了维护本王!” “我当然是为了维护您!” 盛浅予抬起头,迎着誉王的盛怒,开口道:“这段时间,玄王和赤云侯就在军营中三军总训,出出进进,高斌带人去征税,总会碰面,到时候撞上,这件事从百姓口中传出来,由他们处理,高斌也得死,而您,恐怕就不只是管教不严了。” 之前盛浅予带人去军营的时候,一开始说得就是士兵的事情,所以殷离修和孤南翼才没有上升到誉王,可若是这两个人直接处理,恐怕就是按着誉王的脑袋往水里压,处罚得越严重越好。 这么说来,盛浅予说是为了维护誉王,也是没错的。 然而,在誉王看来,这件事原本可以不用闹成这样。 “明阳村是皇上赐给你的,你不在京城,为父帮你管理,征收租税,这有什么错!”誉王依旧憋红了脸。 “我谢谢您的好心,只是,明阳村的事情,我已经交给了郡主府管理,百姓的税收和去官道做生意,也都是皇上首肯的,我并没有说过现在就开始收税,您帮忙之前,是不是因该先搞清楚呢?”盛浅予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你!” 誉王被堵了嘴,脸上的表情有些僵冷。 跟明阳村征收税银,本来就不是什么帮忙,只是想趁机搜刮一些油水罢了,毕竟,这段时间,誉王府的军需有些吃紧,他可是想尽了一切办法。 “那你也不能杀了我的弟弟!” 看誉王说不出来,珍姨娘忍不住吼一声,眼眶泛红,那模样似乎要咬人似的。 “高斌是这次事件的领队,他去收税,可以说是王爷派出去执行任务,即便是伤人,也可以说是不小心,可他不应该拿百姓的东西,他在军营之中大小也是个将领,无视军规,知法犯法,不是我杀他,而是他自己找死!” 第452章气吐血了 “你,你胡说!” 珍姨娘已经被盛浅予的话唬住,却依旧不甘心:“要不是因为你将事情闹大,也不至于非得这般处置,你是故意的!” “我没那么闲!” 盛浅予冷冷一声,看向珍姨娘的眼神多了几分冷厉,停顿片刻,又说:“更何况,当年收留明阳村那些百姓的时候,玄王殿下和赤云侯也都在,他们救助的百姓被高斌欺负,就算是我不闹,他能跑得了?” “这……” 珍姨娘不怕盛浅予,却对殷离修和孤南翼充满恐惧,瞬间说不出话来了,转身看向誉王,脸上多了几分慌乱。 “好了!这件事既然已经这样,就不要再说了!” 誉王脸色沉下来,本来满腔的怒意,然而,说着说着,却越发是他自己无话可说了。 听着盛浅予的三言两语,不但不能怪罪她,如今还得感念她的好? 誉王凌乱了,珍姨娘也蒙圈了。 刚刚两人还商量着怎么处置她,如今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誉王脸上的表情变化那叫一个色彩斑斓,然而,拧着眉头看了半天,最终却转向了珍姨娘。 “你先回去,本王还有公务跟予儿说!” 誉王开口,如今口中的“盛浅予”又变成了“予儿”。 珍姨娘一愣,明显感觉到了誉王的态度变化,又不高兴起来:“王爷……” “好了,你先出去!”誉王的声音沉了下来。 珍姨娘嘴角动了动,可是瞧着誉王一脸沉冷,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盛浅予挑眉朝誉王看了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若是没猜错,接下来誉王要说的话,恐怕跟醇王是一样的吧? “予儿,听说这次对仗南罗,你的新型火雷弹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誉王看向盛浅予,脸色缓和了不少。 果然没猜错!还是因为火雷弹啊! 盛浅予看向誉王,微微勾起唇畔:“火雷弹虽然是我研发和监制,可这是用于作战的武器,一切都得是皇上说了算,如今皇上还没说各个军队都分派,我怎么敢私自给您呢?” 听着盛浅予的话,誉王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一声:“既然你是监制,除了呈报上来的,祁州也会有存量,你以为本王不知?” “祁州自然有少量库存,可不管是库存还是残次品,军火的事情,都是皇上决定。”盛浅予毫不相让。 “你!” 誉王的眼珠子又瞪起来了,他伸手指向盛浅予,嘴角也跟着哆嗦:“你别忘了,你是誉王府的人!” “我自然记得自己是誉王府的人,可如今我也是朝廷官员,公事就是公事,即便是面对父母,也应该公私分明,您在在朝为官这么多年,这个道理应该比我更明白才是!” 誉王这里,就是准备空手套白狼,盛浅予才不会松口! “你,没良心的东西!” 誉王恼怒,伸手将桌上的杯盏扔了出去,就听啪啦一声,杯子落在地上,摔成了很多瓣。 盛浅予灵活的往旁边挪了挪,杯子并没有伤到她分毫。 “你这个孽障,你给我……噗!” 誉王气得青筋暴起,话没有说完,突然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王爷!” 盛浅予眼神一滞,来不及多想,紧忙过去扶,转脸看向袭久:“快,去请大夫来!” “是!” 袭久应声紧忙转身出去找大夫! 盛浅予看着誉王,拧了拧眉头,还是过去将誉王扶了起来。 “你,你给我滚!” 誉王一手扶着桌子,伸手将盛浅予推开,嘴角还淌着血,脸色一片惨白。 盛浅予踉跄了一下,随后站稳身子就在旁边看着誉,也不再过去。 誉王的手颤抖着,伸手扶住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这才舒一口气,转过脸看向盛浅予,满眼恨意! “别人家的子女,都是事事处处为家里考虑,你呢!非但没有任何用处,还常常招致祸端,本王养你何用!” 说着话,誉王嘴角又流出了血。 “我是没什么用处,可是王爷似乎也没有养我吧?这些年我能活下来,是依靠左邻右舍的救济还有自己去外面捡来的吃食。” 盛浅予说得不轻不重,说着话,转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块手巾放在誉王跟前。 她可不会用自己的帕子给他擦血,他不配。 誉王脸色一凛,扭头看向盛浅予那一脸平淡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就更难看了,不过,还是没好气的伸手拿过帕子。 “你这是在怨恨本王?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的事情,你都是在报复?”誉王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杀意。 “不敢!” 盛浅予靠在旁边,垂目看着誉王不停喘气的模样,眸色沉了沉:“之前的种种,有因有果,您应该很清楚不是吗?不是我恶意报复,而是他们自作孽。” “你!” 誉王眼珠子瞪着,嘴边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了,半晌才冒出一句:“你就是要气死本王!你这个孽障!” 盛浅予侧目看着誉王,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然而,还不等她说话,却听外面传来惊呼的声音。 “王爷!王爷您怎么了!” 听这声音应该是珍姨娘。 珍姨娘从书房出去,并没有走远,她本想等盛浅予走了,再去找誉王,去不想看到袭久急匆匆出去,让人叫大夫,便知道这里出事了。 随着声音灌进众人耳朵里,珍姨娘急匆匆进来,看到誉王躺坐在椅子上,嘴角流着血,就哭了起来。 “王爷,你这是这么了?你不要吓唬妾身啊!” 要不说深宅后院的女人都是成了精的,这珍姨娘的眼泪还真是说来就来。 盛浅予站在旁边邪眼瞧着,也不说话,只是触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冷笑,不过,这冷笑刚刚浮上唇角,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音,这一次,听起来人很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太妃的声音,随着声音灌入耳中,帘陇挑开,太妃扶着踏雪的手进来,后面还跟着烟妃和花妈妈。 “这,这是怎么了!” 看到誉王这模样,太妃脸色骤然变化,顾不上平日的稳重,慌忙走到跟前。 “太妃……” 珍姨娘扭头朝太妃看一眼,眼泪跟往下落,抽抽噎噎道:“妾身方才从书房里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王爷说有话跟三小姐苏活,谁知道,妾身还没走远就见让人喊大夫的声音,进来便瞧见王爷成了这样。” 说着话,珍姨娘朝盛浅予看过来,此刻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紧张,好像很怕盛浅予的样子。 “予儿,你做了什么?”太妃看向盛浅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如今的盛浅予,已经不是那个任由他们拿捏在手里,无依无靠的孩子,也正是因为这样,太妃对她有几分忌惮,加上之前盛浅予惹了她不高兴,如今更多了几分疏远。 不光是太妃,此刻烟妃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带着几分紧张,知道她跟誉王不睦,而盛浅予又是个烈性的孩子,该不会吵起来真的动手了吧? 众人的目光落入盛浅予的眼中,她脸色没什么变化,心中却是忍不住冷笑一声。 “我只是跟王爷商量公事,王爷兴许是内火太旺,所以说着话,就吐了血。”盛浅予回答。 “什么内火旺,分明是让你气吐了血!” 珍姨娘立刻脸色大变,森冷的目光看向盛浅予,跟太妃汇报道:“刚才妾身离开的时候,王爷就被三小姐气的脸色发青,只怪妾身没有劝住,没想到三小姐竟然……” 话没说完,珍姨娘就哭的说不出来了,捂着脸一个劲儿的呜咽,只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众人已经听明白了。 誉王吐血就是被盛浅予气得,她这个不孝女,是要害死誉王! 太妃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下来,手中的拐杖往地上猛地一戳:“予儿,你真是越来越分寸了!” “高大夫来了!” 不等太妃的话说完,门口传来一声通报,众人转过身,就看到高大夫背着一个要箱子急匆匆过来,后面还跟着袭久。 “高大夫!快给王爷瞧瞧是怎么回事!” 太妃转身,如今最主要的是给誉王瞧病,倒是将盛浅予防在了一边。 高大夫来不及多说,紧忙上前给誉王诊病。 “小姐,没事吧?” 袭久看到这么多人,脸色就跟着沉了下来,紧忙走到盛浅予身边。 “没事!” 盛浅予应一声,跟着往后退了两步,目光也落在高大夫身上。 刚才誉王的确动怒,可也不至于到吐血的程度,更何况,他们之间相处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之前没事儿,怎么隔了两三个月就不行了呢? 盛浅予正想着,就看高大夫转过身来,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高大夫,王爷怎么样了?”太妃问道,眼中带着丝丝紧张。 不光太妃,众人也都紧张的看向誉王,就连刚才抽抽噎噎的珍姨娘也停了下来。 “王爷的身体……” 高大夫的话说一半,朝誉王府看过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有什么话直说,本王征战多年,什么没经历过!”誉王此刻缓过一口气,沉沉的开口。 “王爷并非怒火攻心,而是房事无节制导致身体亏损,虚空……” 高大夫说着话,看到众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紧忙说道:“我这就开一副温补的药,慢慢也能调理过来的!” 说完,高大夫紧忙转身到旁边的写药方。 他这意思,是纵欲过度? 第453章把你老子告了? 听着高大夫的话,众人脸上的表情都变了,特别是誉王,本来有些苍白的脸上,如今腾然一片红。 要说小年轻的,新婚夫妇,年轻气盛的房事频繁了一些还能理解,如今誉王可是将五十多岁了,竟然能亏空了身子? “你……” 太妃看着誉王,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这么大年纪了,训斥的话都不好说出来。 烟妃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而旁边的珍姨娘,脸上多了一丝想要隐藏起来的紧张。 盛浅予看着珍姨娘这模样,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随后开口道:“这么说来,跟我没有关系,太妃若是怪罪的话,应该怪罪王爷身边的女人,哦,除了王妃!” 烟妃如今快要生产了,自然是不能伺候誉王的,如今眼下就只有一个珍姨娘。 “珍姨娘,你可知罪!” 太妃冷厉的目光朝珍姨娘扫过去,吓得珍姨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请太妃恕罪!” 珍姨娘一边求饶,一边给太妃磕头,身子不受控制的轻颤:“妾身也劝过王爷的,可是王爷最近压力太大才会……求太妃饶命啊!” “哼!” 太妃冷哼一声,目光在珍姨娘脸上扫过,表情就更加难看了:“王爷这段时间专宠于你,你还指不定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 “太妃,我没有……” 珍姨娘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戏,瞧着珍姨娘这般模样,唇畔微微勾起冷笑,若是这个太妃让人去搜查沁春园,珍姨娘恐怕在誉王府是要待不下去了。 “母妃!” 不等太妃后面的话说出来,誉王却拦了一句:“儿子也是为了给王府绵延子嗣,是我着急了,跟珍儿没有关系。” 誉王府本就子嗣不茂,后来盛心雅,芷妃和盛心悦接连出事,誉王府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这样说来,倒也有几分合情合理。 太妃拧着眉头想了想,最后目光落在珍姨娘身上,依旧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这两三个月,就你独宠,到现在肚子也一点动静都没有,有什么用!” 说着话,太妃的目光在珍姨娘身上扫过,满脸嫌弃:“看来,王府里是应该添几个新人了!如今两个侧妃的位置还有空缺,花妈妈,回头将给我拟一本花名册,我要好好选一选!” “是!”花妈妈应声。 听着太妃的话,珍姨娘脸色猛然一凛,本来说好的侧妃之位给她的,如今听太妃的意思,这是要重新选择? 那这段时间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孩子……又是孩子! 珍姨娘的手撑在地上,刘海落下来,遮住一脸的不甘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月王爷日日在沁春园里,为什么她的肚子就是这样不争气! 盛浅予看着珍姨娘的表情,忍不住撇撇嘴,她只知道相思毒可以留住男人,却不知道,男人被掏空之后,就不能让她怀上了。 “行了,你们几个人伺候王爷歇着吧!予儿,你跟我出来!” 太妃喝一声,转身之前朝盛浅予看一眼。 盛浅予怔愣瞬间,没想到太妃会在这个时候喊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不过,如今由不得她多想,紧忙跟上前去。 除了书房的门,太妃一直朝花园的方向走去,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盛浅予也没有问,只是跟着走。 一直到了湖心凉亭,太妃这才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她本想跟以前一样,冷喝一声让盛浅予跪下,可是想了想,还是将心口的怒火压下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和一些。 “听说,你将你父王告了?”太妃冷厉的眼神看向盛浅予。 虽说盛浅予是鬼翼军的人,可女儿告老子,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这话听进耳朵里,盛浅予眉宇之间微微一愣,忍不住轻笑:“不知道太妃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我相信,应该不会是王爷亲口跟你说得,至于是谁跟您这样说,太妃就得好好琢磨一下这人的居心了。” 刚才听顺子说,誉王是刚回来不久,因为高斌是珍姨娘的亲弟弟,她知道并不奇怪,就连太妃都不知道的事情,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 如今能给太妃传递这样消息的人,恐怕就只有盛允承一个人了。 为了打压自己,她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妃脸上多了一丝警觉。 她虽然看起来不怎么管王府的事情,可是心里却是明镜一样的,说白了,她对谁都不相信,只相信她自己。 “我的意思是,不是我告了王爷,而是我带着人去跟王爷告状!” 盛浅予回一句,看着太妃表情变化,暗自冷笑一声,又说道:“珍姨娘的弟弟高斌在王爷身边当值,却带着官兵抢掠百姓的东西,您也知道,明阳村的百姓都是在官道两旁做生意,官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王侯。” 说到这里,盛浅予停了一下,拧着眉头似乎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又接着说。 “王爷在朝为官,也有不少政敌,若是让有心之人看到去皇上那里说起,这可是要剥夺兵权的罪责,如今我将珍姨娘的弟弟带去王爷跟前告状,由王爷来处置,如今他自己跟皇上请罪,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太妃眼神凝滞,她向来懂得衡量利益关系,如今听盛浅予这样一说就明白了,点点头。 “这么说来,你做得对!”太妃的神情柔和了许多。 盛浅予心中冷哼一声,脸上神情却多了一丝无奈:“只是,我这样良苦用心,王爷却不明白,只因为那高斌是珍姨娘的亲弟弟,这不,我刚回来就被叫去书房挨了骂,后面又出了这些事情。” 听着盛浅予的话,太妃的脸色有些尴尬,嘴角动了动,道:“你既然是为了我誉王府着想,我必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可恨的是珍姨娘,竟然将她那个地痞的弟弟送到军中,险些害了你父王,绝对不能原谅!” “还是太妃明辨是非!” 盛浅予委身一礼,表情平淡,心中却忍不住一声冷笑。 誉王也好,太妃也罢,从骨子里就是这种自私的人,本不应该对他们有任何期待的。 盛浅予从湖心凉亭走出来,经过花妈妈和踏雪身边。 “见过三小姐!” 两人给盛浅予行礼,看着她脸上飙车亲哥比平常更添了几分凉意,两人眼神交换片刻,却没有说出话来。 他们跟在太妃身边多年,对太妃的脾气也了解,明眼看着盛浅予从回到誉王府到现在为太妃做的事情,再到如今这般生疏,两人心中也是无奈。 “快请起!” 盛浅予伸手扶了花妈妈一把,看着有些复杂的表情,微微勾起唇畔却没有说话。 眼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花妈妈和踏雪的眉头微蹙,不过很快又散开,紧忙转身到太妃身边。 此刻太妃也是愣愣的看着盛浅予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芝兰,你说,予儿这孩子,对我誉王府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 花妈妈脸色微微沉了一下,犹豫瞬间,回答:“虽然三小姐手下的兵力不属于誉王府,可她依靠自己的本事坐到了郡主的位置,这是好是坏,自然由太妃和王爷来评判,奴婢只知道,太妃病重的时候,是三小姐跑前跑后,至少,她是孝顺的。” 当日就连誉王也相信太妃是老年症,若不是因为盛浅予,她估计活不到现在。 花妈妈到底是跟在太妃身边多年的人,不该她出头的时候,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不过最后这一句提点,却是提点到了太妃的心口窝。 如今太妃是真的有些后悔了。 “是啊,她是孝顺的……” 太妃呢喃了一句,眼神恍惚之间,似乎泛起了荧光。 这比盛浅予从凉亭下来,袭久和玲珑便迎了上来,特别是玲珑,神情紧张的在盛浅予身上扫过一遍。 “小姐,你没事吧?太妃有没有……” 有没有为难你? 这话说到一半,玲珑却停了下来,有些话不应该从她嘴里说出来。 平常都是被端月提点,玲珑总是觉得她太过谨慎,可是如今端月走了,玲珑却自己开始谨慎起来。 “我又没做什么让太妃可以为难我的事情来,太妃为什么要为难我?你瞎担心什么!” 盛浅予伸手在玲珑上脑门上谈了一下。 如今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众人朝鎏湘院的院子走去。 这边誉王身边,依旧是留的珍姨娘在旁边伺候,如今烟妃大着肚子不方便,兰姨娘又是常年礼佛不出来的,如今只有珍姨娘一个人在身边伺候。 给誉王吃了药,珍姨娘一身疲劳的回到沁春园,刚回去便躺在了床上。 “后院这么多女人,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盯着!”珍姨娘满腔抱怨。 “哎呀,我的姨娘,您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丫鬟珠翠正倒水,听到珍姨娘这话,紧忙过来拦着,一脸谨慎的看看旁边没有别的小丫鬟,这才松一口气。 “这个时候,正是您往自己争面儿的时候呢!” 说着话,珠翠将手中的茶水带给珍姨娘,接着说:“烟妃如今大着肚子,肯定是不能伺候的,如今得力的人,可不就是您了吗!” 第454章反了你了 “凭什么就是我了!不是还有兰姨娘呢嘛!最不济,还有那个姜氏,她们可都是王爷的妾室!” 珍姨娘一把抢过杯盏,美好的冷喝一声,满腔怒意。 “哎呀,姨娘!” 珠翠叹一口气,蹲下身来给珍姨娘捏着腿,又说道:“之前王爷说提了您做侧妃的,太妃一直觉得您没有太大的功劳,一直拦着,如今您若是在一直在王爷身边伺候,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高大臣只说限制房事,也没有说要禁了,万一这时候您肚子再有了动静,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太妃都拦不住了!” 珍姨娘看着珠翠,脸上的表情有些怀疑,虽然这话说得在理,可是,之前两个月她的肚子都没有动静,如今王爷那个身子,还能行? “最重要的是,姜氏可是正找时机跟王爷重新修好,若是王爷真的原谅了她,再加上世子的助力,爬到您头上那可是眨眼的功夫,这样一来,您之前的努力可算是白费了呢。” 珠翠倒是看的清楚,句句话戳着珍姨娘的心口。 “哼!她想上来可没有那么容易,有太妃在,她就别想出头,毕竟,她可是想要杀了太妃的凶手!” 珍姨娘不屑的冷笑一声,然而,这笑刚刚浮上唇角又僵住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妃肯定不会让姜氏到跟前伺候王爷,至于兰姨娘,就更不用说了,她礼佛给誉王府祈福是有日子的,不能随便破坏,这一点,可是经过了太妃同意的。 “真是想不明白兰姨娘那个人,明明这王府里女人的命就她好,一双子女都有了,偏偏她什么都不在乎,却一心向佛!” 珍姨娘小口抿着茶水,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若不是今日说起来,她似乎都忘了这誉王府还有兰姨娘这么一号人物。 “人各有志吧!” 珠翠叹一口气,说着话,抬起头来看向珍姨娘:“倒是珍姨娘,您可得调理好身子,若是能在这段时间有了,回头王爷的病去也好了,这可是双喜临门,太妃自然不会再拦着给你侧妃的位置了。” “又是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就有了的!” 提起孩子,珍姨娘就一脸没好气,说着话,将手中杯盏往桌子上一顿。 “我也是纳闷了,平常吃了那么多的药,为什么就是不成呢!眼下王爷的身子又不好,想要子嗣,就更难了!” 珍姨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之前盛心悦也一直让她生个弟弟,这样才好在誉王府站得更稳一些,这些年她一直在吃调理身体的药,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或许是王府的大夫不可靠,回头奴婢再给您高价寻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珠翠应声。 “你若是真能寻到,我一定会重重的赏你!” 珍姨娘说着话,伸手在珠翠头上戳了一下。 是夜。 如今已经到了深秋,晚上的天气有些凉,眼瞧着快要中秋节了,王府也跟着忙活起来。 大户人家,中秋节的果品糕点月饼都是自己做的,不光是厨房里做,各个院子里的主子们也要自己做上一份给长辈。 “小姐,中秋的月饼是不能逃的,否则,不光减了您的服气,还会让人说不孝,你快别看出书了,奴婢将东西都准备好了!” 玲珑第三次到书房了。 在现代,盛浅予的手习惯了摸枪和乾坤棍,在现代,不常用手枪,但是平常她手里握着的就是乾坤棍。 月饼,让她吃还行,让她做?她能把厨房都烧了! “哎呀,你去帮我做一份,就说是我做的不就好了,这种东西,谁那么在意!” 盛浅予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说着话,伸手拿着果盘里的葡萄往嘴里放。 “哎呀,小姐!” 玲珑急眼了,上前一把抓住她跟前的果盘,一脸阴沉道:“中秋节是团圆的意思,也是圆满,不光是为了给太妃和王爷,更重要的是,这月饼也是给自己做的,这是对月神的祭拜,你若是不用心,会被月神责罚的!” “月神?” 盛浅予不由得一愣,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疑惑。 八月十五中秋节,难道不是赏月吃月饼然后听嫦娥的故事吗?怎么又多出来了个月神? “小姐,难道您没有过过中秋节?” 瞧着盛浅予这副模样,玲珑也跟着一愣。 “我?乡下倒是也过,可是,我从来不允许上桌,即便有什么节日也是不知道的!” 盛浅予苦笑一声,说着话,将手中的书放下:“所以,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给月神祭拜过,也不差这一次,葡萄,拿来!” 她朝玲珑勾了勾手指头。 “不行!” 玲珑索性将那盘葡萄藏在了身后,一脸不容商量的模样:“正是因为之前你没有给月神祭拜过,如今回来了更是要全心全意的悔过,更应该好好做了!” 瞧着玲珑这般模样,盛浅予还真是有些无奈,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懂得变通呢? “欣妈妈可等着教您呢!” 见她不动,玲珑又加了一句。 听到“欣妈妈”,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她可以不听玲珑的话,可是欣妈妈的话,得听。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 盛浅予无奈,只能起身,经过玲珑身边的时候,突然伸手,将她藏在背后的葡萄偷了出来。 小厨房,欣妈妈和月牙已经将食材都准备好了,就连袭久也在旁边帮忙。 “小姐来了!” 玲珑在门口喊一声,里面月牙掀开门帘,将盛浅予让了进来。 正中间的大桌子上,一个大盆里放着面粉,旁边的几个小盆里是各种馅料,旁边还有几个小碟子。 盛浅予虽然野外生存很有经验,可是厨房几乎没怎么进过,也更加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小姐,你来这边,奴婢教您做月饼!” 欣妈妈朝盛浅予摆摆手。 相比众人,欣妈妈守了一辈子的规矩,虽然跟盛浅予亲近,可还是自称“奴婢”,这一点,盛浅予纠正了很多次不行,也就随她了。 “欣妈妈,还是您做,我在旁边打下手吧!”盛浅予咧咧嘴。 “小姐第一次做,只是看看是学不会的,如今在誉王府是给长辈做,日后也是要给夫君做的!” 欣妈妈说着话,伸手将旁边的一个陶瓷盆放在盛浅予面前。 第一步,和面! 盛浅予看着那半盆的面粉在欣妈妈手里逐渐变成了面团,看起来是很轻松简单的事情,可是到了她这里,还不等面粉揉成面团,整个厨房都变成了白色,知道的这是在学做月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架了呢! 欣妈妈没有办法,只能帮她将面团揉好,接下来就是包裹馅料,有甜枣的,有五仁的,还有一些加了果子的,这些馅料都是这蒸过一遍,是熟的,虽然看着不怎么样,闻起来倒是很香。 众人拿着面皮和模具做月饼,眨眼的功夫就看到盛浅予抱着馅料竟然偷吃起来! “小姐!” 玲珑插着腰,瞪着眼睛看向盛浅予,说话的功夫,将她手中的馅料抢了过来:“你就不能认真的包月饼吗!” “包!我包!” 被众人看得臊得慌,盛浅予只能人命的起身。 不就是个月饼嘛!之前都是去蛋糕房,看着喜欢的买回去就是了,干嘛非得浪费时间在这里弄这些东西。 终于,在众人的监视下,盛浅予终于完成了这辈子的第一个月饼,为了庆祝,她还在上面做了一个记号。 “从来不知道,中秋节竟然能过得这么凄惨!” 盛浅予无奈叹一口气,满脸的哀怨。 边上玲珑几个人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轻笑,就看袭久贴近她的耳边,道:“王爷若是能吃到小姐亲手做的月饼,肯定会很开心的!” 盛浅予撩起眼皮朝袭久看一眼,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你可饶了我吧,我宁愿跟他一起吃着别人做的月饼赏月!” “小姐,和可是不一样的,刚才欣妈妈不是说了吗,以后中秋的月饼是要做给丈夫吃的,象征着圆圆满满!”袭久再次压低了声音在盛浅予耳边解释一句。 “还有这个说法?”盛浅予顿时来了精神。 刚才一脸不愿意,都没有太仔细听欣妈妈说话,如今突然有了点劲头。 “月饼要出来了!” 这时候,玲珑喊了一声,众人转身,就看到她端着一个碟子出来,里面放了好几个月饼。 “这个是我做的,还有我的标记呢!” 盛浅予伸手拿过来,月饼的后面,还有她用刀子雕刻的花样,没想到,熟了之后,竟然还挺好看! “这一次先尝尝味道吧!”欣妈妈开口。 刚才出锅的时候,众人就已经闻到了味道,如今自是迫不及待的拿起来。 “虽然看着小姐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没想到,这月饼做成之后,还真是好看的很,这雕花也是很别致的!” 玲珑看着盛浅予手里的月饼,忍不住夸一句。 倒不是她刻意夸赞,而是盛浅予这月饼,的确很好看。 “三小姐果然是蕙质兰心呢,第一次就能做成这样,也是着实有天分!” 欣妈妈也忍不住夸奖一句,随后朝众人摆摆手。 众人拿着自己的月饼小口咬着,然而,刚才还是一脸得意的盛浅予,就在下嘴咬下去的瞬间,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第455章三小姐 ,你有毒吧! “三小姐,您怎么了?” 月牙在旁边看着真切,不由得问一句。 “我……呸呸呸!” 盛浅予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猛地朝朝旁边吐起来,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狰狞。 “三小姐,怎么了?”玲珑和袭久过来。 “月饼,这月饼是要毒死人啊!” 盛浅予将那月饼扔在了盘子里,捂着脖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夸张。 两人转过身看着被丢弃的月饼,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玲珑伸手拿起来,小口的咬一口。 “啊!呸呸呸!” 玲珑也忍不住吐了起来,她倒是没有盛浅予那么夸张,不过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小姐,你这是放了多少起子啊!” “什么起子,我不知道啊!” 盛浅予一脸蒙圈,她看着欣妈妈抓了那些材料往面粉里放,也跟着放了啊,反正都是差不多的。 这次,就连欣妈妈的表情都凌乱了。 折腾了一晚上,众人做的月饼都成功了,卖相好,吃起来也是十分的可口,只有盛浅予那个跟石头一样的月饼孤零零的扔在托盘上。 夜深。 鎏湘院的众人都睡了,就连蝉虫也停止了鸣叫,而此刻,小厨房的灯突然亮了。 “我就不信了!一个月饼还能难得倒我!” 烛光之下,不知为什么,盛浅予的脸竟然有种恐怖的感觉。 她将油灯放在旁边,然后从厨房里拿出面粉和白天用的那些食材,收拾的时候,这些食材是她放起来的,如今自然是好找。 众人都睡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慢下来,和面,包馅料,放在模型里压,正在她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门帘的方向传来动静,等她转身,就看到那一身红色衣服的妖孽出现在门口。 盛浅予猛地一转身,看到孤南翼的瞬间,小心肝跟着一跳,差点没摔在地上! “哎哟,我去!你这人怎么没有声音的!”盛浅予捂着心口,一脸嫌弃的朝孤南翼甩过去一个冷眼。 “这大晚上的,若是有声音,你岂非要更加害怕了?”孤南翼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盛浅予眼神一滞,光是想了想,就觉得有点冷。 这大晚上的,擦擦擦的脚步声朝自己靠近,的确是很惊悚。 盛浅予暗自打个哆嗦,说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晚上睡不着,索性出来走走,谁知道,一不小心就到了这里来,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 孤南翼那邪魅的眼睛眯起,带着一股说不清楚的诡谲,说着话,他朝盛浅予走了过来。 “你……该不会是经常睡不着吧?” 盛浅予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看他对鎏湘院轻车熟路的样子,这难道不是经常来的吗? “有时候罢了,怎么,小予儿这是心疼我失眠吗?” 孤南翼邪魅一笑,再次朝盛浅予靠近一步:“小予儿若是实在担心,不如跟本侯去赤炎府睡,晚上本侯睡不着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唱歌哄我,肯定能很快就睡着!” 说着话,孤南翼伸手朝盛浅予的脸摸过来,不过,还没有碰到就被她躲了过去。 “还是算了吧,我又不是你娘,还得哄你睡觉!” 盛浅予没好气回一句,同时往后退出两步,跟他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之中。 相比之前,孤南翼对盛浅予是越发的有耐心了,此刻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忍不住笑了。 “要不,本侯来哄你睡觉可好?”说着话,孤南翼朝盛浅予眨了眨眼睛。 “你快算了吧!” 盛浅予紧忙拒绝,那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回答道:“我这个人习惯了自己睡,你若是在,我肯定是要睡不着了!” “人家都说,乡下长大的孩子,都是一家人住在一起,小予儿身边有人便睡不着,倒是很新奇呢!” 孤南翼依旧面带笑笑容,只是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审视。 盛浅予心中咯噔一下,刚才疏忽了! 孤南翼不是殷离修,虽然之前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可这个人还是要防的! “我有什么新奇!” 盛浅予尽力将心口的慌乱压下去,眼珠子转一圈,开口道:“以前我在乡下的时候,那家人只当我是吃白饭的,经常干活不说,饭也不给吃饱,晚上睡觉自然不让谁在屋子里,我平常,都是睡在杂物间,可不就是我一个人嘛!” 说完,她暗自舒一口气,幸好反应迅速。 “饭都不给吃饱……” 孤南翼说着话,眼睛在盛浅予身上打量一番,然后点点头:“这么一看,还真像是吃不饱饭的样子,有些地方都没有长起来!” 有些地方? 盛浅予一愣,下意识低头朝自己身上看,等明白过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大变! “孤南翼,你去死!” 她低吼一声,转身拿起一把菜刀朝孤南翼仍了过去。 孤南翼动作敏捷,不等近身,一闪便躲开了,转过身来得意的看向盛浅予:“自己长成这样,还不能让人说吗?上次去香满楼,就连那老鸨都将你认成了男人!” “滚!我又没吃你家大米,用你多嘴!” 盛浅予眼珠子都红了,转手将盘子里剩下的那个月饼朝孤南翼扔了过去。 这一次,孤南翼倒是没有躲,伸手一把将那月饼抓在了手里。 之前试吃的时候,不过是在边上咬了一小口,如今看着也还是完整的一个,只是看着表面这模样,倒是比一般的月饼精致了许多了。 “这月饼,是你做的?”孤南翼拿着月饼,眯起眼睛看向盛浅予。 瞧她平日里大大咧咧,没想到做起东西来倒是很精致,之前的葡萄酒就不说了,如今这月饼看起来金黄酥脆的样子,更重要的是,后面还有雕花。 盛浅予站在桌子对面看着孤南翼,敲他盯着那月饼看,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是啊,这辈子第一个月饼!” 盛浅予说着话,往旁边一靠,同样眯着眼睛看向孤南翼。 “真是没想到,小予儿的手艺竟然这样好,本侯可得尝尝鲜,毕竟是第一次呢!” 孤南翼一脸诡笑的朝盛浅予眨眨眼睛,说着话,一口咬在那月饼上! 要不说,孤南翼可不是一般人,之前盛浅予试吃的时候都没有咬破,如今孤南翼这可是一大口。 咬下这一口的时候,孤南翼还着实惊了一下,等他细嚼的时候,脸就变了色。 “呸呸呸!盛浅予,你这是什么儿东西,你下毒了嘛!”孤南翼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将吃进嘴里的月饼全都吐了出来。 有关酸涩的味道往上冲,这简直不是人吃的东西! 盛浅予看着孤南翼这模样,忍不住捂着嘴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犹豫了一下没扔,本来是想做个对比却不想,竟然还有这样的用处。 “就是有毒呢,你还是回去解毒吧,不然,一个时辰之内发生什么事情,我可就说不准了!”盛浅予挑起眉毛。 “你!” 孤南翼第一次憋的脸色发红,伸手指着盛浅予,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玲珑的声音。 “什么人在那里!” 喊一声,玲珑便披着衣服走了过来。 孤南翼眼神一凛,朝盛浅予瞪一眼,一个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没什么,小姐在做月饼!” 这时候,袭久从角落里出来,朝玲珑回了一句。 她和暗处的卓炎卓厉都在,只是看孤南翼对盛浅予没有恶意,便没有出来。 “这……” 玲珑看着地上的菜刀,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小姐,这种事情要慢慢来,您扔菜刀是没用的!” 盛浅予的表情突然间僵住,此刻一阵夜风吹来,裹着一股凉意,引得众人也跟着抖了抖。 这一晚上,盛浅予是睡不着了。 然而,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沁春园的珍姨娘。 因为高斌的事情,誉王说是心中有愧,对珍姨娘就更好了,可是现如今好有什么用?她去跟高大夫打听了,王爷的身子,没有调理好之前,想要子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接下来的半年都不成,一旦王爷好了,太妃这边又给选两个年轻漂亮的侧妃进来,她珍姨娘可就要被挤到角落里了。 以后不能有子嗣,那就得说是之前来的!可是这肚子不能平白无故的大啊! 想到这里,珍姨娘眼底闪过一抹阴沉,随即她眉头一拧,捂着肚子朝外面喊。 “珠翠!快来人!” 珍姨娘一脸痛苦的模样,朝着外面喊叫。 珠翠就睡在外面的屋子,听到声音紧忙进来:“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肚子疼,疼得厉害,你快去,将张大夫给我找来,快去啊!” 珍姨娘一边说着话,一边咬牙切齿的跟珠翠吩咐一声。 张大夫,原名叫张诚,三十多岁,五官长得很好,原本是宫里的太医,但是被后宫嫔妃争宠所累,被赶了出来如今自己开着一家诊所。 珠翠动作利索,说给珍姨娘找大夫,很快就找到了张诚。 第一眼见到张诚,珍姨娘的视线就时不时的落在张诚脸上,如今有了给王爷一个惊喜的想法之后,脑子里首先出现的便是张诚的脸。 第456章耐不住寂寞 张诚的医馆在街区,但是他的家却距离誉王府并不远,一炷香的功夫,人便到了沁春园。 深宅后院,一般不让男人随意走动,大夫除外,不过如今已经是夜深了,珠翠很有眼力见的从后门将张诚带了进来。 “珠翠,你先去外面候着吧,有什么事我会叫你进来!” 就在张诚进来的时候,珍姨娘朝珠翠摆摆手,让她退下。 平常主子医病,下人自然是要在旁边看着,不光是给递东西,还要记下大夫交代的事情,如今珍姨娘却是让她出去? 珠翠心中生疑,可是也不敢多说,转身出去,只是将门留了一道缝隙。 “珍姨娘可是哪里不舒服?”张诚进来,先给珍姨娘号脉。 从脉象上来看,珍姨娘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他自己却有种燥热不安的感觉,特别是如今珍姨娘穿着一身轻纱料子的衣服,领口解开了两个扣子,胸前肉隐肉现,看得他血气上涌。 感觉到自己的不适,张诚紧忙垂下了头,纵然眼睛看不见可是呼吸却越来越重。 “我这心口闷得慌,总感觉有什么堵着,张大夫给我瞧瞧!” 说着话,珍姨娘伸手拿过张诚的手,捂上了自己的胸口。 柔软的触碰,让张诚不由得一个激灵,刚刚压下去的邪火腾地一下燃烧起来,抬起头看到珍姨娘那诱惑的眼神,他喉结上下滑动一下,此刻已经顾不上许多,一下子扑到了床上。 实木的床“吱呀”的晃了一下,紧接着房间骤然升温,喘息声音从喉咙深处涌出来,瞬间激发了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床幔垂落,床开始摇晃起来,床头的香此刻已经烧完,灰烬落下,明日开窗通风,谁都不知道这屋子里点了相思毒。 外面,珠翠并没有走远,听到里面的动静,她边凑近门口,扒着门缝朝里面看,就看到珍姨娘竟然跟张诚依然在床上颠龙倒凤,难舍难分,纵然珍姨娘咬着牙不敢发出声音,可是那喉咙里的呻吟,根本就挡不住! 这,这两人竟然…… 珠翠浑身一个激灵,然而,思量之下,将门关上,她没有离开,而是在外面给放起风来。 她是珍姨娘的陪嫁丫鬟,签的是死契,珍姨娘若是荣光了,她就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众人看她颜色行事,可若是珍姨娘犯了事儿,她也活不了! 药力作用下,两人一晚上不知道要了多少次,最后还是珠翠来敲门,这才停了下来。 此刻张诚已经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之后,紧忙给珍姨娘磕头,脸都白了。 “姨娘!这都是我的错!我也……还请姨娘饶了我的命吧!” 舒坦都舒坦过了,此刻张诚没有什么解释的,只能给珍姨娘磕头,饶了他这条命。 “好你个张诚,我是看你老实才请了你来,没想到,你竟然……呜呜呜……” 珍姨娘用手帕捂着脸,听声音是哭,可是手帕掩盖之下的脸上却带着笑意。 “姨娘,是我糊涂,求你饶了我这一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啊!”张诚的额头都磕出了血。 这件事若是让誉王知道,别说是他,他一家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当真?做什么都行吗?”珍姨娘停住了呜咽,看向张诚。 这突然的转变,让张诚顿时一愣,可是抬头朝珍姨娘看去,真真的看到她脸上的眼泪,紧忙点点头。 “只要姨娘饶了小的这条命,小的愿意为姨娘赴汤蹈火!”张诚紧忙应声。 他这模样倒是让珍姨娘很满意,目光在张诚脸上流转片刻,媚眼之间多了一丝得意。 “你快起来吧!” 珍姨娘伸手扶了张诚一把,一脸苦闷道:“原本找你,是为了请你帮我调理身子,好能再给王爷添一个男嗣,谁知道竟然跟你有了这露水缘分,如今王爷的身子已经不成了,若是张大夫能让我在一个月之内有孕,我自然要放你生路的!” “姨娘的意思……” 张诚的脸色顿时一滞,本来有些苍白,如今更是没了丝毫血色,来不及多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小人不敢,求姨娘饶命啊!”张诚紧忙磕头。 “你起来!” 珍姨娘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拽不起来张诚,索性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你若是助我,这孩子以后就是誉王府的小郡王,你若是不同意,我现在就禀告王爷,到时候你一家都别想活!” “姨娘!” 张诚惊呼一声,可是看着珍姨娘那一脸凶狠的模样,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没有退路,要么是荣华富贵,要门是死路一条,你自己选吧!” 珍姨娘冷喝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我,我……”张诚说不出话来,最终叹一口气,虽然没有说,可那意思似乎是同意了。 张诚急匆匆离开,珠翠紧忙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珍姨娘依旧衣衫不整的模样,吓坏了。 “姨娘,你这是……”珠翠满良惊慌。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珍姨娘转脸朝眉黛看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伸手将衣服往上撩了一下,说道:“如今王爷成了这样,我没有别的选择了,我一定要在侧妃进府之前有孕,否则,这一辈子我都只是侍妾,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这话里带着浓浓的警告,听得珠翠脸色一凛。 如今珠翠的母亲生了病需要名贵的药材,也是珍姨娘给的银子,以珠翠目前的月钱,根本看不起那病,若是珍姨娘出事,珠翠的娘也就完了。 珠翠拧了拧眉头,看向珍姨娘,脸上的表情平静下来:“奴婢与姨娘共生死!” “算你还能看得清楚!” 珍姨娘唇畔勾起一抹笑,伸手将珠翠拉到身边,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帮我就做好安排,你应该很清楚,有了孩子,我们以后的日子才能好过,我才能将悦儿救出来!” 这段时间用尽了办法争宠,也都是为了盛心悦,之前太妃不同意,可是若她坐上侧妃的位置,这件事说不定就有缓和的余地。 珠翠脸上的紧张依旧没有散开,她凝神朝珍姨娘看一眼,也只能咬牙应声:“是!” 鎏湘院。 再次经过了两轮失败之后,盛浅予终于放弃了,一脸挫败的回到房间,将自己扔在了床上。 从小到大,她做什么都会受到夸奖,即便是在军营之中,她的成绩也从来都是名列前茅,却不想,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月饼挫败了! “我就不信了!我一个大活人,还能被个月饼难死!等着,明日我一定会做出一个像样的月饼!” 盛浅予美好气的喊一句,随后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玲珑和袭久在门口守着,听到屋里的喊声,两人表情不由得一愣,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不由得抿嘴笑,心说三小姐可真是有活力。 然而,当两人推门进去送茶的时候,却发现盛浅予此刻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两人有些无奈,只能退了出去。 为了个月饼,折腾了一下去加一个晚上,然而,睡梦中,盛浅予却依旧没有任何放松,活活做了一晚上的梦。 次日清晨,阳光照进来的时候,盛浅予还没有醒,却是被院子里的吵闹声惊醒的。 “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欣妈妈早起准备给盛浅予熬粥,却发现,整个厨房里一片狼藉,灶台上还被过旺的火烧得一片黢黑,什么菜刀碗碟也四处都是。 这是遭了强盗吗? “怎么了?” 玲珑众人挺到动静,紧忙冲进了厨房,看到眼前的场景,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抽了抽,昨晚光顾着三小姐了,竟然忘记回来收拾。 “呵呵呵,三小姐可真是烧得一手好厨房啊!” 玲珑转向欣妈妈,笑得一脸尴尬。 人家是烧菜,她家小姐是烧厨房,果然是跟一般人不一样啊! 欣妈妈看着桌上的月饼,自然是明白的,可如今还是朝玲珑瞪一眼:“还愣着做什么!过来收拾!” “是!” 玲珑和月牙看欣妈妈瞪眼,来不及多想,紧忙应声过来。 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忙活,盛浅予在梦里还在跟月饼干仗,而此刻,却见袭久脚步匆匆的进来。 “三小姐!”袭久在门口敲门。 平常,袭久从来不会吵了盛浅予睡觉,只是如今的消息比较重要。 盛浅予一个激灵醒过来,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起身去开门,看到袭久的时候,倒是楞了一下。 “发生了什事?”盛浅予问。 若是平常,都是玲珑来叫起,如今看着袭久脸上的表情似乎还带着几分紧张,连同盛浅予也跟着紧张起来。 “小姐,南疆王府回朝,王爷让您跟随去正阳门迎接呢!”袭久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激动。 虽然她也是跟着在战场的,可是如今南疆王回来,依旧难以压制心中的兴奋。 “什么!真么快就回来了!” 盛浅予怔愣瞬间,脸上也跟着多了一丝兴奋,一句话说完,紧忙转身将门观赏,等她换好了衣服,又跑过来开门:“快,我要洗漱出门!” 袭久看着眼前的们关了又开,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不过此刻来不及多想,紧忙将玲珑叫了回来,给她梳妆。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盛浅予身着一身轻铠甲到了正阳门,此刻,殷离修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第457章最毒妇人心 看到盛浅予的瞬间,殷离修不由得一愣,眼神之中多了一丝不解。 “可是没有睡好?”殷离修问,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离开之前,不就是为了一点小事不乐意了嘛,至于生这么大的气,竟然一晚上都没睡? 瞧着他看过来的眼神,盛浅予不由得一愣,脸色跟着僵住。 “很明显?”她伸手指着的自己的眼睛。 不是一晚上没睡,而是本来就睡得晚,结果又做了一晚上的噩梦,那黑眼圈已经是不能再明显的了! 明明让玲珑多加了一层粉,竟然还是这样严重吗? 殷离修的表情微微变化,然后点了点头。 旁边的孤南翼瞧着盛浅予这般,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玩味,魅惑的眼睛眨了眨,开口道:“小予儿这彻夜不眠的,该不会是梦到了本侯吧?” 昨晚那半块月饼,他可还放在书房呢! 盛浅予和殷离修的表情同时一僵,无比同步的朝他瞪眼。 “侯爷可是饶了我吧,白日里见到您我已经够够的了,我求求您,晚上可千万别出现在我梦里!” 盛浅予无比夸张的摆摆手。 孤南翼的眼睛眯起来,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却听到远处传来号角的声音,南疆王已经到了京城的地界! 众人脸色一凛,紧忙各就各位,盛浅予也赶紧到殷离修身边。 半个时辰的功夫,前行兵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紧跟着后面就是南疆王的军队,浩浩荡荡。 这一次的两国何谈,南罗国不光割地赔偿,还被迫同意将内线退到了南罗河以内,这样一来,南罗便不敢再轻易像冥苍进军。 迎接的仪式,盛浅予几乎都是跟着殷离修做的,等了这么长时间,看到南疆王和展云廷,心中的兴奋,还是难以抑制的。 除了盛浅予,此刻同样兴奋的还有慕婉纯,如今她还在孝感寺思过,听到南疆王回来的消息,瞬间将手中的经书扔掉。 “快,白云,去给太妃传信,就说南疆王回来,我请求太妃允许我出去迎接舅舅!”慕婉纯一脸兴奋。 迎接南疆王不是重点,重点是让太妃明白,南疆王回来了,她的靠山就回来了,如今誉王府竟然将她关到了孝感寺,等南疆王知道了,誉王府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她是有了底气,却不知,这样的警告更是惹怒了太妃,要知道,是太妃罚她在这里,如今她想出去就出去,岂不是打了太妃的脸? “想拿南疆王压我?我倒要看看,南疆王在京城是不是也要仗着自己位高权重来管我誉王府的事情!” 太妃猛地一拍桌子,将手中的杯盏都扔了出去。 白云吓得一哆嗦,后面的话也不敢说了。 “太妃,您当心身子!”花妈妈在旁边拦了一句,同时给太妃使了个眼色。 事情的重点不在南疆王,而是在慕婉纯。 太妃看到花妈妈的眼神,不由得一愣,到底是在深宅后院成了精的人,瞬间就反映过来,换了个态度。 “回去跟你们世子妃说,她若是觉得委屈,就想想自己之前做了什么,这件事情若是让南疆王解决,她就应该知道,只是思过的处罚还是太轻了!” 太妃说着话,手中的拐杖往地上顿了顿。 “是!” 白云被太妃刚才的模样吓了一跳,此刻也不敢多说,只能应声退了出去。 白云的话传进慕婉纯的耳朵里,气得她将笔墨纸砚都摔了,这明摆着是欺负人! “我要见南疆王!白云,你去城门口,找南疆王来,就算找不到南疆王,将小郡王叫来也行!” 慕婉纯气得脸都白了,她才不怕太妃在南疆王跟前说什么,毕竟是亲舅舅,到时候哭一哭,装装可怜,南疆王一定会心疼自己,觉得誉王府苛待自己,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将管家的权利夺过来! 白云看着慕婉纯的表情,不由得一脸为难,凝神片刻,开口道:“王妃,如今官道所,进城的道路两边都是官兵把手,奴婢根本就过不去啊,小郡王也跟在南疆王身边,奴婢恐怕是不成啊……” “这不成,那不成,我要你何用!” 慕婉纯表情狰狞,猛然一把将白云推在了地上。 她满腔怒火,然而,又不得不承认,白云说得是实话,重兵把守,她一个没有身份的奴婢,根本没有那个资格上前。 可恶的老不死的! 慕婉纯气的脸色憋红,而就在此刻的大门外,姜氏躲在角落里听到主仆二人的话,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你当南疆王回来是给你撑腰的?如今就让你死在南疆王手里! 正阳门。 盛浅予众人陪着南疆王进宫,一路上,展云廷看着盛浅予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好奇。 “你这样,该不会是昨晚就知道我们回来,所以,想我想的睡不着吧?”展云廷说着话,朝盛浅予眨了眨眼睛。 盛浅予表情一僵,扭头朝展云廷瞥一眼,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些人怎么都这么自恋? “我这么忙,哪里有空想你!除非……” 盛浅予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过去小声问道:“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可帮我做了?” 展云廷神情微顿,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玩味:“那是当然,你交代的事情,我可都是当成大事儿来办的,如今南罗国都传太子的了顽疾,正四处找神医呢!” 离开的时候,盛浅予给了展云廷一包毒痒粉,这东西沾身,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全身发痒,那种痒让人忍不住想挠,可是一挠就会更痒,全身奇痒难比,非得见了血才能好点。 这包毒痒粉还是跟凡白要的呢,本来她是准备用在誉王府那些女人身上,却不想,还没来得及用,却是给墨凌风用上了。 因为两国的关系,她不能杀了墨凌风给端月报仇,却也不能让他好过,这包毒痒粉,足够让他把自己挠下一层皮来! “给你点个赞!”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笑,半眯着的眼睛之中,那一抹得意难以抑制。 展云廷在旁边看着她这模样,不由得撇撇嘴:“最毒妇人心!” “你这是在说我吗?看你这样子,似乎是不想要蜂鸣弹了?”盛浅予眉梢一挑。 蜂鸣弹是继火雷弹之后新发明出来的炸弹,跟火雷弹需要人的助力,蜂鸣弹身形轻巧,设定位置之后,可以根据设定的路线到带目的地,之后通过远程控制进行自发爆炸。 这种新型的炸弹,有很好的藏匿功能,只是乍一看真的跟蜜蜂很像,虽然看起来小,但是爆炸的威力却很大! 之前在交战的时候,盛浅予曾经拿出来过一两个试验品,看到这样的威力之后,展云廷便一直缠着她要。 如今听盛浅予提及蜂鸣弹,展云廷的眼睛里瞬间冒了光:“要要要,当然要!你是温柔可人的小仙女,才不是什么恶毒的妇人,嘿嘿嘿……” 展云廷在众人眼里就是个有些实力的纨绔子弟,骨子里透着傲气,却不想,如今在盛浅予面前,什么傲气,管他脸面,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给你留着了,等得了空就给你!”盛浅予玩味的眯了眯眼睛。 “小予儿留了什么?若是没有本侯的份儿,本侯可是很伤心的!” 这时候,孤南翼那邪魅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似乎带着一阵冷风,擦过头皮,让盛浅予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冷。 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片刻,咧咧嘴,说道:“留了月饼,侯爷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月饼”两个字,让孤南翼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僵,舌头莫名有中发涩的感觉。 之前的一口月饼,他用了整整一壶水漱口,可是早晨起来,那醉人的涩感还在,别说是盛浅予做的月饼,这辈子他都不想吃月饼了! “小郡王舟车劳顿,你还是将月饼送给他吧!” 说着话,孤南翼站直了身子。 展云廷正沉浸在蜂鸣弹的喜悦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孤南翼的变化,众人一路往前,便到了皇宫外面。 殷离修和孤南翼先进皇宫通报,如今就剩盛浅予和南疆王众人在城门口等着。 “丫头,这段时间回来,你可还好?” 南疆王问一句,看到盛浅予的黑眼圈,不由得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只是没睡好罢了!” 盛浅予累咧嘴,抬头朝南疆王看一眼,犹豫片刻,说道:“恐怕这次回来,相信会有很多人要按捺不住,很多的事情即将浮出水面了。” 听段红依说,最近盛允承更加频繁的提及灵越族军队的事情,看来他们已经谋划好了,只等将这把利刃握在手中。 南疆王神情微顿,赞同的点点头:“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你要格外小心,在路上的时候,我接到密探传来的消息,如今至少有三拨人在盯着祁州的兵器营。” 眼见为实,盛浅予的黑翼小队和武器,在战场上大放异彩之后,如今已经成了传奇,训练狗狗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如今最让人眼红的就是那些兵器。 第458章当街拦马 对于新型兵器的安排,皇上还没有明确的给下来,可是众人明显已经按捺不住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着祁州。 然而,听着南疆王的话,盛浅予却并没有太过紧张,她抿了抿唇,道:“这三拨人,我似乎能猜出来,不过,他们盯着看可以,若是动手,我就能给他们烤了!” 这般冷厉霸气的模样,让南疆王不由得一愣,只是还来不及等他开口,就瞧见一个宫人疾步匆匆走了过来。 “皇上传召,南疆王即刻进宫!” 太监扯着高亮的嗓音唱喊一句。 “臣,遵旨!” 南疆王对着乾坤殿的方向行礼,转身跟副将交待一声,下马朝宫中走去。 展云廷跟南疆王同去,副将便带着将士们们去军营,此刻,盛浅予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袭久,你说,这次谈判的赔款中,会给我们拨多少银子?” 盛浅予转脸看向袭久,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狡黠。 “如今刺翎正是交管到小姐手上,特种小队的军需和装备都与其他不对不同,相信皇上应该会仔细斟酌!”袭久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盛浅予闻言,脸上的笑意有些僵,斟酌?皇上这一斟酌,恐怕就没有期望中那么好了,毕竟,这个扣扣索索的皇帝从来就没有大方过。 “先回去吧!” 盛浅予撇撇嘴,转身的时候朝宫门口的方向看一眼,眼底划过一抹诡谲。 这一次,皇上若是不给钱,她可就真的要抢了! 来钱的门路多得是,到时候皇上别炸毛才是。 两人骑着马往回走,如今天色还早,一路上街道两边有出来迎接南疆王的百姓,如今南疆王已经入宫,大家便陆陆续续回去。 清晨的早点铺子开的很早,正好折腾了一早上,肚子也饿了,就准备在旁边一个老婆婆的的摊位吃些东西。 婆婆看起来六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粗布衣服,满脸皱纹,很清瘦,还有些驼背,婆婆的摊子不大,但是很干净,收拾的得也很利落。 “婆婆,我们来两碗馄饨,再来两个油酥饼,一碟小菜!” 盛浅予在婆婆的摊位看了一眼,说道。 两人从皇宫门口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换回了之前的衣服,名门高官小姐的衣着打扮,似乎跟这小小的摊子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身处军营,盛浅予和袭久都没有那么讲究,更何况盛浅予在现代就是军人,什么艰苦的条件没有经历过? “好,这就来!”婆婆应声,声音低沉又有些沙哑。 盛浅予和袭久转身坐在旁边的位置上,不一会儿,馄饨和油酥饼端上来,香味迅速在街头一角蔓延开来。 盛浅予接过袭久递来的筷子,正要吃,却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两人转神,就瞧见三匹马从结交的方向转过来。 那马的速度很快,如今早晨街道上刚刚热闹来,百姓多在收拾东西,还有孩子在旁边玩,眼看着最前面那马冲过来就要踏在了孩子的身上。 “啊!我的孩子!” 女人的惊呼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股惊恐。 “救人!” 盛浅予来不及多想,筷子一扔冲了出去。 众人慌乱之中没有看清楚,就瞧见两个人影一闪,紧接着前面那马嘶鸣一声,前蹄抬了起来。 “哎呀!” “小心啊!” 旁边百姓眼睁睁的看着盛浅予冲到了马蹄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那孩子,旁边众人吓得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的惨状并没有出现,众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听到那马再次嘶鸣一声,身子猛地调转方向,马蹄没有落下,却将马上的人甩了下来! “哎哟!” 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砰地一声落地声音,那人落地的瞬间,将地上的尘土扬了起来。 此刻,盛浅予一手护住那孩子,另一手拿着乾坤棍,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候,她用乾坤棍刺穿了马蹄。 “小姐,你没事吧!” 袭久紧忙冲过来,一脸紧张的看向盛浅予。 刚才那马调转方向,就是她在旁边猛地拽了一把缰绳,这才让那马调转了方向。 “没事!” 盛浅予应一声,没来得及顾及自己,紧忙低头看那孩子。 “你怎么样?”盛浅予问那孩子。 孩子看起来四五岁的模样,此刻愣愣的看着盛浅予,也不说话,眼神闪烁,明显是被吓傻了。 “淘淘!” 不等孩子开口,旁边一个妇女紧忙扑了过来,一把将孩子搂在怀里。 “哇……”孩子突然扯开了嗓子哭起来。 “混账东西,竟然敢惊动公子的马,你是不要命了!” 还不等盛浅予起身,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这声音有些刺耳,让盛浅予心里不舒服,跟着皱起了眉头。 “你们公子马刚才差点将那孩子踩在马蹄之下,应该是你们跟百姓道歉!” 盛浅予声音沉冷的回了一声,随后目光朝旁边看去,这才看清楚,如今躺在地上哼哼的人,竟然平阳侯府的二公子,苏飞霖,就是在丰庆节上,被盛允承打下擂台的那个。 平阳侯如今被皇上重用,苏家也是一时光辉荣耀,这苏飞霖平常就是个跋扈的性子,却没想到他竟然在闹市区骑马,伤害百姓。 “道,道歉?” 刚才说话的是跟在苏飞霖身边的小厮,听到盛浅予这话,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满脸嘲讽。 虽然看她穿得衣服料子不错,可是这条街上,有谁的权利能能比二公子的权利还要大? 要知道,这整条街都是归二公子管,别说是骑马,就算是在街上练兵也不会有人敢出声。 “你可知道我们公子是谁!我告诉你,你伤了我们公子,今日是要到大霉了!” 小厮冷喝一声,转身朝旁边众人喊一声:“来人,将她绑起来!” “大胆!” 袭久冷喝一声上前,眼看着旁边的小厮冲盛浅予动手,一手抓住一个人的手腕,用力反转的瞬间,便将人扔了出去。 “哎哟!” 两人摔在地上,痛呼一声,挣扎了一下,竟然爬不起来了。 “你,你竟敢……” 刚才说话的小厮眼珠子一瞪,知道自己也打不过袭久,紧忙转身回到苏飞霖身边。 “废物东西,区区一个贱丫头都拿不下,要你何用!” 刚才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苏飞霖摔得够呛,如今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起来就看到自己的人被打,脸色顿时拧起。 “二公子,这女的功夫不错,小的去多找些人来!” 小厮紧忙应声,说着话就要走,却被苏飞霖一把拽住! “没用的东西!就这样便将你镇住了!” 苏飞霖拽着小厮的衣服站起身来,眯着眼睛朝盛浅予的方向看过去,迷糊之中,似乎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熟悉。 “盛浅予?”苏飞霖揉了揉眼睛,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惊诧。 “呵!真是没想到,苏二公子竟然还能认出我来,真是荣幸啊!”盛浅予冷笑一声。 “竟然是你!” 苏飞霖脸色瞬间沉了几分,誉王府和平阳王府这些年一直不睦,朝廷上下都知道这件事,如今盛浅予又当中招惹他,这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这句话,似乎应该由我来说,真是没想到,堂堂平阳王府二公子,竟然在闹区起码,险伤百姓,这就是你们平阳王府的家风严谨吗?”盛浅予看向苏飞霖,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凌厉。 “你!” 苏飞霖瞪眼,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整条向阳街都是本公主的管辖之地,本公子想如何便如何,与你何干!” “呵,向阳街的确是归你管,可我冥苍也有律法,凡闹区骑马者,杖四十,若有伤人,或可流放,二公子既然管辖向阳街,更应该清楚才是!”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你!盛浅予!” 苏飞霖突然紧张起来,下意识往后退了来能不,唇角颤抖:“不要以为你在战场立功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不也是仗着平阳侯如今正受宠才为所欲为的吗?” 盛浅予冷笑一声,紧接着声音突然沉了下来:“袭久,将他带去刑律府!” “是!” 袭久应声,上前去抓苏飞霖的手腕,只是,还没碰到,苏飞霖猛然一甩手躲开。 “盛浅予,你不要得寸进尺!老子的地盘,岂容你撒野!来人!” 苏飞霖脸上多了一丝凶狠。 随着他的声音落地,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过来的十几个人,一下子冲到了跟前。 向阳街的百姓长期受苏飞霖的压制,向来不敢反抗,如今看到这么多人出来,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谁都不敢吱声。 “给爷动手!” 苏飞霖拧着脸怒吼一声。 虽然盛浅予和袭久是女人,可是苏飞霖这人根本没有什么原则,只要得罪了他,不管男人女人都会动手。 听着苏飞霖的命令,十几个打手朝盛浅予扑来,然而,还不等靠近,众人眼前一晃,两个身影迅速护在了盛浅予跟前,正是一直在暗处的卓炎卓厉。 卓炎卓厉的速度太快,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两人就已经出手了,眨眼的功夫,十几个打手,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如今已经躺在地上,痛苦得直哼哼了。 “这……” 苏飞霖看着地上的人,再看看盛浅予跟前的两人,此刻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惊慌! “接下来,轮到你了!” 盛浅予眯着眼睛看着苏飞霖,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第459章私了行不行? “盛,盛浅予!你不能对我动手,我可是朝廷命官,不管我做了什么,都轮不到你处置!” 苏飞霖说着话,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你也知道你是朝廷命官?可你刚才却跟我动手来着?你能动我,我又为什么不能动你呢!更何况,这可是我身为朝臣的职责!” 盛浅予唇角微挑,冷厉的眼神直逼苏飞霖。 “不,不行!盛浅予,你没有证据!” 苏飞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颤。 说起来,这苏飞霖跋扈,却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刚才看清楚是盛浅予,便紧忙让手下将马匹牵走,十几个打手不敌卓炎卓厉也很快撤了,如今这样一看,的确没有证据。 “就是,谁看见公子骑马了?谁看见公子伤人了?” 旁边小厮冷笑一声,说着话,转向旁边的百姓:“你们看到了吗?” 百姓被苏飞霖压制已久,这个时候,谁敢开口? 听到小厮问话,一个个往后退了两步,就刚才那险些在马蹄子底下丧命的孩子伸手朝苏飞霖指了指,却被母亲一把拽了回去,一脸为难的看向盛浅予。 看着苏飞霖这模样,盛浅予也不怪这些百姓,她转过身朝苏飞霖看一眼,唇畔勾起丝丝冷笑。 “你用不着为难百姓,他们可以看不见,只要我身边这两位看得清楚就行了!” 说着话,盛浅予从后面伸手在卓炎卓厉肩膀上拍了一下,看苏飞霖一脸不解的样子,解释一句:“他们二人,原本是皇上身边的近身侍卫,你说,他们的供词,能不能作为证据?” “什,什么!” 苏飞霖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着卓炎卓厉,原本还不相信,可是看到两人衣服上的特殊皇家标志的时候,脸色立刻就白了! “拿下!” 盛浅予淡淡开口。 卓炎卓厉立刻上前一步,将苏飞霖押着跪在地上,就见盛浅予上前,扬起手,啪的一巴掌抽在了苏飞霖脸上。 “这一把巴掌,是惩罚你刚才差点害死一条命!”盛浅予冷厉的声音传来。 苏飞霖身子猛地一晃,摔在地上,他想挣扎,可是本根挣不开卓炎卓厉的钳制,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啪! 紧接着又是足足的一巴掌。 “这一把掌,是惩罚你刚才对我不敬!依照你口中的高低贵贱,我是郡主,你不过是平阳侯府的公子,只有我训斥你的份儿,轮不到你跟我撒野!” 这一巴掌的力气更大,甚至盛浅予自己都拧起了眉头。 苏飞霖一边脸挨了一巴掌,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如今已经变成了酱红色,人也被抽懵了。 他心里那叫一个恨啊!若是如今只有盛浅予自己,他说不定就要将身边的侍卫调出来了,可是,如今她身边竟然有皇上的亲信,如今只能受着,还躲不开! 两巴掌抽在苏飞霖的脸上,周边百姓的脸色也跟着颤了颤,一脸惊恐的看着盛浅予。 刚才她说自己是郡主?难不成就是那个在战场上立了功,刚封的明阳县主? 众人想象着,脸上多了一丝喜色,可是这样时候,依旧迫于苏飞霖的威厉,谁都不敢开口。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不知是百姓本身就这样怯懦还是因为被苏飞霖压制了太久,众人的表情和行动似乎都带着一点奴性。 她不想为难百姓,叹一口气,仰起头看看天上的太阳,转身看向卓雅卓厉:“如今这个时候,南疆王的事情应该也交接的差不多了,我们进宫!” “是!” 两人应声,一左一右的压着苏飞霖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盛浅予几个人离开,周边百姓都没有缓过神来,半晌才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盛浅予,我跟你道歉,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随着越来越靠近皇宫,苏飞霖是真的害怕了,转过脸来跟盛浅予打商量。 盛浅予转身朝苏飞霖看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若是一开始你就是这样的态度,或许我并不会跟你计较,可是到了如今,手也动过了,我的心情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好了,这件事,还是让皇上定夺吧!” “别!盛浅予,别介啊!钱,你开个数儿,我给你钱还不成吗?”苏飞霖咧咧嘴,如今眼中的表情已经变得惊恐了。 盛浅予脸上的表情一僵,之前的醇王,如今的苏飞霖,他们跟自己打商量张口就是钱! 难道自己穷得那么明显吗? 还是说,自己看起来很喜欢钱的样子? 好吧,就算如此,你就不能说得隐晦一点?就算说赔礼道歉,给个精神损失神的也行啊,你说得这样直白,我不要面子的啊! 盛浅予心里不爽,正准备甩他一个打耳光,可是手抬起来突然间又放下,眼睛微微眯起。 “先说说看,你能给我多少?” 她朝苏飞霖眨眨眼睛,眼神之中是狡黠,可是此刻在苏飞霖眼中却好像多了一丝贪婪。 之前飞雨说盛浅予贪财他还不相信,如今一提钱她的眼睛就亮了,果然是个贪财的主儿啊! 这样一来,就好办了! “十万两,我给你十万两,你放了我,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怎么样!?”苏飞霖紧忙开口。 他原本是想一开口说得多一些,好让盛浅予知道自己的诚意,却不想,她的心思并不是私了这件事。 冥苍国的规矩,一般来说,除了军需补给之外,武将的兵力装备还可以自行优化,说白了,一般武将家里何处有很大一部分银子用来补贴军需。 也正是因为这样,皇上会允许这些官员家中有产业,或者如苏飞霖这般,管理一条街的同时,可以收税银,但是,什么项能收,收多少都是有律法规定的。 如今盛浅予只是轻口一炸就炸出十万两,看来,苏飞霖在这条街刮了不少油水啊! 想着,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二公子是不是觉得我很缺钱?随便就能糊弄?” 苏飞霖神情一滞,目光落在生盛浅予脸上,明明就是个小丫头的脸,可是那双眼睛却叫人看不透。 人不大,胃口倒是不小! “二十万!郡主,我可是真心实意的交你这个朋友的!”苏飞霖咬着牙,脸上却还得带着微笑。 “打住!你可不要乱说,我们之间不过是合作,什么时候成朋友了?我跟你不熟!” 说着话,盛浅予十分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 苏飞霖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不过还得强行咧着笑,道:“是是是,郡主说什么都对,可是这价钱……” “价钱?二公子觉得自己只值这二十万两?” 盛浅予眯起眼睛,脸上依旧带着笑,可是这笑却看得苏飞霖心里好像被压了一块石头般。 二十万两都不行! 苏飞霖的拳头都攥起来了,咬着牙半晌,开口道:“五十万两!” 盛浅予侧目,眉梢一挑,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苏飞霖紧接着又说:“如今正是皇上用兵之际,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给平阳王府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这个数儿,我已经是实实在在跟你掏心掏肺的了!” 五十万两,虽然苏飞霖看起来一脸为难的模样,可是如他这样的人,狡兔三窟,五十万两的数目很大,却不会动他的根本。 盛浅予就是为了探探他的底,如今看来,这向阳街还真是一块大肥肉呢! 皇上这么向着你,你倒是好好端着啊,如今这块肥肉你不打断要,那我可就接着了! 想着,盛浅予心中一声冷笑,只是转过脸,表情却瞬间变了。 “钱啊,是个好东西,我也想给二公子行这个方便,可是如今卓炎卓厉在,恐怕我有这个心,也是没有胆子的!”盛浅予无比痛惜的叹一口气。 “你,你说什么?他们二人不是你的人吗?” 苏飞霖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盛浅予。 “他们是负责保护我的安全没错,可是涉及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他们就是皇上的人了,此刻不光是盯着你,还监督我呢!二公子如今还是好好想想,有什么话,等会儿跟皇上说吧!”盛浅予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旁边卓炎卓厉听着盛浅予的话,两人的表情有些凌乱。 就她还腆着脸说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若不是因为她还更大的坑,如今这五十万两肯定成交了! 说来也是奇怪,皇上想来厌恶贪污受贿,却唯独对盛浅予无比放纵,明明知道她心黑,可有些事情还是一样交给她,有的时候甚至让人觉得,皇上是故意让她去坑别人家银子似的。 “盛浅予,你耍我!” 苏飞霖终于反应过来,看向盛浅予瞪大了眼睛,瞬间满脸恨意。 “我什么时候耍你了?” 盛浅予一脸无辜的看着苏飞霖,看着他眼珠子都红了,恍然想起什么,说道:“刚才不是你自己提议的吗?我又没说答应!其实说起来,我倒是有心,无奈没有那么胆子啊!你若是要怪罪,得去怪罪皇上!” 第460章你也是作大死啊! 卓炎卓厉在旁边听着盛浅予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凌乱了! 之前跟在玄王身边,知道玄王的行事风格,官场战场讲的是策略和计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却不想,盛浅予看起来挺纯净一小姑娘,却比王爷还要刁钻,也不知道是谁跟谁学的。 苏飞霖听着盛浅予的话,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想了想,眼珠子一瞪,朝盛浅予大骂。 “盛浅予,你这个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苏飞霖气得想动手,然而,在卓炎卓厉跟前,他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盛浅予侧目朝他瞄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继续往前走,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众人便到了皇宫。 御书房。 盛浅予来的倒是很巧,南疆王刚刚汇报结束,内务高官都还在,听说盛浅予来告状,便都没有走,而是留下来看热闹。 听得门口公公的唱喊声音,盛浅予抬脚往里走,后面,卓炎卓厉带着苏飞霖跟着往里走。 “拜见皇上!” 进门,盛浅予跟皇上行礼。 来到古代这段时间,她不得不接受的一件事情就是行礼,在誉王府最起码要跟太妃和誉王行礼,在皇上面前也不得不行礼。 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只能接受了。 “平身!” 皇上虚抬手,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之中带着丝丝审视,然而,还不等他开口问,就听旁边的苏飞霖喊叫起来。 “皇上!还请皇上给臣做主啊!” 苏飞霖一下子冲到了前面,满脸的气恼和委屈:“皇上,明阳郡主在向阳街扰乱秩序,臣出面管理,明阳郡主非但不听,还让人动手,您瞧瞧臣这一身的伤!” 说着话,他伸手将袖子撩起,之前从马上摔下来,加上后来被卓炎卓厉打的身上已经是青一块红一块的了,还有如今一张脸社盛浅予抽了两巴掌,红手印还在,这么一看,还真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 听着这话,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盛浅予身上,眼神之中都带多了几分审视。 盛浅予这段时间的表现,众官员无一不服气,不过,大家也知道,这个看起来天心可爱的郡主,脾气却不是很好。 她当众教训过苏飞雨,不光打了人,还让平阳侯赔了钱,后来又打了前来和亲的郁菲雪,紧接着因为身边的婢女被杀,生生给南罗的杀手打得精神失常,这都是众人眼见的事情。 虽说苏飞霖官职不高,可是众人如今都是看着平阳侯的面子,给人打成这样,也真是是有些过分了。 官员之中,苏飞霖的老子平阳侯一直在旁边看着,听着苏飞霖的话,脸色沉了沉,不过,毕竟是只老狐狸,这个时候沉住气并没有说话。 毕竟跟盛浅予打了这么多次交到,平阳侯知道她这个人,不会这么轻易的被人指责,还得听听她接下来的话再做决定。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盛浅予脸上的表情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她没想到,自己还没说话,却先被苏飞霖咬了一口,扭头看着苏飞霖那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她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盛浅予,你有什么话说!” 皇上垂目朝盛浅予看过去,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让人看不透的复杂。 此刻誉王就站在盛浅予旁边,刚才看到苏飞霖身上的伤,就下意识认定是盛浅予动手伤人,若是平常,为了彰显誉王府公正过大义,他肯定会要求盛浅予认错,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说话。 最近这段时间,平阳侯一直在官场压制他,如今盛浅予这算是给他出了口恶气,他也准备着看后面的戏。 这还是第一次,誉王竟然是站在盛浅予着一边的。 盛浅予没有心思理会誉王的变化,只是听着皇上的话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他在向阳街巡街是不错,臣动手打了人也不假,只是,苏大人的巡街,却是骑着马在闹事横冲直撞,险些伤害无辜百姓,不是他劝阻我,而是我告诫他那般是触犯律法的,接下来,又是苏大人派打手出来,而我,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飞霖,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看不明白,此刻苏飞霖闹这么一出究竟是真的想出了什么妙计可以逃脱,还是他原本就是蠢,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死呢! 其实说起来,苏飞霖此刻若是态度良好的认罪,或许皇上并不会太过重罚,毕竟,平阳侯出征在即,皇上也不愿意让平阳侯心里堵着,奈何这个苏飞霖是真的不会看眼色行事。 “不,不是这样的!皇上,您要相信臣啊!明阳郡主向来喜欢跟人动手,皇上是知道的,如今臣也是受其所害,还请皇上给臣做主啊!” 苏飞霖说着话,给皇上磕一个头。 皇上不置可否,眉梢微挑,朝盛浅予看过去,那眼神似乎在等盛浅予后面的话。 然而,还不等盛浅予开口,却听旁边一直看热闹的孤南翼忍不住开口。 “真是够丢人的,这么大的个子,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打成这样,还有脸在皇上面前哭,想来,平阳侯府也不过如此了吧!” 话音落地,孤南翼转身朝平阳侯看过去,唇畔之间勾起一抹玩味。 “你!” 平阳侯原本还没打算开口,可是如今被孤南翼点了名,不说话,更是应了他刚才的嘲讽。 “明阳郡主是身居从一品,霖儿怎么能跟郡主动手!” 平阳侯朝苏飞霖看一眼,话是这样说的,可是如今看着苏飞霖的模样,心中一阵心虚。 自己的儿子,他自然是清楚不过的,苏飞霖在向阳街向来跋扈,八成,盛浅予的话才是真实情况,只是,他现在也只能这样说。 听着平阳侯的话,盛浅予忍不住一声冷笑,眼瞧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她也不吊胃口。 “我们说的是今日发生的事情,跟平时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当时那么多的百姓看着,可由不得你这样胡口攀咬,而且,卓炎卓厉,也是明眼瞧见的,你这样说,可不是明智之举!” 说着话,盛浅予再次转向了皇上,没有说话,只是朝皇上递了一个眼神。 “卓炎,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说出来!”皇上的目光转向卓炎卓厉。 众人闻言,转过脸看向卓炎卓厉,刚才他们是跟着盛浅予进来的,大家并没有很在意,此刻众人的注意力才落在这两人身上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疑惑。 卓炎卓厉在皇上身边多年,不过平常他们也是在暗处,官员不知道也是正常,只是,这两人的话,能成为证据? “是,皇上!” 卓炎应声,将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 “混账!” 卓炎的话音刚落,不等皇上开口,平阳侯抬起一脚踹在了苏飞霖的身上,这一脚,直接给他踹趴在了地上。 “皇上信任你才让你管理向阳街,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平阳侯眼珠子一瞪,周边的空气都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苏飞霖一下子扑在地上,眼看着平阳侯又要补上第二脚,来不及多想,紧忙挣扎着起来。 “爹,你不能相信她啊!他们两个是跟在盛浅予盛浅予身边的,他们的话怎么能当成证据!”苏飞霖拽住平阳侯的衣衫。 听着他的话,盛浅予眼底划过一抹嘲讽,怪不得他突然间反咬一口,原来是以为自己在诓他。 进宫之前,盛浅予就诓了他,他倒是谨慎,连带着卓炎卓厉的身份的都怀疑了。 殷离修一直没有说话,此刻侧目朝苏飞霖瞥一眼,冷淡的声音从唇畔溢出。 “卓炎卓厉的确在明阳郡主身边保护的,但是在去盛浅予身边之前,他们两人是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怀疑卓炎的话,难不成是在怀疑皇上?”殷离修的声音不大,可出口的话却带着一股压迫的感觉。 “臣,臣不敢!” 苏飞霖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突然有种绝望的感觉。 这两人真的是皇上身边的人?这怎么会呢! 虽然盛浅予是立了功,可是为什么皇上身边的人会去保护她? 盛浅予冷眸瞧着苏飞霖脸上的表情变化,表情没什么变化,心中却是冷哼一声。 皇上的人自然是不会给她,卓炎卓厉可是殷离修给的,他管皇上要什么不给啊! “苏飞霖,你好大的胆子!” 事情到了这里,众人算是听明白了,就见皇上脸色骤然冷下来,扬起手,刚刚接过来的杯盏便朝着苏飞霖的方向扔了出去。 苏飞霖不敢躲,只能硬生生受着,除了被杯子砸到,还有那滚烫的热水,烫得他龇牙咧嘴。 “皇,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苏飞霖跪在地上,此刻才真正的紧张起来,身体不停的哆嗦。 “哼!当着皇上的面儿还跟说谎,污蔑郡主,平阳侯府果然是人才辈出,也就平阳侯这样的人,才能养出这种儿子吧!” 誉王不失时机的补一刀。 这话灌进耳朵里,盛浅予转脸朝他看一眼,嘴角浅抿,可是那脸上的笑容似乎带着一丝嘲讽。 苏飞霖不过是横行乡里,搜刮百姓,您的儿子可是跟土匪勾结想造反呢! 也不知誉王说这话的时候,脸会不会疼。 不过,此刻盛浅予并不想跟誉王计较那么多,毕竟,如今的情况来看,这个父亲是站在她着一边的。 平阳侯的脸色本来就阴沉,正想着怎么帮苏飞霖圆过去,听到誉王这话,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第461章想脱罪?没门! “皇上!霖儿行事是有些鲁莽,可是这两年一直兢兢业业,还请皇上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平阳侯恭恭敬敬的给皇上磕了一个头。 他倒是精明,如今错误是承认了,却求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那意思,就是小小处罚一下,没有什么是指性的惩罚? 如今南方边境又有小国滋事,平阳侯作为主帅,出征之际,他跟皇上说这样的话,皇上倒是不好回绝了。 然而,盛浅予既然都将苏飞霖带来了这里,自然也会想到这一层,所以,她在来之前,让袭久去了苏飞霖的地盘,拿来了一样东西。 “皇上,臣还有一样东西要呈上!”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卓厉将两本账册递上来,这两本账册正是今年向阳街进项的账本。 苏飞霖看到这账本的瞬间,脸都白了,左边那本是做政绩用的,拿出来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右边这一本是真实的账册,他本来是放在外宅的,怎么会在盛浅予手里! “这,这怎么可能……” 他瞪大了眼睛,瞬间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跪都跪不住了。 平阳侯虽然虽然没有见过这账册,可是看着苏飞霖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出来,来不及多想,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抬脚在苏飞霖身后踢了一脚,提醒他不要自乱阵脚。 皇上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摆摆手,道:“拿过来!” 盛浅予上前,将手中的两本账册递过去。 皇上拧着眉头,视线落在账本上,脸色跟着沉了下来,忽然,他抬起头来,冷厉的目光看向苏飞霖。 “苏飞霖,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怒吼一声,刚才已经把茶杯扔了出去,顺手抄起桌上的墨玉镇纸扔了出去,这墨玉镇纸还是两日前平阳侯送来的呢! “哎哟!” 苏飞霖不敢躲闪,巴掌大的一块墨玉直接冲着他的脑袋就去了,眼见的功夫,血顺着他的额头就流了下来。 “皇上,皇上饶命啊!”苏飞霖顾不得头上的血,急忙磕头。 此刻,平阳侯的脸色也阴沉到底,可这个时候,他就更加不能说话。 “短短半年,两本账册竟然相差三百多万两银子!苏飞霖,这就是你的兢兢业业啊!” 啪的一声,皇上的手拍在桌上,此刻看向苏飞霖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杀意。 这两本账册其实很好区分,平常拿出来示众的账册上,每隔三个月的记录中,都有相关官员的印章,如今已经是到了秋天,上面有三个章,而真实的账册上没有章却有苏飞霖的记号。 苏飞霖做事仔细,账本上都会有标记,然而,正是因为这份仔细,此刻却将他推进了深渊。 按理说,需要上交的账本上做标记就行了,可偏偏他这个人太过认真,两个账本上都有标记,上面的字迹是一样的,逃都逃不了! “皇,皇上!” 平阳侯也吓了一跳,此刻什么周旋的话都想不起来,紧忙给皇上磕头:“还请皇上饶了霖儿这一命,臣定当严加管教!” “呵,平阳侯是我朝重要官员,更应该明白,我冥苍国有明文律法,什么时候官员犯了错,只是带回去好好管教就可以的?” 孤南翼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说着话,转向盛浅予,眯了眯眼睛:“若是这样的话,下次明阳郡主见到苏飞霖一次打一次,回头誉王也带回去好好管教,可好?” “赤云侯可不能这样说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且不说我予儿恪守律法,若是真的犯了错,本王也是要依法办事,再者,子不教父之过,本王也会一同接受惩罚!” 誉王大言不惭的跟孤南翼唱双簧。 盛浅予在旁边,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这两人脸不红心不跳的,她反而听得有些尴尬了,特别是誉王的话,他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孤南翼跟誉王说得兴高采烈,平阳侯差点没被这两人憋死,一张脸通红,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皇上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最终落在平阳侯身上,思量片刻,开口:“苏飞霖罪责,依照律法,出去监察一职,打入刑部大牢,没收任职以来所有非法产业!至于,平阳侯,如今征战在即,你如今的首要任务便是评定边境,至于其他,等你回来再说!” 说完,皇上将手中的白玉摆件放在桌上,白玉碰到旁边的砚台,发出一声脆响,这声音久久不散,好像子人上散开一般,晃得人心不定。 平阳侯跟着拧起了眉头,嘴边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了。 其实,依照律法,苏飞霖这一次是杀头的罪,可是皇上将他打入刑部大牢,也是为了给他一个警示,这一次平定边境,他必须凯旋而归,也只有这样,苏飞霖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将众人知道皇上这意思,自然也不会再说,纷纷闭了嘴。 “臣,遵旨!” 平阳侯应声,在地上沉沉的磕了一个头。 皇上摆摆手,这时候就看到几个侍卫进来,拖着苏飞霖就往外走。 “皇,皇上您饶了臣吧!” 苏飞霖下意识挣扎,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带了出去。 事情到了这里,算是告一段落,刚才殷离修一直没怎么说话,如今苏飞霖离开,他眉梢一挑,看向皇上。 “皇上,如今苏飞霖革职,向阳街便无人管辖,向阳街虽然不是京城最大的街道,可是商户众多,其中还有几家皇商,重新委派官员,还需谨慎为好!” 殷离修说着话,下意识朝盛浅予的方向看去。 “是啊皇上,向阳街地处京城中心位置,还是要好好斟酌!”誉王也跟着说一句。 相比刚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如今孤南翼却不说话了,只是站在旁边,那妖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经察觉的诡异。 “这样说来,众卿可有举荐之人?”皇上眯起眼睛朝众人看去。 盛浅予闻言垂下眼皮,心中暗自嗤笑一声,果然还是皇上鸡贼啊! “启禀……” “这件事因盛浅予而起,而且,最重要的证据也是她提交的,不如,就让她来接替苏飞霖的位置!” 不等誉王的话说完,殷离修开口。 “玄王的举荐倒是合适!”孤南翼开口应一声。 南疆王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他的态度是赞同,只是并没有开口,毕竟,他的势力范围不在京城。 众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异议,可是誉王却有些不甘心,他知道盛浅予跟誉王府不是一条心,好事情落在她这里对誉王府也没有丝毫好处,如今这个机会,他倒是相帮盛允承争一挣。 然而,殷离修就没有给他开口说完的机会,就在他刚要张嘴的时候,再次打断。 “方才誉王也说了,盛浅予严苛律己,想必也是对她很放心,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吧?” 殷离修说着话,转脸看向誉王,脸上表情看似是带着笑,只是这笑容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誉王的脸色开始憋红,明明是不甘心,可是如今殷离修用他自己的话堵他的嘴,此刻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是,我誉王府随时准备为皇上分忧!”誉王咬牙朝皇上一拜。 “既然大家都这般……” 皇上转向盛浅予,道:“明阳,向阳街便交给你管理,不要让朕失望!” “多谢皇上!” 盛浅予闻言紧忙行礼,看着皇上摆手,她却没有起来,紧接着又问:“如今苏飞霖贪污的大批银两,臣一定会追查到底,只是如今祁州矿区的原材料和模型制造的费用紧缺,请皇上准许收缴的银两用于补给祁州兵器炼造!” 话音落地,盛浅予恭恭敬敬的给皇上磕一个头,有种强买强卖的感觉! 皇上脸色一沉,嘴角颤动,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却听一直没有说话的南疆王终于开口了。 “皇上,如今与南罗一战,盛浅予的新型兵器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我军比预计减损伤亡一万人,用时也比预计提前了足足半月有余,整合折算下来,节省粮草将近百万两银子,臣以为,如今我军有必要尽快研发威厉更大的新型兵器,这样我冥苍国才能在诸多大国之间迅速占领首要地位!” 南疆王的声音带着一股穿透力,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撼人心。 皇上侧目看向南疆王,幽冷的眼中神情闪烁,多了一丝让人看不明白的神情。 他也并不是故意短缺祁州的供给,只是这新型武器毕竟是新的,没有在战场上发挥功效之前,往里面的投放必须要小心谨慎。 不过,与南罗一战之后,皇上也看到了火雷弹的威力,本也准备着手给祁州的准备的银两了。 “既然南疆王都这样说了,那就照你说得办吧!” 皇上应一声,看向盛浅予的瞬间,不着痕迹的朝她瞪一眼,这个女人,是将他都算计了! 从她将苏飞霖带进来的时候,皇上就感觉到了她似乎是有目的的,果然,盛浅予这个女人,也只有提到钱的时候,精神头格外的足! 第462章坑一笔是一笔 “多谢皇上!” 盛浅予紧忙行礼,生怕皇上后悔一般。 皇上了冷哼一声,却没有再继续说,虽然如今看起来事情这样处理是最好,可是一想到自己竟然被盛浅予这个女人算计了,心情就不怎么好了。 盛浅予大概能猜出皇上此刻的脸色,死活不抬头。 新官上任,又是涉及银子的事情,盛浅予格外的上心,从皇宫出来还来不及休息一下,便让人将苏飞霖这些年的藏起来的账本都收过来,细算之下,竟然将近有一千万两! 这够做多少火雷弹和蜂鸣弹啊!这银子足够刺翎多少年的军需啊! 盛浅予一边在心里算着账,忍不住咋舌,同时又觉得发财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从祁州开始冶炼金属,到最后试验成功,批量生产,皇上一直都是扣扣索索的样子,没想到,如今竟然大方了一回! 这边账本上的账目算清楚,盛浅予就开始清算苏飞霖的资产,这一查才知道,苏飞霖的天地房屋竟然有那么多,还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以前只听说天下第一贪的和珅抄家的时候,金银珠宝无数,盛浅予想象不到那是一种怎样的场景,可是如今看着从苏飞霖家里抄出来的珠宝,小心肝都抑制不住疯狂的跳了起来。 金银收起来,那些房子啊,土地啊,珠宝啊,盛浅予对这些东西没有丝毫兴趣,便想着准备找个地方开一场拍卖会,她现在要的只有钱! 盛浅予带着人去平阳侯府搜查的事情,闵太君,平阳侯和苏飞雨看着盛浅予,死死地瞪着她,然而,眼珠子瞪出来都没有用,谁叫人家手里有皇上的令牌呢?谁叫苏飞霖自己贪心不足呢! 忙碌了一整天,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还没来得及办的事情交代下去,如今坐上马车回誉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马车朝着誉王府的方向驶去,盛浅予斜倚着旁边的靠背,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从清晨被袭久喊醒到现在,差不多是忙活了整整一天,如今刚刚松一口气才知道累,随着马车摇晃就要睡过去了。 然而,就在睡着和迷糊的边缘,盛浅予忽然感觉到周身被一股清凉包裹,猛然间睁开眼睛,便看到殷离修那张放大的脸。 “你来了!” 盛浅予嘟嘟哝哝一句,随后很自然的身子一歪,靠在他身上,猫一样的依偎在他怀里。 殷离修一愣,低头看着她平静的睡颜,脸上表情多了一丝柔和,如今她睡得舒服,他也不动,只是手心贴着她的后背,轻轻的拍着。 她喜欢这样。 本来盛浅予只是犯困,并没有睡着,如今被殷离修这样一顺背,困意袭来根本挡不住,很快就睡着了。 盛浅予是个警惕心很强的人,之前就算是在无寮村的小屋里,她睡觉都是半睁着眼睛水,如今却是睡得一脸安静。 夜有些深了,街道上几乎没有人,除了远处的犬吠和更夫的敲梆子声音,如今就剩下马车的声音。 “钱,我的钱……” 睡梦之中,盛浅予嘴里嘟嘟哝哝,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是那个“钱”字,却格外的清楚。 殷离修低头看着她,本来还是一脸恬静的睡颜,提到钱,那脸色就不对了,唇角勾着,甚至还流出了口水? 他的视线落在盛浅予脸上,表情有些凌乱,这女人真是……他现在都找不出一个合适词语来形容! “好好,给你钱,都是你的!” 虽然这女人让人有些凌乱,可是自己找的媳妇,咬牙也得哄着。 他也真是想不明白,玄王府那么多银子,她从来都不用,偏偏喜欢从别人身上抠唆,非得是坑来的银子才好花? 殷离修是弄不明白这丫头是怎么想的,可是,不得不承认,她只要没钱的时候,总有办法从别人身上搞到,而且,还让人不得不给。 也就是盛浅予,这么一朵迎风怒放的奇葩,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呵呵,我的……” 正在殷离修想的时候,盛浅予的声音再次传来,说着话,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腰。 殷离修一愣,看着盛浅予那脸上的表情,嘴角再次抽了抽,睡梦里,她估计是抱着一个什么之前的物件吧? 盛浅予就这样睡了一路,殷离修一会儿帮她擦口水,一会儿帮她盖上薄被子,还要时不时注意她不要自己从座位上滚下去,这一路,他倒是忙得不可开交。 到最后,看着盛浅予几乎是半趴着在他身上,殷离修无奈叹一口气,看来,以后玄王府的床得加宽一倍,否则这女人一晚上指不定要滚下去几次呢! 就这样一路,快到誉王府的时候,殷离修将盛浅予放置好才离开,马车晃晃悠悠停下来的那一瞬间,随着晃动,她才迷迷糊糊挣开了眼睛。 “小姐,我们到了!” 袭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盛浅予刚刚睡醒,头还是晕乎乎的,听着袭久的声音,不由得怔愣瞬间,随后好像神游归来一般,叹口气。 “我怎么感觉,刚刚见到了殷离修?”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小姐?” 袭久听到声音,先开车帘朝里面看过来。 “刚才,他可是来过?”盛浅予问袭久。 袭久一愣,看着盛浅予这一脸蒙圈的表情,也跟着愣住。 刚才他们两个不是一直在马车里吗?明明听到两人还说话来着? 难不成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小姐刚才没有看到王爷吗?”袭久眼中多了一丝紧张。 “我,我不是睡着了吗?” 盛浅予更懵了,不知道是太困了,还是入梦太深,此刻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小姐,你可能是太累了,我们回去吧!” 袭久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啊?哦!” 盛浅予迷迷糊糊应一声,说着话起身从马车上下来,还没进去,顺子和踏雪一同从门口进来。 “三小姐!” 两人跟盛浅予行礼。 “踏雪,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踏雪的瞬间,盛浅予彻底清醒了。 顺子常出来迎接没有什么奇怪的,这个时候踏雪不是应该在太妃身边伺候吗?怎么这个时候在门口? “小姐,奴婢是专门等您的!” 踏雪应一声,看盛浅予一脸惊诧,说道:“太妃说,等您回来,请您去福寿园呢!” “往常这个时间,太妃不是应该已经歇下了吗?”盛浅予依旧不解。 她在现代的生活,大部分都是熬夜的,而这古代,没有电灯,没有电子设备,没有网,基本上都会早早睡下,特别是她太妃这样的老人,习惯了早睡早起。 听盛浅予这一问,踏雪的笑容僵住,扭头朝四周看一眼,确定没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是平阳侯府的闵太君来了,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被您收走了,今日哭着来跟太妃讨要。” 盛浅予表情微顿,无奈冷笑一声。 那不是闵太君的东西被收走,而是苏飞霖本来准备送给闵太君的东西,还没来得及送出去,被盛浅予收走了。 今日监抄苏飞霖的财产时,平阳侯府众人一开始还拦着不让搜,闵太君还倚老卖老挡在门口,要不是她亮出皇上的牌子,恐怕明日都收不完。 “走吧!” 盛浅予应一声,跟着往里走。 若是平常,踏雪一路上都会跟盛浅予聊天,可是如今走了一路,她似乎有话说,却犹豫着,一直没有开口。 眼看绕过了花园就要到了福寿园,踏雪还是没说。 “马上就到了福寿园,你若是再不说,可就没有机会了!” 盛浅予停下脚步,转向踏雪,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丝严肃。 踏雪猛然间停下来,抬头看着盛浅予,脸上表情跟着变化,瞬间红了眼眶。 “三小姐,您救救奴婢吧!” 说着话,踏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盛浅予和袭久不由得愣住,知道踏雪是有事情,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大的反应。 “起来说话!”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踏雪,淡淡回一句。 袭久伸手将踏雪扶起来,看着她哭得满脸都是眼泪,也是一脸不解。 踏雪是太妃身边的大丫鬟,谁敢欺负她?如今这般可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盛浅予的目光落在踏雪身上。 “三小姐,太妃要将我嫁给世子做妾,求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啊!” 踏雪强忍着抽噎说完,眼泪跟着往下落。 “什么?让你嫁给世子?” 盛浅予的表情跟着变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踏雪,脸上不由得多了一丝心疼。 知道太妃是个看重利益的人,心狠,却没想到她的心竟然这样狠。 将踏雪嫁给盛允承做妾,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太妃这是想笼络这个孙子,可是她也不想想,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光是一个段红依,没有靠山,也不争宠,就已经被慕婉纯害成了那样,踏雪人长得好看,身后又有太妃,若是真的嫁给盛允承,估计第二天就得让慕婉纯一万毒药灌死吧! “小姐,求您救救我吧,我死也不会嫁给世子!” 踏雪说着话,眼泪又忍不住往下落。 盛浅予看着踏雪,脸上的表情有些低沉,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却听福寿园的方向传来喊声。 第463章夜半,撞了个正着 “那边可是三小姐回来了?” 是花妈妈的声音。 踏雪一愣,紧忙伸手将眼泪擦掉,几个人从花丛之中出来,迎着花妈妈走去。 “今日回来的晚了些,还劳烦花妈妈亲自出来迎接。” 盛浅予反应倒是快一些,说话的功夫便到了花妈妈跟前。 “是太妃担心了,三小姐虽身为将领,可毕竟是女儿家,这样晚了才回来,难免让人担心。”花妈妈应声。 “没想到,太妃竟然还关心我呢!” 当着花妈妈和踏雪的面儿,盛浅予没有装得那般感激, “三小姐毕竟是誉王府的孩子,太妃怎能不关心?只是,人老了,有的时候事情处理不尽人心意,三小姐还是不要太过计较才好!” 花妈妈依旧是那般平静的语气,说着话,扭头朝踏雪看一眼,见到她红肿的眼睛,不由得一愣,脸色沉了几分。 “等会儿你就不要进去了,在门口侍奉吧,别给太妃瞧出来。” 花妈妈这话,听起来是训斥,却是在帮踏雪,毕竟在太妃看来,这桩婚事是给了踏雪天大的恩赐。 “是!” 踏雪应一声,说话的功夫抬起头来朝盛浅予就看一眼,那眼神之中带着紧张还有期盼。 整个誉王府里的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考虑,烟妃如今无暇管其他的事情,如今能救她的就只有三小姐了。 到了门口,盛浅予在进去之前停下脚步,伸手在踏雪肩膀上拍了拍,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进门。 “太妃,三小姐回来了!”花妈妈跟太妃知会一声。 太妃已经困得不行了,听到花妈妈的声音,顿时精神起来,睁开眼睛朝盛浅予摆摆手:“予儿回来了,快过来!” 盛浅予上前行礼,看着太妃比平常更加柔和的表情,问道:“这么晚了太妃还没有睡,可是找到有什么事情?” “我现在还不困,倒是你,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太妃看向盛浅予,那表情是有些担心,可是似乎还有一丝说不清楚的心思。 盛浅予思量瞬间,微微勾起唇角,回答:“听说平阳侯府的闵太君来了,想必您也知道了今日的事情,监抄苏飞霖的各处产业,一直到了现在才结束。” 既然知道是因为闵太君,盛浅予索性也就不绕弯子了,说完,她的目光落在太妃脸上,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说起来,太妃跟闵太君也是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见面总是喜欢斗嘴,可是这发小的情谊应该有的。 本以为太妃是要帮闵太君要东西,却不想,太妃脸上不经意带出的一抹嘲讽却是让盛浅予有些惊诧。 “傍晚时分,你监抄完了平阳侯府,闵太君的确是来找过我,哭哭啼啼,可他们也是侯府,在皇上面前当差,哪里容得我们讲情面?” 太妃冷哼一声,说着话,伸手拉住盛浅予的手拍了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们予儿有出息,是靠自己的本事挣来的,不像他们,没什么本事还心术不正!你尽管秉公办事即可!” 听着太妃的话,盛浅予不由得眉梢一条,心中不由得一声冷笑。 等了这么大晚上,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太妃这样表现,是想缓和之前的关系,还是有事情要自己做? 不管如何,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太妃都这般示好了,盛浅予也不能冷脸相迎。 眼神流转之间,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微笑,说道:“多谢太妃撑腰!今日进平阳侯府监抄之时,闵太君还一直提及太妃,倒是让我有些为难,如今听太妃的话,予儿就放心了。” “哼!她自己的孙子做下这样的事情,还不是自作自受?” 太妃冷哼一声,提及闵太君,那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发小的情谊,倒是有几分怨怼。 盛浅予不知道太妃和闵太君这一辈的故事,只如今瞧着太妃的表情心中便有了衡量,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想到这里,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我是军人,行事自然是要谨遵律法和皇上的旨意,不过,皇上给了我一些小小的权利。” 说着话,她伸手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送到太妃跟前:“这个是予儿特意给太妃带出来的,或许,太妃会喜欢。” 看着那锦盒,太妃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开口:“这是什么东西?” 盛浅予没有说话,伸手将锦盒打开,一支黄金绦丝镶嵌着蓝色宝石的簪子出现在眼前。 “这,这是金丝翎羽簪!”太妃突然眼前一亮。 瞧着太妃的表情,盛浅予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并不是很清楚这支簪子的意义,但是之前宴会上,太妃和平阳侯府的闵太君吵架的时候,本是太妃占了上风,可闵太君将这金丝翎羽拿出来之后,太妃瞬间就没了底气。 当时盛浅予在旁边看着,清楚的瞧见太妃那眼神之中带着嫉妒,羡慕,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复杂。 不管是什么,总之,这金丝翎羽对太妃似乎很重要。 “我也是看着比较适合太妃,便从拍卖的金器珠宝之中抽了这一件回来送给您,不知太妃是否喜欢。”盛浅予抿唇浅笑。 原本是监抄苏飞霖的东西,她也没想到这金丝翎羽怎么会在他那里,或许是跟闵太君讨要之后送给了身边的美妾也未可知。 总之,如今这金丝翎羽是到了太妃手里!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还是我的予儿有心!” 太妃脸上都笑开了花,一手拿着金丝翎羽,一手住着盛浅予,很久没有见她这样兴奋了。 如今看来,并非想象中那般气氛紧张,倒是很欢快了。 说了一会儿话,太妃实在是熬不住了,盛浅予这才离开。 依旧是踏雪送出来,一路上她没有说话,可是听着脚步声音却是沉重了许多。 过了前厅花园,盛浅予看踏雪还在跟着送,转过身来,不由得叹一口气。 “你的事情我会记着,如今烟妃就要临盆了,太妃恐怕还没有那么多心思立刻就管你的事情,这段时间,你且跟之前一样便好,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 盛浅予转过身来,看向踏雪。 从刚来誉王府,那个时候盛浅予没有什么地位,踏雪在太妃身边,也会时不时的帮她说几句好话,有什么事情也会提前知会一声,盛浅予记得她的恩情,自然不会不管。 “好,那奴婢就全靠三小姐了!” 踏雪说着话,跪在地上给盛浅予磕了个头。 盛浅予伸手将踏雪扶起来,看着她又红了的眼睛,声音沉了几分:“刚才花妈妈已经提点你了,盛允承毕竟是世子,即便你不愿意,也不要表现得太过抵触,太妃多疑,莫要让她觉得你是看不上誉王府的门第。” 踏雪平常话不多,但是心里想的明白,盛允承虽然身份高贵,却不是一个好去处。 听着盛浅予的话,踏雪一愣,紧忙抹了一把脸,应声:“是!奴婢知道了!” “回去吧!” 盛浅予摆摆手,也没有再多说,转身朝鎏湘院的方向走去。 踏雪站在原地,看着盛浅予和袭久离开的方向,怔愣片刻,将眼泪擦干,转身往回走。 盛浅予和袭久刚出了花园的小路,便看到两个人影从沁春园出来,月光之下,大概能分辨其中一个是珍姨娘身边的珠翠,另一个是个男人,却不认识。 “小姐!”袭久压低了声音提醒盛浅予一声。 盛浅予也看到了两人,停顿瞬间,走上前去,拦住了两人的路。 “这么晚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盛浅予从花园小路出来,正好走到了两人跟前。 两人疾步匆匆,没想到突然冒出个人来,顿时吓得一激灵。 “三,三小姐!” 珠翠舌头都打结了,来不解多说,紧忙跪了下来。 “起来说话!” 盛浅予摆摆手,说话的同时,目光在那男人身上打量。 一身粗布衣服,面向生得倒是有几分俊朗,身上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看样子,应该是个大夫。 珍姨娘这是患了病? 还不等盛浅予问,珠翠起身,连忙回答:“珍姨娘吃坏了东西,夜里不舒服,奴婢请了张大夫过来瞧病,正准备送他出去。” “这位张大夫看起来面生啊!” 盛浅予说着话,目光依旧在那大夫身上流连。 此处是花园,香气袭人,可是,在说话的时候,盛浅予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就是之前从珍姨娘身上闻到的味道很相近的一种。 按理说,这张大夫给珍姨娘看病,凑近沾染了味道也是正常,可是不知怎么,总感觉还有点什么其他的事情。 “回三小姐,张大夫不是王府的府医,之前珍姨娘生病让张大夫给瞧了几次,感觉甚好,便一直由张大夫给调理身子。”珠翠回答道。 相比刚才的紧张,此刻珠翠倒是冷静了很多,回答起来也是顺畅流利。 之前那两个府医,谁给钱就给谁卖命,在这誉王府里做下了不少的腌臜事情,珍姨娘不敢用倒也是情理之中。 眼神流转之间,盛浅予摆摆手:“行了,这么晚了,快走吧!” “是!”珠翠应声,带着那张大夫急匆匆朝门口走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盛浅予幽幽开口:“你可察觉到这张大夫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第464章各怀心思 袭久凝神细想片刻,回答道:“方才,珠翠和大夫身上都有珍姨娘身上能说香味,但是,这张大夫身上的味道比珠翠更浓烈,他……” 话说道这里,袭久便停了下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惊诧。 张大夫身上的味道,竟然比珠翠一个近身伺候的人还要浓烈,说明他跟珍姨娘更加亲近啊! 不光袭久,盛浅予的脸色也跟着变化,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看来,誉王做的事情,老天也看不过去了,迫不及待的来报应他,盛允承不是他亲生的,如今专宠个姨娘,也趁着他不行的时候找了男人。 不过,珍姨娘也是想不开,短短数日就忍耐不住了。 “小姐……” “嘘……” 袭久开口,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浅予打断了。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盛浅予提高了音量,说着话径自往前走。 袭久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紧忙跟着往前走。 两人一直上了长廊,盛浅予的声音才停了下来,问:“可看清楚刚才是什么人了?” 刚才花园的出口,除了她们两人,还有人在角落里躲着,只是,天色有些黑,盛浅予看不清楚,不过,她这普通的人看不清楚,袭久有内力,却比她要清楚几分。 “是涟漪。”袭久应一声。 涟漪,姜氏的陪嫁,桂妈妈死后,一直是她在姜氏身边贴身伺候,原本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派涟漪出来,只是如今姜氏现在的身份是妾室,身边除了涟漪再也没有别人了。 盛浅予闻言,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不用我们动手,会有人比我们更加着急!” 如今视珍姨娘为眼中钉的,就是姜氏,她巴不得这个时候找出珍姨娘的过错,将她彻底踩在脚下。 毕竟,珍姨娘受宠的这段时间,可没少给姜氏使绊子。 两人继续往前走,一路上没有说话,而躲在暗处的涟漪,看到珠翠将张大夫送走再回来,转身也回到了华晨院。 因为盛允承求情,如今姜氏依旧住在华晨院,只是吃穿用度比之前要差一些。 此刻姜氏正在等下刺绣,听到开门的声音,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朝外面看去。 “涟漪?” 姜氏喊了一声,看到的确是涟漪回来了,脸色一沉,声音带了一丝愠怒:“叙旧不见你的人影,你去哪里了?你这心真是越来越野了!” 从小跟在身边的丫鬟,姜氏不高兴,便朝着涟漪骂两句,却也明白如今身边就这么一个可靠的人,话也并不是很重。 涟漪急匆匆进门,转身将门关上,到了姜氏身边,凑近她的耳朵,将刚才看到的事情偷偷跟她说了一遍。 “最近这段时间,珍姨娘那边经常晚上叫大夫,要门说心口闷,要么就说是吃坏了东西,只是,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恐怕,只有沁春园的人才知道!” 姜氏说着话,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思量。 “珠翠送那大夫出来的时候,还在花园出口碰到了三小姐,奴婢离得远,听不真切,但是依稀听到三小姐身边的袭久姑娘说,那张大夫身上的味道比珠翠浓一些。”停顿片刻,涟漪又加了一句。 “大夫身上的香味?” 姜氏闻言不由得一愣,细想之下,唇畔勾起一丝冷笑。 珍姨娘平常除了衣服用熏香,身上也喜欢用香,挨着近了,总能沾上一点,可是这大夫身上的香味…… “这段时间,你盯紧了沁春园,特别是晚上那大夫再来的时候!”姜氏吩咐一声。 “是!”涟漪应声。 姜氏手中的绣线插在绣品上,却没有再动,此刻她脸上隐约出现了一丝兴奋。 若是这一举能绊倒珍姨娘,或许,她还有再起身的机会。 这一晚上,太妃,姜氏,珍姨娘,难得的三个人都心情格外愉快。 然而,有人愉快,有人就不高兴了,孝感寺,慕婉纯派人去门口盯着,本想等盛浅予回来,就请过来,谁知道,她前面还有太妃。 如今眼看着都到了半夜,慕婉纯都要熬不住睡着了,出去情人的丫鬟还是没有回来。 “哼!一个两个竟敢都这样对我,等我见到南疆王,有你们好看的!” 慕婉纯满腔怒意,说着话,伸手将旁边的茶碗摔在了地上。 这边盛浅予和袭久刚到鎏湘院的门口,旁边便急匆匆冲出来一个小丫鬟,到了跟前,立刻给盛浅予跪了下来。 “参见三小姐!”丫鬟说话倒是客气。 盛浅予一愣,随后低下头,看着那丫鬟面生,问道:“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人?” “回三小姐的话,奴婢是纯馨院的人,世子妃说有重要的事情跟三小姐说,叫奴婢过来等着。”丫鬟紧忙应声。 盛浅予下意识朝旁边的纯馨院看一眼,瞧着里面灭着灯,恍然想起,如今慕婉纯还在孝感寺呢。 这么晚了,还让丫鬟在这里等着,想来应该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只是,如今对于慕婉纯来说,最着急的事情,想也能想明白。 众所周知,今日南疆王回来了,慕婉纯是仗着南疆王从这孝感寺出来。 只是,这个时候,誉王府众人都不会帮她给南疆王传话,如今她就只有找自己了。 “今日太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盛浅予应一声,转身进了院子。 慕婉纯这个人,太过自以为是,有时候就得耗着她,耗得她着急了,她便将自己置于了被动,这个时候才是最佳时机。 丫鬟下意识还想再说,只是还没开口,却见袭久挡住。 “小姐今日累了,你先回去吧!”袭久将丫鬟挡了一下,进去关上了门。 这一夜,慕婉纯是睡不好了,晚上生气闹了一通,可是在孝感寺,除了被师父骂一顿乖乖睡觉,再也没有任何作用。 盛浅予也是真的困了,回去之后,洗漱一番很快就睡着了,甚至连欣妈妈给她准备的点心都没有来得及吃。 月光皎洁,秋日的风越发的凉了,如今睡觉都得关着窗户。 房间里面,盛浅予平静得睡着,窗外的合欢树上,那抹红色随着夜风拂来,轻轻飘动。 孤南翼站在远处,看着那紧闭的窗户,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靠近她,心中的浮躁和烦闷就会跟着散开。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有这种安稳的感觉,虽然,这个女人也并非那般稳重之人。 摘星楼。 殷离修一直忙到了子时,自后一份信件批阅之后,这才停了下来,伸手揉了揉眼睛,转身看着外面的月,朦胧的轻纱洒在脸上,心情难得的多了几分轻松。 “她那边怎么样了?”他开口问一句。 “监抄的事情已经完成,接下来便是拍卖。”星乙回一句。 “这丫头,遇到钱的事情,便格外的积极!” 殷离修无奈嗔一句,脸上神情多了一丝柔和,停顿片刻,开口道:“跟老鬼交代一声,明日将一楼的场子空出来,给她用来拍卖。” “是!” 星乙应声,抬头的瞬间看到他唇畔的弧度,神情怔愣片刻恢复了往日的淡漠。 从小跟在主子身边都不常见他笑,直到遇见盛浅予,即便如今诗句越发的紧张,可是主子脸上的笑却时不时能看到。 殷离修没有看到星乙的变化,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月光,幽深的眼底更多了几分深沉。 京城的情况有所变化,所有手持兵权之人,都在调配,这种情况之下,反而不好分辨。 “二皇子那边的情况如何?”殷离修再次开口。 如今的二皇子虽然被皇上囚禁在皇宫,看起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是他手里还握着一支太后的凤凌军,凤凌军是先帝亲自训练的军队,人数只有千余人,却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这么多年,殷离修一直都知道凤凌军的存在,只是二皇子没有任何动静,他并不想打破这样的平静。 星乙闻言,停顿瞬间,回答:“近日皇上行宫的侍卫换了一拨,其中有不少凤凌军的渗透,只是,这么长时间,他们似乎并没有任何动作。” “先不要打草惊蛇,盯紧了便是,至于皇上身边……” 殷离修转过身来,拧了拧眉头,说道:“另外派一队暗卫,势必要确定皇上的安全。” 朝中虽然看起来平静,可是无数的暗流已经开始涌动,此刻众人的目,除了那醇王这一股几乎已经明确,其他人还处在朦胧的状态,正是这样的情况之下,便越是不能轻举妄动。 “是!” 星乙应声,而就在此刻,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 殷离修应一声。 随着他的声音出口,房门打开,首先看到的便是那一袭白衣和那在黑夜之中依旧闪耀的银色面具。 “这么晚了,还没睡?”殷离修楞了一下。 “赶着时间新炼出了一种药,是予儿要的,便提前给你拿了过来。” 说着话,凡白进来,伸手将一个药盒放在了桌上。 “好,明日我便将药转交给她。” 殷离修伸手将那药拿过来,眼神停顿瞬息,又问:“听皇姑母说,你跟凝儿……” 第465章风水轮流转 “我跟凝儿没什么,我会跟她解释清楚。” 不等因殷离修的话说完,凡白直接打断,银色面具之下,脸色似乎有些清冷。 殷离修看着他,幽深的眸中淡出一抹深意,停顿片刻,还是将压着话说了出来。 “凝儿从小喜欢你,我们都能看得出来,若是能说得清楚,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放下吗?”殷离修眉头打成一个节。 有些事情,不是人劝说就能释怀的,凡白的心里有一个疙瘩,就是这个疙瘩,让他这么多年不松口。 凡白身子一僵,半晌没有说话,随后停顿片刻,这才开口:“有些事情,不是时间久了就能忘记。” 殷离修抬头看着他,眼神流转之间,正欲开口,却见凡白转过身来,伸手将一个白色瓷瓶放在他跟前。 “这是予儿要的东西,你帮我转交给她吧!” 殷离修撩其眼皮朝桌子上的东西看一眼,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却也猜得出来是做什么用的。 “好!” 他应一声,将那药瓶收起来,随后又说道:“下个月便是皇姑母的生辰,如今皇姑母身子大好,准备办个寿宴,你……” “我不会失了礼数的。” 凡白开口,唇角颤动瞬间,后面的话却没有继续说,而是话锋一转:“炼药室还有药,我去看看,你也不要太晚了。” 说完,不等殷离修开口,他转身走了出去。 殷离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思量片刻突然想起来,下个月,也是那个人的忌日。 多年前的恩怨,他还是不能排解。 翌日,鎏湘院。 或许是太累了,这一夜盛浅予睡得很沉,甚至连梦都没有做,自然醒来,天已经大亮。 清晨鸟儿的鸣叫格外的清脆,除了鸟叫声,还有远远传来的吵嚷声音。 平常若是没有什么急事儿,玲珑袭久都不会早早来叫起,更是因为她如今的职务,王府里的规矩也不用遵守,众人自然也是想让她多睡一会儿的。 这么大清早的,谁在外面吵架?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起身开门,袭久闻声走了过来。 “小姐醒了?可是外面的声音吵了您休息?”袭久说着话,将洗漱的应用之物端了进来。 盛浅予接过手巾擦了一把脸,问道:“我自己醒的,外面怎么回事?” “是白云,清早起来就过来敲门,说是世子妃有重要的事情找小姐。”袭久回一句。 “什么重要的事情!还不是想让小姐帮她请南疆王来!” 这时候,玲珑和月牙从外面走了进来,此刻脸上还带着刚才吵架的怒意。 “你倒是看的明白!” 盛浅予嗔一句,洗完脸擦了,又问一句:“现在人呢?” “人已经被我赶走了,既然是求人,就应该拿出个求人的态度!” 玲珑没好气的应一声,随着盛浅予转到梳妆台,她也跟着过来给梳头,一边梳头一边念叨。 “世子跟小姐的虽然住得近,关系可没有那么亲近,更何况,之前她也没少给小姐使绊子,她若是真想求人,等会儿还会再来的,大清早的,总不能扰了小姐的心情。” 端月没了,如今鎏湘院的主要事务都是玲珑在料理,或许是因为肩上的担子中了,这丫头短短几个月,成长的很迅速。 有心思又有脾气,这样的玲珑让盛浅予心中很欣慰。 “就你这泼辣性子,回头没有人要你,你自己也就算了,还带着月牙撒泼!” 盛浅予嗔一句,脸上却带着笑。 她身边的人,就是不能让人欺负了。 玲珑听着盛浅予的话,扭头朝月牙看去,两人眨眨眼睛笑了,她手上动作不停,回一句:“我们又不是跟谁都这样,是非好歹还是能分清楚的,若是换了别人,自然会来通报。” “行行行,你有理!” 盛浅予应声,头梳好,对着镜子照了照,很满意。 接下来依照平常的习惯,用早膳,正用着,门口又传来说话的声音。 盛浅予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她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浮出一抹冷笑。 “听说,世子妃在孝感寺的这段时间,姜氏经常去看她,每次都带着吃的,不过,世子妃每次都将碗碟打碎。”袭久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话。 “风水轮流转!”盛浅予冷笑一声。 之前姜氏在孝感寺的时候,慕婉纯常常送去毒鸡汤,如今轮到她了,姜氏送去的东西,她自然不敢吃。 如今慕婉纯这么着急出来,大概也能猜想到,这段时间,姜氏明着暗着没少给她苦头吃。 “真是不让人清净,我这就将她赶走!” 听着外面那不让人安生的喊叫声,玲珑没好气的骂一句。 “不用了,左右我也快吃完了,让她在门口等着吧。” 盛浅予吩咐一声,拿起旁边的帕子擦擦嘴。 玲珑撅了噘嘴,应声出去传话。 一炷香的功夫,这边盛浅予全都都是好了,饭菜也撤了,这才放了白云进来。 “三小姐!” 白云进来,一下子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急切:“世子妃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您商量,请您移步孝感寺!” 盛浅予一手端着杯盏,挑眉朝白云看一眼,问道:“孝感寺我去倒是可以,只是,你家世子妃的诚意可是准备好了?” 诚意? 白云一愣,随后明白过来,紧忙应声:“奴婢这就去准备,还请三小姐去见世子妃一面吧!” 说着话,她边地上磕起头来。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心中不由得叹一口气,慕婉纯对人那么刻薄,白云还能对她这般尽心尽力,也是忠心的人,只是可惜跟错了主子。 “行吧,那我就走一趟。” 说着话,盛浅予起身跟着往外走。 一个丫鬟而已,也没有做什么恶,何苦为难她? 众人很快到了孝感寺,说来讽刺,如今慕婉纯住的院子,刚好是之前姜氏住的那个,只是如今看来,屋子四处的窗户都被封死了,怎么看,都像是管着囚犯的屋子。 看来,姜氏也是恨毒了慕婉纯啊! “世子妃,三小姐来了!” 进门,白云朝里面喊了一声,声音之中带着兴奋。 扑通! 当! 还没进去,里面的声音传来,只是片刻后没了声音,慕婉纯没出来,只是从里面淡淡的回应一句:“进来吧!” 这态度,还以为自己是之前高高在上的世子妃吗? 盛浅予面上浮出一丝冷笑,不过,都到了这里,也没有什么介意,抬脚往里走。 就在刚到门口的时候,众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味儿!”袭久拧起眉头。 这味道并不陌生,之前他们去段红依房间的时候,就是这个味道。 大概慕婉纯怎么也没想到,她以前做过的孽,如今自己亲自来品尝了。 “上次小姐在红依夫人屋子里闻到这个味道就头晕来着,你还是不要进去了,请世子妃出来说话吧!”袭久伸手拉了盛浅予一下。 倒不是她故意为难慕婉纯,而是之前盛浅予的确对这个味道很不适应,当时没事儿,可后来回到鎏湘院却吐了。 “嗯!” 盛浅予应一声,朝门里说道:“有什么事,还请世子妃直接说吧,我今日还有很多公务,不方便久留。” 慕婉纯本来还想保持之前的冷静,却不想,盛浅予就停在了门口,顿时也不读阿哲了,紧忙上来走了出来。 “盛浅予!” 慕婉纯冷喝一声出来,或许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如今这一出来,被强光刺激的闭上了眼睛。 趁着这会儿功夫,盛浅予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平常穿着打扮都要极尽奢华的世子妃,如今身上只穿了一件素色的衣服,衣服有些皱,还有些脏。 如今慕婉纯的脸色有些泛白,没了那厚厚的妆容,倒是多了几分清丽可人。 片刻,盛浅予的目光从慕婉纯身上收了回来,问道:“找我什么事儿?” 慕婉纯睁开眼睛,看着盛浅予,往前走几步:“请你帮个忙,我要见南疆王!” 她倒是说得直接! 盛浅予看着她,脸上神情如平常一般淡漠:“你能来找我,从昨夜到今晚,找了好几次,可见你应该是找了别人没用才来找我的吧?” 若不是走投无路,慕婉纯也不会找自己这个眼中钉之人。 慕婉纯的神情变化,拧着眉头想了想,紧忙说道:“如今我在孝感寺,不方便找别人,你在军营之中能见到南疆王,帮我带句话没有什么难的,就算是见不到南疆王,帮我给展云廷传句话也可以!” 在她眼里,南疆王是高高在上的统帅,而盛浅予不过是玄王手底下的小兵,虽然都在军中,不过以她的资格应该并不常见南疆王,不过能见到展云廷也是可以的,虽然展云廷是个不学无术的,可这话也能传进南疆王耳朵里。 慕婉纯的心思转了一圈,却不知道,盛浅予看着她如今的表情,眼里都是嘲讽。 她倒是将自己真的当成了南疆王的亲外甥女,心心念念期盼南疆王来救她,却不知道只有她自己什么都看不清楚。 回过神来,盛浅予朝慕婉纯看一眼,道:“世子妃是不是忘了,你能在这里,是因为我?” 第466章杀人要诛心 “你……” 慕婉纯顿时愣住,一脸僵硬的看着盛浅予,眼神流转,却看不清楚盛浅予此刻的情绪。 “盛浅予,我们之间的恩怨,之前已经算清楚了,我是对段红依动手,却并没有对你动手!”慕婉纯瞪着泛红的眼睛看向盛浅予,眼中带着几分不解。 盛浅予垂目看着慕婉纯,脸上表情还是往常那般淡然,心中却忍不住一声冷笑。 算清了?什么叫算清了? 你身上可还背着慕丞相家一百多条人命!就算是死,也算不清楚! “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一旦有了过节,心里就会有一个疙瘩,事情是能说清楚,但是那个疙瘩,却永远都解不开!” 说着话,盛浅予朝慕婉纯走近一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之前对我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说算清楚就算清楚了?” 慕婉纯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虚,眼神闪烁的功夫,突然间想到什么,说道:“难不成,你跟段红依之间还有什么关系?你这种向来不爱管闲事的人,为什么要帮她?你还帮了她两回!” 其实,慕婉纯早就觉得盛浅予跟段红依有什么关系,可是派人调查,鎏湘院跟蔷薇园平常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这也是慕婉纯想不明白的地方。 “你想多了,我不是帮段红依,只是唯独看跟你过不去而已!”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盛浅予,你!” 慕婉纯瞬间瞪起了眼睛,本来还有些苍白了的脸,如今瞬间变成了红色。 “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可是事情都过去了,你为什么抓着我不放!”慕婉纯拧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难看。 她知道自己的斗不过盛浅予,更何况她如今已经是郡主,光是身份就比她这个世子妃要高,更是不敢随便动手,却没想到,盛浅予竟然这么小心眼,死拽着不放手! “事情过去了,是因为你没有得逞,并不能代表你改邪归正,我这个人小心眼,依照被蛇咬,看见蛇就都得打!” 盛浅予依旧勾起唇角笑,脸上还是平常的微微带笑的表情,可是这表情,让慕婉纯横生出了无数的猜想。 慕婉纯脸色来回变化,可是话到了嘴边生生说不出来。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也知道盛浅予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别说是她,就算是誉王惹恼了她,她也不给任何面子,之前明阳村的事情不就是吗? 停顿半晌,慕婉纯咬咬牙,再次开口:“条件!说说你的条件,怎么样才肯帮我!多少钱!” 这是盛浅予唯一能松口的途径。 听到“钱”这个字,盛浅予的眼皮一跳,脸上总算多了一丝笑容。 “你若是早这样说,我们的谈话会轻松愉快很多,毕竟,我们之间是没有人情可言的!”盛浅予回一句。 慕婉纯一愣,随后脸上又滕然烧起了怒意:“多少钱,你能将南疆王请来!” 她的声音好像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怒意。 “南疆王刚回京,如今可是忙的很,这件事着实不好办!” 盛浅予咋舌,一脸为难的模样,不过这表情在脸上也不过是瞬间闪过,随后伸出手在她跟前晃了晃。 “五百两?好,我就让白云……” “是五千两!” 不等慕婉纯的话说完,盛浅予直接打断她的话,一脸嫌弃的看向慕婉纯。 “你说什么!五欠两!不过是让出帮忙传个话而已,你怎么不去抢!”慕婉纯再一次憋红了脸,表情格外难看。 “出去抢没有你这里来的容易啊!”盛浅予想都没想,顺嘴说了一句。 噗…… 慕婉纯感觉一股腥甜往上涌,强压着才没有真的喷出来! 盛浅予!盛浅予!盛浅予! 一个女人怎么能做到这么不要脸的份儿上! “我不非得用你,我总能找到让人帮我传话的人!”慕婉纯死死咬住后槽牙! 之前让她帮忙跟凡白要一个求子的药方,盛浅予竟然要价十万两,只因为她没有那么多的银子,还被诓去了血佛,因为这事儿,惹得南疆王很不高兴,如今传个话,她竟然要五万两! 她就不相信了,誉王府还找不到个人帮她传话! 盛浅予的目光落在慕婉纯的脸上,瞧着她这番表情,玩味的勾勾唇角,看她犹豫不定,冷冷开口。 “你自然可以找别人,但是有句话我得提醒你,如今南疆王已经回来好几日,别说南疆王,就连南疆王府的人也没有一个来看你,你以为是什么原因?”盛浅予迎着慕婉纯的眼睛看过去。 这句话里好像裹着针,听进慕婉纯耳朵里,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嘲讽。 是啊,南疆王忙于朝中的事情,没有时间来看她,可是展云廷不忙啊,至少,总要派个人来问问吧?可是,到现在,南疆王府一个人都没来,仿佛并没有她这个亲戚一样。 “你刚才也说了,舅舅事务繁忙,如今还没有顾得上我!”慕婉纯死鸭子嘴硬。 “你这样一直想,其实也挺不错的,但我倒是觉得并不是这样。王爷是何其有城府的人?他见到南疆王的时候,肯定主动提过你,并且,将你之前对段红依的事情也说给了南疆王,南疆王性格刚正,自然不会来救你,或许,还会交代王爷对你严加管教呢!” 盛浅予继续往慕婉纯心口上插刀。 “胡说!你胡说!南疆王是我的亲舅舅,才不会这样对我!” 慕婉纯表面不承认,可是脸色已经慌乱了。 “你还真以为有了南疆王府,你就可以在誉王府横着走了?也不想想南疆王府是不是脏真的会庇佑你!更何况,这舅舅是不是亲的,你心里有数!” 盛浅予说着话,朝慕婉纯勾唇一笑,更多了一丝嘲讽。 “你……” 慕婉纯瞬间白了脸,看着盛浅予那含笑的眼神,似乎能将自己看穿一般,后脊梁一阵冰凉。 “有些事情,你自己其实已经想清楚了,要不要我帮你传话,你自己决定!只是,下次再去鎏湘院,让白云将银子带足了,我平常何时很忙的,没有时间跟你讨价还价!” 说着话,盛浅予站起身来,在离开之前,又加了一句:“对了,我听说姜氏跟老夫人说,准备给世子物色高们家的小姐,新人进来,你又该何去何从呢?” 话音落地,盛浅予抬脚往外走。 慕婉纯整个人愣住,涨红的脸再次变成了白色,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难看。 “白云,盛浅予方才所说,可是真的?”慕婉纯的声音有些沉闷。 白云身子一僵,扭头看着慕婉纯的眼睛,犹豫着不敢开口。 “是不是真的!”慕婉纯怒吼一声。 白云吓得紧忙跪在了地上,连忙回答:“奴,奴婢也是听太妃院子里的人说的,太妃那意思,今年誉王府不顺,希望年底就能有新人进府!” 其实,这个消息白云听错了,姜氏找太妃商量的的确是给盛允承身边添人,可是说得年底进新人,却是之前太妃说的,给誉王娶两个侧妃。 白云理解错了,也就这样给慕婉纯传递过来,如今慕婉纯跟疯了一样,眼底一片红。 “凭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慕婉纯甩手,一下子将桌上的水壶扫了下去。 陶瓷的水壶杯子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碎,吓得白云整个人哆嗦成一个了。 “你,去给我叫世子来!我要见世子!我要问清楚!”慕婉纯就跟发了疯的野狗一样,四处乱吠。 她帮助盛允承灭了自己的满门,到现在,她自己被盛允承的亲娘害得没有生育能力,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竟然有了段红依的孩子,到现在,竟然还要娶别的女人。 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在这样的王府后院,还能仗着年轻过几年好日子? 慕婉纯不敢想想自己以后的生活,她现在满腔怨恨,想要问清楚,之前的誓言呢?海誓山盟呢! “世,世子妃……” 白云说着话,身子往后挪了挪,紧张的不敢抬头:“太妃和王爷不准世子来,不然就让你在孝感寺的时间更长,世子也是为了你好……” 她不敢说,之前她去找盛允承的时候,他的语气很不耐烦,还说慕婉纯这样的性子,是应该好好改改。 现在看到慕婉纯这发狂的样子,白云更是不敢说了,只能自己编谎话骗她。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他就应该求太妃放我出去!” 慕婉纯说着话,又将旁边的东西往地上扔,说话的同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她后悔了,现在真的后悔了。 以前在慕丞相府,虽然她是庶女,可是大夫人和姐姐对她都很好,虽然依照规矩有薄厚,可是她想要的东西,姐姐都会给她,是她自己不满足。 如今她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妃,可是一个不能生育的世子妃,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新人来了,恐怕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啊——” 慕婉纯哭得声嘶力竭,那声音别提多气惨了。 这边盛浅予和袭久从孝感寺出来,刚到门口就听到慕婉纯那嚎叫的声音,两人脚步凝滞,转身看了一眼。 第467章夜幽香 “小姐……”袭久拧了拧眉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作孽,不可活!” 盛浅予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往外走。 从段红依的出现,慕婉纯和盛允承之间已经出现了嫌隙,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两人明显是面和心不合。 其实,杀了慕婉纯时间很容易的事情,可是作为慕丞相府惨案的直接参与人,盛浅予还不能让她死,她还在等机会,一个能将盛允承踩下去就起不来的机会! 两人一路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了鎏湘院门口,却见一个丫鬟从前面急匆匆走来。 “三小姐,宫里的请帖,太妃让奴婢给您送来!” 丫鬟到跟前,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那请帖送了过来。 盛浅予神情一滞,伸手拿过来,红底金字的请帖,比一般的请帖的都要华贵。 是庆功宴,为了庆祝之前和南罗国一仗的胜利,更是给南疆王接风。 盛浅予本不喜欢这样热闹又拘束的场所,可是这场庆功宴,她不得不去,说起来,她也是其中的功臣呢。 “既然是太妃让人送来的,想必王府之中有身份的人都会参加。”袭久在旁边提醒一句。 “看样子应该是了!” 盛浅予撇撇嘴,将手中的请帖递给袭久,看似无奈的叹一口气:“若是可以,我倒更喜欢喝自己的葡萄酒,闲散自在,也不用归来归去,还得处处提防别人。” 这样人多口杂的场合,谁知道什么时候哪里就能冒出来一个看自己不顺眼的使个绊子? 以前誉王府这帮人可都是挑的这样的场合。 “小姐放心吧,我会时时刻刻在小姐身边!”袭久应一声。 两人说着话往回走,却没有察觉,远处河边的垂柳后面,还藏着一个人。 接下来的两日,盛浅予在忙活拍卖的事情,别说,这一监抄才知道,这苏飞霖竟然这么有钱,光是监抄出来的几百两银子之外,珠宝,古董,字画,还有各样难得一见的珍宝,足足有两箱子。 盛浅予将这些账目递交给皇上,皇上便察觉到这一次自己是被盛浅予给结结实实的坑了一顿,他心情不爽又不能朝盛浅予撒火,如今这怒火便撒在了苏飞霖身上,罪加一等! 清晨,窗外清脆的鸟叫声将盛浅予吵醒,坐起身来,朝外面喊了一声。 “小姐今日起的比平常都早呢!”玲珑进来,将手中的手巾递给她。 盛浅予漱漱口,抬头瞧着天上的太阳,唇畔勾起一抹笑:“今日是拍卖会的第一次,我作为举办人,自然要提前过去一会儿呢。” “拍卖会在摘星楼办,一切事务王爷都准备好了,小姐不用费心。”袭久淡淡应一声。 “是呢!王爷那般细心之人,自然是会帮小姐准备好一切的!都听人说王爷是个心冷之人,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这样上心呢!” 玲珑不失时机的接一句,说着话,转脸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戏谑。 “死丫头,我平时是不是太惯着你了,竟然敢打趣你家小姐来了!” 盛浅予嗔一句,从玲珑手里接过漱口水的同时,捏了她手背一把。 “哎哟,我的小姐,我不敢了!” 玲珑紧忙求饶,趁着盛浅予松手,紧忙躲到了袭久身后。 “我说得是事实嘛!这么多年,王爷对凝郡主都没有这样好!京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嫉妒小姐呢!” 说完,见盛浅予要上来打人,玲珑紧忙躲在袭久身后。 旁边的月牙看着她们这般,不由得捂着嘴偷笑,同时对这个传说中的玄王更多了几分好奇。 说起来,她在盛浅予身边这么长时间,之前倒是见过了赤云侯,并没有见过玄王。 只是看到赤云侯对盛浅予的态度,她就惊呆了,之前众人口中传说的赤云侯,不是个喜欢杀人的魔头吗?可是在小姐身边,竟然还哄着她。 三小姐可真是个奇女子! 众人打打闹闹,终于收拾好出门朝着摘星楼的方向驶去。 摘星楼地处京城最热闹的阶段,也是这条街上最豪华的酒楼,除了吃饭住店,还有各样演出和娱乐性质的活动,是达官贵人们常常聚会喜欢来的地方。 盛浅予也来很多次了,不过每次也都是在雅间,如今这一次却是占用了场地,是今日的主角。 马车在摘星楼后院停下,刚刚下了马车,便有伙计迎了出来。 “郡主,王爷已经在雅间等着您了!” 伙计说着话,给盛浅予行一礼。 摘星楼是殷离修的,这里的人,从掌柜老鬼到伙计都是他的人,对盛浅予向自然是认识的。 “好,知道了!” 盛浅予应一声抬脚往里走,刚到门口,一股清香传来,不是很浓烈的香味,却让人闻着心中一阵爽快。 “这是什么味道?”盛浅予深深吸了吸鼻子。 她平常并不是很喜欢在身上擦香粉,也不喜欢用香熏衣服,总觉得那些味道是多余了,鼻子长时间受刺激,反而会变得迟钝。 只是,如今这香味,却让人心旷神怡,说不出来的舒服。 “这个香味,我也没有闻到过!”袭久也是一脸疑惑,说着话,提鼻子深吸一口气。 “这是夜幽香,从多重草药的花蕊中提炼出来的香精!” 这时候,清亮的声音传来,众人转身,便看到凡白那银色的面具从出现。 “凡白!”盛浅予眉梢之间带了笑,朝凡白走了过去, “予儿喜欢这种香吗?” 凡白看着盛浅予,一张面具遮住他的半张脸,却依旧能看到此刻他脸上的柔和。 “倒是觉得有几分清新,和以往的香不同!” 盛浅予眯起眼睛,想了想,又问:“这该不会又是你新研发的,有什么特殊功效的药吧?” 在凡白这里,什么稀奇古怪的药都能有,什么样的病痛,在凡白这里都能化解,真真是神仙一样的存在。 凡白看着盛浅予,轻笑一声:“这夜幽香的确有安神醒脑的功效,却并非药,予儿若是喜欢,回头我给你拿一瓶来。” “好啊!凡白的东西,可是千金难求!”盛浅予眨眨眼睛。 难得,她对一种香味很喜欢。 她的笑在柔和的阳光之下,更添了几分俏皮,就这样看着,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口流淌,凡白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出现过。 “予儿,之前你让……” “既然来了,怎么还不过来?” 不等凡白的话说完,楼上传来清厉的声音,众人抬头,便瞧见殷离修正趴在二楼的栏杆往下看。 “我这不是碰巧遇见了凡白,说两句话嘛!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不着急!” 盛浅予回一句,随后压低了声音嘟哝道:“皇上不急太监急,啰嗦!” 众人听着她的话,不由得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多了几分不自然。 本以为压低了声音又含糊不清,他应该他能不见才是,却不想,这话音刚落,眼前一道紫色闪过,反应过来的时候,殷离修人已经到了众人跟前。 “你刚才说什么?” 殷离修眯着眼睛看向盛浅予,明明脸上带着笑,却看得盛浅予小心肝跟着一颤。 “没,没什么!我刚才没说话啊!” 盛浅予差点一口口水给自己噎死,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他,反而转向凡白:“我说什么了吗?” 凡白面具下的表情随之变了变,开口:“你刚才似乎说跟我去拿夜幽香。” “对,对!拿香!” 盛浅予眼前一亮,说着话,往凡白身边靠了靠,转向殷离修:“距离开场还有些时间,你先去等着,我拿了东西就来!” 除了夜幽香,她还想跟凡白要几味特殊的药,毕竟,眼看着烟妃就要生产了。 “凡白的药都在这里,什么时候拿都行,不非得现在!” 殷离修沉着脸打断盛浅予的话,同时伸手拎着她的后衣领子朝楼上走去。 他的个子一米八六以上,而盛浅予现在也就一米六左右,如今在他手里就跟一小鸡子似的,被拽着上了楼,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眼瞧着盛浅予一脸苦相的被拎了上去,凡白站在原地,停顿半晌才转身。 “殷,殷离修!你放我下来!” 眼看着到了前院,已经有不少客人进来摘星楼,盛浅予紧忙挣扎起来:“这么多人呢,你快放我下来!” 她不安分的挣扎,进前庭花园的时候,殷离修终于放开了手。 “殷离修!过分了啊!我好歹也是个郡主,我不要面子的?” 盛浅予站稳了脚,朝殷离修瞪眼,然而,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又怂怂的往后退了两步。 殷离修睨着她,脸上的表情让人莫名心虚。 “那个……我的意思是,这么多人看着呢,让人瞧见,对玄王殿下英勇神武的形象有所损害,这就不好了,嘿嘿嘿……” 盛浅予咧着嘴,心中却是一脸苦笑。 殷离修垂目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然而,还没有说出一句话,却听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鼓声已经敲响,宾客已经进场,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随着盛浅予传入众人耳朵里,凡白那一袭白衣再次出现。 第468章你们凑一桌打麻将吧! 殷离修神情一顿,松开了抓着盛浅予的手,开口:“你向来不喜欢这般喧闹的场合么?没想到今日竟也从炼药房出来了。” 没有被面具遮住的半张脸,凡白唇角微微勾起,目光朝楼下的高台看去,说道:“我的确不喜欢这样的热闹场地,不过,听说今日拍卖有几样珍奇药材,我倒是想看看。” “没错,这次从苏飞霖的外宅之中,的确监抄出来几样珍贵的药材,据说其中还有一只凤溪草,是世间仅存的一支了。”盛浅予眼中光芒闪了一下。 “你若想得,我派人给你取来便是。”殷离修看向凡白。 凡白这个人在深山之中安静惯了,要不是因为之前京城病疫殷离修将他请来,估计这辈子他都不会来京城。 “无碍,虽说东西珍贵,可越是稀少之物便越发容易出假,我只看看便是,这样的药材,于我来说,也并非必须。” 凡白的声音清透干净,让人听着就是舒服。 “那当然,凡白可是医仙,同样效果的药,他这里的可比什么奇花异草要管用得多!”盛浅予一脸崇拜的模样。 殷离修看到她这个表情,脸色就沉了下来,随后转向凡白,道:“难得你有兴致出来,我们进去吧!” 说我那,他转身的同时,一把将盛浅予拽到了身边。 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看她跟男的说话心里就不舒坦呢? 不对,不是最近,是一直,她只要跟男的一笑,他就郁闷。 “殷……” 盛浅予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殷离修拽了屋子里。 凡白楞了一下,随后无奈叹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生对着这个房间的另一面的雅间,那一抹鲜艳的红色被遮挡在门窗之后,只是透过窗户,那双幽冷的眸子正盯着这边的动静,看到盛浅予被拎进去,唇畔不由得勾起丝丝冷笑。 “侯爷,您让拿的酒带来了。”长生在旁边开口。 孤南翼低头看了那酒壶一眼,邪魅的双眸之中,多了一丝玩味。 有句话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带上,我们去对面的雅间!” 说着话,孤南翼已经起身往外走了。 长生本来还准备给他倒酒,听到声音手中动作一滞,紧忙收了回来,抱着酒壶跟着出了门。 这边盛浅予众人到了房间,便有伙计端来了各样点心和水果,都是盛浅予平常喜欢吃的。 本来还怒气冲冲的盛浅予,看到那些点心,脸上的怒意瞬间就散了,一脸狗腿的朝殷离修眨眨眼睛。 “果然还是王爷最好了!” 说着话,她一脸欢喜的跑过去,拿起一块点心正准备吃,却听旁边“咕咕”的声音,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黑鹰那一对圆溜溜的眼睛!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盛浅予惊讶一声,说着话,朝黑鹰走过去,将手里的点心朝它嘴边一递:“赏你!” 黑鹰抓着在一个枯木架子上,低头看看盛浅予,又看看她手里的点心,十分傲娇的转过头去! “嘿!你这小东西,我还没跟你算之前的账,你倒跟我有脾气了!”盛浅予眼珠子一瞪。 之前跟殷离修生气,殷离修就让黑鹰将她抓着晃悠了半个京城,当时京城百姓口中就传,明阳县主被鸟叼走了! 盛浅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很长时间,后来想着它一鸟不跟它置气,却不想,它倒傲娇起来了。 听着她的话,黑鹰低头朝她看一眼,依旧傲娇的把头偏向了窗外。 “嘿,你……” 盛浅予瞪眼,转身看向殷离修:“我想吃烤鸟儿!” 咣啷咣啷! 黑鹰有了反应,抓着的金属架子开始晃动起来,黑溜溜的眼睛看向盛浅予,带着浓浓的防备。 殷离修此刻正跟凡白喝酒,撩起眉毛朝盛浅予看一眼,唇畔勾起:“你能打得过它,随便你!” 黑鹰可是在战场上屡立战功的猛兽,就他之前收服黑鹰的时候,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盛浅予这小胳膊小腿的,肯定连黑鹰一根毛都拔不下来,别说烤了。 然而,听到它这话,就听到铁链子猛地晃了一下,紧接着就是砰地一声,黑鹰竟然直愣愣的摔了下来! 旁边殷离修和凡白喝酒的动作猛然僵住,看着脑袋在地上,一条腿还挂着铁链倒挂在架子上,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变了几变。 这还是那个脾气不好,一不高兴就将玄王府的猎狗追着四处跑的黑鹰? 他们当然不知道,盛浅予手里的乾坤棍是何等厉害的东西,那玩意儿看起来是根棍子,却能喷火啊,别管多远都能给它燎了毛,它可是吃过亏的! 瞧着地上那胖鸟,盛浅予勾了勾唇角,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得意。 “真是没想到,堂堂战场的厉兽黑鹰,竟然会被小予儿吓得掉下来,小予儿果然是厉害的很啊!” 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猛然间转过身,便看到那一抹鲜艳的红色出现在众人眼中。 “孤,孤南翼!” 盛浅予脸色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光盛浅予惊诧,就连旁边的殷离修和凡白也楞了一下,随后脸色同时沉了下来。 “赤云侯府奇珍异宝无数,没想到也对苏飞霖这些小玩意儿感兴趣。” 殷离修的声音低沉,说话的功夫,伸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两人敌对相向相处方式,盛浅予已经习惯了,孤南翼也不在乎,唇畔勾起一抹玩味,抬脚走了进来。 “赤云侯府的宝物自然数不胜数,也看不上苏飞霖的东西,不过既然是小予儿在办,本侯自然要来捧场!” 说着话,孤南翼不拿自己当外人一般,坐在了旁边,顺手将带来的酒壶往桌上一放。 “平常的酒喝多了,便有些乏腻,不如来换换口味。” 说完,他转脸看向盛浅予,无比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这一个眼神,看得盛浅予后脊梁一冷,转身,果然看到殷离修那冷厉的眼神,就连凡白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是盛浅予亲手酿的葡萄酒,酒入杯中,香气散开,满杯紫色,殷离修和凡白喝过,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孤南翼竟然也有,而且,他如今拿来,是来耀武扬威的? 盛浅予感觉周边冷气嗖嗖的,一脸尴尬道:“那个……这次酿的比较多,大大家都是朋友嘛,就每个人给了一些,呵呵呵……” “……” “……” 殷离修和凡白谁都没有说话,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盛浅予朝众人扫一眼,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那个,拍卖就要开始了,大家还是坐下来吧!” “既然小予儿邀请,本侯就不推辞了!” 孤南翼眯起眼睛朝盛浅予眯了眯眼睛,自顾的坐在了旁边,还十分大方的给殷离修和凡白倒了一杯。 这三个人坐在一起,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如今一人一角,三缺一就差打麻将了! 盛浅予自嘲的这样一想,却不知自己作死,还是老天要玩儿死她,开门的声音再次传来。 “找了半晌,原来你们在这里!” 说着话,展云廷抬脚走了进来,伸开双手朝盛浅予走了过去。 “你来做什么!” 不等展云廷到跟前,殷离修一把拽住他的腰封,给他拽到了旁边。 展云廷挣扎了两下没有挣扎开,扭头看着殷离修那沉冷的脸色,咧咧嘴:“听说予儿在摘星楼拍卖,我这不是凑凑热闹嘛!更何况这么多日没有见到予儿,我也着实想的紧呢!” 盛浅予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同时很怂的往后退了两步。 “前,前日不是还在朝堂上见过的嘛!”她没好气翻个白眼。 如今看着眼前这架势,凡白还好,光是殷离修和孤南翼就已经让她很头疼的了,他这是来掺和什么劲儿! 得,这下子真的凑成了一桌麻将! “那个,你们先聊着,我出去看看……” 盛浅予无比尴尬的朝几个人看一眼,不等他们回答,转身就往外跑。 “小姐?” 袭久见盛浅予一脸慌乱的跑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紧忙上前。 “快,快走,再不走就死定了!”盛浅予抓着袭久就跑。 “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儿?王爷还在里……” 袭久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盛浅予生生拽出了几百米,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要去那个屋子里,太可怕了!” 盛浅予捂着心口,额头上竟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等转念想想,神情一顿。 咦?不对呀! 为什么要跑?自己也没做什么坏事? 就算后面来的两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那脚长在他们腿上,自己也管不着啊! 真是苍了天了! 袭久站在旁边看着盛浅予脸色变化,更是多了几分不解。 房间里有黑鹰,她是知道的,虽然黑鹰是猛兽,可它应该跟小姐很熟了啊,至于害怕成这样? “咚咚咚……” 锣鼓声再次响起,喧闹的大厅突然安静下来。 如今已经到了拍卖的时辰,摘星楼三层楼都住满了人,一楼大厅更是座无虚席,还有实在没有座位的,干脆就站在门口。 第469章哪里来的郡主? 这么多人,一部分是因为想看看这次拍卖的东西,而且,这次是官卖,捡漏的情况会比较多,更有人听说玄王在,包了雅间的一般都是名门的小姐们,也是为了来一睹玄王的风采。 虽说摘星楼孤南翼的,可是在这里见到他,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跟现代明白开餐厅一样,你以为你去了明星的餐厅就能偶遇爱豆吗?想多了! 三声鼓响结束,三楼的四个角突然飘下一段彩色的的绸缎,四个舞姬拉着绸缎的一端随之飘下,如九天仙女下凡一般,看得众人瞪大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真是太美了!” “没想到,在拍卖会上还能看到这样优美的舞姿。” 在场众人脸上多了一丝激动,特别是那些男人,眼珠子都直了,愣愣的看着那些舞姬,险些没有反应过来这里是摘星楼。 “小,小姐!这些舞姬怎么看着有些眼熟?”袭久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明显异国的容貌,异国的装扮,舞姿也是与京城这些舞姬不同的,这难道…… “这不就是之前孤南翼送给醇王,然后醇王又送给我,后来又被我送去种地的舞姬吗!” 盛浅予双手一摊,脸上的表情也着实有些无奈。 毕竟是拍卖的场合,气氛总是要活跃起来的,总不能上来就拍卖,那多没意思? 更何况,物尽其用嘛!这么几个大美认,天天风吹日晒的种地,也是可惜了。 袭久看着盛浅予,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而此刻,雅间里几个男人本来还是冷脸相向,看到外面场景的同时,脸色又是跟着变了几变,变化最明显的还是展云廷。 “予儿手中,可都是精品尤物,今日果然是来对了!” 说着话,展云廷满脸冒光的伸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那满脸的激动丝毫没有掩饰。 殷离修手指勾着杯盏,睨着眼睛看向展云廷,唇畔勾起一抹弧度。 “没想到,你竟然对异国美人有兴趣,说起来,这些美人还是出自赤云侯之手,醇王跟赤云侯讨了美人来,却不想,竟然借花献佛送给了盛浅予,然后……” 说道这里,殷离修仰起头将杯中酒饮尽,继续道:“然后,这些美人被盛浅予送去了南郊种地。” “什么!这样的尤物竟然被送去种地!予儿这也太暴殄天物了!造孽啊!” 展云廷闻言,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看着展云廷这般,殷离修唇角微挑,目光再次转向旁边的孤南翼。 孤南翼心口压着一口气,只是如此情景,自然不能表现出来,脸上还得带着笑。 “不过区区几个舞姬而已,本侯破国几许,别说是下等的舞姬,就算是皇室公主也有不少,小郡王若是有兴趣,尽可到本侯府上随便挑选。” 说着话,孤南翼伸手给自己酒杯斟满,眯起眼睛嗅着葡萄酒的香味,那叫一个享受。 看他喝酒这模样,殷离修就来气,手腕一沉,将杯盏重重的顿在地上。 就在几个人聊着随时能打起来的天时,外面的拍卖已经开始了,首先拍卖的是一些不怎么之前的手势,物件,字画,古董,就是两银子起价,喊价的人倒是挺多,很快便成交了好几笔。 人群之中,盛浅予还看到了苏飞雨那张熟悉的脸,就在她看过去的同时,苏飞雨的眼睛也在死死的盯着她。 “平阳侯大小姐竟然也来了,看来,这其中还有不少对他们很重要的东西!”袭久站在旁边开口。 “之前我送给太妃的金丝翎羽,是这么多年太妃跟闵太君争夺的东西,恐怕她是为那个而来的吧!”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说起来,苏飞雨对闵太君还真是孝顺,闵太君喜欢的东西,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弄到,相比这一点,太妃就比不上了。 盛浅予倒也会送太妃一些东西迎合她的心,只是,如今少了几分真情,多了几分目的。 “金丝翎羽已经没有了,是不是……” “不用管她,左右我们不能将客人赶出去!” 盛浅予应一声,此刻耳边再次传来一声敲锣的声音,一柄象牙扇以三百六十两拍出。 “没想到,你这拍卖会倒是很热闹,看来苏飞霖这些年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清亮的女声传进耳中,盛浅予和袭久猛然间转身,便看到凝郡主从楼上来,看到盛浅予的瞬间,唇角一勾。 “听殷离修说你最近都很忙,竟也有时间过来!” 盛浅予眯着笑,朝凝郡主摆摆手。 此刻盛浅予和袭久在的地方,正是二楼的观望台,观望台不是很大,却能俯瞰整个摘星楼,有桌子椅子,刚才盛浅予和袭久够来的时候,还有伙计给端来了茶水点心。 凝郡主走到跟前,伸手端起袭久递来的茶水抿一口,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问:“你们两个,怎么在外面?六哥呢?” 殷离修的性子,恨不得时时刻刻将盛浅予拴在身边,更何况,这拍卖会也是他安排人准备的,此刻怎么反而让盛浅予在外面。 提及这个话题,盛浅予便是一脸苦闷,撇撇嘴朝刚才的房间看一眼,叹息:“他们都在房间里,屋子里太恐怖,我是不敢去了!” 噗嗤,袭久在旁边听着差点笑出声来。 “竟然还有你不敢去的地方!” 凝郡主喝一口茶,看向了袭久。 “如今房间里除了王爷和凡白公子,还有赤云侯和南疆王府的小郡王呢!” 说着话,袭久再给凝郡主续上了茶。 “除了凡白,剩下这三个人聚在一起,的确能翻了天去,也难怪你躲出来!” 凝郡主打趣一句,低头喝着手里的茶,可是声音却又几分低沉。 盛浅予敏感的察觉到凝郡主的低沉,拧了拧眉头,问道:“怎么了?最近你看到你的时候,总是没精打采的。” “还能如何,能让我烦心的事情,也只有那一件了!” 凝郡主盯着手中的杯盏,半晌放在桌上,喊道:“小二,上酒来!” “是!” 小二应声,紧忙下去拿酒。 盛浅予看着郡主这般,无奈叹一口气,之前她也想了很多套路帮凝郡主,然而,凡白这人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也不向海凝郡主,也没有明确的表示,两人的关系就一直维持在原来的程度,没有任何改变。 果然,医仙凡白就适合修仙的! “不知是他放不开,还是你放不下,凡白有心结,只是,我们不知道他的心结在哪里。” 盛浅予晃了晃杯盏,停顿片刻,还是端起了刚上来的酒,跟凝郡主的酒杯碰了一下。 凝郡主看看盛浅予,眼神之中神情流转,嘴角动了动,最终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雅间传来一声女声。 “你们这里拍卖的,最好的一件是什么,开个价,我们要了!” 那声音听起来底气十足又带着几分霸气,一下子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盛浅予和凝郡主同时抬头,朝着对面看过去,便瞧见雅间的门口,站着一个身着华丽衣衫的……丫鬟! 没错,虽然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用料昂贵,却依旧是丫鬟,因为,有身份的人,是不会扯着嗓子自己喊叫的。 “这……” 主持拍卖的管事看看说话的人,下意识朝殷离修的房间看来,目光闪烁之余,却看到了盛浅予,瞬间投来请示的目光。 盛浅予将手中酒杯放下,眯着眼睛朝那丫鬟看一眼,没说话,却给袭久递过去一个眼神。 袭久会意,转身到栏杆跟前,开口道:“今日所有拍卖物品都是记录在册,既是拍卖,断没有私下交易的规矩,你们若是想要,还是等会儿叫价吧!” 袭久毕竟是练武之人,其实自然要压得过那丫鬟。 “你!” 丫鬟瞪眼,正要说话,似乎被主子叫住,回了一下头,再次转了过来:“让你的主子跟我说话!” “你还没资格跟我主子谈!” 袭久毫不犹豫拒绝,看那丫鬟瞪眼,又接了一句:“而且,这场拍卖是奉旨拍卖,拍卖的物品和交易金额都有记录,只能按规矩来,没有例外。” “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丫鬟一脸怒不可遏的模样。 “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越过了规矩去!”袭久冷冷回应一声,她的声音没有那么大的情绪,只是在气势上有一股压迫的感觉。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郡主这样说话!”丫鬟气恼怒喝一声。 这一声“郡主”传来,众人不由得一愣,眼神之中带着不解。 京城的郡主,并不是很多,几乎掰着手指头能数的过来,大部分都已经出嫁了,看着这丫鬟的装扮,主子应该是个尚未出嫁的女子,可是这丫鬟……盛浅予实在没有什么印象。 “你可认识?” 盛浅予转身看向凝郡主,她是在京城出生在京城长大,整个京城应该没有她不认识的人才是。 然而,这一次,凝郡主却摇摇头:“我从未见过这丫鬟,而且,听她刚才的口音,虽然跟京城相差无几,却还有有几分差异,应该是常年在外地久住回来的。” 分析着,凝郡主再次朝那丫鬟看去,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审视。 第470章你们俩是绝配 外地久住的郡主? 盛浅予脑子里搜索了一遍,没有任何记忆,转脸看向凝郡主,又问:“最近可有什么皇亲国戚回京的消息?” “未曾!” 凝郡主的脸色沉了下来。 “本郡主要的东西,皇上从不吝啬,更别说是这小小拍卖场的东西了!” 说着话,丫鬟的帘子掀开,一个妖娆俏丽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瞧见那人的模样,不有得惊诧瞪大了眼睛。 见她粉红玫瑰香烟罗软纱,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真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尤物! 别说是在场的男人们,就连盛浅予和凝郡主都看得带愣住,相比她们俩这一身便服,人家就是缤纷多彩的孔雀,他们两个就是……凶猛的黑鹰! 盛浅予只顾着看那女子的脸,却听旁边龙千羽传来一句:“这人,我从未见过!” “你说什么!”盛浅予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京城有身份的人中,她竟然还有没见过的人? 就在盛浅予惊诧之余,却听对面那女子的声音传来。 “你可是负责这场拍卖之人?” 那女子伸手指向了盛浅予! 盛浅予怔愣瞬间,抬起头来看向那女子,唇畔一勾:“没错,这场拍卖,的确是我的负责,不知这位姑娘……” “大胆!这可是安如郡主!” 不等那安如郡主开口,旁边丫先冷斥一声,别说,还真有几分狗仗人势的感觉。 “郡主吗?巧了,我也是呢!” 盛浅予朝安如郡主和丫鬟挑眉浅笑,只是这笑并不怎么友善。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人家对自己这个态度,也就没有必要给她好脸了吧! 眼看着那丫鬟脸色一怔,不等她开口,盛浅予继续说道:“我是皇上亲封的明阳郡主,旁边这位是凝郡主,不知你这安如郡主可也是皇上亲封的吗?” 安如郡主,原主的记忆力没有任何记忆,凝郡主也说不认识,这人八成是冒充的吧? “你……” 丫鬟怒目瞪着盛浅予的方向,可是脸上表情变化,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敏儿,退下!” 安如郡主跟那丫鬟吩咐一声。 敏儿朝安如郡主看一眼,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退后了后面。 安如郡主走上前来,朝着下面看一眼,目光落在盛浅予和凝郡主身上,看着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心中暗自多了几分衡量。 “本郡主乃冥苍国三公主之女,本是望渊国人,此次来京城是看望皇帝哥哥,你们没有见过本郡主,也是正常。”安如郡主开口,依旧带着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 三公主? 盛浅予拧气没有想了想,记忆中,只有三公主的确是和亲望渊国献王,至于这安如郡主,却是从来没有听过。 “你听过吗?”盛浅予转向凝郡主。 说起来,凝郡主的娘是长公主,她应该知道三公主的事情啊。 “没有!我娘跟三姨母的关系本就不好,这些年也没有任何来往!” 凝郡主应一声,脸上多了几分阴沉。 她的反应,让盛浅予不由得又是一愣,她说的关系不好,恐怕是很差吧,亦或者,当年三公主对长公主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正在盛浅予疑惑的时候,安如郡主的声音再次传来。 “听说这次拍卖中有凤溪草和白玉灵芝,本郡主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等,既然你是负责这场拍卖之人,就给本郡主拿来吧,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安如郡主轻声细语,声音听起来很好听,可是这语气却让人不怎么舒服。 盛浅予仰起头,看向那安如郡主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清冷:“我想,刚才的话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拍卖场有拍卖场的规矩,今日的东西,只拍卖,不走私交易,更何况,你想要,说不定别人也想要呢。” 刚才众人被安如郡主的美貌惊艳到,可是后面听她说是别国郡主,瞧着她对盛浅予和凝郡主的态度,众人心中对她的印象就落下去了一截。 毕竟,这两位郡主都是有功勋在身,且不说盛浅予在军中和在皇上眼中的分量,凝郡主可是被皇上当成亲妹妹来疼爱的,她是正一品郡主,这品阶足可以和嫡出公主平行。 安如郡主这一个别国郡主竟然京城撒野,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够不够! “你!” 安如郡主脸色一沉,语气也没有刚才那般平静了,而是多了几分不耐烦:“你刚才没有听到本郡主的话吗!就算是本郡主跟皇上哥哥要,他也一定得给我,你好大的胆子!” “你才是好大的胆子!” 不等盛浅予开口,殷离修那沉冷的声音传来,几个人从雅间走出来,直接到了楼台处。 “在摘星楼,还轮不到你放肆!且不说你要的东西皇上会不会给,你说你是望渊国的郡主,你的令牌呢?” 殷离修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安如郡主,这个眼神看得安如郡主后脊梁一阵发冷,竟然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令,令牌?什么令牌?” 安如郡主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疑惑。 “别国使者来我冥苍国,必须有皇上赏赐的令牌方能四处走动,你连令牌都不知道,分明是假冒,来人,给我抓起来!” 殷离修声音沉冷的一声命令,说着的同时,不知道什么地方隐藏的侍卫一下子冲了出去,将安如郡主的房间都围住了。 “你,你们大胆!” 敏儿急忙护住安如郡主,可是看着带着刀的侍卫,此刻是真的害怕了。 “我,我还没有见到皇上,自然没有令牌!可是我有信物!” 安如郡主也紧张起来,说着话,伸手拿出一块羊脂白玉的玉佩。 殷离修眼神微动,视线落在那玉佩上,上好的籽料羊脂白玉,精致的雕工,配上一条黄色的坠子,这的确是先皇的东西。 然而,还不等殷离修开口,却听旁边那一抹妖艳红色的主人阴阳怪气的开口。 “这个世道,信物算什么?没准是你捡来的,也没准是这玉佩原来的主人给你的,有一种可能这东西是属于你的,便有无数种可能这东西不是你的,更何况,望渊国人入我冥苍国境,你的通关文牒呢?” 说着话,孤南翼唇角一挑看向安如郡主,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间,一条绿色的小蛇从他的艳红袖口中爬出来,朝着安如郡主吐着红信子。 刚才看看到殷离修的时候,众人脸色还好,毕竟这家酒楼就是玄王开的,他们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自然不会出对他们不利,然而,此刻看到孤南翼的瞬间,大家脸上的表情就没有办法保持平静了。 人家都说赤云侯的蛇是喝人血的,赤云侯出现的地方,必定会死人呢,就连在皇宫宴会上也会死人,此刻众人看着孤南手背上的青蛇,脸色都白了。 这,他这是要做什么? 安如郡主常年在深宅后院生活,没遇见过孤南翼,有关他的各种血腥传闻也没有听说过,只是看他手里玩儿着蛇,当下多了几分紧张。 “我,我的通关文牒在母妃手里,两日之后她们便会到京城!” 说着话,安如郡主看到孤南翼手中的蛇抬起头来,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舌头都打结了:“我真的,真的是安如郡主!” “那就是,你并没有通关文牒,这么说来,你还是摆脱不了奸细的嫌疑,亦或者,是冒充郡主的嫌疑!” 孤南翼勾起唇角,带出意思邪魅,紧接着转身看向殷离修:“玄王殿下,这种情况,应该是什么罪名来着?” “刑律府关押提审!” 不等殷离修开口,凝郡主清冷的声音灌进众人耳中。 几个人同时转向凝郡主,脸上表情多了一丝疑惑。 众人不清楚,殷离修却知道其中的缘由,伸手在凝郡主身上拍了拍,冷声命令:“来人,将她们送去刑律府,严加查问!” “是!” 侍卫冷喝一声,说话的功夫要上前,然而,还不等侍卫动手,雅间里却传来凡白的声音。 “她是三公脏的女儿!” 随着声音出口,凡白那一袭白衣出现,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明白。 “凡白?” 凝郡主猛然间转身,眉头跟着拧成一个疙瘩。 她没想到凡白此刻会站出来帮安如郡主说话,而且,那个女人还是她这辈子不可能原谅的人! “修,她的确是三公主的女人,还请你看到我的面子上,放了她吧!” 凡白的声音平静,让人听不出波澜,可是他这一句话,却在众人心中掀起了层层浪! “凡白!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盛浅予猛地上前一步到凡白跟前,第一次看向他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怒意! 刚才殷离修和孤南翼一唱一和,意图很明显就是想给这个傲慢的安如郡主一个下马威车,而且,刚才他明明看到凝郡主对这安如有恨意,他为什么要帮安如说话! 第471章原来是情敌啊! 凡白转身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神情变化,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对面那安如郡主惊呼一声:“凡白哥哥!” 凡白哥哥? 众人猛然间转身,就看那安如郡主一改刚才高冷的模样,瞬间成了孩子一般朝这边奔了过来。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在场众人都愣住了,有人看向盛浅予这边,甚至伸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仿佛不相信如今眼前这一切! 平常能在摘星楼看到玄王已经是很难得了,不想,今日竟然还有赤云侯在一起,不不不,他不是重点,重点是医仙凡白竟然也在这里! 凡白是何其人物? 在场众人几乎都知道他的名字,能从阎王手里抢人命的医仙啊! 就因为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所以轻易见不着,却不想,他们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凡白! 只是,刚才那假冒的郡主竟然喊凡白哥哥?他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联系吗? 按说凡白应该是冥苍国人才对,怎么跟望渊也有关系? 众人抬着头,看向这边的眼神之中神情来回变化,一时间有些复杂,更多的是不解! 不光众人,盛浅予这边也是一脸怔愣的看向凡白,特别是殷离修,跟凡白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竟然不知道他跟望渊皇室也有这样亲密的关系? 此刻殷离修看向凡白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疑惑,大家看向凡白的眼神之中都带着疑惑,只有凝郡主的眼底更多了几分恼怒。 “凡白哥哥,我就知道你京城!我终于找到你了!” 就在众人怔愣的时候,那安如郡主已经上了楼,一下子冲到凡白跟前,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 凝郡主脸憋红,瞬间就要上去拽那安如郡主,只是,还没来得及过去,就被盛浅予拽住,看盛浅予摇头,拧了拧眉头,终究是忍住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凡白依旧是那般平静悠然的语气,班长面具遮住他的脸,让人瞧不见此刻的表情,只是说着话的同时,将安如的手拽了下来。 这般梳理,让安如不由得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凡白,脸上似乎带了几分委屈。 “我跟母妃一道来的,只是我接到你京城的消息,便提前两日赶来,就是为了见你啊!” 说着话,安如郡主再次伸手去拉凡白的胳膊。 众人瞧着凡白和那安如之间的动作,眼神变化,此刻就有一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开了口。 “呵,没想到医仙凡白谪仙一般的人物,也并非是完全不近美色,这么漂亮的女人,和医仙倒也是般配……盛浅予!” 孤南翼想趁机裹乱,谁知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盛浅予狠狠的掐了一下,脸色骤然变化,转脸朝盛浅予瞪眼! “就你话多!” 因为此刻有殷离修众人,她也不怕孤南翼瞪眼了,更重要的是,他的话说出来,会让凝郡主不开心。 孤南翼两眼泛着寒光朝盛浅予瞪眼,然而,今日这般威胁却是无效。 凡白听到孤南翼的嚎叫,转过身来就看到盛浅予跟孤南翼瞪眼,旁边凝郡主的脸色格外难看,眼神凝滞片刻,转身看向殷离修。 “安如是三公主的女儿,我可以作证!”凡白依旧是那般平缓柔和的语气。 “你什么时候,还跟三公主那边有联系?”殷离修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凡白顿了一下,开口:“这件事说来话长,之后我会跟你说,只是安如……” “没有通关文牒入境,这本就是大罪,往轻了说,是她不懂规矩,任性妄为,往重了说,这是关乎两国的事情,意图不轨!”孤南翼再次开口。 他这个人,向来就是这样,看热闹就安静的看呗,他非得跟着裹乱。 不过,这一次盛浅予倒是对他这般裹乱很是认同。 “你,你胡说什么!我有什么可意图不轨的!你说话客气一点,小心我让皇帝哥哥治你的罪!”安如初生牛犊不怕死,竟然敢跟孤南翼叫板! 在场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再一次冰住了呼吸不敢大口喘气。 一般人看到孤南翼比见了皇上还要紧张,这还不知道是不是冒牌的郡主竟然这样跟他说话?他这是找死吧! 果然,听着安如的话,孤南翼脸色一沉,手腕转动的瞬间,手背上的小蛇“嘶”的一声出来。 “啊!” 安如吓得连连往后退,一下子撞在了旁边的桌角上,顿时疼得满脸狰狞。 “安如,休得胡闹!” 凡白往前一步,听起来虽然是训斥安如的话,可是他此刻横在了安如和孤南翼中间,以防孤南翼对她动手。 “赤云侯的蛇,连嫔妃的血都喝得,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此刻,一直没有说话的展云廷开口,脸上依旧是往日那般玩世不恭的模样,朝安如看一眼,唇畔勾起丝丝冷笑。 “还没见到皇上,就用皇上当挡箭牌,你这样做,恐怕不太合适吧!更何况,赤云侯与我冥苍国何其重要,皇上宁愿治你的罪,也不会对赤云侯怎么样!” 展云廷说着话,嘴里不知道从哪里折来的花枝,来回晃悠。 “你,你又是谁……” 安如站稳了身体,拧起眉头看向对面的几个人。 殷离修,孤南翼还有展云廷,一个个都是相貌俊朗,气质不凡之人,只是,他们三个对自己似乎都莫名多了几分敌意。 “我,本郡王同样是你惹不起的人!” 展云廷撇撇嘴,往旁边的栏杆上一靠:“这里是京城,满大街都是身份显贵之人,你说话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盛浅予和凝郡主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可是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展云廷看起来玩世不恭,可是如今站出来说的几句话,却是在救安如。 第一次见面,谈不上什么关系,只是,若今日孤南翼真的对安如下手,恐怕会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即便再玩世不恭,展云廷还是要从大局考虑。 安如被几个人说得张不开嘴,怔愣半晌转向凡白,没有了刚才的高傲,更多了几分委屈。 “凡白哥哥……” 她拉着声音,一脸委屈的看向凡白。 “你刚来京城,很多人都不认识,在你母妃来之前,还是不要四处走动了!” 凡白淡淡应一声,转身看向殷离修:“能不能给她安排一处住处……” “我要住凡白哥哥旁边!” 不等凡白的话说完,安如紧忙插一句,此刻看向凡白的眼神之中好像能闪烁光芒一般。 “你不要得寸……” 凝郡主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只是,话没出口,却被殷离修抓住了手腕拉到身后。 “今日拍卖,又赶上接下来的花灯节,摘星楼已经没有空余的房间,本王会命盛浅予给你安排别处!” 殷离修沉冷的声音传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压力,让安如一瞬间怔愣,还不等她开口,却见盛浅予往前一步。 “这位姑……不,郡主的住处,我一定会好好安排!”盛浅予应声。 说着话的同时,她朝安如看过去,眉眼之间带着浅浅的笑,只是,这笑却看得安如后脊梁发冷。 “我,我不用你们安排!” 安如冷哼一声,转身看向旁边的酒楼,道:“本郡主可以自己找落脚的地方,总之不能离凡白哥哥太远!” “你不能!” 盛浅予冷冷打断安如的话,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即便是凡白帮你作证,你身上依旧没有通关文牒,你可以不用去刑律府接受审问,但是,在三公主到之前,你依旧不能随便走动,你的活动还是要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说白了,你可以不用去监狱,但是,给你画个圈,你只能在圈里活动! “你!你们这是要囚禁本郡主!”安如瞪大眼睛,冷厉的目光朝盛浅予瞪眼 “宫主这样说就不友善了,我们没说你这样不顾两国约定就擅闯京城是奸细所谓,你又何必说得这样难听呢?”盛浅予还是那般平静。 她对这安如郡主倒也说不上来讨厌,亦或者跟凝郡主一样带着恨意,只是她刚才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人很不爽罢了! “你!你叫盛浅予是吧?” 安如瞪眼,刚才听孤南翼喊了一声,便记住了这个看起来瘦瘦的,眼神有些凌厉的人叫盛浅予。 “没错!”盛浅予应声。 “你给我等着!等我母妃到了,我们见了皇帝哥哥,有你好看的!”安如一脸愤怒。竟然还伸手指着盛浅予。 这可是盛浅予的忌讳,她向来讨厌别人跟她这样说话的! 就在众人以为盛浅予又要发火的时候,却不想,她竟然笑了。 “我的确很好看,不过这容貌是爹娘给的,跟你没多大关系!”说着话,盛浅予朝安如眨了眨眼睛。 虽然她的衣着和装扮没有安如那般华丽,可是这张脸却更多了几分清丽,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相貌让安如心中莫名紧张。 “你!” 安如瞪眼,可是嘴角颤动,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 在两人吵起来之前,凡白不得不开口,他上前一步到安如跟前。 第472章谁还不是个郡主啊! “冥苍国有冥苍国的规矩,这段时间,你就听她的安排,不要闹出什么事,让皇上对你的印象不好!” 这句话是劝解,也是警告,毕竟,如刚才展云廷所说,这京城,处处都是高门显贵,她虽然跟皇上沾亲,可毕竟是别国之人,最好不要在这里惹事。 “我,我知道了!” 安如拆一脸不高兴,可是听凡白的语气沉了下来,也只能应声。 凝郡主在旁边看着凡白跟那安如郡主说话,死死地攥紧了拳头,太过用力,关节处都泛着白。 所以,是因为这个安如,凡白对自己才没有回应吗?偏偏还是那个人的女儿! 盛浅予注意到凝郡主周身的寒意,神情凝滞片刻,伸手将她拉了回来。 “别自己乱了方寸!” 盛浅予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提醒一句。 凝郡主皱了皱眉头,朝凡白的方向瞪一眼,转身看向拍卖场中。 凡白那转身朝凝郡主看一眼,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有些事情,没办法解释,越解释越乱。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却听拍卖场传来管事的声音。 “最后一件凤溪草,起价,三千两!” 声音落地,鼓声响起,将这场拍卖会的气氛提到了高潮,众人纷纷朝高台看去。 盛浅予转过身来,看向安如:“这大概就是你想得到的最后一件了吧,祝你成功!” 安如抬头朝高台看一眼,脸上多了几分兴奋,转脸看向凡白。 “凡白哥哥,凤溪草就只剩这一件了,我拍下来送给你!”安如看向凡白的眼神之中,都带着星光。 “不用了!” 凡白淡淡应一声,面具遮住他脸上的表情,可周身的仙逸之气依旧遮不住。 “凤溪草的确药效奇特,却也并非不能替代,行医治病,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话费太多的心思。” 说完,发白转身朝房间走去。 盛浅予看着他,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疑惑,他之前不是说想看看的吗?怎么此刻却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凡白还是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地方!”殷离修在旁边说一声,看向凡白的背影,眼神之间多了一丝审视。 本以为凡白是个清澈透明的人,如今看来,他的身上还是有不少秘密的。 看着凡白离开,安如怔愣瞬间,紧忙喊一声:“凡白哥哥……” 随着声音出口,她就要追上去,只是却再次被盛浅予挡住。 “凡白喜欢安静,你还是不要吵了他清净吧,更何况,你的雅间在对面,这个房间是我们定下来的,你还是先回去吧!” 盛浅予声音之中多了几分严肃,随即转身看向旁边的伙计:“带她们回到自己的房间。” “是!” 小二应声,转身看向安如:“您请吧!” “你!” 安如瞪眼,一把将小二推开,冷声道:“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要找凡白哥哥!” “没有凭什么,每个房间都是定好的,更何况,这个雅间的价格比你的高出一倍,若是随随便便就让你进去,那不是亏了?”盛浅予拦着不让进。 或许是因为凝郡主的关系,她不想让这个女人靠近凡白。 “不就是钱!我给你双倍!”安如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用钱可以买到的!” 殷离修沉沉开口,幽深的眸子看向安如,冰冷瘆人:“这里是冥苍国,既然来做客,就应该了解这里的规矩!” 安如猛然一愣,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惊恐,似乎是被他的气势吓到,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既然你不想拍那凤溪草,盛浅予,带她去住的地方安顿!”殷离修再次开口。 “跟我来吧!” 盛浅予挑眉朝安如看一眼,随后又转向凝郡主:“你跟我去吗?” 她是想故意叫上凝郡主,不是准备对安如动手,而是担心她跟凡白闹起来。 凝郡主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正准备拒绝,肩膀突然一沉,抬头便撞上殷离修的眼神。 “去吧!”他说。 凝郡主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跟了过去。 “你放开!放开我!” 刚下楼梯,安如猛地一把甩开盛浅予的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不走!我可以住在那个雅间,我要跟凡白哥哥住在一起!”安如此刻好像炸毛的刺猬一样。 “玄王的话,你刚刚是没有听到吗?既然你是客人,就要守这里的规矩,更何况你连通关文牒都没有,由不得你愿意不愿意!”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往前推了她一把。 安如身子晃了一下,慌乱之中扶住旁边的丫鬟,但是此刻她的脸色却更加慌乱。 “你说玄王?刚才那人是玄王!”她瞪大了眼睛,眼神闪烁,神情多了几分紧张。 别人不知道,玄王的名字,她可是常常听到,对于他的事情,再熟悉不过了! 玄王不是皇上同母所出的兄弟,却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也正是因为他,皇上带能成为一代帝王,玄王是战场的杀神,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罪他的人,不管地位多高,都不会有好下场! 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传闻,安如来之前,还想着好好跟他处关系,去不想,上来就撞在了枪口上! 此刻她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盛浅予大概也能猜出几分,心中一声冷笑,开口。 “没错,刚才跟你说话的人,就是玄王殿下!” 安如的脸色一沉,嘴角动了动,还不等她开口,却听盛浅予的声音再次传来。 “玄王殿下旁边站的那个是南疆王府的小郡王!” 盛浅予伸手朝楼上的指了指,此刻展云廷正跟殷离修说话,不知说了什么,被殷离修用扇子敲了一下脑袋! 她对南疆王府不是很了解,可是看着他们这样子,应该关系不错…… “对了,还有旁边那个穿红衣服的,是赤云侯!” 盛浅予再次开口,指着孤南翼的方向道:“赤云侯你不太了解,他还有个外号,在战场上被人称作鬼魇,就是,跟他打过仗的人,都会做恶梦!” 安如的身子又是一晃,响起刚才他手上那条蛇,脸都白了! 盛浅予朝她睨一眼,唇畔勾起一抹玩味,看来,这安如郡主是被吓到了。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的,你放心好了,他不会出吃人的!” 盛浅予伸手拍拍安如的肩膀,看似安慰,却不想,话锋一转,道:“他手里那条蛇会吃人倒是真的!” “你,你说什么!” 安如看向盛浅予,原本红扑扑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 凝郡主站在旁边也不说话,瞧着盛浅予都要将她吓哭了,不屑的哼笑一声。 就这个胆量,竟然还敢只身闯进京城来,这么看来,她倒是没有三公主那些心机! “你,你休要吓唬郡主!” 旁边敏儿冷喝一声,虽然她已经在极力忍耐了,可满脸的紧张依旧遮挡不住。 “我用得着吓唬你们吗?你随便找一个百姓抓来问问,赤云侯是个什么样的人便是!” 盛浅予耸肩一摆手,转身看向安如,一脸“真诚”,道:“所以说,给你们安排去别的住处,这也是为了你们着想!走吧!” 说完,不等安如主仆二人回答,盛浅予径自往前走。 安如和敏儿拧着眉头朝二楼的方向看去,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就在众人离开的功夫,角落里,苏飞雨悄悄跟了上来。 众人出来,并不是就近找一家客栈,而是一路朝着南郊的方向走去,差不多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 安如郡主之前赶了一晚上的路,在马车上就睡着了,却不想,睁开眼睛不见了繁华的闹区,却到了荒凉的小镇上。 “盛浅予,你什么意思!” 看着那装修一点都不上档次的客栈,安如瞬间瞪大了眼睛:“你竟然让我住这般破旧的地方,我有不是没钱……” “嘘……” 盛浅予说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目光在四处看一圈,这才神秘兮兮道:“出门在外,财不外露,小心被人有心人听到,来抢你的钱!” “你!我不住这样的地方,我要去京城中心地断!我要紧挨着凡白哥哥!”安如瞪眼,后槽牙咬的咯咯响。 “这里本来就是招待外使的客栈,你没有通关文牒,就只能住在这里,亦或者,你想住在刑律府的大牢?” 不等盛浅予开口,凝郡主冷冷打断了安如的话。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这样对待本郡主!”安如气坏了,一张脸憋通红! 在望渊国,她是献王最疼爱的女儿,就算在皇上,她的身份也跟公主相差无几,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 “在这里,你就不要时时用你的郡主身份压人了,谁还不是啊!”盛浅予不屑的撇撇嘴。 虽然她向来不是那种用身份来压人的人,可是奈何这安如郡主一直用这身份表明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那就得搓搓她的锐气了。 “你说什么?你也是郡主?就凭你?”安如郡主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第473章你这就跟人走了? 刚才看殷离修给她下命令,还以为她是侍卫活着什么的小官,她竟然说自己是郡主。 “皇上亲封的明阳郡主,还是有封地的那种哦!” 盛浅予无比嘚瑟的伸出手指头晃了晃,随后朝凝郡主指了指:“凝郡主,长公主的女儿,唯一一位正一品的郡主!” “你,你们……” 安如瞪大了眼睛,张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不等她说话,盛浅予眉梢一挑,道:“凝郡主且不说,我虽然跟皇上没有沾亲,可也是皇上亲封的,是我冥苍国的郡主,而你,说破天,也是望渊国的郡主,到了我冥苍国,你这郡主之位便要再降一级,按礼数,你还得跟我们行礼呢!” “你,你休想!我可是跟皇帝哥哥流着相近的血!” 安如此刻感觉自己的嘴皮子有些不利索,眼神流转瞬间,转向旁边的凝郡主。 “你是长公主的女儿,那就是我的姐姐了,你怎么能看着她这样欺负我!” 说着话,安如伸手去拉凝郡主,然而,还没有碰到,就被凝郡主一把甩开。 “你的身份没有查清楚之前,这声‘姐姐’我可不收,更何况,我向来帮理不帮亲,最好还是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说完,凝郡主转身往外走。 她曾经听人说过当年的事情,若不是因为三宫主,长公主的身体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样,每每看着凡白给长公主放血治病,她的心口就一阵一阵的疼。 她恨三公主,连带着也对安如郡主有几分排斥,只是,安如郡主毕竟没有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总不能无缘无故对她出手。 凝郡主的冷漠,让安如脸色一僵,多了一丝委屈。 母妃可是冥苍国的宫主,她可是为了冥苍国和亲的,难道他们不应该好好招待吗? 为什么大家看到自己,都是这样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她想不明白。 盛浅予感觉到有些微妙,可她也不知道这其中缘由,只是她的出现,让众人都有些不高兴罢了。 “三公主进程,确认了通关文牒,我自会拍人来接你,在此之前,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在这里不要乱跑,外面的山林中可会有狼出没!” 盛浅予警告一声,也转身走了出去。 “敏儿,这怎么跟娘之前说得不一样?”安如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敏儿也拧起了眉头,目光在房间四处看一圈,多了几分紧张,这房间是很干净,可是比起刚才的摘星楼,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两人这是故意整她们吗! “难不成,是因为刚才在拍卖会上,我们言语之间得罪了她们,所以她们才这样欺负人!” 敏儿一脸气恼的神情,上前给安如倒了一杯茶,说道:“郡主不用担心,等王妃到了,您在皇上跟前装得可怜一些,皇上肯定会处置她们!” 安如手中握着杯盏,脸色并没有因为敏儿的话舒展开来,想起凡白对她的态度,这才是最揪心的。 这些年没有见面,凡白哥哥对她疏离了很多! 这边盛浅予和凝郡主从客栈出来便直接上了马,就在两人离开的时候,一个人影从角落中走出来,朝着安如住的房间看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盛浅予,这次一定让你没有翻身的余地! 盛浅予和凝郡主骑马出了小镇一路狂奔,知道凝郡主心情不好,她也不多说,就在后面跟着。 以前她还觉得若是凝郡主和凡白在一起还是挺不错的,可是现在看着凝郡主这样,不由得叹一口气,感情的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如今这样,放不下,就只能苦了自己。 两人一路到了城门口,盛浅予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这一路狂奔,她的屁股都要被颠成了四瓣! “现在去哪里?”凝郡主回头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走过来,抬头看看天上,回答:“如今这个时辰,拍卖恐怕都结束了,要不,我们去玄王府喝酒?” 上次她给玄王府送了两坛葡萄酒,可是殷离修说不够喝,便派人去誉王府将她储备的葡萄酒都搬去了玄王府。 说起来,殷离修这人也是小气,不就是听说她将酒也送给了别人嘛!至于这样嘛! 盛浅予当时气得跳脚,却也没有办法,如今她是想喝酒了就去玄王府。 “你那酒平常润润口还成,喝多了,反而无味!”凝郡主毫不留情吐槽一句。 他们古代人,从十几岁开始喝酒,而且都是烈酒,盛浅予这酒,可不就是有些无味了嘛! “就你觉得无味,你六哥可是将我的就都抢了去!” 盛浅予没好气翻个白眼,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却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你们两个这是找不到好地方喝酒了?” 随着这妖孽的声音灌进耳中,两人猛然间转身,便看到那一身妖艳的红色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拍卖会结束了?”盛浅予问道。 相处了这段时间,她对孤南翼少了一些防备和恐惧,相处起来倒是自然了许多。 “去去拍卖会,本侯自然不会放在眼里,这次去摘星楼,只不过是为了给小予儿捧场呢!”说着话,孤南翼朝盛浅予暧昧的眨眨眼睛。 这个暧昧的眼神,让盛浅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皮朝天上一翻。 “既然是给我捧场,那你这次买了什么?”盛浅予嘴上这样问,可是心里却是很嫌弃。 孤南翼的确是不缺钱,可是他的震慑力就在那里,一旦他开口,估计没有人敢叫价了吧?那东西不得很便宜就被他买了? 想想都觉得有点亏! “捧场又不一定非得买点什么,就苏飞霖那些破烂玩意儿,还入不得本侯的眼睛!” 孤南翼无比傲娇的开口,说着话,狭长的眸子眯起,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 “看你们也是无事可做,正好本侯今日心情不错,不如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他看着两人,唇畔勾起玩味的笑。 盛浅予跟孤南翼算是很熟悉的,倒是没什么,可凝郡主平常跟孤南翼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此刻听他这样说,眉梢一挑,视线落在他脸上。 “赤云侯是请我们喝酒?”凝郡主话语之中多了几分防备。 “自然不光是喝酒这样乏味,还有好玩儿,可以让人心情发泄的地方!”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诡谲的笑。 刚才安如见到凡白的时候,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到凝郡主一脸要咬人的模样,自然什么都懂了。 盛浅予眼神一滞,小心翼翼的朝凝郡主看一眼,胳膊肘朝孤南翼身上捅了捅。 “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裹乱了?我今日已经被你们折腾疯了!”她没好气的得瞪他一眼。 其实,之前展云廷进去还好,主要是孤南翼带着酒进去,殷离修那眼神就不对了。 孤南翼唇畔带笑得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魅惑的桃花眼之中,更添了几分玩味。 “这怎么能是裹乱呢!足有你们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本侯好意请你们放松一下,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要知道,能让本侯请客,你这还是独一份!” 说着话,孤南翼的扇子往盛浅予脑袋上一敲。 “我真是谢谢你了!还独一份儿,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太抠门……” “既然赤云侯盛情邀请,我们不去不是扫了兴致吗!明阳,我们去吧!”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凝郡主便直接接过了话茬,看向孤南翼的同时,唇畔勾起一抹笑。 “唐,唐凝,你真的要跟他去?”盛浅予惊诧的看向凝郡主,一脸难以置信。 凝郡主的性子其实跟凡白有些相似,喜欢静,也不怎么跟不熟悉的人打交道,如今她这就跟人走了? “瞧瞧,还是凝郡主有魄力,哪像你,小家子气!不就是喝酒嘛,难不成,你还以为本侯会对你如何?” 孤南翼朝她挑了挑眉毛,那眼神,别提多暧昧了。 “切!” 盛浅予朝他翻个白眼,不过想着他刚才说能发泄一下,倒也不错。 凝郡主现在这个样子,脸上看起来平静,心中指不定有多憋闷呢!也就是因为凡白没有回应她的感情,所以现在没有质问他的余地,若是换成自己,肯定是要炸了! “去就去!” 盛浅予应一声,随后招呼城守的士兵过来将两人的马牵走,转身的功夫,孤南翼的马车已经到了跟前。 看来,他这还是有备而来啊! 三个人上了马车,就听到外面一声甩鞭响起,马车晃晃悠悠动了起来。 “孤南翼,你这是准备带我们去哪里?”盛浅予问道。 孤南翼坐在两人对面,此刻双手搭在脑后,听着盛浅予的话,慵懒的撩了一下眼皮又阖上。 “南亭街刚刚开了一家凤栖楼,本侯带你们去长长见识!”他回答。 凤栖楼,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名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孤南翼这表情,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凤栖楼是做什么的?”盛浅予有些不放心。 “问这么多做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今日一定让你玩儿得高兴!” 孤南翼本来闭着眼睛,说话的同时,唇角挑起,眼睛也弯起来,那模样是在笑。 盛浅予眉心微蹙,还不等她想明白,去听旁边凝郡主冷冷开口。 “那是青楼!上个月刚刚修建完成,昨日刚刚开张!” 第474章你俩是黑白无常吧! “青楼?” 盛浅予眼神一滞,看向孤南翼的眼神多了一丝审视。 “如何?还是本侯待你好吧?知道上次在香满楼,你肯定没有尽兴,这一次,你便可以玩儿个痛快!” 孤南翼朝她眨眨眼睛,那意思,如今没有殷离修,也没有人管着你,你想玩儿便玩儿。 盛浅予眼珠子动了动,侧目朝凝郡主的方向看一眼。 凝郡主此刻满心满脑子都是凡白的事情,哪里有心思想别的?就算听说是青楼,也没有理会。 “赤云侯府美姬妙人数不胜数,你竟然还喜欢去青楼?”盛浅予撇撇嘴, “家里的固然是好,可时间长了难免也会乏腻,更何况,本侯这可是为了你!” 孤南翼眉梢轻挑,说着话,朝盛浅予凑了过去:“若是予儿入了我赤云侯府,本侯便将那么美姬遣散,也不会去青楼,独独守护你一人,如何?” 他这个眼神,看得盛浅予后脊梁一阵发冷,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一些。 “那我岂不是罪过大了?更何况,我有郡主府呢,就不用劳烦了!” 盛浅予咧咧嘴,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唉!真是让人伤心,这般诚意都给你了,你却偏偏不要!” 孤南翼叹一口气,往后面一靠,脸上表情那叫一个悲伤。 盛浅予侧目朝他睨一眼,暗自撇撇嘴,却没有说话,转身朝马车面前看去。 如今马车已经走了很长时间,距离城门很远了,只是他们如今走的这条路,盛浅予却陌生的很。 按理说,这段时间她没事的时候也会拿地图册来查看京城的分布图,大大小小的巷子也逛了不少了,去没有来过这条街,难不成是新开辟出来的? 只是,能让孤南翼感兴趣的青楼,竟然不是开在繁华的闹区,反而落座在这偏僻的区域,这倒是让有些奇怪了。 “这条街,我似乎没有来过!”盛浅予转过身,看向孤南翼。 “这条街叫古坊街,原本是两年前逃荒百姓居住的地方,如今那些百姓重新安置,街道才空出来。”孤南翼淡淡回一句,眼睛都没有挣开。 “重新安置?是如何安置的?”盛浅予眼底一沉。 明阳村百姓来到京城的时候,皇上各种为难,如今自己给他们安置好了,他又开始安置这边的百姓?囧红绸是是有些欺负人了? 果然,就数皇帝最鸡贼了! 孤南翼挑眉看着盛浅予这般模样,玩味勾起唇角,道:“你没有来过古坊街,自然也不知道,这条街是醇王的地界,那些百姓,男人收入军队,女人便拍去了周边的工厂和作坊,正作为无不尽其所用!这一点,醇王比你聪明多了。” 醇王是让百姓自己给自己挣生活,有能力的养活自己的,就能活下来,没有本事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饿死活该,所以剩下来的,都是精装之人。 而在众人看来,盛浅予就是傻呵呵的自己掏钱,首先顾及老弱病残,实在是傻疯了 盛浅予迎着孤南翼的抢白,朝他瞪一眼,撇撇嘴:“那又如何?我这是良性循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孤南翼挑眉朝她看一眼,唇畔勾起丝丝诡笑:“小予儿身上,的确有许多让本侯看不懂的东西!” 话语出口,他那双妖魅的眼睛落在盛浅予身上,明显多了几分探究之色。 盛浅予心口一沉,被他这个眼神看得有些慌乱,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神。 “女人心,海底针,岂能让你都看懂!” 她撑着开口,见孤南翼不说话,随口转了个话题:“方才你说这古坊街是醇王的地界,那凤栖楼也是醇王开的?” 这样想来,似乎能想通一些了,这不光是单单一个凤栖楼的关系,而是醇王想要繁荣整条街。 然而,还不等盛浅予多想,就见孤南翼伸出一个手指头晃了晃。 “这条街是醇王的地界,却也没有给规定别人不能开门做生意,更何况,有人做生意,就有醇王府的分成,不非得醇王自己开。”孤南翼半眯着眼睛回答。 他们这样的人,喜欢动脑子,让别人干活给他带来收益,驭人之术便是这般。 盛浅予撇撇嘴,说着话的功夫,众人已经到了,下车,这才发现这古坊街虽然地处偏远,却并非想象中那般荒凉冷清。 街道上做买做卖的商贩们,有推着车的,有挑着一个扁担,还有旁边的商铺都开门做生意,来来往往的行人,讨价还价的声音,热闹非凡。 说起来,醇王的确有敛财的头脑,朝中众多领兵的武将,除了殷离修和孤南翼,他军队的装备是最强大的。 “没想到,区区几个月,古坊街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醇王果然是雷厉风行!” 凝郡主朝四处看一眼,忍不住一声冷笑,随后转向孤南翼:“不知赤云侯所说的凤栖楼何在?” 盛浅予刚才马车就听到凝郡主这一句,不由得咧咧嘴,没想到她竟然也对青楼有兴趣。 “就在前面!” 孤南翼应声,狭长的眼睛朝盛浅予瞟一眼,转身往前走。 两人跟着走,到了凤栖楼门口正要进去,却被赤云侯拦住。 “你们这样进去,恐怕是要被轰出来的!” 说着话,他朝两人努努嘴,旁边有一个裁缝店,那一丝让她们换了男装再进去。 之前跟着殷离修和孤南翼去过青楼,盛浅予也知道套路,二话没说拉着凝郡主去了裁缝店,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再次出来。 “怎么样,本公子今日是不是很帅?”盛浅予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这一次,孤南翼的目光不光是落在盛浅予身上,同样也看向了凝郡主,脸上的表情不是平常的惊喜,而是多了几分纠结。 “你们一个一身黑,一个一身白,给你们来顶帽子,手里给你们塞一个哭丧棒和铁链,还真真成了黑白无常!”孤南翼一脸嫌弃。 来这种地方,不是要多艳丽,可这两人走在旁边,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切!我们若是黑白无常,现在就够了你的魂魄去!” 盛浅予冷哼一声,目光在两人的衣服上打量,拧了拧眉头:“也没有那么夸张吧,不过只是素了一些……再说,大爷是来消费的金主儿,岂有让他们挑剔的道理!” 最后这句话,她说得倒是很硬气,反正今日是孤南翼请客,又不会花她的钱! “走吧!” 孤南翼叹一口气,转身甩下两个字,朝里面走去。 两人跟着走,到了门口,抬头往上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凤栖楼外侧一处大门,大门上方一块镶着花枝绿叶的匾额上“凤栖楼”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大门口处是分三个台阶接连着街道,台阶最上的两旁是两尊黄水晶七星阵,敛财进宝的寓意,再往外种的都是玉兰水仙丁香花,清香的味道在大街上蔓延,引得过往的众人都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不似电视里的镜头,凤栖楼外面并没有那些搔首弄姿扬着手绢嘴里喊着“大爷,来呀”的女子,有的只是两个身着仙逸淡妆如画的美人在门口迎客,见有客人进恭恭敬敬的行一礼,脸上表情恬淡没有任何浮夸。 “这,这是青楼?”盛浅予一脸诧异。 这个年代,竟然还有青楼如白莲花一般的存在? “要进去吗?”孤南翼眉梢一挑。 “啊?啊!进!” 盛浅予被夜玄凌换回了思绪,合上快要掉下去的下巴,应声的同时抬脚往里走。 过了大门就是一条长廊,盛浅予再次惊呆,这里面的装潢更是讲究,勾梁雕画,每一处都带着艺术气息,每一处摆设都有它的意义,甚至院子里摆放的花草也是带着寓意,这,怎么能是青楼呢! 正在盛浅予和凝郡主愣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带着嗲得让人骨头酥麻的惊叹,转脸,只见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女子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几位爷快里面请,今日咱们风琴楼有很多节目,还会有我们的凤凰花姬珑姑娘献舞,几位今日可是来着了呢!” 此人正是这凤栖楼的鸨母,听说叫元宝,不似电影中那些浓妆艳抹体型肥圆的形象,这鸨母虽满脸堆笑却并没有那种发腻的感觉,反而更多了一丝风韵。 身边跟着几个色彩鲜艳衣着华丽的女子一脸娇羞得恰到好处,没有丝毫浮夸,让人恍以为进的不是青楼,而是某大户的后院! “听说凤栖楼开张就比别个档次高出许多,之前还不相信,如今见到,传言并非虚假!” 盛浅予看向元宝,朝她挤了挤眼睛,又说:“既然是凤凰花的舞蹈,还请妈妈给我们安排一处近水楼台呢!” 所谓的凤凰花,其实就是花魁,只因为应着这凤栖楼的景,便成为凤凰花。 元宝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审视之下依旧带着笑:“那是自然,姬珑姑娘的舞可谓是一绝!” 说着话,元宝带着众人往二楼走去。 元宝这样的人,那双眼睛就是为了辨认钱的,如今看得出几个人的衣着华丽,举止谈吐之间带着常人不曾有的大气,便知道,这几位,是块大肉! 第475章凤栖楼的规矩 孤南翼的确有钱,花钱也从来不看数目,这一点倒是没错,不过旁边的盛浅予却没那么豪气,要不是因为今日孤南翼请客,她才不会那么大方! 旁边几个姑娘得到元宝的眼神,急忙凑了上来,一人对着一个,身若无骨一般靠在了他们身边。 姑娘身上都带着香气,不是平常青楼那种浓烈的庸脂俗粉,却是一股淡淡的香气,很好闻。 “来来来,让爷疼你!”盛浅予拉过身边的姑娘,一脸笑意的摸着姑娘的手。 孤南翼反倒没有在乎旁边的姑娘,只是侧目睨着旁边的盛浅予,唇畔带着玩味的笑,然而,就在旁边姑娘靠过来的瞬间,他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吓得那姑娘一愣,再也不敢上前,只站在旁边战战兢兢。 “怎么,第一天开张,妈妈就用这样的姿色招待我们!” 凝郡主一把将靠过来的姑娘推开,一脸冷厉的看向元宝。 “啊——” 那女人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刚才还是满脸带笑,如今看向凝郡主的眼神多了几分惧怕。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退下!” 元宝凝滞瞬间,抓紧神朝那女人斥责一句,随后转向凝郡主,脸上依旧带着讨好的笑容。 “公子误会了,我凤栖楼刚刚开张,自然是摸不清楚各位爷的口味,几位且先上楼,姑娘们马上就到,任由几位爷挑选!” 说着话,元宝朝旁边几个姑娘使个眼色,姑娘们见状紧忙离开。 “诶……” 盛浅予的咸猪手正在姑娘手上摸着,冷不防人就走了,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只是,抬头瞧见孤南翼那一脸嫌弃,嘴边的话生生又给咽了回去 她倒是没想到,凝郡主还挺挑剔,其实刚才那几个姑娘长得还算漂亮,眉清目秀,皮肤也不错,可终究不能入她的眼睛。 “几位公子还请先入雅间,奴家这就叫姑娘们上来!” 元宝带着众人往上走,朝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刚才她不过是试探,试探这几个人是不是新手,是不是在这里舍得花钱,那几个姑娘的确不差,却不也不过是中等的姿色,如今看来,这几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哄得住的,当然,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不算。 众人上楼到了雅间,元宝紧忙让人将最好的酒菜都摆了上来,紧接着便是一个个身着鲜艳色彩的姑娘们走了进来。 盛浅予看到那艳丽的色彩,眼睛都冒光了,不过,还不等她动,便被凝郡主拽住了手腕。 “你,你,你,留下给爷斟酒,其他都走!” 孤南翼拿着筷子在几个姑娘身上指了指,随后看向元宝,道:“今日我们为凤凰花而来,妈妈应该知道如何安排。” 提及凤凰花,元宝的眼睛一亮,不过,瞬间又一脸为难,道:“今日刚刚开张,公子怕是不知道我们凤栖楼的规矩,凤凰花……” “我们既然是为了凤凰花而来,自然知道规矩,妈妈自是不用担心银子!” 不等元宝的话说完,凝郡主冷冷打断,话音落地的瞬间,仰起头一杯酒灌了进去。 元宝一愣,目光在几个人身上扫过,随后又看看刚才孤南翼挑选出来的三个人,嘴角一咧,笑道:“是是是,那几位公子玩儿好,有什么吩咐尽管传奴家!” 这红衣男子的眼睛果然毒得很,这三个姑娘,可都是仅次于凤凰花的尤物,自然也是价格最贵的! “花月,水心,灵犀,伺候好几位公子!” 元宝招呼几个姑娘过去,随后领着旁边的姑娘们离开。 花月,水心,灵犀,倒是简单又好听的名字,盛浅予侧目朝门口看了一眼,眼睛眯起来。 “公子,奴家帮您斟酒!” 元宝离开之后,几个姑娘脸上带笑的朝着他们几个走了过来。 相比之下,这三位姑娘到底是比刚才那三个要好不少,同样的柔弱无骨,可她们不是直接往身上扑,而是如大家闺秀一般端着几分架子,这样一来,给男人留了几分征服的欲望,反而效果更佳。 姑娘们依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花月坐在凝郡主旁边,灵犀坐在盛浅予另一侧,而水玉就坐在了赤云侯身边。 她们没有直接往上扑,也没有太过亲密的举动,气氛倒是不错,只有盛浅予时不时捏旁边美人一把,引起一声娇笑。 孤南翼喝着酒,时不时侧目朝盛浅予看一眼,脸上表情平静,却又是让人看不懂。 这边盛浅予的注意力并不在孤南翼身上,一边喝着酒,一边跟灵犀动着小手,随后又转向旁边的凝郡主。 “唐……公子!你什么时候知道凤栖楼的规矩?”盛浅予问。 都是第一次来,哪里有什么规矩? 刚才听凝郡主的话,她似乎很明白,而且,说得也对,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凝郡主端起刚刚斟满的酒杯朝盛浅予看过来,冷哼一声:“规矩明明就在门外的花牌上写着,是你着急进来,自己没有看到罢了。” “我……” 盛浅予被堵了嘴,眼神闪烁之间,突然多了几分严肃,终于反应过来。 古坊街是醇王的地界,这凤栖楼这样大的排场,即便背后的老板不是醇王,也应该跟他有莫大的渊源。 逛青楼,喝花酒是借口,实际上,孤南翼的目的是来探寻些什么消息吧! “说你聪明,有些时候还真是愚钝的很!”孤南翼勾起唇角打趣一句,手腕一抬,将杯中酒尽数饮下。 盛浅予脸色一片火热,知道自己是疏漏了,可是当着这么美人的面子,又拉不下脸来,梗了梗脖子,道:“我,我那不是担心唐……公子嘛!” 来这种地方,不光好女拌男装,还得时时刻刻注意不能说漏了嘴! 然而,凝郡主并没有给她台阶,眉梢一挑,带出一个嫌弃的表情,道:“是嘛?那是我耽误你的机敏了!” “咳咳咳……” 盛浅予被一口酒呛住,咳嗽了好一阵停下来,没好气的朝凝郡主翻个白眼。 “既然你们都看见了,那倒是说说啊!”盛浅予没好气。 孤南翼将手中杯盏放在桌上,一脸惬意的往座位上一靠,道:“凤栖楼的凤凰花,和别家青楼的花魁不同,只卖艺不卖身……” “在这种地方不卖身?”盛浅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姬珑是凤栖楼唯一不卖身的姑娘!” 这时候,灵犀插了一句,看盛浅予看过来的目光,停顿片刻,接着说:“而且,姬珑姑娘每个月只登台一次,舞乐结束之后,会有拍卖,价高者可得与姬珑姑娘同室共饮的机会,不过,这只是个机会,还得姬珑姑娘同意才行,若是不同意,便将银子还给金主儿。” “我去!” 盛浅予惊呼一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一个卖身青楼的女人,光卖艺不卖身,还得是通过拍卖的形式获得与她独处的机会,而且,这独处也只能是喝喝酒聊聊天,甚至不能动手,即便是这样,还得她同意才行? 这简直是个娘娘啊! 在现代,当红明星开演唱会都不会有这么大的谱吧!这凤凰花姬珑到底是什么来历? 盛浅予想不明白,转脸看向旁边的殷离修和凝郡主。 “听说,这凤凰花以前是跟在这凤栖楼老板身边的人,至于这老板……” 说着话,孤南翼侧过身,袖长的手指勾起水玉的下巴。 水玉眼神一晃,本是青楼的姑娘,习惯了在各种客人身边周旋,可是如今却被孤南翼看得突然脸红了。 真是个妖孽! 盛浅予在心中暗骂一声,然而,就在此刻,却听水玉娇羞的声音传来。 “我们凤栖楼的老板可是个大人物,我们都没有见过,只是听说很厉害,姬珑姑娘是老板身边的人,自然……” “水玉,公子的酒杯空了!” 不等水玉说完,旁边花月打断了她,同时目光朝孤南翼的酒杯看去。 “啊……哦!” 水玉一愣,抬头看到花月眼中的警告,紧忙给孤南翼的酒杯满上,再也不敢多说了。 孤南翼侧目朝水玉睨了一眼,唇畔微挑,却没有再问。 盛浅予喝着酒,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除了刚才被孤南翼一个挑逗瞬间懵了头脑的水玉,其他两人的脸上都多了一丝谨慎。 看来,这神秘的幕后老板还是不能提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锣的声音。 “是要开场了!” 灵犀惊呼一声,起身打开窗户。 众人转身,这才发现,侧面的墙面竟然有一半是可以打开的,就像是一个露天的阳台一半,如今窗户打开,外面的场景尽数收进眼底。 “真是没想到,凤栖楼竟然还有这般独特的装置!” 盛浅予惊叹一声,随着灵犀回来,伸手在她手背上捏了一下。 “哎呀,公子……” 灵犀娇羞嗔一句,再次坐在盛浅予身边,给她的酒杯满上,只是,还不等她喝,却被按孤南翼住了。 “你那酒量,等会儿凤凰花出来,已经不省人事了,这一趟,岂不是留了遗憾?”孤南翼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从她酿制葡萄酒,孤南翼猜都能猜出来,这也是个小酒虫,只是她的酒量实在是不怎么好啊! 这话听得旁边几个姑娘脸上神情都有些失落,虽然孤南翼留了她们,可他们这一趟终究是冲着凤凰花来的。 第476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公子还是吃些水果吧!” 灵犀将酒壶放下,伸手拿了一粒葡萄,剥好了送到盛浅予跟前。 盛浅予张嘴吃进去,伸手在灵犀脸上捏了一把,目光在桌子上的吃食看一圈。 且不说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就端上来的果盘也都不是冥苍国本国的东西,说白话一点就是进口的! 这元宝还真是殷勤,这是准备在他们身上狠狠的割一刀了。 外面大厅的高台上,元宝跟领导一般在上面讲话,说得无非就是初来乍到,请各位金主儿常来,紧接着便是介绍后面的节目,着实乏味的很。 葡萄解酒,吃了一会儿,那晕晕乎乎的感觉也消失了,这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惊呼的声音,众人闻声往下看去,便瞧见一白衣翩翩之女子从凤栖楼的楼顶如仙女下凡一般飘然而落。 这样的出场方式,之前在香满楼就见过,之前拍卖会的开场,也是差不多的感觉,可是,如今这女子是真的飞下来的,没有绸带,没有任何东西负重,就这样从三层楼高的地方飘落下来。 “是姬珑姑娘!”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抬头看着那翩然而落的人,眼睛睁得老大! 虽说古坊街有些偏僻,也距离京城最繁华的地方比较远,可是如今凤栖楼开张,到场之人却多得很,其中也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少不了高端弟子,名门之后。 看来,这凤栖楼的名声倒是打得很响亮。 随着姬珑换换往下落,距离众人越近,大家越是睁大了眼睛,本想看清楚她的真面容,却不想,竟是轻纱遮面,倒是让不少人有些失望了。 然而,即便是有些失望,那些人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飘落的仙子,随着她落在舞池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就这一瞬间的恍惚,妙人就不见了。 脚尖点地,姬珑一个回旋转身,四肢舒展开来,不似斗香争艳,一袭白衣如一朵雪莲让人不敢亵渎,随着楼上飘落的花瓣,她轻灵婉转,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化作沉浮不得近她的身,身姿轻盈柔弱无骨,只让人幻想身临仙境不得自拔! 一支舞,将整个场的气氛推上了顶峰,一招旋转收势,人们已经沸腾起来。 最后一个动作收回,回旋转身面对场中的可人,如葱白一般的纤纤玉手往一挑,那轻纱飘落,美人面终于如拨雾见月一般出现。 众人突然间愣住,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甚至都忘了呼吸。 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不染一尘的白色罗裙着身,金线镶边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眼眸一抬,万种风情尽生。 这样的人物,难怪会有这般高冷骄傲的规矩,如今只是看上一眼,众人便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魂儿都跟着她走了! “果然是个妙人儿!”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擦了擦脖子,幸好,没有流出鼻血来! 旁边几个人也呆愣愣的看着,即便是花月几个人本身就是凤栖楼的人,如今看到姬珑,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相比众人,孤南翼的反应却是与众不同。 “真是没见过世面!” 冷嘲一声,端起酒杯见那烈酒尽数饮下,和众人不一样,他的视线却是落在盛浅予身上! “是是是,我们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您厉害,您赤……府里的美姬要什么样就有什么样!” 盛浅予抢白一句,赶紧又转身看向舞池中的凤凰花姬珑。 人家都说凤凰花是如火一般的红色,可是这一朵却是如雪一般的洁白,什么花不管,总之眼前这大美人实在是让人无比惊艳! 兴奋之中,盛浅予竟然朝着舞池之中吹了一声口哨。 场下众人也兴奋的喊着,这一声口哨倒是没有人注意,可是那姬珑却猛然间转过身来,正好撞上了盛浅予的眼神。 盛浅予一愣,好像幸运砸到了头上,朝姬珑挥了挥手,就跟去看演唱会得到了跟爱豆的互动机会一般,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姬珑先是楞了一下,随后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眼中多了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悸,急忙收回了视线。 孤南翼和凝郡主看着她这样,无奈叹一口气,她出来玩儿,可真是玩儿得认真啊! “各位大爷,接下来就是咱们今天的重头戏,今天谁能出得最高价,便可与墨潋姑娘共饮畅聊!竞拍价,一千两银子!” 元宝的声音不失时机地响起,她的声音显然是兴奋的,这样的场面,人声鼎沸已经不足以来形容。 一句话出,雀跃的人群中,又不失叹息声。 一千两白银,这个价,只是冲着那些达官贵人而来。 不理会场上那些叫价的人,此刻姬珑似是慵懒地靠着椅子,眼睛不着痕迹地瞥向楼上,就在盛浅予众人看过来的时候,紧忙又收回视线。 盛浅予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可是抬眸看出去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喂喂,孤南翼,你倒是叫啊!” 盛浅予转向孤南翼,突然间开口,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紧忙改口:“叫价!” 孤南翼没好奇的撇撇嘴,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酒,道:“急什么,都说了是今晚的重头戏,这才是预热,如今喊价之人,必定是没有什么机会的!” “看来,赤……你对这样的场合很熟悉嘛,该不会你府中后院那些女子也都是这样来的吧?”凝郡主同样端着酒杯看向孤南翼。 或许是以为这里的事情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此刻凝郡主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丧气,眼中那般凌厉又回来了。 “那些女人,岂用我费心费神?马蹄踏入城门,自然会有人将她们送出来!” 孤南翼很一口酒,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傲娇。 盛浅予转过身来看着两人,听着他们说话,眼神之间多了一丝深意。 不得不承认,虽然她看事情还算是敏感,可是她毕竟是初来乍到时间不长,京城里错综复杂的关系,有的时候还是摸不清楚的,有些事情,就不会考虑那么深。 这一点,她的确比不上凝郡主和孤南翼他们。 “三万两!” 正说着话,二楼正对面传来一声喊叫,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在他之前,价钱刚刚到了一万两,不想,这人尽管安一下子抬到了三万两,瞬间,本来还跃跃欲试的人,瞬间没了声音。 “三万两,还有没有再高的?” 元宝的声音响起,她眉眼弯成一条线,嘴角的弧度已然不能更大,这姬珑当真是她的摇钱树! “喂,孤南翼!” 盛浅予转身看向孤南翼。 “你喊吧!”孤南翼依旧那般慢条斯理的喝着酒,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我喊?我该喊多少?” 盛浅予瞪大眼睛,虽然不是她花钱,可是三万两已经不少了啊! “五万两!” 不等盛浅予开口,旁边凝郡主先喊出声,转过头来朝盛浅予挑了挑眉毛。 反正不是画你的钱,犹豫什么? “五,五万两!” 盛浅予瞬间瞪大了眼睛。 五万两,够明阳村的百姓三年的粮食了,够刺翎半年的军需了! 盛浅予之前被皇上阴了两次,手头一直紧着,听到这个数目,小心肝都跟着一颤! 简直了,同样是为皇上做事,人家孤南翼花五万两买跟姑娘谈谈心喝喝酒,而她,还得扣扣索索的货比三家看看哪家的东西比较便宜!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那位公子出五万两!还有没有更多的!” 元宝的嘴都咧到了耳根子后面,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京城里的人就是人傻钱多! 众人闻言朝盛浅予众人的方向看去,这其中达官显贵,王孙后代有不少,看到凝郡主和盛浅予还好,可是瞧见那一身红色,不由得愣住,瞬间紧张起来。 孤南翼,谁敢惹?他要的东西,谁敢抢? 就算众人之中还有人能出得起这个钱,此刻也不敢叫价了,美人固然重要,可是这个鬼魇却是得罪不起的! 半晌,没有人说话,元宝朝旁边敲锣的龟奴递过去一个眼神,就听一声巨响传开。 “五万两,成交!” 元宝的声音兴奋得都有些颤抖了! 五万两,买跟姑娘聊天喝酒,只能看不能摸,众人却还争得火热,这姬珑真针是摇钱树啊! 随着成交的锣声敲响,姬珑再次从后面出来,随着元宝的指引,朝盛浅予众人看过去,委身一礼。 “承蒙公子抬起,小女受宠若惊!” 姬珑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仿佛春风拂面一般,带着丝丝柔和,说不出来的舒服。 就在众人沉浸在她声音的同时,却听话锋一转,道:“只是,凤栖楼有规定,小女子每次只能陪一位客官,恐怕不能同时陪三位。” “哦?” 孤南翼挑眉,捏着酒杯的手晃了晃,看向姬珑,问道:“凤栖楼还有规矩,这客人还得是姑娘来挑,不知你挑中的人是谁?” 这话出口,众人下意识冰住了呼吸,在赤云侯面前挑剔,已经是不要命的举动了,若是不选他,这美人必死无疑啊! 不理会众人的议论,姬珑抬头看了一眼,道:“我选这位白衣公子!” 第477章你为什么选我? 这话出口,场中众人下意识顺着姬珑的手看过去,目光一下子落在了盛浅予身上。 这位公子长得是俊俏,可……明明赤云侯就坐在旁边,她竟然选了这个小白脸,而且,看着赤云侯眼中神情变化,这个鬼魇该不会一怒之下又杀人吧? 众人紧张的屏住呼吸,眼神在姬珑和孤南翼众人之间来回变化,谁都不敢说话,就连旁边的元宝也愣住了。 她虽然不认识孤南翼,可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个红衣服的公子更强一些,而且,刚才喊价的时候,这一黑一白两人都看着他,明显这才是金主儿啊! 姬珑想来看人眼毒,今日这是怎么了? 元宝想不明白,众人就更加不理解了,只以为这凤凰花选人只是看脸的,那些个有钱有势却长相粗狂的大老爷们,便难免有些失落了。 “呵,凤凰花竟然没有选你!” 凝郡主瞥向旁边的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嘲讽,还有看好戏的玩味。 孤南翼闻言,手中杯盏往桌上一顿,撩起眼皮朝高台之上的姬珑看一眼,还没开口,却听盛浅予的紧忙接了话。 “或许,这凤凰花的选择标准是撞衫呢,说起来,我们的衣服也算是同款,呵呵呵……” 盛浅予尴尬的笑了两声。 她还真没想到这凤凰花竟然真的选了她。 “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也没有什么稀奇!” 孤南翼双手在脑后一垫,靠在软塌上,停顿片刻,脑袋偏了偏,看向盛浅予,唇角挑起一抹邪魅。 “倒是她,表现得这样明显,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盛浅予脸色一僵,转身朝孤南翼瞪过去只是还不等开口,却听孤南翼的声音再次传来。 “既然你喜欢,买下来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说着话,他微微睁开眼睛朝盛浅予挑了挑眉毛。 这话一出口,旁边三个姑娘顿时一愣,难以置信的看向孤南翼。 买,买下来? 凤凰花可是这凤栖楼的镇楼之宝,是元宝妈妈的摇钱树,只是喝喝酒聊聊天就五万两银子,且不说妈妈会不会卖,这赎身的价格可不是一般人敢想的! 三个人惊讶,盛浅予也愣住了,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一咧嘴。 “那,那就不必了,我这么穷,买得起也养不起啊……呵呵呵……” 不是养不起,而是,让殷离修看到她带个美人回去,还指不定做出什么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养不起就送去种地呗,之前你不就是这样干的吗?” 孤南翼半眯着眼睛,那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玩味,还有一丝危险。 果然,这个人记仇得很! “真是恭喜这位公子了!” 正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元宝终于缓过神来,朝盛浅予的方向看去。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孤南翼身上,看他脸上没有愠怒的表情,这才咧嘴笑着看向盛浅予。 “接下来我们姑娘稍作准备,随后再请公子到姑娘房间。”元宝笑得眉飞色舞。 盛浅予看看孤南翼,随后咧咧嘴朝元宝点了点头,就在他抬起头的瞬间,却见姬珑朝她的方向看来,两人目光再次相撞,让盛浅予不由得一愣。 这姑娘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让人看不明白的神情。 之前见过吗?没有任何印象啊! 盛浅予想不通,此刻却见旁边的三位姑娘交换一个眼神,纷纷举起酒杯:“恭喜公子了!” “啊?啊!” 盛浅予楞了一下,举起酒杯尽数饮下。 “此刻我倒是有些好奇六哥看到你这样,会是什么表情。”凝郡主捏着杯盏晃了晃,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还能是什么表情!不过就是喝喝酒聊聊天而已!” 盛浅予假装平静,说着话伸手将杯中酒再次喝下,警告道:“不许跟你六哥说!”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然而,这一辈一辈喝下去,盛浅予还是有种心虚的感觉。 之前跟着殷离修逛了一次青楼,回想着那人的表情,此刻后背还是一阵寒凉。 “你就这么怕他?” 孤南翼挑眉看着她,忍不住咋舌摇头:“既然跟在他身边这般战战兢兢,不如来我什么,你想做什么随你高兴!” 这话出口,盛浅予还没有开口,旁边三个女人不由得愣住,看看孤南翼看看盛浅予,没敢开口说话,可是那满脸惊诧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 一开始还以为这三位是好朋友,可是说着话,此刻怎么看都觉得那红衣公子看向白衣公子的眼神充满了宠溺和暧昧,这两人该不会是……断袖? 这样的关系,这红衣男子竟然还出钱给这白衣服的找姑娘,能做到这般,确定是真爱无疑了。 “啊?咳咳咳……” 盛浅予猛然一口酒呛住,忍不住咳嗽起来,半晌,缓过一口气,道:“你快饶了我吧!” 孤南翼睨着眼睛看她,没有说话,此刻却听珠帘想动,元宝满脸笑容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公子,姑娘都准备好了,请您移步吧!” 说着话,元宝同时也朝旁边的孤南翼和凝郡主眯起眼睛笑了笑。 “啊,好!” 盛浅予紧忙站起身来,逃命一般往外走。 眼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孤南翼仰起头将杯中酒饮尽,唇畔勾起一抹狡黠。 “你带我们来这里,是有什么目的吧?” 凝郡主抬头看向孤南翼,此刻眼神也没有之前那般萎靡,而是多了几分凌厉。 “凝……公子这般聪慧,你觉得觉得我有什么目的?”孤南翼给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凝郡主拧了拧眉头:“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劝你最好不要在她身上存心思” 她看不透孤南翼的目的,却能感觉到他带她们来这里,并非消遣找乐子那么简单。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孤南翼不屑冷哼一声,侧过身来看向凝郡主:“新来的那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不用你操心!” 凝郡主被戳了痛处,拧着眉头朝孤南翼瞪一眼,转身继续喝酒,没再开口。 这边元宝带着盛浅予到了姬珑的房间,两人上楼的时候已经有丫鬟禀报,姬珑起身在门口相迎。 “小女子姬珑见过公子!” 姬珑上前,盈盈一拜,声音清澈如泉水,又带着一丝清凉,让人不敢亵渎。 “姑娘不必多礼!” 盛浅予上前去扶,只是还没有碰到人,却见她已经起了身,一时间有些尴尬。 “哎哟,别在门口站着了,姬珑,快请公子进去啊!”元宝不失时机插一句,打破了这尴尬。 “是!公子请!” 姬珑侧身,伸手向里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众人进了房间,元宝满脸堆笑的看向姬珑:“人我送过来了,你可要好好招待公子!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话,元宝往外走,同时朝旁边几个丫鬟摆摆手,将人都带走,房间里只剩下姬珑和盛浅予两个人。 “公子请坐!” 姬珑往旁边让了让,侧身坐在旁边的位置,给盛浅予跟前的酒杯倒满。 盛浅予挑眉朝姬珑看一眼,侧身坐下,迎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看过去,浅笑道:“姑娘的规定,只是喝酒聊天,如今却把伺候的人都遣走,还真是信任在下啊!” 来逛青楼的人,可不都是温文尔雅的公子,多数还是纨绔子弟或者粗人,如今这房间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留,换做别人若是忍不住对她动手,恐怕她是要吃亏的。 姬珑似乎没料到盛浅予第一句说得是这样,怔愣瞬间,勾唇一笑,给她刚喝完的酒杯斟满。 “公子花了银子来与姬珑独处,自然不能有旁人,更何况,看公子这般气质,也不是那无礼之人,姬珑自然是信任公子的!” 她的笑,好像栀子花一般,纯洁恬静,可是,却又多了一丝凉意。 盛浅予挑眉朝她看一眼,接过酒杯的同时,小拇指不经意在她手心划了一下。 这轻微的触碰,让姬珑脸色一沉,手腕跟着快速一转,脱离了盛浅予手边,却又稳稳的将杯子放在了她手里。 “姑娘的信任,是对自己!” 盛浅予眯起眼睛,扬起手,一杯酒饮尽。 她有武功,而且还不低,这一点,从她出现的一瞬间就看出来了。 一个舞姬,体态再轻盈,身段再厉害,也得接住外力才能有那般动作,可是这姬珑却是直接落下来的,落地的动静几乎没有。 虽然盛浅予到现在都不能理解古代这些人的轻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如今看来,这玲珑至少轻功很厉害。 所以,她不担心客人动手,是因为别人占不了她的便宜。 玲珑脸上依旧带着笑,对于盛浅予的话也没有丝毫惊诧。 “如我们这般,无依无靠在外靠自己的人,自然需要有保护自己的本事,否则,岂不是要处处被人欺负?” 说着话,她那如葱白一般细腻光滑的手往前一推,将剥好的葡萄推到盛浅予跟前。 这一次,倒是轮到盛浅予愣住了。 她别的水果都没有拿,唯独安静的剥好了一碟葡萄,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葡萄的? 难不成她认出了自己? 第478章殷离修杀来了 不对,若是真的认出了他们,她就应该选孤南翼而不是自己了。 “姑娘如何知道我喜欢吃葡萄?” 盛浅予问一句,也不辜负姬珑的辛苦,用小签挑着吃了一个,满口清甜在唇齿之间蔓延,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公子进来的时候身上有一股葡萄的清甜,所以我猜想,或许公子是喜欢吃的。”姬珑抿唇一笑。 “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 盛浅予夸奖一句,将口中的葡萄咽下去,目光再次落在姬珑脸上,片刻,道:“如姑娘这般聪慧之人,我们三人之中,你独独选了我,这倒是让我有些疑惑了。” 姬珑依旧保持微笑,迎着盛浅予审视的目光,回答:“在场众人都能看出,五万两银子是红衣公子出的,只是这位公子看过来的眼神之中更多了一丝冷漠,而旁边的黑衣公子,除了喊价,几乎一直在喝酒,只有公子的目光一直在朝我张望,想必之下,我自然要选公子了。” “姑娘观察敏锐,分析透彻,果真让人佩服!” 盛浅予咧咧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合着自己这是让人家看透了? 明明是她找姑娘的好不好?这姑娘这么聪明,还怎么玩儿? 一时间,盛浅予不说话了,闷闷的喝着酒,她不说话,旁边的姬珑也不说话,只是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她脸上。 真的是她吗? 房间之中,两人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双方的话听起来正常,可是话中却都带着试探,脸上还要带着微笑。 而旁边的雅间之中,孤南翼和凝郡主还在喝酒,本来两个人都是沉冷的性子,一开始谁也不搭理谁,可是喝着喝着,就不知怎么的,竟然划起拳来。 三个姑娘在旁边忙不迭的斟酒,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惊悚。 果然,这人一沾酒性子都能跟着便。 而正在两人喝得畅快时,一个周身冒着冷气的身影一下子将门踹开。 “孤南翼!” 殷离修黑着一张脸闯了进来,首先看到孤南翼正搂着一个姑娘灌酒,不由得一愣。 “哟,你怎么来了,正好缺一个,来!” 说着话,孤南翼往旁边蹭了蹭,给殷离修让出一个位置来。 凝郡主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心中咯噔一下,坏了,盛浅予要倒霉! “孤南翼,予儿呢!” 殷离修一把将迎上来的姑娘推开,冲到孤南翼跟前,一把将他从软榻上拽了起来。 这个妖人,竟然又把予儿带到了这种地方! “小予儿?” 孤南翼眉梢一挑,伸手将殷离修的手打开,道:“放心,她现在就在旁边房间,跟姑娘……” “你说什么!” 殷离修脸色涨红,不等孤南翼说完,松开怒气冲冲往外走。 反了天了,竟然来找姑娘了!你要是个男人还能理解,可你别忘了你自己是个女人! “诶,六哥,六……” 凝郡主紧忙喊住殷离修,然而,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冲了出去。 “孤南翼,你可真是阴险!” 凝郡主瞪一眼,想了想实在不放心,索性追了出去。 “哼,有意思了!” 孤南翼往后退一步,依旧坐在旁边的软塌上,眯起眼睛看着敞开的门,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三个姑娘在旁边都看傻了! 这,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两个男人为了一个男人在吵架? 最重要的是,现在那白衣公子跟凤凰花可还在饮酒谈笑呢,后面这位若是闯进去,恐怕今日凤栖楼要来个大的吧! 三个人心中想着,转脸给彼此一个眼神,那眼神之中虽然有一丝丝的担忧,却更添了几分幸灾乐祸,毕竟,她们几个在凤栖楼的地位仅次于凤凰花,凤凰花若是死了,她们的好日子就到了! 三个人抱着这样的想法,伺候孤南翼就殷勤了。 这边殷离修直接冲着姬珑的房间奔去,看清楚了门牌,猛然一把推开了们。 “盛浅予!”殷离修的声音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 盛浅予正吃菜,冷不丁听道这般动静,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起来,响亮的回一声:“到!” 姬珑的动作也是一停,抬起头就看到那一袭幽紫的身影冲了进来,不过,看盛浅予这个反应,她也下意识的动作也收了回去。 “这位公子……” 姬珑开口,然而,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殷离修一个冷眼扫了过来,唇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盛浅予看看姬珑,转身又看向殷离修,一咧嘴:“那个,你怎么来了?呵呵呵……” “来这种地方,应该是我问你怎么回来吧?” “我,我就是来凑凑热闹……” 一句话没说完,盛浅予边耷拉下脑袋来,不敢看殷离修的眼睛,却小声嘟哝:“反正是孤南翼掏钱,不来白不来……” “你……” “六哥!” 殷离修眼珠子一瞪,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凝郡主进来,目光先是在姬珑脸上扫过一圈,这才转向殷离修。 “不过是喝喝酒看看热闹,这么紧张做什么?别吓到姑娘!” 说着话,凝郡主将殷离修的手腕压了下去。 殷离修神情一滞,目光同样在姬珑身上扫过一眼,随即没好气朝盛浅予道:“还不过来!” “诶,是!” 盛浅予颠儿颠儿的过去,那叫一个狗腿。 “看来,公子今日有事,我们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姬珑开口。 除了刚才殷离修冲出来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很快恢复了平静,依旧那般眉眼含笑的模样。 “看来,姑娘的胆子大得很。”殷离修眼中多了一丝审视。 早就知道凤栖楼开张,眼线已经分派出去,只是,凤栖楼的底是查的差不多了,唯独这姬珑的信息少之又少。 这个人,没有过往,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猝不及防又让人不可忽视。 姬珑迎着殷离修审视的眼神看去,没有紧张,反而抿唇一笑:“公子说笑了,姬珑的生活就是要与各样客人交流,胆小恐怕要丢了饭碗的。” 殷离修眼底越发深沉,随后他往前一步,视线直直逼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手下留情!” 这时候,门口传来孤南翼那妖孽的声音,众人转身,便看到那一身艳丽的红色出现。 “我可是花了五万两给小予儿找开心,你若是杀了她,浪费钱是小事,却还拂了我的一片心,这样不好吧!” 说着话,孤南翼往前一步,走到殷离修跟前,看起来是在下意识护住姬珑。 狡猾的狐狸! 盛浅予心中暗骂一声,抬眼朝孤南翼瞪过去。 表面来看,他是在护着姬珑,可实际上却是在引诱殷离修动手。 对于盛浅予,殷离修可是一个很小气的人,平常孤南翼往盛浅予身边凑,他就一直挡着,孤南翼送的东西也不让盛浅予留着,如今孤南翼说什么“一片心”,分明就是在挑衅。 果然殷离修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只是,却并没有动手。 “你的心还真是大!不过,相对送美人,我倒是觉得予儿更喜欢你送他钱!”殷离修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嘲讽。 “小予儿喜欢,我自然不会吝啬!,只要她开口,我有的,都会给她!” 孤南翼说着话,朝盛浅予抛过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盛浅予只感觉小心肝跟着一颤,咧咧嘴,脸上的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这死妖孽,是想害死她吗?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盛浅予缩了缩身子。 殷离修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似乎很满意她现在的态度,脸色也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他重复了一遍盛浅予刚才的话,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得意,声音落地,拉着盛浅予的手往外走。 看着众人离开,孤南翼眼底的情绪逐渐涌上来,如同往常,带着丝丝危险气息。 旁边姬珑的目光不见经意的落在殷离修身上,清澈的眼神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心中却在暗自思量。 京城,如今只是表面看起来平静,暗中已经是波涛汹涌。 此刻的盛浅予,半个时辰之前还是人人羡慕的幸运儿,如今却是众目睽睽之下被殷离修黑着脸拎出去,心里别提多狂躁了。 “殷离修,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个小鸡子一样拎着?我不要面子的啊?” 知道挣扎不开,盛浅予也不白费力气了,至死嘴上不闲着。 “你要面子,还会来这种地方?” 殷离修说着话,伸手将盛浅予扔在了马车上,转身看向跟出来的凝郡主:“凡白在炼药室,一个时辰后会出来!” 凝郡主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本来已经缓和的脸色突然又沉了下来:“我知道了!” “你的脾气也应该压制一些,有些事情,不是你眼见的那般。”殷离修不放心又交代一句。 “嗯!” 凝郡主沉沉应一声。 “唐凝,加油!” 这时候,盛浅予突然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朝凝郡主握了握拳头,然而,话刚出,就被殷离修一个冷眼扫过,又怂怂的缩了回去。 凝郡主看她一眼,叹口气,转身上马。 “你倒是还有心思管别人?” 殷离修扭头看向盛浅予,说着话,抬脚上马车,朝她压了过去。 第479章你是嫌我没有满足你? “我当然……” 盛浅予下意识开口,冷不丁看到殷离修凑近的大脸,伴随着略微粗重的呼吸声音压了过来。 “殷,殷离修,你冷静啊!” 盛浅予说着话,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这人脸颊略微泛红,呼吸急促,眼神之中带着丝丝欲望,难不成…… 想到这里,盛浅予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咧咧嘴想笑,可这笑比哭还难看! “你这么喜欢逛青楼,你这是嫌弃我没有满足你?” 殷离修盯着盛浅予的眼睛,随着逐渐靠近,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擦过鼻尖,天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诱惑! “不,不不是!绝对没有!” 盛浅予紧忙应声,眼看着殷离修已经压了过来,紧忙伸手撑住他的胸膛,闭上眼睛大喊:“玄王大人出类拔萃,英明神武,举世无双,万古流芳……” “盛浅予!” 殷离修一声冷和,声音之中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万古流芳?你是准备当寡妇?嗯?” 盛浅予一僵,试探性的睁开眼睛,正好撞上殷离修那一脸凌乱的表情,银珠子转一圈,突然醒过味来!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家玄王殿下,英明神武,以后必定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她越说越心虚,越说声音越小,到了后面,索性什么都听不见了。 此刻盛浅予半躺在马车的座儿上,殷离修的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突然间脸红,看着看着鬼使神差的地低下了头,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殷……呜呜……” 盛浅予的声音突然变大,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殷离修尽数吞入口中。 她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这无限放大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闭上眼睛!” 殷离修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盛浅予那瞪大的眼珠子,忍不住冷喝一声。 盛浅予已经没有了思维能力,此刻倒是听话,立刻闭上了眼睛。 这般顺从,让殷离修心情大好,他伸手撑在她脖子后面,趁着盛浅予仰面张口的瞬间,唇舌探了进去。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两人吻到天旋地转,都快要传不过气的时候才分开,大口的喘着粗气。 “瞧你这般笨拙,还真应该去学学!” 殷离修说着话,侧目朝盛浅予看一眼,唇畔之间勾起一抹玩味。 学学? 盛浅予一愣,拧着眉头想了想,突然间明白过来,眼珠子一瞪:“你嫌弃我!” 不就是不会亲嘴嘛!很丢人?这个死男人竟然嫌弃自己! 此刻殷离修得了好处,心情无比舒畅,身子偏侧往马车后背的垫子上一靠,眯着眼睛看她。 “今日只是给你一个警告,你若是再去那种地方,下次,我可不能保证只是适可而止,毕竟,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说话的同时,殷离修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一遍。 盛浅予愣愣的看着他,瞬间明白了意思,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朝他瞪眼:“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 殷离修挑了挑眉毛,说话的同时往盛浅予身边靠了靠。 “你……不要冲动!” 盛浅予很怂的往后缩了缩,只是在那一瞬间响起刚才那个缠绵悱恻的吻,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我,我去那里也不纯粹是玩儿,还……还有正事儿呢!”她的舌头都打结说不清楚话了。 “正事儿?难不成是因为你自己也知道太笨拙,所以去跟那些女人学学?” 殷离修挑了挑眉毛,一边说着话,又往她身边挪了挪,压低了声音,道:“这种事情,我来教你就好了……” 看着他靠近,盛浅予瞬间全身都僵住了,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复杂。 不是说他高冷吗?不是说他是禁欲系的男神吗? 这那里高冷了?哪里禁欲了?这分明就是一头看到肉的狼啊! 天知道此刻盛浅予有多后悔跟孤南翼去了凤栖楼,折腾半天没有占到便宜,如今自己就要生吞了。 “我,我真的有正事儿……” 盛浅予苦着一张脸,怂怂的样子还带着一点委屈,看起来却有几分可怜的模样。 “正事儿?你去那种地方,能有什么正事儿?” 殷离修往回退了一点,脸上的玩味也散了。 盛浅予紧忙起身往后挪了挪,看他眼神看过来,急忙回答:“古坊街这样的地方,开一个这么大的青楼,而且,背后老板神秘不可知,你就不奇怪?” 此刻她倒是一脸正经的模样,丝毫没有之前进凤栖楼的时候那满脸冒光的样子。 殷离修眉梢一挑,身子往后面靠了靠,示意她继续说。 “进去之前,我刻意观察了凤栖楼的内部结构,有些房间,明着看是雅间,可是却有一些隐藏的机关,那是暗室,一个青楼,本就是赤裸裸的交易,为什么要设置这些暗道?” 盛浅予的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侧目朝殷离修看过去。 刚进去的时候,她那色眯眯的眼神看姑娘不假,可是看姑娘的同时,还小心谨慎的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既然是隐藏的机关,你又是如何发现的?”殷离修淡淡问一句,眼神之间多了一丝审视。 盛浅予一顿,瞧着殷离修那双几乎要将她心思看穿的眸子,突然间有些心虚。 “我,我当然是有法子!” 她撇撇嘴,强压下心中的紧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可还记得我第一次去玄王府的时候,你让我自己去找你在哪个房间?” 殷离修脸上表情凝滞瞬间,点点头。 “我用来找到出的那个东西,可以发现隐藏的空间,那些暗室里面都是空的,我自然能发现!”盛浅予回答。 同样是远红外望远镜,之前那个是拿在手里的,不过她在凤栖楼的时候用的那个却是可以隐藏在眼睛里的,就好像隐形眼镜一样,没有人看出任何异常。 “你这东西,到是有些用处!” 殷离修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赞赏,随后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同样的装置,我曾经在香满楼也看到过!”盛浅予眉梢一挑,看向殷离修。 香满楼除了是青楼之外,还是夜狼的总部,暗室地窖机关这样的装置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是这凤栖楼…… “所以,你这次来,就是调查凤栖楼?”殷离修眯了眯眼睛,明显不相信。 盛浅予一顿,脸上的严肃又些不绷不住了,不由得咧咧嘴:“一开始自然是……为了陪唐凝散散心,这不是后来看到不对劲嘛……” 这倒是真话! 殷离修看着她,抿了抿唇角,随后脸色多了几分认真:“凤栖楼不简单,那个凤凰花更是不简单,这里的事情,我会派人去查,你不要轻举妄动了。” “你原本也在查?” 盛浅予惊诧一声,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他的情报网遍布世界,这件事自然也逃不开他的视线。 抿了抿唇角,她应道:“好吧。” 殷离修看着她,没有说话,不是单纯的不愿意让她去这种地方,而是如她所说,刚才那种独处的环境,万一对方真的想做什么,恐怕会一时间顾及不暇,而他之前那般恼怒,也是因为如此。 说起来,这一点盛浅予能看得清楚明白,孤南翼自然也能看到,他虽然不会伤害盛浅予,却会利用她,更何况,盛浅予背后是殷离修和誉王府,对方的眼睛便会通过盛浅予将注意力落在殷离修和誉王身上。 狡猾的狐狸,这一点,他倒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咦,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殷离修正想着,却听旁边盛浅予开口惊讶一声。 如今天色已晚,他们走的这条路却不是回誉王府的。 “你在摘星楼做好了准备,如今天色已晚,难道不是看戏的好时候?”殷离修眼中多了一丝玩味。 盛浅予一愣,随后回过神来,撇撇嘴:“你果然知道!切!” 在他眼皮子底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能被看穿,比起老谋深算眼睛毒,她可是比不上殷离修万分之一! “自然知道,你一个眼神,我便知道你要做什么,否则,怎么能好好配合你?” 说着话,殷离修往前靠近,不过这一次却只是将她拉到身边。 傍晚街上的商贩行人已经收拾着准备回家,天色有些暗沉,漫天的乌云密布,这个傍晚比平常更加阴沉。 清晨一大早起来,盛浅予还没睡醒就被喊着起床,到现在活活折腾了一晚上,如今有殷离修在身边,安静下来倒是泛起了困。 “马车还得有一会儿才到,你先眯着。” 殷离修伸手将她一点一点的脑袋扳过来,用自己的胸膛给她做靠垫。 “哦!” 盛浅予应声,往他怀里钻了钻,寻一处舒服的位置,猫儿一样的蜷缩在他怀里,很快呼吸平稳睡着了。 虽然这人脾气暴躁霸道专横又小心眼,可奇怪的是,也只有在他身边,她可以踏踏实实的睡,完全放松的那种。 将近一炷香的功夫,马车晃晃悠悠停了下来,这里,便是之前盛浅予带安如来的那个破旧的客栈。 第480章你脑子有坑吧! 马车停下,盛浅予也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已经到了吗?”她问。 “嗯!”殷离修应一声,却没有着急下马车。 “那我们……” “不着急!” 看盛浅予要起来,殷离修伸手握住她的手,透过车帘朝外面看一眼,道:“还不到时候,你再睡一会儿,等会儿我叫你。” 一边说着话,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身上轻轻拍着,没了之前的怒气腾腾,如今只剩下温柔。 说来也奇怪,他这样拍着拍着,盛浅予竟然很快又困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盛浅予感觉到动静,睁开眼睛便看到殷离修正在推她。 “来了!” 殷离修压低了声音。 盛浅予顺着被风吹开的车帘一角,果然看到一个黑影正朝着二楼的方向挪动,轻手轻脚,鬼鬼祟祟,不过既然能让人看到踪迹,那就说明这人的武功也并不怎么高。 “还以为她有多大的本事,却不想竟然这般耐不住性子!” 盛浅予撇撇嘴,随后打个哈欠往殷离修身上一靠,她这是还没睡够呢! 殷离修低头看着她,微微勾起唇角,却没有说话,此刻便看到那人已经到了安如郡主的房间。 那人看起来身材不是很高,到了门口,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很细的管子,从门缝插进去,对着吹了一口气。 迷烟! 盛浅予眯着眼睛看,忍不住一声冷哼,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 生在她满脸不屑的时候,那人伸手拿出一柄匕首,月光之下,那匕首闪烁着寒气森森的光芒,随后对着门闩的地方拨动两下,就听到“咔”的一声,门闩被滑落,紧接着门被打开。 “演员都上台了,我们也是时候入座了吧!” 盛浅予说着话坐直了身体。 “嗯!” 殷离修应一声,两人下了马车,一前一后,朝着二楼走来。 “砰砰砰……” “啊——救命啊——” 刚到楼梯口,那惊悚的喊叫声音传来,脚步凝滞片刻,跨步走了上去。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 住在客栈里的人纷纷出来,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几分紧张,大晚上的,这般如鬼一样的叫声,还是很恐怖的。 这边盛浅予和殷离修到了门口,却并没有着急进去,只是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你究竟是谁?” 是安如郡主的声音,白天还是那般高傲的姿态,如今声音之中却带着颤抖。 “我自然是来杀你的人!” 这声音是后来的那个人,而且,这声音熟悉的很,正是白天跟着她一起来的苏飞雨。 “你,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不认识你!” 安如郡主的声音更加紧张了。 随着安如郡主的声音出口,屋子里传来一声碰撞,不知道是撞上了什么。 “你当然不认识我,我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苏飞雨回答。 “受人之托?是谁?究竟是谁要杀我?”安如郡主的声音轻颤。 “是谁,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一个从来没有来过冥苍国的人,初来乍到就被人谋杀,你得罪了谁,应该很容易就能想到吧!” 苏飞雨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嘲讽。 安如郡主今日也是刚到京城,而且,一进程听说摘星楼有人拍卖凤溪草,她知道凤溪草的珍贵,便想着买下来送给凡白,至于得罪了谁,如今细想下来,就是在摘星楼的那两个女人。 那个凝郡主平常都是冷着一张脸,话也不多,倒是旁边那个盛浅予她吵了几句,若是说得罪,就剩下一个盛浅予了。 “没想到,竟然是冲着我来的!” 盛浅予撇撇嘴,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无奈。 殷离修低头看她,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里面传来安如郡主惊讶的声音。 “你是说,那个明阳郡主?”安如瞪大了眼睛。 不过就是斗斗嘴,吵了两句嘛,她竟然来杀人! “如今你知道了是谁要你的命,也算是死的明白,虽然你也挺可怜的,可谁叫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苏飞雨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嘲讽,随着声音落地,就听到了一声长剑从空中划过的声音。 砰! 就在这个时候,们一下子被踹开,盛浅予和殷离修从外面走了进来。 “若是这样死了,才是不明不明!” 盛浅予抬脚走了进来,凌厉的眼神直逼苏飞雨。 两人顿时僵住,苏飞雨的手抬着,如今生生僵在半空中,一脸难以置信。 “盛,盛浅予?你为什么要杀我!”安如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不过就是吵嘴而已,这就要人命了,还讲不讲理? 盛浅予眼神一滞,转脸看向安如,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我若是杀你,何必来这一趟,还要闹这么大的动静,我傻啊!” 她没好气抢白一声,脸上表情不由得多了几分凌乱。 安如一愣,想想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下意识又问:“那你救救我啊!” 说着话,她就要朝盛浅予冲过去,然而,刚一挪动步子,却被苏飞雨拦住,吓得赶紧停住了脚步。 “苏飞雨,你好的胆子!” 此刻殷离修从盛浅予后面走出来,森冷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杀意。 “安如的身份尚未确定,你却跑来杀人,她的身份若是真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名!” 说着话,殷离修突然间出手,手上不知道飞出一个什么东西,总之打在了落在苏飞雨身上就见她一口血喷了出来。 安如吓了一跳,往后挪两步,紧忙朝盛浅予的方向跑去,不过临近又小心翼翼问道:“你不会杀我吧?” “我杀你做什么?” 盛浅予没好气翻个白眼,深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之前在摘星楼,众目睽睽之下,是我奉命将你带走的,也就是说,在你见到皇上之前,你的安全我就得负责,你出了事,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我,你明白吗?” “啊?哦……” 安如想了想,点点头朝盛浅予走近,随后又抬起头来,问道:“可是,她为什么说是你派来杀我的?” 听到她这一问,盛浅予的嘴角不受控制的狠狠抽搐一下,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凌乱! 看她长得挺精明的样子,却不想脑子并不好使,事情已经这么明显了,她还想不明白? 不过,看她一脸蒙圈,应该是这不明白! “她那样说,自然是想栽赃嫁祸!众人都看见我们在摘星楼吵嘴,你重伤不死,自然会指认是我,到时候,我便是百口莫辩!” 盛浅予耐着性子解释一句。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眼苏飞雨手中的匕首,那匕首很锋利却很打屎你,能伤人,却不能杀人。 苏飞雨之前特意跟安如郡主说那些话,栽赃的目的性很明确,自然也不会出真的杀了安如。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安如转脸朝苏飞雨咒骂一句,就在转过身的同时,眼神一顿,猛然间又看像盛浅予:“她跟你有仇才来陷害你,说起来,我也是被你连累的!” 要不是因为盛浅予,苏飞雨也不会来杀她,这这事儿还得怪盛浅予。 盛浅予一愣,看着安如郡主那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脸上的肌肉一抽,再也忍不了了! “你脑子有坑吧!” 盛浅予几乎是咆哮出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好心好意跑这么远来救你,你不感谢就罢了,竟然还指责我!就你这智商,能自己一路到了京城也真是个奇迹!你要是获得不耐烦了就去死吧,殷离修,我们走!” 说着话,她转身拽着殷离修的手就往外走,殷离修也不言语,跟着往外走,只是,这两人一走,安如便急眼了。 “喂,你你们不能走!” 安如扭头看看一脸怨恨,眼神就要杀人的苏飞雨,来不及多想,撒丫子朝盛浅予和殷离修冲了过去。 “不行,你们不能丢下我!” 说着话,安如上前一把拽住殷离修的衣袖。 两人站住脚步,殷离修扭头,看着安如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拧了拧眉头,只是还没有开口,却见盛浅予脸色一沉,转身朝安如郡主走了过来。 “别随便动手动脚的!摸什么摸!” 盛浅予没好气斥责一声,伸手一把将安如的手打开,老母鸡护驾一般将殷离修挡在了后面。 平常都是殷离修将盛浅予往后拉,却没想到,这女人吃起醋来,竟然让他很受用,索性就任由她跟安如瞪眼,反正他的心情是很好。 安如被盛浅予一脸嫌弃的推到一边,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我,我不怪你了还不行吗?你们别丢下我!” 说着话,她往前挪了挪,距离盛浅予更近了一些。 这一次,盛浅予倒是没有再将她推开,只是朝她瞥了一眼,抬头看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苏飞雨。 “看来,我之前还真是高估了你的智商,我既然将人安置在这里,自然会负责她们的安全,即便不是我自己,也会有人保护,没想到,你竟然自己来动手,你这么耿直,倒是让我觉得欺负了你呢!” 迎着苏飞雨的怒目看去,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第481章我管你是谁! 昨日他们从摘星楼出来,就已经察觉到了苏飞雨一直在后面跟着,自然就会更加小心提防,只是,做这样的事情,你好歹拍别人来啊,你这样的身份迟早还会再露脸,到时候安如肯定会认出来。 “你,卑鄙小人!” 苏飞雨一脸阴冷的看向盛浅予,眼底一片烧红。 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她动手就会这么倒霉,可天知道,只要有盛浅予在,他们平阳侯府就会有接连不断的麻烦,所以,她一定不能不能再留盛浅予。 然而,这一次却又毫无疑问的栽在了她手里! 不甘心呐!真的很不甘心! 盛浅予不知道此刻苏飞雨是怎么想的,可是听着她这话,脸上神情跟着又变了几变。 “是你跟踪我们,如今又来杀人栽赃陷害,如今你却说说我卑鄙小人?你这三观是不是有点歪了?”盛浅予甩给她一个白眼。 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是事情,让她们都来找麻烦?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如今却又被指责阴险? 这该找谁讲理去? 苏飞雨仇恨的眼神死死的瞪着盛浅予,只是开没来得及开口,却听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音。 “怎么回事!” 随着声音传入耳中,几个官兵急匆匆冲了进来,猛然间看到殷离修那一身幽紫,怔愣瞬间,紧忙跪了下来。 “参将玄王殿下!”官差齐齐跪在了地上。 百姓原本只是在外面看热闹,瞧着官差叩拜,朝屋里看去,只是一眼,也紧忙跟着跪了下来。 “参见玄王殿下,参见明阳郡主!” 百姓跪了一地,有人是将说盛浅予的,自然也就认了出来。 殷离修转身朝门口看去,这么多百姓的眼睛都看着,心中不由得一怔冷笑。 平阳侯府虽然是京城的一方势力,可是如今这么多百姓看着,平阳侯想胡着苏飞雨也是不能的。 “大家起身吧!” 殷离修朝百姓淡淡应一句,随即转向那几个官兵,道:“苏飞雨持凶杀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将她给阎良带过去!” 阎良,就是掌管刑律府的人官员,此人审讯自有一套,也是满朝文武中嘴不讲情面的人,就跟开封府的包青天一般。 一听到阎良的名字,苏飞雨不由得愣住,脸上多了几分惊恐的神情。 “不,不行!我不去!我没有杀人,你们凭什么要将我送去刑律府!” 苏飞雨瞪大了眼睛,跟见了鬼一般,瞬间慌乱起来。 “我们若是晚来一步,恐怕安如已经死了,你这匕首看起来虽然不能到心脏,可是抹脖子却是很顺手的,你这叫杀人未遂,也是犯法!” 盛浅予冷冷开口,说着话,转向旁边的官兵,问道:“这样的罪责,应该是什么处罚来着?” “视情况而定,一般是打板子,若是情况严重,还要关押半月!”旁边一个官兵紧忙回答。 “胡,胡说!”苏飞雨冷喝一声。 打板子? 她长这么大,都是被平阳侯捧在手心里的,什么时候被人打过板子? “他们几位只在阎良身边当差多年的人,对律法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你这是不服?” 盛浅予唇畔之间带出一丝嘲讽,不等苏飞雨开口,转向旁边的安如:“你可是被她伤到了?” 说话的同时,盛浅予朝安如眨眨眼睛,这一次,安如倒是反应迅速。 “虽然没有见血,可是我收到了惊吓,此刻头很痛,心口也不舒服,我是不是要死了……” 说着话,安如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那娇弱的模样,仿佛瞬间就要倒地不起。 这么一看,她似乎也不是那么蠢啊! “这么看来,还得给她找大夫才是!” 盛浅予一脸无奈,说着话,看向旁边官兵:“如今的情况,几位大人也已经看到了,还请如实跟阎大人禀告。” “是!” 带头的官兵应声,转身看向旁边侍卫,命令一声:“带走!” “你们敢!” 苏飞雨瞪眼,一脸警告的看着过来的士兵:“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平阳侯立功,惠及整个侯府,苏飞雨也要被封为郡主了,如今京城众人提及平阳侯,都得仰着头。 然而,她似乎忘了,这些兵可是阎良的手下。 “玄王殿下在这里,你是谁也得垂着脑袋说话!你以为你还能越过王爷去!带走!” 领头冷喝一声,旁边几个官兵上来,直接镣铐枷锁给上上,推推搡搡着将苏飞雨带走了。 “苏小姐慢走啊,你放心,等会儿我会给平阳侯捎个信儿,让他派人去接你!” 盛浅予朝着苏飞雨的后背喊了一句。 苏飞雨脚步一顿,听着盛浅予的话,一口腥甜往上冲。 “平阳侯府?这难不成就是平阳侯府的大小姐?” “如今平阳侯正风光,真是没想到,府上的大小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听说前两日平阳侯府的二公子还被皇上关押了,如今这大小姐晚上出来杀人,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门口百姓听着盛浅予的话,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那眼神之中,瞬间对平阳侯府的多了几分鄙夷。 府里的公子小姐都是这个样子,平阳侯的家教也不怎么样吧! 百姓的议论声音灌进耳中,苏飞雨气得脸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此刻恨不得跟盛浅予拼了。 然而,她身上的镣铐和枷锁禁锢,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盛浅予站在二楼看着苏飞雨,唇畔微微勾起。 之前她看军纪的时候,也连带着看了一眼相关的律法,其实,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苏飞雨应该要被打二十板子,可是刚才她这么一闹,二十板子肯定是不够的。 就算苏飞雨是武将世家出身,从小练武,阎良的几十板子下来,她也吃不消,这几日恐怕是下不来床了。 最重要的是,平阳侯丢不起这人! “盛浅予,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苏飞雨眼底一片烧红,她想伸手指,奈何双手已经被禁锢,根本就无能为力。 “我人就在这里,不够,你若是想找我报复,还是等你的伤好了再说吧!” 盛浅予冷声一声,朝着官兵摆摆手,就见领头的官兵伸手在苏飞雨身上推了一把,众人紧忙往外走。 戏看完了,百姓也就散了,如今只剩下盛浅予,殷离修和安如郡主。 “这般看来,你们二人的冤仇还挺深的!” 此刻安如郡主开口,目光同时落在盛浅予脸上,停顿片刻,道:“来的路上都百姓说你的好,竟然也是气量狭窄,睚眦必报之人!” 此刻安如郡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嫌弃。 来的一路上,她的确听到百姓议论明阳郡主,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从百姓的谈话之中,觉得这个人特别好相处,也是个心肠很好的人,本想着初来乍到,或许能跟她交朋友,却不想,竟然是这么个人! 最重要的是,她刚来就跟盛浅予杠上,如今两人对就彼此都没什么好感。 盛浅予闻言,转身看向安如郡主,挑了挑眉毛:“呵,让你失望了还真是抱歉!我这个人本来就是很记仇的,得罪了我,一定没有好下场!” 说着话,她握住拳头朝安如郡主走近,猛地抬起手来。 “别打我!我没有得罪你,我初来乍到,你不能欺负人……” 安如郡主吓得捂着脑袋往地上一顿,连珠的话脱口而出,不过半晌没有听到回应,她撩起眼皮偷偷看一眼,却发现盛浅予的手已经收了回去。 “你,你戏弄我!” 安如郡主气得瞪眼,却见盛浅予反而得意的笑起来,忍不住想动手,可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你也是我表哥,你的手下欺负我,你不管吗?”安如郡主看向殷离修。 “本王这个手下,跟一般人不同,她若是不高兴了,连本王都欺负,实在是管不了!” 殷离修说着话,侧目朝盛浅予瞥一眼,不以为意的靠在旁边栏杆上。 安如郡主眼神一愣,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刚才她还跟别人打听殷离修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不是说他脾气不好吗?不是说他一冷脸,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吗?不是说,他还不近女色,高傲冷骛吗? 这…… 如今看着他这般模样,人们说的那些究竟体现在了哪里? 看来,这百姓的传言不能相信啊! 安如郡主感觉自己纯洁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眼瞧着她脸上表情变化,盛浅予暗自轻笑一声,不过,转过脸的时候,脸色多了几分冷肃:“所以,你你可不要得罪我,我这人,若是气急了,还能咬人呢!” 安如郡主竟然还真的被吓住,冷不丁往后退了好几步,随后看到盛浅予那玩味的笑容,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你,你竟敢……” “既然麻烦已经解决了,我们就走吧,忙活了一晚上,我也困得不行了呢!” 不等安如郡主的话说完,盛浅予转身,一边打着哈欠就要走。 她走,殷离修自然是要跟着,只是,还不等他们出去,却见安如郡主猛地一下子冲了过来。 第482章要点脸吧! “不,不行!你们不能走!” 安如郡主挡在两人跟前,一脸紧张道:“你们若是走了,万一还有人来害我怎么办?盛浅予,你留下保护我!” 反正刚才她也说了,既然奉命安置自己,那就得确定自己的安慰,让她来保护并不过分! 然而,这话一出,还不等盛浅予开口,却听殷离修先开口了。 “她没有义务留在你身边保护!”他的声音有些冷。 “我……可是……” 安如郡主被吓得一哆嗦,后面的话不知道怎么就说不出来了。 “可是什么可是!” 盛浅予看着她张开手臂挡在前面,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你刚来京城,哪里有那么多人想害你?更何况,我已经安排了人在暗处保护你,自然不会让你出事的!” “可是……” 安如郡主拧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解。 什么安排了人?刚才那苏飞雨冲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一个人出来保护啊! 盛浅予看着她不说话,她自然是想不明白的。 之前盛浅予察觉到苏飞雨跟踪,就特意顶住了在暗中保护的人,若非紧急情况,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刚才自然是没有人出来的。 不过,这些话,她是绝对不会跟安如郡主说的。 “没有什么可是!你以为我天天跟你一样显得没事做啊?我可忙着呢!” 盛浅予撇撇嘴,说着话往前走,将安如郡主伸开的手臂拉下来,出了门。 安如郡主看着两人出了门,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更多的是想不明白。 听说她不过是誉王府的庶女,她能做这明阳郡主,不是因为誉王的关系,而是靠自己挣来的。 而且,今日的接触,盛浅予的行事风格,让人摸不着头脑,虽然她长得很漂亮,可是身上少了一些女人该有的温柔贤淑,却多了几分粗俗痞气,偏偏她又让玄王对她万般纵容。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法力? 安如郡主看不透,不过她也没有必要看透,她只知道晚上她这里来了此刻,险些丢了性命,这样的情况,明日就可以去找凡白哥哥求关心了! 本来还是满脸紧张,如今一想到这里,她脸上竟然多了几分甜蜜! 这边盛浅予的马车已经进了城,这一路上,殷离修跟她说了今日拍卖会的情况,或许是因为摘星楼,众人的积极性都很大,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拍了出去,一共所得十二万两银子。 之前盛浅予带安如郡主离开的时候,总收也才不过三万两多一些,也就是说,后面将近十万两,就是凤溪草所得 不过,让人诧异的是,这凤溪草不是凡白要的,而是一个不起眼的人,不过,九万六千两银子喊出来,自然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就连殷离修也对那人充满了好奇,当下便派人去查。 九万六千两! 盛浅予听着这个数字,不由得撇撇嘴,想着之前跟凤凰花喝喝酒聊聊天就是五万两,小心肝就忍不住跟脏颤抖。 最重要的是,一壶酒还没喝完就被殷离修破坏了,真是糟蹋钱呐!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誉王府门口,跟殷离修告别转身往里走,却见顺子急忙忙迎了出来。 “三小姐,王爷让小的给你传话,请您回来之后,去书房一趟!”顺子道。 “王爷找我?可知道是什么事?”盛浅予脸上多了一丝疑惑。 今日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安如郡主的突然出现,苏飞雨的事情,哦,还有凤栖楼,如今欲望这般着急见自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王爷并没有说,不过,看王爷的脸色,似乎很高兴!”顺子回答。 “很高兴……” 盛浅予嘟哝一句,凝神想了想,却想不出来今日的事情是有哪一件让誉王高兴的! “好,我这就去!”盛浅予应声。 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说着话,抬脚走了进去。 书房门口,小厮似乎也在等着盛浅予的到来,看到人的瞬间,紧忙迎了过来:“三小姐,您可回来了,王爷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这小厮是誉王的心腹,因为誉王对自己的态度,这小厮平常也没怎么给过盛浅予笑脸,如今却是一脸殷勤的模样。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盛浅予从来都是不屑,淡淡应一声,径直走了进去。 到门口,盛浅予挑眉朝里面看一眼,书房里只有誉王一个人。 “见过王爷!” 盛浅予上前行礼,礼数没有可挑剔,只是周身却多了几分梳理和防备。 誉王抬头,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听说,今日你将苏飞霖的东西都拍卖出去了?”誉王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 拍卖的事情? 盛浅予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疑惑,虽然想不明白他的意图,却还是点点头:“是!” “皇上允诺,这次拍卖的银子,可以由你自行支配?”誉王声音之中更多了一丝兴奋。 “是!” 盛浅予依旧应声,只是眼底多了一丝冷沉。 誉王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动了动,心中兴奋不已,却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强行绷着脸。 “你也知道,廖州一战,一万军队归入我誉王府的麾下,只是,如今国库空虚,皇上拨出的银两不能满足军队需求,你……” “各军营下拨的银两,都是并不经过统计结合实际情况算出来的,按理说应该足够军需消耗!” 不等誉王的话说完,盛浅予忍不住接了一句。 国家养兵,自然会满足军队的消耗,每个军队的数据,盛浅予也不是没有看到过,只不过誉王的钱用在了铠甲和武器上,如今弄得自己捉襟见肘,能怪得了谁? 当然,这其中还有盛允承的关系,他虽然积极的往自己手里揽兵权,可是其中还有一部分钱用来养死士,之前豢养死士的钱是姜尚书出,如今尚书府都没了,就只能盛允承来出的。 誉王的一句话没有说完,一丝就已经很明显的,他这是听说自己拍卖得了一笔银子,来跟自己要钱呢! 真是不知道该说他是执着还是看不清,之前跟自己要了那么多次银子,哪次他能要出来? 心中想了一遭,盛浅予心中了忍不住冷哼,此刻便听誉王的声音再次传来。 “军需消耗是过,可你也知道,三个月前,我誉王府的装备刚刚换了新,这笔钱的支出,的确是有些……” 说到这里,誉王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见她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又接着说道:“你是我誉王府的女儿,本应该为誉王府分忧,你拍卖出来的银子……” “王爷应该知道的,拍卖在摘星楼举行,这银子自然是由玄王殿下管着!”盛浅予声音沉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誉王说话还真是直接,要钱要得理直气壮。 誉王被盛浅予这句顶得心口一沉,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 “这比钱是皇上许诺给你的,就算是在摘星楼拍卖,你要回来便是,你可是我誉王府的女儿!”誉王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自然是要拿回来的,只是,这钱拿回来也不能给您!” 盛浅予捏捏拳头,看着誉王的脸色瞬间垮下来,她再次开口道:“当时皇上说得清楚,这比钱要用在祁州新型兵器和制造上,我也要奉命办事,无能为力!” 现在知道自己是誉王府的女儿?很抱歉,她不是!就算是,誉王他这样的父亲,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心也凉了个彻底,就算这钱可以随便支配,她也宁愿用在自己的军队上! “你!” 誉王眼珠子一瞪,脸色一阵憋红:“新型武器是你研制,如今不能惠及誉王府军队也就罢了,跟你拿一些阴凉补充军需你都这般推诿,我誉王府养你何用!” 别人说起来,誉王府生了一个有本事的女儿,门楣增光,这是何等荣耀风光的事情! 然而,只有誉王自己心里清楚,这个女儿可不是给誉王府增光,她的心根本不在誉王府,更没有给誉王府带来一点点好处! 盛浅予抬头,看着誉王满脸愠怒的模样,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寒凉。 “誉王府养我为何用,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细算起来,誉王府似乎并没有养我!” 她的声音平静,只是出口的话,如同一根根钉子一般,插在了誉王的心口。 “你!你这个孽障!” 誉王的眼底烧红,话出口的瞬间,扬起手朝着盛浅予的脸就抽了过来,然而,巴掌没有落下,却被盛浅予伸手挡住。 “王爷在朝为官半辈子,朝中的事情应该明白,即便你我是父女,可公事就是公事,跟何况,我如今是鬼翼军的人,行事理应处处以鬼翼军为先,这个道理,您理应比我更加清楚。” 说完,她手腕一歪,松开了誉王的手。 “你……” 誉王被她堵了嘴,冷骛的目光子在她身上停顿片刻,道:“你可以申请调入誉王府的军队,为父会给你安排一个更高的职位!” 看到了盛浅予这些成绩,誉王自然是眼红的,只是后悔当初没发现她的本事,竟然被殷离修收了,他自然是不敢跟殷离修明面上抢人,不过,这事儿若是让盛浅予自己去说,性质就不一样了。 第483章哟,老情人啊! 以前知道誉王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权利和脸面,整个誉王府,除了太妃他都能拿来利用,然而,他不光是自私自利,还不要脸! 以前将自己当成天煞孤星,避之不及,如今看到了自己的好处,便来拉拢,凭什么所有的好事儿都落你头上? “哎呀,你倒是说行不行啊!” 誉王从盛浅予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心中焦急,没了耐心:“你若是同意,誉王府军种职务,你随便选!” “若是我没有记错,军种职务虽然可由统帅安排,却也得经过皇上吧?” 盛浅予收回思绪,转脸看向誉王,脸上表情和平常一般,让人看不出喜怒。 誉王神情一滞,嘴角动了动,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说得没错,副将以下的职务,他可以自行安排,可是副将以上的之物,却得得到皇上的批准才行,如今听盛浅予这话,她的心还挺高! “你只管挑,我自会上书申请!” 誉王半晌没有说出话来,最后憋出这么一句。 只要盛浅予进了誉王府麾下,后面的事情都好说! 然而,盛浅予在誉王府这么长时间,自然了解誉王的脾性,而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唬住的小姑娘。 听到誉王的话,她不由得微微勾起唇角,只是神情沉了下来:“若是皇上批准还好,若是玄王不放人,亦或者皇上不准,那我又当如何?您觉得玄王殿下会怎么处置一个三心二意,不忠心之人?” 誉王只想到自己的利益,丝毫没有理会盛浅予,忠心这种东西,是每个统帅都尤其看重的,一旦有了异心,她就不可能在鬼翼军混下去。 盛浅予自然不会离开鬼翼军,只是看看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能做到什么程度,如今已经看到了,却没有丝毫失望伤心。 说许,她已经看透了誉王府,也不存什么希望了。 “你……” 誉王被盛浅予那凌厉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脸上表情变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也不等他开口,却听盛浅予的声音再次传来。 “更何况,我虽然在鬼翼军的职位不高,但是贵在人员好,和每个将领都能相处融洽,而誉王府的军队,且不说现在世子能不能容我,日后他世袭,您觉得我还有活路?如此看来,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益处,我自然是不会同意的!”盛浅予冷声。 “你……” 誉王憋得心口噔噔直跳,可盛浅予的话却又字字珠玑,让他无可反驳。 “日后为父会跟皇上给你请一个好姻缘,到时候夫家权势和我誉王府能相互帮衬,你大哥自然不会为难你,更何况,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您大概忘了,我的手里还有皇上的圣旨,我的婚姻是我自己做主的!”盛浅予突然沉了脸。 左右誉王就是这一套,他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利益,盛浅予也不想跟他浪费时间,眼神沉了沉。 “这件事,王爷还是收了心思吧,我是不可能离开鬼翼军的,至于那笔银子,我已经委托誉王运送到祁州,此刻应该已经出了京城。”盛浅予语气之中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 誉王眼珠子瞪着,可是嘴角打颤,却不知道说什么。 “事情就是这样了,您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走了!”盛浅予回一句,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 誉王紧忙喊住,那声音比刚才更多了一丝急促。 盛浅予脚步凝滞,转身看着誉王,心中不由得疑惑。 之前这种情况之后,他是应该发火砸东西的吗?可是现在非但没有愠怒的模样,那表情似乎还带着几分急切,倒是让人看不明白了。 “您还有什么事情吗?”盛浅予疑惑道。 “听说……” 誉王的声音有些迟疑,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听说在拍卖会上,有个姑娘自称是从望渊国来的,是……三公主的孩子?” 安如? 盛浅予眼神在誉王脸上扫过。 这段时间在高大夫的治疗下,他的病虽然好了些,可是脸色并不是很好,一直都稍显苍白,可是如今看起来,那爽布满了红血丝,带着疲惫的眼睛里,竟然多了几分光彩! “是!”盛浅予应声,目光落在誉王脸上,神情之中更多了几分疑惑。 他跟安如难不成还有什么渊源? 不,不对! 誉王这个年级,怎么会跟安如有什么渊源,更何况,安如这是第一次来京城,两人根本没有见过。 不是安如,那就是三公主了! 三公主出嫁多年,跟冥苍国多年没有来往,盛浅予也没有听人提及过她,并不知道她跟誉王之间还有什么纠葛。 不过,看着誉王这表情,两人年轻的时候,莫非还有什么纠缠? “你将她们安置在了什么地方?”誉王又问。 “在郊外的望江客栈,不过,我见到的只有那个自称郡主的安如,并没有三公主!”盛浅予老实回答。 “什么!你竟然将她安置在了这种地方!” 誉王一听眼睛就瞪起来了,那模样就好像自己受了什么欺负似的。 盛浅予神情一滞,看着誉王那般激动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别国使臣,在没有得到皇上令牌之前,本就都是安置在望江客栈的,更何况,那女子自称是三宫主的女儿,通关文牒没有,相关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也没有,没有将她交到刑律府审问已经对她很好了!王爷这般着急,可是认识那女子?” 盛浅予看向誉王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玩味。 “我……我自然是不认识……” 誉王脸色有些憋红,似乎在强压着心中的激动。 说起来,誉王跟三公主之间,的确有一段感情,当年誉王世袭的时候,因为立功恳请先皇本来将三公主指婚给他,圣旨都下来了,谁知道望渊国献王此刻来出使冥苍国,很多人的命运,就因为这一次变了。 皇上知道因为这件事情,誉王对望渊国心存芥蒂,所以,这些年,从来不让誉王触及望渊国的事情,他若是认识安如郡主,这其中的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盛浅予不知道这些,只是看着誉王脸色紧张,似乎才想到了什么,眉梢一挑,唇畔勾起丝丝玩味。 “既然不认识,那您这般关心,是不是有些……”她的话没说完,可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胡说什么!” 誉王老脸一红,朝盛浅予瞪眼道:“不管怎么说,三公主都是我冥苍国皇家的人,自然跟别国使者不同,你切莫怠慢了!”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安如的身份不明,如今让她住在望江客栈已经很客气了,等三公主到了,她们也自然不会由我来安置,您就不用操心了吧!” 盛浅予冷冷回一句。 “你!” 誉王瞪眼,一口气堵在心口,噔噔噔的撞着。 他也是不明白了,别人家的女儿都那么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怎么到了自己家这个,就处处跟自己对何干? 话都说得这么清除了,怎么就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本王听说,当时在摘星楼,医仙凡白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你还确认什么!”誉王憋着一口气。 “使者身份确认,从来都是通过通关文牒和印有对方国君印章的信件,从来都不是凡白能说了算的,更何况,我不过是个跑腿干活的,是玄王殿下交代这般处理,您若是觉得不妥,跟玄王商量好了,我自然会招办!”盛浅予油盐不进。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誉王吹胡子瞪眼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她竟然心情很好。 “你!” 誉王又被噎了一句,嘴角不停地抖着,半晌才憋出一句话:“要你何用!” “予儿的本事,可不是用在给你行方便的!” 这时候,外面传来太妃的一声冷喝。 两人猛然间转身,便瞧见花妈妈扶着太妃走了进来,太妃朝花妈妈摆摆手,看她离开,这才走了进来。 “予儿的处理方式,没有任何不妥!已经嫁到了望渊国,就是望渊国的人,来冥苍国摆什么公主的谱!” 太妃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沉重,说着话,没好气朝誉王瞪一眼,伸手将盛浅予拉到身边。 如今太妃这护犊子的模样,倒是让盛浅予有些诧异。 虽说之前将太妃最喜欢的金丝翎羽送给了她,可是,依照她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当着誉王的面儿这样啊! 如今太妃这般表现,就只有一个理由,她对这还没楼面的三公主,心有芥蒂啊! “母妃!” 誉王拧了拧眉头,脸上表情有些纠结。 “怎么,难不成这么多年,你还没放下?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太妃脸色一沉,朝誉王狠狠瞪一眼,满脸愠怒。 盛浅予在旁边看着太妃,心中不由得纳闷,来誉王府也有半年多了,这半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是也从来没有见到太妃发这么大的火气。 看来,这三公主可是把太妃得罪惨了! “您这是说得什么话!” 誉王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说话的同时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道:“我只是担心予儿做错了事,毕竟三公主的身份不同,而且,这些年和我冥苍国的诸多事宜都是献王在处理啊!” 这么一说,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这般为盛浅予着想,没有让人感动,反而其中多了几分嘲讽的感觉。 誉王这是拿她挡枪呢! 第484章还有这么一段呢! 若是平常的事情,太妃或许能想明白,只是事情涉及三公主,即便有道理,太妃也不会接受。 “哼!你少说这般冠冕堂皇的话!予儿只是奉命办事,就算怠慢了她们,皇上来问罪也问不到予儿身上!” 太妃冷哼一声,说着话的同时,手中拐杖往地上猛地一戳:“更何况,就算献王又如何,予儿的新型武器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如今正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人,你以为皇上会为了区区一个嫁出去的公主为难予儿?” “我……” 誉王一句话憋在嗓子眼,说不出来,是能生生咽回去。 太妃这话是真真实实戳了他的心口,他虽然很不愿意,却又不得不承认,太妃的说得在点儿上。 如今冥苍国并不太平,国内暗潮汹涌,周边也时不时被他国滋事寻衅,皇上需要平内乱定外邦,就需要强大的军事力量和最强的武器。 之前南罗国一战,盛浅予的新型武器崭露头角,让皇上兴奋不已,正是因为看到了效果,所以,如今盛浅予来钱才会这般容易。 盛浅予手里兵权不多,却是个中翘楚,加上殷离修的指挥,这支人数不多的小队,会在整个大军之中,起到关键的作用! 如今她正是皇上最器重的人,而三公主不过是个远嫁的公主,如太妃所说,已经成了别国的人,在皇上心中孰轻孰重,根本不用多想,更何况,听着太妃的话,当年三公主远嫁的事情,似乎还有隐情,让众人都不开心的隐情! “我警告你,就算她回来,你也休闲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太妃怒目,出口的话,带着不容置质疑的语气。 “母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誉王嗔一句,随后朝盛浅予看一眼,脸色沉下来:“你先出去吧!” 看来,后面的话是猛料了! 盛浅予微调眉梢,也不多问,朝太妃行礼,转身往外走。 就在刚出院出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杯盏落在地上发出的脆响。 太妃在竟然还能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这件事比想象中更严重呢! 平静了没多久的誉王府,又要热闹了! 盛浅予想着,唇畔挑起一抹弧度,抬脚踏了出去,却不想,刚出大门口却看到烟妃急匆匆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 盛浅予停住脚步,来不及多想,紧忙上前扶住她。 烟妃的肚子已经九个月了,临产就在这个月,她的身子沉重,走路都困难,如今却是小跑一般,真是让人操心。 “你,你怎么出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烟妃看到盛浅予的瞬间,也不由得愣住。 “王妃,您不能跑的!” 这时候,云竹从后面追上来,看到盛浅予正扶着烟妃,下意识松一口气,紧忙上前。 “你都这么大的月份了,不能着着急的!” 云竹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无奈,说着话,上前将手里的斗篷给烟妃披上。 “哎呀,我没事的,这般大惊小怪的!” 烟妃嗔一句,随后看向盛浅予,眼神打量一翻,见她什么事都没有,疑惑问道:“你,你不是跟王爷动手了?” “动手?我为什么跟王爷动手?你这是听了什么传言?”盛浅予问。 此刻她扶着烟妃的胳膊,明显看到她的手在颤抖。 “你不是……” “三小姐,是书房的小厮来传信儿,说您晚上回来被王爷叫去了书房,还看见你跟王爷动手来着,后来太妃也急匆匆来了,王妃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来不及问清楚便急匆匆跑出来了。” 云朵说着话,朝烟妃嗔怪的看了一眼。 知道她担心三小姐,可是如今挺着九个月大肚子的人,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就这么就匆匆跑出来了,万一一个不稳摔了,这可怎么办! 烟妃看到盛浅予没事,这才松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确是莽撞了些,脸色一红。 听着云朵的话,盛浅予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有人给烟妃报了信儿,好巧不巧的是,这人还刚刚看到了誉王要打她,却被她伸手挡住的一幕,还以为她们打起来了。 后来太妃也急匆匆过去,众人自然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才着急忙慌的冲了出来! “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 盛浅予看着烟妃,心中感动,却还是嫌弃的朝她翻个白眼,道:“如今我已经不是刚来誉王府的时候了,就算是天大的事情,王爷能拿我怎么样?倒是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这般冲动,总是给我找麻烦,你若是有什么事,我还得去求凡白,为你了,我可是欠了人家一个搭人情!” 之前盛心悦陷害烟妃,后来的一个月时间,凡白一直在帮烟妃调理身体,期间开药方,准备药,甚至孕妇应该注意的事情,都是面面俱到,他给宫里娘娘们看病都没有这般上心。 烟妃跟凡白没有交情,她自然明白,如今人家这般是看在盛浅予的面子上。 “哎呀,我知道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等我肚子里这个小东西出来,我的心思就在他身上,才懒得管你的事情!” 烟妃学着盛浅予的模样朝她翻个白眼,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脸慈爱幸福的模样。 “是是是,你可赶紧卸货吧,我也就不用天天为你提心吊胆的了!”盛浅予叹一口气。 如今烟妃是正妃,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嫡子,誉王府中,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个孩子,这些眼睛之中,可不都是友善的。 “是啊,他能平安出来,我才能真正松一口气。”烟妃无奈叹一口气。 “还有一个月,很快的!”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在烟妃的肚子上轻轻摸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可知道有关三公主的事情?” 烟妃家乡虽然不在京城,可是算起来她嫁到京城也有十年了,她的交际圈子也都是高门王侯的夫人,若有什么八卦,她应该比别人更清楚一些。 “三公主?” 烟妃神情一顿,除了惊诧,还有一丝阴沉,想了想,回答:“我嫁到誉王府的时候,三公主已经远嫁望渊,不过这些年倒是听不少人提及过她,说起来,这三公主和誉王府还有过一些交集呢!” “该不会是……老情人吧?” 盛浅予眨眨眼睛,平常那些八卦没见她多在意,如今事情涉及她老子,她很感兴趣。 烟妃神情一顿,看着盛浅予这两眼冒光的模样,嫌弃的撇撇嘴,不过,还是将她知道的跟盛浅予说了。 “说是老情人,也算是吧,不过,那个时候是王爷比较殷勤罢了,听说当时王爷立了功,还将三公主指给了他,差点就成了这誉王府的正妃。”烟妃说着话,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倒不是她嫉妒誉王对三公主上心,而是因为这么多年,她了解誉王这个人,他对三公主应该是有真情,可是当时求取,还是带着利用的心心理。 盛浅予没注意烟妃的表情,眼中冒着光,紧忙催促:“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 求而不得,这种事情最是抓心挠肺,难怪誉王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后来……” 烟妃拧着眉头想了想,叹一口气,道:“后来,望渊国献王来出使,三公主对献王一见倾心,在宫中宴会上,两人喝醉酒也不知怎么就被人撞见在一起,这种事情,你也知道的……” 她的话说到一半停下来,朝盛浅予看一眼,一脸“你懂得”的表情。 之前,誉王府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在宴会上,就是仗着宴会人多,或嫁祸,或陷害,亦或者什么其他的目的。 至于三公主和献王的事情,大抵应该是三公主自己做的套吧,不过,当时献王来,本也带着和亲的目的,所以,顺水推舟,便将本来定下的长公主,换成了三公主。 “和其中,还有长公主的事情?” 盛浅予惊讶,不过回头想想当时凝郡主听说安如是三公主的女儿之后,眼中就带了恨,当时那纳闷呢。 “说起来,长公主也是无辜!” 烟妃叹一口气,神色沉了沉:“当年决定送去和亲的本应该是长公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得了一种怪病,一直到现在,长公主的身体都不好,就是因为那种病。” 怪病? 如今听着烟妃的话,长公主恐怕不是得的怪病,而是被人下毒吧! 说完,烟妃低头朝盛浅予看一眼,见她莫名一脸沉重的表情,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虽然三公主跟誉王的确是有些交集,可是这些年他们几乎没有什么联系了,平常众人都不会提及的人,怎么突然又问起来了? “三公主回来了,估计这两日就会到京城!” 盛浅予毁一生,朝烟妃看去,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担忧。 誉王这个人,本就不是什么能指望的,即便烟妃如今已经是誉王府的当家主母,在关键时候,重大利益面前,誉王一样会选择利。 烟妃神情一愣,看着盛浅予一脸认真的模样,眼神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 第485章借种 “没,没想到,这么多年,她竟然又回来了!” 烟妃尽量压着心中的慌乱,可是那眼神却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古代的女人,就是靠着丈夫生活,她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誉王给的,冷不丁冒出个旧情人,她不紧张才奇怪!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稳妥的将孩子生下来,太妃很看重这个孩子,而且,刚才在书房,我也看到太妃似乎对三公主很排斥。” 烟妃抿了抿唇角,笑得有些自嘲:“现在,只要这个孩子能平安出生,健健康康的长大,我就没有什么事情能放在心上了,你说得很多,有些事情不值得,但是有了这个孩子,我才能活。” 她的声音之中多了一丝悲伤,女人都向往美好的爱情和真情实意,但是,这个年代的真情实意,能有多少呢? 这些年,尤其是盛浅予回到誉王府这段时间,她虽然站在旁边看着,却似乎已经将誉王府中的人和事看清楚了,没有太大的希望,也就不会那么伤心。 只是,既然生活在高门之家,她就得为自己谋划,不光是她自己,还有她的家族和誉王府也有不可拆分的联系。 “你能想明白最好,有凡白在,不用担心!” 盛浅予伸手在烟妃肩膀上拍了拍。 “我自然是放心,倒是你,刚回来这几日,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可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 话说到这里,烟妃的目光朝四处看一眼,确定周边没有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昨晚,世子又去了蔷薇园,清晨才出来的。” 过夜? 盛浅予眉梢一挑,神情之中多了一丝玩味,看来,盛允承是有些着急了。 段红依刚生产,是不能伺候他的,他这般还在蔷薇园过夜,是再给段红依表现出个态度来? “你啊,自己的事情都操心不过来,还管别人,从我回到誉王府,盯着我的人就没少过,又不是现在才开始的!”盛浅予无所谓。 “是是是,你本事,谁能耐你何?”烟妃没好气翻个白眼。 两人一路说着话往回走,如今知道事情的原委,烟妃的一颗心也落回了肚子里,在桥廊口分开。 盛浅予和袭久从花园的小路穿过,花丛之中,蝉虫还在鸣叫,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如今夜已经深了,王府的下人们也都回去休息,只有巡逻的侍卫隔一段时间列队经过,整个王府几乎都安静下来了。 盛浅予和袭久一路从花园的小路穿过,快到尽头的时候,就听“当”的一声,门闩打开的声音传来。 两人脚步一滞,下意识停下来,此刻就听到黑夜之中一声女人的声音传来。 “好了,已经走了,你出来吧!” 是珍姨娘身边的珠翠的声音,而刚才开门的方向也正是沁春园的方向。 虽说如今已经很晚了,各院子也应该歇了,可誉王府想来都不会关院子的大门,这是在背地里做什么? 盛浅予想不明白,此刻就见两个人影从沁春园的方向出来,她转身朝旁边的指了指,袭久心领神会,两人悄无声息的躲在了角落。 “珠翠姑娘,我,我什么时候能不来啊?” 是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似乎还有些熟悉。 盛浅予凝神想了想,这才想起来,这人不是之前晚上来给珍姨娘治病的大夫,张诚吗? “你倒是着急了!” 珠翠没好气嗔一句,出门往外看了看没有人,这才朝张诚摆摆手让他出来。 “我,珠翠姑娘,我还有一家老小呢……”张诚跟着走,一脸为难的模样。 “好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婆婆妈妈的,等姨娘有了身子,你就不用来了!” 珠翠根本没有觉察到旁边还有人,说完,急匆匆领着张诚朝旁边的小门离开。 这两人离开,盛浅予和袭久这才从花丛之中出来,相互看去,眼底之间多了几分明了。 也不知道是她们赶对了时候还是这珠翠和张诚比较倒霉,接连两次都被盛浅予撞见。 第一次见的时候,就问道张诚身上的味道不对劲,如今又听到两人的谈话,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誉王的身体亏空,别说子嗣,这半年就连行周公之礼都不成,珍姨娘想要孩子怎么来?就只有借种了! “之前还只是猜测,如今看来却是真的了!” 袭久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嘲讽:“真是没想到,珍姨娘的胆子可真大!” “烟妃生产,过段时间,太妃就会选新人入府,她是不得不拼一把,毕竟,一个姨娘再受宠,在誉王府这样的高门大院之中,也是下人,如今盛心悦还在孝感寺呢,她这个姨娘若是没有地位,连自己的女儿都救不了!”盛浅予应声。 “说得也是,听说珍姨娘求了王爷几次,可是有烟妃这边,太妃一直压着不放四小姐出来,眼看着四小姐的年级也大了,珍姨娘是急眼了!” 袭久应一声,只是话语之间多了一丝嘲讽。 “她自己作死,没有人能拦得住,我们回去吧!” 说完,盛浅予抬脚往前走。 袭久想了想,也紧忙跟过去。 忙活了一整天,如今回到鎏湘院,这才定下心来,盛浅予休息了一会儿,这才让人准备沐浴。 玲珑和月牙准备好了温水花瓣和香精,一边伺候着盛浅予沐浴,一边聊着天。 “小姐,傍晚的时候,踏雪姐姐来了一趟,听说小姐没在就走了,也没说什么事。” 玲珑给盛浅予擦着精油,一脸疑惑。 盛浅予半眯着的眼睛微微挣开,凝神片刻,叹一口气:“这两日我回来的晚一些,若是她再来,你只说她的事情我接着呢,让她不要心急!” 踏雪的事情,自然是为了太妃要将她许给盛允承的事情,只是,她没有想到,踏雪会这么心急。 “是!” 玲珑应声,也没有多问。 这边盛浅予洗漱好了准备休息,凝郡主在摘星楼跟凡白吵了一架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 老鬼他们不敢进去看,只能来找殷离修,不想凡白也在。 “王爷,凝郡主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您是不是……” 话说一半,老鬼的声音停下来,撩起眼皮朝殷离修的方向看一眼。 “不用管她,你先下去吧!” 殷离修应声摆摆手,看老鬼退出去,才转身再次看向凡白。 “今日,是你没有处理好!” 殷离修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看向凡白:“长公主的病,你知道缘由,就应该理解凝儿为什么会这般激动。” 银色的面色遮脸,将凡白脸上的表情遮盖挡住,只是那双眼中却多了一丝凉意。 “不管长公主和王妃献王妃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献王妃对我有恩,我也不能对安如坐视不理。” 或许是夜深寒凉的缘故,凡白的声音之中也多了一丝凉意。 殷离修抬起头看着他,神情变化之间,叹一口气:“那段时间的事情,你既然不肯说,我也不问了,至于凝儿,你若是对她真的没有那般心思,就趁早断了她的念想。”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凡白和凝郡主若是能在一起,他自然高兴,可是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凡白不愿意的事情,没有人能强迫。 “我知道!” 凡白应一声,伸手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看着紧闭的门,殷离修沉沉叹息一声,脸上的表情逐渐沉下来,这次三公主回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凡白从书房离开,回到自己的炼药室之前,进过凝郡主的房间,迟疑片刻,还是停了下来。 “空空空……” 他的手在门上叩了三下,然而,里面并没有任何回应,迟疑片刻,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刚开门,一屋子的酒气扑面而来,让凡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抬脚往里走,就看到凝郡主躺在软塌上,旁边还有好几个空了的酒罐子,人已经不省人事了。 “凝儿!” 凡白上前,看着凝郡主那一脸颓废的样子,上前去拉她。 如今已经是深秋,夜寒凉,最容易受风,特别是她喝了这么多的酒,若是这样睡一晚上,清晨起来一定会头痛欲裂。 “走开!不要管我!” 感觉到有人,凝郡主下意识推了一把,眉头紧紧的拧成一个疙瘩:“不就是个男人……本郡主……有什么放不开的!喝完这一壶,明日就忘了,全都忘了!爱关心谁关心谁……” 凝郡主说得断断续续,若是别人或许还听不明白,可是凡白心里很清楚,无非就是刚才吵架的事情。 “好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凡白声音之中也带着一丝与无奈,说着话,伸手去扶凝郡主,却不想,这女人竟然突然发威,伸手一把打在了凡白的脸上,直接将他的面具打了下去! 当的一声响,面具落地,凡白的那张脸便整个露出来,凝郡主一愣,恍惚之中竟然伸手摸向凡白的脸。 “你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呢?比女人还好看……” 说着话,凝郡主的手在凡白脸上捏了一下。 第486章身体却很诚实 凡白整个人僵住,手指尖的触碰让他猛然间回过神来,紧忙拽住凝郡主的手。 “凝儿!” 凡白拧了拧眉头,一手撑住凝郡主的同时,另一只手朝落在地上的面具伸出去,此刻他的手就好像磁铁一般,直接将那面具吸了回来,反手扣在了脸上。 “好厉害……” 凝郡主惊叹一声,仰起头看着再次将面具戴上的凡白,眼睛瞪得老大。 她现在已经很醉了,根本就分不出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只是知道这个人很厉害,而且,凡白在她们眼里,医术了得但是武功却不怎么高。 “你喝醉了!” 凡白沉着脸,话说的同时,手腕一转,将凝郡主扔在了床上,却不想凝郡主也同时用力,将他拽了过去。 “凝……” 凡白一个没有站稳,直接扑了上去。 咕咚…… 两人落在倒在床上,正好凡白压着凝郡主,鼻尖贴上,差一点就亲上了。 凝郡主深醉之中并没有觉察到什么,落在床上的瞬间就安静下来,呼吸平稳,也没有之前那般胡乱说话动手了,倒是凡白此刻愣愣的盯着凝郡主的睡颜,特别是目光触及那如樱的红唇上,忍不住吞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滑动一下。 三年前,殷离修将凡白带回京城给长公主治病,那是凝郡主第一次见到他,如今他们已经认识三年多了,他不清楚凝郡主是从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可是如今这般近距离贴近,他心中莫名有些慌乱。 相处这么长时间,凝郡主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或许是因为在从小在军营的缘故,她身上多了几分率真,少了一些普通女人身上的娇气和羞怯,可正是因为这一点,凡白觉得与她相处起来很轻松舒服,这一点,盛浅予身上也是。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感觉”,可是,他低头看着凝郡主,银色面具之下,眉头突然拧了起来。 “就算我回应你,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你我终究……” 后面这句话,凡白只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眸色沉了沉,双手撑起准备起身,却不想,还不等他起身,却见凝郡主一个翻身,竟然将他拽了回来,侧身压了过来。 “好大的……胆子!”凝郡主嘴里依旧含糊不清楚。 凡白眼神一凛,然而,来不及躲闪就看到凝郡主的拳头冲了过来,他骤然瞪大眼睛,迅速侧身,紧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拳头落在了床上。 那么厚的床褥,拳头落下来依旧发除了很大的声音,可见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这要是落在他脸上,恐怕遮住半边脸的面具就不能用了,得用遮住整张脸的! “凝儿!” 凡白低吼一声,眼看着凝郡主第二拳落下来,他紧忙伸手撑住她的动作,紧接着一个翻身,手指点在她的穴位上。 凝郡主僵了一下,很快躺在了床上再也没有胡乱折腾。 “呼……” 凡白长舒一口气,看着凝郡主虽然躺着却还是拧着眉头,转身端来一杯清水,给她喂下一颗解酒药。 凝郡主安静下来,就像个孩子,躺在被子里却还是缩着身子,看起来尤其可怜,凡白从来没有想到,如凝郡主这般飒爽的女子,竟然会在背地里这般不安,没有安全感。 “等到那个时候,你对我依旧如现在这般,或许,我们还有可能……” 凡白低低说了一句,伸手给她掖了掖背角,转身离开。 这边凡白刚出门,正好碰上老鬼去给殷离修送东西,两人撞了个正着,不由得一愣。 “公子还没睡啊!”老鬼很快反应过来,打个招呼。 凡白神情一顿,面具下面的表情跟着变了变,应声道:“我去看看凝儿,给她吃了一颗醒酒药。” 这算是解释了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从凝郡主的房间出来。 老鬼脸上表情没有变化,低低应一声,道:“那就好,明日清晨我再吩咐人准备一碗醒酒汤来。” “嗯!” 凡白应一声,转身下了楼。 老鬼挑眉看着他,唇角微微挑起,思量瞬间,转身朝殷离修的书房走去。 殷离修听到老鬼的汇报,手上的动作停滞,无奈叹一口气,有些事情,他若是能放下,很多事情也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了。 “行了,你下去吧!”他摆摆手。 “是!”老鬼应声转身出门。 就在老鬼出门的瞬间,一个人影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出现,落在地上,单膝跪在殷离修跟前。 “去查三公主和安如郡主这些年的行踪,任何琐碎的事情都要!”殷离修的声音有些低沉。 “是!” 那人应声,再次身形一转,不见了踪影。 殷离修看着外面已经没有什么人的街道,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这么多年没有任何联系,如今三公主突然回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最重要的是,三公主回来,他竟然不知道! 不是皇上没有跟他提及,而是,皇上也没有收到望渊的传来的消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公主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心中有无数猜测,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却有种预感,京城的情势,似乎会因为三公主的到来,而有所变化。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带着一丝清凉,落在人身上,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这一晚,盛浅予睡得很沉很安稳,甚至都没有做梦,一直睡到了天亮,坐起身来伸个懒腰,全身的禁锢都得到舒展,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玲珑!” 盛浅予朝外面喊一声,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响起,玲珑月牙和袭久进来,每个人有分工,将提早准备的东西放在桌上。 “小姐今日起的早了些呢!” 玲珑说着话,伸手将手巾递给她。 盛浅予擦把脸,扭头朝外面看一眼,道:“昨晚睡得早,如今也是睡足了。” 她一边说着,伸手接过月牙递来的漱口水,漱了漱口,又问:“今日你可听到什么新鲜事儿了?” 玲珑的八卦都是早晨听来的,盛浅予平常只是听她自己说,难得一次竟然主动开口问。 “今日众人可都在说王爷的事情呢!” 玲珑眼前一亮,说着话,手中动作不停:“昨晚,太妃在书房里生了很大的气,连王爷最喜欢的花瓶都砸了,据说,是因为三公主的事情。” 盛浅予挑眉,心中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不过,她现在比较在意的事情,太妃对这个三公主的态度。 她应一声,示意玲珑继续说。 玲珑一边给盛浅予梳头,你口中也不停,道:“说起来,三公主和王爷的事情,誉王府中老人都知道,太妃平常就不许提及三公主,如今听说三公主要回来,更是忌讳。” “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这时候,月牙也忍不住插一句话。 这丫头在玲珑的调教下,逐渐熟络起来,不过,这性子跟端月的成熟稳重不同,倒是像极了一开始的玲珑。 “哎呀,真你就不懂了,这男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更何况,听说王爷年轻的时候,为了讨好三公主,没少花心思,那个时候太妃对三公主就不怎么待见呢!如今这些年王爷是沉稳下来了,可这一颗石头投进湖里,波澜瞬间就能荡起来!” 玲珑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盛浅予听着玲珑的话,忍不住笑出声:“说得这般明白,不知道的,还因为你是有多少人生阅历呢,竟然分析起男人来了,看来,是应该给你找个男人嫁出去了!” “小姐!” 玲珑脸一红,对着镜子里的盛浅予嗔一句,一脸没好气:“明明是小姐问我才说,如今又这般打趣人家,早知道不跟你说了!” “是是是,不应该打趣你的!” 盛浅予憋着笑,伸手从旁边的果盘上揪下一颗葡萄递给玲珑。 玲珑手上动作一停,看着那晶莹剔透的葡萄,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低头吃下。 众人说说笑笑,用过早膳时间还早,本想让玲珑去请踏雪过来,可是想了想,还是没让去,换好了衣服,直接奔向摘星楼。 所日拍卖会的事情,都是殷离弄的,不过,一些细节的东西还需要核对一下,这比钱才能转运去祁州。 然而,当盛浅予到了摘星楼的时候,听说凝郡主在,她还没来得及去找殷离修,便急匆匆去了凝郡主的房间。 凝郡主已经起了,或许是宿醉的原因,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此刻正趴在桌边,蜷缩着身子发呆。 “哎呦喂,长能耐了你!” 盛浅予进门就闻到一股酒气,下意识拧了拧眉头,停顿瞬间,还是走了进去。 “吵了架把自己关起来喝闷酒,还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出息了啊!” 说着话,盛浅予走上前去,坐在凝郡主对面,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凝郡主撩起眼皮朝她看一眼,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伸手又给自己的杯盏续满。 “还不是你昨日不讲义气,明明是陪我散心,结果六哥一来你就怂了,全然不管我,自己跑了!”凝郡主一脸不满的表情。 第487章三公主到了 盛浅予喝茶的动作一滞,迎着凝郡主那一脸嫌弃的模样,咧咧嘴,表情有些尴尬。 “我,我那不是得服从长官的命令嘛,谁叫你六哥我是顶头上司呢……” 这话说得有些无奈,同时一脸委屈的抽抽鼻子。 “切!” 凝郡主没好气翻个白眼,一脸嫌弃。 盛浅予撇撇嘴,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突然一转,看着凝郡主这一脸疲惫还顶着个黑眼圈,不由得问道:“倒是你,睡了一晚上,怎么成了这个德行?听说,昨晚你跟凡白吵架了?你长本事了啊!” 凝郡主虽然脾气不好,却唯独对两个人没有脾气,一个是长公主,一个是凡白,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跟凡白吵了起来。 提及凡白,凝郡主的脸色刷的一下子沉了下来。 “别跟我提这个人!提起来就冒火!”凝郡主没好气朝盛浅予瞪一眼。 “好好好,我不说!” 盛浅予撇撇嘴,看着凝郡主那一堆黑眼圈,问道:“所以,你这一堆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明显的黑眼圈,分明是晚上没有睡好,可是如凝郡主所说,晚上都醉成了那样,怎么会没睡好呢? “还不是因为梦到了那个混蛋!” 凝郡主脱口而出,不过很快意识到自己没说漏了嘴,脸色一僵,闭上嘴,就当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可是,盛浅予却听见了,顺见闪过一道精光,问道:“你梦到了凡白?快说说,你梦到他什么了?” 凝郡主一愣,脑子里不知怎么就闪过凡白被她拽住,两个人鼻尖贴近的瞬间,虽然没有亲上,可是那个画面光是想想就感觉脸红心跳的。 而此刻,凝郡主的脸也真的红了起来,不过,她还是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冷哼一声:“还能梦到什么?当然是在梦里打架了!” 她才不会将这种让小心肝胡乱跳动的事情说出来,太丢人了! “只是打架啊!我也梦到过跟殷离修打架啊!还以为有什么稀奇的!” 盛浅予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打架这种事情有什么稀奇的,她还梦到过好几次呢! 不过,她似乎有些不甘心,转过身看向凝郡主,又问:“看你这黑眼圈的情况,应该不止是打架吧?还有什么,你快想想!” 凝郡主拧起了眉头,停顿片刻,道:“梦中我似乎将凡白的面具打下来了……” “我去!这个就比较刺激了!” 盛浅予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紧忙朝凝郡主跟前凑了凑,问道:“然后呢?你可看清楚了凡白长得什么样?帅不帅?” 凝郡主看着盛浅予这般,喜欢十分嫌弃的往后面挪了挪:“梦里的场景,我怎么能看清楚脸?长成什么样,你自己想想去呗!” 话是这样说的,可是此刻细想之下,似乎还是有些印象,只是昨晚醉的太厉害,感觉自己记错了 “切!” 盛浅予依旧翻个白眼,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袭久从外面进来。 “小姐,凝郡主!” 袭久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急促,进门看向两人,开口道:“长公主到了,王爷让你们准备一下去城门口迎接。” “还有我?”凝郡主有些不相信的多问一句。 盛浅予是殷离修鬼翼军的监督使,外出迎接这种这事情,只是平常殷离修都不会让凝郡主跟着去迎接使臣,更何况对她来说还是带着仇恨的三公主! 袭久神情顿了顿,回答:“王爷说,随郡主的心思,郡主若是想去便可跟着一同前去,若是不想见也可不去,只是,医仙凡白会跟着一同前去!” 凝郡主神情一顿,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凡白这般喜欢清净的人,即便是皇宫宴会,他若是不想去也不去,如今竟然要求跟着出去迎接三公主! “去!为什么不去,反正今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做,凑凑热闹呗!” 不等凝郡主回答,盛浅予抢了先,说着话,伸手在凝郡主的胳膊上捅了捅。 凝郡主眉头拧了拧,思量片刻,回答:“我去!” “这才是我认识的唐凝!” 盛浅予朝凝郡主眨了眨眼睛,只是看到她那一对熊猫眼,思量片刻,开口:“走,我给你收拾收拾这脸,既然是去站定立场的,人和阵都不能说!” 凝郡主没有明白盛浅予的话,却还是跟着她到了铜镜前,就看到盛浅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瓶瓶罐罐,拿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却有些香味的东西往她脸上擦。 现代的护肤品,可比古代的胭脂水粉好用得多,更重要的是,能遮住她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还很自然。 在古代,盛浅予仗着自己这张脸的底子好,并不喜欢化妆,加上她脸上毕竟还有面皮,通常都是洗洗脸,不施粉黛,可她在现代却是一个美妆的高手,一双手能将自己画成不同的人,这一套齐全的化妆品,一直放在时空包中。 凝郡主看不见自己的脸,也不知道盛浅予在自己脸上弄了什么,只是看到袭久那一脸惊诧的表情,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疑惑。 难不成她给自己弄得很夸张? “盛浅予,你别给我……” “先别说话!” 不等凝郡主的话说完,盛浅予直接打断,用小毛刷刷着唇彩小心的涂在凝郡主的唇上,结束之后,往后退两步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看看!” 说着话,她伸手将一个小巧的镜子递到凝郡主跟前,与这个年代昏黄的铜镜不一样,她的水银镜子能将人照得更加清晰,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清晰,让凝郡主的目光落在镜子上的时候,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 “天!第一次看到凝郡主这般妆容,真的是……太美了!” 袭久回过神来,忍不住称赞,同时看向自家小姐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纠结。 明明自己就是个妆容的高手,自己却常常嫌麻烦,除了滋润的凝露,什么都不让用,果然,这世界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 “这,是我?” 凝郡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过,那声音语调之中明显多了一丝信息。 女人嘛,都是爱美的,即便是凝郡主这种常年在军营之中,跟那些男人摸爬滚打,也有会小女儿家的一面。 “怎么不是你?不过是稍微修饰了一下,将你的五官显得更加精致一些罢了,怎么就不是你了?你不过是因为平常不喜欢擦这些东西罢了,稍微一装扮就能亮瞎他们的眼睛!” 盛浅予看着凝郡主,对自己这个作品很是满意。 这边盛浅开到凝郡主,旁边袭久听着,嘴角跟着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心想,原来你也知道啊! “原来小姐的手这般精巧,只是,如今凝郡主都这般精致了,小姐是不是也该稍微装扮一下?” 袭久忍不住开口,说话的同时还给盛浅予递过去一个眼神。 那意思,你在凝郡主身边,若是自己不收拾,就是白天鹅身边的丑鸭子。 盛浅予自然明白袭久的意思,只是轮到她自己,却有些犯懒:“我又没情敌在,装扮这么精致做什么?我暗淡一些,好映衬出凝郡主的光芒四射,我就不用了吧……” “我们两人是一起跟着出去的,若只是我自己这般,倒是显得有些刻意,怎么,我都被你赶鸭子上架了,这个节骨眼上,你却不陪我?” 凝郡主朝盛浅予翻了翻眼皮,眼神之中带着几分鄙视。 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看着两人看过来的眼神,撇撇嘴,转身也给自己捯饬了捯饬。 一炷香的功夫,盛浅予也弄好了,此刻殷离修和凡白也从书房出来,正在门口等着,此刻房门打开,两人走出来,本来脸上还有些阴沉的两人,突然间瞪大了眼睛! 殷离修盯着盛浅予,有种呼吸急促的感觉,一直觉得她长得清秀可人,但是在他眼里,还是个没长成的孩子,如今这般妆容,让他有种呼吸凝滞的感觉。 他的女人,已经长大了!而且,还这般有韵味! 不光是殷离修,就连凡白看到两人,面具下面的眼神也瞬间僵住,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可嘴角明显的动了动,显然是不淡定了。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认识我了?”盛浅予看向殷离修,眉梢一挑。 “你……” 殷离修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伸手一把将盛浅予拽到跟前,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么精致的盛浅予,他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她不施粉黛都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眼光,如今这张倾城的脸出门,还指不定招来多少蜂蝶呢! “今日这么多人,装扮成这样,给谁看!”殷离修眼神之中带着几分醋意。 盛浅予得意的眼神一顿,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变了变。 “给谁看你都不知道!真是白瞎了我的辛苦!”盛浅予的甩给他一个白眼。 这般明目张胆嫌弃的话,若是别人说出来,估计此刻已经被扔出摘星楼了,可是,如今殷离修听着这话,心情却突然大好,甚至,脸上都带了笑。 “好看!”他的言语之间带着几分讨好。 第488章相互试探 盛浅予挑眉朝殷离修看一眼,依旧骄傲的冷哼一声,那模样似乎在说: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这样在众人面前秀恩爱的方式,可不是盛浅予的作风,只是因为如今有凡白在,她想提点一下。 然而,凡白在这方面就是个榆木脑袋,明明眼神之中有了变化,可是有些话,就算是憋死,也不说出来。 “时辰不早了,你们两个有什么话,还是等办完了正事再说吧!” 凝郡主沉沉开口,说完,径自转身朝楼下走去。 “欸?唐,唐凝!” 盛浅予一僵,却见凝郡主已经下了楼,转脸朝凡白看去,给他一个“没救了”的眼神,转身急匆匆追了出去。 “你还真是跟自己过不去!” 殷离修伸手拍拍凡白的肩膀,无奈摇摇头。 凡白没有说话,看着众人下了楼,双手不由自主的捏起了拳头。 众人很快到了城门,此刻,已经有一队士兵分列两排在城门口等着。 和之前迎接锦西国使臣不同,如今没有浩大的阵仗,殷离修穿的也只是平常的衣服,目的只是迎接,便再也没有其他。 这并非是故意给三公主难堪,而是这一次回来,亦或者说是三公主代表望渊国出使冥苍国,并没有之前的约定,完全是突然到来,她没有任何礼数,那冥苍国也就没有必要考虑她的脸面了,如今有人出来迎接,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盛浅予和凝郡主分别在殷离修旁边,猛地一看,还以为殷离修带了两个美姬侍奉左右,当众人看清楚是盛浅予和凝郡主的时候,纷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只是,别殷离修冷眼一扫,紧忙垂下了头,再也不敢乱看! 凡白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不经意视线落在凝郡主脸上的时候,神情不受控制的多了几分变化,这种变化很微妙,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既然这般无所谓,皇上怎么还派你来迎接?人人都说你是皇上最在乎的兄弟,如今看来,这种在乎,反而有点欺负人呢!” 盛浅予盯着城门的方向望眼欲穿,说着话朝殷离修看一眼,却见那人依旧如平常那般冷厉严肃,没有任何变化。 殷离修没有说话,却听旁边凝郡主先开口,道:“只派一队士兵迎接,这是我冥苍国对望渊国这不请自来的礼数,但是,三公主毕竟也算是长辈,派六哥出来迎接,是皇室的礼数,毕竟,太后跟三公主之间也沾着亲,皇上总不能打了太后的脸!” 说起来,太后是三公主的嫂子,但是两人也是表姐妹,小时候两人的感情还算不错,三公主还常常在先皇面前给当年的太后美言,也算是难得的表姐妹相处这么融洽! 盛浅予闻言一顿,再次朝殷离修看过去,此刻他也同时朝盛浅予看过来,那眼神似乎在说:凝儿说得对! “切!” 盛浅予没好气翻个眼白又打了个哈欠,眼看着就要睡着了! 不得不说,这种在太阳下面等着,没有具体约定时间,只能一直等着,这种感觉还真是不爽! “来了!” 这时候,不知道谁在人群之中喊了一声。 众人猛然间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起来一脸精神抖擞的看向远处的方向,就看到两列下人开路,中间一顶莲花轿子缓缓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来。 “不请自来,还摆什么谱!” 凝郡主忍不住冷嘲一声,看向那轿子的眼神多了几分冷厉。 盛浅予闻言扭头朝凝郡主看去,无奈叹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 如今她已经知道了当年三公主跟长公主的恩怨,是重要的人被伤害,若是换做自己,也一定能会对三公主充满仇恨。 不,盛浅予的脾气比凝郡主更冲,换做是她,估计就不只是冷嘲一句,不等三公主到,就已经动手了! 旁边凡白扭头看着凝郡主的侧脸,眼底神情沉重了几分,只是现在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做。 眼看着三公主的队伍已经到了跟前,缓缓停了下来。 盛浅予撩起眼皮看去,便瞧见一美艳高冷的女子坐在花轿上,华发尽数用镂空雕刻双凤呈祥金扣绾起,几颗珍珠翠钗点缀,一海棠步摇艳丽不可方物。 看她眉目之间尽显高贵气质,皓腕上的一对应松翠竹碧绿翡翠镯子,使一身的装容更加完美,精致浅描的妆容更衬出几分威严,一看,就是个不好得罪的主儿。 这时候,就见殷离修下马,上前一步到三公主跟前。 “王妃多年未见,如今突然回冥苍,皇上唯恐路上出现什么意外,便派我等专门来接!” 殷离修的话语客气,只是声音之中多了几分疏离,甚至,他喊三公主为“王妃”,是望渊国的王妃,而得冥苍国的三公主,他的姑母。 听说安如郡主被关起来,三公主便着急忙慌的现了身,殷离修已经派人查过了,三公主是真的,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只是,这所谓的意外,是担心三公主作妖出现什么意外,殷离修这一趟,说白了也是来监督她和安如的。 “快起来!” 三公主睁开眼睛,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审视:“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得这么大了!” 她的视线落在殷离修的身上,说话的功夫,目光上下打量着,想要极力找回之前的记忆,然而,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殷离修的母妃去得早,没有母族的庇护,他小时候在皇宫的日子并不好过,三公主这个人向来眼高,一个没有价值的孩子,她自然不会花心思理会,她对殷离修,自然没有什么印象。 “见过献王妃!” 这时候,盛浅予和凝郡主也上前,两人行了一个浅礼。 三公主闻声神情凝滞,随即转过身来,目光在两人身打量,这二人长得清秀端丽,相貌可人,而且,身上的穿戴都不是普通身份的人能穿的,莫不是殷离修的王妃或者侧妃? 思量瞬间,三公主朝两人摆摆手,看向殷离修:“这二位姑娘生得这般清秀可人,可是……” “我是唐凝,玄王军中的参将,也是长公主的女儿!” 不等三公主的话说完,凝郡主往前一步,凌厉的眼神,直逼三公主。 这样的三眼神,看得安公主心中咯噔一下,目光再次落在凝郡主身上,神情之中,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这么一看,凝郡主跟长公主长得的确有几分相似,不过,相比之下,凝郡主更多了几分英气,特别是那凌厉的眼神,看得人心慌。 “原来是皇长姐的女儿!难怪看起来就有我们皇家的气质!” 三公主开口,说着亲和的话,可是话语之中依旧端着那高傲的架子,说着话,伸手从自己手腕上摘下戴着的冰种飘绿的翡翠镯子送到凝郡主手里。 “第一次见面,姨母也没有什么送给你的,这个镯子就当做见面礼吧!” 说着话,三公主去拉凝郡主的手,然而,还没有碰到却被凝郡主躲了过去。 “王妃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常年在军中,这些东西带在身上碍事,更何况,听人说玉是认主的,还是不要随便送人吧!”凝郡主冷声拒绝。 玉是认主的,这话说得不光是玉,还暗指三公主如今已经是望渊国的人,跟她不熟悉。 三公主自然能听出凝郡主话中的疏远,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不过还是尽力维持刚才的端庄高冷。 “也是,本……我刚回来,还不知道你的喜好,赶明儿再好好选上一件像样的见面礼补上吧!” 三公主捏了捏拳头,此刻目光再次转向旁边的盛浅予,眼神又是一愣。 “那你是?” 她知道长公主有个女儿,可只有一个啊! “我是盛浅予,也在王爷手下当差。” 盛浅予应一声,并没想过多介绍自己,然而,只是这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三公主脸上瞬间多了一丝光彩,不过,依旧端着那高高在上的眼神。 “你是誉王府的孩子?” 三公主问一句,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打量一翻。 出发之前,她也是做了功课的,特别是冥苍国和南罗国一战之后,盛浅予的名字也跟着传开,毕竟火雷弹这样新式的武器,对于各国来说,都是让人兴奋眼红的。 而且,南罗国想来军盛冰强,竟然被冥苍国差点打到了京都,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盛浅予自己或许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已经在各国传开了。 三公主知道盛浅予的事情并不难,最重要的是,她还是誉王的孩子,心中更是多了几分莫名的亲近。 然而,她亲近,盛浅予却并没有那么热情,挑眉朝三公主看一眼,淡淡回一句:“是!” 三公主眼神晃了一下,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此刻殷离修看过来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见过王妃!” 此刻凡白上前,朝三公主行一礼。 三公主楞了一下,看向凡白,眼神之中的情绪有些复杂,随后紧忙问道:“安如呢?你可见到她了?” 第489章挑拨离间 “王妃放心,安如郡主很安全!”凡白依旧平静的回一句。 面具遮盖之下,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听着他的语气,似乎对三公主也没有那么亲近。 “快,带我去见她!” 三公主脸上多了一丝急切,说话的功夫,转向殷离修:“带我去见安如!” “安如郡主,稍后我们会让她带过来,只是,此刻三公主应该先去见皇上!” 殷离修平静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阴沉。 三公主一顿,目光在殷离修脸上扫过,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她想尽快见到安如郡主,可是殷离修的话也没有错,既然皇上派人来接,那她们第一时间的确是要去见皇上。 “如此,还是先进宫吧!” 三公主回一句,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在凡白那里停留瞬间,转身回到轿子里,脸色神情恢复之前的高冷严肃。 盛浅予和凝郡主相交换一个眼神,明显看到凝郡主攥紧的拳头,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这边殷离修带着三公主进宫,盛浅予和凝郡主得了殷离修的吩咐,去客栈将安如郡主同时带进宫。 “盛浅予!你还知道来!” 两人进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安如郡主的一声冷喝。 如今三公主到了,她的身份也能得到证实,安如郡主那股骄傲的劲儿又上来了,自以为身上有冥苍国皇室的血脉,就觉得盛浅予是是她的奴才。 盛浅予一滞,瞧着她伸出来的手指头,本来平静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安如郡主初来皇都,跟我也是刚认识,有些事情或许不太清楚,如今我是有必要跟你提醒一声!” 说着话,盛浅予伸出手,两个手指头捏住了安如的郡主伸出来的那根手指头。 安如郡主突然间感觉到盛浅予的力量,下意识要抽回去,然而,她没想到盛浅予看起来瘦瘦的,力量却大得很,竟然抽不回去! “盛浅予,你想做什么!”安如郡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这个人,有个癖好,就是看到人家伸手对着我,就会莫名的心烦气躁,非得听到手指头折断的时候那一声脆响,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盛浅予看着安如郡主,唇畔带着笑,却看得她后脊梁一阵发冷! “你,你松开我!我可是郡主!你若是敢伤我……” “郡主又怎样?谁还不是啊!” 盛浅予说着话,手上力道加重,突然的疼痛,让安如郡主一下子红了眼睛。 “你如今站的地方是冥苍国的地界,你是望渊国的郡主,就算是皇亲,来到冥苍国你这郡主的身份也得自降一等,二品郡主吗?到了冥苍国,你的身份也不过是县主的级别,凝郡主自然不用多说,就算是我,也大过你一头,耍性子作妖,滚回你的望渊国去!” 盛浅予眼中多了几分狠厉。 要说这安如郡主,倒也没有做什么坏事,但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心里不得劲,更何况,凝郡主对他们母女很不爽,身为闺蜜,凝郡主不好做的太过明显,她可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你,你竟敢……” 安如郡主是被盛浅予吓到了,本来还高高在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恐,下意识抓向旁边的凝郡主:“凝姐姐,你快救救我啊!她欺负我!” 这两日她在客栈闲来无事也打听了盛浅予的事情,听着百姓那般夸赞,总觉得是大家在吹牛,如今可算是见识到了她的厉害! 凝郡主一直没有说话,听到安如郡主喊叫,这才撩起眼皮朝她看一眼,然而,不是安如郡主想象中保护她,而是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我跟你没那么熟,你还是叫我凝郡主吧!至于予儿,她刚才说得也没错,你既然来到了冥苍国,就要守冥苍国的规矩,你应该道歉!” 说完,凝郡主转身往旁边一靠,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 安如郡主神情一晃,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敢不敢动你,你尽可挑衅来试一试!” 盛浅予眼底划过一道寒光,凌厉直逼安如郡主:“这一次我原谅你,下次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这里是冥苍国,自然是要按照冥苍国的规矩,你一个外来的郡主,最好不要被扔出去!” 说完,盛浅予猛然间松手,安如接连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神情之中慌乱不已。 旁边的丫鬟敏儿看着,也不敢说话了,只是一脸紧张的看着盛浅予,见她松手才紧忙过去扶住安如郡主。 “时候不早了,送安如郡主进宫!”盛浅予朝门口命令一声。 这时候,有丫鬟进来帮安如郡主洗漱,盛浅予和凝郡主就在旁边看着,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皇宫之中。 三公主已经见到了皇上和太后,除了姑嫂的关系,三公主也是太后的表妹,两人关系本来就好,只是,看到皇上对太后冷淡的态度,三公主也下意识收敛了一些,更没有提及殷离枫的事情。 “安如郡主到!”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唱喊的通报声音,三公主猛然间站起身来,转身朝门口看去,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激动。 “传!” 皇上应声,就看到安如郡主从门口进来,旁边,还有凝郡主和盛浅予跟着。 如今换上了冥苍国的衣服,看起来更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她在嬷嬷的引导下,依照冥苍国的礼仪从进门往里走。 “参见太后,皇上,皇后!” 安如郡主乖巧行礼,举止姿态都让人挑不出毛病,跟之前那般任性胡闹的样子判若两人。 “快起来吧!” 太后摆摆手,看向安如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柔和。 “安如妹妹第一次来冥苍国,本应该好好准备送你一份礼物,只是消息传来得仓促,如今我这里有一对玲珑手镯,是我跟皇上大婚的时候,先帝赏赐的,如今就借花献佛送给你吧!” 此刻,皇后也开口,说着话朝旁边摆摆手,宫女拖着一个锦盒上来。 皇后是太后选的人,但是她也清楚,皇上跟太后的关系不好,如今用先帝赏赐的东西送给安如,两边都不得罪,又显得有面子,倒是一颗玲珑心呢! “多谢皇后娘娘!”安如紧忙双手接了过来,满脸欣喜。 皇后和太后跟自己这么客气,让她本来被盛浅予打击的心情,瞬间好起来,脸上更多了几分得意。 三公主看看太后又看看皇上,满脸带笑却又忍不住叹一口气。 “这丫头是被我从小惯坏了,这么多年,她心心念念想要回冥苍国,如今终于来了,等不及我,自己先到了京城,这两日,没有闯什么祸吧?”三公主说着话,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盛浅予在旁边听着,心中一阵冷笑,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啊,一句话说得,不同人停在耳朵里便是不同的意思。 太后和皇上听起来,是在说安如对冥苍国的向往和对这里的亲人惦念,可是这话听在盛浅予众人耳朵了,却多了一丝质问的意思。 “听说这几日都是玄王在照顾安如,有他在,自然不会出有什么乱子!”皇上沉沉应一句,目光看向殷离修。 “这两日安如就住在客栈之中,并未出去,只是……” 话说到这里,殷离修的视线在安如郡主身上扫过,继续说:“安如住进客栈的第一晚,平阳侯之女苏飞雨曾经行刺过安如,是盛浅予救了她。” 不给安如郡主的开口的机会,殷离修先把话说清楚,是盛浅予救了安如郡主! “什么!行刺!” 一听这话,三公主瞬间坐不住了,紧忙起身,目光在安如身上打量一番。 她怎么没有能说还有行刺这件事儿? 不光三公主,就连皇上和太后也是一脸惊诧的看向了安如郡主,行刺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听说啊! 殷离修不说,他们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当时阎良结案的时候,其实安如郡主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平阳侯这件事情的后果有多大,自然也不会说,也不能给苏飞雨求情,只能吃下这个闷亏,生生挨了五十板子抬了回去,到现在,苏飞雨还不能下床。 最终,这件事两边都不说,皇上这里自然是不知道信儿了。 如今当着三公主的面儿说起来,也是让她清楚,这件事是平阳侯做的,你们若是追究责任,最好看清楚应该找谁! 而且,殷离修这话说得也有一石二鸟的效果,除了将矛头再次指向苏飞雨之外,顺带也让皇上对三公主母女的印象变差。 这么多年,刚回来就跟朝中大臣起了冲突,更何况,平阳侯出征在即,这事儿必定会让皇上感觉心烦。 然而,三公主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听到自己的女儿被行刺,便急了,转身看向皇上。 “皇上!我和安如这才是刚来京城,我多年没有回来故土,安如又是第一次来京城,平阳侯府这是什么意思!” 三公主一脸愠怒,说着话,跪下来看向太后:“还请太后给安如做主啊!” 第490章我在等你 太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转向皇上。 “堂堂平阳侯府的嫡出大小姐,竟然在京城行刺,平阳侯还真是好家教,皇帝,你这段时间,可是太过纵容平阳侯府了!” 皇上本来冷淡的脸色如今显得更加阴沉了,手中的杯盏重重的顿在桌上。 “这件事,明日早朝结束之后,朕自会细细盘问,只是,安如刚到京城,本应与苏飞雨不相识,她又如何要行刺你?”皇上深沉的眸子看向安如郡主。 安如郡主一顿,随即看向旁边的盛浅予,眼底划过一抹沉冷。 “回皇上,是因为盛浅予!” 安如郡主毫不犹豫就将盛浅予供出来了,话语之间还有几分被盛浅予连累的哀怨:“那个苏飞雪说是盛浅予派她来的,我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更不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请皇上明断!” 毕竟是三公主调教出来的,安如郡主表面上说不知道,却又将两个人都裹进来,不管是盛浅予还是苏飞雨,反正两个人都对她不利,得罪了她,都别想跑。 听到安如郡主的话,众人脸色跟着一顿,目光纷纷落在了盛浅予身上,眼神之中带着丝丝疑惑,特别是三公主,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复杂。 刚一来就对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长公主想了想,不不由得开口。 这一句话,众人倒是没觉得什么,却让盛浅予怔住,三公主这是……在帮自己说话? 第一次见面而已,她竟然帮着自己说话?是为大局着想还是因为自己是誉王府的人? 盛浅予想不明白,这时候却听皇上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的声音有些低沉,同时多了一丝压迫感。 盛浅予正想着事情,被皇上这一声吓得小心肝颤了颤,紧忙回答:“回皇上,臣以为,这就是明显的栽赃陷害,臣负责处理苏飞霖的贪污案件,苏飞雨心中对臣怨恨,所以对安如郡主出手嫁祸给臣,当时与臣前去救安如郡主之时,还有玄王作证!” 说着话,她转脸朝旁边的殷离修看过去,那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就在盛浅予看过来的瞬间,慵懒的撩气眼皮朝盛浅予看了一眼。 什么话都没有说,之时这一眼,却让众人明白了其中意思,三公主心里更是有了思量。 根据她了解到的资料,皇上对这个弟弟极为纵容宠爱,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耳畔传来太后的一声冷哼,三公主眼神流转之间,脸上的表情收敛起来。 皇上宠爱殷离修,可因为当年的事情,太后对殷离修却是眼见心烦,毕竟,说起来要不是因为殷离修,如今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三公主能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可安如郡主并不是很清楚,看着殷离修这模棱两可的态度,拧了拧眉头,再次开口。 “或许是我误会了盛浅予吧!可是她之前故意吓我,还说要将我送入刑律府,我心中害怕得紧,所以才会对她……” 说到这里,安如郡主的话停了下来,可是话里话外一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就是盛浅予欺负她! 之前在客栈,她身边只有敏儿一个人,武功又没盛浅予好,她只能忍着,如今到了皇上面前,她可得将之前的账好好算一算。 三公主闻言,脸上的表情又跟着变化,嘴角动了动,还没开口,却听盛浅予的声音传来。 “我那可不是吓唬郡主,你只身入京城,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实自己身份的东西,更没有通关文牒,我自然是要小心谨慎,毕竟,我也是军人,涉及京城安全,自然得谨慎一些!” 盛浅予侧过身,说话的同时,脸上带出丝丝笑意,只是,这笑看在安如郡主眼里,有种冷飕飕的感觉。 “你……我,我不认识你,自然会……可是那个苏飞雨,就是冲着你来的,是你连累我……” 安如郡主感觉在盛浅予面前,脑子就会突然间变慢,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突然感觉不对劲了! “苏飞雨的事情,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算是我得罪了她,也是因为我办案,我是在替皇上做事,安如郡主若是一定能要怪罪,恐怕得找皇上理论了!” 盛浅予脸上的表情不变,说着话朝皇上的方向看去,唇畔勾起一抹诡谲的笑。 “混账!” 太后一巴掌拍在桌上,朝盛浅予瞪眼:“你好大的胆子!不要以为你在战场上立功,就可以为所欲为!” 太后本身对盛浅予就不怎么待见,甚至之前还几次想要杀了她,只是因为盛浅予的本事崭露头角,让太后没有办法动手,加上誉王府也没有再送人进宫,这才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人是可以不杀,但是太后对盛浅予依旧看着不顺眼,如今她竟然又胆大妄为的将事情往皇上身上推,让太后的怒意瞬间就爆出来了。 盛浅予低垂着脑袋没有抬头,此刻却听皇上的声音传来。 “的确是好大的胆子!” 皇上的声音盖过太后,沉冷的目光朝太后看去,一脸严肃,道:“昨日早朝让你上交的训练计划,你到现在都没有交出来,你就是这么为朕办事的!” 训练计划? 盛浅予神情一顿,抬起头来看向皇上,眼神之间一丝疑惑闪过,只是还来不及说话,就听皇上的声音再次传来。 “还不滚去办!”皇上眼珠子一瞪。 这一声吼叫,吓得盛浅予小心肝跟着一颤,瞬间明白过来,紧忙应声:“好嘞!” 话出口,她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转身,风一样的离开了众人视线! 大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的时候,盛浅予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皇……” 安如郡主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就被三公主一把拽住,不着痕迹的摇摇头。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众人也是名眼见到皇上对盛浅予的态度,刚才明明就是不追究,放她走,若是拽着不放,反而会激怒皇上,这就得不偿失了。 这边盛浅予一路小跑的出来,进宫的次数多了,也熟悉了道路,直奔宫门口跑去,只是,前朝院就见誉王脚步匆匆赶来,两人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盛浅予,誉王不由得停下脚步,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嫌恶的神情。 对于这个态度,盛浅予似乎已经习惯了,对一个人绝望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希望,他是什么样的态度就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 “我奉命跟玄王殿下迎接献王妃和安如郡主入宫,在这里自然也没有什么奇怪,到时您,议事时间已经过了,您进宫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说着话,盛浅予朝誉王眨了眨眼睛,唇畔勾起带出意思玩味。 早朝的时间过了,如今也不是议事的时间,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大臣是不用进宫的。 看着誉王刚才那脚步匆匆的样子,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他是来干嘛的! 只是,人家三公主可是有丈夫的,献王还是望渊国皇后所出,还是储君之争最有优势的人,誉王怎么可能比得上?只可惜,得不到的总会挠的人心痒痒,誉王此刻就是这样。 誉王脸色一僵,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就更加不怎么好看了。 “如今战事吃紧,事务自然繁多!” 誉王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不等盛浅予再次,突然间转了话题:“既然是迎接三公主,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按理说,盛浅予此刻应该在前厅,不是应该出现在后厅花园啊! “哦,皇上让我滚,我就出来了!” 盛浅予回答得干净利索,明明是很丢人的话,可是如今从她嘴里说出来,竟然多了几分理直气壮的感觉! 誉王脸上表情跟着变了变,他也是真的不明白,身为一个女人,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你去吧!” 誉王无话可说,也知道,跟她在这里时间长了,反而给自己添堵。 盛浅予挑了条眼皮,应一声,继续朝宫门口的方向走去,只是在转弯的时候微微侧身朝后面看了一眼,却见誉王还在刚在的地方,来来回回踱步,似乎还在犹豫。 抓心挠肺,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 盛浅予猛然间转身,就看到一身素衣的二皇子殷离枫站在身后。 突然出现的一张脸,让盛浅予的小心肝一颤,看清楚是殷离枫,一颗心才扑通一声落回了肚子里。 “二,二皇子!”盛浅予紧忙进行。 虽然殷离枫在皇宫几乎就是一个囚犯的存在,可皇子就是皇子,他毕竟是皇上的亲哥哥,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您,您怎么在这里?”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疑惑。 二皇子被皇上囚禁在荒院,按理说是不能出来的,如今到了后厅,难不成被放出来了? 不对啊,依照皇上的性子,如今他跟太后的关系并没有任何缓和,不可能将殷离枫放出来的。 “我在这里等你!” 不等盛浅予多想,殷离枫先开口,那双柔和深邃的眼睛,没有丝毫被囚禁的阴霾。 第491章为什么是我? 等她? 这话听得盛浅予不由得一愣,抬头看向殷离枫,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疑惑。 “二皇子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盛浅予回过神来问一句。 殷离枫柔和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停顿片刻,道:“我听说三公主回来了……” “是!虽然没有望渊国提前送来的信件,但是三公主说是因为接连多日梦到了先皇,所以回来祭拜。”盛浅予回答。 “这样的说辞,你可相信?”殷离枫转过脸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严肃。 这话,让盛浅予稍微平静的心情突然间又是一晃,难以置信的看向殷离枫。 “我跟三公主并不是很熟……如今也是第一次见面,她的话,我似乎没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盛浅予思量之后回一句。 殷离枫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停顿片刻,道:“望渊国国君的病情日渐加重,如今正是皇权夺嫡的关键,这个时候,三公主作为献王妃不在背后运筹帷幄却回到了冥苍国,就算是祭拜,也不可能会只是这般单纯的理由。” 献王是嫡出,继承大统本是情理之中,但是,他小时候身子羸弱,也就是成亲之后,因为凡白师父的关系,这些年才逐渐转好,手上的兵力也不及其他几个皇子强盛,说白了,三公主这次回来,是来请外援的。 她带着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一同回来,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的用处。 想到这里,盛浅予忽然记起来刚才三公主看向凡白的眼神,那眼神很复杂,却独独少了故人长时间不见的信息。 殷离枫的这个提点,让盛浅予之前如乱麻一般的思路,瞬间通畅了几分。 她没有说话,只抬头看着殷离枫,等着他后面的话。 殷离枫也没有卖关子,迎着盛浅予的目光,继续刚才的话。 “三公主虽然只是公主,但是在她离开冥苍国之前,与朝中官员的关系错综盘结,除了是皇家的三公主,母妃还是襄阳侯府的嫡长女,皇上不知道三公主要回来,但是襄阳侯府却知道。”殷离枫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 三公主的事情,盛浅予之间已经从殷离修那边听到了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关于她和长公主,还有这些年在望渊国的事情,也知道她跟太后是表姐妹,有关襄阳侯府的消息,倒是第一次听到。 凝神笑话了一会儿,盛浅予抬起头来,应声:“多谢二皇子提醒,只是,没想到,您在人在皇宫之中,消息却是异常敏锐。” 知道的人,都说二皇子是被皇上囚禁在皇宫,只是他们不知道,殷离枫只是被剥夺了兵权,可是自身培养的那些人,却依旧在他身边。 人一旦失去了一些东西,便会在保留的事情上面倾注更多的心思,如今殷离枫就是这般,他的消息,一点都不会比殷离修的消息慢。 “我还活着,那些誓死跟在我身边的人就不会散,我自然有消息来源。”殷离枫倒是坦诚。 其实,他不说,盛浅予能想到,皇上也能想到,却并没有为难,从这一点上来看,倒是让人觉得这个皇上是有人性有仁心的。 盛浅予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殷离枫的说法,停顿瞬间,又问道:“不过,这么重要事情,二皇子为什么不跟玄王说,偏偏特意来告诉我呢?” 或许是因为之前多次被殷离枫救的愿意,盛浅予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如今这一问不是防备,而是有些想不明白。 如他刚才所说,三公主的事情不是大事,却也不容忽略,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找殷离修这个负责京城安防的人去说,而不是找自己这个只管着十几条狗和区区一千将士的人来说。 殷离枫清透的眼睛瞬间凝滞,看着盛浅予疑问的眼神,忍不住苦笑一声。 “你既然是鬼翼军的人,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处境,你觉得,老六和皇上会轻易相信我的话吗?更何况,若是我开口,势必会引起皇上的猜忌,这无异于引火烧身。”殷离枫的眼神之中带着丝丝无奈。 盛浅予抬头看着他,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站在她的立场,的确是无话可说的。 皇室之中的争夺,本来就没有对错,很幸运的是,如今的皇帝是一个仁爱的好皇帝,至于二皇子,只能说胜者为王败者寇。 “所以,二皇子是想通过我,给玄王提个醒吗?”盛浅予问道。 虽然二皇子当年跟皇上争夺皇位,可是在盛浅予看来,二皇子并非他人传说中的那般有野心的人,相反,她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更多的却是平淡。 殷离枫低头看向盛浅予,点点头:“是,你是老六身边的人,又是皇上此刻最信任之人,你的话,他们能听进去。” 盛浅予看着殷离枫,神情之中快速闪过一丝疑惑。 之前明明是仇敌的关系,如今看来,二皇子对皇上倒是有几分在意呢! “好,请二皇子放心,该说的话,我会跟皇上和玄王提及。”盛浅予应声。 她并非什么都不想便相信殷离枫,而是他刚才的提醒,殷离修也跟她提及过,有些事情,她知道得没有那么清楚,看来还得好好盯住了三公主和安如郡主。 “嗯!” 殷离枫应声,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停留瞬间,转身离开。 盛浅予站在后面看着殷离枫,他穿着很朴素的衣服,即便很朴素,却依旧难以遮盖他周身的高贵气质,这样的人,即便是生于乡野,也是着不住他的光芒。 “看什么,这么着迷?” 此刻,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声音,声音灌进耳朵的同时,带着一股热气,让盛浅予猛地一个激灵,转过身便瞧见孤南翼那张放大的脸。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盛浅予舌头打颤,被他吓得小心肝乱跳。 “是不是看到本侯,很激动?是不是一晚上没有见,对本侯朝思暮想了?” 说着话,孤南翼朝盛浅予身边靠了靠,她身材高大,红色锦缎的衣摆垂落下来,几乎能将盛浅予整个包住,这个姿势看起来还真是有些暧昧。 清淡的香味飘过鼻尖,盛浅予感觉全身的血忽然间僵住,又好像沸腾得往上涌,总之这种感觉让她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孤南翼脸上的玩味突然沉了下来,看着盛浅予慌乱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种血气往上涌的感觉,竟然鬼使神差的低下头来,逐渐朝她靠近。 逐渐靠近的粗重气息,让盛浅予猛然间一惊,不等他靠近,身子一缩,一直从他胳膊下面逃了出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 声音来不及落地,盛浅予看见鬼一般的转身就跑。 孤南翼怔愣在原地,看着那一溜风跑出去的身影,眼神怔怔的,半晌,无奈嗤笑一声。 这个女人大概是老天派惩罚自己的吧! 以他的身份和能力,身边那么多美艳妖娆的女人,想要什么样的都有,他也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偏偏是这个女人,明明那么干瘪,甚至身体还没长成,可偏偏面对她的时候,那颗心会不受控制的加快这样的感觉,还真是抓心挠肺! 这边盛浅予从皇宫逃命一般出来,差一点撞上在门口等着的袭久。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袭久晃了一下,紧忙扶住盛浅予,看着她脸颊通红,不由得一愣:“小姐,你的脸……你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脸? 盛浅予一愣,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手触及脸颊的瞬间,那种微烫的感觉传来,脸上瞬多了几分尴尬。 “我,我没事!我们先回去吧!” 盛浅予有种临阵逃跑的感觉,生怕孤南翼跟上来。 袭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着盛浅予这般紧张,也来不及多问,紧忙跟着上了马车。 马鞭甩起的瞬间,马车晃晃悠悠动了起来,盛浅予伸手掀开车帘,见后并没有孤南翼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您没事吧?”袭久忍不住问一句。 跟在盛浅予身边这么长时间,除了在王爷跟前,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慌乱的时候。 袭久看过来的眼神,让盛浅予感觉到一丝心虚,来不及多想,紧忙摆摆手,道:“没,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哦!” 袭久看看盛浅予,她说累了,可是瞧她来回动的样子,也不像是累了,思量片刻,还是开口说道:“刚才传来的消息,平阳侯派人去了摘星楼。” “摘星楼?” 盛浅予神情一滞,看向袭久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疑惑:“他派人去摘星楼做什么?” 难不成是想找殷离修理论? 不至于啊,京城在朝官员都知道殷离修可从来都是个不讲理的主儿,他打了你,你就得受着,不服再打一顿,告到皇上跟前,还会再被皇上处罚一顿。 殷离修在京城向来都是横着走的,这一点,平阳侯是再清楚不过,如他这般的老油条,应该不至于自己找倒霉啊! 这边盛浅予脑子里闪现好几个想法,却听袭久回答道:“是去找医仙凡白的,听说,侯府大小姐被打了一百大板,两条腿可能要残废了!” 第492章太妃的安排 盛浅予闻言一怔,神情之中多了一丝惊讶:“这么严重吗?” “嗯,听说是后来赤云侯又带去了一些其他的证据,本来量罪的六十大板改成了一百。”袭久回答。 盛浅予眉梢轻挑,忍不住撇撇嘴:“真是太狠了!” 古代的板子,可是结结实实的落在人身上的,就算行刑的人看在平阳侯的面子上减轻了力道,可是一百大板下来,也是够苏飞雨受的,皮开肉绽是少不了了,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残废。 虽然觉得可怜,但盛浅予也并非什么圣母,苏飞雨杀人栽赃,就应该知道最后等待她的是什么。 “自食其果!” 盛浅予最后应一声,便没有再多说,随着马车朝誉王府的方向驶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皇宫里的事情,有殷离修和凝郡主,她没有必要掺和,如今她在意的事情,就只有誉王府那位了。 “昨日丁香来了鎏湘院?”盛浅予问一句。 这段时间,她整日里不是跟殷离修在一起,就是在荒院训练,回去的时间很少,有人找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人,就只能让玲珑她们先应着。 “是!” 袭久应一声,凝神停顿瞬间,又加了一句:“这两日世子频繁在蔷薇园过夜,还有一次配着红依夫人将小少爷带了出来。” 因为担心盛允承将孩子抱走,段红依死都不让将孩子抱离蔷薇园,如今从盛允承能跟她抱着孩子出来,不知道是这糖衣炮弹让段红依动了心,还是盛允承给的压力太大,让她不得不退让。 “回去之后,让她去凉亭等我吧!”盛浅予应一声,往后靠在了马车上,再次闭上了眼睛。 “是!” 袭久应声,见她脸上略带疲惫,没有再多说,伸手给拿了一个薄毯子给她盖上。 马车渐渐离开的皇宫,转弯的时候,凡白一袭白衣翩翩从墙角侧面走出,银色面具遮住他的脸,让人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但是,那双幽沉的眸子却盯着盛浅予的马车良久。 她就这么积极的想促成自己跟凝郡主吗?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盛浅予也刚好睁开了眼睛。 “小姐,您回来了!” 顺子依旧从门口迎了出来。 誉王府看门的伙计,顺子的年级不算大的,每次盛浅予回来,他都满脸带笑的迎出来,不是因为盛浅予成了郡主,他迎风拍马往前凑,而是因为他最艰难的时候,盛浅予帮了他。 十几两银子的事情,盛浅予本也没有在意,但是顺子这人知恩图报,能力有限,就在点滴的小事上报恩,知道誉王和太妃对盛浅予不怎么好,便提前在她进门之前汇报。 盛浅予知道他的心思,也就安心的接受,下车朝顺子点点头。 “三小姐,太妃派人来传话,说您回来之后,先去一趟福寿园。”顺子紧忙应声。 “太妃找我?” 盛浅予不由得一愣,看向顺子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以后。 这个时候,太妃应在佛堂礼佛,找自己所谓何事? “是踏雪姑娘过来传信儿的,具体什么事,并没有说。”顺子说着话,伸手挠了挠头。 他毕竟是看门的小厮,给传个话还行,具体什么事儿,还轮不到他知道。 “嗯,我知道了!” 盛浅予应声,抬脚往里走。 这边盛浅予刚离开,旁边一起看门的两个小厮的声音便传来。 “瞧瞧人家,就是会来事儿,三小姐如今是郡主了,就巴巴的往上迎着,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左边的胖子开口。 “就是,三小姐就算是郡主又怎么样,这誉王府当家做主的还是王爷,拍马屁也不找对个人,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啥!”右边的瘦子又加了一句。 盛浅予如今身份高升,如今也是有兵权的人了,可是众人看得清楚,这个有出息,光耀门楣的女儿,依旧不得誉王的喜欢。 如刚才瘦子所说,这誉王府还得看誉王的脸色,他们不敢得罪盛浅予,但是也不敢过于亲近,就只有顺子这个傻了吧唧的敢往上凑。 顺子转身朝两人看一眼,捏了捏拳头,却最终没有说话,转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闷头看着外面。 瘦子和胖子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不屑的啐一口,继续喝着酒。 这边盛浅予和袭久到了福寿园,太妃正坐在软榻上喝茶,旁边还有盛心洁和盛允皓,只是,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 “三姐姐,你终于来了!” 盛允皓看到盛浅予的瞬间,扔下手里的点心,兴奋的冲了过去,一把拽住盛浅予的胳膊:“你再不来,我都要无聊死了!” 过了半年,这孩子长高了许多,也清瘦了,五官舒展开来,也是个翩翩小公子,只是,看到盛浅予着兴奋的样子还跟以前一样。 盛浅予伸手摸摸盛允皓的头,带着他朝太妃走近两步,行礼:“见过太妃!” “快起来!” 太妃摆摆手,在盛浅予起身的功夫,旁边的盛心洁上前。 “见过三姐姐!” 盛心洁还是那般怯懦的样子,不过跟以前相比,她说话总算有了声音能让人听清楚了。 “五妹妹不必多礼!” 盛浅予回了一句,转身看向太妃,还不等开口,却听太妃的声音传来。 “看到你们姐弟这般相亲相爱,我也就欣慰了!”太妃满脸带着笑。 盛浅予挑眉朝四处看一眼,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如今盛心悦和慕婉纯都被关在孝感寺,盛允承经常不回来,誉王府中常见的也就他们这三个人,太妃这句“欣慰”应该是很扎心吧! 不过说起来,盛浅予盛允皓和盛心洁的印象倒是挺不错的,虽然一开始盛允皓是个小霸王一般的存在,不过这半年已经改了很多,至于盛心洁,虽然性子有些怯懦了一些,却没有那些坏心思,盛浅予自然会跟他们相处得来。 “不知太妃让我们过来,所为何事?” 盛浅予没有接太妃的话,而是直接问,毕竟,她此刻有些累了。 太妃神情一顿,脸上多了一丝尴尬,本来还想趁着这个机会缓和一下跟盛浅予的关系,却不知,盛浅予却并没有兴趣。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盛浅予也看清楚了誉王府众人之间的关系,都说深宅后院,亲情都会就跟利益联系在一起,如今在太妃和誉王身上真切的体会到了。 “哦,是因为明日南疆王的庆功宴,南疆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次的庆功宴,皇上很重视,所以,我便让人给你们做了一套新衣裳,快过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说着话,太妃朝旁边摆摆手,踏雪和两个丫鬟端上了两个托盘,上面都有一套衣服。 盛浅予眉梢一挑朝太妃看过去,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是忍不住一声冷哼。 不是皇上重视这次庆功宴,而是她和誉王很重视吧? 芷妃死了,誉王府的一根柱子就塌了,搬来还有盛心雅被寄予厚望,可惜盛心雅自作孽,将自己的命都折腾进去,至于盛心悦,更是让人火冒三丈,尚未出阁就被弄大了肚子,对方还是个没有什么指望的落魄王爷。 说起来,誉王府就只剩下盛浅予和盛心洁这两个女儿,盛心洁十四岁,也不算小了,她们两个若是能在这次庆功宴上被展云廷看上,对于誉王府来说,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南疆王府是什么样的存在,众人心里最清楚不过,就算生活在边疆,却依旧对朝中局势仅仅掌控着,到时候跟誉王府内外相辅相成,根系必定坚固不可摧。 太妃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虽然明面上说着好听的话,可是盛浅予心里却是清楚明白的。 想到这里,盛浅予的目光在几件衣服上扫过。 这三件衣服都是用上等的锦缎蚕丝混合纺织而成,衣服上的图样花瓣周边都是用尽显勾勒而成,华贵无比,这样的衣服,盛浅予是见过的,却从来没有穿过,而旁边的盛心洁和盛允皓却是连见都没有见过,看到衣服的瞬间,眼睛都直了。 然而,这样的衣服却让盛浅予的脸色沉了下来。 “既然是参加南疆王的庆功宴,我们穿成这样,恐怕是不太好吧!” 盛浅予收回视线,抬头看向太妃,那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清冷。 “怎么,予儿不喜欢?”太妃脸上的笑意僵住。 为了让他们在众人面前崭露头角,她可是咬牙跺脚忍着肉疼,自己拿了银子给他们做了这身衣裳,没想到,盛浅予竟然不喜欢,她究竟在想什么? “不是不喜欢,而是那样的场合不能穿!” 盛浅予回一句,不等太妃再问,继续说:“南疆王是带兵打仗的主帅,行军作战之中,对军中的事务最为了解,我冥苍国稳定时间不长,国库空虚,常年行军最缺的就是粮草,粮草供应不足的时候,士兵甚至要吃树皮!” 话说到这里,盛浅予停了一下,见太妃神情之中多了一丝沉冷,停顿瞬间,继续刚才的话。 “如今我们穿得这样华丽去庆功宴,必定会讨了南疆王的厌恶,说不定,以此为契机,整肃朝中风气,到时候我们誉王府可就成了众矢之的!” 盛浅予说完,看向太妃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严肃。 第493章儿大不由娘 她倒不是吓唬太妃,而是自己这段时间管理着祁州和刺翎,才知道军队处处需要钱,可是国库又的确不充盈,看到那些高门贵族挥金如土,心中就莫名憋着一口气。 这一点,不光她体会到了,皇上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如今朝中根基并不是很稳,他还不能拿那些高门贵族开刀,而盛浅予之前坑苏飞霖,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也正是因为这样,皇上才在背后这般配合。 盛浅予什么都明白,只是有些话不该说的就得闷在肚子里,只是如今太妃这般找死的行径,她不得不开口了。 听着盛浅予的话,太妃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怔愣到后来醒过神来,脸上多了几分紧张。 “对,你说的没错,幸亏你提醒了我!” 太妃应一声,随后朝踏雪摆摆手,看踏雪将衣服端走,后怕得小声嘟哝:“南疆王这个人的确是一板一眼的,就穿平常的衣服就好了!” 刚才盛心洁和盛允皓的眼睛还闪着亮光,眼看着衣服到了跟前又被端走,两人眼中多了一丝失望,只是,太妃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他们总不能开口要。 “衣服既然都做好了,留下也是不错的,如今献王妃回来,以她跟太后的关系,即便皇上不会亲自设宴,太后也会摆宴席,到时候我们穿着这套衣服,倒也并无不妥的!”盛浅予忍不住开口。 这样的衣服,她倒是没有什么稀罕,毕竟,郡主府已经有不少了,只是看着盛心洁和盛允皓很喜欢,便帮他们留下。 “一个别国的王妃,摆什么宴会!” 提及三公主,太妃的脸色突然间就沉了下来,可是细想之下,盛浅予的话又不无道理,停顿片刻,叹一口气。 “罢了,左右衣服也已经做了,就给你们吧,他们两个还在长身体,放两年恐怕又穿不了了!” 太妃摆摆手,此刻一阵肉疼的感觉。 早知道这样就不做了,这三件衣服,一共花了五百两,她可是咬着牙才决定的! “谢太妃!”盛浅予紧忙应声。 “谢太妃!” 盛心洁和盛允皓也紧忙跟着给太妃磕了个头,姐弟二人脸上都多了一丝欣喜。 兰姨娘常年礼佛,身上的衣服大多都是素色,这般鲜艳华贵的衣服,一件都没有,可盛心洁毕竟是个小姑娘,喜欢这样的衣服也是情理之中。 “好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跟你三姐姐还有话说!” 太妃摆摆手让两人退下。 “是!” 两人捧着衣服行礼,转身往外走,等两人出去,太妃这才看向盛浅予,再次开口。 “予儿,你方才可是从宫里出来?”太妃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审视。 “是!” 盛浅予倒是回应得爽快。 太妃神情一滞,紧接着又问道:“你可在皇宫里见到了你父王?” 之前誉王出去的时候,太妃大概已经猜出什么,可是誉王以公事为由,还是出去了。 盛浅予挑眉,不用多想,心中也已经明白了几分,太妃是担心誉王去找三公主,看来太妃对三公主的成见还是挺大的。 只是可惜,儿大不由娘,誉王还真就是急匆匆进宫去见三公主了。 思量瞬间,盛浅予开口回答:“出来的时候,我的确是瞧见父皇进宫了,他说有事和皇上商议。” 太妃闻言,神情稍稍缓和一些,只是,堵在心里的一口气还没出来,却听盛浅予后面的话再次传来。 “不过当时皇上和太后正在会见三公主和安如郡主,王爷恐怕得等一会儿了,您可别着急。”盛浅予说着话,挑起眼皮朝太妃看一眼。 这话明面上听起来是盛浅予以为太妃找誉王有事,可是听在太妃耳朵里,意思可就不对味了。 誉王这是着急忙慌的进宫去见三公主了! 这个耳根子软的儿子!真是没出息! 啪的一声,太妃伸手拍在了桌上,随着一声响,众人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了变,一时间谁都不敢说话。 “来人,拿着我的令牌,去宫里请王爷回来,就说我犯病不舒服!我倒要看看是那个女人重要,还是我这个生身之母重要!” 太妃一脸愠怒,说话的功夫,手中拐杖猛地往地上戳了几下。 盛浅予站在旁边,撩起眼皮朝太妃看一眼,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玩味。 这样的婆婆,要是在现代,恐怕会被人骂死吧!然而,在古代,却是再正常不过。 “或许王爷真的有公事跟皇上谈,太妃这样激动,可是对自己不好呢!” 盛浅予说着话,将太妃扔在地上的令牌捡起来,朝太妃走过去。 “献王妃刚到京城,您就自己给自己气成这样,她若是待一段时间,您可是要天天生气的,太妃是誉王府当家做主的祖宗,如今这般,可是过于激动了!” 盛浅予将令牌放在太妃跟前。 太妃一愣,侧目朝盛浅予看过去,眼底神情流转,片刻,将令牌收了起来。 “踏雪,你去门口传个话,等王爷回来,让他直接到福寿园来!”太妃冷冷命令一声。 “是!” 踏雪应声,不敢耽搁,急忙出去传话。 等踏雪离开,太妃凝神思量瞬间,再次看向盛浅予:“你知道献王妃的事情?” “献王妃是冥苍国的三公主,时隔多年回来,有关她的话题自然不会少,我也是听到一些的!” 盛浅予给了太妃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她才不会说是烟妃跟她说的这些话。 太妃的目光停留在盛浅予脸上片刻,点点头:“三公主心思太沉,你们最好少跟她接触!” “我每日的时间安排的紧紧的,自然是没有时间跟他们接触的!”盛浅予不轻不重得回一句。 三公主母女,的确是不好交流的人,而且,这种性格的人,盛浅予也自知合不来,不过,接触还是免不了的。 看着盛浅予这般恭敬顺从的模样,太妃心里倒是舒服了一些。 “好了,你回去吧!” 太妃摆摆手,倒不是看到盛浅予脸上的疲倦,而是她自己也有些累了。 “予儿告退!” 盛浅予行一礼,转身往外走,刚出门,脸上的笑意跟着落了下来。 看来,刚刚平静没几日的誉王府,又要热闹了,只是,烟妃即将临产,三公主的到来,千万不要影响她生产才是。 “三姐姐!” 就在盛浅予想事情的时候,花园旁边传来一声很细很轻的声音。 盛浅予转身,便瞧见盛心洁从花园的小路上走过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你刚才不是跟皓儿回去了吗?怎么在这里?”盛浅予问道。 “我……我在这里等三姐姐……” 盛心洁说话的同时,一手紧紧的捏着衣角,脸也红了。 “等我?可是有什么事吗?”盛浅予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 盛心洁这个性子,平常跟人说话都脸红,没想到竟然主动来找自己。 盛心洁脸上表情微动,犹豫瞬间,刚才藏在伸手的手伸出来,是一串十八子的佛珠手串。 “这个,送给三姐姐!”盛心洁依旧很紧张的模样。 “送我?” 盛浅予惊诧,低头看着盛心洁手中的手串,更是不解。 这丫头好好的,为什么送自己礼物? “这……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三姐姐,可以保佑平安……” 说着话,盛心洁将手串往盛浅予跟前送了送。 这手串从色泽和味道上看来,应该是沉香木的,做工不是很精致,但是应该是长时间拿在手里以至于盘出了好看的包浆,这应该是她不离手的东西。 “五小姐可是因为刚才的衣服?” 这时候,袭久开口问一句。 盛浅予一顿,看盛心洁点头,倒是没想到她会记在心里。 刚才也不过是随后说了一句,她能明白,还将常带在身边东西送给了自己,看来她对那串佛珠是很喜欢的。 “那件衣服本来就是太妃准备给你的,我不过是……” “马上就到姨娘诵经的时间了,我得回去了,三姐姐还是手下吧!” 不等盛浅予说完,盛心洁紧忙将手串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就跑。 盛浅予不得不接住,看着盛心洁一溜小跑的模样,无奈叹一口气:“这丫头还真是……” “五小姐跟兰姨娘常年礼佛,与人接触不多,不善交流,却是个有心的人。” 袭久看着盛浅予手中的手串,停顿片刻,又说:“看这上面的包浆,应该是在身边拿了两年以上了。” “这倒是比金银更贵重的东西!” 盛浅予也低头看着,随后收了起来,跟袭久吩咐一声:“既然她拿过来,我便收下了,回头你另外去选一条好一点的手串送给她吧。” “是!”袭久应声。 两人继续朝鎏湘院走去。 皇宫。 三公主和安如郡主从上书房回去,由皇后亲自给安排了外面距离皇宫的一处宅院,就在最热闹的向阳街对面的长亭府。 长亭府是先帝在的时候,出宫的临时落脚点,三进三出的院子,景致很好,另外皇后又给加派了奴婢侍卫,处处以上宾对待,也算是给足了三公主和安如郡主的面子。 第494章竟然带家里来了! 她们毕竟是别国内眷,总不能住在皇宫,不过,因为三公主和太后的关系,皇后也得厚待她们,这样的安排倒是让太后和皇上都满意。 “母妃,这院子虽然小了点,却是漂亮得很,而且,距离摘星楼很近,我可以随时去找凡白哥哥呢!” 安如郡主一脸兴奋的模样。 “安如!” 三公主本来带笑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神情之中多了几分严肃:“你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的献王府的郡主,日后很有可能是长公主!你跟凡白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从小就喜欢凡白哥哥,您和父王都是知道的,难不成,您真的这么狠心,用我来交换……” “好了!” 不等安如郡主的话说完,三宫主冷冷打断:“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做出对你最好的决定,但是在此之前,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里毕竟不是望渊,没有你父王和部族护着你!” 刚才在上书房,谈话之间,三公主就已经明白了这些人这些人对她的态度,从皇上让盛浅予滚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们在京城需要谨言慎行! 安如郡主拧了拧眉头,虽然心中不情愿,可是看着三公主那般神情,也只能点点头。 三公主看她一眼,伸手拉住她的手,声音软了下来:“你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安辰,我知道你喜欢凡白,可你也应该明白,生在皇家,有些事情总是不能随心所欲的,我只能尽力,你明白吗?” “母妃……” 安如往三公主怀里扑过去,声音之中带着丝丝哽塞:“我知道你辛苦,我会听您的安排,可是,我真的喜欢凡白哥哥……” “我知道了!” 三公主声音沉了沉,没有继续刚才的话,而是话锋一转:“那个盛浅予,你刚才也看到了皇上对她的态度,你还是不要招惹她,若是可以,你们能成为朋友也是不错的。” “成为朋友?” 安如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她跟盛浅予不是敌人就已经不错了,还要成为朋友? “对!她是誉王府的女儿,又是玄王鬼翼军的将领,更是皇上身边得力之人,你若是能跟她做朋友,会有诸多好处!”三公主拍拍安如郡主的肩膀。 话她提点给了安如郡主,却也没有说得那么直白。 “可是……”安如郡主依旧有些不情愿。 “好了,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不等安如郡主的话说完,三公主伸手撑着头,一脸疲惫的模样。 见她这样,安如郡主后面的话也不说了,服侍着她睡下,转身离开了房间。 安如郡主离开,却没有发现,走廊的另一头,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正是一路从皇宫跟着过来的誉王。 盛浅予刚刚吃了些点心,正准备去书房,却见袭久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条。 “小姐,有消息传来!” 说着话,袭久将手中的纸条递给盛浅予 盛浅予接过来,看着上面的字,唇角不着痕迹的挑了起来:“竟然就这么跟过去了,还真是不怕被人瞧见。” “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袭久问道。 做点什么,那就是让誉王和三公主的事,弄出点动静,本来三公主已经被人猜忌了,如今再闹出什么事儿来,恐怕她是待不下去了。 “不用了,她毕竟是献王妃,事情弄得太难看也不好!” 盛浅予应声,说着话将纸条凑近烛火烧了。 “三公主刚来京城,还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让我们的人盯紧了便是。”她又吩咐一声。 “是!”袭久应声出去。 盛浅予看着烧成灰烬的直跳,眼底神情逐渐沉了下来,得孤南翼的提醒,她特意查了一下望渊国如今的局势,联系着献王如今的身份,三公主回来这一趟,的确是带了颇多的目的。 只是,京城是官员云集之地,她纵然再有手段,在南疆王,殷离修和孤南翼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提及南疆王,便不由得想起还在孝感寺的慕婉纯,这两日她又拍白云来求情,不过,和之前一样,都被盛浅予拒之门外了。 本来就是互看生厌的人,想要让她平白帮忙,那可是门儿都没有,更何况,即便将南疆王带来了又能如何?没准罪责还会增加一等。 这件事儿上,誉王倒是做得漂亮,关押慕婉纯的事情,他提前跟南疆王打了招呼,南疆王都不管,誉王府也就好办了,就连两日后的庆功宴,太妃都没有打算将慕婉纯放出来。 微微闭上眼睛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捋一遍,盛浅予悠悠叹一口气,没想到,在古代做军人更累。 在现代,起码没有这般勾心斗角的情况,也不用想这么多,每个人都是以国家利益为重,而这里,得认清楚自己是为谁办事。 这边盛浅予收到了消息,殷离修那边也同样收到了誉王进了长亭府的消息,看完直跳,他做了跟盛浅予一样的处理。 暂时还不是需要动手的时机。 “王爷和小王妃还真是心有灵犀!” 八喜听到殷离修跟星乙的吩咐,将热茶送到殷离修面前,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玄王府众人都知道玄王和盛浅予的关系,私下里都管盛浅予叫小王妃,当然,这一声小王妃还是从八喜这里传开的。 八喜向来会讨殷离修的欢心,这一声“小王妃”让他很受用。 “那个丫头,很有可能是在等着看好戏了!”殷离修喝着茶,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玩味。 盛浅予的事情,他想来不会过多干涉,这个女人的心思,有时候他都猜不透,但是,往往接过会让他眼前一亮。 “小王妃可是个妙人儿!一颗玲珑心,什么事情都能看的清楚明白!” 八喜说着话,伸手给殷离修添了茶。 当着他的面儿夸盛浅予,殷离修脸上的表情都多了柔和,不过,旁边星乙看着八喜这个样子,却是忍不住撇撇嘴。 “马屁精!”星乙压低了声音冷嗤一声。 八喜刚好往后退了一步,听到星乙这话,满脸的笑突然间僵住,眼珠子一瞪。 当着殷离修的面儿,他们不敢明着吵架,八喜便伸手在星乙腰上拧了一把就跑。 “嘶……” 星乙突然吃痛,倒吸一口凉气朝八喜瞪过去,却见那小兔崽子已经跑出去了! 这孙子比他师父更贼! “怎么了?”殷离修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没,没什么!” 星乙应声,说话的功夫,思量瞬间,回答:“主子,属下先出去办点事!” “嗯!”殷离修应一声,视线依旧停留在手中的信件上。 得了应允,星乙提着长剑就冲了出去,此刻八喜还在外面一步一看的往外走,就在转身的瞬间,猛然间瞧见星乙追了出来,小心肝一颤,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跑,谁料,这一转身,一脑袋撞在了树上! “哎哟!” 八喜一声哀嚎,手里的水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了! 星乙本来还准备追过去,看到八喜这般,反而停下了脚步,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看戏。 “怎么回事?”里面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有个奴才走路不仔细,撞树上了!”星乙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 “大白天都能撞树,告诉八喜,这么瞎的人,以后别进来了!”殷离修冷冷回一句。 星乙眉梢一挑,朝八喜看过去,开口:“主子说,这么瞎的人,以后不要进来了!” 八喜捂着脑袋嗷嗷直叫唤,听到星乙的话,更是一口气顶了上来,他猛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伸出那兰花指朝星乙的方向一指! “都是你害我……” 星乙眼底一沉,不等八喜的话说完,猛然间一个闪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八喜跟前,生生给他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主子在忙,你这般高声喧哗,是不是皮痒了?”星乙居高临下的看着八喜。 八喜本来还一脸怒气,猛然间一抬头看到人已经到了跟前,表情瞬间僵住。 “嗝!” 八喜生生被吓得打了个嗝,后面的话也不敢说了,半晌回过神来,一咧嘴:“你仗着有武功,欺负人家!” “知道你自己不会武功,还寻衅!”星乙冷冷回一句。 八喜脸色一僵,嘴角动了动却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最后憋出一句:“你,你等着!等小王妃来,会好好收拾你!” 话没落地,看着星乙脸色又沉了下来,八喜转身就往外跑。 旁边的丫鬟看着两人吵架,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一个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一个是皇上近身伺候的公公,都是最亲近的人,王爷这么高冷的一个人,怎么身边的人都这么……一言难尽! 这一天还算是平静,天色逐渐暗下来,将近傍晚的时候,盛浅予才从书房中出来,手里多了一张新型武器的草图。 忙活了一整天,也不算是白忙活了! 盛浅予伸个懒腰,正要出去,却见玲珑急匆匆从外面冲了进来。 “小姐,王爷带着献王妃来王府了!” 第495章你要点脸吧! “什么!” 盛浅予一下子站起身来,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誉王光是进宫找三公主,太妃就已经跳脚了,如今竟然将人带到了誉王府,这还不得炸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刺激! 眼神流转之间,盛浅予再问一句:“太妃怎么说?” “是门口的顺子传来的信儿,此刻太妃估计也是刚知道!”玲珑回一句,此刻看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有些猜不透。 “走吧!人都来了,我们总得出去迎一迎才行!” 说着话,盛浅予将手中的笔放下,起身往外走。 玲珑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转身追了出去。 往外走,从前面急匆匆走来一个丫鬟,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紧张,急匆匆的脚步,过来的时候险些撞上盛浅予。 “啊哟,慌慌张张做什么!倒是看着点儿路啊!” 玲珑朝那丫鬟嗤一声,回过头看向盛浅予:“小姐可还好?”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三小姐处罚!”丫鬟赶紧跪在地上。 “我没事,你起来吧!” 盛浅予摆摆手,见那丫鬟起身,问道:“这么慌慌张张,是要去哪里?” “回三小姐话,奴婢是要去给王妃传信儿,太妃让去前厅……” 丫鬟的声音之中还带着几分急促,越说声音越小。 盛浅予挑眉,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玩味。 让烟妃去前厅,看来太妃这次是要给三公主没脸啊! 盛浅予眼中多了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神情,不过,随后又微微蹙起眉头,这种时候让烟妃看着誉王紧张另外一个女人,这不是给她心里添堵吗? “三,三小姐……” 丫鬟看盛浅予半晌没有说话,神情更添了几分紧张,不光是刚才冲撞了她,还有太妃那边也是催得紧。 “我没事,你走吧!” 盛浅予回过神来应一声,看那丫鬟转身就走,又加了一句:“烟妃有身子,你仔细着点,晚了太妃不会责怪你,烟妃若是有什么闪失,你可担待不起!” 丫鬟脚步一僵,转身看向盛浅予,急忙连连应声,快步跑了出去。 “烟妃眼看着就要临产了,怎么能受得住这样的事情?”玲珑拧起眉头。 “太妃既然让烟妃来撑门面,就得想清楚后果!”盛浅予随口应一声。 平常她挺紧张烟妃的肚子,可是如今看起来却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倒是让玲珑更加不明白了。 太妃对三公主有很大的成见,谁都能看出来,如今她让挺着大肚子的烟妃出来给三公主下马威,就得明确的当着誉王的面儿给烟妃一个说法,否则,烟妃这里可就过不去了。 如今说来,这一趟,也并非都是劳神伤心,若是当着三公主的面儿,烟妃从太妃这里得了应允,倒也能让她安心。 盛浅予想的明白,却没有跟玲珑过多解释,两人说着话继续往前走。 鎏湘院本来就比较远,到了前厅,已经有很多人到了,甚至盛心洁和盛允皓也在太妃跟前,只是气氛有些低沉。 “三小姐来了!” 门口丫鬟看到盛浅予,急忙朝里面通报。 “快!快让予儿进来!”太妃眼中闪过一道光。 平常太妃对盛浅予可没有那么亲近,只是如今她能拿得出手的就剩盛浅予和盛允承了,盛允承才不会配合她演戏,她就只能死死的拽住盛浅予。 “是!” 踏雪应声,紧忙出去迎接。 大丫鬟亲自去迎接,可见太妃对盛浅予的看重,旁边珍姨娘和姜氏瞧着太妃这般模样,忍不住撇撇嘴。 很快,盛浅予进了门,看着大厅的场景,心中暗自叹一口气。 太妃这个人,好面子,喜欢斗气,如今连姨娘们都在等着了,知道的她这是想仗着人多给三公主压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三公主格外重视,让全家出来迎接呢! 盛浅予暗自撇撇嘴,进门朝太妃走去:“参见……” “予儿,快到这里来!” 不等盛浅予行礼,太妃紧忙朝她招手。 盛浅予顿了一下,也没有多问,起身朝太妃的方向走去,勾了勾唇角,却没有个笑模样。 她是来看热闹的,并不想给太妃拿来当枪使。 “方才听说家里来了客人,就出来瞧瞧,如今见到的都是熟悉的面孔啊!” 盛浅予说着话,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在座众人,除了兰姨娘母子,珍姨娘和姜氏看向盛浅予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怨恨,然而,这带着刀子的眼神,盛浅予却丝毫没有在意。 “哪里有什么客人!” 太妃冷哼一声,脸色就跟着垂了下来。 “既然没有客人,大家就不用在这里聚集了吧?若是没有记错,这个时候兰姨娘和五妹妹应该在诵经呢!” 盛浅予说着话,看向兰姨娘。 兰姨娘一怔,目光朝太妃看一眼,很快又垂下了头,双手捏着衣角,很紧张的模样。 看完了兰姨娘,盛浅予又朝姜氏看去,道:“姜夫人也应该有不少经书还没抄呢吧?如今眼看着已经月底了,抄不完可怎么办?” 太妃到现在对姜氏都是恨之入骨,就算将她从孝感寺放出来,也没有让她太过舒心,每月一百遍佛经少不了。 听着盛浅予这话,姜氏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都要冒出火一般。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姜氏没好气回了一句。 众人一脸惊诧的看向盛浅予,实在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她这是要将众人都赶走? 大家想不明白,太妃也不明白,看着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予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妃的小脸垂下来,神情之中多了一丝愠怒。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转身回到太妃跟前,凑近太妃耳边,压低了声音。 “您既然不欢迎献王妃来,如今整个王府的主子们都在这里,献王妃还以为您对她多重视呢!更何况,她毕竟是三公主,几个姨娘在这里恐怕接不上话吧?”她的声音小得只能让太妃一个人听见。 太妃一愣,目光在盛浅予脸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行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都退下吧!只洁儿和皓儿留下便是!”太妃沉冷的声音传来,朝众人摆摆手。 兰姨娘倒是截解脱一般叹口气,可旁边的珍姨娘和姜氏却是一脸不情愿。 怎么来了有身份的人,她们就不能见了? “太妃,我们……” “你现在还不去给王爷熬药?!” 不等珍姨娘的话说完,太妃直接打断,此刻一脸严肃,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厉。 珍姨娘神情一滞,后面的话生生被太妃这个眼神吓得说不出话来。 姜氏比珍姨娘有眼力见,看着太妃的表情就闭上了嘴,瞧着珍姨娘被斥责,更是不说话了,只是带着刀子的眼神朝盛浅予看去。 “妾身还要诵经,先告退了!” 此刻兰姨娘起身,朝盛心洁和盛允皓看一眼,退了出去。 兰姨娘走了,珍姨娘和姜氏也不好站着,接连跟着离开,连带着周边的丫鬟跟着走了,本来热闹的大厅也逐渐安静下来。 太妃看着空荡的大厅,又看看盛浅予,神情有几分迟疑,不过最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王爷回来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通报。 太妃本来喝茶的动作一滞,茶水险些洒出来,幸好旁边踏雪过去扶了一把,这才稳住。 “哼!” 太妃哼一声,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却见誉王已经进了大厅,没有意外,后面果然跟着三公主。 这些天没少听人提及三公主,知道她是个厉害的角色,被人不敢做的事情她都敢,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跟誉王进了门。 要知道,她跟誉王的传言可是如今京城最火爆的花边,她可以不管皇上和太后的看法,难道就不怕这样的谣言传回望渊国? 更何况,如今可是安如郡主跟在她身边,她不要脸,总得给安如郡主留些脸面吗? 如今这般行径,倒是让盛浅予有些猜不透了。 正想着,人已经到了大厅。 “文怡参见太……” “献王妃这个礼,我可受不起!” 不等三公主的话说完,太妃冷冷打算,冷脸朝三公主扫过一眼,转向旁边的欲望:“你可真是越来越不知道要脸了!什么人都能往王府带?你不怕丢人,别连累整个王府也抬不起头来!” 啪! 随着太妃的声音落地,她手边的杯盏朝着誉王就扔了过去,誉王没有躲闪,任由那被子砸在身上,落地摔成了很多碎片。 太妃似乎也没有想到誉王竟然不躲,眼神一滞,看似有几分后悔,可也是瞬间的功夫,又换成了之前的冷脸。 盛浅予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挑眉暗自偷笑。 太妃平常说话都是端庄稳重的样子,几乎没有听她这样骂人,更何况是当着他们这几个孩子,如今是真没给誉王脸面,同时也是一个耳刮子狠狠的抽在了三公主脸上。 果然,几句话说得三公主本来强带出来的笑意也挂不住了,眼看着杯子非出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众人看不见,可是双手却死死的攥起了拳头。 第496章太刺激了! “母妃!您这是说得什么话!” 誉王拧着眉头嗔一句,随后目光在盛浅予几个孩子身上扫过,沉着声音道:“你们几个,先出去!” “出去干什么!我就是让他们来看看,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做人的,看看你是多没有骨气!” 太妃瞪眼,看向誉王和三公主的眼神之中似乎冒着火一般。 “母妃!文怡这么多年回来,毕竟是客人!” 誉王嗔一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若是只有太妃,他跪下说话都成,可是如今眼前有这个几个孩子,有些话就不能说,有些事也不能做! “客人?我可不敢迎接这样的客人!当年笑脸迎着人家的耳刮子,你还没有看清楚吗!” 太妃手中的拐杖狠狠的往地上一戳。 “太妃,您可是还为当年的事情恨我?” 三公主终于忍不住开口,说着话就红了眼眶,好像她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哭什么!是你打了我们誉王府的脸,你还委屈了!”太妃迎着三公主怒喝一声。 这么多年,三公主的事情就像是一块心病,压在太妃心口上,这口气怎么都出不来。 当年,誉王府因为这件事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众人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誉王被人带了绿帽子抢了女人,就连太妃也整日里不敢出门,整整一年,什么聚会都不敢去。 本来这件事可以忘记的,可是如今三公主又回来了,这件事重新被人们提起,就好像又往太妃心口上插了一把刀,她这般恼恨也是情理之中。 听着太妃的话,三公主脸上表情一僵,强忍着眼眶的泪水没有落下来。 “太妃,您真的误会我了!” 三公主拧着眉头,手中绢帕用力得拧着,看起来还真是一脸委屈的模样。 “委屈?当年的事情,多少人看见了,你有什么委屈!”太妃冷脸,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 三公主被这突然的一声响吓得身子一颤,紧忙说道:“当年,献王和亲跟皇兄求娶之人并非大皇姐,原本就是我,当时皇兄也跟我说了,可是我跟剑辉哥有了婚约,并没有同意,可谁知后来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 说到这里,三公主就停了下来,捂着脸哭起来。 “母妃,您就别问了,文怡已经跟我说清楚了,当年的事情,不怪他!唉!” 誉王拧着眉头,一脸心疼的模样。 此刻太妃眼神流转,听着誉王帮三公主说话,竟然也没有反驳训斥。 旁边盛心洁和盛允皓或许听不懂,可是旁边盛浅予却是听得清楚,想得明白。 三公主这话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并不难猜,她说当年献王本来求娶的是她,先皇找了她被拒绝之后才出了那样的事情,这是往先皇身上推? 当时三公主和誉王的婚也是先皇赐的,若是皇上又返回,不光得罪了誉王还打了自己的脸,可若是当三公主自己出事,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这样一想,倒是能说得过去。 不过,先皇已经不在了,也没得求证,众人也不能到献王面前去问,如今倒是三公主说什么是什么了! 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这边盛浅予差不多想明白了,侧目朝太妃看去,果然,见太妃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看向三公主的眼神虽然依旧不怎么待见,却也没有那么嫌恶了。 看来,三公主这个说辞在太妃这里行得通! “不管如何,当年因为你,我誉王在京城抬不起头来,以前没有缘分,以后也没有必要联系,你走吧,我誉王府的门槛,经不住你践踏!” 太妃脸上表情变化一番,最终还是没有给三公主好脸色。 “太妃,您可是看着我长大的!” 看着旁边的嬷嬷过来,三公主忍不住朝太妃喊一声,往前两步:“当年您跟我母妃亲如姐妹,您真的要这般对我?我又何其无辜!” 这话像是一根一阵般插入了太妃的心口,她嘴角动了动,可是唇边的话却有些犹豫。 “就算如此,当年你已经害得誉王府抬不起头来,你如今再次出现,再次将众人的视线引到誉王府,你是存了什么心!” 太妃憋红了脸。 就算时隔多年回来,但凡是要点脸的人,自会下意识的跟誉王府保持距离,如今三公主非但不避嫌,反而上门,这不是在朝众人摇旗呐喊这里有笑话? 太妃最在乎的就是誉王府脸面,之前被人嘲讽指点,如今是万万不能忍受的。 三公主拧了拧眉头,抬头看向太妃,双腿一弯正要跪下,却听门口传来看门丫鬟的声音。 “王妃来了!” 这一声,让三公主要跪下去的动作停了下来,誉王脸色也是一僵,猛然间抬头看向太妃。 “哼!” 太妃迎着誉王的眼神甩给他一个白眼,随后朝丫鬟吩咐:“请王妃进来!” 声音落地的功夫,便听珠帘响动,众人转身就看到烟妃挺着个大肚子走了进来。 “见过母……” “好了,如今身子不便,就不要行礼了,踏雪,快给王妃搬椅子!” 太妃紧忙就吩咐一声,看样子对烟妃疼爱到了骨头里。 盛浅予挑眉朝三公主看去,见她脸上带着笑,可是脖子上却绷出了青筋,分明是无比怨恨。 “谢太妃!” 烟妃应声,转身的功夫,似乎刚看到誉王一般,恍然道:“王爷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军中事务办完了?” 本来是很正常关心的话,可是如今听在誉王耳朵里,却像是被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军中事务繁忙,这段时间誉王回来的都很晚,如今却因为三公主竟然将军中的事务放下,当着太妃的面儿,他自己也臊得慌。 誉王拧了拧眉头,张嘴正要说话,只是还没出声,却听烟妃再次开口。 “这位姐姐看着面生,可是之前太妃说得那个远房亲戚?”烟妃说着话,朝太妃看去。 什么远房亲戚,太妃并没有说话,这是烟妃当着誉王的面儿,给他没脸呢! 既然太妃将她叫来,不就是为了这样的效果吗?她身后反正有太妃撑腰,她可不怕得罪了誉王。 果然,这话出口,誉王和三公主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我誉王府可不敢有这样的亲戚!” 太妃沉沉的应一声,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刚才我该说的也说了,踏雪,送客吧!” 说着话,太妃摆摆手。 就算她相信了三公主的话,可是当年誉王府已经丢了脸面,如今她不想再丢一次。 “嬅姨,您真的这般狠心吗!” 三公主开口,说话的功夫,眼泪也跟着落下来了。 太妃脸色一僵,满脸的怒意就散了,嘴角动了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明显感觉到太妃的变化,烟妃神色突然暗了下来,正要说话,却见盛浅予冲她摇头,拧了拧眉头,最终是没有说出来。 知道以前太妃很疼三公主,如今看来,太妃表现出来的感情,比盛浅予想象中更浓烈。 “嬅姨,我知道这些年您一直怪我,我也想弥补……” “不用了,你不再跟誉王府有什么瓜葛,就是对誉王府最大的弥补了!”太妃拧了拧眉头,干脆闭上眼睛。 “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誉王府,所以这一次我带了安如回京……太妃,还请您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三公主一脸悲切的模样。 这话出口,倒是让盛浅予愣住了,她有无数的猜想,却万万没有想到,三公主竟然会将安如郡主推出来! 当年她没有嫁给誉王,为了弥补,所以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誉王? 天!她脑子有坑吗? 传说中的,不能做你的老婆,就做你的丈母娘? 盛浅予瞬间凌乱了,难以置信的看向三公主和誉王,且不说三公主,就连誉王的脸色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甚至,还带着丝丝欣喜! 这真是苍了天了! 不光盛浅予一脸蒙圈,就连太妃和烟妃也猛然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三公主。 安如郡主看起来还没有盛浅予大,好好的郡主,要嫁给誉王这个半老头,就算三公主同意,献王能同意?要知道,安如郡主可是嫡长女,说不好还是望渊国以后的长公主呢! “太妃,我有话想跟您单独说!”三公主停顿片刻,再次开口。 太妃拧了拧眉头,思量瞬间,转身看向旁边盛浅予几个人。 “予儿,你带着洁儿和皓儿先出去吧!” 太妃摆摆手,看众人往外走,烟妃也准备起身,又加了一声:“王妃留下,你是当家主母,既然有关王府,你就应该知道!” 如今这般,也算是给烟妃撑腰了。 盛浅予带着两个小家伙往外走,刚出门,盛允皓抬起头来。 “三姐姐,那个夫人是谁?为什么父王不要脸?”盛允皓一脸疑惑。 盛浅予神情一滞,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叫她怎么解释?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打听!” 盛浅予伸手朝盛允皓的脑门上戳一下,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却见盛允承脚步匆匆地冲了进来! 第497章誉王头上一片草原啊! 众人一愣,来不及打招呼,就见盛允承急匆匆的进了院子,脸上似乎还带着怒意。 盛浅予和两个弟弟妹妹站在原地,怔愣的看着盛允承的身影瞬间不见,不由得惊诧瞪大了眼睛。 “三姐姐,世子哥哥这是怎么了?”盛允皓转过脸,依旧仰着脑袋看向盛浅予。 几岁的孩子,有些事情还不是很懂,却也能看出人的情绪。 盛浅予回过神来,伸手在盛允皓脑袋上摸了摸:“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可是……” “好了,兰姨娘一个人回去,肯定担心你们的,洁儿,你先带着皓儿回去吧!” 不等盛允皓的声音说完,盛浅予打断他的话,脸上神情有些严肃的看向盛心洁。 “啊……哦!” 盛心洁好像刚刚回过神来,应声紧忙拉着盛允皓往回走。 盛允皓本来想跟盛浅予身边玩儿一会儿的,可是看她一脸严肃的模样,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跟着盛心洁离开了。 两人走后,盛浅予跟袭久也朝鎏湘院的方向走去,一边走着,压低了声音问道:“盛允承跟三公主可有什么联系?” “不曾!” 袭久回答,同时脸上表情也带着一丝疑惑。 盛浅予停住脚步,朝前厅院子的方向看一眼,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盛允承这段时间极力讨好誉王,如今才能将手中的兵权牢牢握住,为了不惹得誉王厌烦,这段时间他甚至都没有在誉王面前再提给姜氏名分的事情,如今不过是誉王府再来一个新人,他应该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我已经派人盯着这边了,有什么消息,会在第一时间传回来!”袭久低低应一声。 “嗯!先回去吧!” 盛浅予应声,两人继续往前走,刚刚绕过花园,正好见高大夫拎着药箱子从沁春园出来。 “高大夫慢走啊!” 珍姨娘身边的珠翠一脸欣喜的送出了高大夫,只是,高大夫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 “高大夫这般脚步匆匆,可是有什么急事吗?”盛浅予抬脚迎上前去。 这一声问,让高大夫猛然间停下脚步,看到是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又是一阵泛白。 “没,没什么……” 高大夫应声,那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听旁边的珠翠开口。 “我们姨娘有了身孕,高大夫得去开调理的方子,自然是急了一些!”珠翠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得意。 就算珍姨娘有了身孕,就算最后生下来的是个少爷,这跟盛浅予有什么关系?真是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 “王爷身子虚弱的情况下还能有了身孕,珍姨娘还真是受宠,高大夫这么匆忙,想必是准备通知王爷和太妃吧?” 盛浅予看向珠翠,唇角微微挑起,脸上到处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明明是笑,却看得珠翠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之前高大夫都说了,誉王得好好养着,如今珍姨娘有了身孕,可想而知,他是怎么养的! “太妃听到姨娘有孕的消息,一定会跟高兴!” 珠翠脸上的表情变化,随后憋住这么一句话来。 这样的态度,让袭久脸色沉下来,正要上前教训她,却被盛浅予挡着。 “太妃高兴就好,就怕会高兴过了头!”盛浅予依旧唇畔带笑。 一句话,珠翠脸上的表情再次沉了下来,而旁边高大夫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我,我还要去配药,先行告辞了!” 说着话,高大夫紧忙转身,也不等盛浅予应允,背着药箱子就走。 珠翠脸色一沉,却没有说出话来,就在她收回视线的同时,正好撞上盛浅予看过来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她看穿的心虚感觉。 “袭久,我们走吧!” 盛浅予淡淡朝袭久说一句,抬脚继续往前走。 珠翠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本来还是带笑的脸上多了一丝紧张。 大夫号脉能诊断出是不是怀孕,但是时间上,珍姨娘提前了一个月,高大夫是诊断不出时间的,按理说应该是天衣无缝才对,为什么感觉这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有点不太对呢? 感觉到不太对,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珠翠拧了拧眉头,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转身回去,关上了门。 这边盛浅予跟袭久已经走出了很远,听到关门的声音,两人脚步同时慢了一些。 “刚才看高大夫神色紧张,恐怕这你娘这身孕没有那么简单吧!”袭久开口,眉梢之间多了一丝嘲讽。 这将近一个月,她们经过花园的时候可是遇上了好几次张诚从沁春园出来,每次都是挑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用脚趾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珍姨娘总不能每次不舒服都是半夜吧? 最重要的是,张诚身上的香味,越发的浓烈,要不是过分亲密接触,可不会是这样的味道。 看来,誉王这脑袋上已经变了颜色啊! “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有一点我却想不明白!” 盛浅予停住脚步,看向袭久:“珍姨娘既然敢让高大夫诊脉,必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可是高大夫那般反应,又是知道了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袭久拧了拧眉头,似乎也没有想明白:“或许,这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估计是吧!这誉王府处处都是秘密,不过,后面这场好戏,我倒是很期待的!”盛浅予眯起了眼睛。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鎏湘院,玲珑迎了出来。 “小姐回来了!” 玲珑脸上带着几分欣喜,说话的功夫,紧步到了跟前:“欣妈妈说这次的月饼成了!” 说着话,月牙从后面跟上来,手里捧着一个碟子。 看到碟子里的月饼,袭久脸色有些不好看,胃里莫名开始泛酸水。 这段时间,她们几个帮盛浅予尝月饼,可是没少吃,这东西原本吃多了就会腻,加上盛浅予做的月饼尝起来……一言难尽,如今她们觉得月饼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食物。 “当真?” 盛浅予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说话的功夫伸手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小心翼翼的品尝,脸上多了一分喜色! 终于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了!是真的成了呢! “我就说吧!” 盛浅予得意的挑了挑眉梢,转向袭久:“你尝尝?” “我,我就不用了吧……刚吃完东西,吃不下了!”袭久紧忙摆手,似乎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 “小月牙,给我端进书房吧!”盛浅予眉梢之间多了几分笑意。 一盘月饼,似乎让她忘记了前厅三公主的事情,也忘记了刚才撞上的高大夫和珠翠,此刻她想到的是,这月饼终于能拿出手去了! “是!”月牙紧忙应声。 盛浅予转身朝书房走去,不过,刚走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朝玲珑吩咐一声:“给我包几块装起来,等会儿拿到书房。” 玲珑怔愣瞬间反应过来,脸上的笑瞬间多了几分暧昧:“是!我这就去!” 包起来,这是准备送到玄王府吧?难怪三小姐这段时间跟月饼杠上了,如今想来,欣妈妈说过,亲手做的月饼要送给最亲近的人呢! 以三小姐这个性子,她给玄王殿下送刀子送兵器道是正常,没准高兴了还会送个炸弹,没想到,竟然也有这么小女人的时候。 应声转身回到厨房,一个模子里能出十块月饼,其中两块在做成的时候给欣妈妈品尝了,如今两块在盘子里,厨房还剩下六块,就用那套鎏金盒子,上面还有一对鸳鸯呢! 盛浅予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让玲珑那个八卦姐想了这么多,回到书房继续看之前的设计图纸。 古代没有复印机,盛浅予储存的那些资料也不能调出来,如今也只能自己画,好在她的素描水平很好,倒也不费劲。 “小姐,月饼拿来了!” 玲珑进门,手里拎着那盒月饼。 “嗯,放着吧!” 盛浅予应声,此刻正专注,也没有注意。 玲珑抿了抿唇角,将点心放下,看盛浅予认真,也没有多说话,只将东西放下转身离开。 手边就是之前切开的月饼,盛浅予晚上回来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如今也是饿了,连着吃了好几块。 “吱呀……” 门开的声音再次传来。 “还有什么事吗?” 盛浅予拿笔看着桌上的图纸,头也没抬。 没有人回答,只是在盛浅予的手伸向碟子的时候,本来就在手边的月饼却没了,她一愣,突然抬起头来! “小予儿认真起来,还真是可爱!” 孤南翼说着话,眯起的眼角之中带着一股妖魅,特别是在烛光之下,那张脸就显得越发邪气了。 “你,你怎么来了?” 盛浅予手中的笔“啪嗒”一声落在了桌子上,不知怎么,此刻脑子里快速闪过在皇宫的一幕,她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了。 不是悸动,而是莫名的紧张。 就在盛浅予站起来的瞬间,卓炎卓厉瞬间闪身出现,将她挡在了后面。 “哼!你们倒是恪尽职守!” 孤南翼那妖邪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却并没有停下靠近的脚步,一边走着,目光看向盛浅予。 第498章我的,都给你 “夜黑风高,我们若是动起手来,势必会惊动整个誉王府,到时候,众人可就都知道了,你们家郡主被人闯了闺房!” 孤南翼眯起眼睛,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丝丝诱惑。 “呵!赤云侯这般,是准备做采花大盗?我被人闯了闺房,可你也脱不开干系,你难道不怕被人在背后说你点什么不好听的话?”盛浅予又还了回去! 然而,孤南翼似乎并不在乎,只见他侧身往书桌边上一靠,妖魅的脸上带出丝丝笑意。 “闯闺房这种事情,本侯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做过了,并没有什么稀奇,更何况,众人在本侯背后也没少说不好听的话,本侯听不到,有什么可在意的?” 盛浅予眉梢一挑,忍不住撇撇嘴。 没想到,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背后有不少人骂他。 一边说着话,他侧了侧身子,似乎想起什么,又说:“其实,让众人看到本侯在这里也是不错的,这样一来,你的名节受损,誉王那个老匹夫就只能将你嫁给本侯了,甚好,甚好!” 好你个脑袋! 盛浅予忍不住在心里骂一句,抬头看向孤南翼,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我在军营之中,日日跟将士们在一起,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更何况,我要嫁给谁,誉王说了可不算!” 盛浅予挑眉给他一个得意的眼神。 “唉!” 孤南翼叹口气,一脸受伤的神情:“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也是奇怪,你越是这般,本侯就越发的放不下你了!” 说着话,他再次朝盛浅予靠近,只是还没等过去,就被卓炎卓厉挡住。 将刚才从盛浅予身边拿走的碟子放在桌上,捻起一块月饼,优雅地放进嘴里。 “这次的味道好多了!”孤南翼狭长的眼睛眯起来。 “我真是谢谢你了!” 盛浅予没好气回一句,抿一抿唇角,问:“所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不能白天来?非得大晚上? 孤南翼吃着月饼,没有回答盛浅予的话,而是指向她旁边的杯子,摆摆手。 盛浅予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他这是吃着干,要水呢! 无奈长舒一口气,盛浅予转身给他倒一杯水递了过去。 “你们两个先退下吧,他不会出对我怎么样!”盛浅予看向旁边的卓炎卓厉。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没有多说话,一个闪身消失在眼前。 孤南翼喝着水将喉咙里的月饼压下去,再看向盛浅予,脸上笑得更加暧昧了。 “这样才对,两个人说些悄悄话才能增进感情!” 说着话,孤南翼起身再次朝盛浅予走来,然而,就在他靠近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流光刃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我可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感情可以增进,更何况,侯爷不是说过我这个女人是有毒的吗?” 盛浅予脸上带着笑,可是说话的功夫,手中刀子可没有那么灿烂。 “你是有毒!” 孤南翼并没有在意脖子上面的匕首,侧目朝盛浅予看一眼,眉梢眼角之间带出丝丝笑意:“你也应该知道,本侯常年与毒蛇为伍,最喜欢的就是毒,你越毒,本侯就越喜欢!” 他的身体没有动,手却不着痕迹的朝盛浅予伸了过去。 盛浅予眼神一凛,朝旁边侧了侧身,刚好躲过了过去。 “我的毒跟侯爷可不是一样的!” 她转身到桌子的另一边,让孤南翼不能轻易抓到的位置,脸上神情多了一丝严肃:“大晚上侯爷特意跑这一趟,应该不会只是跟我来表白的吧?” 孤南翼在晃神的瞬间,看着盛浅予从自己身边逃开,妖魅的脸上快速闪过一抹无奈。 “女人呐,太聪明了也不尽然是好!” 他叹一口气,身形一转,红色长袍在盛浅予眼前晃过,坐在了椅子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盛浅予:“听说,三公主今日来了誉王府?” “侯爷的消息倒是灵通!” 盛浅予嗤笑一声,往后面退了两步靠在书案边,同样眯着眼睛看像孤南翼:“所以,你这一趟过来,是要告诉我应该阻止王爷和三公主交往?长辈的事情,恐怕不是我这个小辈能掺和的!” 经过了南罗国征战的那段时间之后,盛浅予能感觉到孤南翼的变化,也意识到他似乎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邪性,亦或者说,这个人亦正亦邪,让人看不透。 但是有一点,盛浅予心里很清楚,孤南翼远远比她看到的深藏不露,他的话有十分意思,让人听出来的只有五分,另外还隐藏了五分。 孤南翼挑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随手捻起一块月饼塞进嘴里,优雅的小口嚼着,等咽下去才开口。 “凭你在誉王府的地位,自然是管不了誉王和三公主的事情,本侯要说的是,你最好盯紧了南边院子里的那个女人,灵越军若是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动作,我一定不会犹豫,城西森林已经准备好了火葬坑!”他的眼神眼神之中多了一道寒光。 这话灌进耳中,盛浅予的表情突然间僵住,看像孤南翼的眼神莫名多了一丝慌乱。 他,知道? 他知道段红依是灵越国皇室公主,他也知道盛允承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灵越军! 本以为这件事是在人不知鬼不觉中进行,却没想到,他竟然都知道!而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竟然还暗自得意?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本侯!” 孤南翼漫不经心的伸手捏起一块点心,脸上神情倒是跟往常一般惬意:“盛允承对慕婉纯的情谊到了什么地步,整个京城都就知道,这般密不可分的两个人之间突然冒出一个怀了身孕的女人,其中必有蹊跷!” 盛浅鬼魇的手不受控制的用力,眼神闪烁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她是确确实实被孤南翼惊到了。 之前皇上将灵越军归在了孤南翼手里,这支军队的命运就任由他处置,盛允承有这么多的小动作,孤南翼一直没有动静,但是他的眼睛可从来没有离开过。 相处的这段时间,虽然明显感觉到孤南翼的变化,可鬼魇就是鬼魇,一旦灵越军为人所牵动,三万人的军队,他说活葬了就真的会活葬!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坐视盛允承的那么小动作不管?三万人的精锐部队,可不是嘴唇相碰这么简单!”盛浅予神色正了正。 孤南翼喝着茶,修长的手指捏着杯盏,说不出来的优雅魅惑,听到盛浅予的话,眼皮一挑,唇角勾起一抹玩味。 “能随随便便就被他人调动的军队,即便再精锐也存着异心,这样的队伍,本侯收不回心,更不会便宜了别人!盛允承敢对本侯打主意,本侯便让他尝尝绝望的滋味。” 他脸上的笑,更添了一丝阴邪。 盛浅予看着他脸上的笑,感觉浑身冷飕飕的,原来,之前看姜尚书被处斩的时候,孤南翼跟醇王说的那句话,并非玩笑。 他说若是掌握不了这支军队,就毁掉,他是真的会这么做! “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特意跟我说呢?” 盛浅予想了一圈,在此看向孤南翼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审视。 说起来,她多次帮助段红依,也并非单纯看她可怜,同样也是为了灵越军,只是她并并非是想据为己有,而是单纯不让盛允承得逞罢了。 可这毕竟是她心中的想法,既然孤南翼知道她也盯着灵越军,正常的不应该怀疑她的吗?如今他跑这一趟给自己提醒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从一开始,不管是盛允承还是她自己,就已经落入了孤南翼的手心,成了他的棋子? 若是这样,那可就真的太可怕了! 在盛浅予胡乱想的时候,孤南翼的视线便停在了她的脸上,瞧着她的变化,神情多了一丝微妙。 “这个世上,也就只小予儿能伤到本侯的心了!” 孤南翼说着话,伸手摸着自己的心口,一脸受伤的模样:“我特意跟你说,自然是在心疼你,与其让盛允承牵着灵越军,还不如送给你!” “送给我?” 盛浅予一凛,看像他的眼神更加震惊! 刚才还说这要活葬了这支军队,怎么话锋一转就要送给自己了? 她的反应,孤南翼很满意,他站起身来,在此凑到盛浅予跟前,唇角一挑:“不是本侯一手带出来的军队,本侯用起来也不会顺手,倒是你,若是有那个本事收了他们,本侯不介意送给你!” “你,你疯了吧!” 盛浅予往后退两步,仍旧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三万人的军队,这可不是小数目,他竟然就这么送给自己? 要知道,她可是鬼翼军的人,那不就是送给了殷离修?他这是喝大了吧? 孤南翼看着盛浅予,她在想什么,似乎一眼就能看明白,随着她往后退,他便跟了过去,一直到她后背靠在了桌案上,再也没有退路。 “本侯的东西给你,从来不会吝啬,不过,能不能拿到,也得看你的本事!”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一句。 靠的太近,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擦过鼻尖,让盛浅予莫名一个激灵,突然抬起头来迎着他那魅惑的眼神看去! 第499章誉王府的喜事 “孤南翼,你应该知道我是鬼翼军的人,这三万灵越军给了我,就相当于是给了殷离修,你确定?”盛浅予满脸不相信的表情。 虽然之前共患难,但是盛浅予知道,对于他们这样的男人来说,从来都是理智控制他们的行动。 孤南翼跟殷离修向来是对头,他怎么可能将这样一支军队拱手让给殷离修。 听着盛浅予的话,孤南翼将手中杯盏放下,唇角微挑:“本侯的东西,想给谁自然是送到谁的手里,只是看你接得住接不住!” 说着话,他往前一步,又回到盛浅予身边,身形一侧,再次靠近。 “你……” 盛浅予的后腰已经靠在了桌子上,没有退路,只能往后仰,只是,这一次,孤南翼的目的不是她,而是桌子上包好的月饼。 “还是鸳鸯,难得小予儿对本侯这般用心,本侯就不嫌弃的收下了!”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往上一提,将那月饼提了起来。 刚才的一盘,他几乎都吃光了,其实说实话跟赤炎府里厨子做的并不能比,可是,因为是她做的,却有一翻独特的味道,这种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喂,那不是……” 盛浅予张口,下意识上前去抢,只是,还没有碰到,就看孤南翼扬起胳膊举了起来。 原本孤南翼身形高大,只是站着就比盛浅予高出将近两个头,如今再加上手臂的长度,就算她跳起来也够不着。 “喂!谁说是要送给你的!”盛浅予瞪眼。 折腾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月饼,本想着给殷离修送过去的,谁想到还有这么个打劫的。 “三万人的军队都送你了,你却连几个月饼都舍不得?小予儿,这般小气可还行?” 说话的功夫,孤南翼腾出另一只手在盛浅予脑门上点了一下,这一下用了几分力道,直接将盛浅予推着倒退了好几步! “你……” “我一定会好好品尝!” 孤南翼堵了盛浅予的嘴,说话的同时,拎着月饼就往外走,在出去之前,又留下一句话:“之前本侯跟你说话的话,你最好往心里去,最近这段时间,誉王府恐怕是不能安静了!” 说完,不等盛浅予开口,孤南翼一个闪身,消失在窗边。 红色的影子在眼前闪过,瞬间小时不见,盛浅予愣愣的看着孤南翼小时的方向,随后,嘴角不受控制的跟着颤了颤。 这一个两个的,都对窗户情有独钟吗?好好的门不走,非得从窗户飞? “小姐!” 此刻,传来袭久的声音。 盛浅予看书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边,除了平常不见踪影的卓炎卓厉,其他都被赶了出去。 这一声,将盛浅予飘远的思绪收回来,她停顿瞬间,转向门口,应一声:“进来吧!” 随着她的声音落地,袭久进来,径直到她跟前:“王妃来了!” 烟妃? 盛浅予不由得一愣。 这个时候,烟妃应该已经睡了,莫不是跟太妃和誉王商量事情到现在? 看来,三公主的事情,还是挺大的。 “请她进来吧!” 盛浅予摆摆手,看袭久出去,将刚才孤南翼用过的杯子收了起来。 片刻,云竹扶着烟妃进门,不过将她扶进来之后,却被烟妃遣退了。 “什么事情这么要紧,连云朵都不让跟着了?” 盛浅予说着话,同样摆摆手让袭久也出去,起身过去扶着。 “还不是那个三公主的事?” 烟妃扶着盛浅予的手往前走,到了桌边坐下,紧忙接着刚才的话:“之前都是听人说这三公主是个厉害的角色,如今眼见,可真是见识到了,太妃之前对她可是深仇大恨一般,这才过了一个下午,态度完全就变了!” 说着话,烟妃伸手接过盛浅予递来的水喝一口,这才缓过一口气。 太妃对三公主的态度变化,盛浅予倒是不奇怪,可是如今烟妃说着这样的话,脸上竟然没有丝毫不快,这倒是让人觉得有些疑惑了。 “所以,三公主跟太妃说了什么,能让太妃……还有你的态度发生了变化?”盛浅予坐在烟妃对面,双手托着腮看她。 盛浅予这样一问,烟妃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开口道:“三公主看中了世子,竟然要跟誉王府联姻,就是那个安如郡主!” “世子?” 盛浅予眼神一滞。 不是誉王,是盛允承? 此刻她眼中快速闪过盛允承进来的时候那脸上的阴冷,虽然不解却也了然了,同时也明白了此刻烟妃这般轻松的原因。 不是三公主要进府,那自然是跟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世子妃虽然受罚,可依旧是明媒正娶的世子妃,就算与丞相府没人了,可如今南疆王还在京城,太妃和王爷,能答应三公主?”盛浅予看像烟妃。 烟妃喝茶的动作一滞,忍不住撇撇嘴,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太妃和王爷商量了一下午,虽然南疆王还在京城,可是这段时间看来,南疆王对世子妃这个外甥女,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更何况,也没有说废了她这个世子妃,只不过安如郡主是以平妻的身份嫁进来!” 众人都能看的出来,不管是之前的姜氏,还是太妃和誉王,他们对慕婉纯这个世子妃并不满意。 之前是因为没了娘家,不能给盛允承带来任何好处,到现在,连生孩的能力都没了,对于誉王府来说,她就是个废人,他们巴不得给盛允承换一个有强大依存的王妃呢! “所以,太妃和王爷都答应了?”盛浅予想了一圈,再次看像烟妃。 “还没有定下,但是看太妃对三公主的态度,应该是差不离了!” 烟妃喝着茶停顿一下,随后又看向盛浅予,道:“世子妃不能生育,这本就是大罪,如今能留着她的世子妃之位,也是全看在南疆王的面子上,这件事南疆王也不好开口,更何况,安如郡主嫁入誉王府,对于王府来说,带来了太多的好处,太妃和誉王也拒绝不了。” 盛浅予眼神一挑,神情流转瞬息,问道:“就算三公主和太后的表妹,可是你也应该知道,三公主和长公主之间的事情,皇上势必不会跟三公主母女太过亲近,如今这望渊国的郡主嫁到誉王府,能有什么好处吗?” 其中的好处,盛浅予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她想听听誉王和太妃的想法。 “献王虽然并非皇长子,却也是嫡子,有很大的可能时候就是望渊的皇帝,安如郡主嫁入誉王府,以后誉王府可是娶了一位公主,只这一样,就让太妃和王爷感觉很有面子,更何况,望渊国与我冥苍国向来交好,这场联姻对世子以后可是大有好处!” 说着话,烟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神情多了一丝没落。 就算她是王妃,可这王府最终还是盛允承的,以后肚子里这个孩子,能过得舒心吗? 听着烟妃的话,盛浅予眼神之中神情流转,她想的不是盛允承,而是三公主。 以三公主这般高傲的性子,竟然让自己的女儿下嫁给盛允承,这本来就让人诧异,以后盛允承是不是会从安如郡主身上沾到光还另说,但是如今能看的出来,三公主是想借誉王府的势力! 亏得孤南翼提醒,盛浅予查看了望渊国的国情,虽然很多人推崇献王,可是献王手中兵权太弱,不足以跟其他皇子抗衡,三公主这次来,就是为了给献王拉援助的!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能舍弃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个女人,比想象中更加心思深重,一般女人可做不到这个份儿上! “这桩婚事,不光是誉王府和三公主之间的事情,更是冥苍国和望渊国之间的事情,需要经过皇上……” 盛浅予说着话,朝烟妃看去,眉梢轻挑:“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会有一场接一场的好戏要看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戏!”烟妃朝盛浅予嗔一句,脸上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盛允承不是誉王的亲生儿子,她们知道,却没有证据,如今他若是真的娶了安如郡主,情况就会更加复杂,恐怕就算誉王相信了,到时候为了誉王府考虑,也不能对盛允承如何了。 而且,盛浅予不是跟他有深仇大恨的吗?人家的翅膀逐渐硬起来,她倒好,没有丝毫紧张的样子! 皇上不急太监急,烟妃替盛浅予着急,也为自己着急,作为誉王府的王妃,她不是容不下盛允承,而是盛允承日后必定不会容她这个不是亲娘的太妃! “急什么!” 盛浅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抿一口,唇畔勾起丝丝笑意。 “盛允承和慕婉纯以前夫妻同心坚不可摧,段红依不过是个插曲,也对慕婉纯没有什么威胁,如今这安如郡主就不同了,这场婚姻,势必会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带来毁灭性的崩裂,这场好戏才刚开始呢!” “每次你露出这样的眼神时,就跟狐狸一般,已经开始谋划了!” 烟妃挑眉看像盛浅予,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第500章做春梦 “我……什么都不做,准备看好戏!”盛浅予挑眉,微微扬起头将杯中茶水喝光。 “真是无趣!亏得我这么晚了还跑来告诉你!” 烟妃一脸不屑的看着盛浅予,脸上表情十分不满。 “看来近日你将手中事务交给了旁人,倒是显得很呢!” 盛浅予不以为意的打趣一句,撇撇嘴:“我能决定自己的婚事,却无法管其他人的婚事,更何况,还事关盛允承,站在我的位置,更是没有立场开口,且看着后面事情的发展呗!” “你这样说,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烟妃抿一口茶水,思量片刻点点头:“不过,三公主和安如郡主刚来京城就跟你结下了梁子,恐怕你不予理会想独善其身都不行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倒是你,眼看着你肚子里的小东西都要出来了,你的还是管好了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的好!” 说着话,盛浅予起身到烟妃跟前,伸手将她的杯盏夺过来放下:“好了,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该回去歇着了!” 烟妃的一口水没喝完就被盛浅予拽起来,没好气朝她瞪一眼,还是站起身往外走。 将烟妃送出去,盛浅予往回走的功夫,突然间听到远处传来的喊叫声音,不由得脚步一滞。 “怎么回事?”她问。 “这方向,应该是孝感寺,刚才月牙出门领东西回来,说是看到白云急匆匆的回去了!”袭久应声,说话的同时朝孝感寺的方向看去,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关了这些天,慕婉纯还不知道收敛自己的言行,越发像泼妇了。 太妃和誉王本就对她不怎么待见,如今这是在作死啊! “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她的消息还能这般灵通!” 盛浅予冷笑一声,一边往回走,将刚才烟妃的话跟袭久说了一遍。 袭久和卓炎卓厉是盛浅予和殷离修之间互通消息的桥梁,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跟玲珑说,却对袭久没有任何隐瞒。 “如此想来,今日世子那般急匆匆,倒是可以解释了!” 袭久尹应声,说话的同时再次朝孝感寺的方向看一眼,凝神片刻,话锋一转:“今日安如郡主住在了摘星楼。” 住在摘星楼? 她大概是知道了凡白就在摘星楼,想要靠近凡白吧。 心中暗自叹一口气,撇撇嘴角,道:“摘星楼是你家王爷的地方,我倒是不担心,我现在倒是有些担心唐凝。” 凝郡主的性子想来直,她若是知道安如郡主竟然在摘星楼住下,估计是坐不住了吧。 然而,袭久后面的话倒是让盛浅予有些意外。 “凝郡主知道安如郡主在摘星楼住下的,却并没有任何动作,晌午过后,她一直在军营,傍晚去了一趟皇宫便直接回了公主府!”袭久回答。 盛浅予眉梢一挑,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转身回到了鎏湘院。 夜已经深了,夜风微凉还带着几分霜露,落在人身上带着丝丝的寒意。 盛浅予在窗边看了一会儿书就感觉眼皮逐渐往下沉,最终双眼闭上,进入了梦乡。 月牙进来给她手边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又将被子盖好,离开之前,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之前就听姐姐说过三小姐是个奇女子,月牙一直也想想不到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今他来鎏湘院也有好几个月了,虽然期间三小姐跟着行军打仗出去了两三个月,可是在中间相处的时间也不短,如今她似乎能理解之前姐姐说的那些话了。 在军队,有着一个女子稍有的英气,面对誉王和那些欺负她的人,不管是谁,她都毫不相让,而回到了鎏湘院,跟她们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玩伴一般。 家生的奴才,月牙从小就知道伺候人,却从来没有一个主子如盛浅予这般对待下人这般温暖。 这样的一个人,难怪京城无数少女追捧的玄王和赤云侯对她都是不一样的感觉。 看着那张倾城的睡颜,月牙抿了抿唇角,将窗边的熏香之中加了一滴薰衣草精油,能让她睡得更加安稳一些。 这一晚上,誉王府着实热闹,恐怕除了盛浅予,就没有人能睡着了。 烟妃心里明白,这些事情她管不了,可是这一晚上想着盛允承的身份,心中无比纠结。 她是王妃,可是盛允承这个世子的亲娘还在,一旦誉王没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地位就会很尴尬,想到盛允承并不是誉王的骨肉,她心中更是纠结。 置于,太妃,誉王,盛允承,慕婉纯,甚至是段红依,但凡跟这件事有关系的人,就更加睡不着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每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 而沁春园那位,从听到高大夫说有喜了,更是睡不着了,要不是知道如今誉王走不开,恐怕早就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喧嚷得整个誉王府都知道了。 众人即便睡下了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唯独鎏湘院这位,一晚上睡得那叫一个舒坦,骑着被子的动作要多放肆有多放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孤南翼的一番话,她竟然梦到自己身穿戎装,带领着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厮杀,寒风凛冽,席卷着黄沙,可是站在山头的高点看着攻破的一个个城池,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微妙。 “看吧,我可不是你的软肋!” 寒风之种,盛浅予转脸看向殷离修,脸上带着血,更多了几分骄傲。 殷离修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盛浅予拽到了自己的马上,抿唇浅笑的同时,朝她压了下来。 马,马震吗?要这么刺激? 睡梦之中,盛浅予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虽然紧张,可是自己却不由自主的撅起了嘴。 近了,近了!他的气息越来越近! 就在两人要碰到瞬间,一股淡淡的香味擦过鼻尖。 这味道…… 盛浅予猛然间睁开眼睛,却看到眼前放大的那张脸竟然是孤南翼! “小姐!您该起床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玲珑的喊叫声。 盛浅予身子一晃,紧接着就听到扑通一声,连人带被子整个摔下了床! “哎哟——” 盛浅予一声惊呼,身体的疼痛将她的思绪召唤回来,这才回到现实! 刚才是梦啊!都是梦!幸好是在梦里! 要不然差点让孤南翼那个妖孽给亲了! “小,小姐!” 外面玲珑和月牙听到声音紧忙进来,看到盛浅予抱着个被子躺在地上,不由得一愣,来不及多想,紧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扶。 “您怎么睡到地上了!” 玲珑将盛浅予扶起来,看着她身上的脏,忍不住咧咧嘴。 就算是从小在乡下长大,可如今回到誉王府也有多半年了,之前礼教嬷嬷也教过这些,怎么如今睡觉还是这个德行? 喜欢骑着被子也就认了,可这么大个床都能摔下来,这觉睡得得有多热闹? “做了个……噩梦!” 盛浅予咧咧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刚一开始跟殷离修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确是美梦,可是醒来之前出现的孤南翼那张脸,却也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也算是噩梦了。 “小姐这是累了!” 月牙将被子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的尘土叠好,这才转过来,给将一瓶精油递给玲珑。 说起来,月牙的娘懂得调香,她跟端月也是从小跟着母亲学了调香的本事,安神,醒脑,治疗头疼,各种功效的香都能调出来。 玲珑接过来,给盛浅予太阳穴点了两滴,轻轻地按摩。 这香中有淡淡的薄荷,还有一些她也分不出来的精油,本来还有些混沌的脑子,被玲珑这样轻轻一按摩,瞬间就清醒了,那混沌的感觉也消失了。 “月牙这调香的本事,真是厉害!清晨只需要两滴精油,便能清爽一整天呢!”盛浅予忍不住对月牙夸赞一声。 月牙的性子跟端月很像,不过因为年纪小,为人处世还稍显稚嫩一些,不过,跟在玲珑身边这段时间,倒是长进的很快,胆子也打了起来,甚至还有几分玲珑的泼辣爽利劲儿。 “我没有别的本事,也就这一项能入得了小姐的眼了!”月牙抿唇,脸上多了一丝害羞 “小丫头,还知道谦虚了呢!” 玲珑伺候着盛浅予洗漱,忍不住打趣一声:“如今小姐最喜欢的喝的就是你泡的茶,最喜欢吃的也是你做的点心,就连欣妈妈都自觉不如呢!” 月牙从小会干活,穷人家的孩子,特别是她这种常年被哥嫂压着,什么事情都要会做,如今倒是什么都会一些。 “是呢,小月牙什么都会,你就会吃!”盛浅予忍不住反过来打趣玲珑。 玲珑脸上一僵,咧咧嘴:“我,我的长处不在这里嘛,这个我是比不上月牙,但是小姐想听什么,我这里的消息都有!” 她就是鎏湘院的活八卦,有什么零零碎碎的事情,她这里都知道,倒是给盛浅予帮了不少忙呢! 盛浅予眉梢一挑,问道:“说说,今日你又听到了什么新鲜的事儿?” 第501章看好戏 玲珑眼底瞬间闪过一道精光,一边帮盛浅予梳头,话匣子便打开了。 誉王府这样的深宅大院,本来就是藏不住秘密的,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之后,清晨各个院子里的丫鬟聚集打水,消息也就跟着踹开了。 第一件大事,就是盛允承和安如郡主的婚事,这消息不知道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本来太妃和誉王还想保密,如今也是保不住的。 其实,盛允承的婚事,众人也不奇怪,毕竟,人家是世子,慕婉纯没了娘家又不能生育,光是仗着南疆王府,根本不能维持她的地位。 只是众人没想到的是,再娶进来的,竟然是以平妻的身份。 有人担心南疆王府会为难誉王府,有人也不以为意,慕婉纯都这样了,誉王府这样做也是合情合理,一时间,这个话题讨论得很是热闹。 “昨晚听到孝感寺那边传来了声音,世子妃如今如何了?”盛浅予问一句。 玲珑手上动作停滞瞬间,撇撇嘴:“还能如何?世子妃晚上闹了一晚上,世子也没有过去,大概是折腾累了也就不闹了,清晨我们接水的时候,白云都没过去,大概也是担心被人嘲笑,不敢出来了。” “之前那般伉俪情深,昨晚上那么大的动静,世子竟然都没去,也不怪众人的势头变了方向。”盛浅予不屑冷哼一声。 她是对着径自说得,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身后的玲珑。 “可不是嘛,昨晚世子没有去孝感寺,倒是在蔷薇园歇下的,人们都说,世子妃的好日子也差不多了,就连世子都不护着她,她恐怕是在誉王府待不下去了。”玲珑接了一句。 慕婉纯这个人,平日里嚣张得很,仗着盛允承撑腰,各种专横,对待下人也是严苛,如今墙倒众人推,也是够惨的。 盛浅予挑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畔无车位勾起一抹弧度,只是,这笑有些诡异。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特别是慕婉纯给姜氏下毒,这件事对他们的感情很有影响,但是,盛允承跟慕婉纯多年的感情,也不至于突然就冷了下来,按理说,就算晚上没有去孝感寺跟她解释,也不应该故意去蔷薇园。 此刻盛浅予想不明白,只是还不等她想明白,就看到袭久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太妃将珍姨娘关起来了!”袭久进来直接开口。 “什么?” 这一声惊讶的呼声,不是来自盛浅予,而是后面的玲珑。 此刻玲珑瞪大了眼睛,梳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难以置信的看向袭久,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刚才还说珍姨娘有了身孕,好日子就要来了,怎么会被关起来?” 珍姨娘怀孕,盛浅予一点也不奇怪,但是被太妃关起来,就有些想不通了。 张诚进出王府,总的说来也不过那几次,其实就算被人装上,也能解释的清楚,更何况,珍姨娘不傻,她敢做这样的事情,就肯定有所准备,不可能这么快就露馅吧? 还想等着孩子出生之后看好戏呢,这帷幕刚刚拉开就到了高潮?这个速度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我们去看看!” 说着话,盛浅予站起身来。 头已经梳好了,玲珑听着盛浅予的话回过神来,来不及多想,紧忙跟了出去。 盛浅予醒的也不算晚,如今去给太妃请安倒也差不多时间,众人到了福寿园门口,还没进去,就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看来人还是不少啊!”盛浅予冷笑一声,停顿瞬间,抬脚走了进去。 “太妃,三小姐来了!” 门口丫鬟看到盛浅予,紧忙通报一声。 太妃黑着一张脸,闻言神情凝滞瞬间,摆摆手:“进来!” 听到太妃的应声,盛浅予抬脚走进去,除了太妃,如今房间里还有誉王,烟妃和姜氏。 “给太妃请安!” 盛浅予上前,规规矩矩给太妃行了个礼,然后又转身给誉王和烟妃行礼。 以前,誉王府公子小姐们都要给姜氏行礼,如今她也就是个姨娘的身份,自然是受不得盛浅予这一礼的。 这样的落差,姜氏似乎还是没有适应,看像盛浅予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阴沉。 “起来吧!” 太妃摆摆手,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停留瞬间,问道:“你怎么有时间来请安?” 盛浅予做了鬼翼军的监督使之后,清晨一般都会有事情,太妃也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这几个月的时间了,这还是盛浅予第一次来请安。 迎着太妃的疑惑的目光,盛浅予倒是很平淡,唇角微挑,回答道:“今日是凝郡主当值,刺翎那边的事情昨日已经布置下去了,这两日得空,便来给太妃请安。” 军营中的事情,从来都没有结束的时候,只是盛浅予懂得用人,有些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不但减轻了自己的负担,还能锻炼下面的人,她可是很乐意的。 这一点,和想来都是将权利紧握在手里的誉王可是完全不同。 听着她的话,太妃凝神思量瞬间,点点头,朝旁边摆摆手,盛浅予明白,抬脚走了过去,站在太妃旁边。 刚站稳脚步,就听到外面传来呜咽的声音,是哭喊的声音,只是被破布条堵住了嘴,压着声音。 “太妃,王爷,王妃,珍姨娘带来了!” 外面一个妈妈进来汇报。 没好处前听袭久说,太妃将珍姨娘关起来了,想必是等着誉王下早朝回来才审问的吧!如今还真是赶对了时间。 “带进来!” 太妃冷喝一声,那声音似乎带着一股寒气,朝着众人脸上扑过来。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脸上都多了一丝紧张,不同的是,有人脸上的紧张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比如说姜氏。 由不得众人多想,珍姨娘便被几个妈妈拽了进来,一下子将她推倒在地。 珍姨娘摔下去的瞬间,誉王下意识要去扶,只是还没有动就听到太妃的拐杖往地上一戳,动作一僵,又收了回去。 “让她说话!”太妃依旧阴沉着脸吩咐一声。 妈妈闻言,伸手将珍姨娘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就这一瞬间,珍姨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脸哭!”太妃手中的拐杖依旧往地上猛地一戳。 “王爷,王爷您救救我吧!这孩子真的是你的骨肉啊!” 珍姨娘没有理会太妃,而知转向誉王,双手护在小腹上,泪如雨下。 其实,珍姨娘长得很好看,甚至面容之间还带着一丝妖魅,这样的脸,女人看了嫉妒,男人看了腿软,如今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让誉王看着无比心疼。 “母妃,这件事并非儿戏,还是查清楚再说吧!” 当着太妃的面儿,誉王不敢明着怜惜珍姨娘,只能劝解太妃。 “你觉得,是我冤枉了她?” 太妃冷着脸怒喝一声,转身看像踏雪:“请高大夫进来!” “是!” 踏雪应声出门,不一会儿,高大夫背着一个箱子进来。 “拜见太妃,王爷!”高大夫进门行礼,此刻脸上却没了之前的慌乱。 “起来说话!” 太妃抬抬手,看高大夫起身,开口:“将你的诊断,说给王爷听!” “是!” 高大夫应声,转向誉王:“王爷的身子虚亏,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用温和的方法给王爷调理身子,而且,这段时间我也叮嘱过王爷,不可行周公之礼,珍姨娘的身孕……” “你少来诬陷我!我之前已经跟你说了时间,这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并非你给王爷调理身子的时候才有的!” 不等高大夫的话说完,珍姨娘忍不住插嘴,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高大夫。 高大夫拧了拧眉头,没有理会珍姨娘,继续汇报:“就算是一个月前有的,那也是不能的,王爷身体的情况,就算是提前三个月,恐怕也是难有子嗣。” “你,你胡述说!” 珍姨娘惊诧的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却依旧死咬着不认:“烟妃都能有,我为什么不能有?这也不过是多半年的功夫,难不成王爷能这么快就虚亏了?” 她并不知道,之前她用的香对男人的身子有那么大的伤害! 听着珍姨娘的话,众人的视线迅速转到了烟妃这里,眼神之中也多了一丝疑惑。 “王爷的身子为什么这么快虚亏,这应该问珍姨娘你吧!” 烟妃此刻愣愣插一句,阴寒的目光朝珍姨娘看去,多了几分不常有的凌厉:“这东西,是从你院子里的合欢树下面挖出来的,你应该认识吧?” 随着烟妃说话,旁边云竹上前,将手中的白色绢帕打开,上面是一小段沾着泥土的香,这香,正是之前珍姨娘用来留住誉王的相思毒。 “这……” 珍姨娘瞪大了眼睛,眸中神情闪烁,更添了一丝慌乱。 相思毒是一种红色的香,跟一般的香颜色不一样,她自然是认识的,只是,烟妃怎么会知道她有这种香? 不光珍姨娘惊诧,就连旁边誉王的脸色也跟着变了,这种香他的确在珍姨娘的卧房里经常见到,当是他还说喜欢那个味道,难不成,这香有问题? 不等誉王惊诧,云竹已经将手中的东西送到了高大夫跟前。 第502章还有偷人的事儿呢! 高大夫之前在宫里当差,因为性子太过耿直,跟那些太医相处不来,最后被陷害赶出了皇宫,如今太妃花了重金请来,自是不敢有人敢质疑。 而且,誉王对朝中当值的官员也都熟悉,也知道高大夫是什么样的人,对他的诊断也并不怀疑,如今看他拿着那香拧起眉头,心中也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高大夫,这香可有什么问题吗?”太妃一脸紧张的看像高大夫。 高大夫拧了拧眉头,将那香扔在桌上,说道:“这香叫相思毒,本事青楼女子用来留住恩客所用,这种香可以给人带来比较强的欢愉感觉,但是时间长了,会严重损伤身体!” “什么!” 太妃惊呼一声,冷厉的眼神朝珍姨娘看过去。 “难怪王爷突然对珍姨娘这般上心了,原来是用了这般见不得人的手段!” 姜氏紧忙接了一句,目光在誉王和珍姨娘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太妃脸上:“想要留住王爷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用这样赞腌臜的手段,甚至不惜伤害王爷的身体,这就不能容忍!” 太妃和誉王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只是不等他们开口,就听姜氏后面的话又接上。 “高大夫,王爷身体虚亏可是因为这种脏东西所致?”姜氏说话的同时朝珍姨娘扫过一眼。 虽然两个女儿都没了,可她现在还有盛允承,誉王没了生育能力,对她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高大夫眉头更加拧紧,凝神想了想,点点头:“之前给王爷诊治时了解到,这三个月来,王爷几乎日日寝在珍姨娘那里,如今看来,这东西应该就是罪魁祸首!” “珍姨娘,你好大的胆子!” 太妃冷喝一声,手中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戳。 珍姨娘本来已经站起来了,听到太妃的怒吼声音,双腿体软,扑通一声再次跪了下来。 “我……太妃饶命啊,我不知道那香会伤害王爷,我真的不知道啊!” 珍姨娘满脸慌乱,想要解释,可是却找不到重点。 “东西你用了,你敢说不知道?如若你真的不知道,又何必鬼鬼祟祟将剩下的香埋在树底下?”太妃一个冷眼扫过去。 珍姨娘脸色一僵,竟然被太妃一个眼神看得后脊梁发冷,唇边的话竟然就说不出来了。 “不是,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想给王爷延绵子嗣,我没有想要伤害王爷啊!”珍姨娘哭得可怜极了! 不提子嗣还好,如今这话灌进太妃耳朵里,让她的脸色瞬间更添了几分阴冷。 “来人,将她关进地牢,晚上开河,浸猪笼!”太妃怒吼一声。 “太妃!” 誉王忍不住惊呼一声,看向太妃的眼神之中更添了几分惊诧:“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 “还查什么查!人赃并获!就连她肚子里本不应该出现的孽种,也是罪证!” 太妃眼珠子都红了。 誉王府毕竟王侯之家,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还都能忍受,唯独让誉王做了王八,太妃忍不了! 都是要脸的人,更何况誉王还是一届领军打仗的武官,这让他以后在军营之中如何立足?在京城之中如何被人议论? 此刻太妃真的是恨毒了珍姨娘。 众人看着太妃脸上的表情,一个个的都不敢说话,只是众人脸上的表情不一,大部分人是震惊,还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是愤怒。 盛浅予的目光在种人脸上扫过,大家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意外,让她意外的是,这种场合,太妃竟然让她留下来了。 “不行,您不能杀我!我肚子里怀着的可是王爷的骨肉!” 珍姨娘伸手将过来的妈妈推开,转向誉王,跪着爬过去,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王爷,是我该死,我不应该在您身上用那些东西,可是这孩子是您的骨肉的啊!” “一派胡言!” 太妃怒喝一声,将珍姨娘的话打断,冷声道:“高大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用那脏东西的时候,王爷是不能让你有孕的,这孩子定是你跟哪个野男人的贱种!” 深宅大院的事情,太妃可是人精,她吃过的盐,比珍姨娘喝过的水都多! “不,不是的!我没有!” 珍姨娘拼命的摇头,满脸泪水已经将妆容都哭花了,一边哭着,她再次转向誉王:“王爷常年习武,身体比一般人都要强壮,就算受到了相思毒的影响,说不定影响没有那么大,这孩子真的是王爷的啊!” “事到如今竟然还在狡辩!” 如今太妃唯一相信的就是高大夫,高大夫说这段时间不能有孩子,她便认定了珍姨娘偷人。 “这么说来,这段时间珍姨娘总是晚上不舒服,她没有找就近的高大夫瞧病,却是从外面请了一个长相不错的大夫来瞧病,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姜氏再次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话,说话的功夫,看像太妃,好像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紧忙捂住了嘴。 “这么说来,那大夫来瞧病,每次都得至少半个时辰以后才走,若是瞧病,这功夫是不是也太长了……刚好……” 姜氏的话说了一半停下来,转脸看像太妃和誉王。 话没说完,可是其中的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了,半个时辰看病太长了,却足够两人云雨一番,再加上刚才她也说了,那大夫是个相貌不错的。 太妃和誉王听着姜氏这话,脸色瞬间沉到了底,特别是誉王,本来对珍姨娘还有几分疼惜,如今看像她的眼神却多了一丝杀意。 没错,就是杀意! 珍姨娘只感觉嗖嗖的冷风从后面吹来,不等誉王开口,紧忙朝姜氏怒吼。 “你胡说!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就是身子不舒坦,因为之前府医的问题,我也……对高大夫并不是很信任,这才找了外面的大夫,我们是清白的!” 珍姨娘瞪大了眼睛,此刻恨不得撕了姜氏这个多嘴的女人。 “你说你们是清白的,恐怕你自己都不会相信吧!就算你不相信高大夫,你找了外面的大夫,为何又偏偏都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不舒服?若是我一个人看到你还能说我污蔑你,三小姐也看到了呢!” 说着话,姜氏突然间转向了盛浅予。 盛浅予本是来看戏的,却不想,冷不丁的就引到了自己的身上,瞧着众人看来的目光,她心中一沉。 之前在花园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不见的地方盯着自己,如今看来,那双眼睛就是姜氏,亦或者是姜氏的人,而且,盯着的不是自己,而是珍姨娘。 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也落入了姜氏的网,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并不舒服。 “予儿,你看到了什么,说!” 太妃转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严肃,却并没有众人那般惊诧。 看来,这就是太妃将自己留下来的理由! 姜氏应该早就跟太妃说过,还有盛浅予这个证人,所以,即便今日她不来,太妃恐怕也会派人请她来的。 盛浅予沉了沉脸色,转身看向太妃:“回太妃的话,之前我回来晚,的确是在沁春园的门口碰到过珠翠带着一位大夫出来,不过是碰面随口打个招呼而已,其他,我并不清楚,或许,姜姨娘应该很清楚。” 她只说自己看到的,不发表任何意见,说话的功夫,又将这皮球踢给了姜氏。 “王,王爷你要相信我啊!我跟张大夫是清白的,倒是姜氏,为什么会对我院子里的事情这样清楚,必定是她陷害我的!” 珍姨娘突然间反应过来一般,伸手指着姜氏,一脸怨恨。 “我就是派人盯着你了,如何?大晚上请个小白脸大夫进屋,鬼都不相信你们是清白的,我只是帮太妃和王爷盯着你罢了!” 姜氏伸手指着珍姨娘,一脸怒意。 看着两人这般对嘛,还真有点泼妇骂街的感觉。 谁能想到,这泼妇中还有一个是曾经的誉王妃! 盛浅予再次站在太妃身边,一脸惬意的看着姜氏和珍姨娘对骂,所谓的狗咬狗,就是如今这般模样吧! “好了!” 太妃猛然间一巴掌拍在桌上,冷厉的眼神在姜氏和珍姨娘脸上扫过,表情阴沉得可怕。 珍姨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太妃自然不会绕过她,而姜氏,之前一次下毒,太妃就会记一辈子,这辈子对姜氏的态度也不会好。 “来人,将珠翠带来!” 不等太妃开口,誉王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誉王的声音很冷,妈妈们不敢怠慢,紧忙转身朝外面跑,很快,珠翠被带了进来。 “奴婢参见太妃,王爷,王妃……” 从珍姨娘被带走,珠翠已经吓傻了,如今又被几个妈妈直接拽过来扔在满地伤,声音更是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太妃拧了拧眉头,冷厉的眼神朝珠翠看去,问道:“我问你,最近给珍姨娘看病的大夫,是谁?” 珠翠闻言浑身一个哆嗦,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终究还是纸包不住吗? “是,是高大” “混账!” 不等珠翠说完,太妃猛然间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冷声道:“我问的是晚上去给珍姨娘看病的那个!你若是不说实话,便立即乱棍打死!” 太妃是真的怒了,也没有耐心了。 珠翠浑身一僵,猛然间抬起头来,刚好撞见了珍姨娘的眼神,眼神流转之间,咬了咬牙,转向太妃。 第503章事到临头,反目成仇! “是,是张大夫!仁心医馆的张诚大夫!” 珠翠浑身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说是张诚!这怎么可能!” 不等太妃和誉王开口,高大夫却忍不住惊呼一声,说着话,还一边摇头:“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还请太妃和誉王明察!” 给誉王这样的人戴绿帽子,这就简直是找死啊! 说起来,张诚跟高大夫还算是朋友,两人都是因为当年宫里的冤案被赶出来的,两人这些年还一直有联系。 经过了之前的案子,高大夫知道张诚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清高的一个人,怎么会跟珍姨娘这样的女人搞在一起? 本来太妃和誉王的注意力还在珠翠的身上,听到高大夫这一声,突然间转向了他。 “高大夫,你跟这张大夫认识?” 太妃看向高大夫,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是……是!” 高大夫拧了拧眉头,就还是应了一声,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还请太妃和王爷明察!” “王爷,我是冤枉的!我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不等太妃和誉王开口,珍姨娘的哭喊声音传来。 誉王低头看她一眼,脸上已经多了几分嫌弃的表情,这个表情,让珍姨娘瞬间慌了! “王,王爷!是珠翠害我的!她一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来害我!” 珍姨娘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转身朝珠翠看去,一把抓住珠翠的头发:“贱婢!你竟然害我,都是你害我的!你说,你受了谁的指使!” 啪啪啪! 响亮的耳光声音在大厅里响起,珍姨娘一边打一边骂,言语之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我没有,我没有!” 珠翠哭着往后躲,她也不敢还手,生生被珍姨娘几巴掌大红了脸。 “好了!” 太妃看不下去了,手中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戳,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一声冷和,让珍姨娘和珠翠的动作停了下来,一脸慌张的看向太妃。 “究竟是陷害谁,还是谁作死,等把张大夫请审问便知道了,你们在这里打闹有什么用?” 姜氏再次开口,说话的同时,看向太妃:“事情其实已经很明了了,如今就差那张大夫,还请将人请来,细细盘问一下,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太妃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冷厉的目光朝珍姨娘的方向看去,冷冷开口:“来人,将张大夫请来,跟她们对峙!” “是!” 外面侍卫应声,转身出去办事。 刚才珠翠也说了,是仁心医馆的张诚,有地址有名字,自然不难找来。 “将他们带下去!我要细细盘问!”太妃又加了一句。 刚才跟珠翠打了一顿,如今珍姨娘已经没有了力气,听着太妃的话,身子一歪,颓然的坐在了地上,任由几个妈妈将她拉了出去。 “太妃,太妃您饶了奴婢吧!奴婢都是听姨娘的话办事,求您饶了奴婢一命吧!” 不等妈妈们到跟前,珠翠紧忙往朝太妃求饶。 太妃脸色一沉,看向珠翠的眼神多了一丝狠厉:“能不能活命,看你自己!带下去!” 不等珠翠再开口,两个妈妈上前,将珠翠生生拽了出去。 这件事,本来不应该外传,可是如今珍姨娘肚子里都有了孩子,想瞒也瞒不住了,更何况,珍姨娘怎么也是官家小姐出身,这样的事情,誉王府得有个打压的姿态。 高大夫的眉头也拧了起来,本来不关他的事情,可张大夫跟他毕竟也是多年的有人,陷入到这种事情里,这条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了。 众人都是阴沉着一张脸,只有姜氏那低垂的脸上,却是无比兴奋。 珍姨娘已经完了,如今王府中几个女人,也就剩下她在誉王身边,机会总算是来了!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没有说话,直到太妃让大家离开,这才往外走。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后面会如何,不用想也知道,珍姨娘太想往上爬,如今也是自作自受,害了自己,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只是,让她心里有些烦闷的是,今日无声无息被姜氏利用了一把,很不爽。 “三小姐!” 刚到了门口,踏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盛浅予脚步一顿,看她急匆匆跑来,停下了脚步,也不说话,就在原地等着。 “奴婢,多谢三小姐!”踏雪上前,恭恭敬敬给盛浅予行了一个礼。 “你谢我什么?我还什么都没有帮你!”盛浅予看向踏雪。 知道她说的是盛允承的事情,如今三公主要跟誉王府联姻,太妃必定会想着拉拢安如郡主,这个节骨眼上,踏雪的事情自然就不提了。 对于踏雪来说,也算是躲过了一劫。 踏雪抿了抿唇角道:“太妃的意思是想跟三公主联姻的,这样一来,太妃的注意力就从我身上移开了,而且,明年我也到了年纪,该出府了,如今我谢的是三小姐之前帮我哥评定冤案的事情!” 盛浅予一愣,思量瞬间才想起来,之前的确有这么回事,不不过她也只是张口交代了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哥本就是被冤枉的,刑律府自然会还他清白,若是他真的犯了案子,我也断然不会帮你的。”盛浅予说得明白。 “是,奴婢明白,不过,因为三小姐的话,我哥在牢狱之中免受了很多罪,还是要感谢三小姐的!”踏雪又说。 盛浅予看着踏雪,她虽然不如太妃其他人那么会来事儿,但也正是这样的人,心里更加坦荡一些,倒是让人觉得亲近。 “既然世子的事情搁置了,明年也到了你出府的年级,那就好好给自己准备着,毕竟,外面的生活不如王府这般。”盛浅予转了个话题。 “是!三小姐的叮嘱,奴婢记下了!” 踏雪应声给盛浅予行一礼,转身往回走。 看着踏雪的身影,盛浅予微微眯起了眼睛。 以前看电视,古代的深宅大院之中,关系错综复杂,有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还真是体会不到那种感觉,如今身临其境,才真真正正感觉到这些下人的无奈。 她们的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别人手里。 “回去吧!”盛浅予转身往回走。 珍姨娘的事情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置于最后她会是个什么下场,就看太妃和誉王会怎么考量了。 回到鎏湘院,盛浅予将之前的君略部署计划整理一番,正准备出去,却见袭久从外面回来,神色匆匆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看你这般着急的模样?”盛浅予问。 “小姐,安如郡主去了郡主府。”袭久回答,说话的同时,眉头微微一蹙。 郡主府,自然是盛浅予的郡主府,只是,安如郡主可不是受欢迎的人,更何况,她在郡主那般大摇大摆的样子,更是让人心中不爽。 “看来她也是闲得慌,不在摘星楼磨凡白了,却来找我!” 盛浅予冷哼一声,来不及多说,抬脚走了出来。 “小姐要出门吗?”玲珑凑了上来。 长时间都在誉王府不能随便外出,着实有些闷,她们可是很喜欢跟着出去玩儿的。 若是平常,盛浅予都会带上她们,可是这一次,她却摇了摇头。 “你跟月牙留下来,帮我盯着誉王府的动静,袭久跟我去便是!”盛浅予回答。 两人闻言,兴奋的脸色就落了下来,不过想想今日发声的事情,很快就明白过来。 “是!小姐放心吧,有我在,什么消息都漏不了!”玲珑拍了拍胸膛。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拍,抬脚往外走。 “三小姐每次出门都带着袭久姐姐……” 盛浅予离开,月牙小声的嘟哝一句,脸上的表情有些沮丧。 “小丫头片子还吃味了呢!” 玲珑伸手在月牙的脸上捏了一下,道:“袭久姐姐武功高强,万一遇到什么事儿,她还能保护小姐,更何况,你没听到吗?是安如郡主,她去郡主府,怕不是找茬的吧!” 这么一说,月牙倒是无可反驳,只是脸上还有些沉闷:“可是,我总觉得,三小姐对我们不如对袭久姐姐亲近……” 明明都是身边的人,可有些事情,三小姐会单独跟袭久说,却不让她们在旁边。 “你这么小的人,天天胡思乱想什么呢!” 玲珑没好气啐一口,声音也沉了下来:“军营中的事情,你懂吗?跟你说有什么用?袭久姐姐帮助三小姐处理外面的事务,我们主管鎏湘院的事情,如今三小姐可是不让欣妈妈做任何事情,难不成就是跟欣妈妈疏远了吗?” “这么说,倒也是……”月牙琢磨琢磨,有些明白了。 “平常不是要紧的事情,三小姐不也带你出去了嘛!你这人不大的,气性倒是不小!” 不等月牙的话说完,玲珑打断她,神情之中也多了几分认真:“小姐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以后都要跟她搬去郡主府的,别的主子能对我们这样好?” 月牙神情一滞,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知道小姐对咱们好,就是有时候……是我多心了,以后不会乱想了!” “好了,让你去给烟妃送的东西,赶紧送去!” 玲珑应声,将一个小包裹递到月牙手里。 第504章三小姐,霸气! 月牙应声,没再多说,转身出了门。 玲珑站在门口,看着月牙的背影,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端月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眼前一片朦胧。 这边盛浅予和袭久到了郡主府,看门的小厮远远瞧见,紧忙迎了出来。 这小厮叫阿福,年级不大,却很机灵,一般人就算是拒之门外,就他那张嘴皮子也是会让人脸上带笑的走,只是如今看他一脸委屈的模样,这是受了欺负啊! “郡主,您可回来了!”阿福紧忙过去 盛浅予刚到门口,朝那阿福脸上扫过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大门上。 朱红的大门,上面金粉粉刷的钉帽在阳光下意义闪烁着光芒,只是,本来完美无瑕的大门上,如今却多了两个很大的叉! 很明显是用长剑故意在门上划到的! “怎么回事?”盛浅予的声音多了几分沉冷。 大门就是脸面,这大门是她让人专门订做的,如今就像是被人划伤了脸一般,看起来尤其难看! “是,是安如郡主!一开始奴才是请她到阁楼休息的,可是安如郡主不依,硬是要闯进来,就……就把大门划伤了!” 阿福说着话,嘴角跟着咧了咧,似乎有些痛苦的样子。 “受伤了?”盛浅予看着阿福,又问。 “被,被安如郡主踹了一脚,扭了腰!”阿福说话的同时,不受控制的咧咧嘴。 看起来很疼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应该很严重。 “四喜呢!” 盛浅予在门口喊了一声。 还不等声音落地,就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四喜一脸慌乱的出来。 “郡主,你可来了,您若是再不来,那安如郡主就将我郡主的房顶都掀了!” 四喜也是哭丧着一张脸。 若是跟人讲理,四喜是没有问题,可安如郡主不是个讲理主儿,刚一开始她就动手了。 盛浅予的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眉头一拧,转身看向四喜面:“去请大夫过来给阿福诊治,要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 “这……是!” 四喜楞了一下,紧忙应声。 阿福只是个看门的小厮,那里轮到用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 别说四喜,就连阿福也愣住了,知道郡主体恤下人,可是这也太好了……吧! 盛浅予没有理会两人的惊诧,冷着一张脸抬脚往里走,不似之前那般平和,如今却多了几分冷厉。 看来她平时是太好说话了,如今是个人都敢来欺负! “人在哪里?”盛浅予进门刚好看到了初一。 “在前厅,几个妹妹们在盯着!”初一回答。 安如郡主怎么说也是郡主,她们不敢动手给盛浅予招来祸端,只能将人先带去了前厅。 盛浅予闻言径直到前厅走去,除了初二到初六几个人,如今正坐着喝茶的人便是安如郡主。 闯了府邸,打了人竟然还在这里自在的喝茶? 盛浅予眼底一沉,话都没说,手中乾坤棍猛地朝安如郡主的抽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乾坤棍精准的打在了安如郡主手里的被子上,就听到当的一声,被子碎裂成好几片,还有些发烫的茶水整个落在了安如郡主的身上! “啊——” 一声惊叫,安如郡主一下子跳了起来,热水从衣服渗透,粘上肉,疼得她撩着衣服蹦跶! 众人顿时愣住了,似乎都没有想到盛浅予会直接跟安如郡主动手,一个个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盛浅予!” 安如郡主一边蹦跶,抬头看到盛浅予,顿时瞪大了眼睛:“你竟敢对本郡主动手!” “我为何不敢跟你动手!” 盛浅予说这话,抬脚往前一步,迎着安如郡主那冒火的目光,她的倒是平静下来,只是,即便这样的眼神,也让安如郡主不由得一愣,眼神有些恍惚。 “我记得之前就跟你说得清楚明白,你这个郡主,是望渊国的郡主,来到了冥苍国,比我这半路封赏的郡主还要低一等,我打你,你就得受着!” 句句话都仿佛嚼碎了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一股让人心惊胆战的感觉。 安如郡主愣住,看着盛浅予那阴厉的眼神,突然间有些心虚,嘴角动了动,道:“你竟敢谋害我,等我告诉太后,有你好看的!” “你去告诉啊,随便你去!光是告诉太后还不够严重,最好连带着皇上也叫上,私闯我郡主府,打伤我的人,你这是打家劫舍还是准备谋财害命!”盛浅予直接顶了回去! 郡主府众人在旁边看着,听自家郡主将那外来郡主说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暗自叫好! 真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你……你胡说什么!我是来找你的,什么打家劫舍,什么谋财害命,你不要血口喷人!”安如郡主瞪大了眼睛。 在望渊国,即便是皇宫也没有敢揽着她,跟别说是小小的郡主府了,那帮狗奴才敢揽着她,她不过是给了他们点苦头吃。 这在君安如郡主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然而,这里是冥苍国,是盛浅予的地盘! “我如今还住在誉王府,你若是找我,自是应该去誉王府找,就算是有急事,阿福应该也跟你说了,先去旁边的阁楼等着,你闯进来不说,还打伤人,人证物证都在,就算是将将刑律府阎大人请来,你这般行为,也是有明文规定的触犯律法!” 盛浅予看向安如郡主的眼神之中似乎带着刀子一般冷厉,看的安如郡主后脊梁发冷,不等她开口,又继续。 “你在望渊国怎样横行霸道我管不着,如今这是冥苍国,是我郡主府,由不得你撒野,更何况,我的人,可不是随便给你欺负的!” “你……不过是几个奴才而已,你至于吗!”安如郡主有些紧张。 之前跟盛浅予针锋相对,可她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就算被她说得没话说,倒也没有什么可怕,可是如今她一脸严肃冷厉的模样,倒是让人莫名紧张起来。 “当然至于!我的人只有我能动,别人动不得!” 盛浅予迎着安如郡主,甩给她一个冷厉的眼神,随后转向众人:“你们可是忘了我之前跟你们说得什么?” 众人神情一顿,低下了头。 他们不是忘了,而是盛浅予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如今对着安如郡主,就算没说也得应着。 众人的反应倒也算是有默契,盛浅予唇角动了动,接着说道:“以后,不管是谁,没有我的应允就往里闯,一律按照强盗处理,报官,往死里打!” “是!” 众人应声,那叫一个响亮! “你……” 安如郡主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一张脸都涨红了。 知道盛浅予是个暴脾气,却没想到还这么小心眼,不过是几个奴才,竟然这般夸张。 安如郡主心里气得噔噔跳,可是想到这次来的目的,也只能将心口的怒火压下去。 “盛浅予……这次是我着急了,没有拿捏住分寸,我跟你道歉!”安如郡主进来能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 “道歉?” 盛浅予转过身来,目光在安如郡主脸上扫过,唇畔勾起一抹嘲讽:“道歉若是有用,还要刑律府做什么?更何况,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跟我道歉,因为,这种情况下,都是被人欺负的!更何况,你打伤的是阿福,并不是我!” “你,那你要如何!难不成你要本郡主跟个奴才道歉吗!”安如郡主压不住心口的怒火,开始急眼了。 让安如郡主跟下人道歉,这恐怕比杀了她还差要残忍吧! 盛浅予从来不是好说话的人,却也不会咄咄逼人,她唇畔微挑,露出一个有些诡谲的笑脸。 “我自然不会这般为难郡主,只是,你将人打伤了,总得给医药费吧?还有我的大门被你划花了,你也得陪吧?还有这茶……茶碗就算了,这茶可是我皇上赏赐的名贵茶叶,你喝了我的茶,得给钱吧?” 盛浅予说着话,目光朝着地上看去,瞧着那散落一地的茶叶,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心疼! “你!盛浅予,你不要太过分!不过就是一杯茶,你竟然还要钱!”安如郡主眼珠子都要冒火了! 见过贪财抠门的人,还没见过盛浅予这样的,不就是喝了杯茶吗!竟然要钱!你这里又不是茶馆! 盛浅予挑眉瞧着安如郡主脑袋顶都快冒烟了,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 呵! 喝茶给钱算什么,烟妃以前去找自己聊天姐们,吃饭还得给钱呢! “我的茶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客人喝,自然不用给钱,你是自己闯进来的,是贼人不是客人,我凭什么白给你和?皇上赏赐的茶叶,贵着呢!” 盛浅予忍不住翻了翻眼皮。 说是皇上赏赐的,倒不如说她是跟皇上吵了一架,钱没要到,一怒之下将皇上最好的两罐茶拿走了! 听说这茶很贵,当时盛浅予缺钱,恨不得将这茶叶按根数卖掉呢! “盛浅予……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安如郡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是也没有办法,凝滞片刻,道:“所有的,我赔你钱就是!” “就喜欢跟安如郡主这般痛快的人聊天,看在我们也算是相识的份儿上,你赔我两千两银子,我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也不用通知刑律府了!”盛浅予一脸大度的样子。 “什么!你要两千两!” 安如郡主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惊诧:“讹人也不是你这么黑心的吧!” 第505章你凭什么? “黑心?” 盛浅予勾起唇角,媚眼之间带出丝丝冷笑:“你在京城四处打听打听,我黑心的名声可是响亮的很,若是换了别人,两千两还不够呢!谁叫你自己惹上门来?” 这话出口,安如郡主的嘴角猛地一抽搐,瞬间凌乱了。 听她这口气,还以为是要证明自己什么,结果她竟然就这么爽快的认了,甚至,脸上还带着几分自豪吗? 这人怕是有毒吧! “你!盛浅予,你不要仗着皇上和玄王对你的宠爱,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安如郡主瞪眼,嘴角不停的哆嗦,可是却说不出来一句有力的话。 盛浅予手腕微微抬起,乾坤棍“咻”的一下缩了回去,变成拿在手中把玩的小棍子。 “你不也是仗着自己身上有一部分皇室的血脉在这里横行霸道吗?我们彼此彼此罢了!更何况,我这可不是无法无天,就算是到了皇上面前,我也有理有据,倒是你,你敢跟我见皇上吗?” 盛浅予无比嘚瑟的朝安如郡主挑了挑眉毛。 “盛浅予!” 安如郡主气得脸都白了,瞪大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晶莹,却又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看起来委屈极了。 盛浅予转身,迎着安如郡主的气恼的眼神,神情逐渐沉下来。 “左右解决的方案我已经跟你说了,要么赔钱,要么跟我去见皇上,你自己选,我一天天忙得很,没那么多的耐心,你最好快点决定!” 说完,她转身坐在了椅子上,二郎腿一翘,没有一点女子的温婉端庄,却多了几分痞气。 这样的女人,竟然让玄王和赤云侯吃心?不光是他们两个,据说就连醇王也跟她献殷勤! 这些男人看起来很优秀的样子,可眼神不太好啊! “小姐,荒院的操练就要开始了!” 这时候,袭久凑近盛浅予耳边,不失时机的提醒一句。 “哎呀!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看来我们的时间的确不多!” 盛浅予恍然惊呼一声,起身看向四喜:“看来今日我是等不到安如郡主下决定了,去报官好了!” “盛浅予!你讲不讲理!” 安如郡主猛地上前,一下子拦在面前:“打伤的人,我请大夫看,你的门我也会修,再好的茶叶我也还给你,那里用得到两千两!” 她不是没钱,只是气恼别盛浅予坑,这是一口气的问题。 然而,在盛浅予这里,即便是有气,也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 “看来安如郡主不服气啊!那我就跟你好好算一算!” 盛浅予转过身,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伸手,四喜已经将算盘递了上来。 “阿福的伤,看大夫加上药膏,五两银子应该够了,但是他带伤就不能继续看门,加上人受伤了心情自然就不好了,也有可能想不开,发脾气,所以,这误工费加上心理创伤的费用,怎么也得一百两!除此之外,我的大门是整体的,划花了就得整个换掉,说不定还得拆了门座,这样算起来,三百两应该是要的,置于我这茶……” 盛浅予停下来,想了想,道:“我的茶是皇上赏赐,即便是你买了同样的,其中意义也不一样,你可以不用赔钱,但是要赔给我的茶,必须是从皇上那里要来的。” 这样的茶,进贡的两罐都被盛浅予拿来了,再想从皇上那里要,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赔给你,我只是喝了一杯,五十两总够了吧!”安如郡主瞪眼。 “五十两,勉强能接受吧,不过,除此之外,你这般大张旗鼓就闯进了我郡主府,给我大门上画了叉,让我很是没有面子,外面百姓也都看见了,这对我的名誉可是损伤很严重的,而且,今日我本来有很多要紧的事情要处理,被迫放下手中的事务过来,耽搁了很多时间,面子受损加上拖延公务……” 盛浅予说着话,手指头在键盘上啪啦啪啦拨了几下,说道:“之前有同样的情况,玄王殿下要了一千六百两的赔偿,如今算来郡主应该赔偿给我两千零五十五两,零头就不要了,两千两我可没多要!” 说完,她将算盘稍稍转了一下角度,展现给安如郡主。 在现代用惯了计算机,还真有些不习惯算盘这种东西,不过,盛浅予的心算可是通过了技能测试,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只不过是用来亮亮花招子罢了。 安如郡主眼珠子仿佛燃烧起了火焰,死死地盯着上面的数字,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是就在望渊国,她肯定要抽鞭子打人了,可是想到今日来的目的,即便再气恼,如今也得丝丝的压住。 “好,我赔钱!” 安如郡主咬着后槽牙,说话的功夫,伸手从腰间拿出一张银票,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不愧是望渊皇帝最宠爱的郡主,出手就是爽快!” 盛浅予瞬间变了笑脸,一脸灿烂的将银票拿起来,转身朝四喜吩咐一声:“送客!” 众人神情一愣,看着自家郡主拿着银票一脸兴奋的模样,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凌乱。 安如郡主更是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此刻都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情了。 合着,她风风火火跑来,就是为了给她赔点钱? “盛浅予,我找你有事的!” 安如郡主神情一凛,上前张开双手拦住盛浅予。 盛浅予停住,将银票放进衣袋之中,抬起头:“找我有什么事儿?你有事儿不是应该找太后吗?” 三公主母女在皇上那边,并没有太过亲近,只能依靠太后。 安如郡主脸色跟着沉了下来,拧着眉头思量瞬间,道:“这件事,只能你帮我,你……” 说话的同时,她的目光朝四处看一眼,那意思,让这些下人离开。 “你们都下去吧!” 这一次,盛浅予倒是配合,摆摆手让众人离开,不过,袭久还是在身边。 “有什么事,说吧!”盛浅予转身坐在椅子上,挑眉朝安如郡主看过去。 安如郡主神情微微变化,最后似乎下定决心一般,长舒一口气,道:“我母妃准备让我跟你誉王府世子联姻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我不想嫁给盛允承,你帮我!”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似乎是在命令一般。 盛浅予手中正把玩着乾坤棍,听到她这话,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挑起眉毛朝安如郡主看一眼,忍不住冷笑出声。 “若是我没有理解错,你这一趟应该是来求我帮忙的吧?既然是求人,就应该有个求人的样子,这般高傲的态度,你是做给谁看的!”她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既然是来求人的,划花了人家的大门不说,还动手打人,好像别人欠了她什么。 盛浅予的性子,想来吃软不吃硬,特别是对安如郡主这样的人,更是油盐不进! 安如郡主脸上的表情变化,压着心口的怒意,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柔和一些。 “刚才是我冲动了,不应该那么大的火气,我也跟你道歉了,钱也赔了,现在,你能帮我了吗?”安如郡主再次开口。 “不能!” 盛浅予回答得干净利落,想都不带想的! “盛浅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如郡主感觉心口噔噔噔直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上顶! “就是表面的意思!道歉和赔钱,本来就是你应该的!” 盛浅予声音再次沉了下来,迎着安如郡主的怒目看过去:“我跟你很熟吗?为什么要帮你?更何况,你跟盛允承的事情本就是三公主和太妃王爷决定的,我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你觉得我能决定?” 这一句话,给安如郡主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半晌再抬起头。 “我看你不顺眼,你也看我不爽,我若是嫁进誉王府,必定没有你的好日子过,帮了我,也是在帮你自己!”安如郡主咬紧了牙。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帮我考虑了!” 盛浅予轻叹一声,脸上的笑意带着丝丝不屑,说这话,她站起身来朝安如郡主走近:“不过,我不需要!你来找我帮忙,自然是调查了我,也应该知道,自从我回到誉王府,并没有几个人看我是顺眼的,多你一个也不多!” “你……” 安如郡主再次惊诧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她似乎难以相信,一个几乎被整个誉王府都视为眼中钉的人,是怎活到现在的? “我不管,总之,我不能嫁给盛允承!”安如郡主神情闪烁。 目光从她脸上扫过,盛浅予忍不住叹一口气,说起来,这安如郡主也挺可怜的,身在皇室,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看起来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今却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卖了。 虎毒不食子,三公主可真是够狠心的,说是带着安如郡主来省亲,却是将女儿带来这里,为了利益联姻,这样的娘……也是作孽啊! 别人的事情,盛浅予向来没有闲心多管,只是事情关系盛允承,她似乎得好好考虑考虑。 “你们的事情,是你们献王府和誉王府的事情,我一个闺中小姐,本就没有插话的余地,这件事,或许你可以去求求皇上。” 盛浅予给安如郡主指一条明路。 第506章还给你们拖后腿了? 这桩婚事,是三公主和太妃誉王商定的,并没有经过皇上,即便最后还是要通过皇上,可那个时候基本上也算是定下来了,若是两家都同意,三公主又以落叶归根思念故土为由,倒是不好拒绝,可若是提前说,那就不一样了! 安如郡主一顿,眨巴着眼睛看向盛浅予,神情变化之间,似乎也在认真思量她的话。 “皇……上……”她有些犹豫。 安如郡主刁蛮任性,可毕竟是王府里长大的孩子,眼力见还是有的,之前他们面见皇上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皇上对她们母女是礼待有加却亲切不足,相比之下,他更在乎的是长公主和凝郡主。 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安如郡主也听到了不少关于长公主和三公主的流言蜚语,如今更是不敢招惹皇上了。 思量之间,安如郡主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太妃不是很看重你吗?你就在太妃跟前说我的坏话,这样一来,她就会打消这个念头了!” “你是猪脑子吗!” 盛浅予一把甩开安如郡主的手,眉头跟着皱了起来:“我跟盛允承关系不和,所有人都知道,如今我在太妃面前去说你的不是,是我傻疯了还是你取舍心眼?” 这件事,盛浅予若是愿意,可以从侧面行事,就是不能在太妃和誉王面前说! 安如郡主被盛浅予几句话说得脸色沉了下来,眼眶泛红,一脸委屈的模样,看样子瞬间就要哭出来一般。 “你……” 盛浅予拧起了眉头,骂人还行,哄人她可不会,更何况,明明是互看不爽的人,为什么要哄她! 这叫什么事儿啊! “呜呜呜……” 安如郡主开始抽噎,加上那一脸委屈的表情,看得盛浅予心里难受。 不管是现代还是在这里,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那些将士,即便是身边的人,也没有这般柔弱可怜,更何况,那些人也不会在她面前哭,如今这安如郡主一哭,倒是让她有些慌乱无措。 “行了!哭什么哭!” 盛浅予不会哄,就只能吼了,如今这一吼,倒是让安如郡主一下子停了下来,脸上带着眼泪看向盛浅予。 “哭若是有用的话,你直接去找三公主哭不是更好!” 盛浅予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停顿片刻,说道:“如今这是在冥苍国,你的婚事除了你母妃能决定,就只有皇上能给你做主,左右只我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个,你自己掂量着吧!四喜,送客!” 说完,她转身坐了回去,伸手接过袭久递来的茶水,不紧不慢的喝着。 四喜闻言紧忙进来,将安如郡主往外请,这一次,安如郡主似乎是将盛浅予的话听了进去,眼神凝滞瞬间,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安如郡主离开的背影,盛浅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脸上表情多了几分深沉。 “郡主,人已经走了!” 将正在想着,四喜从外面进来。 盛浅予回过神,目光在四喜脸上扫过,说道:“将郡主府所有人都叫来这里!” 她的声音有些沉,让四喜不由得一愣,随后紧忙应声去喊人。 不多一会儿,众人都聚集在了前厅,人不多,从管事的四喜到洒扫看门的下人,一共三十六个。 众人到齐了,盛浅予的目光在种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四喜身上。 “四喜,你是大管家,之前在玄王府也管着整个玄王府上下,有人擅闯,你就让人就这么进来?”盛浅予的声音比平常更多了几分凌厉。 四喜的脸色一僵,来不及说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郡主,是奴才的错……” 四喜这一跪,众人急忙也跟着跪下,顿时,满院子里跪了一片。 “我要看的,不是你们请罪,而是你们的态度!” 盛浅予站起身来,冷厉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你们都是玄王殿下安排的人,大部分人也曾在跟在玄王身边,他的脾气能容许被人闯了府邸?” 众人低垂着头,谁都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 玄王的府邸,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敢闯的,更何况,玄王在京城可是有名的脾气不好,可人家毕竟是皇上惯着的,盛浅予是郡主,可这京城之中,郡主的地位,也的确算不上是高。 “回禀郡主!” 此刻芮嬷嬷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安如郡主在门口叫嚣之时,我们的确没有太过阻拦,并非懦弱不敢护院,而是当时醇王正巧也在阁楼之上,这个时候,不能给郡主惹麻烦。” 醇王? 盛浅予神情一滞,看向芮嬷嬷,眼底之间多了几分思量,只是还不等她想清楚,就听四喜的声音传来。 “如今刺翎的特殊物资补给还在皇上那里压着,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儿,这笔钱估计又得郡主自己想办法了,我们也是这件事若是能闹大,您到皇上跟前也就好说话了……” 说到这里,四喜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想了想,还是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谁知道您才坑了这么点银子……”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盛浅予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嫌弃? 盛浅予眼神一滞,此刻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凌乱了,合着,不是这帮人没用让人欺负了,而是她没玩儿好? 本来还想着坑了两千两银子还赚了,却没想到,可以借着这件事连皇上一起坑,是她的段数不行啊! “郡主,其实小的就是被安如郡主踹了一脚,也没多大的事儿……” 这时候,阿福也犹豫着开口,抬起头又加了一句:“大门也没有坏,郡主的剑只是刮花了外面的一层涂膜,将那层膜撕下来换新的,也就是十两银子的事情……” 盛浅予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脸上的表情就要撑不住了! 合着他们这是摆好了台子,结果让自己把戏给唱砸了? 脸疼! 她早就应该想到,这帮人是跟着殷离修的,怎么可能这么没脾气,连个们都守不住?而且,护院的侍卫也没有用手啊! 有殷离修这个主子教导,他们早就是成了精的狐狸,不应该这么怂的! 如今她还一脸憋闷的准备给他们训话,如今可真是被生生打了脸! 袭久站在旁边,看看众人,又看看盛浅予那千变万化的脸色,憋着一脸笑。 “你们也是,郡主每天事情那么多,那里顾得及想你们这些小九九?倒是你们,去传话也不说清楚,这般办事不利,还不是你们的错?”袭久给找个台阶下。 众人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急忙应声:“是是是,是奴才们考虑不周,还请郡主责罚!” 盛浅予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咧咧嘴,开口:“行,行了!你们都起来吧!知道错了就行……” 最后的一句话,盛浅予的声音很小,还有些心虚。 众人起身,芮嬷嬷再次走上前来,开口:“方才郡主进来之后,醇王已经离开了。” 醇王…… 盛浅予凝神思量瞬息,微微勾起了唇角。 三公主要跟誉王府联姻的事情,看来已经是传开了的,献王虽然是望渊的王爷,可望渊这些年一直跟冥苍交好,而且,献王很有可能还是以后的望渊皇帝,若是有了献王的支持,也算是有了一股强大的隐藏力量。 看来,醇王也有些动心了呢! 只是,如今盛允承依附醇王,这两人有了争执,恐怕这场戏还会有不少的支线呢! “我知道了,你们这段时间特别留意一下郡主府外围的情况!” 盛浅予跟几个嬷嬷和四喜交代一声,随后抬起头来看向众人:“郡主府虽然不比王侯的府邸,却也是皇上亲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随便溜进来的,若非特殊情况,不管是谁,只要敢闯,就给我扔出去!” 特殊情况……那就另外再说了! “是!” 众人应声。 从郡主府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去荒院验看试练之后,再次回到誉王府,已经到了下去。 风有些凉,袭久给盛浅予披了一件斗篷,才下车,只是,进了誉王府的门,王府里面却比外面更冷! “看来,我们出去之后错过了一场热闹呢!” 盛浅予扭头看向袭久。 袭久的目光朝四处看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远处传来烟妃的声音。 “你今日倒是回来得早一些!” 说着话,烟妃扶着云竹的手走了过来。 从她们刚才过来的方向,应该是刚刚从太妃的福寿园里出来。 盛浅予回过身,紧忙上前扶住烟妃,道:“身子都这样重了,怎么也不多带几个人?万一有个走不稳的,云竹这小身可扶不住你!” 说起来,烟妃也是操心的命,明明这个时候可以在自己的院子里每天看看花,逗逗鸟,什么都不用操心,却就是闲不住,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出来。 “最近这两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人多嘴杂,太妃也不想那么多人听,跟着的那些人我就撤了!” 烟妃扶着盛浅予的手往回走。 眼看着就要生的人,身形臃肿,脸也应该胖一圈的,可她却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清瘦了。 盛浅予侧目朝烟妃看一眼,道:“誉王府这么多双眼睛,有些事情,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说这话,众人到了湖心亭,将烟妃扶着坐下,盛浅予又问:“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丫鬟小厮都是神色匆匆的样子,可是珍姨娘的事情有了结果?” 第507章献殷勤 “嗯,今日晌午过后,顾家来人了!”烟妃回答。 顾家,就是珍姨娘的娘家。 盛浅予神情微微一愣,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停留几天的时间,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或许是担心影响到三公主的联姻吧! 接下来,烟妃将之后将发生的事情跟盛浅予说了一遍。 太妃和誉王亲自审了珍姨娘和张诚,珍姨娘死咬着不说,可张诚本就是被珍姨娘摆了一道,如今事情败落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将事情都交代了。 后来高大夫检查了张诚的身体,是被珍姨娘用了同样的相思毒,也的确是被珍姨娘胁迫的。 本来出了这样的事情,奸夫淫妇都不会留活口的,可张诚也不傻,早就做好了防备,若是誉王府杀他,他老婆就会带着证据去刑律府告状,他是大夫,证据自然是有办法留下的。 这件事一旦到了刑律府,就会在整个京城传开,到时候誉王被戴了绿帽子的事情,就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论焦点,他们丢不起这人,在高大夫的劝说之下,张诚一家决定离开京城,这才算是留下了一条命。 置于珍姨娘,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她不认也没有办法,自然是死路一条。 珍姨娘的娘家大哥顾超是南城门的城守首领,官职不大,却在一个举足轻重的位置,南城门也正好是誉王军队的驻扎的方向,其中关系微妙无比。 誉王被绿了,自然是容不下珍姨娘的,但是,她的死还得有技巧。 不是浸猪笼,也不是直接绞死,而是拽着她的脑袋生生撞在了桌角,撞死了! 对外,誉王府宣称珍姨娘发了失心疯,自己撞死了,顾家来人又说珍姨娘偷人被发现,自己就撞死了,又有珠翠的供词,顾家人什么都说不出来,还得心存愧疚的将人领走。 誉王府没有再过追究,只说因为盛心悦给珍姨娘留一份体面,这样以退为进,让顾家深感惭愧,对誉王府感恩戴德,这样一来,倒是让顾超依附了誉王。 “人都死了,也不放弃一丝一毫的利用价值,果然是太妃和王爷才能想到的!” 盛浅予听着烟妃的话,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脸上更添了几分嘲讽。 “珍姨娘自己也是想不开,竟敢做这般大胆的事情!”烟妃也跟着叹一口气。 “在誉王府这样的深宅大院之中,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在烟妃的手背拍了拍,随后想起什么,道:“明日就是南疆王的庆功宴,你身子不便,还是不要去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两日小家伙的动作越发的频繁,指不定哪日就要出来了,我已经跟太妃说了。”烟妃伸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温柔。 盛浅予抿唇,还不等开口,却见一个丫鬟疾步匆匆走了过来。 “王妃,三小姐,太妃请您二位到前厅!”丫鬟开口。 这丫鬟是太妃院子里的,平常来鎏湘院传话,不是她就是踏雪,盛浅予自然是认识。 盛浅予刚刚回来,太妃有事情找并不奇怪,只是,烟妃不是刚从福寿园出来吗?怎么又找? “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盛浅予问。 丫鬟抿了抿嘴角,回答:“奴婢也不知所为何事,但是三公主刚刚来了王府。” 又是三公主!她来誉王府可真是殷勤! 一般情况,就算是两家商定了亲事,也应该是男方献殷勤,如今却是三公主主动,她也是仗着誉王的旧情,不担心自己的女儿被人轻视吧! “走吧!” 盛浅予应声,伸手过去扶着烟妃起来,朝前厅的方向走去。 众人朝着前厅走去,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这跟之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太妃,王妃和三小姐到了!” 外面丫鬟跟太妃汇报。 “快,请进来!”太妃连忙摆摆手。 盛浅予和烟妃进去才看清楚,不光是太妃和三公主,兰姨娘和盛心洁盛允皓也在,想比三公主第一次来时给下马威撑场面,这一次的倒像是全家欢迎一般。 “见过太妃!” 两人进门行礼,瞧着太妃摆摆手,两人转向旁边的三公主,也委身一礼,算是打了招呼。 “王妃这肚子,大概是要生了吧!” 三公主的视线落在烟妃的肚子上,平常冷肃的模样,如今在誉王府却多了几分柔和。 “是,就在这几日了!”烟妃回答,转身坐了下来。 “真好!王爷可真是有福气!” 三公主看着烟妃,脸上明明带着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笑容深处,却又带着几分凉意。 “说起来也是巧了,这次回来,我从望渊国带了一些云雾人参,这是长在云山之巅的人参,对女人最好,特别是有孕的人,这一支就送给王妃!” 说着话,三公主一伸手,身后一个丫鬟递过来一个锦盒。 烟妃神情一顿,脸上带出丝丝笑意:“多谢献王妃!” 云竹听着烟妃的话,紧忙上前,双手接住,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望渊国盛产冰心玛瑙,这一次我专门让人打造了几副耳环,给王府的小姐夫人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喜欢的样子,不过是让人依照京城最时兴的样子做的。” 说着话,三公主又一摆手,后面的丫鬟将一个托盘端上来,上面是一个个的小盒子,红色的玛瑙闪烁着奕奕光彩,跟一般的玛瑙不同,这冰心玛瑙的颜色更加鲜艳夺目。 这是给众人送礼来了! 第一次见面,三公主知道太妃不会对她有好脸色,她需要先缓和太妃的态度,所以,并没有带这些礼物过来,如今她已经达到了目的,带了这上好的礼物,是笼络人心来了! 三公主将托盘上的耳环一一送给众人,每个人的耳环,装饰各有不同,烟妃的耳环上面装饰了阳绿的翡翠,冰心玛瑙也大一些,送给盛浅予的跟烟妃的差不多,只是翡翠换成了俏皮的粉色宝石,兰姨娘和盛心洁的就就比较简单一些了。 盛允皓一个男孩子,自然是没有耳环的,三公主就送了他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匕首,精致锋利,一看就是好东西。 而送给太妃的,不是耳环,而是手串,红色的冰心玛瑙中间带着一颗象牙珠子,是庇佑平安的意思。 看来,三公主来之前做了不少的功课,对誉王府众人的身份地位也了解的很清楚呢! 人还没进来,她就已经在给安如郡主铺路了。 “献王妃原道回来,竟然还想着给我们送东西,真是有心了!”太妃拿着冰心玛瑙的手串,一脸笑容。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太妃不必客气!” 三公主满脸带着笑,说话的功夫,转身从丫鬟的托盘上拿出最后小盒子。 “如今世子妃正在潜心礼佛,我就不打扰了,还请太妃替我转交!” 说着话,三公主将耳环送到了太妃跟前。 太妃神情凝滞片刻,叹一口气:“好,等她出来,我会帮你交给她。” 如今有了安如郡主,太妃看慕婉纯越看越不顺眼,要不是因为盛允承护着,要不是因为喝茶有南疆王,早就将她赶出去了。 “你也别这么客气了,快坐吧!” 太妃摆摆手,看向三公主的眼神,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抵触。 三公主坐在太妃下面的座位,刚好跟烟妃对着,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脸上自然的多了一丝柔和。 “王妃这肚子看起来尖尖的,应该是个小少爷呢!”三公主的话题又转移到了烟妃身上。 “是啊,医仙凡白给看过了,的确是个男孩!” 太妃脸上也多了几分欣喜,只是,提及凡白,三公主的表情跟着一顿,眼底极快闪过一抹不自然。 这个眼神太快,众人都没有发现,只是盛浅予一滞盯着三公主,刚好发现了这一不正常。 “那真是太好了!” 三公主应声,停顿片刻,又说道:“那云雾山参在冥苍国不常见,一般的大夫或许并不是那般了解,医仙凡白就不同了,他定时知道该如何使用,王妃使用之前最好还是先让他瞧瞧,遵医嘱才好!” 听着她这话,盛浅予眉梢不受控制的动了动,眼神之中闪过一抹玩味。 她知道烟妃对她有防备,所以当着太妃的面儿,证明自己? 而且,明明是认识的人,如今三公主却表现得并不是很熟的样子,她究竟想做什么? 此刻盛浅予想不明白,不过,东西让凡白看过,倒也放心。 “三公主有心了!” 烟妃微微勾起唇角,回应一个礼貌的笑容。 对于三公主这般反应,烟妃心中也有几分嘀咕,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太妃对她的态度都变了,她这个做王妃的,也不好摆脸色。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王妃不必这般客气!”三公主脸上也多了几分柔和。 看着平常一张沉冷的脸,如今却温柔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众人都收了三公主的礼物,气氛似乎更加融洽了,就在众人聊得正开心,却见一个丫鬟急匆匆走了进来。 “太妃,世子回来了!” 第508章笼络人心 “快,快让他回来!” 太妃脸色一滞,随后脸上带出了笑容。 丫鬟出去传话,很快盛允承就进了门,先给太妃请安。 “见过太妃!” “快起来!”太妃笑着摆摆手。 盛允承起身,看到旁边的三公主和烟妃,转身朝两人拱手弯了弯腰。 盛浅予站在旁边,眼皮跟着跳了一下。 因为姜氏的关系,盛允承对烟妃隐隐带着敌意,平常见面就是冷着一张脸,连招呼都不会打,如今竟然主动行礼了! 看来,他对跟安如郡主的这场婚姻是很满意的。 在权力地位和利益面前,盛允承这一次,终究是放开了慕婉纯。 这是个好现象! “你平常军中事务繁忙,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太妃看向盛允承。 盛允承抬起头看向太妃,脸上多了几分乖顺的模样。 “方才办事回来,经过蜜香坊,刚好您喜欢吃的百花酥做好,我就买了一些给您带回来,没想到三公主也在,看起来是买少了呢!” 说着话,盛允承摆摆手,门口站着的小厮紧忙上来,将一个用麻绳包裹的点心匣子递上来。 这点心匣子不小,太妃一个人自然是吃不完的,不用多说,其中也有三公主的份儿。 太妃喜欢吃百花酥,但是蜜香坊的百花酥是最受欢迎的,通常等着排队也得有一个时辰,并不好买,如今盛允承却还记着太妃的小点心,这在三公主面前,可是装了一回孝顺。 最重要的是,三公主也喜欢吃百花酥! 看来,盛允承对这婚事还真是上心了呢!只是,不知道慕婉纯放出来之后,会怎样爆发! “都说世子一表人才,文武兼修,如今见到,却还这般孝顺,我也就放心了!”三公主忍不住夸赞一声。 “三公主谬赞,长辈面前尽孝,本就是人之根本!”盛允承谦虚应一声。 着话听在太妃和三公主耳朵里,两人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可是众人听着,却忍不住撇撇嘴,心中一阵嘲讽。 别人就不用说了,盛浅予刚来誉王府的时候,可是亲眼看着盛允承顶撞得太妃一脸通红,虽然后面的关系有些好转,可也是不冷不热,如今突然这么孝顺,傻子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还是太妃和王爷调教得好呢!”三公主夸赞一声。 一时间,前厅会客室里气氛融洽,太妃将百花酥的点心匣子打开,将点心分给众人,气氛更加愉快了。 盛浅予站在太妃旁边,接着太妃递来的百花酥,雪白的腿糖衣包裹着里面的馅儿,看起来精致无比,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甜腻的东西,转身给了旁边的盛允皓。 陪着说了一会儿话,盛浅予告辞离开,左右看着这些人说着违心的话,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盛浅予如今在朝中官职不大,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太妃满心自豪,并没有多留。 从前厅的院子出来,里面的小声隔了很远都能听见,盛浅予往外走,脸色却跟着沉了下来。 “明明没那么高兴,却还得咧着嘴笑,她们也真是不嫌累!”袭久忍不住冷嗤一声。 她一滞跟在盛浅予身边,自然知道誉王府这些人是什么脾性,越发的觉得这里没有一个正常的! “这也算是誉王府的特点了吧!” 盛浅予唇畔同样勾起一抹冷笑,不过就在声音落地的瞬间,脸上的笑突然僵住:“这种场合,怎么不见姜氏?” 按理说,姜氏是盛允承的生母,三公主来送东西,自然不能少了姜氏的,可是一直也没看到她的身影,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说着话,袭久也拧起了眉头,应声:“是啊,姜氏这么喜欢露脸的一个人,这个时候竟然没在,还真是有些奇怪呢!”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鎏湘院的门口,玲珑和月牙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盛浅予的瞬间,紧忙迎了出来。 “早就听说小姐回了王府,到现在才回来,是去了前厅吧!” 玲珑一边说着,伸手接过袭久手里的东西。 “你倒是能掐会算!” 盛浅予嗔一句,跟着往里走,一边走着,问道:“前厅不见姜氏的踪影,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姜氏?” 玲珑眼神一顿,忍不住撇撇嘴:“珍姨娘不在了,王妃又不能伺候,如今姜氏便有了机会呗!” 盛浅予脚步顿了一下,凝神思量片刻,忍不住一声冷哼! 之前珍姨娘在的时候,姜氏一直被挤兑,虽然她是盛允承的生母,可因为太妃记恨,誉王对她也一直不冷不热的,可是如今不一样了。 盛允承要娶安如郡主,就算是为了给盛允承脸上添光,太妃也只能暂且放下对姜氏的怨恨,没准,趁着这个喜事,姜氏还能往上爬一爬。 “好不容易将她拽下来,如今恐怕又要被提上去,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玲珑也能想得明白,如今一脸不甘心得拧起了眉头。 刚才停顿的一瞬间之后,盛浅予再次抬脚往前走,脸上的表情比刚才淡然多了。 “誉王府的事情,自然是太妃和誉王说了算的,不过,三公主这么精明的人,或许并不喜欢姜氏上来,毕竟,婆婆这种存在,可是压在她女儿上头的!” 盛浅予说得一脸不以为意。 既然要将安如郡主嫁给盛允承,三公主自然是调查过,也应该知道姜氏给慕婉纯暗自下避子汤,给太妃下毒,这样的婆婆,她怎么能容忍压在自己女人头顶上呢? 烟妃性子温婉,又不是盛允承的生母,以后安如郡主表面尽孝也就足够了,置于姜氏,如今在三公主看来,并不是什么脸面,而是绊脚石。 袭久和玲珑闻言,眉头微蹙,凝神思量片刻,袭久开口:“说起来,姜氏虽然没有来,可礼物还是有的,跟烟妃的差不多。” “在盛允承面前,三公主自然是要给足了姜氏面子,我们且看着吧,后面会有好几场好戏!” 盛浅予轻笑一声,进了院子,此刻一股香味传来,欣妈妈又在带人做月饼了。 “中秋节还有一段时间,欣妈妈做这么多,可是吃不下了!” 盛浅予循着味儿到了厨房,看到桌上摆着的几个花样,眼前一亮。 之前用的就是普通的模子,如今这几个模子做出来的,还真是不一样的花色,好看极了。 “小姐刚刚掌握了火候,还是需要勤加练习才是,这是我让外面铺子里的伙计刚刚打成的模子,花样更多一些,小姐可要试试?” 说话的功夫,欣妈妈将刚做好的月饼递来,精致的花纹,雕刻清晰,看起来,比之前的好多了。 “好啊!” 盛浅予应声,撸起袖子便走了过去。 之前的一盒月饼被孤南翼抢了去,她得赶在中秋节再做出一盒来才是! 而且,如今看起来,这一组模子的样子更加别致,若是做成冰皮月饼,必定更加好看。 想到这里,凝神想了想,虽然冰皮月饼没有真正动手做过,可也知道其中是个什么道理。 从下午到晚上,跟着欣妈妈足足做了两个时辰,终于等月饼出来的时候,别人的月饼都是烤成的金黄色,唯独盛浅予的月饼是干蒸的,晶莹剔透好看极了! “这,这是小姐做的?” 玲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那月饼。 不光是玲珑,就连欣妈妈也是一脸惊讶,前几日还是个连味道都控制不住的菜鸟,如今竟然连花样都会做了。 “这叫举一反三!尝尝!” 盛浅予拿出一个兰花月饼,如今月饼已经凉了,伸手掰开,里面的果馅儿还带着一丝丝汁流了出来,瞬间,清甜的香味在厨房之中蔓延开来。 玲珑伸手接过来老爱,小口要下去,甘甜可口,清爽不腻,瞬间让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享受的模样。 “真的这么好吃?”袭久在旁边看着玲珑,有些不相信。 “嗯嗯嗯!不信你尝尝啊!” 玲珑将另外一小块递给袭久。 袭久半信半疑的接过来,小口咬着,眼神突然变化。 的确很好吃! 跟之前的吃的月饼不同,不是除了五仁就是枣泥,这果酱味道清甜,吃起来也不腻。 “哎呀,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吃没了!” 玲珑惊呼一声,看到旁边晾着的月饼,伸手就要去拿,只是,还没来得及碰到,却被盛浅予一把拍了回去。 “这些不是给你们吃的!” 说完,护犊子一般将那月饼护在了身后。 玲珑撅了噘嘴,一脸不高兴,正要说话,却见袭击已经拿了盒子过来。 “这些是要包起来的,想吃的话,你且等着十五晚上吧!” 说着话,袭久小心翼翼的将月饼放在了盒子里,这一次的盒子,比之前的更漂亮,还依照盛浅予的吩咐,用彩色的绸带绑上,好看极了。 玲珑自然知道这要送去哪里,撇撇嘴也没有多说。 到了晚上,盛浅予带着袭久和月饼出了门,朝着玄王府的方向奔驰而去。 玄王府距离誉王府并不是很远,晚上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骑马的速度比平常也要快一些。 “哎呀,郡主来了!” 八喜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脸上的笑意瞬间灿烂起来。 “王爷在哪里?”盛浅予说着话往里走。 玄王府很大,盛浅予从第一次来就知道,如今京城之中,除了皇宫,就是玄王府最大了! “王爷在书房,小的带您过去?”说着话,八喜一脸兴奋的颠着小碎步朝里面走去。 第509章夜黑风高,你想干啥! “好啊!” 盛浅予应声,跟着八喜往里走。 路上经过几个院子,丫鬟下人看到盛浅予来,紧忙行礼,相比在誉王府,玄王府却更像在家里。 “王妃手里这是什么?一路上走来,闻着怪香的!”八喜看着盛浅予手里的点心匣子。 “哟,在离了四喜,你倒是长本事了,连小姐手里的东西都敢打主意?” 袭久在旁边朝八喜打趣一声。 八喜一顿,看着盒子的眼神马上收了回来,一脸严肃:“哼!出去这才几个月,竟然学的跟星乙一样刻薄了!我就是问问,郡主向来有好东西都是想着咱们的,我能打什么主意!” 盛浅予眼皮一跳,侧脸朝八喜睨一眼,瞧着他一脸“正气”的模样,忍不住咧咧嘴。 果然,在殷离修身边时间长了,都是人精一样的存在。 面上在恭维盛浅予,可是出口的话,可不就是在要东西? “没脸的东西!还敢跟小姐要东西了!小心叫王爷知道,抽你的嘴!” 袭击没好气朝八喜甩过去一个白眼。 八喜撇撇嘴,没有理会袭久,而是转向了盛浅予,一脸委屈道:“郡主,她凶我……” 盛浅予感觉自己的小心肝跟着一跳,脸上的表情跟着凌乱了。 你一个男人……啊,虽然不算是男人,可是也不能这样吧?你这委屈巴巴的样子,简直比个女人还娘! 想想殷离修身边的人都是一副很高冷莫测的样子,你们这是不是偏了方向? “自然是有你们的份儿!不过,你们的份儿在袭久手里,等会见到了星乙,你们去分了便是!” 盛浅予说着话,将手里的月饼往后面挪了挪。 有他们份儿? 听到这话,八喜脸上瞬间带了笑,一脸讨好看向袭久。 “哼!真是不知道,四喜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个没出息的徒弟!” 袭久没好气抢白一声,随手将藏在背后的小匣子拿出来晃了晃。 “嘿嘿,就知道郡主是想着咱们的!”八喜一脸兴奋。 说起来,盛浅予有了好东西,还真是没少给他们身边的这几个人,不管是顺手的兵器,点心,她拿来的总会想着给她们一份,也是给这八喜惯出来的。 几个人一路走着,便到了书房,进了院子便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窗户纸上还能映出殷离修的身影。 “王……” 星乙看到盛浅予进来,正要进去通报,却见盛浅予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面的话便停了下来。 几个人跟在殷离修身边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随着盛浅予进去,从外面帮忙将们关上,几个人相互交换一个暧昧的眼神,拎着小瞎子到了院子的凉亭。 两个主子说话,他们自然是不能打扰的,不过也不能放松了警惕,这凉亭倒是不远不近刚刚好的位置。 “吱呀——” 盛浅予轻轻推开门,轻手轻脚往里走。 殷离修正在批阅信件,并没有抬头,只等盛浅予到了伸手,正准备从后面吓他,却不想,自己还没动,就感觉一阵风刮过,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殷离修的腿上! “殷……殷离修,你怎么知道知道!” 盛浅予靠在他的身上,瞪大了眼睛,不等殷离修开口,眼珠子一转,脸色沉了下来:“不对,看你刚才动作那么娴熟,肯定是经常这样对别的姑娘!” 殷离修脸色一滞,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脸上有些凌乱。 他从来都不知道,女人的脑回路能偏到多远,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偏了。 “我从来没有让其他女人近过身!”殷离修一本正经说道。 “骗人!那你如何知道是我的?而且,刚才那动作可是熟练的很,难不成是对星乙练出来的?” 盛浅予翻个白眼,然而,就在她话音落地的瞬间,看到殷离修的脸色一沉,瞬间瞪大眼睛,又说:“该不会是八喜吧?他那么娘炮!你们……” 说话的同时,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夸张,看着殷离修的眼神也变了:“没想到,你竟然好这口。” 自己还没有开口,却听这女人嘴里嘀嘀咕咕,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不用想就知道她此刻没想什么好事情。 “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东西!” 殷离修将手中的笔放下,抱着盛浅予的手腕一转,两人便到了软榻上。 “你,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夜黑风高的,你,你可不要乱来!” 眼看着殷离修不断靠近,盛浅予感觉自己的小心肝跟着一跳,瞬间嘴皮子都不利索了,脸上也跟着烧起了一团火焰。 殷离修侧着身子将她压在软榻上,一手撑着自己的半边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夜黑风高,不是应该做点有趣的事情吗?”他微微勾起唇角,半眯起的眼中带出一丝邪气。 盛浅予感觉自己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往后躲,可是全身已经被他禁锢住,根本就没有往后退的余地。 “那个……我还没有成年,身上的肉也没有养起来,你不是说这样没有兴趣吗!” 盛浅予双手撑着他的胸膛,侧着脸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其实,两个人相互喜欢,在一起这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更何况,盛浅予一个现代人,也没有古代那般迂腐的思想,只是,这突然的亲近,她还没有准备好,亦或者,想象中的第一次,不应该就这么仓促吧! 她的手城主殷离修胸膛的时候,殷离修没有再压下来,只是幽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盛浅予。 “听说,你给孤南翼做了一盒月饼,嗯?” 殷离修看着盛浅予,脸上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那声音之中很明显多了几分不爽。 给孤南翼做月饼? 盛浅予一愣,随即转过脸,睁开眼睛看向殷离修,看着那双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的眼睛,紧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明明是他抢的!你也知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他要是想从我手里抢东西,我根本就拦不住……” 说着话,她的身体跟着往后缩了缩,一脸怂怂的表情。 “可是,那包着月饼的盒子上面还画着鸳鸯,听说,是你特意挑选的!”殷离修再次开口,说话的同时,身子再次朝盛浅予的方向沉了沉。 鸳鸯? 盛浅予眼神再次愣住,一脸不解的看向殷离修,此刻智商似乎回来了一般,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疑惑。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不是孤南翼拿走的吗?你该不会去赤云侯府上抢回来了吧!”她问。 “本王置于那么馋吗!” 殷离修没好气甩给盛浅予一个白眼,沉着声音,道:“是孤南翼故意拿到我面前显摆,还要请我吃!” 说到这里,殷离修就一肚子气,这女人做的东西他都没吃上,竟然送给了孤南翼! 不过,他也是要面子的,这般醋妒的话,自然是不会说出口,只是将满腔的郁闷化成了嫌弃。 “那么难吃的东西,你还送的出手!”殷离修冷着脸。 孤南翼挑衅,他自然得压着心里的怒意,只是,只要是盛浅予做的,不管难吃好吃,他都会喜欢。 这咬牙切齿的话,听进盛浅予耳朵里,让她脸色一沉,抬起头来正要说话,却撞上殷离修那不甘心的眼神,她眼珠子一转,唇畔勾起丝丝笑意。 “那么难吃的东西,你还吃?” 盛浅予回一句,眼看着殷离修脸上的表情更是一沉,她突然间伸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一脸认真:“那月饼,本来是送给你的,只是被孤南翼抢走了,不过,既然看你这么嫌弃的样子,看来也没有必要往你这里送了!” 说着话,她的手用力往上一推将殷离修推开,起身就要走。 “盛浅予!” 不等盛浅予迈出一步,殷离修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便将人拉回了怀里。 “你果真是给我做的?”此刻殷离修脸上多了几分欣喜。 明明心里很高兴,此刻却还要强壮镇定,这死要面子的男人! 盛浅予一个没有站稳,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被他一手压着,两人的姿势那叫一个暧昧。 “不相信算了,就算是我白忙活了呗!” 盛浅予撇撇嘴,侧着脸不看他。 “是我错了!” 殷离修难得软了下来,看盛浅予冷着一张脸,突然间有些紧张。 该怎么哄女人来着? 之前八喜跟他说了好几条,此刻怎么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盛浅予躺在他腿上,看着眼前这男人的脸色来回变化,自己也凌乱了。 “哎呀,好了好了,原谅你了!真是的,跟你生个气也这么费劲!” 盛浅予没好气嗔怪一身,柔软的腰身一转,坐直了身子,伸手将刚才拿来的点心匣子给他拿过来。 “喏,这是近日刚刚做好的,比之前那个味道更好!” 说着话,她将盖子打开,清甜的香味溢出来,擦过鼻尖的瞬间,殷离修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是你做的?”殷离修不相信得瞪大了眼睛。 研制新型武器,制定作战方案,殷离修对盛浅予自然是再信任不过,可是这煮饭做点心…… 第510章真想连你也吃了 她之前来玄王府,也不是没有下过厨房,第一次弄得厨房走水了,第二次倒是没有走水,却是浓烟滚滚,没有办法进人了。 还有后面一次,她想自己做个鸡汤,结果拿着菜刀满院子追,鸡没有逮住,倒是将鸡窝给弄散架了。 每次她只要去厨房,厨房就像经历过一场灾难一样! 她竟然能做出这么精致的月饼? “当然是我做的,在欣妈妈的指点下,我多少还是有些长进的,快尝尝味道!” 说着话,她伸手拿起一块月饼,将月饼放在小蝶上,拿起一同带过来的匕首切开,里面的果酱跟着流出来,只是看着就感觉很有食欲! “给,啊——” 盛浅予拿起一块送到殷离修嘴边。 殷离修的目光在月饼上停留一眼,乖乖的长开了嘴。 睡觉这是她做的东西呢!就算不好吃,也得吃! 然而,舌尖触及里面的果酱,殷离修的脸色跟着瞬间凝滞,再小口的咬着,脸上神情多了一丝惊喜。 “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出这般美味!” 殷离修忍不住夸赞。 “那当然!你不知道我在做成功之间,失败了多少次!” 盛浅予一脸骄傲的仰起头来,说话的功夫,伸手再次拿起一块月饼送到殷离修嘴边。 殷离修顿了顿,看着嘴边的月饼,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狡黠,张口将月饼吞进去的同时,含住了她的手指头。 “殷,殷离修!” 盛浅予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惊呼的同时要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想,殷离修顺着她的力道压了下来。 “你,你这要是要干嘛!” 感觉到殷离修逐渐靠近的气息,她的小心肝跟着噔噔噔直跳,脸上也是烧红一片。 这男人,该不会是吃着月饼想要连她一起吞了吧! 月饼里面没有加酒啊! “还有三个月,我都要等不及了!” 殷离修的声音压得很低,说话的同时,温热的气息喷在盛浅予的脸上,有种痒痒的感觉。 三个月? 盛浅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还不等她想明白,却听殷离修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你娶会玄王府,就算你还没有长成,就算你身体干瘪,我也要!” 说这话,殷离修的身体更加低了几分。 这一次,盛浅予倒是明白了,三个月之后,就是她的生日,也是她及笄的日子。 女子及笄之后,媒人就可以上门提亲了,而他们之前计划着,也会在剩下的这三个月之内,将慕丞相府的案子了结,让盛浅予找回自己的身份。 “殷,殷离修,还有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盛浅予自己都能感觉得到,她现在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 她并不排斥殷离修的亲近,本来相互喜欢的人亲近就是很正常不够的事情,不过,她还没有准备好。 “你可只我等得多辛苦!” 殷离修的声音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盛浅予脸上,那股热气更带着暧昧,撩得盛浅予心中一阵悸动。 不等盛浅予应声,他的身体往下一沉,压住了她。 “殷离修……呜……” 盛浅予的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后面的话就被殷离修吞了进去,张口的功夫,又被他攻略城池,一股热浪袭来,本来还有几分挣扎,可是身体却好像被抽走了力量,身体瞬间就软了。 一个吻,殷离修好像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从来没有这般强烈的霸占欲望,特别是在看到孤南翼拿着她做的东西跟自己炫耀的时候,心中的火瞬间就烧了起来。 他自然是相信盛浅予的,可是这种情况之下,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恨不得将她藏起来,这样,谁都不能觊觎。 可是,偏偏是盛浅予,没有人能将她藏住,她身上的发光点,注定让她不会跟一般的女人一样。 当初,不就是因为她的特别才让他不可控制的对她上心了吗? 殷离修攻略城池一般吻住她,唇舌纠缠之中,两人几乎要将对方刻进自己的身体里,终于,就在两人纪要窒息的时候,终于放开了她。 不能再继续了,再继续,他恐怕是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也是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就算她看起来很瘦,胸前不够大,屁股不够软,可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把持得住? 只是,她尚未及笄,两人之间还没有婚许,不能更进一步,这是对她的尊重,也正是因为在乎,才不能太过放肆! “呜……” 盛浅予大口得喘着气,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拼命呼吸,什么都想不到。 “殷离修……” 她说着话,翻个身抬头看向殷离修,喘一口气,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殷离修没有盛浅予这么喘,可是呼吸也有几分急促,听到她着话,表情一僵,声音沉了下来。 “我,我有什么好吃醋!”他才不会承认。 只是,天知道当孤南翼拿出月饼的时候,他的眼珠子里都要冒出火来了! “真没有?” 盛浅予趴在软榻上,仰着头朝殷离修看去,眨眨眼睛,眉梢之间带出一抹玩味。 殷离修脸上的肌肉跟着动了动,侧过身子,停顿片刻才开口:“我有什么好吃醋?你人都是我的,不过是几个月饼而已,更何况还是他自己抢的!” 盛浅予挑了挑眼皮,抿嘴憋着笑。 这人就是嘴硬啊!也不知道刚才谁那么在意,那脸都要拉到长白山去了! 不过,着话她也就在心里念叨念叨,当着他的面儿可不敢说,小心他一个把持不住,真在这里办了自己! “是呢,我的圣旨都在你手里,也不知道你在吃味个什么劲儿!” 盛浅予坐起身来,侧目朝他脸上睨一眼。 着话说得殷离修脸色瞬间明朗不少,他侧了侧身子,看向盛浅予:“你知道就好!” 盛浅予撇撇嘴,起身拿起他刚才用的杯盏,就着喝了一口气,还没等开口,却听殷离修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今日过来,不光是来给我送月饼的吧?” 殷离修说这话,伸手从点心匣子里又捏起一块月饼,不得不承认,她做的这月饼,的确味道很不错。 盛浅予闻言,侧身坐在他正对面的椅子上,神情多了几分认真。 “三公主今日给誉王府众人送了礼物,看来,两家已经商量妥了,你这里竟然没有任何动静,我倒是有些看不懂了呢!”盛浅予开口。 望渊国和盛允承之间的联合,殷离修自然是在意的,他们两家联系在了一起,会给以后的事情带来更多的麻烦。 这个阶段,盛浅予是做不了什么的,可是军队这边,殷离修也没有任何动作,倒是让人有些奇怪了。 殷离修将手中的月饼整个送入口中,就着她递来的热茶压下去,这才开口:“三公主的事情,他们两家同意还得通过皇上,暂时不用心急,倒是南罗国那边……” “南罗又有异动?我们的军队不是还没有从南罗撤离吗?他们怎么敢……” 提及南罗,盛浅予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紧张。 南罗是战斗民族,勇猛好战,可是之前南疆王带兵已经攻入了南罗的内镜,签订了条约之后,才回京复命,但是军队可还驻留在南罗,这种情况之下,南罗可能再有什么动作。 看着盛浅予这般大的反应,殷离修无奈叹一口气,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南疆王亲自签订的休战条约,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看向盛浅予。 这丫头,聪明的时候很不用点就能明白,有的时候却又迷迷糊糊,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那你刚才说南罗那边……”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我说的是,南罗今日会有使者前来,也是以和亲为由出使我冥苍,不过,究竟是求娶还是送来和亲公主,现在还没有确定的消息!” 殷离修落在盛浅予脑袋上的手更加了几分力道,停顿片刻,道:“与南罗和亲,与我们现在的关系更加密切!” “你是说醇王?”盛浅予反应过来。 之前他们在跟大军汇合之前,在香满楼中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醇王! 虽然当时不能确定是他,但是后来京城这边传来消息,就是那段时间,醇王生病卧床,不准人探望,联想起来很容易想到,不是醇王生病,而是他在那个时间去了南罗国。 之前殷离修就收到密信,醇王跟南罗国有联系,虽然没有找到证据,可是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情他并非清白,这个时候南罗来和亲,醇王这边必定会有所动作。 联想着这段时间盛允承频繁对段红依献殷勤,看来,他们似乎是想趁着这个节骨眼,有所行动了! “没想到,事情都赶在了一起!”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说话之间,低头抿一口茶水,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抬起头来:“不管是醇王还是盛允承,跟望渊和南罗连接在一起,对我们都不是好消息,而且,之前安如郡主来找我帮忙,我倒是想卖她一个人情!” “哦?你准备怎么做?” 殷离修饶有兴致的挑起眉梢,朝盛浅予看过去。 第511章偶遇,让人深思 盛浅予挑眉,想了想,一脸神秘道:“我还在等一个时机,并没有任何准备。” 殷离修低头瞧着她这般得意的模样,唇畔轻挑,带出一声轻哼:“好,本王就等着看你的一出好戏!”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撩着,殷离修手边还有很多公务没有处理,盛浅予也不捣乱,一人批阅信件,一个在旁边看着书,倒也是很惬意。 从玄王府出来,夜已经很深了,夜风有点凉,但是吹在脸上很舒服。 盛浅予不想坐马车,便直接骑马往回走,经过向阳街,白天的热闹,到了晚上已经彻底安静下来,这个时间已经灭了等,家家户户都灭了灯,只有向阳街街道正中间的大旗木桩上还有一个大灯笼。 众人从向阳街外围穿过,正准备拐弯却听角落里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 “拿出来!”是一个恶狠狠的声音。 “不,不行!这是给我娘看病的,给了你,我娘怎么办……”是个孩子的声音。 那孩子的声音里明明害怕得颤抖起来,却还将爱着一股倔强。 “不给!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声冷喝,那凶狠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样子,们似乎还要动手。 “卓炎!” 盛浅予冷和一声,就听到耳边“嗖”的一阵风刮过! “啊——” 砰! 尖叫的声音刚刚出口,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盛浅予和袭久伸手拉着缰绳乖过角落,便看到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正躺在地上打滚。 她的目光在那刀疤男脸上扫过,抬起头正要说话,不由得一愣。 “凡白?你怎么会在这里?”盛浅予惊诧得瞪大了眼睛。 凡白平常都在炼药室,就算是在摘星楼,也不经常出来,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在街上? “我出来走走,刚好经过这里,你这是……”凡白朝盛浅予看过来。 银白色的面具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更添了几分神秘的感觉,夜风将凡白的纯白色的衣衫撩起,月光之下,说不出的仙逸脱俗。 “哦,没什么!就是军队的事情,我坐不了主,就跟殷离修商量一下!” 盛浅予咧咧嘴,顺嘴扯了一句谎话。 严格来说,也不算是谎话,两人的确是商量了不少事情,不过,这一趟来的目的,却是月饼。 若是跟凡白说她是来给殷离修送月饼的,大家都是朋友,不给凡白好像有点不够义气,可是,她若是自己做了月饼给凡白送去,殷离修那个小心眼的,又要瞪眼了。 别说是有特殊意义的月饼了,就是之前的葡萄酒,她送给了凡白和孤南翼,殷离修还无比小气的用东西将凡白的酒换了回来,这个男人,就是这么计较! 面具遮住脸上的表情,盛浅予此刻看不到凡白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嗯,不过如今天色晚了,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凡白应一声,转过身去看刚才说话的孩子。 那孩子后背靠在树上,一脸惊恐的看着众人,就在种人看过来的时候,不自觉地往后退。 “你娘得了什么病?”凡白的声音在这寒凉的晚上,更添了一丝温柔。 “大,大夫说,是劳疾……” 说着话,那孩子停住脚步,只是更加用力的抓紧了手里的东西。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街上跑?”盛浅予又问一句,说话的同时,视线在那孩子身上打量。 “我,我娘刚才说难受,我得抓药……”孩子嗓音之中带着丝丝哽塞。 京城有宵禁规定,若不是十分要紧的事情,晚上不会有人出来,他也是看着自己母亲太难受了才跑出来抓药,谁知道,敲了几家药房的门都没有人开,还碰上了地痞。 “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盛浅予看那孩子紧绷着一张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说着话,试探朝那孩子伸出了手:“你叫什么名字?” 一开始,孩子看着盛浅予的靠近,脸色一紧,更多了几分紧张,不过,随后看到她伸出来的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竟然不由自主的踏实了。 “我叫李辛,我……” 李辛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见盛浅予和凡白的衣服都不是平常人能穿得起的料子,犹豫片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各位大人,求你们帮帮我吧,没有药材铺给我开门,可是我娘真的很难受……”李辛的声音极力憋着,那样子都要哭了。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已经睡下了,没有人愿意晚上出诊,更何况,李辛一看就是穷孩子,那点药费,还不够折腾的呢! “你先起来!” 凡白伸手将李辛拉起来,视线在他手上扫过,开口:“我刚好是大夫,给我看看你手中的方子,或许能帮到你!” “您?” 李辛猛然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神仙一样的人,怔愣瞬间,紧忙将手中的东西送了过去。 凡白接过药方看了一遍,随后又问了李辛几个问题,盛浅予不懂医术,也听不明白,只是看李辛回答之后,凡白便从衣袋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 “这瓶中的药,回去之后给你娘服用两颗,她的症状就会缓解,之后,每餐之后服用一颗,不出十日,便可下地。”说着话,凡白将那药瓶送到了李辛手里。 “这药,真的能将我娘的病治好?”李辛看看那药瓶又看看凡白,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听李辛这样说,袭久忍不住开口:“自然是能的!他可是医仙……” “你且回去给你娘服下之后,看看她的情况!” 不等袭久的话说完,凡白就便打断了她,说话的同时,随手将一些碎银子送到李辛手里。 “你娘的病,就算治好了也不可过劳,以后还是做一些轻快的活计吧!”凡白又说。 孩子看到放在自己手中的银子,抬头朝几个人看去,脸上的表情变化之间,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来不及多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李辛很认真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好了,快回去吧!”凡白伸手拍拍李辛的肩膀。 李辛停顿瞬间,拿着药和银子再次朝凡白和盛浅予鞠一躬,急匆匆走了。 “医者父母心,这孩子遇到你,也是他们母子幸运!” 盛浅予转过身看向凡白,脸上的笑多了一丝欣慰。 凡白神情一滞,目光在盛浅予盛浅予脸上停留片刻,轻笑一声:“只是,能医得了一个人,却依旧并不减轻这座城的病痛,看你们晚上还这般辛苦,想必京城之中,要有些麻烦了吧!” 盛浅予闻言眼皮轻挑,抬起头来朝凡白看一眼,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疑惑。 跟凡白打交道这么长时间,只知道他一心都在药草和病理上面,没想到,竟然对京城的局势也这般在意,倒是让盛浅予有些意外。 盛浅予想着,抬起头来看向凡白,问道:“这座城市的病痛?这座城市,有什么病痛?” 京城是冥苍国的国度,且不说在冥苍国,就算是在天域大陆,也是数一数二的繁华城市,就算之前出了篡位的事情,可是这两年已经逐渐平静下来。 就盛浅予来到国代这大半年,去过那么多的地方,京城算是比较安稳的城市,凡白为什么会说病痛? 心中想着,盛浅予抬起头来看向凡白,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如今看着他的眼睛,却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感情。 这种感情很复杂,此刻盛浅予自己也说不明白。 “好了,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是南疆王的庆功宴,恐怕也是要起早的!” 凡白没有回答盛浅予的问话,只是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不等她再问,双手张开,迎风腾空而起,如仙人飘远。 盛浅予看着凡白离开的身影,眉头跟着拧了起来,她凝神想了想,还是没有想明白,索性转身看向旁边的袭久。 “刚才凡白的话,你听懂了吗?”她问袭久。 袭久收回视线看向盛浅予,拧着眉头同样想了想,摇头:“或许,是因为最近因为水患的原因,出现了病情,所以他才会这样说吧!” 这样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可是却说服不了盛浅予。 “刚才,凡白过来的方向,应该是三公主和安如郡主住的长亭府吧……” 盛浅予说着话,抬起头往前看一眼,此刻正好看到长亭府的门灯灭了。 袭久眉梢微蹙,凝神之间,回答:“凡白公子小时候在望渊住过一段时间,也曾经受到三公主的照顾,如今三公主和安如郡主到了京城,他去看望也是正常吧?” 去看望当然是正常,只是,白天不来,为什么偏偏要这么晚了才来? 难不成,三公主是因为和誉王府的事情让凡白帮忙?还是说,这其中还有什么让人想不明白的深意? “先回去吧!” 盛浅予收回了视线,转身上马,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朝长亭府的方向扫过,突然有一道冷厉的视线与她正好撞上! 第512章南疆王庆功宴 盛浅予一凛,恍惚之间没有看清楚,等回头再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了! 不对!刚才那说是幻觉!她很清楚那个眼神之中带着的杀意,是真实的! “小姐?” 看盛浅予不动,袭久转过身来:“怎么了?” “没什么!” 盛浅予应一声,收回了视线,眉头一蹙之后,伸手抓住了缰绳。 众人往回走,这一路上倒是安静,只是,总感觉回去的路上,总感觉有人跟在旁边,卓炎卓厉和袭久都没有发现任何一样,就是一种知觉,可怕的知觉。 清晨,金色的阳光从窗户缝里透进来,丝丝缕缕的光芒,形成一条条光柱,似乎给房间之中做点缀一般,说不出来的舒服,而此刻的盛浅予,还在睡梦之中,睡得惬意。 “小姐,该起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袭久的声音。 盛浅予眉头一蹙,睁开眼睛来,或许是一时间不习惯这阳光的强度,伸手捂住了眼睛,反应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进来吧!”盛浅予应一声。 随着声音出口,袭久众人走了进来,每个人都拿着一两样洗漱的物什,有条不紊的开始忙活起来。 “小姐,您先要换上宴会的衣服吗?” 说着话,玲珑和月牙将一套衣服拿出来。 轻烟罗裳是之前太妃新让人给做的,符合盛浅予这个年纪的嫩粉色,用料作用都很讲究,只是,盛浅予的目光在那衣服上扫过一圈,摇了摇头。 “这是南疆王的庆功宴,我如今也是朝中将领,就穿平常轻便的衣服即可。”盛浅予坐在梳妆台上,朝玲珑回了一声。 其实,之前盛浅予跟太妃提醒之后,这新作的衣服就没有之前那么豪华了,不过她这个年纪也应该鲜亮一些,可盛浅予却偏偏喜欢肃静。 “是!” 玲珑有些沮丧的应一声,转身去换衣服。 “兰姨娘说今日是文殊菩萨的诞辰,要在王府诵经祈福,今日就不去了,只有五小姐和小少爷跟在太妃身边!”袭久轻声应一句。 盛浅予眉梢轻挑,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一眼,停顿一下,问道:“姜氏那边呢?” 烟妃的身子不方便四处走动,自然是不能去的,珍姨娘没了,兰姨娘又是个不喜欢凑热闹的性子,如今誉王的女人们,就剩下一个姜氏。 按说,这场的场景,姜氏应该是很积极的,可是,袭久后面的回答却让盛浅予有些意外。 “姜氏也不去了,听说是身子不舒坦呢!”袭久说这话,将最后一个发髻输好。 “姜氏竟然不去了!” 盛浅予抿起了唇角唇角,脸上表情似乎有些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玲珑,你跟月牙留在王府,盯着点姜氏那边的动静,还有孝感寺!” 此刻袭久和月牙进来,盛浅予吩咐一声。 “是!” 袭久应声,将刚拿过来的衣服送到盛浅予面前。 淡蓝色的轻纱长裙,裙边是浪花折边,看起来灵动仙逸,不过,和一般女子衣服的花瓣袖口不同,盛浅予为了行事方便,愣是要求做成了紧口。 这衣服是京城最好的裁缝做的,量体裁衣,就算盛浅予的身子还没有长成,还是在衣服的神拖之下,显出了凹凸玲珑的曲线,柔美之中又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模样。 “小姐穿这件衣服,倒像是参加试练,不是宴会呢!”玲珑上上下下打量盛浅予。 “南疆王本就是战王,他的庆功宴上,说不定真的有切磋比试的项目,更何况,三小姐本就是将领,这样穿也算是有所准备,左右,你再带一身便是!”袭久接过话茬。 “袭久姐姐的话也对,放心吧,准备的衣服已经放在马车里了!”玲珑应声。 收视好了,众人这才准备往外走,此刻,誉王府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和之前出门浩浩荡荡的气氛不同,如今誉王府里接连出事,人少了,也没了之前的气势。 阳光明媚当头,王府外已经候着两辆马车,第一辆金蓬络顶,周身是缎绿金边,四个边角缀着黄金打造的铃铛,随着马车稍稍动气发出清脆的响声。 后面一辆淡蓝顶棚素白车身金边镶玉,阳光下简单的金色格调熠熠发光,车前没有特别的装饰,只两条淡蓝色缨络垂着,没有前面两辆豪华,却看起来有说不出的舒服。 人少了,太妃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周边没有那么多人围着,便将心思放在了盛心洁和盛允皓身上。 虽然不是嫡子,可盛允皓毕竟是除了盛允承之外的男嗣,从小就被太妃宠着,自然是不用多说,盛心洁不如之前的盛心悦会说话,好在她乖巧懂事,太妃也还算是喜欢,便让他们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至于盛浅予,虽说还不算跟誉王府关系僵硬,却也谈不上亲近,更何况如今她也是统辖一众精卫的将领,更是身居郡主之位,自然不会跟太妃坐同一辆马车。 誉王和盛允承都是武将,自然是骑马在前面引路,人不多,但是王府的气势还在。 等着太妃众人上了马车,盛浅予才转身到后面的马车,随着一声响亮的开号声音,马车晃晃悠悠动了起来。 随着马车辘辘的声音,盛浅予百无聊赖的拿起了身侧的一本书起来,这马车是根据盛浅予的喜好摆放着各种兵法书籍,两侧是两排垫了软垫的座位,中间一方桌子,桌角边缘有一处暗格,将暗格摁进去,桌子便成了一方棋盘。 袭久经常跟盛浅予出来,去皇宫的这条路更是熟悉,这一路上的景致也没有什么新鲜,倒是前面马车里的盛心洁和盛允皓,两人一人一边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各样新鲜不常见的东西,让两人脸上充满了兴奋。 马鞭声响起,一声“吁……”马车停止了晃动,承乾门到了。 誉王和盛允承先拉住了缰绳,后面的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袭久上前掀了车帘跳下去,转身扶了盛浅予下车。 承乾门,是外宫门,皇上给外臣举办的各种宴会,都是在外宫举办,外宫也属于皇宫的一部分,只是单独隔离出来的一套院子,专门用来举办宴会。 承乾门面前两扇朱红漆染的大门敞开着,上面钉着金色帽扣做装饰,门前台阶宽阔平稳,至最底下两座白玉石狮位列两侧,口中含珠,石狮眼睛两点用溶金镶镀在阳光光下灿灿发光,威武雄壮。 门前,皇后身边的苏姑姑已经带着几个得力的宫女嬷嬷来迎接众人了,盛浅予等着太妃和盛心洁盛允皓都下了马车,便带着她们上来台阶。 苏姑姑谦恭有礼地对着她们打了招呼,太妃亦是带着她们回礼,点头之间便有宫女领着进了内院,盛允皓则是跟着誉王和盛允承朝旁边男宾的方向走去。 走至花园,已经有几位宾客先她们到了,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 “安阳郡主,太后有话请您过去一趟,还请郡主移步会客厅!” 这时候,一个宫女迎面走来,恭恭敬敬朝盛浅予行一礼。 太后? 盛浅予神情一顿,眼底快速闪过一抹不解,不过,这表情很快就消散不见,转向了太妃,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却听太妃的声音传来。 “你在太后面前,要谨言慎行!”太妃嘱咐一声。 太后和皇上母子不和,众人都知道,盛浅予如今算是皇上的心腹,而且,之前她也被太后屡次为难,不用多想,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用多说,盛浅予已经能预料到,她也没有多说,只是应了一句:“是!” “太妃,三姐姐不会出有事吧?”盛心洁抬起头来看向太妃。 这段时间准备庆功宴上要穿的衣服,太妃可没少在她们耳边提醒见到皇后太后要小心谨慎,极力讨好,可是如今盛浅予去见太后,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盛心洁不懂宫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只是看盛浅予脸色不好,有些担心的问一句。 太妃拧了拧没有,扶着盛心洁的手往前走,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跟盛心洁说话。 “有没有事,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毕竟,是太后要见她,我们怎么能拦得住呢!” 太妃的生意有些低沉,那语气听起来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 盛心洁仰起头看着太妃,从她的话语之中,似乎感觉到事情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可是太妃的反应,让她觉得更加奇怪。 为什么拦不住? 若是有危险,直接去找玄王或者皇上不行吗?更何况,他们毕竟是誉王府的人,太后不能太过为难吧? 盛心洁不懂,在太妃跟前也不敢随便说话,只是拧着眉头朝盛浅予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跟太妃到了誉王府的宾客区域。 这边盛浅予跟着宫女一路到了后院的休息厅,进门便瞧见太后正坐在软榻上喝茶。 南疆王府的庆功宴,是皇后和内务府主办,如今时间还没到,太后便在休息室歇着。 “臣,拜见太后!” 盛浅予上前给太后行一礼。 太后捏着杯盖的动作一滞,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看似有些慵懒的摆摆手。 “起来吧!赐座!” 太后说着话,低头抿了一口茶。 赐座? 盛浅予眉梢一挑,神情之中更多了几分诧异。 第513章你别不识抬举! 之前太后看到她,恨不得直接赐死,如今她眼中非但不似之前那般厌恶,竟然还赐座! 盛浅予瞬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谢太后!” 心中惊讶,脸上却依旧保持平静,说话的功夫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你可知,哀家让你过来,所为何事?”太妃看向盛浅予、 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眼神和不怎么喜欢的表情,只是,如今的眼神之中,还带着些许无奈。 经过和南罗的一战,盛浅予大放异彩,如今她对于冥苍国的重要性,不用多说,太后自然是明白的,就算她再不喜欢盛浅予,也不能动她。 第一次跟太后交锋的时候,盛浅予是有些紧张和猝不及防,如今被吓过几次之后,她倒是有些习惯了。 “太后深意,臣自然不敢轻易揣测,还请太后告知!”盛浅予不卑不亢。 “哼!你竟然还有不敢的事情!”太后冷哼一声。 说话的功夫目光朝盛浅予脸上扫过,却见盛浅予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不由得脸色僵滞,就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回应。 盛浅予没有理会,太后不由得拧了拧眉头,再次开口:“听说,最近三公主和誉王府多年的纠葛终于化解了。” 这话传进盛浅予耳朵里,让她不由得眉梢轻挑,脸上神情微微变化,很快又恢复平静。 “这是长辈之间的事情,臣做为晚辈,没有评论的余地!”盛浅予依旧不咸不淡的回应依据。 这个态度,让太后脸上的表情跟着又是一变,随后叹一口气,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这样说,倒也算是知书达理,哀家还听三公主说,你的兄长盛允承和安如郡主情投意合,两家若是结为秦晋之好,倒也是一桩美事,你既然身为郡主,在誉王府孩子之中,算是得脸的,也应该为了你父王分忧才是。” 太后说着话,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 盛浅予神情一顿,对太后的话有些诧异。 这是三公主和誉王府之间的事情,太后此刻在这里跟自己单独说这样的话,所谓何意? 知道太后和三公主关系亲密,可是,誉王府和望渊国有联系,这对太后有什么好处吗? 盛浅予一时间想不明白,不过,还不等她想明白,却听太后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身为誉王府目前唯一的嫡女,今日宴会上应该对安如多加照顾才是!”太后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盛浅予。 盛浅予的嘴角不受控制得抽搐一下,太后让她对安如郡主亲近,就是在种人面前表现出两家之间的亲近,她到底想做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之前她跟安如郡主提及,让她去找皇上,所以,太后以这种方式让群臣知道三公主和誉王府之间关系融洽,以此给皇上施压? 还是说,以太后这般城府,本就另有打算? 盛浅予猜不透太后此刻的想法,只是,她最恨别人拿她当枪使。 就在太后声音传来的瞬间,盛浅予的脸色就跟着沉了下来。 “臣刚才已经说得明白,两家的事情,自有两家长辈做主,我虽是嫡女身份,却也不好过问兄长的婚事,而且,自安如郡主来到京城,我们二人之间就有不少摩擦,如今是南疆王的庆功宴,还是稳妥一些交好,更何况,臣和……” 她本想说,自己跟凝郡主在军中互为左右翼,因为凝郡主的关系,不方便跟凝郡主太过亲近,可是,话到嘴边,她却生生咽了回去。 她跟凝郡主之间的关系,众人自然知道,只是,这毕竟关乎长公主和三公主的过往,她一个外人,不好参与。 “盛浅予!你不要不识抬举!” 太后脸色突然一沉,伸手往桌子上猛拍一下:“安如是三公主的女儿,身上也留着我冥苍皇室部分血液,你不过是半路封赏的郡主,你有什么资格推脱!” 盛浅予眉心一蹙,正要开口,门口却传来一声冷厉的声音。 “她当然有资格推脱!” 清冷的声音灌进众人的耳中,打断了太后的话,也让众人脸上表情跟着变了几变。 盛浅予转身,待看清楚进来之人,紧忙行礼:“参见皇上!” “起来!” 皇上应一声,径直从盛浅予身边经过,走到太后跟前。 “你,你怎么来了!” 太后瞪眼看着皇上,眼神之中神情闪烁,说不上慌乱,却没有了刚才那般凌厉霸道。 “朕若是没有过来,还不知道太后这般看轻朕封赏的郡主!” 皇上没有回答太后的话,反而沉着声音回应一句。 他脸上的表情如往常一般沉静冷淡,让人看不出喜怒,也正是看不出喜怒,却更是让人觉得心中没有着落。 太后眼神恍惚之间,嘴角也跟着颤了颤,才开口:“哀家并非对你封赏的郡主有看法,只是,安如身上毕竟有我冥苍皇室的血脉,跟唐凝是一样的,你怎么……” “安如跟凝儿不一样!” 不等太后的话说完,皇上直接打断,转过身看向太后的眼神之中,添了几分严肃。 “凝儿是皇长姑母的孩子,也是她大将军唐宪之女,唐家是开国功臣于我冥苍有不可磨灭的功绩,唐宪更是一生戎马,镇守边疆收复失地,就连皇长姑母,当年也是随夫出征,收复耀州,建立一等功勋,凝儿除了本身的血统,还有自己创建的功勋,自然是不一样的!” 皇上说话的同时看着太后的眼睛,每说一句话,都能看到到太后瞳孔的微缩。 “可是,文怡当年也是为了冥苍国和亲,同样是为了我冥苍尽心尽力……” 太后心里清楚长公主一家对冥苍国的贡献,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为三公主说话,然而,皇上根本就不听她把话说完。 “当年三公主是怎么嫁到望渊国,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与其说是为了冥苍国,还不如说是为了她自己!” 皇上的声音又沉了几分,不等太后开口,继续说:“即便她们两人体内都流着我冥苍皇室的血,但安如是望渊国的郡主,来我冥苍国,位份自降一等,别说是凝儿,就算是盛浅予,也在她之上!” “皇帝!你……” 太后眼珠子瞪起来,可是嘴角动了动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些年,她跟皇上的关系一直不好,就连她为皇上挑选的皇后,也一直不受待见,如今皇后有了身孕,太后跟皇上的关系刚刚缓和,她不能因为三公主的事情跟皇上再闹翻,得不偿失。 “你先退下,哀家有话单独跟皇上说!”太后转向了盛浅予。 盛浅予神情一顿,目光朝皇上看去,见皇上朝她摆手,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盛浅予!” 刚出院子,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盛浅予回过头,一个轻盈的声音就到了跟前,正是安如郡主。 “太后找你,可是说我的事情?”安如郡主一脸审视般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微调眉梢,目光朝安如郡主扫过,道:“你倒是消息灵通!连太后都出面了,看来你跟皇上谈得很融洽!” “我不过是按照你之前说的,跟皇上分析了一遍,不过,皇上原本也不喜欢我嫁给盛允承吧!” 安如郡主倒是实在,跟盛浅予也没有什么隐瞒,回答之后,猛然间转向盛浅予,突然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太后跟你说了什么?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安如郡主一脸防备的看向盛浅予。 “你不是什么都清除嘛,难道猜不出来?” 盛浅予冷嘲一声,看安如郡主突然间紧张起来,也不跟她开玩笑,神情多了几分严肃。 “我很忙的,没有闲心管你的事情,而且,我们之间做不了朋友,你以后还是少出现在我面前比较好!” 说完,盛浅予抬脚就走。 要不说冤家路窄,盛浅予转身还没有走出多远,就在拐角处看到一群英红艳绿的小姐说说笑笑走来,其中竟然还有苏飞雨! 之前听说苏飞雨被一顿杖刑之后,腿都断了,这才没多长时间,按说应该下不来床的,可是如今看她这模样,也不过是走路有些慢,并没有传说中那么严重啊! 难不成,平阳侯府故意传出假消息? 不对啊,这消息是从殷离修那边来的,应该不会有错,可是,她这腿好得太过诡异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明阳郡主!” 人群之中,一个挑着高音的女声传来,正式苏飞雨。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只是,苏飞雨都这个德行了,竟然还来找茬,这倒是让盛浅予有些意外。 她正准备转身的脚步听了下来,转向众人,唇畔之间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我也很纳闷呢!听说苏小姐从刑律府出来,腿就断了,没想到,短短几日,就可下床行走了。”盛浅予回一句。 苏飞雨脸色一沉,正要说话,却听旁边一个身着桃红色长裙的女子走上前来。 这位是平王府的嫡长女,红莲郡主。 “之前听说苏小姐这腿是被人陷害的,看明阳郡主这般清楚的模样,难不成是你?”红莲郡主看向了盛浅予。 第514章打脸,有点疼 红莲郡主,盛浅予之前就见过,她是平王府的嫡长女,若是细算起来,身份比凝郡主还要高,毕竟,平王是先皇同母所出的弟弟。 说起来,盛浅予倒也没有得罪见过红莲郡主,可是,谁叫她身在鬼翼军,还被殷离修捧在手心里呢! 要知道,红莲郡主从小时候就喜欢跟在殷离修身后,还扬言说要嫁给殷离修。 正经的直系血亲,在现代是万万不能在一起的,可是在古代,却很正常。 要不是当年先帝离世蹊跷,红莲郡主还真要求皇上给她个殷离修指婚呢! 盛浅予知道这其中的联系,忍不住暗自叹一口气,她没有想招惹别人,却管不住别人来找茬。 她转过身,朝红莲郡主看去,微微勾起唇角,算是带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不知红莲郡主是从什么地方听说,但是苏小姐的案子是阎良亲自审问,人证物证聚在,并没有任何人陷害!又何来是我这一说?”盛浅予迎着红莲郡主那挑衅的目光看去。 “哼!” 红莲郡主朝盛浅予瞪一眼,脸上依旧带着挑衅的神情:“你这般诡计多端,谁知道你在背地里动了手脚!” 丰庆节,盛浅予曾经救过红莲郡主,可这并不能说明两人的关系就能亲近起来,毕竟,在红莲郡主眼睛里,是盛浅予抢了殷离修,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大概就是此刻红莲郡主的心情了。 盛浅予眯起眼睛,目光在红莲郡主身上扫过,打过一次交代,也知道她并非那般心肠歹毒之人,可是,凭空被人这般诬陷,盛浅予不会干巴巴的吃这亏,更何况,还是因为苏飞雨。 她抬起头来,迎着红莲郡主的目光看去,眼神之中瞬间多了几分凌厉:“郡主说话可要凭证据,当日你没有在场,又如何知道我动了手脚?” “你……我……” 红莲郡主眼神一滞,嘴角颤抖着,可是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简直是因为讨厌盛浅予才这样说的,她哪里有什么证据? 还不等红莲郡主开口,盛浅予的话再次传来。 “还有,我好心提醒红莲郡主一声,这是在皇宫,你最好慎言!毕竟,当日的案子,除了我还有玄王在,案情是刑律府阎大人审理,事关平阳侯,皇上也是确定之后定的最,如今你说我背地里动手脚,是在怀疑玄王还是在怀疑皇上!” 盛浅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清冷的寒意,灌进红莲郡主耳朵里,生生让她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不得不承认,盛浅予这张嘴,她根本斗不过,而且,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于情于理她都占着,根本不给人反驳的余地。 “你,你胡说什么!” 红莲郡主舌头有些打结,眼神流转之间,看向旁边的苏飞雨,拧了拧眉头:“我只是听苏飞雨说,才怀疑你,你不要上升到皇上!” 虽说是在外宫,可也是皇宫,处处有皇上的人,一句话说得不得当,就有可能被责罚,红莲郡主性子傲慢,却也知道这种场合,有些话不能传进皇上耳朵里。 看着红莲郡主紧张,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带出丝丝冷笑:“人人都说红莲郡主是个天真可爱的性子,如今见识到了,你还真是天真,宁可听信一个受了罚的罪人哭诉,却来怀疑刑律府的决定!” 话音落地,她猛然间转身看向苏飞雨,神情严肃,眼神冷厉,直看的苏飞雨后脊梁了冷飕飕的。 “看来,苏小姐对之前的审判很不服气呢!”盛浅予开口。 “哼!盛浅予,你伶牙俐齿,仗着玄王的维护,扭曲事实,就是你陷害我!” 苏飞雨咬着牙,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好像冒出火来一般。 她知道红莲郡主喜欢殷离修,所以,这个时候单单提及盛浅予仗着殷离修,想要激化红莲郡主对盛浅予的仇恨。 然而,还不等红莲郡主开口,花丛旁侧却传来安如郡主的声音。 “你还真是不要脸!” 随着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安如郡主从花丛旁侧走了出来,迎着苏飞雨的眼神看去。 “当日你冲进来对本郡主动手的时候,还自称是盛浅予的人,就是想让本郡主误以为是盛浅予,幸亏后来玄王和盛浅予即使到了才能真相大白,如今你却说别人陷害你,你们平阳侯府的人,都这般不要脸皮的吗?” 安如郡主迎着苏飞雨走过去,除了一开始的嘲讽,更多了几分怒意。 就在安如郡主出现的瞬间,众人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几变,这些人都是苏飞雨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自然是下意识相信她的哭诉,相信她是被陷害,可是如今受害人都出来了,大家也就明白了。 一时间,本来还将苏飞雨簇拥在中间的众人,瞬间散开,有几个性子耿直的,转身就走,里走前还得苏飞雨留了一句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不要来往了!” “你,你们……” 苏飞雨看着离开的几个人,脸色变得很难看,那几人都是王侯世家的嫡女,在京城高门圈子里也是很有地位的,本来想利用她们扮演出个可怜的模样,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就撞上了安如郡主。 “红莲姐姐,苏飞雨才是居心叵测之人,她是想博得你的同情,利用你来对付盛浅予,她在利用你呢!这样的人,还是不要离得太近为好!” 安如郡主紧跟着火上浇了一壶油。 刚才被盛浅予几句话堵得心里正难受,如今听到安如郡主的话,红莲郡主的脸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苏飞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利用本郡主!你这样的人,真是罚的轻了!以后我平王府的大门,你就不要进了!” 说完,红莲郡主怒目一瞪,转身朝外面走去。 红莲郡主都走了,旁边留着的几个小姐妹犹豫了一下,也转身跟着走了。 一开始还是众人拥簇,如今只剩下苏飞雨一个人,面对盛浅予和安如郡主,她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慌乱。 “你,你们想做什么!” 苏飞雨说着话,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挪。 “苏小姐真是厉害呀,短短几日,竟然能下床走路了,还有心思诱导众人陷害我,你还真是精力充沛!”盛浅予一步一步朝苏飞雨挪近。 苏飞雨身上的伤本来就没有好,而且,她现在也清楚,就算她没有受伤,也不是盛浅予的对手,更何况,盛浅予身上还有很多厉害的武器,她虽然没有见过,却听人常说。 “盛,盛浅予,这里是皇宫,你不能对我动手!” 苏飞雨说着话,就到了花园的月亮门,谨防盛浅予对她动手,她好喊人。 “对一个残废动手,我还不置于这么欺负人!” 盛浅予唇畔带出丝丝冷笑,说话的功夫停下脚步,凌厉的目光在苏飞雨身上扫过。 “不过,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今日是南疆王的庆功宴,惹出事来,不会只处罚一个人,另外一个也跑步了,更何况,想要惩治你,我有的是办法!你好自为之!” 说完,盛浅予甩给苏飞雨一个冷眼,径直抬脚走了出去。 “盛……诶,你……” 安如郡主下意识想要追过去,只是刚迈出脚步,转身看向苏飞雨,瞪眼:“就算你已经得到了惩罚,但是,你跟本郡主的梁子已经结下了,你最好不要再惹出什么是非,否则,让你吃不了都着走!” 说完,安如郡主转身朝盛浅予追了出去。 盛浅予本不愿意跟安如郡主多交往,出来的功夫特意转了个弯儿,从旁边的小门离开。 其实说起来,不管是安如郡主还是红莲郡主,这两个人从小被众星捧月一般在蜜罐里长大,性子高傲一些,却不至于心肠歹毒,只是有时候做事不经过大脑,有些缺心眼罢了。 小门比较偏僻,平常不会有人来,倒也显得清净,往前走是琉璃园的月亮湖,虽然众人并不经常游玩,却也有宫人常来收拾,景致还是不错的。 如今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盛浅予不紧不慢的在四处溜达,走过月亮湖的长桥,却看到花园深处,有什么东西闪过。 她眼神一凛,抬脚跟了过去,到了花园的正庭之中,没有追上那一闪而过的东西,却看到花池旁边两颗临近的柳树中间,系着一个秋千。 秋日的风,带着丝丝凉意,不过吹在脸上却更添了一丝舒服的感觉。 盛浅予眯着眼睛停留片刻,朝那秋千走了过去侧身坐下,此刻没有人,她自己晃悠着,什么都不想,闭上眼睛感觉湖边带着湿气的风,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爽。 “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喜欢小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这时候,伸手传来一声温和的声音。 这声音灌进耳朵里,让盛浅予瞬间停了下来,转身,便看到二皇子殷离枫那一身简单的素衣。 明明是平民百姓穿的最普通的衣服,可是穿在殷离枫身上,却自带一股说不上来的气质和威严,让人不敢轻视。 “见过二皇子!” 盛浅予紧忙下来行礼,眼底之中的惊诧也不过是瞬间闪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第515章看到了不该看的 “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必如此拘礼!” 殷离枫朝盛浅予摆摆手,看她起身,忍不住嗤笑一声:“跟何况,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二皇子了,我只是个平民,若是严格说起来,我还得给你行礼!” 他的声音语气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柔和带着丝丝暖意,就好像这秋日的阳光,给天地之间光明温暖,却又不至于太过强烈,掌握在一个刚刚好的地方。 盛浅予轻笑,抬起头看向殷离枫,眼神流转之间,似乎想起什么,问道:“二皇子也要参加南疆王的庆功宴么?” 之前跟殷离枫接触之后,盛浅予曾经问过殷离修有关他的消息,当年皇位争夺之后,当今的皇上胜出,虽然没有杀了他,却剥夺了他的封号,将为平民,终身囚禁在皇宫之中。 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参加南疆王的庆功宴的,可是如今他出现在这里,盛浅予想不明白,刚才那一问,也是就在试探。 殷离枫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着湖中的游来游去的锦鲤,忍不住轻笑一声。 “我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参加皇宫之中任何宴会的,只不过这后院跟我居住的地方相连,这里经常也不会有人来,闲暇之时,我会来修剪修剪树枝,给这里的锦鲤喂喂食而已,之时,没想到,却碰到了你!” 说着话,殷离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里面包着两个馒头。 馒头不大,但是捏碎了也够这些锦鲤吃,就在殷离枫的手朝湖面伸出去的时候,那些锦鲤一下子围了上来。 盛浅予怔愣的看着他这般熟练的动作,眼中多了几分惊诧,此刻也忍不住开口,道:“你是说,这花园里的装饰都是你修剪的?地面上的落叶也是你打扫呢?还有这一湖的锦鲤,也都是你喂养的!” 她实在想象不到,一个有着皇子身份的人,竟然甘心做宫女太监的工作! 就算皇上将他囚禁在皇宫,可太后还在,没有人敢苛待他啊! 看着他喂完了锦鲤,顺手拿起旁边的长竹竿将水中的杂物捞出来,盛浅予脑子里瞬间闪过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一碗白粥,几片青菜和莲藕,没有肉,菜里几乎没有荤腥,这竟然是一个皇子的生活! 殷离枫将湖面的杂物老干净,转身看到盛浅予那张惊诧得瞪大了眼睛的脸,忍不住轻笑出声。 “左右我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修剪织叶,打扫院子,喂养锦鲤,倒是能让心静下来,对我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 殷离枫的声依旧阳光和煦,真是都没有一点委屈的感觉。 “二皇子此修身养性,倒也轻松自在!”盛浅予回一句。 在繁杂的现代,众人能想想到老了之后的生活,就是去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颐养天年,每天种种地,看看书,惬意自在,可是在古代,更何况是发生在一个皇子身上,他有这样的心境,倒是让人有些惊诧了。 殷离枫微微一笑,嘴角微挑正要说话,脸上的笑意突然间停住。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盛浅予一愣,正要问,却见他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盛浅予闭上了嘴,蹲下身子,顺过身透过花圃的缝隙,就看到苏飞雨和一个太监到了月亮湖对面的长亭。 “大小姐,您让奴才办的事情,奴才已经完全办妥了,就等您发号施令了!”太监说着话,脸上带出一抹猥琐的笑。 这太监盛浅予见过,是皇后身边的人,似乎是叫宋毅。 皇后身边的人,怎么会跟苏飞雨在一起?难不成是皇后派来? 不对!不可能的!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闪过的瞬间,盛浅予瞬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皇后的父亲跟平阳侯政见不同,平常也算是对头,而且,之前,平阳侯想送苏飞雨进宫,皇后也是反对的,不可能跟她有这般密切的交往。 既然不是皇后,那就只能是这宋毅被苏飞雨收买了。 “毅公公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房间的布置,你尽快做好,到时候我会给你信号!” 苏飞雨转过身来,看向宋毅的眼神之中,带着丝丝狡黠。 “是是是,大小姐吩咐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有错!”宋毅连连点头,双眼不大,却散着无边的贪婪。 “那就有劳毅公公了!” 苏飞雨应声,说话的功夫,伸手将一个金元宝送到了宋毅手中。 宋毅的眼中都闪光了,接了金元宝转身朝旁边的一个小门走了进去。 苏飞雨盯着宋毅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更多了几分阴狠。 两人都离开,盛浅予和殷离枫才站起身来,两人看着宋毅刚才进去的院子,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审视。 “这苏飞雨还真是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 盛浅予忍不住冷哼一声,随后又拧起了眉头,自言自语:“明明之前说她的腿都断了,如今看起来,也不过是轻伤,也太古奇怪了!” 别说这个年代,就算是在现代,苏飞雨那样的伤,没有半个月是根本下不来床的,可是如今看她的情况,也就是腿脚不利索,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要说医术,自当是医仙凡白最厉害,可是明明知道苏飞雨是殷离修送进刑律府的,凡白不可能帮她医治,而且,就算凡白厉害,短短几日也不可能到现在这个程度,莫不是这两日她遇到了神仙? 盛浅予想不明白,心里嘀嘀咕咕,旁边殷离枫的目光却停留在她脸上,听着她的话,明白了其中缘故,忍不住开口。 “当年我在边疆之时,听说过有一种叫灵?的蛊虫,这种蛊虫附着在伤口上,吸食伤口上的腐液,同时分泌出一种可以让伤口愈合的液体,可以迅速愈合受伤的骨骼。” 说着话,殷离枫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一顿,猛然间转过脸看向殷离枫,可是思量瞬间,又拧起了眉头。 “这么好的东西,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用在医疗上!”盛浅予看向殷离枫。 可以在短短几日之内让伤口尽快愈合,这样的技术,用在战场之中,应该会大大增强战斗力,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军队用过这东西。 这么好的东西,没有被广泛运用,那就说明,有不能用的原因。 盛浅予想着,却见殷离枫微微勾起唇角,轻声叹一口气。 “灵?虽好,可得到一只灵?蛊虫却并非易事,最重要的是,灵?会反噬,伤口没有脓液之后,它便会吸食人的血液,人便要一生一世供养。” 殷离枫轻叹一声,停顿瞬间,再次开口:“当年我镇守边疆之时,腿上中箭,当年有一个术士跟我提及用灵?,我不想成为那虫子的容器,所以拒绝了,刚才听你说苏飞雨的情况,或许是跟灵?有关系。” 他说着话,好像解释一般。 “不过是南疆王的庆功宴,苏飞雨为什么宁愿成为那虫子的容器也要来参加?”盛浅予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苏飞雨太过奇怪,只是,她现在还想不到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苏飞雨处心积虑也要要来。 殷离枫微微偏着头,目光落在盛浅予思考的脸上,温柔和煦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暖意。 从一开始遇见她,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姑娘就跟一般人不同,她那双眼睛太过清澈,干净得让人几乎能看透,可是她却又带着神秘的感觉,让人看不明白。 之后几次见面,每一次都是盛浅予让他更加惊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她聊几句,心情就会莫名的很好,即便聊得都是一些无用的话。 在盛浅予看过来之前,殷离枫收回了视线,再次看向刚才宋毅离开的方向,停顿片刻,开口。 “或许,你想知道的答案,就在那个院子里。” 殷离枫转向盛浅予,见她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兴奋,再次开口:“但是,现在还不是好的时机。” 盛浅予眼神凝滞,思量瞬间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她这般处心积虑准备了好了戏台,我不给她上台的机会,倒是显得有些刻薄了。” “难怪皇上和玄王对你都如此器重,你这般聪明的女孩子,倒是不常见!这般性格,让人想跟你做朋友!” 殷离枫忍不住夸赞一句,随后又忍不住自嘲笑一声:“如今我这般身份,哪里有交朋友的资格!” “既然是交朋友,就不要看什么身份地位,朋友相处不过是看合得来合不来,更何况,二皇子救了我多次,你这个朋友,我可是很乐意交的!”盛浅予扬起头,脸上带出笑意。 虽然知道皇上对他并不待见,可是就盛浅予自己相处,殷离枫是个值得交的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就是一种直觉吧。 他跟皇上争夺过皇位,但是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恶毒的心肠。 “你能这样想,倒是让我万分欣喜!”殷离枫温和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暖意。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到一个人影快速在眼前闪过,她没有看清楚脸,只是看着那衣服的颜色便能认出来,来人正是孤南翼那个妖孽! 第516章你们在幽会? “真是没想到,一项喜欢冷清的二皇子,竟然会来南疆王的庆功宴!” 孤南翼直接落在了盛浅予这一边,面向殷离枫的同时,伸手往盛浅予的肩膀上一搭。 这突然的接近让盛浅予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侧过连看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咧咧嘴,嫌弃的捏起他的袖子,给摘了下去。 “虽然我常年在军中,可好歹也是女人,还请侯爷自重!”盛浅予说着话,在孤南翼看不见的时候,朝他翻了个白眼。 孤南翼也是习惯了盛浅予的拒绝,瞧着她那模样,唇畔挑起一抹妖孽般的笑容。 “现在说自己是女人了,也不知道之前是谁非得拉着本侯拜把子!”孤南翼打趣一句。 之前跟着南疆王对战南罗的时候,盛浅予跟将士们在军营之中喝酒,当时喝醉了就要拉着殷离修和孤南翼拜把子,说什么,磕完头就保护南疆王西天取经,当时被殷离修和孤南翼直接给她扔回了营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两个人处心积虑在她身边,是想跟她在一起做夫妻,谁要跟她拜把子? 这事儿之后,盛浅予睡了一觉就全都忘记了,孤南翼时不时拿出来打趣她一句。 殷离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盛浅予却是清清楚楚,听着他着话,瞬间就白了脸,没好气的朝他瞪一眼,紧忙转一个话题。 “刚才侯爷还被众人围着喝酒,怎么有空到这偏僻的后院来?”盛浅予开口。 说话的同时,目光在孤南翼的身上上下扫一遍,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审视。 这里的后院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杂乱,可是这里有一种带刺的植物,如今正是那小刺脱离的时候,就孤南翼这身上等的血蚕丝,肯定是要被粘上的。 孤南翼这人有洁癖,就自然是忍受不了这种东西粘在衣服上,按理说他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如今他来,莫非也是知道苏飞雨有什么动作? 盛浅予分析的能力是很强,可是却从来不想,孤南翼能来这种地方是因为她。 刚才喝酒的时候,孤南翼就听到了消息,太后将盛浅予叫走了,有了之前的两次,他也放心不下,而且,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回去,这才跟了过来,只是没有想到,除了盛浅予,竟然还有殷离枫。 “本侯……” 孤南翼拉着长音,说话的同时朝盛浅予看一眼,狭长的眼睛眯起,笑得一脸妖魅:“还不是为了你!看誉王府的席间没有你的身影,本侯放心不下才找来,只是没想到你却在这里跟别人幽会,本侯这心呐……” 说着话,他伸手在自己的胸口拍了一把,满脸痛苦的表情。 戏精! 盛浅予没好气翻个白眼,明明知道他在做戏,可是当着殷离枫的面还是有些尴尬。 “你别……” “赤云侯误会了,我们也不过是碰巧遇见闲聊几句而已!” 殷离枫抬起头来,脸上笑容春风和煦,但出口的话却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威严:“幽会这样的话,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明阳郡主毕竟是女儿家,这样的话说出来,于女子名节有损,还请赤云侯慎言。” 孤南翼挑眉朝殷离枫看一眼,随后又转向盛浅予,唇角挑起丝丝笑意。 “倒是本侯疏忽了,或许是跟小予儿太过熟悉了,所以,这种玩笑话便也没有遮拦!” 说着话,孤南翼转身朝盛浅予看去,自然的将手再次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眼神一挑:“是不是,小予儿?” “呵呵呵……” 盛浅予皮笑肉不笑的发出几声冷哼,嘴角动了动。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告辞!” 不等盛浅予后面的话说出来,殷离枫先开口,说完,转身往回走,经过刚才盛浅予坐着的秋千时,伸手将放在旁边的扫帚拿起来。 夜风吹过,将殷离枫的衣衫掀起,带着丝丝萧条之感,却又让人不敢轻视,这就是所谓皇家的气质? “那么好看?人都走了!” 此刻耳边传来孤南翼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擦过盛浅予的耳边,引得她猛然一激灵。 盛浅予一愣,反手将孤南翼的手从身上拽了下来,冷眼朝他瞪过去:“你什么意思?” “本侯……” 孤南翼踉跄了一下,站稳身子,看着殷离枫拿着扫帚离开,又看了看湖边掉落的馒头碎渣,咧咧嘴,补上了后面的话:“大概是误会了!” 盛浅予眼皮朝天上翻了翻,正要说话,却听到前面声乐响起,神情一顿:“开始了,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孤南翼开口,转身朝芳华园的方向走去。 孤南翼也不拦着,幽沉的眼神盯着盛浅予离开的方向,神情之中多了几分玩味。 盛浅予如今是皇上身边举足轻重的人,而殷离枫是梗在皇上喉咙里的一根刺,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倒是有几分意思。 心中思量一圈,孤南翼转身准备离开,只是在抬脚的瞬间,一根带着刺的树枝将他的血蚕丝长衫挂住,他低头皱了皱眉头,猛然间用力,直接将长衫扯开了几道口子,依旧抬脚走了出去。 这边盛浅予回到誉王府的席间,本来高高兴兴出门的太妃,此刻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 盛浅予顺着太妃冷目的方向看过去,这才看清楚,誉王府坐席旁边竟然是平阳侯! 席间的位置跟官职有关,说起来,誉王府和平阳侯府挨着本就是在正常不过的,只是,两家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加上最近这段时间,苏飞霖和苏飞雨接连因为盛浅予被惩治,如今平阳侯府看誉王府的眼神之中都带着刀子。 “三姐姐!” 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盛允皓忍不住开口,说话的功夫从座位上起身,跑到盛浅予身边。 盛浅予伸手拉住盛允皓的手往回走,经过平阳侯府席间,不用看就已经感觉到那边众人凛冽的目光了。 “哼!果然是从乡野回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就在盛浅予经过的瞬间,闵太君忍不住冷斥一声。 着话明显就是说盛浅予,人已经到了跟前,装没听见是不可能的。 “听闵太君这中气十足的样子,看来是恢复的不错呢!” 盛浅予停下脚步,转向闵太君,勾唇一笑。 众人脸色一僵,脸上的表情就更难看了。 之前盛浅予去监抄苏飞霖的时候,闵太君就倚老卖老,死拦着不让动手,甚至还装晕过去,最终还是没有拦住,最后盛浅予还给平阳侯府送了一些药。 那些药闵太君用没用过就不知道了,但是药是好药。 如今盛浅予这样说,倒是点了平阳侯府众人痛处,心中更是憋了一口气。 “哼!” 闵太君冷哼一声,目光落在拉着盛浅予的盛允皓身上,再朝誉王府席间看去,脸上更多了几分嘲讽。 “看来,誉王府这两年多行不义,人丁越发的稀薄了,看来老天也是长眼的!”闵太君咬着后槽牙。 “人丁稀薄也没有什么不好,孩子出息便是,人丁兴旺反而多出败类,特别是嫡子嫡女!” 不等盛浅予开口,太妃的声音传来,说话的同时,她转过身看向闵太君,特意加大了动作,让她看清楚头上的金丝翎羽! 闵太君脸色一凛,本来还端着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盛浅予!你好大的胆子!” 闵太君将手中的杯盏往桌上一顿,厉声:“这是从飞霖院子里监抄出来的东西,你竟然私吞!” 当是监抄的时候,闵太君就是为了这金丝翎羽才会那么大的反应,如今看到竟然在太妃头上,这无疑是一根簪子插在了她的心口上。 “闵太君请慎言!” 盛浅予冷声打断闵太君,转过身,凌厉的眸子迎着闵太君一脸愠怒看去:“东西的确是从苏飞霖那里监抄出来的,但是,每一样东西,我都是记录在账,每一样东西也都得了皇上的应允才拿出来,其中也包括拿出去拍卖的物件!” 当时摘星楼的拍卖,苏飞雨也在,她原本就是奔着金丝翎羽去的,却没想到,拍卖的物件中并没有金丝翎羽,这才跟踪盛浅予和安如郡主去了客栈,有了后面的事情。 盛浅予着话灌进平阳侯众人的耳朵里,就更多了几分嘲讽的意思。 “你!” 闵太君咬着牙,可是嘴角颤抖良久愣是说不出话来。 闵太君这么大岁数,即便身处后宅也知道官场上的事情,盛浅予的话,她无法反驳。 “好了,予儿,还不快带着皓儿回来,你毕竟也是跟着南疆王立功之人,战场上为国杀敌才是正经,何必计较这些。”太妃一脸得意的朝盛浅予摆摆手。 “是!” 盛浅予应声,拉着盛允皓回到了誉王府席间。 刚才一场嘴仗,太妃觉得赢了,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得意,如今看着盛浅予就更加顺眼了,等她过来,关切问道:“太后传你去,没有难为你吧?”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没事,不过……” “皇上驾到!”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月亮门口传来太监唱喊的声音。 第517章狼狈为奸? 热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猛然间转身,目光朝前面高台的方向看过去,便瞧见太后,皇上,皇后在众人簇拥之下走了进来。 “参见太后,皇上,皇后!” 众人紧忙跪在地上齐声高呼。 “平身!” 皇上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一眼,抬抬手,看着众人起身,接着说:“今日是特意为南疆王与众位将士所办庆功宴,众位爱卿不必拘于礼数!” “谢皇上!” 众人应声,看到太后皇上和皇后落座,这才跟着坐下。 既然是庆功宴,对抗南罗国的主将,南疆王,殷离修和孤南翼都在做上前面的座位,靠近皇上,盛浅予虽然立功,可说起来也是殷离修手下的人,如今也只能在誉王府席间,不过,这倒是遂了她的意。 她喜欢清静,不喜欢太过扎眼,更何况,如今在场对她别有用心的人可不少呢,越是惹眼,越会招来麻烦。 这样的宴会,盛浅予来到古代也参加了几次,来的人不少,却也不是参加礼祀般复杂,开席之前,有太监公公上来宣读了赏赐和最近的国情,接下来皇上又说一些嘉奖的话,其实跟现代的公司年会差不多。 等皇上的话说完之后,宴会才算是真正开始,既然是庆功宴,如今南疆王作为主帅,殷离修和孤南翼作为副帅,自然是今日的焦点,朝中官员接连上前敬酒。 “南罗一战,天下都看到了我冥苍的实力,大震军心,末将敬南疆王一杯!” 左丞相手中端着酒杯上前。 左丞相后面,还有不少官员等着上去,这样看来,这场宴会之中,南疆王,殷离修和孤南翼应该要喝醉了。 盛浅予这边吃着菜,看着上前的官员,微微拧了拧眉头,正准备收回目光的瞬间,却看到殷离修同样看过来的眼神,她一顿,随后朝他眨了眨眼睛,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朝他晃了晃。 知道今日的酒是躲不过去的,如今她只能提醒他提前吃解酒药。 这药还是从凡白那里要回来的,南疆王和殷离修都准备了一颗,进来之前让人给他们送了过去。 殷离修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看到她的动作,唇畔勾起丝丝笑意,伸手同样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取出那药,就着酒送了下去。 盛浅予一顿,嘴角不受控得动了动。 这个人,还真是! “明阳郡主是战场上的大功臣,竟然没有跟在南疆王和玄王身边,真是叫人心疼!” 这时候,耳边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 盛浅予猛然间抬起头来,刚好撞上了醇王那双带着丝丝调笑的桃花眼。 “既然是庆功宴,明阳郡主在战场上屡立奇功,本应该和南疆王坐在一起才是,怎么还坐在这里?竟然也没有人来敬酒,真是个小可怜!” 说着话,醇王端着酒便凑近了盛浅予身边。 此刻誉王和盛允承也上前敬酒,太妃也刚好带着盛心洁和盛允皓跟周边的太妃侯夫人们引荐,大家的注意力都没有在盛浅予身上。 刚才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淡然,盛浅予伸手端起酒杯跟醇王的杯子碰了一下,仰起头尽数饮下。 “相比在上面应付各位大人,我更喜欢在这里安静一些,这是南疆王和玄王殿下照顾我呢!”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依旧是往常那般平静淡然的模样。 醇王眉梢一挑,桃花眼眯起来,好像弯弯的月亮般,说实话,很好看。 只是,醇王给人的感觉,他的笑容里面总有一种魅惑人心的东西隐藏在其中,让人下意识保持一份警惕,更何况,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盛浅予心里也有数。 “难得你能这样想,这般识大体又有能力的女孩子,还真是浑身散发着魅力!”醇王依旧笑得桃花灿烂。 “多谢殿下夸奖!” 盛浅予不咸不淡的回一句,说话的同时,手中酒杯跟醇王的酒杯碰了一下,算是回了礼。 “郡主,凝郡主请您过去说话!” 就在两人一杯酒饮下,旁边一个宫女走了过来。 盛浅予闻声一顿,朝凝郡主的方向看过去,便瞧见凝郡主手中端着酒杯朝她晃了晃。 长公主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合,加上她的病也暂时不宜奔波,便没有出席,如今凝郡主那边,只有她一个人。 “看来,凝郡主是跟我有话说,我先失陪了!”盛浅予朝醇王行一礼。 “这个凝儿!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跟明阳郡主好好聊一聊,她居然还要跟本王抢!” 醇王说着话,扬起头将杯中酒饮尽,无奈叹一口气:“罢了,你们女孩子之间总有私房话说的,本王倒是不好强留你!” 这话说得醇王脸上有些失落,却让盛浅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是不是忘了,如今他可是在誉王府的席间?这人还真是不客气! 心中腹诽,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盛浅予行一礼,转身朝凝郡主的方向走去。 “看你今日这般装扮,跟平常也没有什么两样,丢在人群里也没有什么惹眼的,可即便这样,还是有人往跟前凑!” 凝郡主睨着眼睛看向盛浅予,撇撇嘴。 不得不承认,盛浅予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你这是在盯着我?”盛浅予学着凝郡主的模样撇撇嘴。 “可不是!六哥说了,这样的宴会,人多,让我盯着你点,别招来什么蜂蝶!” 凝郡主嘴里说着抢白的话,伸手给盛浅予的酒杯倒满,不是酒,是果浆。 “六哥说了,让我盯着你点,少喝酒!”凝郡主道。 盛浅予再次撇撇嘴,一脸不满道:“你就那么听他的?” 南疆王的庆功宴,上来的酒都是最好的,比现代的酒更加味道醇香,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竟然还被看得这么死,瞬间就哀怨了。 凝郡主扭头朝盛浅予瞄一眼,一脸无奈叹口气:“我有什么办法,这是任务!可怜的我,因为这任务自己也不能多喝酒,这找谁讲理去!” 盛浅予闻言,嘴角动了动,再次转身看向殷离修,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不满。 此刻殷离修的目光也正好朝她看来,两人视线触碰,却见那人举着酒杯眉梢一挑,朝她摇了摇头,那意思:没得商量! 麻蛋! 盛浅予心中骂一句,端起酒杯对着他瞪着眼睛喝了下去。 这边盛浅予跟殷离修瞪眼,醇王跟众位大臣敬了一圈酒之后,便出了芳华园,心情有些郁闷的沿着河边喝着酒,耳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醇王殿下对明阳郡主还真是关心呢!” 随着声音擦过耳边,醇王抬头来,却发现过来的人竟然是苏飞雨。 “本王对美人都很关心!” 说着话,醇王伸手一把将苏飞雨拽到了身边,欺身凑了过去。 “王爷喜欢的是盛浅予,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苏飞雨伸手压住醇王凑过来的唇,没有害怕,只是脸上的笑更多了几分深意。 醇王一顿,看向苏飞雨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探究:“所以,你如今主动送上前来,是什么目的?” 一个女人,主动送上来,嘴里却说着别的女人,明显不是想攀高枝。 苏飞雨微微一笑,从醇王身边离开一些,这才开口:“第一次见面,醇王就看上了盛浅予,只是被玄王抢了过去,为了讨得美人一笑,您还曾经将时间难得的美艳舞姬送给了她,可她,却将那些舞姬送去种地,真心这般被践踏,醇王殿下一定很不好受吧——啊!” 不等苏飞雨的话说完,醇王脸色一沉,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眼中神情瞬间冷如寒冰。 “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评头论足!” 醇王好像被戳中了痛处,虽然以为自己靠近盛浅予是为了试探殷离修,当然,若是盛浅予能为自己所用自容你是最好不过,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想要将盛浅予抢夺过来的心情更加强烈了。 只是,让他屡感挫败的是,盛浅予对他一直防备,如今就连孤南翼跟她的关系都熟络起来,这种挫败感就更加强烈了。 苏飞雨的话,无疑是一把冰锥戳入了心脏,让醇王瞬间炸毛了。 “我——额——” 苏飞雨被扼住了喉咙,呼吸困难,说话的都说不出来了,正在她以为要被醇王掐死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了手。 “今日这种场合,本王不想杀人,你最好看清了自己的位置,有些话,轮不到你多嘴!” 醇王说完,手上用力将苏飞雨退了个踉跄,转身就要离开。 “我自是——咳咳咳——自是没有资格评论王爷的事情,这一次我来,是想帮助王爷!” 苏飞雨尽力压住喉咙的不舒服,朝醇王喊一句。 她是捂着嘴的,尽量压住声音,却又恰好能让醇王听得清楚。 醇王一顿,转过身来看向苏飞雨,桃花眼中多了一丝嘲讽。 “你可是刚刚吃过盛浅予的亏,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说能帮本王?”醇王不屑道。 苏飞雨同样也被戳了一下,下意识拧了拧眉头,开口:“明面上似乎是不行,但王爷若是配合,让盛浅予成为你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第518章谈判,条件 “你想说什么?” 醇王眯起眼睛,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探究。 苏飞雨看向醇王,唇畔勾起淡淡笑容:“王爷明着跟盛浅予已经提了好几次,只可惜,她的眼睛里只有玄王……” “苏飞雨!” 醇王猛然间伸手,一把扼住苏飞雨的脖子,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阴冷:“你可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我……自然知道!只是,我说的是事实……” 苏飞雨忍着喉咙里的难受,往后面退了两步,再次抬头看向醇王:“所以,我才来给醇王献计,得到盛浅予……” “帮助本王得到盛浅予,对你有什么好处?”醇王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只是,手上的力道减轻了几分。 苏飞雨缓一口气,抿起唇角轻笑:“我从小喜欢玄王,我爹也跟皇上提及了我跟玄王的婚事,若是没有盛浅予,玄王也不会拒绝!” 出口的话,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停顿片刻,苏飞雨抬起头来看向醇王,唇角一挑,带出一抹阴冷。 “我们都是我求而不得的人,如今我也不过是想要各取所需罢了!”苏飞雨说着话的同时,目光也在醇王脸上扫过。 醇王眼神流转之间,掐着苏飞雨脖子的手松了下来,思量瞬间,又问:“你想怎么做?” 这一问,苏飞雨就知道醇王已经信了,她轻笑一声,往前凑近醇王身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随着声音灌进耳中,醇王脸色跟着变了变,看向苏飞雨的眼神之中带着审视。 “醇王殿下放下,人我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我们相互之间配合,这件事必定万无一失,就算盛浅予手中有皇上的圣旨,可到了那个地步,玄王自然不会再要她,她就只能死心塌地的在你身边了!”苏飞雨眉眼之间带着笑意。 “难怪你费尽心机也要让自己站起来参加宴会,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啊!” 醇王眼中带着一丝冷嘲,随着话出口,点点头,道:“你刚才的计划,听起来倒是万无一失,可是,一旦出事,倒霉的是本王……” 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醇王看向苏飞雨,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寒凉。 准备的事情是苏飞雨做的,可是后面执行却都是醇王,看起来是互利的买卖,可是一旦出了问题,可就都在醇王身上了。 “王爷这么说,可真是让人伤心,准备的事情我来做,人也是我送到你面前,王爷要做的只是最后的一步而已,更何况,王爷武功高强,难不成还担心治不住一个盛浅予吗?” 苏飞雨唇畔带着笑意,看醇王依旧拧着眉头,接着又说:“平常她的身边会有两个暗卫守护,今日不过是一个袭久,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常有的!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王爷大可为我是问!” 对于这一次的计划,苏飞雨可是做足了准备,就连皇后身边的人都拿了她的银子,怎么可能不成? 醇王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停留,片刻,冷厉的脸上多了一丝玩味。 “苏小姐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本王倒是没有理由推脱了!” 醇王说着话,伸手在苏飞雨脸上扫过,只是还没有碰到,却见苏飞雨往后挪了两步。 “我们都有自己心中之人,还请王爷自重!”苏飞雨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距离醇王远了一些。 醇王倒是不在意,眉梢轻佻之间,冷哼一声:“你最好记得你刚才的话,若是这其中出了问题,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苏飞雨是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这样的人没有底线,为达目的可以不则手段,这样人,醇王地然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是!” 苏飞雨应声,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却听到里面的声乐换了一曲,神情凝滞瞬间,转身走了进去。 醇王在后面看着苏飞雨进去的身影,眼底泛起一层阴沉。 从第一次见面,醇王就很注意盛浅予了,只是,当是并没有太过看重,却不想,越是后面,便越发的看到她的不一般,可惜,这个时候,她已经成了鬼翼军的人。 他也不止一次想到过用强硬的办法将盛浅予夺过来,只是,如今盯在她身上的眼睛太多,反而不好下手,阴招,恐怕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宴席之中,随着誉王和太妃回到席间,盛浅予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殷离修不准她喝酒,她就只能喝果浆吃点心看歌舞,虽然古代对于这些已经并没有什么新鲜,可是对于盛浅予来说,这古香古色的古代弦音舞乐倒是有几分新鲜,特别是这般身临其境,更是不一样的感觉。 “予儿,说起来,你也是参加了南罗的战役,应该给南疆王敬一杯酒的!” 太妃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丝丝期盼。 既然是南疆王的庆功宴,这其中盛浅予的功劳,众人都知道,偏偏这宴会上,谁都没有提到盛浅予,这也让太妃多少有些失望。 毕竟,盛浅予好歹是誉王府的,她能在这样的场合露脸,也是给誉王府长脸呢。 若是从前,盛浅予或许会考虑到太妃的情绪,顺着她的意思上前敬酒,可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即便是敷衍也没有那个心情。 “该敬的酒,已经在回来之前,军营大庆时敬过了,我不胜酒力,南疆王也交代过,让我少喝酒,这个时候我去敬酒,恐怕还会惹了南疆王不喜,还是算了吧!” 说着话,盛浅予将面前的果浆一饮而下。 不想喝的酒,她一口都不会喝,更何况,她家那位大爷可是眼巴巴的看着呢。 太妃看着盛浅予杯中红色的果浆,脸上的表情有些低沉,可是,人家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也不好再多说。 “郡主!” 这时候,一个宫女上前,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柄镶嵌着宝石的金簪,宝石奕奕闪烁光彩,黄金明晃晃得晃眼,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旁边众人看到那金簪的时候,脸上都多了一丝羡慕的目光。 盛浅予的目光也在那金簪上停留片刻,随即抬起头来,看向那宫女:“这是……” “这是醇王殿下送给郡主的苍月碧霄簪,殿下说郡主一定会喜欢的,请郡主收下!”宫女说着话,又将那簪子往盛浅予跟前递进几分。 听到苍月碧霄簪的名字,在场很多人的脸色都跟着变了几变,特别是武将世家的女眷,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羡慕。 大家几乎都知道,这苍月碧霄簪本是南罗国前朝皇后的东西,南罗国是战斗民族,即便是皇后也是武功高强的女中豪杰,当年协助皇帝平定南罗国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 这苍月碧霄簪不光是一支价值连城的簪子,更是厉害的武器,这小小的簪子上有好几处机关,对于女人来说,这可是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当年南罗先前朝皇后下葬的时候,据传说这簪子就消失了,没想到竟然在醇王手里,更没有想到的是,醇王如今竟然将这簪子送给了盛浅予! 盛浅予想来喜欢钻研兵器,自然对这苍月碧霄簪是了解的,只是,醇王平白无故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她却感觉有些烫手,不敢接了。 目光在那在簪子上面停留瞬间,盛浅予抬起头来,看向醇王,而此刻,醇王的目光也正好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两人相隔不近,也不好直接传话,只是,看醇王的几个手势,大概能猜出来,是要她手下。 盛浅予朝醇王摇摇头,转身将那簪子往外推了推,可还没有推出去,却听宫女的声音再次传来。 “郡主,醇王殿下说,这东西对你有用,请您一定要收下,若您真的不想要,回头还给他便是!” 宫女说着话,直接将那簪子放在了盛浅予跟前,转身走了。 “喂,你……” 盛浅予想叫住那宫女,可是声音还没有出来,却见她一个转身走了。 强买强卖听说过,可是这强给还是第一次见! 盛浅予看看桌上的苍月碧霄簪又看看醇王,却见他又朝这边做了一个手势,那意思,让她带上。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着醇王脸上的表情,盛浅予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了袭久,却并没有戴上。 毕竟,醇王这个人高深莫测,她给的东西,盛浅予可不敢随便戴,更何况,周边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在她身上。 “真是没想到,三妹的人缘还真是好,苍月碧霄簪这么贵重的东西,醇王殿下都舍得给你,看来,你们的关系很不错啊!” 这时候,盛允承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话。 太妃和誉王在旁边看得真切,心中正是疑惑,盛允承的话好像提醒了两人一般,两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之前一个玄王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后来又多了一个赤云侯,虽然赤云侯没有因为婚约的事情为难誉王府,可誉王在赤云侯面洽年,还是免不了提爱心吊胆,这下好了,又多了一个醇王。 誉王和太妃瞬间又感觉到一股压力,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怒意。 第519章搬起石头往自己脚上砸 盛浅予倒是不在意,一边喝着果浆,唇角微微挑起。 “我跟醇王不过是公事有些交集而已,皇上将武器研发的任务交给我,这苍月碧霄簪也算上精细武器的一种,送到我这里来,也没有什么奇怪。” 说着话,盛浅予余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不等盛允承开口,又继续道:“不过,最近听说世子跟醇王合伙开了一家茶坊,还有河道的生意也准备合作,说不定,这簪子是看在世子的面子上送我的呢,若真是如此,我还得谢谢世子!” “你……” 盛允承瞪大了眼睛,眼神之中一瞬间闪过慌乱。 这件事原本是让身边的人做的,没有人知道,盛浅予是怎么知道的?她还知道什么? “承儿,你什么时候跟醇王混在一起的!” 不等盛允承开口,誉王冰冷的声音传来,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审视。 “醇王虽然是王爷,可是他的脾性你也是听过的,这样的人……哼!”太妃也冷哼一声。 醇王手中握着兵权,除了打仗威猛之外,却并没有值得人称赞的,甚至,一直被朝中老臣看不过眼,他胆子很大,仗着身上的功勋,在京城之中霸民占地的事情常有发生。 不光是霸民占地,甚至官员家眷只要有他看上的,他也直接抢过来,别说是百姓,就算是官员也是敢怒不敢言。 相比之下,孤南翼的残酷阴冷都是对着外面,而醇王却是对着自己人,这种作为,更是让人痛恨。 盛允承心口一沉,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动了动,转过身看向誉王,脸上带着丝丝笑意。 “三妹恐怕是误会了,我的确是跟醇王在茶坊之中见过面,可是商议的都是军队中的事务,而且,河道的声音向来都是父王做主,我怎么可能不通过您呢!” 说着话,盛允承给誉王倒了一杯酒。 誉王垂着眸子,看看那酒又抬头看向盛允承,他没有说话,可是那眼神之中却多了几分审视。 发生了之前的事情,誉王也看清楚这个儿子并非表面这样听话,也不会这般老实。 盛浅予的目光朝誉王脸上扫过,唇角微微勾起却没有再说话,誉王多疑,即便现在盛允承圆过去了,可是誉王的眼睛也会盯住他。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用来说盛允承是最好不过了。 “那我可能是误会了吧!我给世子道个歉!” 盛浅予端起杯盏给盛允承的酒杯倒满,满面带笑,可是这笑看进盛允承的眼睛里,却好像针扎一样。 他真是后悔,放出没有在盛浅予在山村或者刚回来的时候杀了她,如今她一步步强大,想杀她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看着盛允承咬牙切齿的模样,盛浅予抿起唇角,转向舞池中,却不知道,此刻一双眼睛也正盯着自己。 歌舞过后,男人们继续在一起喝酒,夫人小姐们便随意在花园之中四处逛逛,毕竟是皇宫,大部分都不常来,即便是到皇宫,也没有机会这样四处闲逛。 芳华园的后院很大,花园之中种满了各种花草,都是不常见的品种,争芳斗艳齐开放,还有琉璃池的锦鲤和满池子的睡莲,阳光照在琉璃池中,其中向前的宝石反射出五彩光芒,美轮美奂,让人惊叹不已。 不过,这样的光彩在古代不常见,可是现代的霓虹酒绿盛浅予倒是见多了,也没有什么新鲜的。 她不喜欢众人的喧哗,便自己顺着小路在湖边走,就是刚才看到苏飞雨的那条路。 这里相比前面显得安静很多,盛浅予站在湖边迎着湿润的空气,安静得只剩下蝉虫名叫的声音,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脚步声音。 盛浅予转身,就看到一个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匆匆从前面的月亮门走过来,沿着湖边一路走过来。 这女子面生,不过看她的穿着应该是哪家的小姐,盛浅予本想给她让路,却见这女子身形忽然间一歪,竟然就这样落入了湖中。 “啊——救命啊——” 女子惊呼,拼命的拍打着周边的水。 “小姐?” 袭久紧忙到盛浅予跟前,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疑惑。 这女子是故意落入水中的,虽然那小动作不是很明显,却还是被盛浅予和袭久看了出来。 这是想栽赃陷害还是怎么? 若是单纯想栽赃,应该选在前面人多的地方啊,后面几乎没有人来,她折腾半天压根没有人看,这不是白折腾? 两人正想不明白,可是看着那姑娘已经要沉下去了,盛浅予拧了拧眉头,道:“救她!” 刚才她喊了这么久也没有人来,看样子不是想栽赃陷害。 袭久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朝湖边走了过去。 而就在袭久离开的时候,盛浅予耳朵一动,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音,她站着没有动,手中流光刃正准备出来的瞬间,一方白色的帕子突然间捂住了她的嘴! 盛浅予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被迷晕了,而此刻,袭久正拽着那落水的小姐往上游,根本没有注意到。 “哎哟,看着这么瘦,竟然这么沉!” 那人直接扛着盛浅予到了一个屋子,将她放在了床上。 盛浅予刚才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防备,刚才她憋着一口气,才没有将手帕上的迷药吸进来,她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如今就得先配合一下。 听那人的声音,应该是个太监,就在那太监站在旁边喘气的时候,盛浅予眼皮微微开了一条缝,这才看清楚,竟然是皇后身边的贾公公! 皇后? 盛浅予有些想不明白,她跟皇后之间的交集并不多,说起来,她还救过皇后,皇后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 “明阳郡主,你可不要怪咱家,咱家也是有苦衷的!” 说着话,贾公公伸手将盛浅予往床里面抬了抬,顺手将旁边的被子给她盖上,本来这就想出去了,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来,手中多了一枚银针就要刺入盛浅予后颈的穴位。 盛浅予手中握着乾坤棍,就在贾公公靠近的瞬间正准备动手,却不想,还不等她动手,就听到贾公公一声闷声,摔在了地上。 “小姐!” 袭久压低了声音凑近,她身上的衣服还湿着,是刚才从湖里出来。 “那个人怎么样?”盛浅予问。 “已经处置了!” 袭久应声,目光在四处看一圈,道:“小姐,这不是之前苏飞雨进来的那个院子吗?” 盛浅予神情一顿,目光跟着在四处看一圈,刚才她被贾公公扛进来病没有看清楚方位,如今细看,还真是! 看来这个局是给苏飞雨准备的? 只是,苏飞雨什么时候跟皇后这般亲近的?要知道,平阳侯府本打算要将苏飞雨送进宫的,是皇后极力反对…… 不,更大的可能是苏飞雨买通了这个太监,对自己下手的同时,嫁祸给皇后! 呵呵,看来经过之前的事情,苏飞雨倒是长了一些脑子,只是,她还是不够聪明。 “小姐,这屋子里有合欢香!” 此刻袭久开口,说话的同时,转向窗边的蜡烛,合欢香就是被混入了这蜡烛之中,随着烛心燃烧,一点一点散发出来,在这里待一会儿倒是没有什么,若是世间长了,效果等同于催情! 说话的功夫,袭久伸手就要将那蜡烛拿下来。 “先别动!”盛浅予拦住她。 知道合欢香的存在,她大概知道苏飞雨想做什么了,虽然后面具体的情况还不了解,可是现在她脑子里闪过一道精光。 “袭久,将这太监的衣服扒下来!” 盛浅予开口,朝袭久走近几分,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袭久脸上的表情动了动,明白过来,点点头转身朝贾公公走了过去。 要说宫里的太监,特别是这中在大主子身边伺候的太监,除了标准的娘气,这身段和皮肤看起来竟然比女人都好。 袭久用最快的速度给贾公公换了个装扮,他身上披着一层红色的轻纱,从后面看起来,还真跟一出浴的女子相差无几。 “小姐,好了!” 袭久转身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上前,目光在贾公公身上打量一番,思量瞬间,手腕一转,将之前醇王送的那枚苍月碧霄簪拿出来,插在了贾公公化妆后的发髻上。 “这样看,似乎更有魅力!”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就在她话音落地的瞬间,门口传来脚步声音。 “有人来了,躲起来!” 盛浅予压低了声音说一句。 两人瞬间转身,一个藏在了屏风后面,一个藏在了远处的衣柜里,就在房门打开的瞬间,便看到醇王微晃着脚步走了进来。 果然是他! 难怪他今日这般献殷勤,原来是早有预谋! 进门之后,醇王转身关上房门,从门口的位置朝窗边看去,真真就是一个身形姣好的女子斜倚在窗边,她身上没有穿衣服,只是一袭轻纱裹身,若隐若现更添了几分朦胧美。 “哼!” 醇王冷哼一声,站直了身子朝窗边走去,一边走,口中的话飘了出来。 “你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可是,即便你再心比天高,也不过是女人,本王要了你,就算有圣旨,你也只能跟了本王!” 第520章口味有点重啊! 这话灌进盛浅予耳朵里,她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之前醇王多次献殷勤,她就已经看出来了,醇王的确对自己有意思,可是这意思之中,利用的成分更多。 看来,他跟苏飞雨之间是合作的关系,苏飞雨将自己先给醇王,然后将自己从殷离修身边赶走。 倒是下得一手好棋,可惜,棋子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用! 眼看着醇王已经到了窗边,伸手要去扒床上人的肩膀,盛浅予将柜子推开一条缝隙,麻醉枪的枪口从缝隙中对准了醇王的脖子。 这麻醉枪是消声的,没有任何动静,而且,那么细的麻醉针也不会被人发现,醇王武功厉害,却厉害不过这没有丝毫动静的利器,他只感觉后颈好像被虫子咬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子一歪,躺在了地上。 就在醇王摔在地上的瞬间,盛浅予和袭久出来。 “还以为你又多厉害!” 盛浅予上前朝醇王踢了一脚,他的身体反应是真的被麻醉了,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色字头上一把刀,今日就让你尝尝挨刀的滋味,袭久,给他衣服扒了!” “是!” 袭久应声,上前将醇王的衣服扒了。 说起来,扒人衣服,特别是扒醇王这种身材还不错的男人的衣服,她是真想自己动手,可是,古代人的衣服太过繁琐,此刻没有时间给她耽误。 袭久的动作倒是快,三下五除二就将醇王的衣服扒了下来,只剩下一条亵裤。 盛浅予伸手将之前藏起来的贾公公的衣服拿出来,连带着醇王的衣服往地上一扔,造成一个两人进门就开始脱衣服,一路脱到床上的场景。 等她将衣服弄得满屋子都是,回来再看,袭久已经将两人放在了床上。 “啧啧啧,妖孽就是妖孽!这身份还真是……” 说着话,盛浅予的手就伸向了醇王的腹肌,只是,还没有碰到,就被袭久一巴掌打开。 “王爷的性子,小姐是最了解的,小姐若是真的碰了,你猜王爷是要剁了醇王,还是会剁了您的手?”袭久眯着眼睛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浑身一僵,脸上的肌肉跟着颤了颤,一脸哀怨的看向袭久:“喂喂喂,你是谁的人!” “我是小姐的人,所以才要替小姐着想!”袭久理直气壮。 两人大眼瞪小眼,须臾功夫,盛浅予败下阵来。 “好了好了好了,不摸就是了!” 盛浅予撇撇嘴,说话的功夫朝院子里看一眼,转向袭久:“你先去将试衣服换了,我找机会混在众人之中。” 袭久也回了神,点点头,一个闪身离开房间。 盛浅予也跟着出来,只是在离开之前,似乎想起什么,趴着窗子朝里面看,正好看到贾公公一个翻身,腿搭在了醇王的腰上。 “真是刺激!” 盛浅予忍不住嘟哝一句,就在声音出口的瞬间,肩膀突然间一沉。 “谁……呜……”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捂住了嘴,看清楚身后的人是孤南翼时,她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 “真是没有想到,小予儿还有这样的癖好!” 孤南翼松开手,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暧昧。 盛浅予脸一红,伸手将孤南翼的手拍了下去:“我的癖好有好多,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孤南翼唇畔勾起笑意,说话的功夫朝里面看一眼,转身看向盛浅予:“这种将计就计的方式,本侯还真是喜欢!” 盛浅予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却见孤南翼欺身凑了过来。 “没想到小予儿看起来清纯,懂得却不少,你若是想试试,本侯可以帮你!” 说着话,孤南翼凑近盛浅予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温热的气息擦过耳边,吹得盛浅予忍不住一个哆嗦,转身朝孤南翼狠狠瞪一眼。 帮?帮你大爷的! “小予儿,你的脸都红了哦……” 孤南翼唇畔带着笑,说话的功夫,再次朝盛浅予凑了过来。 眼看唇畔就要贴上她的脸,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冷风闪过,盛浅予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看到孤南翼捂着心口往后退了两步,而她则是被拉近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殷离修……” “应该就是这里了!”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院子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听那脚步声音,应该是一帮人。 来得还挺快! “走!” 殷离修的声音擦过耳边,不等盛浅予反应,便被带着上了屋顶。 她也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反正就被殷离修带走了,而刚才被打了一掌的孤南翼,还没有来得及走,已经有人推开了门。 “赤,赤云侯?” 众人看到孤南翼的瞬间,顿时满脸惊诧,目光全都落在了孤南翼身上。 孤南翼的脸瞬间黑到了底,他松开捂着心口的手,阴冷的目光转向众人。 “怎么,大家也是听到动静过来的?” 孤南翼眼神之中带着笑,可是这笑,看的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侯爷听到了什么动静?” 这时候,苏飞雨开口问一句。 看到孤南翼的瞬间,她就莫名紧张起来,可是转念一想,有动静也是正产的,而且,看他刚才那个表情,应该刚进来不久,应该还没有看到里面的情况吧。 带着这样的猜想,苏飞雨看向孤南翼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探究。 然而,孤南翼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将心情表现在脸上,听着苏飞雨这一句问话,敏锐的觉察到这其中肯定跟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刚才看到有人跌跌撞撞进了房间,没有看清楚,这不准备过来看看嘛!” 说着话,孤南翼伸手朝里面指了指。 “这……果然……” 众人面色一凛,特别是这里面还有誉王府太妃,听到这声音的瞬间,脸都白了。 刚才有人说盛浅予到了后面花园东角院一直没有出来,紧接着又有人看到醇王也进了东角院,刚才醇王给盛浅予送簪子,大家可是都看到的,瞬间,这个大八卦就在女人之间炸开了。 大家一定要来看看怎么回事,太妃一口气憋在心口,可是也没有理由拦着大家,边跟了过去,本来还想着盛浅予是有分寸的,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如今听孤南翼这样说,一颗心瞬间沉到了底! 之前盛心雅跟旬王的事情,誉王府已经成了笑柄,如今再出一个盛浅予,以后誉王府就真的成了这京城的笑柄,抬不起头来了! “看来,这屋子还真是有事儿啊!” “真是没有想到,平常那么清高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做出这般下贱的事情来!” “誉王府的家教难不成就是这样吗?” 众人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说话的功夫,众人的目光还时不时朝誉王府众人的方向瞟。 太妃的脸瞬间涨红,一口恶气抑制不住往上顶,嘴角哆嗦着正要开口,却听人群后面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 “我们誉王府的家教怎样!” 声音传进众人耳朵里的瞬间,盛浅予从人群后面挤了进来,径自走向刚才说话的那人跟前。 “礼部侍郎高夫人吧?您刚才说我誉王府的家教是怎样?”盛浅予欺身一步上前。 高夫人顿时一愣,看着盛浅予从后面进来,瞬间傻眼了! 不光是高夫人,众人也都傻眼了,一脸怔愣的看向盛浅予,脸上神情多了几分疑惑。 刚才不是说盛浅予和醇王进了后面的院子一直没有出来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予儿!” 太妃惊呼一声,此刻看到盛浅予就跟见了祖宗般激动,一把将她拉到跟前,底气也有了:“这半晌的功夫,你去了哪里!” “我一直在湖中心的凉亭上喂鱼,听到声音才过来看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盛浅予的目光在四处转一圈,最终落在皇后身上,紧忙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 皇后摆摆手,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问道:“你刚才,可有发现这边有什么动静?” 事关醇王,毕竟是皇家的人,皇后的立场,实在不好直接就开门,毕竟,也影响到皇家的声誉。 “湖面上风有些大,我并没有察觉!” 盛浅予摇摇头,脸上神情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对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听到众人似乎在议论誉王府,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等皇后开口,盛浅予又加了一句,目光在刚才几个开口的人脸上扫过。 盛浅予的眼神带着丝丝凌厉,看得那几个人低下了头,谁都不敢开口。 “我们誉王府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是有人眼气我们府里孩子出息,无中生有,竟敢在皇后面前嚼舌头,污蔑朝中官员,真是胆大包天!” 太妃说话的功夫,手中拐杖猛地往地上一戳,冷眼朝刚才几位说闲话的人妇人看去! 几个妇人一愣,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皇后恕罪!我们也是停了别人的话才胡言乱语……” 几个人一边磕头一边喊,身上瑟瑟发抖! “哼!” 太妃冷哼一声,转身拄着自己的拐杖。 第521章太刺激了吧! “起来吧!宫人或许是看错了人,只是,皇宫之中,众位妇人还是慎言为好!”皇后摆摆手。 “是!” 众人松一口气,紧忙从地上站起身来。 此刻苏飞雨住彻底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盛浅予,嘴角颤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 她若是跳出来,众人肯定会将目光汇聚到她身上。 “皇上驾到!” 此刻门口传来宫人的唱喊声音。 众人一顿,紧忙跪在了地上。 “参见皇上!” 众人簇拥之下,皇上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殷离修和几位官员。 “平身!” 皇上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皇后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何会就在这里?” 后面的花园比前面荒凉一些,平常不会有人来,他也知道,殷离枫会时不时来这里,此刻看到大家都在这里聚集,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皇上,方才找不到明阳郡主,听说她来了这里,臣妾和众位命妇才过来寻,只是……” 说到这里,皇后转身房间的方向看一眼,眼神之中多了一丝迟疑。 “盛浅予不是就在这里吗?” 皇上声音清冷,说话的功夫,转向盛浅予。 “回皇上,臣的确是在后园,不过是在湖心亭中喂鱼!不过……” 说到这里,盛浅予的目光也跟着朝房门的方向看一眼,接着说道:“听刚才众人的话,这房间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人!” 众人不敢说,那就只能她自己说了,说话的功夫,朝苏飞雨看一眼,那女人的脸已经惨白一片了。 “把门打开!” 皇上清冷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 旁边两个小太监闻言紧忙过来,伸手将门打开的瞬间,站在前面的几个夫人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就看到搂在一起的两个人,肉隐肉现。 “这……皇上,床上有人!” 一个小太监赶紧转过身来。 皇上眼神一凛,抬脚走了进去,众人也跟着上前,此刻不敢出声,一个个却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虽然里面确定不是盛浅予,可毕竟是这样的事儿,大家也是很好奇呢! 众人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可是却看到从进门不远的地方都是散落的衣裳,瞬间,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将他们给朕拽下来!”皇上声音之中更添了几分阴冷。 “是!” 小太监应声,转身往里走,可就在脚步刚到床边的瞬间,一下子转过身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皇上跟前。 “皇,皇上!” 小太监浑身哆嗦,停顿了好久才抬起头来看向皇上:“是,是醇王和贾公公!” 众人一愣,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即便,醇王竟然找太监玩儿!这也太刺激了吧! “你说什么!” 皇后身子一晃,险些摔在地上。 不管怎么说,贾公公也是她宫里的人,此刻被人抓到这样的事情,她这个后宫之主也脱不开关系。 “皇后!” 皇上惊呼一声,看到旁边嬷嬷扶住了皇后,这才松一口气,摆摆手:“将皇后扶到旁边休息。” “皇上,臣妾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小贾子是刚刚调过来的……” “这件事,朕自会调查清楚,皇后还是不要太过劳心了!” 皇上打断了皇后的话,他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安慰,还有几分威厉,让皇后瞬间闭上了嘴巴。 就在皇上跟皇后说话的功夫,醇王动了动,拧着眉头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么多人,顿时一僵,猛然间坐起身来。 “发,发生了什么事?” 醇王拧着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说话的功夫,下意识朝床上看去。 进来的时候,床上的人是盛浅予,依照之前的计划,他应该跟盛浅予云雨一番,皇后才带人进来的。 可是,就在他的视线落在床上的瞬间,本来有些迷糊眼睛顿时瞪大了! 不是盛浅予,是个男人! “这是……” “朕才要问你发生了什么事!”皇上怒吼一声。 醇王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看床上的人,转过身,正好看到皇上身边的盛浅予,猛然间伸出手来! “盛浅予,你……” “醇王殿下,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好这一口!” 不等醇王的话说完,盛浅予直接高声盖了过去,目光朝床上的贾公公看一眼,忍不住咋舌:“也难怪了,这公公身段皮肤比女人还要好,哎哟!” 盛浅予的话还没说完,腰间突然一疼,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殷离修拎着后衣领拽了回去。 旁边几个小姐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捂着眼睛转过身不敢看,盛浅予倒好,不光看,还一脸兴奋的往前冲! “闭上眼睛!”殷离修朝盛浅予警告一声。 盛浅予转过脸,给殷离修一个哀怨的眼神,这么多人呢,给点面子不行吗! “哎哟,这,这是……” 此刻,贾公公也醒了,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光着身子,顿时一怔,就在抬头的瞬间,看到皇上和皇后,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来。 “皇,皇上饶命,皇后饶命啊!” 贾公公不断的在地上磕头,也不只是因为害怕还是冷,浑身抑制不住直哆嗦! “怎么会是你!” 醇王看清楚是贾公公,顿时一股血气往上涌,不等贾公公的话说完,猛然间抬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 贾公公一个没有撑住,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此刻,众人才看清楚,他脑袋上竟然梳着女人的发髻! 虽然说太监是不公不母的东西,可是这样装扮成女人也还是挺恶心的,一时间,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小贾子!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祸乱宫闱!”皇后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 “娘娘饶命!奴才是冤枉的,奴才是冤枉的啊!奴才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奴才是被打晕了……” 贾公公一边磕头一边嚷嚷。 “你说你被打晕了?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抓住了贾公公话里的重点,说话的功夫,目光朝醇王看去。 说起来,贾公公是皇后宫里的人,一般人怎么敢对他动手,莫不是被醇王强迫? 醇王是皇上的亲弟弟,又是领兵打仗的武将,想要一个太监,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若是这贾公公不同意,将他打晕了强行上也不是不可能。 皇后这一个眼神,便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了醇王身上。 “醇王!” 皇上怒喝一声,冷厉的目光看向醇王。 醇王此刻刚披上衣服,听到皇上的怒吼转身跪在地上,脸色阴沉到底。 “皇上,臣弟是冤枉的,刚才臣弟也晕倒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根本不知道!还请皇上明鉴!” 醇王说着话,往地上磕一个头,就在抬头的瞬间,阴冷的眼神朝躲在人群之中的苏飞雨看过去。 从看到醇王和贾公公的瞬间,苏飞雨的一张脸就成了白纸一样的颜色,此刻她躲在人群之中不敢出来,还是被醇王找到了,如今醇王这一个眼神,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架在脖子上的冷刀! “醇王也晕倒了?可是,本侯之前看到的是,你自己进了这个院子!” 孤南翼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话,说话的同时,伸着鼻子在空气中用力嗅了一下,接着说:“这屋子里,似乎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合欢散的味道,难道,醇王不是提前知道这里有可口的美味才过来的吗?” 说着话,他抬脚往床边走去,伸手将床头的蜡烛拔了下来,拿到皇上跟前。 “若是没有猜错,这蜡烛的烛芯上,应该是浸润了合欢散,这本就是有预谋的!” 孤南翼将东西交给旁边的太监,转身的时候,朝盛浅予抛了个媚眼。 这个媚眼看的盛浅予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就被身后的殷离修撑住了后背。 盛浅予下意识转身,正好看到殷离修看向孤南翼的冷厉眼神,此刻两人的视线相对,好像有火花一般,让人莫名紧张。 “赤云侯!” 醇王怒吼一声,抬起头来,看向孤南翼的眼神之中烧起了火。 “赤云侯来这里做什么?” 皇上似乎意识到什么,转向孤南翼。 孤南翼眉梢一挑,依旧是那般漫不经心的模样,道:“臣喝了酒有些沉闷,便来这后院清净的地方散散心,不过是碰巧遇见了!” 皇上眼底沉了沉,却没有再说,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贾公公,脸色紧跟着又是一沉。 “来人!将贾公公带下去,乱棍打死!”皇上冷喝一声。 一个太监而已,他们的命,没有人放在眼里,醇王毕竟是皇室的人,这种情况,不管醇王和贾公公的事情是真是假,贾公公都活不了。 “皇,皇上!奴才是冤枉的啊!” 贾公公身子一僵,来不及多想,紧忙给皇上磕头求饶。 就在他的脑袋咚咚咚的往地上撞的时候,头上那枚苍月碧霄簪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苏飞雨一顿,目光在落地地上的瞬间,眼前闪过一道光芒。 “这不是苍月碧霄簪吗?刚才在宴会的时候,醇王殿下不是将这簪子送给了明阳郡主吗?当是好多人都看到了呢!” 说话的功夫,苏飞雨抬脚走上前来,蹲下身将簪子捡起来,转向盛浅予。 “郡主,你的东西,怎么会戴在贾公公头上?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了盛浅予。 第522章反咬一口?硌掉你牙! “盛浅予,这个,你怎么说?” 皇上转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丝丝审视。 随着皇上的问话,众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盛浅予身上。 众人的立场不同,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不同,有人就是单纯的看热闹,眼神之中带着丝丝兴奋,有人听着盛浅予这段时间的传闻,将她当成偶像,此刻眼中有些失望可有不相信这是真的,还有人幸灾乐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人群之中,反应最大的当然是誉王府太妃和苏飞雨了! 刚刚才落回了肚子里的一颗心,此刻瞬间又吊了起来,太妃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也带着几分审视,她当然不希望盛浅予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可是那苍月碧霄簪是她看着盛浅予收起来的,瞬间就没底了。 太妃的一脸紧张,旁边的苏飞雨却是极力忍着想要大笑,本以为事情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个东西,盛浅予这次可就摘不清除了! 只是,她只知道这东西跟盛浅予有关系,却不知道,这本就是盛浅予做下的套。 面对众人各不相同的目光,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转向皇上,道:“这苍月碧霄簪,的确是醇王殿下送给我的,可是刚才歌舞结束之后,我就发现它不见了,到现在,袭久还在外面找呢,没想到,竟然就到了贾公公的手里,我倒是想问问贾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贾公公磕头的动作顿时一僵,抬起头来,刚好撞上了盛浅予带着几分审视的眼神,不由得一愣。 “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这东西怎么会平白在我头上!” 贾公公看着那簪子,快速反应过来,极力否认。 众人的目光在盛浅予和贾公公身上来回变化,虽然是有疑惑,可是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盛浅予盯着贾公公的眼睛,忍不住冷嗤一声。 “你不知道吗?可是,之前我听说皇后娘娘宫里常有东西莫名其妙就不见了,还查不出个蛛丝马迹,说来也是巧了,这两日我进宫的时候,绕了远路经过前门街,看到了店里摆放着的几件小玩意儿,似乎很像宫里的东西!” 说着话,她伸出手来,将一个翡翠花簪拿出来,很小的东西一个簪花,但是很精致,特别是上面镶嵌的着的一块翡翠,通体绿色种水十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东西! “这,这不是前两期娘娘找不到的那支簪花吗!”皇后身边的嬷嬷忍不住开口。 “哎呀,原来是皇后娘娘的东西!” 盛浅予看起来十分惊讶,说话的功夫,将那簪花交给嬷嬷。 嬷嬷接过来,细细的看了一遍,转向皇后:“就是这个,没错!” “看来,贾公公手脚不干净,这应该不是一回两回了,苍月碧霄簪是什么样的物件,贾公公在宫里当差不会不知道,是你从我身边偷来的吧?”盛浅予看向贾公公。 到了这里,盛浅予不得不佩服殷离修的未卜先知,进宫之前,他就将这簪花给了盛浅予,当时盛浅予还疑惑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针对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太监,更何况,还是皇后身边的人。 如今看来,原来是用在这个时候,难不成,他早就知道苏飞雨要有什么动作?而且,还买通了皇后身边的人? 盛浅予一时间想不明白,不过,此刻也没有时间多想,就见皇后往前一步。 “小贾子!” 皇后冷喝一声,朝贾公公瞪眼。 从刚才盛浅予将那簪花拿出来的时候,贾公公的脸都白了,听得皇后一声冷喝,来不及多想,紧忙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头。 “奴才冤枉啊!奴才是冤枉的!” 贾公公磕着头,余光晃到盛浅予这里,不由得一顿,转身朝她一指:“是她,是她陷害奴才,肯定是她偷了娘娘的东西,拿来栽赃奴才的!” 到了这个地步,贾公公也没有办法,只能朝盛浅予反咬一口。 反正当时他给出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还用帽檐遮住了脸,根本就是死无对证。 听着贾公公的话,众人的目光再次转向了盛浅予,然而,她的脸上没有被指正的恼怒,反而带出了一丝笑意。 “陷害你,我为什么要陷害你一个奴才?更何况,你是皇后身边的人,我没有理由!” 盛浅予迎着贾公公的怒目看去,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贾公公眼神一滞,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本来想好的反驳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说不出来了。 “既然你这么说,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儿,我也就不得不自证清白了!” 说着话,盛浅予转向皇上:“南诏门外,我已经让卖货店铺的吴掌柜等着了,这件事本来应该私下跟皇后禀告,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臣恳请皇上将人带进来,查证一二!” 皇上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淡淡应一声:“将人带进来!” 随着外面侍卫出去,皇上再次转向了盛浅予,那深邃的眼神之中,依旧带着审视。 盛浅予的说辞,虽然在众人听起来天衣无缝,可是皇上是何等敏锐的人物,蛛丝马迹之中已经抓住了她的漏洞,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他要的不是谁是谁非,而是这件事的结果。 不光是皇上,此刻已经穿好了衣服的醇王也死死的瞪着盛浅予,这件事一定跟她有关系! 明明床上的人应该是她,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贾公公这个死太监!一定是盛浅予,一定是她! 面对着皇上和醇王那让人心情紧张的眼神,盛浅予却没有丝毫紧张,甚至,就在她转身的时候,还对这醇王抿唇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醇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双手丝丝的攥着拳头,要不是皇上在这里,他一定要将盛浅予拽到床上! 什么不一样的女人,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常常厉害! 竟敢给他床上放个太监,这女人是真的不想活了! 然而,无边的恼恨在胸口冲撞,醇王此刻也只能想想,毕竟皇上和殷离修在,他不能动手! “皇上,人带到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侍卫的声音。 众人神情一顿,转过身来朝门口看去,就看到侍卫旁边跟着一个低着脑袋的男人。 那男人似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此刻浑身哆嗦着,要不是旁边有侍卫撑着,估计都要瘫在地上了! “进来!” 皇上的视线从盛浅予身上收回来,沉沉应一声。 侍卫伸手一推,就将吴掌柜退了进来。 吴掌柜踉跄了两步,一下子跪在了皇上跟前,来不及多想,紧忙磕头。 “草民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他的声音之中还带着几分颤抖。 他没有见过皇上皇后,可是进来的时候侍卫提醒了一句,这里皇上皇后都在,穿黄色龙袍的那个就是皇上。 皇上垂目朝吴掌柜看一眼,声音更加沉了几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倒卖宫中的东西!” “皇,皇上饶命啊!这些东西都是拿到前门街的,草民不知道这是皇宫里的东西啊!请皇上明鉴!” 吴掌柜一边说着,又磕起头来。 要不说,古代的等级制度在人们心中很深,此刻就看出来吴掌柜的奴性,如今除了磕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就在吴掌柜进门的时候,贾公公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可是又想起什么,似乎想证自己不心虚一般,抬起了头。 “是什么人将东西卖给你的,你说清楚!” 不等皇上开口,皇后紧忙问一声。 虽说她的东西丢了,可是贾公公毕竟是她身边的人,这事儿她自己也有责任,若是真的查证,皇上难免会觉得她这个皇后没有本事协理六宫。 听到皇后的问话,吴掌柜这才停了下来,紧忙应声,道:“他一直用帽檐遮住脸,草民也一直没有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但是他的右手腕上有一颗痣,每次递东西的时候就能看见。” 一颗痣? 众人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疑惑,同时目光转向了贾公公。 太监的衣服都是遮住袖子的,平常谁会注意这个? 然而,这一句话,让贾公公本来带着几分得意的脸上,瞬间僵住,身子似乎有些承受不住,开始抖了起来。 他平常很小心了,可是谁知道,却忘了遮住手上的痕迹! “将你的袖子撸起来!”皇上倒是直截了当。 贾公公身子晃了晃,手腕颤抖着,可是半晌没有动。 他不动,皇上可没有耐心,一个眼神,旁边侍卫上前,一把将贾公公的袖子撸起来,右手腕上,一颗不算很大,可是很明显的痣露了出来! “是,就是这颗痣!” 吴掌柜惊呼一声,说话的功夫转向皇上:“皇上,他说东西是战败小国皇宫里剩下的,草民不知道竟然是皇后娘娘的东西啊,还请皇上饶命,请皇后娘娘饶命啊!” 说着话,吴掌柜又开始磕头。 他常年跟贾公公这里拿货,怎么会不知道是皇宫里的东西? 只是,后面这句话是来找他的人教的,这样说,能保命。 此刻皇上和皇后没有理会他,只是转向贾公公。 皇上眼底一沉,伸手从桌边拿起一个茶杯朝着贾公公的脑袋扔了过去。 第523章好这口就承认吧! “贾成,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扔过来的东西,贾公公自然是不敢躲的,生生挨了这一下子,瞬间额头上出了血,那茶杯也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瓣。 “按说,就算手脚不干净偷了明阳郡主的簪子,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现眼,毕竟,苍月碧霄簪的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这时候,孤南翼的声音传来,说着话,他转向旁边的醇王,邪魅一笑,接续刚才的话:“看来,大概贾公公也是看到了醇王将这簪子给了盛浅予,一时间气不过便从盛浅予身上偷来,跟醇王幽会的时候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这样想来,似乎就能理解了。” 噗! 听着孤南翼这分析,盛浅予真是忍不住要为他拍手称好了! 这人怎么就这么上道呢! 她本来还想着怎么说得婉转一些,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孤南翼抢了话锋,每一句话都撞在了她的心坎上啊! 就在盛浅予脸上表情变化的时候,孤南翼也正好看向她,两人视线相碰,他眯眼给抛出一个媚眼。 这一次,盛浅予没有之前那么嫌弃,而是接着孤南翼刚才的话说。 “可怜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被卷进这样的事情里来,皇上,还请您为臣做主啊!”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跪在了皇上跟前,一脸受了委屈的模样。 看着盛浅予这个德行,皇上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跟盛浅予打交道这么长时间,皇上早就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若是贾公公真的冤枉了她,还不等他这个皇上动手,她自己估计已经将贾公公打得亲娘都不认识了,还装什么可怜! “皇上,今日宴会是庆功宴,说起来,盛浅予虽然官职不大,可是在南罗一战之中,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如今,被人这般陷害,出去了,人家还以为我鬼翼军好欺负,最重要的是,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殷离修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话。 他的话不多,却句句说在了点子上,如今周边的夫人小姐很多都是将领的家眷,听着殷离修的话,此刻瞬间为盛浅予打抱不平了! “皇上!” 太妃也站了出来,她不用行跪礼,也站在盛浅予旁边,开口道:“老身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可是从一开始就有人刻意引导将事情落在我予儿身上,予儿虽然是军中将领,可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事关名节,还请皇上严查此事,给我予儿一个清白!” 毕竟是在深宅后院之中活了一辈子的人,那可是成了精的,太妃这几句话,又将事情拽到了一开始。 到了这个时候,她大概也能看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盛浅予并非完全没有参与这件事,可是这个时候,就算是为了誉王府的声誉,太妃也得这样说话。 听着太妃的话,皇上皇后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好你个狗奴才!说,为什么要陷害本王!” 此刻,醇王也站不住了,上前一脚踹在了贾公公的脑袋上,直接给他踹了一个趔趄,扑在了地上。 “皇上,臣弟是被陷害的,刚才被人弄晕了!” 醇王转向皇上,急着要将自己摘清楚。 然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想摘清楚可没有那么容易。 孤南翼那妖孽的脸上带出一抹冷笑,再次开口:“本侯可是亲眼看着醇王到这个院子里来的,难不成,是有人控制了你的腿?” “你!” 醇王朝孤南翼瞪眼,可是嘴角动了动,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醇王府后院,美女无数,本侯还听说最近也多了不少鲜嫩的幼童,想来醇王性子直率,做事也都凭着自己的喜好,只是没想到……” 话说到这里,孤南翼的目光朝旁边贾公公瞄一眼,啧啧出声:“这样的你也能吃的下,真是口味重啊!” 众人随着孤南翼的话,朝贾公公看去,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了几变。 在古代,青楼小倌有的是,那些有钱的大爷,看向细皮嫩肉的小生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太监,这种不公不母的东西,向来是让人瞧不上的,没想到,醇王竟然还好这一口。 眼看着众人的脸色跟着变了,醇王一张脸涨得通红。 “孤南翼,你胡说什么!本王都说了,是有人陷害本王!”醇王彻底怒了。 “醇王武功高强,更何况又是在皇宫之中,谁能将你打晕?这话说出来,恐怕是没有人相信的!” 孤南翼依旧唇角带笑,说话的同时,那一身骚气的红色衣服往旁边一靠,一脸看戏的表情。 “你!” 醇王知道斗不过孤南翼,也不再理会他,转身看向皇上:“皇兄,臣弟……” “好了!” 皇上直接打断了醇王的话,脸色更添了几分阴沉。 “到如今,今日是南疆王的庆功宴,朕不想被这样的事情误了心情,来人,将贾成交给刑律府严审,至于醇王……” 说着话,皇上转身朝醇王看一眼,道:“宴会结束之前,罚你去静心阁冷静冷静!” 最后的一句话,皇上的语气之中明显带着怒意,醇王本来还想再说,可是话到了嘴边,愣是给憋了回去。 静心阁,通常是后宫主子们发了错要去罚跪的地方,这是惩罚,却也给了醇王的脸面。 醇王毕竟是皇室的人,即便是这样的事情,罪责也只会落在贾公公身上,至于醇王,这样不痛不痒的结果,众人也能猜到。 盛浅予知道皇上的脾气,自然也明白这个处罚的含义,这一次,醇王的处罚是免不了的了,但是,绝对不会就在众人面前。 唇畔勾起丝丝冷笑,盛浅予转身的时候,刚好看到苏飞雨,只是一个眼神触碰,苏飞雨的脸色瞬间不好了,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差点摔在地上。 “苏小姐小心啊!” 盛浅予生前一把扶住苏飞雨,带着笑的眼神看进她的眼睛里:“现在,你应该保持平静,若是这个时候被人看出来,可就不好了! 听起来是为苏飞雨好,可是这不加任何掩饰的话听进苏飞雨耳朵里,却让她的脸色瞬间白了。 果然是她! “盛浅予!是你!” 苏飞雨咬牙切齿,可是又不敢大声说出来,只能死死地瞪着她。 “是我啊!可是你有证据吗?相比我,你更担心这件事情被彻底查清楚吧?我可一点也不担心!” 盛浅予倒是爽快的承认了,看苏飞雨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不等她开口,接着刚才的话说。 “而且,这一次醇王被坑了,你猜他会怎么对你!”她眯起了眼睛。 醇王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盛浅予动了手脚,可是盛浅予和醇王立场本来就在对立面,情况也不会更糟。 倒是苏飞雨,平白让醇王吃了这么个闷亏,别说以后京城会有关于醇王怎么样的谣言,恐怕皇上那边,他就不会好过。 醇王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一次,苏飞雨是真的将他惹怒了。 听着盛浅予的话,苏飞雨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紧张,这个后果,她刚才已经想到了。 “是,是你陷害醇王,他应该找你才对!” 苏飞雨死鸭子嘴硬,强撑着面上的平静,却不知道此刻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找就找呗,我身边有卓炎卓厉,他能奈我和?”盛浅予撇撇嘴。 卓炎卓厉以前是皇上的人,如今醇王刚刚撞在了皇上的枪口上,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好自为之!” 看够了苏飞雨脸上变化的表情,盛浅予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转身离开。 众人再次回到宴会之中,盛浅予在拐角的花园里等着袭久,袭久没有来,却将殷离修等来了。 “看你一脸得意的模样,看来你是出了一口气!” 殷离修眉梢微挑,步履沉稳的走到她跟前,说话的同时,目光在她脸上扫过。 “嗯!” 盛浅予应声,说着话,随手摘了一朵花拿在手里晃悠。 “只是,你什么时候跟孤南翼这般有默契了?” 随着声音出口,殷离修低头朝盛浅予靠近,他的气息和周身的气场压下来,让盛浅予晃悠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那个……” 盛浅予咧咧嘴,似乎是想带出一个笑模样,可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这中看热闹不嫌事儿的事情,孤南翼不是一向喜欢配合吗……要说默契,你们之前在边州的时候,那才叫默契……”盛浅予打哈哈。 之前在边州,这两人可是一唱一和好的很,就连盛浅予在旁边看着,都有种基情满满的感觉。 “胡说八道!” 殷离修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伸手将她拽到跟前:“倒是你,明明知道要提防苏飞雨,竟然还被人迷晕,下次你若是再中了这种药,我就亲自给你解毒!” 刚才盛浅予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殷离修就感觉到她的呼吸不对,那迷药之中也有催情的成分,盛浅予能控制住让自己保持清醒,却疏忽了让身子燥热的一部分。 要不是殷离修及时赶来,给她吃了解药,她可不能像刚才那般清晰的在皇上面前据理力争。 亲,亲自解毒…… 着话灌进耳朵里,让盛浅予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抬起头,直接撞进了殷离修那浩瀚的星眸之中! 第524章就亲一口,别这么劲爆啊! 盛浅予忍不住咧咧嘴,连忙道:“我是装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说话的同时,她脑子里闪现出第一次见到殷离修的时候,她那个时候刚刚穿越到原主身上,被盛允承灌了媚药,她还撕了殷离修的衣服呢! 当时的场景在脑子里闪过,盛浅予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同时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殷离修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只是看她退步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就更加难看了,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装的!要不是袭久及时赶来,你想装也装不下去!”说着话,殷离修再次逼近一步。 “没,没有下次了!我发誓!” 盛浅予瞬间怂怂的举起了手,就跟准备挨揍的孩子似的,一脸紧张。 她能看的出来,殷离修是有些着急了。 要不是他刚才说,盛浅予还真的没有意识到那迷药之中也有媚药的成分,如今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怕的,也就是她幸运罢了。 眼瞧着殷离修脸上的表情还带着那般紧张,盛浅予暗自叹一口气,目光在四处看一圈没有人,往前一步,伸手抱住他的腰,踮起脚,原本想讨好地给他一个亲亲,可就在她踮起脚的时候,悲催的发现,根本够不着他的脸! 她这个个子在古代也不算是很矮了,都怪殷离修太高大,在他面前,盛浅予还真的跟一小鸡子似的! 突然的贴近,让殷离修一顿,低下头就看到盛浅予噘着嘴往上够,随后又一脸哀怨懊恼的看着他,这一个表情,瞬间让他满腔的怒意散了。 “真是笨!” 殷离修无奈叹一口气,伸手捧住她的脸,低下头,精准的捕捉了她的唇。 盛浅予愣住,瞬间,全身一动不动,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任由他的唇压在自己唇边侵袭,然后霸道的敲开了她的贝齿。 这…… 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就是想讨好的亲一口脸就好了,他怎么……这么劲爆! 话说这可是在皇宫呢!来来往往的人,万一被人看见,还要脸不要了! “呜呜呜……” 盛浅予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一把将殷离修推开,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指着他。 “你,你……这可是在皇宫,被人看见,怎么办!” 盛浅予一张脸都红成了苹果,说话的同时,朝殷离修瞪眼。 殷离修眯了眯眼睛,不以为的撇撇嘴:“刚才是你自己主动送上来的,我只不过是看你腿短够不着,好心帮帮你罢了!” 这人的脸怎么这么大呢! “我真是谢谢你的好心了!” 盛浅予瞪一眼,甩开殷离修的手怒气冲冲朝宴会的方向走去。 殷离修也没有拦着她,目光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不由自主的伸手摸摸自己的嘴唇,眼中的欲望之色还没有退下去。 这个丫头,真是太能撩拨人!只是一个吻而已,险些让殷离修这不近女色的人把持不住! 皇宫之中,宴会还在继续,而此刻的誉王府,因为主子们出门,比平常更加安静了几分。 孝感寺中。 慕婉纯还在抄着佛经,她满腔怨气,可是又不得不抄写,这是每日的任务,晚上要交给太妃那边看的,少了一遍,都会被太妃挑刺,指不定又怎么为难她了。 “世子妃,您休息一会儿吧,看你的手都红了!” 白云在旁边研磨,看着慕婉纯的手,心疼的拧起了眉头。 “没有时间休息了,禁足还有三日,最后这三日,我一定不能出任何岔子,我要出去,我一定要出去!” 慕婉纯说话的同时,咬住了嘴角,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盛允承跟安如郡主的婚事,她听说了,只是,没有从盛允承嘴里说出来,她怎么都不相信。 她派了白云去请盛允承来,可是,每次都是被各种理由推搪过去,可即便是这样,她都不相信盛允承会娶别人。 这是他的承诺啊! 事前在慕丞相府的时候,盛允承亲口承诺,她就是誉王府的世子妃,他怎么能娶别人?她不信! 一边想着,慕婉纯的眼眶之中微微泛红,她咬住嘴唇,将心口的苦闷压了下去。 “你想出去,可没有那么容易!”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带着嘲讽的声音。 慕婉纯的手猛然间一顿,抬起头来,就看到姜氏从门口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罐子,是平常用来保温鸡汤鱼汤的罐子。 鸡汤…… 这个词在脑子里闪过的瞬间,慕婉纯瞬间绷起了一根弦,防备的看向姜氏。 “你来做什么!”慕婉纯没好气开口。 “听说这两日你让人去找承儿,他一直没有时间见你,我这个当娘的今日正好空闲,就过来看看你!” 姜氏丝毫不介意慕婉纯的态度,说话的功夫走上前来,将罐子放在桌上。 “你,这是作什么!”慕婉纯瞪大了眼睛,声音之中多了几分颤抖。 当年她就是用这种加了毒药的鸡汤一次次给姜氏带过去的,如今姜氏给她带鸡汤过来,一定不怀好意!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看孝感寺太艰苦了,特意做了一锅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说着话,姜氏已经将鸡汤盛在了碗里,转身找慕婉纯跟前递过去:“尝尝吧,我做的鸡汤,可是承儿最喜欢喝的。” “我,我不需要!” 慕婉纯说着话,往后挪了两步,视线死死地锁在姜氏身上。 “怎么,不敢喝?怕我给你下毒吗?” 姜氏看着慕婉纯,唇畔勾起一抹嘲讽,她也没有坚持,只是将鸡汤放在了桌上。 “你做了亏心事,自然是不敢喝的,你这样恶毒的儿媳,是应该从誉王府滚出去了!”姜氏声音沉了几分。 “恶毒的儿媳?是先有你这样恶毒的婆婆,才会有恶毒的儿媳,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慕婉纯眼底闪过一抹阴狠,说话的同时,眸子在姜氏身上扫过,随后响起什么,忍不住冷笑出声。 “要说恶毒的儿媳,我也不过是跟你学的罢了,你不也给太妃的蜡烛里下肚了吗!幸好有盛浅予,你猜没有得逞,如今你连个妾室都算不上,还不是因为太妃记恨你!” “混账!” 姜氏猛然一巴掌拍在桌上,脸上的笑容待不住了,眼看着沉了下来。 “我再不济也是世子的生母,以后世子继承了王府,我也是太妃!你算什么东西!” 姜氏阴冷的目光看向慕婉纯,片刻,她突然间笑了起来:“倒是你,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你的身子已经完全坏了,生不出孩子,你这样的人,留在誉王府还有什么用呢?想必你也听说了吧,誉王府又要办喜事了。” “你,你胡说!世子答应过我,他不会再爱别人!” 慕婉纯丝丝的咬住后槽牙,可即便是极力忍着,也压不住满腔的酸涩,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看着慕婉纯的眼泪,姜氏脸上更多了几分得意。 “爱不爱的,在誉王府这种深宅大院之中,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新入府的世子妃,是三公主的女儿,又是望渊国献王嘴疼爱的女儿,她嫁进来,能给承儿带来想象不到的好处,最重要的是,她能生孩子,给承儿生出嫡子,有嫡子,才能世袭!” 姜氏说着话,转身朝盛浅予看去,眉梢眼角之中的嘲讽,没有丝毫掩饰! “你胡说!你胡说!她怎么可能生嫡子,我才是世子妃,我才是!” 慕婉纯朝姜氏怒吼一声,此刻脸色已经憋红,眼睛里都要想要冒火了。 “安如郡主可是献王最疼爱的女儿,很有可能就是望渊国以后的公主,嫁进来,自然是以世子妃的身份,至于你,啧啧啧……” 姜氏说着话,忍不住摇摇头:“承儿是个重情义的人,或许还能给你留一席之地,不过,如果我是你,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自己都没脸在誉王府赖着了!” “你!” 慕婉纯被姜氏这几句话起的心口噔噔噔直跳,一张脸都成了酱猪肝色,嘴角不停乱颤,可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想赶我走,不可能!我不会走,我死走不会走!” 半晌,慕婉纯开始朝着姜氏吼叫起来:“还有三天,还有三天我就能出去了,我要去找舅舅,救救一定不会任由你们这样欺负我!” 慕婉纯伸手指着姜氏,虽然嘴里这样说,可是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南疆王若是就在乎她,回来这么长时间,不会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就算忙,也不至于这样忙吧! 姜氏站在旁边看着慕婉纯要发狂的样子,忍不住冷哼一声:“我们自然知道南疆王在京城,这件事,王爷已经跟南疆王知会过了,你那亲舅舅也知道你不能生孩子,他没有任何意见。” 在古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慕婉纯不能生孩子,就算南疆王地位尊贵,也说不出什么来。 “你……都是你害得我!舅舅并不知道,我要告诉舅舅,都是你害我不能生孩子,都是你!” 慕婉纯气急了,伸手拿起桌上的砚台朝姜氏扔了过去。 “世子妃,不要啊!” 白云看到慕婉纯的动静吓坏了,紧忙过去拦着。 不管怎么说,姜氏都是盛允承的亲娘,眼看受罚的日子就要到了,慕婉纯若是在这时候闹出什么事情来,就不知道要被关到空很么时候了,出不去,她又怎么出头呢! 第525章哎哟,杀人了! 白云的手碰到了慕婉纯的胳膊,将力量化解了几分,可还是有墨点子落在了姜氏身上。 姜氏今日穿了意见素色的衣服,浅蓝色,墨点子落在上面很明显。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墨点子,脸上却没有任何不高兴的神情,只是撇撇嘴,冷哼一声。 “就算是这样,你有证据吗?就凭你一面之词,没有人会相信!” 姜氏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依旧面对着慕婉纯,再次开口:“更何况,承儿和安如郡主的婚事,南疆王那边也没有任何意见,聘礼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事情禀告了皇上,喜事就可以办起来了,你若是不服气,就去找皇上啊!” 找皇上? 慕婉纯这区区世子妃,哪里有资格找皇上哭诉? 更何况,她自己心里也清除,就不能生孩子这一项,就算盛允承休了她,她也没有办法。 不是!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明明是受害者,可是为什么现在无出说理? 看着慕婉纯眼神闪烁,姜氏脸上那叫一个得意,这段时间她跟慕婉纯之间的争斗就没有停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神清气爽! 果然,和儿媳妇还得自己挑才行,安如郡主和慕婉纯一比较,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还没有死,我才是世子妃,你们要将我至于何地!”慕婉纯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失魂落魄。 安如郡主是什么来头,慕婉纯也让白云去打听了,所以才会这样紧张,新人入府,她这个世子妃难道要被休掉? 不,不可能! 慕婉纯怎么都不会相信盛允承会将自己休掉! 白云在旁边看着,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可是现在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没有什么不可能!别人都不敢在你面前提,也就是我跟你说实话而已!”姜氏冷冷开口。 平妻的事情,誉王和太妃暂时还没有跟别人说,姜氏知道,只是这个时候故意不敢慕婉纯说,否则,怎么能将她的火气激发出来呢? 不等慕婉纯开口,姜氏说话的功夫,站起身来:“从此以后,誉王府只会有一个乖巧孝顺的世子妃,至于你,若是新世子妃不高兴,王爷或许就会让承儿将你送出去!” 送出去,就是外室,连小妾都不如! “你胡说!我不出去!我不要出去!我要见世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世子会这样对我!”慕婉纯彻底崩溃了,说话的功夫就要往姜氏身上扑。 “世子妃,你不能这样啊!” 白云紧忙过去拦着,可是她的身材太小了,根本就拦不住,生生让慕婉纯抓住了姜氏的衣服,张牙舞爪的时候,将姜氏的头发扯开,一团乱! 若是平常,慕婉纯这样发疯,姜氏肯定拿起旁边的棍子就往她身上招呼,可是这一次却也奇了怪了,她就站在原地,任由慕婉纯在她身上抓挠,甚至,还有自己送上去的感觉。 “姜夫人,你快躲开啊!” 白云实在拦不住慕婉纯,朝姜氏喊一句。 差不多看慕婉纯也闹够了,姜氏这才伸出手,拽住慕婉纯的手腕,用力,一把将慕婉纯推了出去。 慕婉纯虽然力气不小,可毕竟在孝感寺这么长时间,吃不好,休息不好,又天天带着郁闷憋气,身子自然弱一些。 如今被姜氏这样一推,猛地往后一个趔趄,退出去好几部,幸好旁边有白云扶着,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我也是想不明白,承儿怎么就看上你这样的疯婆子!” 姜氏说着话,伸手将自己的衣服拽了拽,随后,唇畔再次勾起一抹冷笑。 “相信不相信都在你,我还就告诉你,承儿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而且,这段时间他忙,就是因为要准备给三公主的定亲礼!” 说着话,姜氏朝慕婉纯走过去,迎着她的怒目看去,唇畔的嘲讽之意更浓了。 “之前三公主已经带着安如郡主来了,人家安如郡主就是懂事,第一次来就送了我无比珍贵的珍珠簪子,这才是我想要的儿媳,至于你,哼!” 随着话出口,姜氏朝慕婉纯侧了侧身子,刚好将头上别着的一根簪子露出来。 是南洋金珍珠簪子,一颗金色的大珍珠,在眼光下明晃晃的,格外耀眼。 “你胡说,世子不会答应,他不会!”慕婉纯瞪大了眼睛。 此刻,姜氏的笑容,她头上的金珍珠,还有虚幻出现来的盛允承抱着别人的画面在脑子里显现出来,她用力的捂住头,脑袋好像要炸裂开一样难受! “不是,你在骗我,不可能!你在骗我,你去死吧!” 嘴里嘟哝着,慕婉纯突然间发狂一样,上前一步将姜氏的簪子拿下来,照着她的心口就插了过去! “世子妃!” 白云惊呼一声,下意识要过去拦住,可是已经太晚了。 她眼睁睁看着慕婉纯手里的簪子没入了姜氏的胸口,血顺着姜氏那素色的衣服涌出来,很快一片血红。 “姜夫人,姜夫人!” 白云紧忙过去扶住姜氏,喊了两声,却没有收到回应,紧忙抬起头来看向慕婉纯:“世子妃,这怎么办!” 怎么办? 慕婉纯也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她杀了人?怎么会杀人呢! 不,不,不是这样! “快,看看她还有没有气?要是没有气,就直接拖出去,到后山埋了!” 慕婉纯此刻的脑袋一片恐怕。 恐惧慌乱在脑子里冲撞,她根本就冷静不下来,紧忙朝白云吩咐一声,然而,还不等白云动,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音。 “你要将谁弄到后山埋了!” 是誉王的声音。 “世,世子妃!” 白云瞬间双脚一软,整个身体都不听指挥,直接摔在了地上。 别说白云,就连慕婉纯也懵了,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看见众人进来,瞬间不受控制,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姜夫人!是姜夫人!” 跟过来的丫鬟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一声惊呼。 “娘!” 盛允承一下子冲了进来,一把将白云推到一边,抱住姜氏的身体。 此刻众人也到了房间,看到地上的血不由得一愣,目光齐刷刷落在慕婉纯的身上! “快叫高大夫!快!” 誉王急忙吩咐一声。 虽然之前姜氏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可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更何况,她还是盛允承的亲娘,以后誉王府还指望他呢,自然不能不顾姜氏。 小厮听到声音,紧忙冲了出去,太妃转过身来,就看到慕婉纯手里的簪子,上面还沾着血呢! 这样的场景,不用盘问就能看出来是发生了什么,瞬间,太妃的脸色一沉,朝慕婉纯怒喝。 “慕婉纯,你竟然要杀人!你可知道,她承儿的亲生母亲,是你婆婆!” 太妃一脸盛怒的表情,说话的同时,朝南疆王看去。 原本誉王府众人还担心给盛允承娶平妻会得罪南疆王,这才将他请到家里来,没想到,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此刻太妃心中难免有那么一丝窃喜。 慕婉纯做出这样的事情,可就怪不得誉王府无情了! “不,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慕婉纯说着话似乎注意到手中的簪子,猛然间松手,就听“当啷”一声,那簪子落在了地上。 “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凶器不是在你手里吗!” 太妃冷声怒斥,说着话,手中拐杖往地上戳了两下,这一次,转身直接看向南疆王:“南疆王,你也看到了,慕婉纯在我誉王府就是这般大胆,竟然连婆婆都要杀,这真是……这真是大逆不道!” 慕婉纯自己作死,太妃趁机就将事情全都推到南疆王身上。 南疆王本来脸色就带着几分严肃,如今看着屋子里的场景,周边的气压更低了,就连周边的温度都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是你做的?” 南疆王往前一步,阴冷的目光看向慕婉纯,那阴冷的眸子里好像有刀子一般,让她不敢抬起头来。 “不,不是的,舅舅,不是我!” 慕婉纯拼命的摇晃脑袋,说话的功夫,似乎想起什么,突然间朝旁边的鸡汤一指:“舅舅,是她要毒死我,是她要害我啊!” “你胡说什么!” 太妃脸色一沉,眼神之中有些心虚的感觉。 慕婉纯和姜氏之间有仇恨,太妃是知道的,要说姜氏好心来给慕婉纯送鸡汤,她自然不信,若是鸡汤里面有毒,这没准就是真的了。 只是,如果姜氏的鸡汤里真的有毒,誉王府可就没脸了! “没,我没有!” 此刻,姜氏虚弱的声音响起,说着话,抬起头来朝慕婉纯颤抖着指过去:“她说承儿娶新妃都是因为我,她看到三公主送给我的簪子,气恼不已,就对我动了手……” 姜氏的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死死的拽住盛允承的手:“我的儿,为了你,娘一直想跟她缓和亲近一些,所以……所以娘才会给她做了鸡汤补身子,可……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咳咳咳……” 姜氏的话没有说完,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盛允承紧忙抱住了姜氏,猛然间转过身,冷厉的眼神看向慕婉纯:“慕婉纯,你竟然真的对我娘下杀手!” 第526章自己作死,谁管你? 一声“慕婉纯”,本应该让南疆王感觉到奇怪,毕竟,他知道的外甥女是叫慕梵希,而不是慕婉纯。 不过,他本来就知道慕婉纯是假货,此刻也并不想追究那些,就只当没有听到,站在一边,继续看戏。 “不,不是这样的,世子,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听我说!” 慕婉纯练练否认,说话的时候,朝盛允承扑过来,只是,还不等她过来,就被盛允承伸手一把推开。 “不是怎样!你手里拿着带着血的簪子,你敢说不是你伤得我娘?” 盛允承红了眼睛,第一次,他对慕婉纯发这么大的火气。 知道两人时间有仇恨,他还故意交代了慕婉纯和姜氏身边的丫鬟,不要让两人靠近,本以为这段时间两人已经逐渐放下了,没想到,慕婉纯竟然又对姜氏动了手,看姜氏衣服上的血,慕婉纯这是奔着杀了姜氏的! “我,你听我解释,都是因为……”慕婉纯情急之下,舌头都开始打结,话都说不清楚了。 “因为什么!我娘已经答应过我,会跟你好好相处!是你一直揪着不放,上次你就想用毒药毒死我娘,你还说什么!” 盛允承怒吼一声,伸手将慕婉纯推到了旁边。 这么长时间,即便知道慕婉纯不能生孩子,盛允承都对她不离不弃,不得不说,这是真爱,可就算是真爱,慕婉纯对姜氏动手,这也触及了盛允承的底线。 “你说什么!她给你娘下毒!” 太妃听到话中的灌进,瞬间加了音量,说话的功夫,余光再次朝南疆王看去。 只要誉王府占着理,南疆王就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南疆王府可是最讲道理和大义。 “我,我没……” 明显感觉到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慕婉纯更加紧张了,抬头看看众人,可是一句户都说不出来。 “你说我给你送来的鸡汤有毒,是因为之前我在孝感的时候,你送的鸡汤里加了毒药!我看在承儿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可是你……” 姜氏撑着一口气,说话的功夫伸手朝慕婉纯指了过去,或许是太疼了,她的手很快又收了回来。 “你,你说的是真的!”太妃更加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慕婉纯 姜氏的目光在种人之中扫过一遍,最终落在了盛浅予身上,她暗自抿了抿唇角,再次开口。 “这件事,还有三小姐知道,当时鸡汤也是验了的,有慢性毒药……” 说到这里,姜氏看似无比痛心的闭上了眼睛,眼泪紧跟着流了出来。 在种人眼里,此刻姜氏就是一个被儿媳残害欺压的可怜人,种人瞧着她这般模样,暂时忘记了她之前做的恶事,只觉得很可怜。 说实在话,太妃听着姜氏的话,心中反而感觉一阵痛快,毕竟,当是姜氏给她下毒,如今姜氏也尝到了被儿媳妇下毒的滋味,这是报应! 只是,此刻这种情况,太妃得配合姜氏,让南疆王对盛允承和安如郡主的婚事没有怨言和反对的余地。 他自己的外甥女做出这般天理不容的事情,他无话可说。 “予儿,姜氏所说,可是真的?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太妃转向盛浅予。 盛浅予本来就是跟着回来看戏的,没想到,姜氏竟然往自己身上引,她忍不住暗自冷哼一声,从后面走了出来。 “当是验毒,我的确在跟前,不过,姜氏有意将事情隐瞒下来,成全世子的脸面,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盛浅予回一句,简单的几句话,已经将事情交代的很清楚了。 “世子妃!你竟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太妃怒喝一声,手中的拐杖往地上猛地戳。 慕婉纯一激灵,猛然间抬起头来,却看到众人的眼神之中都带着怒意。 “我……都是因为她害我,是她害我不能……” “好了!” 盛允承立刻打断了慕婉纯后面的话,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不管如何,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娘,你杀了我娘,又该将我至于何地!”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声嘶力竭的感觉,看向慕婉纯的眼神之中,带着一股阴沉。 慕婉纯一愣,看着盛允承那泛红的眼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自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抛弃。 “你……” “高大夫来了!” 不等慕婉纯的话出口,外面传来通报声音。 “快,快进来!” 盛允承紧忙朝门口喊叫,就在他声音落地的瞬间,高大夫背着一个药箱子进来。 姜氏伤的是心口,不能随便动,只能在里面的房间进行伤口处理。 盛允承小心翼翼的将姜氏抱进去,再也没有理会慕婉纯。 慕婉纯瘫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里间屋子里聚满了人,脑子里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就一冲动上去杀人了呢? 明明晌午的时候还想着,只有三天就能从这倒霉的孝感寺出去了,不能出任何差错,怎么就跟僵尸动手了呢! 她想不明白,失魂落魄的在地上乱看,此刻才发现,姜氏竟然一个丫鬟都没有带! 姜氏身边的丫鬟都是盛允承安排的,若是丫鬟在,怎么也得拦着姜氏吧? 她是故意的! 姜氏是故意惹怒自己,让自己动手,这样太妃就会再次降罪,然后以无德为由,将自己赶出去? 这样的事情,细思极恐,慕婉纯猛然间反映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姜氏摆了一道。 满腔的怒意腾起,慕婉纯心口的火开始烧起来。 “舅舅!” 此刻慕婉纯看到南疆王,紧忙跪着到他跟前,一把拽住他的衣服:“舅舅,你不要相信姜氏的话,她是故意来害我的,是她陷害我啊!” 南疆王的脸本来就带着几分阴沉,听到慕婉纯的话,低下头来朝她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就更加阴冷了。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认错?姜氏能用自己的声明陷害你吗!” 南疆王的声音低沉,好像锤子一样往人心口上敲打,不等慕婉纯考察口,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娘从小心善,别说人,就连兔子都不认心杀,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孩子!你自己作孽,到如今,还能说什么!” 话音落地,南疆王猛地一甩袖子,将慕婉纯推到一边。 知道她是个冒牌货,也知道慕丞相府一家是她跟盛允承合伙灭了门,每次看到这个虚伪的女人,南疆王都忍不住要活撕了她的冲动! 盛浅予就站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看着盛允承因为这两个女人,进退为难,看着慕婉纯众叛亲离,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可是心里却多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 似乎有些痛快,也似乎有些想哭,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大概是因为自己体内还有一丝原主的意识吧。 慕婉纯一个趔趄,直接摔在了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满面狰狞。 “舅舅,是姜氏害我的,真的是她,你想要相信我啊!我是您的亲外甥女,血浓于水,您不能不管我!” 慕婉纯挣扎着起来,再次朝南疆王爬过去。 “哼!我誉王府是管不了她,还请南疆王好好管教管教吧!今日她敢跟承儿的生母动手,明日若是太妃说了什么她不爱听的话,难不成也要连太妃一起杀了吗!” 不等南疆王开口,誉王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说着话,朝慕婉纯瞪一眼,怒气没有发出来的感觉。 “嫁出去的女儿,她如今是誉王府的世子妃,自然由夫君和长辈管教,更何况,本王一个娘舅,更是没有管教的余地!” 南疆王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这话,明显是让誉王府看着般,他没有任何意见。 “舅……舅舅?” 慕婉纯难以置信的看向南疆王,眼中更加慌乱了! 之前听大夫人说,南疆王有好几个儿子,就是没有女人,他最疼的就是慕梵希,她虽然不是真的,可是在南疆王眼里,她就是慕梵希啊! 他为什么不管自己? 难不成他已经发现了? 想到这里,慕婉纯脸上的慌乱之色更加严重了,甚至,不敢看南疆王的眼睛。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要害我……” 慕婉纯依旧念念叨叨,可是此刻这样的话,谁都不再理会。 一炷香的功夫,高大夫从里面出来跟誉王和太妃汇报。 姜氏的确是被伤到了心口的部位,不过那簪子不够长,并没有伤到要害。 听着高大夫的话,众人忍不住松一口气。 盛浅予站在太妃身边,闻言眉梢一挑,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嘲讽。 到底是姜氏,就算现在的地位不如从前,手段还是信手拈来。 她的年纪比王府中几个姨娘都大,她为了显得年轻,平常就打扮的很鲜艳,可是今日,她穿的很素,身上也只有那一个珍珠簪子。 穿的素,是因为会让血看起来很多,很明显,只戴了珍珠簪子,不光是因为可以激发慕婉纯的怒意,更重要的是,这簪子的柄很短,除非是太阳穴,否则并不会造成致命伤! 第527章赶出誉王府 不得不说,姜氏这个人,为了自己的子女,还真是豁的出去! 她故意激怒慕婉纯,让慕婉纯对她动手,就是为了盛允承和安如郡主的婚事,慕婉纯这样的性子,若是留在誉王府,以后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她得指望着安如郡主善待她这个婆婆,所以在新人入府之前,给安如郡主扫除这个障碍。 与此同时,让慕婉纯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能堵了南疆王的嘴,让南疆王没有理由为难盛允承。 真是老天都在帮助她,她也没有想到,南疆王竟然就在人群之中。 姜氏的伤口包扎好了,众人出去的时候,她却忍不住笑了。 外间,高大夫将刚才用的工具收回去,盛允承也跟着出来,看到坐在地上的慕婉纯,狠狠瞪一眼。 他可以忍受慕婉纯的无理取闹,也可以忍受她欺负段红依,甚至,她只要不弄出人命,他都护着她,可是,姜氏毕竟是生他的亲娘,这是底线。 “世,世子!你要相信我,我是被陷害的!” 慕婉纯的声音之中带着哭腔,可是想要解释,却又找不出要解释的话来。 盛允承的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他有心一脚将慕婉纯踹开,可终究是不人心,叹一口气,转向旁边的高大夫。 “高大夫,你验一下桌上的鸡汤!”盛允承吩咐一声。 “是!” 高大夫将放回去的工具又拿出来,银针在碗里和罐子里验了一遍,转过身看向众人。 “这鸡汤没有毒!”高大夫回答。 “没,没有毒?” 慕婉纯再一次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没有毒呢? 姜氏不可能这么好心给自己炖鸡汤,这怎么可能! “你也听到了,这几趟没有毒,我娘是想跟你缓和欢喜……可是你都做了什么!” 盛允承的声音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 慕婉纯生个人都呆住了,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可是眼中空洞无神,猛然间抬起头来,正好撞上盛允承那泛红的眼眶,整个人都是冰冷僵硬的。 说什么?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 “南疆王,你毕竟是世子妃的娘家人……” “本王还是刚才那句话,既然嫁入了誉王府,她就是誉王府的人,该怎么处置,本王没有任何意见!” 南疆王依旧是那般冰冷的口吻,眼神之中甚至没有一丝变化。 慕婉纯终究不是他的外甥女,是生是死,他才不会管! “来人,报官!”太妃一声怒吼。 这其中已经涉及到了行凶杀人,还有弑母这般大逆不道的行径,太妃让报官,本就是再正常不过! “报官……不!我不去!” 慕婉纯反应瞬间,紧接着激动起来,伸手一把拽住盛允承的衣服,哭喊:“我不去,我不去官府,我宁愿死!” 说着话,她松开盛允承的胳膊,就要往桌角上撞。 周边围了一圈的人,慕婉纯自然是撞不上去的,可是,这一番折腾,让盛允承的表情有了变化。 他是恼怒慕婉纯对姜氏动手,可是毕竟是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送到官府,就阎良的手段,她肯定是活不成了,她怎么忍心就这样看着她死? “太妃!” 盛允承看到丫鬟拦住了慕婉纯,转身跪在了太妃和誉王跟前:“世子妃嫁入誉王府,虽说没有功劳,可是这一年多也吃了不少苦,还请太妃和父王看在她心里有苦的份儿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慕婉纯从进了誉王府,太妃就一直念叨孩子,这一年多,慕婉纯为了孩子,吃了无数的药,找了无数的名医,太妃和誉王也都是知道的。 听着盛允承的话,太妃和誉王交换一个眼神,他们自然希望慕婉纯从誉王府里消失,可旁边毕竟还有南疆王,他虽然说了不管,可是心中也会有衡量吧! “可是,你也看到了,她给姜氏下过毒,如今又……她若是继续留在王府,下一次,恐怕就真的要闹出人命了!” 太妃拧了拧眉头。 “这件事我会处理,我会在外面值班一处宅子,让世子妃搬出去住,这样就不会有事了!” 盛允承倒是脑子转得快,说话的功夫,不等太妃和誉王应声,紧忙又说:“世子妃毕竟是我的原配,还请太妃和父王成全!” 这样说,太妃和誉王倒是没有办法拒绝了,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最终忍不住叹口气。 “罢了,你这孩子有情有义,我们也不能太过苛责,就按你说的办吧!” 太妃摆摆手,说话的功夫朝南疆王看一眼,见南疆王似乎没有什么异议,这才安下心来。 “你,你要将我赶出去?你要让我做外室?” 太妃快同意了,慕婉纯还不乐意呢,她瞪大了眼睛看向盛允承,眼泪在眼眶边缘打转,眼神之中带着恨意。 “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太妃怒喝一声。 “我……” 慕婉纯转身,正要开口,只是唇畔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盛允承一把拽了回来。 她满眼怨恨,可是看着盛允承那警告的眼神,似乎瞬间多了几分理智,如今,没有人帮她,要么被送进刑律府被审判,受刑,要么就任命搬出去。 “好,我走!” 慕婉纯咬着牙应声,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带着无边的怨恨! 事情到这里算是圆满结束了,慕婉纯被送走了,誉王府也没有了世子妃,安如郡主进来也不是什么平妻,而是正经的世子妃。 慕婉纯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怨不得别人,南疆王也不能怪罪,誉王和三公主之间的这场婚事也算是心安理得了。 所有人都觉得顺心随意,只有慕婉纯心口憋着一口闷气,上不去下不来,就卡在嗓子眼里,难受极了。 她离开誉王府的时候,盛允承甚至都没有来送,只是一辆马车来接,她跟云朵带着平常的衣物和自己剩下的金银细软离开了誉王府。 处心积虑,甚至将自己家灭门才换来世子妃的位置,到最后却成了外室,此刻慕婉纯想哭,却连眼泪都没有了。 还能怎么办呢? 这都是命运,好不甘心的命运啊! 鎏湘院。 “小姐……” 玲珑从外面进来,急匆匆的,进来的时候还急喘一口气。 “走了?” 盛浅予的视线从书页上挪开,撩起眼皮朝玲珑瞧一眼。 “走了!” 玲珑应声,说话的功夫走了进来,紧接着拧了拧眉头,道:“说来也奇怪,之前还不乐意,走的时候却很平静,也没有闹没有折腾,就跟着走了!” 看着太妃在门口准备的几个妈妈都没有动手的机会,玲珑似乎还有些不甘心呢。 “她大概是想明白了,挣扎也没有用,还不如给世子留下一个好印象!”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捏起果然上的一颗葡萄。 牙齿碰到葡萄皮的瞬间,甘甜的味道瞬间在唇齿之间蔓延开来,清香甜蜜,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果然,这么多的水果之中,小姐最喜欢的还是葡萄!” 袭久进来,给盛浅予手边的茶换成了热水,同时嘱咐一句:“王爷说了,天逐渐亮了,小姐尽量还是少吃为好!” “嗯嗯,少吃为好,小姐不听咱们劝,可总是有人能治得住小姐的!”玲珑也跟着打趣一声。 身边这几个人,都是信任的,而且,盛浅予跟殷离修的事情,她们心里也都清除,有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护着小姐,她们高兴还来不及。 “就你多嘴!” 盛浅予脸一红,伸手从葡萄串中揪下一颗,朝玲珑扔了过去! 她的力量不是很大,刚好能砸在玲珑身上同时,又能让她接住。 没人的时候,盛浅予也常跟她们开玩笑,玲珑灵活的伸手,一把将那葡萄拿在了手里,转手的功夫就塞进了嘴里。 “葡萄虽好,可是天凉了,少吃!” 玲珑一边说着话,朝盛浅予挤眉弄眼。 盛浅予朝玲珑翻个眼白,伸手又要揪葡萄,却见玲珑咧咧嘴,紧忙拽着月牙跑了出去。 两人到了门口才停下来,月牙看着玲珑一脸带笑的模样,脸色变化之间,问道:“听说玄王殿下是京城所有女子心中向往的两人,他真的跟小姐……” “嘘!” 玲珑紧忙朝月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这事儿,也就是小姐跟我们亲近没有防着我们,对着别人可不能乱说!” 说话的功夫,玲珑的目光朝四处看一圈,确定没有人,这才松一口气。 “玄王殿下是厉害人物,可咱们小姐也不是普通的女子啊!不光是玄王殿下,就连赤云侯和醇王也跟小姐献殷勤,要说醇王殿下是所有女子心中的两人,那小姐估计也是所有男子……额,有些男子梦寐以求的呢!”玲珑道。 要说所有男人都喜欢盛浅予,玲珑还真有些含糊,毕竟,就自家小姐这凶悍的性子,可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受得住的。 “小姐真厉害!” 月牙应声,眼神之间神情流转,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只是脸上的表情莫名多了一丝兴奋。 书房。 玲珑和月牙离开之后,盛浅予放下手里的书,似乎想到什么,抬头看向袭久。 “听说,皇上让醇王面壁思过三日?”盛浅予问。 “是!”袭久回答。 盛浅予闻言,眼睛眯了起来,三天,很快就过去了,等醇王出来,京城会再掀起一层浪吧,她倒是有些期待呢! 第528章夜半入闺房 “平阳王府那边,盯紧一点!”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从果盘之中揪下一颗葡萄放在嘴里。 “是!” 袭久应声,说话的功夫似乎想到什么,再次开口:“这两日三公主说带着安如郡主来拜见,其中提及姜氏毕竟是世子的亲生母亲,那意思,是让太妃给姜氏提升位份!” “然后呢?” 盛浅予眉梢一挑,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嘲讽。 “然后,太妃并没有直接同意,只是用其他的话推搪了过去。”袭久回答。 “这一点都不奇怪!”盛浅予忍不住冷笑一声。 虽然之前在孝感寺,太妃和姜氏一唱一和看起来合作愉快的样子,可是慕婉纯的事情也再次提醒了太妃,当时姜氏也是要将她至于死地的,太妃怎么会让姜氏再起来? 不过,除去姜氏的事情,让盛浅予更加在意的是,三公主为了两家的关系,竟然这般能放得下架子。 说起来,两家的背后虽然不同的国家,可是毕竟是联姻,应该是盛允承先去三公住那里拜见,如今还没有听说盛允承有什么表示,她倒是要将安如郡主带来誉王府了。 还没进门,她就先放低了姿态,也不怕安如郡主进门之后不被人看重? “誉王府没有一个正常人,三公主也是个奇葩,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两家联姻,倒是很合适呢!” 盛浅予忍不住叹一口气,将杯中的水喝完,又转向袭久:“还有外宅那边,也派几个人盯紧了,慕婉纯不会这么乖乖的住在外面。” 慕婉纯向来心高气傲,从誉王府的世子妃直接到了住外宅,更何况还是赶着新人入府的时候,认谁看了,都是誉王府将她赶了出来,这样的屈辱,她自然不会平白受着。 更何况,她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样,慕丞相府的事情,可是她跟盛允承一起做的,真的是将她逼急了,没准会来个鱼死网破呢。 只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鱼死网破并不是最好的时候,毕竟,要将盛允承彻底搬到,还需要更重要的罪证。 “是,小姐交代的事情,王爷已经安排人做了!”袭久回答。 盛浅予正吃着葡萄的手一顿,撩起眼皮朝袭久看去,嘴角的肌肉跟着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这个男人的动作还真是快!让自己出一次风头能死吗! 一点快感都没有了,真是没劲! “且,算了,我不管了,总之,有什么事儿及时来跟我汇报就行了!”盛浅予撇撇嘴。 接连发生的事情,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联系,可是一件件小事的背后,却又藕断丝连,看来,接下来,皇都要有大风浪了! 说完,盛浅予低头,继续没有完成的草图,之前的一批兵器在实验之后已经开始准备制作了,只等着皇上的银子下来。 说来也是奇了怪了,别人家的皇上,知道能有盛浅予手里这样先进的武器,肯定砸锅卖铁也得给她凑齐了银子,可是自家这位皇帝倒好,每次跟在他屁股后面要钱,他还不给! 辛苦受累给他研制兵器,还得自己掏钱!真是苍了天了! 要不是看在殷离修的份儿上,没有银子她才不会干活! 不行,这次绝对不能让皇上糊弄过去! 就算是追到御书房,就算是追到他的宠妃身边,也得要钱! 想赖账,门都没有,惹急了,盛浅予就在皇上宠幸妃子的时候进去,直接给他吓软了! 盛浅予这样愤愤的想着,手中的笔却还在不停的动。 “阿嚏!” 安静的御书房之中,皇上忍不住一个喷嚏,将旁边的烛心都吹晃了。 虽说如今已经是深秋,可是窗户都管着,他身上还披着斗篷,怎么会平白无故打喷嚏呢? “皇上,您可是觉着凉了?”锦公公紧忙上前,说话的功夫,将旁边的茶杯续满。 皇上伸手拧了拧眉心,道:“没事!” 是没事,可是不知道怎么,总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莫不是有人在背后说什么? 这样平白的事情,皇上也不过是猜想,说话的功夫,继续批阅手中的奏折。 夜渐深,夜风更大了一些,就连外面的蝉虫也停止了鸣叫。 或许是因为如今已经到了深秋的缘故,蝉虫也没什么声音了,就连街上也显得冷清。 月光皎洁,泛着一层薄雾的光芒,各家各户已经灭了等,整个世界都要准备沉睡了。 可就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忽然间,一个身影快速闪过街角朝着平阳侯府的方向飞奔而去。 平阳侯府。 苏飞雨腿上的伤到底是没有好,到了晚上就得重新上药包扎。 “小姐,你腿上的伤看起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丫鬟萍儿给苏飞雨重新包扎好,脸上多了一丝兴奋。 苏飞雨低头看着自己的腿,虽然还有些红,可是已经没有了伤痕,果断时间等这红色退了,就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了。 “接下来,我就得用自己的血来养它了!” 苏飞雨叹一口气,脸上带着些许无奈,可是又没有办法。 丫鬟将拆下来的布条收走,给苏飞雨端上来一杯热茶,正要开口,却听苏飞雨的声音先传来。 “对了,听说醇王的禁足就要解了,你们可得仔细着一些!”苏飞雨说话的同时,手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 自从皇宫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心里就一直不安,醇王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只是如今醇王正在禁足,等他出来,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这几天,苏飞雨在自己的院子里暗中安排好几个人,可即便是这样,每天晚上还是不断的做噩梦。 “小姐,你放心好了,已经安排好了……” 丫鬟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停了下来,紧接着身子一晃,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萍……你是谁!” 苏飞雨察觉到不对劲,猛然间抬起头来,正好撞上了那黑衣人的眼睛,瞬间不受控制的浑身一个激灵! “原来,你心里这么关心本王!” 随着声音出口,醇王伸手将蒙面的黑布扯下来,另一只手用力,将已经没有知觉的丫鬟推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 丫鬟摔在了地上,也好像重重的砸在了苏飞雨的心口上。 “你,你怎么会……” 苏飞雨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说话的功夫,目光下意识朝四处看。 明明安排了那么多的人,醇王怎么会这么轻易就闯进来了? 她想开口喊人,可是声音没有出来,紧忙又闭上了嘴。 不行,她不能喊人,若是让人知道她房间里进了男人,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你真以为,就那几个废物,能拦住的本王?就你们平阳侯府的人,本王还不放在眼里!” 说话的功夫,醇王一步步往前,伸手捏住苏飞雨的下巴,邪魅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杀意。 “听说你很关心本王最近的状况,本王这刚一解除禁足,就过来看你了,是不是很感动?” 他手上用力,捏的力量太大了,让苏飞雨忍受不住,表情都跟着狰狞起来。 正是因为担心醇王的报复,苏飞雨才派人在醇王府门口打探消息,没想到,他竟然都知道! “不,不是这样!” 苏飞雨拧着眉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可是醇王的力量很大,竟然挣不开,倒是让她疼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我,我是想跟殿下解释……之前的事情……”苏飞雨强开口。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 醇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等苏飞雨后面的话出口,继续道:“本王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一旦出现什么事情,拿你是问!” “我,我也不知道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啊,是盛浅予,一定是盛浅予,殿下,您应该找盛浅予!” 苏飞雨的脸都白了,眼眶泛红,眼泪珠子在眼眶之中打转,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 “盛浅予,本王自然会去找,但是,你既然将本王拉进来,又如此办事不利,该是你的惩罚,你也别想逃开!” 说完,醇王手腕用力,直接将苏飞雨仍在了地上。 苏飞雨级联往后退出了好几部,后腰一下子撞在了桌子上,疼得她瞬间拧起了眉头。 只是,此刻她顾不上疼,紧忙起身给醇王跪了下来。 “求殿下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错了,还请殿下开恩!下次,我一定将盛浅予送到您身边!”苏飞雨一边说话一边给醇王磕头。 醇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泛起一片寒光。 “还有下次?你可知道,如今京城众人是怎么评论本王?” 说着话,醇王抬起一脚直接踹在了苏飞雨的心口。 苏飞雨惊呼一声,身子直接往后一翻,躺在了地上。 “本王身边从来不留蠢人,更何况是你这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 醇王声音之中透着一股阴冷,说话的同时,一步一步朝苏飞雨靠近。 苏飞雨下意识往后退,可是最后到了墙边,再也没有退路,一脸惊恐的看向醇王。 “王,王爷,您要做什么……” 醇王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飞雨,眼神之中带着几分阴邪:“你辛苦为本王和盛浅予准备一场云雨烟花,本王今日就让你尝尝!” 第529章苏飞雨之死,太惨了! “不,不要!” 苏飞雨接连往后退出两步,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慌乱。 只是,她本来就在墙边上,一边被堵死了,这边退了两步也没有了后路,真真是被直接逼到了角落里面,再也没有后退的路了。 “醇,醇王殿下!你喜欢的是盛浅予,我也有喜欢的人,你不能这样!” 苏飞雨的声音颤抖不已,就连身上也一直哆嗦。 听着她的话,醇王突然间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飞雨,唇畔微挑,勾起一抹冷嘲。 “你以为你有资格伺候本王?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醇王说着话,伸出一根手指头挑起苏飞雨的下巴,眉眼之间带着丝丝不屑:“更何况,本王是对盛浅予有兴趣,可本王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整个花园,你,在本王的花园之中,只能算一颗杂草,本王嫌你脏!” 话音落地,醇王的手用力,就听到咔嚓一声,苏飞雨的下巴脱臼了。 苏飞雨瞪大了眼睛,疼的脸色一白,就要喊出来,只是,还不等她的声音出来,醇王再次捏住她的脸,这一次,在她喉咙里塞了两个药丸。 一颗红色的,一颗白色的。 苏飞雨不知道这药丸是什么作用,可是就在那药丸进入喉咙的失火,她的嗓子好像被什么塞住,瞬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 苏飞雨用力的挣扎,拼了命的想要喊叫,可是半晌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到最后,她冲到桌前,想要摔杯子弄出想动,却不想,她还没有动,就被醇王一个耳刮子抽在了地上! “外面的人,已经睡死了,你还是留着力气的好,总有你使的时候!” 醇王邪魅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小,说话的同时,伸手点了苏飞雨的穴道,将她扛在了肩膀上,一个闪身,小时在房间之中。 深夜,街道之中空旷,清冷,随着夜风吹来,将地上的落叶卷起,显得更加萧条了。 这样安静的夜晚,一个黑影从平阳侯府出来,朝着劳改山冲了出去。 这个年代,人工是很廉价的东西,开山没有现代的工具,只能是人工一点一点开山,有的区域是有固定的劳力,而朝廷开山,最常见的就是将牢里的壮丁抓出来,手脚全都戴上铁链来工作。 这里面,很多都是准备秋后问斩的,杀人犯有的是,本来也就不把他们当人看了,白天有口饭吃,晚上就直接睡在窑洞之中。 晚上,就在劳改犯们睡得正熟的时候,突然间,众人身上咋过来一个布袋子,众人吓得一激灵,睁开眼睛就看到有人从洞口闪了出去。 有几个人追出去,可是瞬间就没了人影,等回到窑洞,布袋子打开,竟然是一个身上不着寸缕的美人! 这里的人,少说的,进来也有两个月,还有好几年都在这里的,长时间没有见过女人,看到这从天而降的女人,而且还是光着的,瞬间身体的某个部位就兴奋了! 苏飞雨惊恐的看着一个个眼珠子都红了的男人,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摇头,可是就在她动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眼神也变得迷离了! “别他妈着急!先让大哥来,之后排队,一个一个上!” 人群中响起一声令喝,众人瞬间单开,这时候,一个身形魁梧的光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人只有一只眼睛,一脸凶悍的表情,看起来就可怕。 苏飞雨看到那男人,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可是如今她这般动作,看在众人眼里,让人更加兴奋了! “能在临死之前有这么一顿大餐,老子死了也值得了!” 那光头低沉的嗓音灌进耳朵里,上前直接将苏飞雨扛起来,到里面的窑洞。 被扔在地上的瞬间,苏飞雨瞪大了眼睛,身子往后退,可是根本就无路可退,眼看着光头走过来,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她想死,可是如今下巴已经被摘了,想咬舌自尽是不可能的,她想逃走,可是力量没有光头大,更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夜狼一般的男人,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才知道,另外一颗药是媚药,她现在身子已经有了反应,双腿发软,根本就没有力气!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概就是说的现在这样的情况吧! 窑洞之中,充斥着欢爱的味道,进去一个男人,一会儿心满意足的出来,后面又有一个跟上来,女人,最惨也不过如此了。 鎏湘院。 这一晚上,盛浅予倒是睡得很舒服,醒来之后心情也很愉快。 这段时间,晚上睡觉总是跟人在梦里打架,难得有一次打赢了,还是跟皇上打! 在梦里,她跟殷离修给皇上做扣,皇上被堵得没有话说,只能之前亏钱的还有以后要拨用的银子都批了,盛浅予躺在一对银票里面,笑得那叫嘚瑟! 虽然醒来之后什么都没了,可是在梦里曾经拥有过,也是很爽的! 毕竟,一般人可是不敢让皇上吃瘪! “小姐今日性情不错啊,可是做了美梦?” 玲珑和袭久进来,看着盛浅予心情好,眉梢眼角都带着笑,也跟着眯起了眼睛。 “的确是个不错的梦!”盛浅予应一声,伸手接过月牙递来的手巾。 “小姐……” “小姐!” 不等玲珑的话说完,袭久冲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 “怎么了?” 盛浅予转过身看向袭久,带笑的眼神沉了下来。 “苏飞雨死了!”袭久回答。 盛浅予眼神一滞,眉头微微蹙起,脸色比刚才更多了几分冷肃:“怎么回事?” 袭久目光在玲珑和月牙脸上扫过,想着她们毕竟还是小姑娘,不想让她们听到这么血淋淋的事情,可是转念又一想,跟在盛浅予身边,总是要内心强起来的,停顿片刻,还是说了。 “昨晚,有人进了苏飞雨的闺房,将她带走,清晨丫鬟醒来的时候,平阳侯府才发先她不见了,出去找,在南荒山发现了她的尸体,身上没有衣服,只有一席破草席,下体……被毁了!据说,一晚上,被那些死囚……” 话没说完,袭久说不下去了,眉头跟着拧了起来。 虽然苏飞雨之前经常找盛浅予的麻烦,可毕竟都是女人,那样的场景,还是让人感觉心惊胆战的。 “什么!” “天呐!” 玲珑和月牙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脸色都变了。 玲珑跟在盛浅予身边这么长时间,承受能力比月牙强,可是听着袭久的话也白了脸,月牙就更加不用说,伸手拽着玲珑的胳膊,不受控制的直哆嗦。 盛浅予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无奈,暗自叹一口气。 刚才一瞬间的怔愣之后,盛浅予的目光沉了下来,她想了想,吐出几个字:“是醇王!” 说起来,皇宫的事情发生之后,明面上苏飞雨虽然没事,可是暗自想要处置她的人,有的是。 首先是殷离修,盛浅予被人使绊子,可是苏飞雨却没事,殷离修必定不会咽下这口气,不过,他的性子,会在第一时间将苏飞雨的罪证收集齐送到刑律府,在他眼里,苏飞雨这样的人,他犯不上动手。 更何况,殷离修向来想的远,他若是动手,事情多少会扯上盛浅予,而且,醇王被摆了一道,自然也不会放过苏飞雨,他又何必亲自动手呢? 孤南翼,盛浅予跟孤南翼也算是有些交情,他这个人,手段残忍,睚眦必报,要说他为了盛浅予对苏飞雨动手,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若是孤南翼动手的话,或许苏飞雨根本出不了皇宫就被收拾了,根本不会等这两天。 这两个人都不是,那就只有醇王了! 只是,按说,醇王的禁足应该是今日清晨才能解除,清晨他要上朝,跟皇上请罪。 提前一天晚上动手,他这是准备嫁祸给谁呢? 盛浅予暂时还想不明白,随着袭久的手,坐在桌边,喝一口清水漱漱口,转过脸来,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这件事交给了刑律府,不过……” 想到这里,袭久的话停顿一下,接着说:“在窑洞之中,阎良发现了醇王送给你的苍月碧霄簪!” 又是苍月碧霄簪! 刚才还想不明白呢,如今瞬间清晰明朗了,原来,醇王这是气不过,要嫁祸给自己呢! 要说,醇王也真是搞笑,这要是搁在现代,就是那种典型的,我追不到你我就要毁了你的男人! 这样的人,还真是有些恶心呢! 盛浅予神情凝滞瞬间,忍不住一声冷笑,她转身坐在铜镜面前,从镜子里面看着袭久。 “这件事,刑律府怎么说?”盛浅予漫不经心问一句。 虽然她是真的很不在意,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清楚,毕竟,这个时候,可不是谣言止于智者的时候。 袭久拿着梳子给她梳头,同样从铜镜之中看着盛浅予,道:“刑律府倒是还没有具体的回话,只是平阳侯府……” “小姐!小姐不好了!” 这时候,外面冲进来一个丫鬟,也是太着急了,进们忘了规矩,直接跟盛浅予说道:“平阳侯府来人了,说要小姐偿命!” 第530章给你脸了! “你说什么?要小姐偿命?他们凭什么要小姐偿命?” 玲珑瞬间瞪起了眼睛。 来传话的丫鬟瞬间被玲珑问得一脸紧张,双手捏着衣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妃和王爷可出去了?”盛浅予问道。 这么大的动静,太妃和誉王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就看太妃和誉王是怎么想的。 丫鬟一顿,紧忙回答道:“回小姐的话,太妃和王爷已经在前院了,王爷调来了一部分侍卫,还让人去报官了。” 盛浅予眉梢一挑,唇畔跟着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看样子,这一次太妃和誉王是准备护着自己了。 只是,不光调来了侍卫,还报官了,若真的是证据确凿,估计太妃和誉王肯定会转手就将自己交给刑律府吧。 “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咱们怎么也得出去看看了!” 说着话,盛浅予站起身来往外走,刚到门口,转脸看向来传话的丫鬟:“你去烟妃那里一趟,跟她说没事儿,让她别出来。” 烟妃临产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这个时候,可是不能让她受刺激。 “是!” 丫鬟应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小的们,我们走!” 盛浅予一挥手,大步朝外面走去。 袭久,玲珑,月牙在后面看着自家小姐这土匪一般的语气,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不过,此刻也没有时间多想,随着盛浅予出门,几个人紧忙跟了出去。 几个人还没有到前院,远远就听到吵嚷的声音传来,此刻平阳侯正在战场,来的是闵太君和侯夫人。 “你不要跟我说这个,把盛浅予交出来!她有功怎么了?有功就能随便杀人?别忘了,侯爷这时候还在战场呢!” 侯夫人声音凄厉,说着话的同时,似乎还在推搡什么。 如今平阳侯还在战场,家里死了人,皇上不可能不管,既然找到了盛浅予的东西,直接将盛浅予拽到皇上跟前,要求皇上重罚,皇上不会不应允。 “把我交出来,您准备做什么?” 人还没到,盛浅予的声音先灌进了众人的耳朵里,众人猛然间转过身,就看到盛浅予带着三个人走了过来。 “予儿,你……” 太妃和誉王看到盛浅予的瞬间,不由得一愣,这个时候,本来还没打打算让她出来,没想到,她自己先出来了。 “盛浅予!你这个下贱坯子,还我飞雨性命来!” 闵太君本就记恨盛浅予,如今认定盛浅予就是杀人凶手,瞬间就绷不住了,手中拐杖朝着盛浅予的脑袋就砸了过来。 “太君!” “予儿!” 两边人忍不住惊呼,下意识要去拦,可是已经不可能了,两人离得太近,眼看着闵太君的拐杖就要落在盛浅予的脑袋上! 就在众人紧张捂住眼睛不敢看,却又从手指头缝里偷看的时候,就见盛浅予一抬手,就抓住了闵太君的手腕,紧接着另一只手将闵太君手里的拐杖夺了过来。 这动作行云流水,就在种人一眨眼的功夫完成,等大家醒过味来的时候,便看到拐杖已经落在了盛浅予手里,而闵太君,也被盛浅予控制住了。 众人惊呆了,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 要知道,闵太君可是一品诰命夫人,别说是就在平阳侯府,就算是在整个京城,也从来没有几个人敢对她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更何况跟她动手! 盛浅予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别说众人,就连太妃和誉王看到这一幕,脸色也跟着白了一下,不过,想想闵太君这样不将誉王府放在眼里,他们心里也有气,索性什么都不说了,就算是皇上怪罪下来,受罚的也是盛浅予。 太妃和誉王不说话,可平阳侯府的人却不干了。 “盛,盛浅予!你竟敢对太君无礼,你有没有教养!” 侯夫人指着盛浅予怒骂一声,她本想上前,可是刚才也看到了盛浅予的身手,就不敢乱动了。 盛浅予转过身朝侯夫人看一眼,唇畔勾起一丝冷笑。 “你们闵太君二话不说就对我动手,我难道还不能挡着了?而且,你们平白无故带人来我誉王府大闹,还要动手打人,你们有脸跟我谈教养?” 说着话,盛浅予冷厉的眼神朝侯夫人瞪过去,那灵力的眼神,直接看的侯夫人后脊梁一冷,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予儿杀了人,你们有证据吗?如今你们这般行径,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太妃瞪着眼睛朝平阳王府众人怒斥一句。 不得不承认,她跟闵太君斗了这将近一辈子,每次只有盛浅予在场的时候才痛快。 “你……” 闵太君抬头看着盛浅予,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瘦瘦的丫头力气竟然这么大,就只是手腕被她抓在手里,就挣脱不开。 “闵太君,您都活了将近六十年了,什么事儿您没经历过?有些事情,不用我教您吧?就算我杀了人,也轮不到您跟我动手,您还是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吧!” 话音落地,盛浅予将拐杖重新放在了闵太君的手里,另一只手也松了手。 闵太君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面丫鬟紧忙上来扶着给顺气。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本来带着丝丝笑意的唇角跟着沉下来。 “刚才过来的时候,也听丫鬟说了,苏飞雨死了,在事发地点找到了苍月碧霄簪,所以,你们平阳侯府便认定是我杀了人,带着两百士兵将我誉王府围上了?”盛浅予朝闵太君看去。 “哼!就是将誉王府围上了又怎样,那苍月碧霄簪是你的,如今留在事发地,就是证据!老身要你给飞雨偿命!”闵太君咬牙切齿。 “苍月碧霄簪啊……” 盛浅予低低的念了一句,紧接着冷笑一声,嘲讽的目光迎着闵太君的怒目看过去。 “这东西的作用还真是大,首先作为证物,要了贾公公的命,害得醇王受罚,如今又作为物证,指向我杀人,看来,这东西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盛浅予撇嘴摇摇头 醇王的事情发生之后,苍月碧霄簪已经上交了,她都不知道在哪里,只是众人觉得那东西是醇王送给她的,最后还要还给她罢了! 听着盛浅予说这话,誉王和太妃眼神也跟着变了变,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一丝审视,正要开口,却听闵太君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少说没用的!杀人偿命,你得给飞雨偿命!” 太君死死瞪着盛浅予,说话的功夫,手中拐杖又要扬起来,可是想到刚才被擒住的窘迫,最终还是压着没有动!。 “杀人是得偿命,可是那簪子作为证物已经到了阎大人手里,刑律府还没有动作,您着什么急?更何况,就算是刑律府判了我的罪,要杀要处置,也都是皇上和刑律府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平阳侯府动手了?还是说,你们平侯府自己觉得做事可以越过皇上?” 盛浅予冷厉的眼神看向闵太君! 或许沾染了战场的气息,她的眼神之中带着一股戾气,看得闵太君一阵心虚。 十几岁的小姑娘,生生让闵太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还是头一次,要知道,闵太君年强的时候可是有名的能言善辩! “你,你胡说什么!” 侯夫人扶住闵太君,她没有闵太君的气势,如今只是哄着眼眶朝盛浅予瞪眼。 “你们人证物证都没有,如今却带了兵围了我誉王府,那么,同样的,我也可以派人将你们留在这里,我还想跟阎大人喊喊冤,究竟是谁给你们的权利,让你们这一两个后院的女儿胆敢私自来处置朝廷命官!袭久,带人进来!” 盛浅予冷喝一声。 “是!” 袭久应声,手放在唇边,随着一声口哨响起,就听到一阵脚步声音,快速朝誉王府逼近。 众人脸色一阵惊慌,还不等他们多想,就看得到身着铠甲的少年和同样带着甲具的狗狗们冲了进来,将众人整个都围在了中间! 是黑鳞小队! “汪!汪汪汪!” 小非带着狗进来的时候,那些狗狗好像能辨恶意一般,朝着平阳侯府众人狂吠起来。 闵太君和侯夫人被吓得够呛,跟进来的十几个士兵将她们护在众人,可是就算这样,那些士兵的脸上也都多了几分紧张。 黑鳞小队的本事,从第一次在宝灵台狩猎他们就听说了,而且,之前的军队抽训,他们可是亲眼到了他们的战斗力,虽然是孩子和狗组成,却让他们看的胆战心惊! 别说就凭他们这十几个人,就算是将外面围着的几百人都叫进来,也不一定是对手啊! “盛浅予!你这是想挑起国军内斗!”闵太君一张脸惨白。 盛浅予眉梢一挑,唇畔勾起丝丝冷笑。 “是您先派兵围了我誉王府的,我不过是……正当防卫!更何况,我的黑鳞是皇上特批,虽然他们在鬼翼军编制之中,却也是我的个人队伍,我调用黑鳞小队,不用通知任何人,倒是您这两百士兵,若是真要细论,您这还是滥用职权呢!” 第531章本王的人,谁都不能欺负! 别说黑鳞小队,就算是整个刺翎,都是盛浅予个人的军队,她可以随便调用。 可是平阳侯府的兵力就不一样了,平阳侯是主帅,调动两三百兵力自然是没有问题,可问题是,现在调兵的是闵太君和侯夫人,他们这是将军队当成自己家里的了? 一句话,让闵太君和侯夫人的脸色更加那难看了。 本来太妃和誉王在门口拦着闵太君,两人只能应着闵太君的话,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如今盛浅予一出来,局面瞬间就扭转了,太妃和誉王更不用说一句话,就听着盛浅予一句一句,好像大巴掌往平阳侯府众人脸上抽。 闵太君的脸跟着来回变化,可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这种憋闷的感觉,还从来没有过! 两人眼神恍惚片刻,闵太君猛然间抬起头来,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戳! “杀人偿命,你杀了飞雨,这条命总是要还的!我平阳侯府从此跟你誉王府势不两立!” 闵太君几乎要将自己的肺都喷出来,说完,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盛浅予依旧是那般漫不经心的态度,知道应该尊重老人,可是对于这些倚老卖老,毫不讲理的老人,她似乎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将众人脸上的表情收进眼底,盛浅予忍不住冷笑一声,正准备开口,却听外面传来通报的声音。 “玄王殿下到,阎大人到!” 顺子急匆匆进来,下意识朝盛浅予看一眼,见此刻的情况,盛浅予似乎没有吃亏,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倒是松了一口气,可是众人的一颗心瞬间就吊了起来! 不光是平阳侯府众人,就连誉王府众人也跟着紧张起来,毕竟,“玄王”这两个字在众人心里跟“阎王”是等同的。 虽说看样子他应该是来给盛浅予撑腰的,可是,众人总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甚至,听到“玄王”的瞬间,就感觉两腿发软,有种想往地上跪的冲动! “快,快请进来!” 誉王回过神来,朝顺子应一声。 “是!” 顺子应声迎了出去,很快,就带着人到了前院。 “哟,没想到这么热闹呢!” 殷离修的声音擦过众人耳边,明明是听起来心情不错的语气,生生让众人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参,参见玄王!” 众人纷纷行礼。 殷离修看起来心情似乎很不错,这一次也没有为难众人,抬抬手。 “起来吧!” 看着众人起身,殷离修的目光落在闵太君脸上,眼皮一动:“闵太君也在这里,倒是让本王有些意外了。” 语气轻快的一句寒暄,可是停在闵太君耳朵里,却带着一股寒风。 他跟阎良一起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平阳侯府众人在这里? 闵太君脸色拧了拧,最终还是一咬牙,道:“盛浅予杀人,我平阳侯府来讨个公道!” “讨公道……” 殷离修低低说一句,随后转向阎良,声音瞬间沉了几分:“你是怎么管理刑律府的?讨公道不去你刑律府,都自己上门了?” 这话是对着阎良说的,可是字字句句都是针对平阳侯府,没错,他就是来给盛浅予撑腰的,他的人,谁都不能欺负,就算没有被欺负到也不行! 阎良一顿,眉头跟着拧了起来。 “玄王殿下恕罪,臣并不知此事,还是誉王府派人来击鼓,才匆匆赶来!” 说着话,阎良转过身看向闵太君和侯夫人:“苏飞雨的事情还在调查之中,二位就这般带兵冲进来,可是私闯民宅,依照我冥苍律法,罚银五十两!” 阎良就是主管律法,任何一条都背的清清楚楚。 听着阎良的话,平阳侯府众人的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闵太君心口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瞬间憋得脸色通红。 只是,不等她们开口,却听殷离修那鬼魅一般的声音再次传来。 “既然你都提到带兵,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殷离修依旧不依不饶。 “平阳侯府兵力,只有平阳侯一人可以调动,闵太君和侯夫人私自调兵,处……处二十军杖!”阎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阎良!你敢!” 闵太君突然间一瞪眼,伸手朝着阎良一指:“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动老身和侯夫人!” 别说是阎良,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对她们两个动这样的刑罚啊! 刚刚阎良说律法的时候,还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两个妇道人家,更何况,岁数也都不小了,他本心是在想缓和的办法,谁知道还没想出来,迎头就被闵太君劈头盖脸一顿骂,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 “我冥苍国的律法,是由六部共同制定,皇上批准后颁布,您若是有什么意见,自可到皇上跟前告我!我阎良的确官职卑微,比不得您这王侯之家,但是,皇上将刑律府交给我,我就说了算!”阎良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阎良这个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却又不是很死板的那种,情理之中,他会酌情处理,可是闵太君这种人,用权势压人,她可算是自寻死路。 “你……” 闵太君被堵了结实,瞪大了眼睛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说得好!皇上将刑律府这么重要地方交给阎大人,阎大人果然是让心心服口服的!” 殷离修忍不住称赞,说话的功夫,往前走一步,目光再次落在了闵太君和侯夫人脸上。 “你们的事情,本王自会如实跟皇上禀告,闵太君这么大岁数,若是真的动了棍子,也是太过了!”殷离修微微勾起唇角。 “你……” 闵太君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她这么大岁数,自然不能真的动棍子,可是这事儿到了皇上跟前,恐怕,事情还要牵连到平咽喉呢。 想到这里,闵太君的眼神一凛,正要说话,却听殷离修的声音再次传来。 “平阳侯府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我们来说说盛浅予的事情!” 殷离修再次开口,说话的功夫,转身朝盛浅予摆摆手。 盛浅予一顿,没想明白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如今没有功夫多想,紧忙屁颠屁颠的走了过去。 “对,就是盛浅予,杀人偿命,玄王殿下可不能因为她是鬼翼军的人就包庇她!”闵太君瞬间又来了精神。 “包庇?本王用不着包庇她!” 殷离修神情瞬间沉了下来,那冷厉的眼神直逼闵太君:“苏飞雨是怎么死的,想必平阳侯府人来的时候,众人都听说了,啧啧啧,的确很惨……” “玄王!” 闵太君冷喝一声,脸色立刻绷不住了。 若是直接被人杀了还好,偏偏苏飞雨是被人轮死了,这样的死法,除了心疼,还是平阳侯府的噩梦。 本来这样的事情,阎良这边不会对外透露,可是如今他们自己气不过找上门来,事情自然也就包不住了。 这样的事情拿出来说,就算是受害者,平阳侯府众人瞬间就挂不住脸了。 “事情都摆上了明面,闵太君的人也围了誉王府,现在又不让说了吗?”殷离修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 闵太君拧了拧眉头,嘴角跟着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她说不出来,殷离修就继续说。 “就算盛浅予真的蓄意杀人,可是那种地方,又是半夜三更,凭盛浅予的三脚猫功夫,恐怕她自己都不能脱身,更何况,身上还带着一个活人,从这一点,就不可能是她!” 说完,殷离修抬头朝盛浅予看一眼,那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求夸赞的神情。 盛浅予眼皮跟着颤了颤,咬牙切齿的咧咧嘴,朝他瞪一眼! “我真是谢谢你了!”她咬着牙在殷离修耳边说了一句。 殷离修抿了抿唇角,还没说话,却听闵太君的声音再次传来。 “就算盛浅予不能,她身边还有几个厉害的侍卫,怎么就不能是她了!”闵太君一脸不甘心。 要说最近跟苏飞雨势如水火的人,那就只有盛浅予了,如今苏飞雨出事,一定是盛浅予! “闵太君说话可要想清楚!” 殷离修唇畔的笑容落下来,幽冷的眸中泛起层寒意:“盛浅予身边的卓炎卓厉都是曾经跟在皇上身边的人,您这意思,是皇上派他们将苏飞雨带去了那种地方!” “不,不是!” 闵太君身子一晃,险些站不住,侯夫人赶紧扶住了她,这才站稳了脚步。 “可是,那苍月碧霄簪是盛浅予的东西,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一定跟盛浅予有关系!”闵太君依旧不甘心。 “苍月碧霄簪还是醇王送的呢,难不成,也跟醇王有关?你别说,或许真的跟醇王有关系!” 殷离修眉梢一挑,不等闵太君说话,继续道:“本王来之前,已经跟阎良调查清除了苍月碧霄簪的线索,那日皇宫之后,这簪子就还到了醇王手里,或许,您带来的这两百士兵,应该去围醇王府!” “你,你说什么!” 闵太君眼神一凛,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颜色。 醇王府……醇王可是正经皇家血脉的王爷,再给她一个胆子也不敢去围醇王府啊! 果然,这些平日趾高气扬的人,也都是欺软怕硬的! 盛浅予看着闵太君脸上表情变化,忍不住冷哼一声,紧接着在这把火上再添一把柴! 第532章你得负责 “要说武功,醇王可比我厉害多了,夜闯平阳侯府将人带走,并不是什么难事!” 盛浅予转身看向闵太君,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挑衅,不等她开口,又继续说:“不过,醇王府比誉王府大,您这两百兵力,恐怕是不够用,您还是赶紧回去,再多调一些人吧!” “你!” 闵太君朝盛浅予瞪眼,嘴角一直哆嗦,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件事,他们不是没想过醇王的可能,只是得罪不起罢了! “既然玄王殿下作证,便暂且放过盛浅予,只是,一旦查出她跟此事有关,我平阳侯府一定会追究到底!”闵太君依旧满脸怒意的看向盛浅予。 到底是成了精的人,说话有分寸,虽然证据已经在面前了,可这话里话外说的是给殷离修面子,对于盛浅予,平阳侯府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 然而,他们揪着不放,盛浅予也不准备让平阳侯府这帮人就这么轻松过去。 听着闵太君的话,她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往前朝闵太君走近:“刚才您也说了,证据面前,谁都不能不认,可是这证据指向的并不是我,您不放过也没有办法,更何况,现在不是您不放过我,而是我誉王府不能就这么放过你们!”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闵太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明明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可是说话那气势,让人后脊梁发寒。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盛浅予说着话转身朝四处看一圈,再次面向闵太君:“你们平阳侯府今日这一趟,触犯了什么法律,那是阎大人该管的事情,但是你们带人围了我誉王府,还推搡之中伤了人,这么多百姓看着呢,我誉王府脸面上过不去,您得给个交代!” “你……” 闵太君说话的功夫,看到旁边两个小厮身上沾着土,是刚才闯进来的时候将人推倒在地,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这也不过是个小厮,奴才而已,却让盛浅予说得这么严重,至于吗! 在闵太君眼里,自然是不至于,可是旁边还有殷离修和阎良,她也得表现的大方一些。 “之后我会让大夫过来给他们瞧瞧,医药费我会出!”闵太君没好气回一句。 盛浅予眉梢一挑,算是认同了这个回答,只是,不等闵太君再开口,她紧忙又接了一句。 “小厮的事情好说,可是我誉王府的名誉,您该怎么补偿呢!”盛浅予再次看向闵太君。 “名,名誉!你在说什么胡话!”闵太君眼珠子一瞪! 真是活久了,什么事情都能见到,盛浅予该不会是脑子有些不正常吧! “我清醒的很!” 盛浅予说着话,转身朝对着门口方向的众人摆摆手,众人很快闪开一条路,就看到,门口外面围着一帮百姓,正探着脑袋往里面看。 本来誉王府就坐落在京城比较繁华的街道,门口来往百姓就多,更何况,如今平阳侯府是带兵前来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百姓自然知道。 古代人的八卦,几乎都是凑热闹看来,听来的,好奇心的百姓,已经将誉王府的门口围了个结实。 若是平常,这么多百姓围过来,守门的小厮似然是要往外赶的,不过,顺子得了盛浅予的指示,并没有将百姓们赶走,就让大家在门口看热闹!人越多越好! 太妃和誉王也没有想到门口会有这么多的人,此刻脸上也多了几分诧异。 “予儿,你这是……” 誉王下意识开口,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太妃拽了一把。 这段时间,太妃看着盛浅予为人处事,知道她做事心里都有根据,也不是能吃亏的人,更何况,如今平阳侯府都欺负进了门,若是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以后誉王府也会被人轻视。 “盛浅予,你这是什么意思!”闵太君脸上一瞬间的怔愣,迅速转向盛浅予。 “我的意思是,这么多百姓看着您平阳侯府二话不说就将我誉王府围了,我誉王府颜面扫地,您得负责!” 盛浅予的声音不大,可是听进誉王府众人耳朵里,却好像带着刺一样,往人身上扎! “负,负什么责!你要我们怎么负责!”闵太君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 而听到“负责”两个字,誉王眼底快速闪过一道精光,依照盛浅予的性格,恐怕又要坑平阳侯府的钱了,这次的事情,事关誉王府,钱到手,她没有理由自己拿着,都得交出来! 如今军需之中正好缺一比资金,若是这钱能填补上,也算是盛浅予为誉王府做了贡献。 想到这里,誉王转身看向盛浅予,突然间觉得这个女儿也有些顺眼了。 “予儿,这样的情况……” 誉王开口,只是,话依旧没有说完,就被盛浅予打断了。 “平阳侯是朝中众臣,如今又在前线抗敌,我誉王府也不是那般不通情理,您和侯夫人当着百姓的面,给我誉王府道个歉,这件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盛浅予开口。 这一次,她没有管闵太君要钱,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阎良就在这里,当着京城刑律官的面儿讹人,总是不好的,更何况,等会儿闵太君还得去皇上那边。 她跟皇上要的钱还没到手,若是让皇上知道她跟别人坑了钱,这银子就更加要不回来了。 听着盛浅予着话,众人不由得一愣,誉王脸色瞬间就拉下来了! 平常若是有人得罪了她,她必定咬着理不放,不忘兜里坑一些银子是不能放过的,今日就这么轻松放过了平阳侯? 誉王惊诧,闵太君也愣住了,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就跟看一个疯子一样! 她,闵太君,活了六十多岁,还没对人低过头,就算是先皇,见到她也得是客客气气,现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竟然要她跟誉王府道歉? 这个要求,简直是羞辱! “盛浅予,你不要得寸进尺!”闵太君瞪着盛浅予,脸上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 盛浅予转身,迎着闵太君的怒目,没有丝毫躲闪。 “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得寸进尺的,今日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平阳侯府的错,你们道歉,有什么不对吗?” 说完,不等闵太君开口,盛浅予再次转向旁边的阎良,问:“阎大人,我这样处理,您觉得如何?” “明阳郡主要求道歉,的确没有任何不妥,私闯朝廷官员府邸,依照刑律处罚,只会比这更加严重!”阎良一脸面无表情的回答。 本来,民事纠纷的,最初的处理方式就是和解,盛浅予这样要求,不管是在人情还是律法,都合乎要求,更何况,刚才人家也说了,平阳侯在前线抗敌,不会为难平阳侯府。 听着阎良的话,旁边看热闹的众人也忍不住点头,不光觉得她的话合情合理,还更加大度。 众人认同,平阳侯府这些人的脸色可就难看了。 闵太君自诩除了太后,她就是京城中身份最尊贵的老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老身从先皇登基之时便是一品诰命夫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帮小辈在这里议论!就算是太后在这里,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闵太君脸红脖子粗的跟阎良瞪眼。 “闵太君!” 阎良那股子倔劲儿又上来了,迎着闵太君的冷脸看去,声音之中更添了几分震慑力:“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如今您这般行径已经触犯了多条律法,就算是到了皇上跟前,自会比现在的处罚更重!” “你!” 闵太君瞪眼,握着手中的拐杖抑制不住轻颤。 若是平常,她估计要忍不住朝阎良身上打了,可是此刻阎良跟她说律法,着拐杖她就抡不起来! “太君……” 侯夫人看到闵太君的小动作,伸手拽了一把她的袖子,朝她摇摇头。 闵太君看着侯夫人,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办法,朝侯夫人冷喝一声:“跟他们道歉!” “是!” 侯夫人应声,转身看向誉王,道:“今日的事情都是误会,是我们冤枉了盛浅予,冤枉了誉王府,还请王爷原谅!” 说完,侯夫人十分郑重的给誉王行了一礼。 当着百姓的面儿,这样的大礼算是很诚心了,只是,盛浅予并没有满意。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闵太君正对我们太妃大呼小叫,您身份尊贵,本来我不应该多说什么,可我们太妃跟您之间并没有差多少,您是不是应该给我们太妃也道个歉?”盛浅予开口。 听着盛浅予着话,太妃脸色微微一变,瞬间多了几分得意。 两人斗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让闵太君放下姿态道歉的时候,更何况如今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你!” 闵太君气得哆嗦,可是此刻除了瞪眼,什么都做不了。 而且,就在盛浅予话出口的同时,本来在太妃跟前的殷离修和阎良分别朝两边挪了一步,给闵太君让出位置来! 闵太君只感觉一口腥甜往上涌,她咬紧了牙,用力压下去,一步一步朝太妃的走了过去。 第533章我给你们带路 “太妃,是老身刚才没有调查清楚,冤枉了你们!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闵太君的话好像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一股强压下去的怒意。 明明是道歉,可是出口的话语之中,并没有半分恭谦的态度。 不过,太妃也不介意,左右,当着众人的面儿,闵太君已经向她低头了,这一点就足够了。 “我誉王府向来秉承宽仁大度的家训,自然不会跟闵太君计较这些,只是,希望以后你们平阳侯府再出了什么事儿,最好就不要莫名其妙就往我誉王府身上贴,毕竟,你们冤枉我予儿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太妃的声音不大,却是字字句句都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在场的百姓,有不少见到过盛浅予曾经带人监抄苏飞霖,联系现在太妃的话,瞬间就想到是闵太君来报复,众人之中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大家看向平阳侯府众人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闵太君和侯夫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都是满脸的不甘心,可是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既然误会已经澄清了,我们就走了!” 闵太君冷声朝侯夫人吩咐一声。 侯夫人应声跟着往外走,只是,还不等她们转身,就听盛浅予的声音再次传来。 “醇王的位置比较偏僻一些,闵太君若是不认识路,我可以派人给您带路!”盛浅予一脸热情。 着话灌进耳朵里,闵太君喉咙里那口腥甜再次往上涌。 这个死丫头片子,竟然还在嘲讽她们! 死死的咬住后槽牙将喉咙里的腥甜咽下去,闵太君攥紧了拳头转过身,朝盛浅予咬牙切齿的回一句:“用不着!” 说完,转身就走。 众人停顿瞬间,正要松一口气,却听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阎大人似乎还有事情要办吧,你还等在这里做什么?”殷离修挑着声音,出口的话带着几分邪魅。 刚才说得很清除了,闵太君私闯官员宅邸,滥用职权调用兵力,每一项都是触犯刑律的罪证,闵太君跟誉王府道了歉,后面还有不能私聊的条款,这得到皇上跟前去说。 “是!” 阎良怔愣瞬间,带着几个人冲了出去。 之后的事情,众人不能跟着过去,自然也就不知道了,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此刻太妃跟斗赢了的攻击一样,趾高气扬,而旁边的誉王,脸上的表情却带着意思阴沉,似乎对现在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 不过,他满意不满意,盛浅予可一点都不在乎。 “真是没想到,盛浅予在誉王府就是这样被人欺负的!” 殷离修依旧不嫌事儿多的开口,说着话的功夫,视线落在盛浅予身上:“都被人打上门来了,你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跟他们争论,盛浅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窝囊了!” 盛浅予一愣,张张嘴正要分辨,突然间回过神来,他这说得是誉王。 果然,转脸朝誉王看去,就看到他本来刚刚缓和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 “我……我总不能跟她个老太太动手吧?万一我还没碰到她,她自己往地上摔,然后讹上我怎么办!”盛浅予嘟哝着回一句。 “既然她自己摔都摔了,也不差你再摔几下!记住,我鬼翼军的人,容不得别人在头上撒野!”殷离修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冷肃。 “是!”盛浅予应声。 殷离修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再次看向誉王和太妃:“本王脾气不好,还请誉王和太妃担待!” 一句话,语气温和,声音也不大,可是擦过誉王和太妃耳边,愣是让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着话什么意思?是在警告誉王府众人吗? “王,王爷严重了!” 太妃紧忙应声,说话的功夫,余光朝盛浅予看过去,却见她正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支狗尾巴花晃悠,,心中更是疑惑了。 她想不明白,可誉王心里清楚的很,殷离修说得是东江河道的生意,这本来是盛浅予的生意,最近誉王在筹备资金,准备打这条河道的注意。 他没想到的是,才刚刚有了小动作,殷离修就察觉了,之前的一批货,正是被殷离修拦住的。 此刻,誉王眼神一晃,随着太妃的话低下了头,不敢朝殷离修看。 殷离修垂目朝誉王瞟一眼,知道他明白了,唇畔勾起丝丝冷笑。 东江河道的事情,盛浅予还真不知道,只是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化,也察觉到了,这其中肯定有事。 她也不问,只是转向殷离修,问:“今日下午,有总兵操练,殿下怎么有空来我家?” 盛浅予挑起眉毛朝殷离修看一眼,嘴里是问话,可是那眼神之中表达的却是另外一种方式:“知道有人来找我麻烦,你就急忙过来了吧?” 殷离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般得意的小模样,让他想伸手捏她的脸,不过,毕竟太妃和誉王在旁边,也不能太过。 “不过是在操练之前,闲来无事四处转转办了,一不小心就到了这里,本王看着热闹,也跟着进来热闹热闹!”殷离修说得一脸无害。 这话出口,众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就丰富了! 刚才可是他一直在引领着众人的思绪,如今却说只是来看热闹? 誉王嘴角狠狠地抽搐一下,可是,话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来了,玄王就是个阴晴不定的阎王,多说了,也只能让他抓到把柄,还不如不说。 他高兴就好,说什么是什么吧! 不光是众人,就连盛浅予的表情也瞬间僵住,只是,很快瞧见他抛过来的眼神,忍不住撇撇嘴。 “好了,本王这热闹也看完了!” 话说到这里,殷离修再次转向誉王:“誉王,你最好看住你的人,本王最近很忙,不像再跑一趟!” 誉王后脊梁瞬间一愣,来不及多想,紧忙应声:“是!” 殷离修对誉王这个态度倒是很满意,眉梢一挑,转身朝外走去。 众人站在原地,看着殷离修离开的背影,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众人这才终于松一口气。 幸好,他只是来看热闹的! “予儿,平阳侯府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 太妃转身看向盛浅予,此刻语气态度明显比平常更好了。 这一次,盛浅予可是极大的满足了太妃的虚荣心,当着众人的面儿,让闵太君低头赔礼道歉,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舒心过。 这样的改变,盛浅予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她心中冷笑一声,脸上依旧是平常那般淡然。 “本来这件事跟我就没有关系,我自然没有必要放在心上,倒是平阳侯府,恐怕麻烦断不了!”盛浅予淡淡回一句。 本来,这件事若是秘密调查,会被人谈论一阵,最终也就平息了,可是闵太君精明了一辈子,不知道这次怎么就突然见糊涂了,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样一来,整个京城都知道苏飞雨是怎么死的,恐怕接下来的流言蜚语,都会跟平阳侯府有关系。 “哼!他们自作孽,这怪得了谁!说起来,当日在皇宫,那苏飞雨还一劲儿的想要往你身上泼脏水呢!为这事儿,我还跟闵太君吵了几句!” 太妃说起来,还是一脸愤然的表情,只是,后面的事情,盛浅予没见着,任由她怎么说。 “还是太妃护着我!” 盛浅予不咸不淡的应一句,不等太妃继续说,她再次开口:“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陪您多说了,予儿告退!” 说着话,盛浅予委身一礼就准备往回走,只是,还没转身,却听誉王的声音传来。 “平常这种情况,你必定会让人赔偿,这一次,倒不像是你的行事风格!” 誉王的声音有些低沉,说话的同时,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审视。 东江河道的事情是进行不下去了,誉王心里一阵憋闷,心里的火气发不出来,就只能对着盛浅予发了。 盛浅予不知道刚才殷离修和誉王那模棱两可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此刻誉王如今这一脸不甘心的表情,她是知道的。 “王爷是觉得我应该跟闵太君要银子吗?” 盛浅予转身看向誉王,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这般反应,反而让誉王心里没底了。 誉王眼神微微变化,思量瞬间,道:“闵太君这般行为,让她赔偿也不过分!本来就是她” “王爷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刚才您没有说呢?”盛浅予眉梢一挑。 马后炮! 誉王这样的人,想要什么,还得端着架子,等人主动送上来,闵太君闹事的时候,他一个屁都不敢放,现在却跟盛浅予来说,说得着嘛! “你!” 誉王瞪眼,可是脑子里闪过殷离修刚才的话,还是将心口的怒意压了下去。 “好,你有本事,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决定,可以什么都不用我过问!”誉王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盛浅予神情一顿,看着誉王这莫名的怒意,忍不住一声冷笑。 “看样子,您是在责怪刚才我处置的时候,没有跟您请示啊!”盛浅予迎着誉王的目光看过去。 第534章烟妃要生了 “你……” 誉王顿了一下,眼神恍惚瞬间,没有否认,那便是承认了。 盛浅予微调唇角,带出丝丝冷笑。 “其实,刚才我跟闵太君交涉的时候,您明明可以打断我的话,可是您并没有!您没有打断我,是因为,您自己也知道,阎大人就在跟前,若是跟闵太君要银子,难免有趁火打劫的嫌疑,您若是开口,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说着话,盛浅予抬起头来迎着誉王的目光看去,明明是很平常的眼神,却看得誉王一凛,他嘴角动了动,只是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盛浅予打断了。 “可是,偏偏玄王在跟前,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别说是朝中官员,就连百姓都清楚,我若是仗着玄王的势让闵太君赔偿,阎大人也说不上什么,毕竟,玄王有特许,他的事情,都是皇上亲自处理,只是,我没有如您的意,让您不高兴了!” 说完,盛浅予微微一笑,明明是笑,可是那眼神之中却好像藏着针一样,让誉王不敢直视。 不得不承认,盛浅予的话,真真戳了他的心窝子,刚才他拧着眉头,就在在想这些。 直视,如今被盛浅予没有丝毫婉转的说出来,誉王就感觉被打了嘴巴一样,恼羞的感觉瞬间腾起。 “我只是问一句,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话!”誉王瞪眼。 “哦,那看来是我多想了,还请王爷恕罪!”盛浅予委身一礼。 除了刚来誉王府的一段时间,她已经很久没有叫誉王为“父王”了,誉王自己心里也清楚明白,只当听不见,只是,最近盛浅予立功之后,他越发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因为说不清楚,心里才觉得恐慌。 “你!” 誉王攥起了拳头,眼珠子死死的瞪着盛浅予:“不知道感恩的东西,亏得本王万般维护你,还派人去请了阎良过来!” 在誉王心里,他能当众护着盛浅予,这已经是给她很大的脸面了,毕竟,对方可是平阳侯府的老太君。 只是,这样的话听在盛浅予耳朵里,却是充满了嘲讽,誉王的心思,她只是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盛浅予忍不住轻哼一声,仰起头看向誉王,脸上依旧带着平常的浅笑:“真是感谢王爷的维护,只是,我也很想知道,若事实证明,事情是我做的,您又会做如何抉择?” 誉王将阎良叫过来,也不过是当中表明自己的立场而已,不管出什么事儿,都先将誉王府摘出去,能证明盛浅予是清白的,誉王府就能像刚才一样,瞬间将平阳侯府压下去,可若真的证明是盛浅予做的,誉王必定会大义灭亲。 盛浅予如今的心思在选往那里,而且,在誉王府也是处处不得他的意,这样一个女儿,留在身边也是添堵,誉王早就有心思将她赶走,如今若能证明盛浅予是凶手,他还能借此送走她这个瘟神。 这是誉王的想法,众人自然看不出来,也不会想这么多,只是没想到,盛浅予什么都看的通透。 一句问话,誉王的神色瞬间僵住,有种被人扒光了的感觉,脸上神情变化几许,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不是那般没有轻重人孩子!”最终,誉王憋出这样一句话。 “就是,虽说我誉王府跟平阳侯府向来关系不怎么好,可是你父王相信你做事有分寸,断然不会做出这般残忍之事。” 太妃看着气氛不太好,也紧忙开口,说话的功夫转身过来拉着盛浅予的手,转向誉王。 “行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还在这里说什么!之后的处罚,皇上自会做主!” 太妃朝誉王嗔一句,听起来是为盛浅予做主,可是这性质跟他们刚才是一样的。 誉王依旧没好气的朝盛浅予看一眼,却并没有再说什么,袖子一甩,转身朝外面走去。 “那我也告退了!”盛浅予跟太妃行一礼,转身往回走。 太妃远远的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脸上表情变化,悠悠叹一口气:“我是不是应该一开始就对她好一些……” 旁边踏雪和花妈妈听着,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无奈。 早知道这样,之前何必那般让人寒心呢! 只是,现在事情已经成了这样,再说还有什么用? 这边盛浅予和袭久众人往回走,到了桥廊处,玲珑憋了一路正要说话,却见云朵正等在边上。 “云朵,你怎么在这里!”玲珑朝云朵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云朵猛然间抬起头来,看到盛浅予众人紧忙迎过来。 “听说平阳侯府的人找上门来,王妃不放心,让我在这里等着!” 云朵说着话朝盛浅予行一礼,紧忙又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那还用说?你看我们现在的脸色,自然是狠狠的教训了平阳侯府那些人一顿!” 玲珑瞬间神采飞扬了,说着话,将刚才的情况跟云朵说了一遍。 要说玲珑,鎏湘院的八卦消息几乎都是她打听来的,八卦听多了,说话的本事也跟着长进了,三言两语之间就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言简意赅,又是挑着重点说得。 “我就是王妃白担心了,三小姐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让平阳侯府那些人欺负了去!”云朵忍不住赞叹一声。 不就是两百士兵嘛,用不着刺翎,就单单只是黑翼小队,那两百士兵就招架不住。 “好了,你们两个,也就在没人的时候嚼嚼舌头就好了,你们毕竟是三小姐和王妃身边的大丫头,平常在外人面前,需慎言,藏心思!” 看着两人得意忘形的样子,袭久忍不住嗔一句。 虽说端月死后,玲珑的性子稳重了许多,可到底是个活泼的性格,不可能瞬间就变了的。 两人闻言紧忙收敛了表情,点头应声:“是,谨遵袭久妈妈教诲!” 念叨多了,玲珑就管袭久叫“妈妈”,其中有几分尊敬,还有几分嫌弃。 “你们两个小蹄子,越发的没规矩,这是讨打!” 说着话,袭久伸手就朝两人身上拍了过去,玲珑和云朵紧忙躲开,一时间,花园之中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 月牙站在盛浅予旁边,也不掺和,就看着几个人嬉闹,掩口轻笑。 姐姐说的果然没有错,在三小姐身边,不管多累,都是高兴的,她喜欢跟这些人在一起,没有欺凌,大家在一起就跟一家人一样。 众人一路打打闹闹往回走,本来一炷香的功夫,愣是半个时辰才到。 云朵已经回去复命,盛浅予今日没有什么事,依旧在书房画图研究新武器。 平阳侯府。 众人自然是不敢去围醇王府,众人灰溜溜的回到了平阳侯府,谁知道一盏茶都没有喝完,阎良便带着皇上的手谕宣闵太君和侯夫人去了皇宫。 闵太君身居一品诰命,侯夫人又是重臣命妇,虽说触及刑律应该受杖责惩罚,可是顾念闵太君和侯夫人的身体,皇上法外开恩,杖的只是两人的衣服。 虽然没有打在身上,可是平阳侯府的脸面算是丢尽了,这样的事情四处传开,闵太君和侯夫人估计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了。 先是嫡出大小姐被一群犯人轮死,紧接着最德高望重的闵太君和侯夫人又受了杖罚,如今平阳侯府瞬间盖过了誉王府,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讨论的焦点。 有人说平阳侯府冲撞了什么东西,也有人说,是因为平阳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老天要这样惩罚他们,总之,众说纷纭,只是这样,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要将平阳侯府的大门槛淹没了。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盛浅予一边喝茶吃水果,一边听着玲珑絮絮叨叨,竟然还有几分惬意。 “真是活该!做了坏事的人,就应该有这样的后果!老天绕过谁!” 玲珑一句愤愤然,说话的功夫,给盛浅予倒满了茶水。 “说起来,到底是将那苏大小姐偷出去的?”玲珑还是想不明白。 盛浅予闻言眉梢一挑,却并没有说话,有些事情,她不是不相信玲珑和月牙,而是因为她们知道了没有好处,毕竟,知道的事情越大,就越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结果!”盛浅予漫不经心的回一句。 既然是醇王做事,必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而那苍月碧霄簪,原本就是他故意落在那里的,他自然有说辞,这个案件,阎良恐怕是查不清楚了。 “嗯,小姐说的是!不过,能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她自作孽,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最终害的还是自己!”玲珑冷喝一声。 皇宫里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苏飞雨要害自家小姐,所以,一直耿耿于怀。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之前让你教月牙认字……” “小姐!”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袭久急匆匆冲了进来:“小姐,烟妃那边似乎有动静,恐怕是要生了!” 第535章难产 “什么!” 盛浅予猛然间站起身来,看向袭久:“不是说还有几日吗?怎么突然间就有动静了?给凡白那边送信儿了吗?” 依照凡白的确定的日子,至少还有五六天的时间,左右不会超过一两天,怎么就突然间提前了呢? 盛浅予不明白,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多想了,说着话,她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袭久派了人给凡白送信儿,同时也吩咐玲珑将之前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备用。 盛浅予没有生孩子的经验,她也不是大夫,这些东西都是依照凡白的吩咐准备的。 经过马车坠落悬崖的事情之后,烟妃的身子虽然一直调养着,可是那个时候孩子毕竟已经大了,有些因素还是会在生产的时候有影响,只是这些影响可大可小,所以,有些东西,就得提前备着。 众人急匆匆到了锦绣园,此刻院子里已经有很多人了,除了太妃和誉王,还有姜氏也在旁边。 兰姨娘没有来,不过刚才经过兰姨娘的院子时,闻到了香的味道,必定是在给烟妃祈福了。 盛浅予还没进门,目光在院子里众人身上扫过,除了誉王府这些人,竟然还发现了三公主的身影! 誉王府的王妃生产,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也来凑热闹! 这个时候,盛浅予并不想看到三公主,就在进门的瞬间,脸色跟着沉了下来。 太妃很关心这一胎,提前找好了四个接生嬷嬷,其中一个赵嬷嬷,年轻的时候,还给皇宫里的娘娘们接过生。 丫鬟们端着应用的物件进进出出,还有接生嬷嬷时不时出来跟丫鬟吩咐一声后续的准备,一时间,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见过太妃!” 盛浅予直接到太妃跟前,行一礼。 太妃伸手,盛浅予直接顺着太妃的手起身,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不过,刚才产婆进去的时候,似乎是听到说不会轻松!” 说话的功夫,太妃抓着盛浅予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在现代,生孩子的日子,都没有那么准,再加上很多人都是剖腹产,做手术的时间,本来也是人定的,跟古代自然不一样。 可是古代没有剖腹产,对于日子就算的很精确,更何况,这日子还是凡白说得,众人更是算的精确了。 正是因为信任凡白,谁知道日子竟然差了好几天,众人便莫名有些紧张了。 “太妃,您放心便是,王妃年轻,身子骨强壮,不会有有什么事的!” 三公主不失时机的上前安慰一句。 这样的话从三公主嘴里说出来,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情,还真有一股当家主母的感觉,就好像她是这誉王府的王妃,而此刻的烟妃,是誉王其他的夫人一般。 这种感觉,让盛浅予很不爽,她侧目朝三公主看过去,眼底之间多了几分凉意。 “没想到献王妃也在,我失礼了!” 说着话,盛浅予装模作样的给三公主行一礼。 三公主一顿,看着盛浅予对自己这般恭敬的样子,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笑容,摆摆手就要开口,只是,还不等她的话说出来,就听盛浅予后面话灌进了耳朵里。 “我之前听府里的妈妈说,府里人生产的时候,是不能接待客人的,这才忽略了献王妃!” 说完,她仰起头看向三公主,脸上依旧带着往常的笑容,可是那笑容之中有带着丝丝寒凉之意。 你又不是誉王府的人,你来凑什么热闹!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三公主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嘴角尴尬的动了动,道:“我多年没有在家,倒是忘了这个忌讳,还请太妃见谅!” 说着话,三公主紧忙看向太妃。 道歉的话,可是话里话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好像她在等着看什么好戏似的。 这个反应,让盛浅予的眉心微微一簇,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哎呀,安如和你大哥的事情也差不多要提上日程了,很快我们便是一家人,三公主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说着话,太妃伸手在三公主的手背上拍了拍。 太妃和誉王跟三公主关系亲近,如今一句像以前一样喊她“三公主”,盛浅予可跟她并没有那么熟,而且,也并没有跟她做一家人的想法。 “是嘛,这倒是个好消息!” 盛浅予皮笑肉不笑的喊出了一句,目光朝三公主看过去,不等她开口,继续说:“不过,如今毕竟是王妃生产的关键时刻,献王妃若是有心,就请到祠堂给王妃祈福吧!”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玲珑看一眼。 跟在盛浅予身边时间长了,她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是什么意思,玲珑紧忙上前一步。 “如今兰姨娘应该也正领着五小姐和二公子在祈福,献王妃请吧!” 说着话,玲珑的手往外一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既然你都想起来这是本地的风俗忌讳,就应该识趣离开这里。 盛浅予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三公主的脸色终于挂不住了,她看看玲珑,又看向太妃。 “太妃,您……” “如今我也是担心王妃的情况,你还是先回去吧,知道你也是担心,等有了消息,我会让人立刻给你传信儿!” 太妃终究还是听了盛浅予的话。 家中有产妇,客人本来都是自觉离开的,毕竟,生人的气息,给孩子带来的不知道是好是坏,更何况,如今进去的接生嬷嬷也说了,烟妃的情况不会很顺利,太妃自然不能冒险。 毕竟,这一胎可是嫡子! 听着太妃的话,三公主眼底瞬间闪过一抹阴冷,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转身看向太妃的脸色,很快就变成了温婉。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希望一切顺利!” 三公主说完,转身往外走,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抹杀意。 在军中时间长了,盛浅予的感知力比一般人更加敏感,只是那一瞬间的功夫,她就精准的捕捉到了,心中更是莫名的多了几分紧张。 这种紧张在心里闪过,盛浅予转身低声跟袭久吩咐一声。 袭久应声,暂时出了院子,很快回来之后,跟盛浅予点了点头。 “啊——” 这时候,产房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那声音好像将全身的力量都吼叫出来一般,带着一股让人心惊胆战的感觉。 “这,怎么这么……” 太妃瞬间慌了,说话的同时,下意识抓住盛浅予的手。 她也生了三个孩子,更是见着誉王府这些小辈的出生,可是没有一个生产的时候会跟烟妃一样,听着惨叫声就感觉瘆得慌。 “您别着急,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是有不容易生的,您还是在旁边坐着吧!” 花妈妈到底是有经验一些,说话的功夫,上前一步扶住太妃,将她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这,我孙子不会有事吧?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太妃说着话,下意识合并双上,好像在跟上苍祷告一般。 盛浅予就在旁边看着,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妃这样虔诚的样子。 只是,这样虔诚,也是为了孩子,从头到尾,谁都没有关心过烟妃一句。 这样的事情,在现代看到的也不少了,婆家,甚至自己的丈夫,首先关心的都是孩子,女人也不过是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在现代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重男轻女的古代呢! 目光在太妃身上停留瞬间,盛浅予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屋子里,听着烟妃的一声声惨叫,她的拳头越攥越紧,可是刻个时候,她除了在外面等着,什么都做不了! “哎呀,不好了!” 这时候,产房里传来一声惊呼。 刚刚坐下来的太妃,听到声音“噌”的一声又站了起来,此刻就看到一个接生嬷嬷急匆匆从里面才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众人一下子为了上去。 “孩子的脐带缠住了脖子,恐怕是要不好,你们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啊!”嬷嬷跟众人交代一声。 脐带缠住了脖子,在古代,已经是很严重的情况了,遇到这种情况,大部分孩子生下来就已经被累死了,有活着的,长大后也多少都有些毛病。 “怎,怎么会这样!” 太妃一时间难以接受,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幸好旁边踏雪和花妈妈及时扶住她。 誉王的脸色同样很难看,瞬间眉头达成一个结,他嘴角动了动,可是后面的话,愣是没有说出来。 盛浅予没有说话,只是眉头也跟着拧起了一个疙瘩。 “袭久,凡白什么时候到!” 盛浅予的声音不自觉的多了意思颤抖。 别的事情,或许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是生孩子的事情,她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小姐别急,摘星楼跟誉王府有一段距离,不过也应该要到了!”袭久回答。 “哎呀,不行了!情况不好!” 这时候,产房里面再次传来了接生嬷嬷的惊呼声音。 众人紧忙转身,就看到那传说中曾产能给皇宫里的娘娘们接生过的赵嬷嬷满手是血的冲了出来。 “孩子的脖子被勒死了,现如今,大人和孩子只能留一个!” 第536章你敢打你爹!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 太妃的身子一晃,瞬间就站不住了往地上栽。 “太妃!” “母妃!” 众人的惊呼声响起,誉王一个健步冲上前将太妃扶住。 “高大夫!” 誉王惊呼一声。 高大夫本来就在外面等着,听到誉王的喊叫声音紧忙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况也愣住了。 不过,此刻也没有发愣的时间,高大夫紧忙上前给太妃做紧急处理,一根下去,就看太妃猛地抽了一口气,醒过来了。 “别,别管我!” 太妃一把拽住高大夫的手,满脸紧张:“快,快救救我的孙子,快救救他们!” “王爷,现在王妃的情况不好,你得尽快做决定啊!”这时候,赵嬷嬷又催了一声。 誉王的脸色本来就阴沉,此刻更是难看的要命。 “不是说能矫正过来的吗?你不是给皇宫里的娘娘接过生吗?怎么会成这样!” 誉王拧着眉头朝赵嬷嬷吼一句。 赵嬷嬷被誉王的气场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哆嗦着开口:“奴,奴才无能,这样的情况也是第一次看到啊,还请王爷和太妃尽快拿主意才是啊!” “这……怎么会这样……” 太妃的脸色有些苍白,说话的功夫,转身看向旁边的盛浅予。 “予儿,你快去请医仙凡白,人命关天,就算太妃求你了!”太妃死死拽住盛浅予的手。 盛浅予此刻也是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看着太妃这般反应,拧了拧眉头:“凡白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很快就能到。”…… “太妃,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此刻对孩子很不利,若是耽误了,恐怕我们……”说道这里,赵嬷嬷的话就停住了。 然而,越是这样没有说完的话,却越是让人乱想,心里更加没有底。 “你说什么?孩子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提及孩子,太妃瞬间急眼了,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多了几分狰狞。 “孩子的情况比大人严重,生死就在这哆嗦的功夫,还请太妃和王爷尽快拿主意啊!”赵嬷嬷再次腔调一边。 “高大夫,这可怎么办?”太妃转向高大夫。 此刻高大夫也是一脸紧张,他一个男人不能进产房,也不能知道里面具体的情况,只能通过接生嬷嬷的话来判断。…… “这,这恐怕是很麻烦……” “哎呀,不行了,大人出血了!” 不等高大夫的话说完,里面再次传来惊呼的声音。 “这……太妃,王爷,你们还是快些决定吧!”赵嬷嬷紧忙往地上磕头。 盛浅予丝丝的攥着拳头,指甲都要抠进肉里了,就在她紧张的时候,突然间意识到这赵嬷嬷的眼神之中,似乎有一丝不对劲。 从她出来,话里话外就倾向于保孩子舍大人,如今听到里面传来不好的消息,她不赶紧进去,反而还在这里等消息,似乎不太正常。 “孩子,保孩子!” 誉王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最终还是沉沉开口了。 “对,保孩子,这孩子毕竟是我誉王府的骨血啊!”太妃也跟着附和一句。 “是!” 赵嬷嬷急忙起来,转身就要走,只是,还没转身就被盛浅予拦住了。 “刚才赵嬷嬷的意思,孩子更危险,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保大人吗?”盛浅予怒目朝誉王瞪过去。 之前常听到保大保小的问题,或许是跟自己没有关系,并没有那么引起共鸣,如今里面躺着的是烟妃,这种强烈的感觉瞬间就上来了。 凡白还在路上,她不能让这些人要了烟妃的命! 更何况,早就知道生产会有些困难,她之前就跟烟妃说过这个问题,跟烟妃说清楚了,也得到了烟妃的肯定回答,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一定要救自己。 这不是自私,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而是她看的明白。 烟妃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都没有娘家给撑腰,到时候誉王再娶一个王妃,这孩子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呢,所以,这种情况下,她必须要保住自己。 “予儿!这是涉及誉王府子嗣的事情,哪里轮到你插手!闪开!” 誉王的眼珠子都红了,说话的功夫就要动手,只是,还不等他碰到盛浅予,就被袭久挡住了。 “烟妃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誉王府的子嗣,可是您别忘了,当初程将军将烟妃交给你的时候的嘱托!” 盛浅予依旧丝毫不退让。 程将军就是烟妃的哥哥,也是誉王对得力的部下,当初在战场上,程将军替誉王挡了一剑,临死之前,将唯一的妹妹托付给了誉王。 也正是因为这样,烟妃即便没有娘家撑腰,仍旧进门便是侧妃的位置,而太妃一直对烟妃不错,也是感念当年程将军对誉王以命相互的恩情。 听着盛浅予的话,誉王和太妃的脸色跟着变了几变,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孩子是王妃十月怀胎,拼了命保住的孩子,这个时候,她自然也希望保住孩子!”誉王拧着眉头朝盛浅予瞪一眼。 “你没有问过烟妃,怎么知道她会保孩子!跟何况,刚才赵嬷嬷也说了,孩子的情况危险,若是最后连孩子也保不住,那便是一尸两命!”盛浅予丝毫不退让。 “自古以来,都是保孩子,时候轮到你插嘴!” 誉王的脸都憋红了,说话的功夫,朝旁边几个妈妈冷喝一声:“来人,将三小姐带出去!” 几个妈妈不会动手,袭久总不能打人吧?更何况,这种情况下,卓炎卓厉也不能进来。 “是!” 旁边几个身材高大的妈妈应声过来,几个人拉着一个人往外走。 “赵嬷嬷,你还愣着做什么!” 誉王朝赵嬷嬷怒吼一声。 刚才赵嬷嬷被盛浅予吓住,正在呆愣,如今听到誉王的声音迅速回过身来,转身就朝产房跑去。 “你给我站住!” 盛浅予急眼了,说话的功夫,手腕一转,抬起一脚揣在旁边一个妈妈的肚子上,紧接着蹲下身朝另一个妈妈的腿肚子上踹一脚,挣脱了束缚,朝着产房的方向跑了过去。 “盛浅予!” 誉王也急眼了,怒吼一声朝着盛浅予跑了过来,只是,就在他往前跑的功夫,盛浅予却停了下来。 “你这个孽障,你敢……” 誉王口中骂着,伸手去抓盛浅予的肩膀,只是,刚碰到却见盛浅予身形一转从他胳膊下面转出去,迅速一个翻身,流光刃出鞘。 众人惊诧的看着他们两个,一脸惊悚的瞪大了眼睛,谁能想到,盛浅予竟然跟誉王动了手! 而让众人更加惊诧的是,盛浅予不光动了手,此刻还将匕首架在了誉王的脖子上! “予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太妃瞬间瞪大了眼睛,说话的功夫就要上前,只是,还没有迈出一步,却被花妈妈和踏雪拽住了。 太妃在惊慌之中没有看出什么,可是花妈妈从一开始听说烟妃的情况不好时,就知道这其中有猫腻,等赵嬷嬷出来传话,她更是笃定了。 幸好,如今有三小姐在! 这个时候,花妈妈自然不能让太妃过去。 “盛浅予,你竟敢对你爹动手!”誉王的后槽牙咬的咯咯响,只是,流光刃在脖子上,他还不敢轻举妄动。 “等烟妃平安生出来,你可以去皇上面前告我,只是现在,烟妃的命,谁都不能做主!” 说着话,盛浅予的手从背后推了誉王一把,直接将他推了出去,同时朝旁边袭久喊一声:“袭久,进来!” “是!” 袭久紧忙上前,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盒子。 这盒子里的东西,是凡白提前让她准备的,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一定是救烟妃的关键。 “盛浅予!” 誉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是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总不能闯进去抓人吧! “外面已经回了,保小的,你们动作麻利点!”赵嬷嬷进去,急忙朝众人喊叫。 “可是,现在这情况……”另外一个嬷嬷迟疑。 “可是什么可是!主家说了保小的就是保小的!反正孕妇已经晕过去了,把剪刀给我!” 赵嬷嬷这是准备生剪! “你剪一个试试!我要你的命!” 就在赵嬷嬷拿着见到朝烟妃走过去的瞬间,盛浅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随着声音擦过耳边,盛浅予已经到了跟前,抬起一脚直接踹在了赵嬷嬷脸上。 “啊——” 赵嬷嬷一下子飞了出去,人和剪子都落在地上,砰地一声巨响,瞬间,产房里安静下来。 “几位嬷嬷,医仙凡白马上就到了,请你们尽最大的力量,两个都保住,若是实在没有办法,保大人!” 盛浅予声音之中带着一股命令的气味。 几个嬷嬷相互看一眼,眼神之中同样有几分迟疑。 刚才赵嬷嬷还说主家要保小的,如今闯进来一个女娃娃说要保大人,这……到底听谁的? “小姐,凡白来了!” 这时候,袭久冲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就按我刚才说的办!” 盛浅予没有时间跟她们解释,说话的功夫,手中的匕首刷的一下子插在了跟前的桌上。 剩下的几个嬷嬷吓得一哆嗦,急忙又开始个各自忙着。 “予儿,我来了!” 这时候,屏风后面传来凡白的声音。 第537章孩子有麻烦 就在凡白声音传来的同时,似乎还有太妃和誉王的声音,只是,他们的声音似乎是在求凡白。 “凡白,现在烟妃出血的情况有些麻烦,我该怎么做!”盛浅予转身看向屏风。 此刻听到凡白的声音,她瞬间好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踏实多了。 “你先不要着急,请嬷嬷跟我说一下里面的情况!”凡白还是那般柔和沉稳的声音。 或许正是凡白这般沉稳的声音,让房间里的嬷嬷们也平静下来。 此刻赵嬷嬷被盛浅予踹了一脚,肋骨估计都断了两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另外领着众人的金妈妈开口。 金妈妈也是接了多年生的老人,言简意赅的将烟妃的情况说了一遍,另外,在刚才接生的时候看到不太正常的情况也说了。 赵嬷嬷虽然手脚麻利,可还是没有逃过金妈妈的眼睛。 听着金妈妈说完,凡白了解了里面的情况,他在外面说着,盛浅予从拿来的工具中拿出一根银针,根据凡白的指引给烟妃扎上,瞬间,烟妃抽一口气,醒了! “太好,真是太好了!”众人忍不住欣喜惊呼。 凡白没有功夫理会众人,转身吩咐玲珑去将嘱咐她们提前炖好的参汤端来给烟妃吊着。 “烟妃,你要坚持住!” 盛浅予到烟妃跟前,伸手握住她的手:“现在,孩子和你自己的命都在你手里!凡白已经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说话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 “予儿,救我……” 烟妃死死的抓住盛浅予的手腕。 “我们都在救你,你自己一定要撑住!”盛浅予忍着疼任由她抓着。 此刻想起来,前几天烟妃就一直觉得事情不会很简单,总感觉会有人做手脚,当时盛浅予还笑她太敏感了,染成你看来,不是烟妃敏感,而是有些事情早已经安排好了。 玲珑的参汤很快端了上来,盛浅予给烟妃管辖区,此刻,凡白的声音再次传来。 “云兮,你现在认真听我说,用盒子里的银针,依次没入相应的穴位,千万不能有丝毫错!”凡白的声音多了几分认真。 “好!” 盛浅予深吸一后气,转身将锦盒拿到跟前的桌子上。 她不是很懂医术,但是这段时间没事的时候,凡白就有意的教了她一些针灸的手法,本来她还想着,学学没准还能用来给殷离修平时放松放松,没想到,竟然是用在了这里。 凡白的声音不大,不过此刻众人都自觉地闭上了嘴,倒也听得清楚,除了指点盛浅予施针,同时还指挥着几个嬷嬷手上的动作。 此刻太妃和誉王就站在旁边,听着里面的动静,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特别是誉王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不光是此刻烟妃和孩子生死攸关,还有刚才盛浅予竟然跟他动刀子,这个孽障! 若是孩子和烟妃都能活命还好,两人有一个不好,这件事就都是盛浅予的错! 这个天煞孤星,果然有她在王府,就会有不好的事情!此刻誉王有些后悔没有在烟妃生产的时候将她送出去。 “啊——” 正在众人拧着眉头着急的时候,产房里传来烟妃撕心裂肺的一声痛呼。 “生出来了!出来了!” 这时候,里面传来接生嬷嬷的惊呼声音。 “生了!生了!真是谢天谢地!” 太妃的脸上终于有了颜色,说话的功夫,两手合十连连朝天拜。 砰! 誉王没有说话,直接一圈头打在了墙上,这是他宣泄的方式。 “不对,这孩子不哭!” “怎么身上还有斑!” 就在众人欢呼的瞬间,里面再次传来接生嬷嬷的声音。 “凡白,孩子不对劲!” 盛浅予将烟妃身上的针拔下来,紧忙去看孩子,瞧着那孩子身上的紫斑,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将孩子抱出来!” 凡白听着众人的议论,眼神也沉了几分。 “金嬷嬷,将孩子给凡白抱出去!” 盛浅予朝金嬷嬷吩咐一声。 金嬷嬷应声,转身给凡白抱了出去。 “予儿,孩子怎么了?” 烟妃缓过一口气,伸手拽住盛浅予的袖子,此刻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别担心,有凡白在!” 盛浅予伸手拍了拍烟妃的手背,此刻,她还不能离开,得用浸润了药水的手巾给她擦一遍身上。 说起来,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给人接生的事情,盛浅予这还是第一次呢。 孩子送出去,众人看到孩子身上的紫斑,也不由得惊诧捂住了嘴,特别是太妃,脸上的表情更是紧张。 好不容易生了出来,怎么还是个有病的? “凡白先生,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太妃忍不住问一句。 “孩子被脐带勒住的时间太长了,我会尽量救活他!” 凡白应一声。 孩子有动作,只是没有声音,也不算是没有声音,就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里,让他发不出声音来。 凡白将孩子放在了外面的小床上,手中的隐身便没入了孩子的头顶,这银针比一般的银针要细一些,可是没入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头上,还是让众人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第二根银针是后脑勺,凡白的眼睛紧盯着孩子的眼睛,从他眼睛的变化,判断癔症的所在。 第三根落在脖子上,就在银针没入的瞬间,孩子一咧嘴,“哇”的一声,终于哭出来了! “出声了,终于出生了!” “谢天谢地!终于出声音了!” 众人一脸欣喜,只是,看着凡白还在行针,也并不敢大声,只能小声嘟哝。 “予儿,哭了!我听到了我孩子的哭声!” 烟妃拽着盛浅予,似乎拼尽了一口气才说出一句话来。 “放心吧,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盛浅予安慰烟妃,不过,此刻她心里也没底。 或许是听到盛浅予这句话心里有了底,亦或者是太累了终于撑不住,烟妃很快睡了过去。 袭久依旧照着凡白的交代刺激烟妃的穴位,盛浅予转身走了出去。 盛浅予看到孩子的时候,旁边两个接生嬷嬷正控制着孩子不让乱动,而孩子身上头上,已经扎满了银针,哭声倒是听起来洪亮,只是,身上的紫斑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凡白,情况怎么样?”盛浅予走到跟前。 凡白的受伤的动作刚刚停下,转身朝盛浅予看一眼,道:“是热毒!” 之前因为烟妃的情况,盛浅予也多少了解一些新生儿的情况。 这热毒之症,多是因为孕妇在养孕的过程中,吃多了红络瓜导致的,可是,红络瓜这种东西,本身苦涩难言,就算能吃,一般人也不会吃,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生产的过程中,孕妇被人喂了什么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那就不知道了。 说起来,这热毒症状,很多人都不曾接触过,因为,冥苍国境内,很少有新生儿出现这种情况,而一般出现这种情况的亲生儿也会在出生的时候救治不当立刻死掉。 幸亏有凡白在! 盛浅予忍不住松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不能松,她转身再次看向凡白:“这孩子的情况现在怎么样?能治好吗?” 热毒很霸道,不但会要人的命,就算是留住了性命,绝大部分也会有后遗症。 “我已经将发部分毒逼出来了,但是孩子太小,不能一次清除干净,接下来的三日,我都会过来给他行一次针,应该不会出有太大问题!” 凡白说着话,语气之中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这孩子还真是九死一生,刚才他若是晚来一步,恐怕都不能顺利生出来,而且,这热毒几乎是没有存货的。 “好,那这几日就辛苦你了!” 盛浅予应声,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很激动,眼眶都湿润了。 女人为了生孩子,真的是从鬼门关上走一遭,刚才若不是她冲进来,赵嬷嬷估计要用剪刀剪破烟妃的肚子,强行将孩子取出来,而拜她所赐,这孩子也一定活不了! “没事,你在乎的人,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凡白伸手在盛浅予肩膀上拍了拍,余光在周围看一圈,突然间低下头来,靠近盛浅予。 “注意靠近烟妃和孩子的人,被勒住头的情况太过诡异!”凡白压低了声音。 临近生产,盛浅予不放心,还请凡白给来号过脉,虽然烟妃的生产会有些困难,可是脐带缠住头的情况是没有的,短短几天的时间,孩子不可能就将自己的脑袋绕了进去。 很大的可能,是在生产的过程中,被人动了手脚,人为的将脐带缠在了孩子脑袋上。 其实,不光脐带缠住头,还有孩子身上的热毒,肯定也是在这个时候动了手脚的,因为,烟妃从那次事故之后,一切严格依照凡白列举的食物吃,上面没有的东西,她一点都不碰。 能在众人面前动这样的手脚,肯定并不会只有一个人! 赵嬷嬷的手脚肯定是不干净的,这一点,盛浅予很肯定,至于其他人,暂时还不能确定。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调查!” 盛浅予应声,将凡白送了出来,此刻,太妃和誉王呼啦一下子冲了过来。 第538章一个都别想跑 “凡白先生,孩子怎么样了?”太妃一脸焦急的看向凡白。 从凡白出现,太妃和誉王一直担心的就是孩子,孩子生出来将近半个时辰,都没有一个人问一句烟妃怎么样了,甚至凡白在里面给孩子行针的时候,也没有人去旁边房间看看烟妃。 人心寒凉,也就这样了吧! 幸好烟妃受不住睡着了,若是她还醒着,心里或许会更加难受。 何苦呢,拼了命生下这个孩子,却彻底寒了心。 盛浅予在凡白身边,看着太妃和誉王这样,脸上的表情瞬间沉了几分,她脸上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血,到现在都没有擦。 “凡白先生,你可一定要救救那孩子!”誉王也忍不住开口。 此刻他已经忘了刚才跟盛浅予拿着刀子对打的时候,谁都没有孩子重要。 凡白朝太众人看一眼,银色的面具下面,让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是,周身的气息多了一丝寒凉。 他将孩子的情况跟太妃和誉王说了一遍,还有接下来的三日要来誉王府的事情跟誉王知会一声。 听说凡白要盯着给孩子解毒,还要来誉王府,太妃的一张脸瞬间就绽开了,接连点头。 “好好好,有凡白先生在,我们就放心了,这两日我们会安排马车接送,不知您……”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便是!” 不等太妃的话说完,凡白便拒绝了这好意。 他虽然在京城之中,却并不喜欢被人打扰,更何况,从太妃的眼神之中,他也看的出来,这个老太太另有心思。 太妃的话被堵在了嘴边,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凡白先生既然这样说,必定是有自己的规矩,我们也就不多说了,今晚,王妃能母子平安,真是多谢先生了!”誉王拉住了太妃。 “誉王客气,予儿是我的朋友,她的事情,我自当义不容辞!” 说话的功夫,凡白转过身来朝盛浅予看一眼,面具遮挡之下,那眼神更多了几分柔和。 誉王的脸瞬间跟着僵了一下,侧目朝盛浅予看过去,那眼神之中有些复杂。 本来他还准备之后找盛浅予算账,如今听着凡白的话,他倒是有话说不出来了了。 “天色不早了,在下告辞!” 不等誉王的话说出来,凡白行一礼转身往外走。 众人看着凡白离开的身影,脸上表情变化不已,特别是誉王和太妃,更是一脸纠结。 之前为了保住孩子,他们直接回答要保住孩子,甚至在盛浅予要拦住的时候,誉王还动了手,如今烟妃也活过来了,他们要怎么面对她? “这个时候,太妃和王爷或许应该先进去安慰安慰烟妃!” 盛浅予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愣愣开口。 太妃一怔,很快回过神来,点点头:“对,快扶我进去看看王妃,这孩子真是受苦了!” 此刻太妃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哭腔。 花妈妈和踏雪闻言生前,扶着太妃往里走,誉王朝盛浅予看了一眼,眼神之中依旧带着丝丝怒意,冷哼一声,跟着走了进去。 看着众人进了屋,盛浅予终于长舒一口气,此刻,袭久走了过来。 “烟妃和小少爷身边伺候的人,都确认过了吗?”盛浅予问。 “都确认过了,是可靠的。”袭久回答。 接生嬷嬷都能混进来手上带刀子的,此刻盛浅予格外小心。 听着袭久的汇报,她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出来,她的目光在四处看一圈,问道:“那几个接生嬷嬷呢?” “刚才凡白给孩子诊病的时候,太妃打赏了之后,就送走了!” 袭久应声,不等盛浅予后面的话出口,又接着说:“卓炎卓厉跟着了,除了那个赵嬷嬷,还有一个刘嬷嬷也不干净,两人出门的时候,赵嬷嬷给了刘嬷嬷银子。” “哼!还真是有本事,竟然在这种关键的地方塞人进来!” 盛浅予忍不住冷哼一声,眼底很快闪过一抹寒意。 接生嬷嬷都是太妃亲自挑选的人,她不可能做出伤害烟妃和孩子的事情,那这件事的源头,还得往前找! “现在人在哪里?”盛浅予问。 “卓炎卓厉将两人扣下了,就在对面巷子最里的一处宅子里,小姐现在要过去吗?” 说着话,袭久给盛浅予递上一块帕子。 她在产房里呆了整整两个时辰,身上不光是血腥味,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血,都没有来得及清理。 “现在去看看!” 盛浅予应声,一边用帕子擦了一把脸,抬脚往外走。 此刻誉王府众人的注意力的都在烟妃这里,并没有人注意到盛浅予离开王府,只是在两人刚出大门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在黑暗处一闪,很快没了动静。 “小姐……” 袭久眼神一凛,说话的功夫,转身看向那人离开的方向。 此刻已经是后半夜,月亮被乌云遮挡,什么都看不清楚。 “不用追了!” 盛浅予伸手拽住袭久的胳膊。 这个时候,谁还能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不用想都能猜出个一二,只是盛浅予此刻没有时间理会而已。 不用着急,一个一个来,他们既然敢出手,那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两人匆匆出了誉王府的门,朝着对面巷子走去。 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月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夜风席卷着地上的落叶,卷上天,不知道飘向什么地方。 巷子跟誉王府距离不是很远,很快两人就到了,敲门,出来开门的是卓炎。 “问出什么了吗?”盛浅予问道。 卓炎撇撇嘴,一脸沮丧的摇摇头:“郡主又不让动刑,那两个老东西狡猾的很!” 他们两个可不习惯审讯犯人,从来都是直接动手,可盛浅予提前就有交代,不能动手,这怎么审讯? “还是我来吧!” 盛浅予轻哼一声,说话的功夫,抬脚走了进去。 院子倒是很空旷,卓厉在外面守着,屋子里没有灯,四周都是黑乎乎的。 “郡……” 卓厉见盛浅予就要行礼,只是还没来得及动就被盛浅予拦住了。 “不要透露出任何跟我们身份相关的信息!”盛浅予压低了声音在几个人面前嘟哝一句。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有明白盛浅予的意思,不过,既然她吩咐,众人照做便是。 “找一个口袋,将两人的脑袋扣上,最好是那种几乎看不见,但是凑到跟前又能朦胧看见的那种布料!” 盛浅予转身跟袭久吩咐一声。 她可是在现代人,不能动不动就用大刑,给人打得血肉模糊的,太残忍了! 盛浅予暗自这样的想的时候,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端月死的时候,她发了疯的抽打那两个杀手的情况了。 袭久很快将口袋找来,不大不小,刚好扣在脑袋上,而且,开口的部分有袋子绑着,不会因为挣扎脱开。 “进去吧!” 看着袭久用袋子将两个人的脑袋蒙上,盛浅予抬脚往里走。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我们!” 赵嬷嬷听到脚步声音,扯着嗓子喊一句。 刚才没有人在的时候,两人已经确定了彼此是谁,只是一时间还猜不出对方是什么人。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什么人,但是,你们做了恶事,总会有人来惩罚你们!”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坐在两人对面的椅子上,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一番,瞧着她们抑制不住的哆嗦,忍不住冷笑出声。 “我,我们是给人接生的嬷嬷,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啊!”赵嬷嬷紧忙喊冤。 说起来,这赵嬷嬷给很多人接生,甚至曾经给宫里的娘娘们接生,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可是,人在这种高门大户之间穿梭,像今晚这种情况,也并不少见。 总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为了争宠,买通接生嬷嬷给产妇用这些下作的手段,说起来,这些年死在赵嬷嬷手上的产妇和婴儿可不少。 接生嬷嬷就是这样的职业,即便再有经验,也不能保证都会母子平安,更何况在古代,一不小心就难产的事情,可是常有发生的,众人也不能将事情推到接生嬷嬷身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赵嬷嬷可以心安理得的拿那些人的钱害人。 她手底下的亡魂多了,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找上她的是谁,至于刘嬷嬷,倒是没有来得及调查,不过,她既然也动了手,这样的事情恐怕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大人,姑奶奶,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人,从来没有做过害人的事情啊!”刘嬷嬷也紧忙磕头。 “哼!本本分分,你还真有脸说出这四个字!” 盛浅予冷嘲一声,看向两人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冷厉”“听说今日你们在誉王府,差点还得王妃一尸两命?” “哎哟,这位……姑奶奶!您可是冤枉我们了!”赵嬷嬷紧忙喊冤。 她听着盛浅予的声音耳熟,可是此刻满心慌乱,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人,听着是个女人的声音,就只能叫“姑奶奶”了。 “那王妃本身就有难产的迹象,医仙凡白都说过的,跟我们没有关系啊!我们也是尽力了!”赵嬷嬷扯着嗓子喊。 第539章人赃并获 赵嬷嬷似乎是想用力喊叫引来人,只是,她不知道,这一片并没有人住。 “是啊,我们什么都没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啊!” 刘嬷嬷不如赵嬷嬷能经事儿,一边求饶着,声音之中还带着几分颤抖。 “哼!挨了我一脚,看来你还没有长记性,赵嬷嬷,你还准备怎么死!”盛浅予突然间站起身来,径直走到赵嬷嬷跟前。 这话灌进众人耳朵里,大家不由得一愣,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跟着哆嗦了一下。 刚才进来的时候还跟众人说别让赵嬷嬷知道她的身份,这还没审上两句,她自己说了? 这是闹哪样? 感觉到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化,盛浅予也有些尴尬的咧咧嘴。 刚才她本来是想隐瞒身份,可是如今看着赵嬷嬷的反应,她临时决定再刺激点,否则从这个老婆子嘴里诈不出话来。 而赵嬷嬷听到她这话,身子一僵,瞬间反应过来,赶紧磕头。 “郡主饶命啊!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是太妃和王爷说要保小的,跟我没有关系啊!”此刻赵嬷嬷的声音也开始颤抖了。 “冤枉?若是我没有记错,从你催促太妃和王爷选择的时候,就一直在腔调孩子快不行了,要他们尽快选择,这是一种心理暗示,而且,我进去的时候,你已经准好了剪刀,不管太妃和王爷做什么决定,最后,大人都得死,你的眼神之中,表现得清清楚楚!” 盛浅予声音沉冷,气场瞬间就起来了。 产房之中用剪刀,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她拿出来的是那种专用的剪刀,就是弃大人保孩子用的,她若不是想对烟妃动手,这剪刀不应该一开始就出现在产房! “我,我,我们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才放进去的,毕竟,医仙凡白也说了,王妃的情况不是很好……” “医仙凡白的话,你是从谁的嘴里听说的!” 盛浅予冷声打断了赵嬷嬷的话,她一步一步朝赵嬷嬷走近,每一步都似乎踩在赵嬷嬷心口上,让她忍不住心里一缩。 “医仙凡白的话,只跟我和太妃说过,你们是太妃请来的接生嬷嬷,这样的话,她不可能跟你们说!”她的声音之中又多了几分寒凉。 太妃知道烟妃的情况不好,还是从盛浅予这里听来的,所以才特意自己选了接生嬷嬷,一般情况下,家里人是不会给接生嬷嬷压力的,就像考试一样,上考场前都是要放松,这种情况下,太妃不可能跟她们说。 这样一来,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们背后那个人说的。 “说,是谁让你你们害王妃的!”盛浅予声音沉了下来。 不光声音沉了下来,就连身子也跟着蹲下来,气压也瞬间跟着沉了下来。 “郡,郡主!我们真的是冤枉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还请郡主明察啊!” 赵嬷嬷到底是经了很多的人,对于盛浅予这单纯的吓唬,根本不放在眼里。 眼瞧着赵嬷嬷这脑袋不停的往地上撞,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听起来就疼,可是即便这样,她依旧不认罪。 “什么都没有做?” 盛浅予冷笑一声,目光在赵嬷嬷身上打量一番,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赵嬷嬷一个激灵,瞬间停了下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感觉到盛浅予的气息凑近,心里更是紧张了。 盛浅予唇畔微微挑起,就在赵嬷嬷怔愣的瞬间,手伸向她的腰带里面,等她的手收回来,手里便多了一张用过的小纸包,纸包上还沾着一些白色的粉末。 赵嬷嬷穿的衣服比一般人要好,虽然经历了烟妃那一阵血腥,可是身上还是干净整洁的,除了她的腰带。 周边都很整齐的一条宽腰带,但是左侧却又一处往里面翻进去的褶子,必定是慌乱之中,将什么东西放在了里面。 “孩子出生身上就伴有紫色的斑块,凡白说那是热毒,我还奇怪,烟妃这段时间一直严格依照凡白的食谱吃东西,孩子不可能会出现热毒!明日将这纸包给他验看,一切就都明白了!” 说着话,盛浅予将那沾着宝色粉末的纸包用东西包住,放在了桌上。 “这……郡主饶命啊!我也是被逼无奈,我真的不知道啊!” 赵嬷嬷听不见,但是能听到那纸包的响声,瞬间就撑不住了。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盛浅予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 刘妈妈一个激灵,身子撑不住,一下子躺在了地上,忍不住开口:“郡主饶命啊,跟我没有关系……” “没有人,是我自己!” 不等刘妈妈的话说万,赵嬷嬷立刻打断了,似乎是着急堵着刘妈妈的嘴,急忙说道:“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没有人指使我们,是我跟烟妃有仇,刘嬷嬷是收了我的银子,跟别人没有关系!” 赵嬷嬷这话,倒是让盛浅予有些意外了,一般这种情况,赵嬷嬷应该为了保护自己全都招了,可她竟然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那就说明,她在保护对她来说重要的人。 这个重要的人是谁,盛浅予暂时还不知道,但是能确定的一点是,这个人,估计被人控制了,用来要挟赵嬷嬷。 “你不想跟我说也没有关系,不如,你的话就留着说给誉王听!”盛浅予站起身来。 到了人赃并获的份儿上,赵嬷嬷往自己身上揽,看来单纯问是问不出什么了,这出戏,得在誉王和太妃面前演,才是好看! “卓炎,袭久,将她们带去太妃那里,卓厉,你出去帮我办件事!” 盛浅予朝众人吩咐一声。 几个人领命,开始行动,卓炎和袭久将赵嬷嬷和刘嬷嬷的嘴堵住,一人带着一个朝誉王府走去。 刚到门口,顺子见到盛浅予回来,紧忙迎了出来。 “三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出去啊!刚才王爷正找你,发了很大的脾气呢!”顺子一边说着,拧起了眉头。 之前在烟妃院子里,盛浅予拿着刀子架在誉王脖子上,这一晚上可都传开了。 本来这样的事情从众人嘴里说出来,应该是指责盛浅予,毕竟,誉王是她老子,这样就是大逆不道,可是盛浅予的一系列举动救了烟妃和小少爷,话从嘴里出来便成了三小姐奋不顾身拦住了接生嬷嬷才能保得母子平安,是誉王府的功臣。 誉王虽然当着凡白的面儿不能说什么,可是事情尘埃落定之后,自然要找盛浅予算账,只是没想到,他找盛浅予的时候却被告知她已经出了誉王府。 “王爷现在在哪里?”盛浅予问。 “王爷应该在书房,交代小的盯着门口,等小姐回来让您直接去书房!”顺子回答。 “你辛苦跑一趟吧,让王爷去太妃的院子,就说有大事!”盛浅予跟顺子交代一声。 顺子眼神一顿,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去太妃那里寻求庇护倒是能理解,可是她不听王爷的命令,竟然还让王爷自己跑? 不过,盛浅予行事向来让人捉摸不定,顺子也不多问,应声朝书房的方向跑去。 “走吧,我们先去太妃那里!” 盛浅予跟卓炎和袭久吩咐一声,几个人抬脚进了门。 “予儿!这是怎么回事!”太妃看着被蒙住脑袋的两个人,不由得大惊。 不等盛浅予开口回答,院子里传来几步疾步匆匆又带着几分沉重的脚步声音,众人转身,就看到誉王一脸怒气的冲了进来。 “你这个孽障,你到底想做什么!” 誉王看到地上的两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骂:“你现在长本事了,竟敢将刀架在你亲爹身上,你反了天了!” 果然,誉王这个记仇的人,心心念念的还是找盛浅予算刚才的账。 “之前的事情,的确是我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不过,我的事情还请王爷暂时放一放,我们现在先说说烟妃的事情!” 盛浅予迎着誉王的怒目看过去,没有丝毫躲闪。 “烟妃?烟妃又怎么了?” 不等誉王开口,太妃的声音先传了过来,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紧张。 刚才高大夫才给烟妃号过脉,虽然有些损伤,但是说精心调养几个月就好了,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 相比太妃,誉王就冷静多了,他还是那般冷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盛浅予。 有凡白在,烟妃不会有事,而且,盛浅予请凡白过来,不是看在他和太妃的面子上,也不是因为她是誉王府的女儿,而是她跟烟妃的关系好!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誉王对烟妃也有些忌讳。 “烟妃没事,我要说的是,在烟妃生产的时候,有人想要谋害烟妃和小少爷的事情!”盛浅予转过身。 就在盛浅予声音落地的瞬间,卓炎和袭久手腕用力,直接将赵嬷嬷和刘嬷嬷推到了跟前,两个人没有站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你们……”太妃瞪大眼睛。 “她们是给烟妃接生的嬷嬷,这个,就是当时出来问你们保大还是保小的那位!”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一把拽住赵嬷嬷的衣领子,将她拖到了誉王跟前。 第540章反咬一口 “赵嬷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或许,我还能给你一条生路!”盛浅予垂目看着赵嬷嬷。 赵嬷嬷和刘嬷嬷脑袋上的布袋还没有摘到,也不知道面前都有谁,但有一点确定的是,此刻她们又回到了誉王,誉王和太妃就在这里。 “我,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赵嬷嬷突然间又不认了! “装着药的纸包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就算你现在不认,明日凡白过来,这药包里的东西也就一清二楚了,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盛浅予冷喝一声。 “不,不是我的,那东西不是我的!” 赵嬷嬷紧忙否认,说话的功夫,往前跪爬了一段,模模糊糊的能看清楚跟前是太妃和誉王,紧忙磕起头来。 “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是郡主!是明阳郡主将东西塞到我衣服里的!”赵嬷嬷反咬一口。 那位跟她说过,这位明阳郡主在誉王府并不讨喜,就算她死盯着,她只要找对了时机攀咬,太妃和誉王的注意力也会被盛浅予转移。 毕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太妃和誉王太知道盛浅予的聪明和能力了。 果然,听到赵嬷嬷这样说,太妃和誉王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两人同时转向盛浅予,明显带着怀疑。 之前也是赵嬷嬷出来报信,盛浅予为了拦住赵嬷嬷跟誉王动了手,听说在产房还打了赵嬷嬷,若是盛浅予依旧心头怒气难消,为难赵嬷嬷,那也是说得过去的,更何况,人还是她带来的,两人都蒙着头,她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予儿,那药包究竟是怎么回事?”誉王冷声问道。 听着誉王这一声问,盛浅予忍不住心中一阵冷笑,果然是这个情况啊! 她在誉王眼里就是这样的存在,只要有什么矛头指向自己,他们在第一时间的判断,会莫名相信别人的说法,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盛浅予才没有继续在外面的小院审问,而是将两人带到了誉王和太妃身边,让他们亲眼看看。 “呵,果然是接生婆里的赵巧嘴,都到了这个时候,赵嬷嬷还是镇定自若,能言善辩!” 盛浅予冷笑一声,转身看向太妃和誉王:“药包里的粉末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只是那本来就是赵嬷嬷身上的东西,看她这般紧张,少不了是害人的脏东西!” “难不成,就是这东西害得王妃难产?”太妃瞪大了眼睛。 盛浅予没有理会太妃,而是转身看向赵嬷嬷,开口:“既然赵嬷嬷觉得是我栽赃,那不如查看一下她的指甲,粉末这种东西,只要用手碰了,指甲上总会有残留!” 太妃和誉王交换一个眼神,随后,转向旁边的丫鬟:“去看看!” “太妃,太妃您救救我啊,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您救救我的命啊!” 赵嬷嬷又开始扯着嗓子嚎叫起来,说话的功夫,她的手用力在地上抠,瞬间的功夫,指甲缝里已经全都是泥污了。 “太妃,赵嬷嬷的手指缝很脏,看不出来!”丫鬟转身回禀一句。 “哼,还真是有手段呢!就算是这样,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意思阴狠。 话音落地,她抬起一脚踩在了赵嬷嬷的肩膀上,吓得赵嬷嬷瞬间停住了嚎叫,只是,她没有跟赵嬷嬷说话,而是转向了旁边的刘嬷嬷。 “刘嬷嬷,你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那你倒是说说,赵嬷嬷为什么给你银子!”盛浅予的声音带着一股压力。 刘嬷嬷到底是不如赵嬷嬷经事儿,刚才赵嬷嬷身上的纸包被搜出来的时候,她就绷不住了,也清楚,这个时候,她必须保自己。 “太妃,王爷,我真的是冤枉的!” 刘嬷嬷上前,也不知道人在哪里,就照着地上磕了个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拿了赵嬷嬷的银子,在她动手的时候,帮她拦住另外几位嬷嬷,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动什么手!” 太妃脸色一凛,握着拐杖的手更加了几分力道。 “我,我也不知道,赵嬷嬷只说让看她眼色行事,我离得远,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我就只是帮她挡住了另外几位嬷嬷的视线,给赵嬷嬷打马虎眼啊!” 刘嬷嬷还是哆嗦不已,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看起来是被盛浅予刚才吓到了。 太妃和誉王交换一个眼神,两人脸色沉下来,只是正在他们要开口的时候,却听盛浅予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说你只是帮赵嬷嬷挡住别人的注意力,你挡了几次,在什么时候?”她问。 接生的步骤她不知道,刘嬷嬷是明白的。 “是……” 刘嬷嬷犹豫了一下,开口:“刚着手接生的时候又一次,还有王妃昏迷之前也有一次!” 当是刘嬷嬷还朝赵嬷嬷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还以为赵嬷嬷是想占头功,让主家多给银子呢。 着手接生和烟妃昏迷之前……这两个时机有什么关系吗? 盛浅予想不明白,抬起头看向太妃,只是太妃也不明白的拧起了眉头。 “太妃!” 这时候,花妈妈从旁边走出来,目光朝盛浅予的方向扫过一眼,又转向太妃。 “给嬷嬷们打赏的时候,奴婢特意问了几位接生嬷嬷当时王妃的情况,金嬷嬷提及,当时准备接生的时候,已经确认过,孩子的位置并没有那么偏,脐带也没有在脖子上,可是就在一炷香之后,竟然出现了脐带勒住脖子的情况。” 金嬷嬷是誉王府一直请的接生嬷嬷,虽然没有给皇宫里娘娘们接生,可是经验丰富,誉王府这些小辈几乎都是金嬷嬷的手接出来的,从来没有任何异常,金嬷嬷的话,太妃最信任。 加上刚才刘嬷嬷和现在花妈妈的话,太妃眼珠子一转,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烟妃难产,是因为你!” 说着话,太妃猛然间站起来,手中的拐杖狠狠的往地上一戳! “不,不是啊!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我什么都没做啊!” 赵嬷嬷一个哆嗦,明明已经很紧张了,可就是死咬着牙,就是不承认。 “没想到,赵嬷嬷倒是个嘴能把住门儿的,袭久,将我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盛浅予开口的同时伸出手来。 袭久紧忙上前,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放在了盛浅予受伤。 “吱吱吱……” 那东西突然间发出了声音,是老鼠! 一只比普通的大老鼠还要大一倍的灰色老鼠,胡须,眼睛,龇着牙,怎么看都是活的! “予儿!你这是做什么!” 这么大的老鼠,突然间又发出声音来,别说是赵嬷嬷,就连旁边太妃众人也吓得白了脸。 “啊——不要过来!不要啊!” 赵嬷嬷惊吼一声,一边喊叫一边往后躲,全身都哆嗦成一个了! “我的灰鼠已经有三天没吃东西了,此刻闻到赵嬷嬷身上的味道,似乎更兴奋了呢!” 盛浅予说着话,一步一步朝赵嬷嬷逼近。 知道赵嬷嬷害怕老鼠,她在回来的时候特意让袭久从鎏湘院拿的。 其实,这也不是真的老鼠,不过是之前用来训练狗狗的工具罢了,只是做得很逼真,看起来是真的。 “不要!你别过来!走开!” 赵嬷嬷已经退到了墙角,一边喊叫,一边拼命挣扎,她的双手已经被捆上了,如今只能用力的蹬着腿。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不说,我就让这灰鼠活吃了你!” 盛浅予一步到赵嬷嬷跟前蹲下身来,手中的大灰鼠拿在她眼前晃了晃。 赵嬷嬷脑袋蒙着布袋,看不真切,但是凑近眼前还是能看得出是个巨大的老鼠,那大白牙,一口就能咬下一大块肉,一时间,赵嬷嬷全身都颤抖不已,甚至,她瘫坐的地方,很快出现了一片湿渍! 之前给两人罩上布袋可不是为了不让他们认出自己是谁,目的在这里。 人被蒙住眼睛的时候,本来就会有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而在这种情况下,让她接触原本就害怕的东西,那种恐惧就会瞬间增加数倍! 誉王和太妃除了刚才一瞬间的惊慌,很快平静下来,看着盛浅予一步一步将赵嬷嬷逼到濒临崩溃,两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你说不说!” 盛浅予冷喝一声,说话的同时,手里的灰鼠直接怼到了赵嬷嬷的脸上。 “吱吱吱!” 灰鼠的叫声在赵嬷嬷耳边响起,随着盛浅予手用力,那声音显得更加尖锐了。 “说!我说!我说啊!” 赵嬷嬷就好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差点窜起来。 盛浅予往后退了两步,将灰鼠拿远一些,站起身来:“说吧,你是怎么谋害王妃和小少爷的!” “我……” 赵嬷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后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紧忙将衣摆拽了开,挡住地上的湿渍,只是,挡是挡住了,那尿骚味是遮不住的,众人依旧忍不住用帕子捂住了鼻子。 “我……是我,是我做的……”赵嬷嬷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说有用的!你到底做了什么!”盛浅予又是一声怒吼。 第541章背后主使 赵嬷嬷冷不丁一颤,眼看着盛浅予手里的灰鼠又凑过来,紧忙再次开口。 “我,是我在接生准备之后,用了推拿的手法让脐带套住孩子的头!”赵嬷嬷的声音有些绝望。 有些经验丰富的接生嬷嬷是会推拿的,她们的推拿手法跟一般的推拿不一样,往往是辅助生产,也有像现在这位一样,手法逆向,用来害人。 “什么!竟然是你!”太妃眼神一凛,说话的功夫,手中拐杖又抬了起来。 “母妃,您先别激动,等问完了再说!” 誉王紧忙拦住太妃,凌厉的眼神转向赵嬷嬷:“你还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比盛浅予更加阴厉,甚至还带着一股命令的味道,听得赵嬷嬷又是一个哆嗦。 “我,我还用了那包药……”赵嬷嬷的声音又开始逐渐变小了。 “那包药是用来做什么的!”誉王冷喝一声。 “药……药是在接生的时候擦在孩子身上,让……让孩子出现热毒症状……王爷,我也是没有办法,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话没说完,赵嬷嬷一个翻身跪在地上大声哭喊! “你这个恶妇!” 这一次,誉王也忍不了了,上前几步到赵嬷嬷跟前,猛然间抬起一脚就踹在了她的心窝上。 “哎哟——” 赵嬷嬷哪里受得住誉王这一脚,身子直接飞出去,砰地一声撞在了旁边的门框上! 旁边刘嬷嬷吓坏了,嗷的一声尖叫,直接躲在了桌子下面,浑身哆嗦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赵嬷嬷落在地上,低头的瞬间,往前一口血喷了出来,将布袋前面染红了一片。 誉王还是不解气,上前又要动手,只是这一次,却被盛浅予拦住了。 “王爷先不要着急,虽然杀了她都不为过,可是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盛浅予开口。 誉王猛然间转过身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疑惑:“你到底想说什么!” 面对盛浅予,誉王总是没有什么耐心。 “我想说的是,之前听凡白说过,这热毒除了来自母体,另外还有一种药可以引起,这种药就是迷荼草的粉末,可是这味药并不常见,价格自然也就不是普通人能负担得起了,赵嬷嬷一个接生嬷嬷,可买不起!” 盛浅予不紧不慢的说完,转身看向赵嬷嬷:“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是将该说的都说了吧,是谁让你来谋害王妃和小少爷的!” “我……是我自己做的,没有别人!我就是跟烟妃有仇,所以来报复!”赵嬷嬷的声音听起来还真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 赵嬷嬷说跟烟妃有仇,这样的话,太妃和誉王或许能相信,可糊弄不了盛浅予。 “哼!到现在你还跟我说这样的话,你觉得我会相信?” 盛浅予冷嘲一声,就在她话音落地的瞬间,外面有丫鬟进来通报。 “卓厉侍卫带着一个姑娘在门外求见!”丫鬟跟太妃通报。 这里是太妃的院子,卓厉进来自然是要经过允许的。 “予儿,这……” 太妃看向盛浅予,眉头凝蹙瞬间,很快又放开:“请进来!” “是!” 丫鬟应声,紧忙出了门,很快,卓厉就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进来。 “郡主,人已经带到了!”卓厉跟盛浅予应一声。 “你,你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不等盛浅予开口,那女孩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说话的同时,身体不停的往后缩。 就在女孩开口的瞬间,就看到赵嬷嬷的身体猛然一缩,转向那女孩子的方向。 “燕子!是你吗!燕子!”赵嬷嬷的声音激动起来。 “娘?” 燕子转身朝赵嬷嬷看去,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她的脑袋被罩着,一时间难以辨别真假,只是那声音却是很像。 “燕子,我的燕子啊!”赵嬷嬷惊呼一声,忍不住哭出声音。 盛浅予也不说话,就站在旁边看着,脸上表情有些冷。 赵嬷嬷哭着哭着,似乎想到什么,猛然间停下来,转向盛浅予的方向。 “这些事情跟燕子没有任何关系,求求你们放她走吧,我做的事情,我都认,我什么都说,只要你们放过我的燕子,我都说!” 赵嬷嬷的声音明显急促起来。 “我们可以放了你闺女,但是,你做的事情,最好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太妃沉冷的声音传来。 此刻她的脸色也比平常多了几分冷肃,虽然看起来还算是平静,却依旧能感觉到她强压的怒意。 “是,是三公主让我做的!” 这一次,赵嬷嬷没有任何犹豫。 果然,这燕子才是她的致命点! 盛浅予对于这个说法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她也不说话,而是转向了旁边的太妃和誉王。 “你说什么!” 太妃眼珠子一瞪,瞬间坐不住了,站起身来。 不光太妃,就连誉王的脸色也不对了,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比平长更加凶狠。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誉王的话似乎是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怒意。 “我说的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赵嬷嬷朝着太妃和誉王的方向磕一个头,继续说:“是三公主找到了我,让我设法给烟妃弄成难产,还给了我这包药,让我用在小少爷身上,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混账!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对我誉王府的王妃和嫡子下手,你真是活腻歪了!”誉王忍不住冷喝一声。 此时此刻,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不愿相信竟然是三公主在背后捣鬼! 毕竟是这么多年梦中挥之不去的人,在誉王的心里,三公主依旧是以前那个天真美丽的姑娘,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瞧着誉王这般反应,太妃横眉冷扫,忍不住冷嗤一声,只是,不等她的话说完,就听赵嬷嬷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也是没有办法,他们将燕子带走了,我若是不照着她的话做,我的女儿就会没命的啊!” 赵嬷嬷一边说着话一边磕头,此刻声音之中带着哭腔,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来人,去长亭府请三公主来一趟!”太妃冷喝一声,说着话,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戳。 “母妃,这么晚了……” “去请!” 不等誉王的话说完,太妃直接打断,说话的功夫,冷厉的目光朝誉王扫过去。 本以为她是为了之前的事情赎罪,如今真心想将女儿嫁过来,没想到,人还没进府,她竟然对王妃和子嗣动手了! 这样的女人,真是毒蛇一般! 誉王的眉头都拧成一个疙瘩了,只是瞧着太妃现在这个情绪,他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盛浅予也不说话,只是目光在太妃和誉王脸上扫过,眉梢之间极快的闪过一丝冷笑。 太妃人精一样的人物,心里明镜一样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应该能看出来什么。 虽然誉王已经定了盛允承是世子,可是姜氏已经明显起不来了,如今正妃是烟妃,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还小,可是誉王也算年轻,等到了世袭的时候,孩子也就长大了,这个孩子,是盛允承的威胁,也是安如郡主的威胁。 三公主为了利益将安如郡主嫁进来,可终究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她要为安如郡主扫清障碍,在烟妃生产的时候动手,一尸两命是再合适不过。 毕竟,她也听说了,誉王的身体不济,恐怕以后都难有子嗣,这样一来,即便他再娶一个王妃,也不会对盛允承有威胁,自己女儿这个世子妃才能当得安稳。 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只可惜她碰上了盛浅予! “三公主到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通报声音。 太妃眉梢一垂,沉冷应一声:“请进来!” “听说王妃生了,母子平安,给太妃和誉王道喜了!” 三公主是笑着进门的,刚进来紧忙给太妃和誉王行一礼,倒是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只是,刚才赵嬷嬷已经全部交代了,她这副嘴脸看在众人眼睛里,让人觉得更加恶心。 “真是托你的福!王妃跟孩子都平安无事,恐怕让你失望了!”太妃没好气回一句,说话的同时,手中拐杖往地上一戳! “这……太妃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三公主脸上的笑瞬间僵住,抬头看向太妃和誉王,眼神始终尽是无辜。 誉王的眉头死死的拧着,却一句话都没说,这个时候,他越说话,太妃的火气就越大! “从何说起,你还是听听赵嬷嬷怎么说的吧!” 太妃冷哼一声,看向赵嬷嬷的方向:“将你刚才交代的事情,再说一遍!” 此刻赵嬷嬷脑袋上的布袋已经拿开了,她转过脸朝三公主的方向看去,眼神之中带着恨意。 “就是三公主!就是她让我谋害王妃和小少爷,她给了我钱,还有刚才被郡主翻出来的一包药,让我用在小少爷身上,让小少爷生热毒,是她,是她将我的女儿带走,威胁我这么做的!” 赵嬷嬷的话一连串的说出来,中间都不带停的。 如今燕子已经找回来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索性都说了,没准她们母女还有活的机会。 第542章装好人 “你,你胡说什么!你不要污蔑好人!” 三公主的脸色一凛,声音也跟着提高了几分:“太妃,剑辉哥,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你们要相信我啊!” “哼!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赵嬷嬷手里银元宝的形状,可不是我冥苍国的!”太妃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我……” 三公主看着桌上的元宝,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疙瘩,可是,脸上的表情是纠结,却并不是被人识破之后的慌张。 “我承认,这些银子的确是我给赵嬷嬷的,可是,给他们这些银子的初衷是请几位默默尽心,不光是赵嬷嬷,其他的嬷嬷也都给了,您若是不相信,可以让人去问啊!” 三公主一脸委屈的模样,说着话的功夫,眼泪就顺着连接流下来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太妃眼神一沉,看向三公主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审视,片刻,她转向旁边的刘嬷嬷:“刘嬷嬷,你说!” 刘嬷嬷已经吓得全身僵硬,听到太妃的声音,浑身一个激灵,紧忙应声。 “是,是这样!三公主的确是派人给我家送了一个银元宝,说是让小心着,一定得母子平安……” 刘嬷嬷的声音不大,但是一字一句都能听得清楚,她的话灌进耳中,众人的脸色又跟着变了。 “太妃,剑辉哥,我之前听太妃担心王妃,说这一胎不好生,我也不能做什么,就只能给几位嬷嬷打点一些,我真的没有想谋害王妃和小少爷啊!”三公主眼眶泛红,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誉王的心本来就在三公主这里,如今事情差不多证实了,似然是心情起来。 “文怡,我们不是怀疑你,都是和恶奴从中作梗,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誉王沉着声音,看向三公主的眼神之中满满都是心疼,若不是周边这么多人,恐怕要上前亲自安慰了。 太妃扭头朝誉王看了一眼,拧了拧眉头,不过不过,她这人向来会摘清楚自己,猛然间转身看向赵嬷嬷,声音跟着冷了下来。 “赵嬷嬷!你好大的胆子,三公主都敢污蔑,你是不想活命了!” 太妃一声怒喝,说着话,扬起了手中的拐杖:“来人,将这个害人的坏东西送到衙门!”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眼瞧着太妃和誉王被三公主的三言两语说得变了脸色,忍不住暗自冷笑一声。 到底是有城府和手段,银子是三公主送出去的,索性她就以好心的名义给了所有的接生嬷嬷,这样一来,太妃和誉王倒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事情成了,她估计要杀人灭口,若是不成,就像现在这样,将事情往赵嬷嬷身上一推,就算是查,也查不到她头上,毕竟,就连绑架燕子的人也早就离开了,卓厉在现场找了一圈,根本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阎良的人就更别说了。 “太妃!太妃您要相信我啊,真的不是我,是三公主啊!是三公主将燕子带走,逼我这样做的啊!” 赵嬷嬷本来就有些力气,加上此刻涉及生命安危,她拼了命的挣开了旁边的妈妈,双手丝丝的拽住边上的桌子腿。 “不是我,是三公主啊!我跟王妃第一次见,怎么可能有仇!您不能被她蒙蔽啊!”赵嬷嬷扯着嗓子喊叫。 “混账东西!刚才你还说是你一个人做的,也是你亲口说跟王妃有仇,想要害她们母子!”太妃怒喝,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戳。 三公主瞧着太妃这表情,眼底划过一抹冷笑,随口又接了一句:“我本来是好心,想帮帮忙,谁曾想,竟然碰到了这样的人,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一边说着话,三公主用绢帕擦着本来就没有的泪水,只是这样的姿态在太妃和誉王眼里,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声泪俱下。 站在一边看戏也看够了,盛浅予冷哼一声,往前走一步。 “赵嬷嬷对王妃动手,人证物证都在,这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事情,只是,有一件事我还是不明白!” 说着话,盛浅予就到了众人跟前,手中晃了晃纸包晃了晃。 “这种迷荼草的药粉,可以让新生儿出现热毒的症状,我也是听凡白说过,才知道有这种东西,而且,凡白还说过,冥苍国内,这种药少之又少,就算是京城最大的药房也没有卖,赵嬷嬷不过是接生嬷嬷,这种东西恐怕不是她自己就能弄来的!” “你这话……” 太妃看着盛浅予,眉头再次拧起了,思量的同时,也朝三公主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得不承认,盛浅予的话没有错,更何况,赵嬷嬷的底细她之前是查过的,没有任何问题,跟誉王府也从来没有任何过节,更别说是烟妃了,要说她因为跟烟妃有仇就在产房害人,这个说法,其实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害人,药房自然是没有的,但是,正规的药房没有,说不定坊间就有了。” 三公主眼瞧着太妃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了变化,忍不住辩解一句,只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就是这一句辩解,却落入了盛浅予的陷阱。 “三公主怎么会知道这种药是害人的药?” 盛浅予转向三公主,眼神如平常一般带着淡淡的笑,只是,这样的笑看在三公主眼睛里,却多了一丝寒凉。 “我,我是刚才听你说的,这种药会引起热毒……” 说到这里,三公主突然间停下来,瞪大了眼睛。 刚才众人的确提到了热毒,可是三公主并没有等到烟妃生产就回去了,她怎么会知道孩子身上有热毒的症状? “热毒这个词,三公主好像很了解啊!” 盛浅予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嘲讽,说道这里,她转身看向太妃和誉王。 话不用多说,他们两个人精一样的,应该都明白了,三公主说自己什么都没做,两人肯定不会再相信的。 “我,我只是担心烟妃的情况,嘱咐了人在这里等着,烟妃生产之后,回去给我报个平安,我只是听说孩子有热毒的症状,并不知道……” 三公主到底是能言善辩,到了这个时候还能生拖硬拽的给自己找退路。 “这么说来,三公主还真是关心我誉王府的事情呢!”盛浅予再次开口。 她并不想跟三公主有什么过节,也不打算管盛允承和安如郡主的事情,毕竟,皇上那里自有度量,只是,如今三公主的手伸向了烟妃和孩子,她就一定不会放过! “予儿!放肆!” 就在三公主被盛浅予逼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誉王忍不住打断了她:“三公主本来就不是外人,你说话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我只知道,杀人偿命!” 盛浅予猛然间转向誉王,那眼神之中带着一抹狠厉,生生给誉王看得一愣。 这个眼神太过犀利,好像带着刀子一般,往人心口上戳,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让誉王有这样的感觉。 “好了!这件事我跟太妃自会处理,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半晌,誉王拧了拧眉头,那意思,让盛浅予不要管了。 盛浅予脸色一沉,正要说话,可是看到太妃旁边花妈妈朝她摇摇头,怔愣瞬间,她心口的那团火还是强行压了下去。 “是,王爷当家做主,我自然要听您跟太妃的安排,但是我这个人喜欢钻牛角尖,认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有缓和一说,最好不要让我找到证据,否则,我会直接送到刑律府!” 说完,盛浅予转身,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福寿园。 太妃眼神一顿,这段时间刚刚跟她的关系缓和了一些,还想着这两日趁着凡白过来,让盛浅予引荐帮她也瞧瞧,可现在这个情况…… 她的话到了嘴边,终究是没有说出来,眼下,盛浅予这边,并不是重要的。 “真是气死我了!” 盛浅予一边走着,一边喊叫,心里太过憋闷,走到桥廊边上,转身看向卓炎:“你们两个,去给誉王的书房里添点乱,照着值钱的毁!” “是!” 两人应声,一眨眼的功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是没有证据嘛!不是没有明确的证据就不能给个公道嘛!不能自己憋着,也让你尝尝这个滋味! 袭久站在旁边看着她气得转圈,忍不住撇撇嘴,这个脾气,还真是只有玄王能受得住,一点都不吃亏! 也幸亏誉王不是她亲爹! “笑,笑什么笑!回去!” 盛浅予瞥到袭久勾起的唇角,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转身朝鎏湘院的方向走去。 夜已经很深了,四周几乎没有了任何声音,誉王的书房之中,也很安静,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这样的安静之中还有两个人在忙着。 清晨,第一缕阳光将大地照亮的时候,盛浅予还在睡着,眼看着就到中秋节了,欣妈妈早就开始准备小点心,香味顺着门缝票进去,飘到了盛浅予的鼻尖。 睡梦之中,盛浅予深深的吸了吸鼻子,朦胧之中睁开眼睛,正好有一只鸟落在窗户边上,那叫声,当真是悦耳动听。 好惬意舒服的一个早晨啊! 第543章誉王差点气吐血 盛浅予伸个懒腰,虽然睡得时间不长,可是睡得很好,就已经足了。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昨晚带着那么大的怒气睡的,没想到,竟然没有做哪些跟人打架的梦,最重要的是,还睡得特别好。 “袭久,玲珑,小月牙……” 盛浅予摆成一个大字在床上躺尸,虽然醒了,可是就喜欢让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懒懒的,却很舒服。 “小姐,您醒了!” 听到声音,几个人急忙端着洗漱用的物什进来,只是,看到盛浅予这个德行,三个人脸上的肌肉都跟着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谁家大家闺秀是这个德行? “哎呀,小姐您快起来吧!” 月牙紧忙上前扶起了盛浅予,一脸紧张道:“欣妈妈可在外面呢,让她瞧见您这样,又得数落半天!” 欣妈妈在鎏湘院,就是个教导主任一般的存在,特别是盛浅予大大咧咧,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一直跟士兵们在一起训练,有些地方不注意,被欣妈妈逮到就是一顿训斥。 “上次光着脚满地跑的事情,小姐估计是忘了!” 玲珑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撇撇嘴。 别人家的小姐,举止端庄,高压大方,自家小姐……算了,还是不说了。 “真是个没良心的,明明看到欣妈妈过来,也不提醒我一声,这事儿还没找你算账呢!” 盛浅予朝玲珑翻个白眼,说话的同时,将月牙往怀里一搂:“还是我小月牙好,知道处处护着我,哪像你,白眼狼!” 玲珑收拾着手里的东西,朝盛浅予看一眼,撇撇嘴,突然见话锋一转。 “本以为,誉王府毕竟有巡逻兵把手,却不想,还能有贼进来呢!” 说着话,玲珑走到跟前,将手巾递到盛浅予跟前。 “贼?什么贼?”盛浅予擦了一把脸,不解问道。 “咳咳咳……” 袭久下意识咳嗽一声,只是,还不等她说话,却听玲珑那张快速已经说了。 “听说,昨晚上有贼进了王爷的书房,说来也是奇怪,没有丢东西,只是把王爷平常宝贵的东西都摆出来了……” “摆出来?”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知道这件事肯定是卓炎卓厉做的,可是,不是让他们毁了吗?摆出来是几个意思? “摆出来是摆出来,可是一碰,整个都随了,一大清早,就听到书房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王爷那一阵阵惊叫。” 玲珑声情并茂的说着,说道激动的时候,转向盛浅予。 “还是第一次听到王爷发出那样的惨叫声音呢,书房里收拾的人说,王爷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差点气吐血!” “噗!” 盛浅予一口漱口水直接喷了出来,正要咧嘴大笑,却看到袭久一个警告的眼神甩过来,顿时憋住了。 果然是卓炎卓厉啊!让他们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还真是一点都不留,一件件奇珍异宝,都是誉王平时最心爱的玩意儿,如今一个个都碎在他自己的手上,简直不要太过瘾! 盛浅予想笑,可是此刻袭久过来,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小姐该梳头了!” “哎哟,疼,你轻点,轻点!”盛浅予咧咧嘴。 玲珑看着两人这模样,眨巴眨巴眼睛,没有明白。 “对了,三公主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盛浅予突然间正经起来,透过前面的径自看向袭久。 袭久的手一顿,撩起眼皮,同样从镜子里看了盛浅予一眼,道:“跟小姐想的差不多,太妃和王爷为了世子跟安如郡主的事情,也没有追究这件事情,毕竟,烟妃和小少爷都没事。” “我去!什么叫没事!” 盛浅予一拍桌子就要起身,只是被袭久按住,这才没有起来,脸上依旧带着几分不甘心。 烟妃可是差点让人用剪刀捅了肚子! 要不是凡白过来的及时,别说大人,就连孩子也留不住! “清晨花妈妈过来了一样,让我给小姐传句话。” 袭久一边说着,手上动作不停。 “花妈妈?” 盛浅予撩起眼皮朝袭久看一眼,眉头跟着拧了起来。 昨晚,要不是因为花妈妈给她使眼色,恐怕她当场就炸了,她虽然不知道花妈妈要说什么,但是心里明白,花妈妈是对自己好的,而且,花妈妈考虑事情周全,比自己要周全很多,也正是因为这样,盛浅予才停了下来。 “花妈妈说,有些事情,真相并没有那么重要,烟妃和小少爷毕竟还是誉王府的人,小姐为了他们考虑,这口气也得咽下!” 袭久将花妈妈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盛浅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脑子里回旋着花妈妈这句话,神情逐渐沉了下来。 虽然事情是盛浅予做的,可是她这么做毕竟是为了烟妃,若是真的让誉王和太妃下不来台,他们两个恐怕要迁怒烟妃和孩子了。 她自己是明阳郡主,有自己的府邸,手里还有皇上的圣旨,另外还有玄王做后盾,即便跟誉王闹翻了,也没有任何在意的,可是烟妃和孩子不同。 烟妃已经没有了家人,若是跟誉王闹翻了,恐怕她跟孩子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想到这里,盛浅予不由得叹一口气,神情之中多了意思无奈。 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年代,女人就是要依附着男人或者。 “我知道了!” 盛浅予应一声,垂目片刻又抬起头来,问:“烟妃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烟妃已经醒了,太妃特意花重金请来了两个调养月子的妈妈,说是给王妃调养身体亏损。”袭久回答。 “哼!这算是补偿吗?” 盛浅予冷声一声,伸手将耳环戴上,头也梳好了,站起身来:“好了,我们去看看她吧,估计一会儿凡白也要来了。” “是!” 袭久应声,将东西放下,准备跟着走。 “玲珑,月牙,带上东西,我们准备出门了!” 盛浅予在门口喊了一声。 袭久和月牙正帮着欣妈妈弄点心,听到盛浅予的声音,紧忙过来,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上,跟着往外走。 说起来,也算是借花献佛了,这些东西还是从凡白那里要来的,都是在月子里用的一些药,凡白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这个时候给烟妃拿过去,正合时宜。 “小姐对烟妃可真好!” 一路上跟着走,月牙忍不住赞叹一句。 医仙凡白的东西,一般人想得都没有,如今这一盒子一盒子一包一包的,都给了烟妃。 盛浅予转身朝月牙看一眼,勾了勾唇角:“听着你这语气里还有些醋呢,怎么,小姐我对你不好吗?” “你要是生孩子,小姐也是一样的对你!” 不等月牙回答,玲珑嘴快的补了一句。 “哎呀,玲珑姐姐说什么呢!” 月牙瞬间脸红了,说话的功夫,拿着手里的东西就要追过去。 “你们两个,可不要再闹了,如今王妃和小少爷的身体正弱,经不住吵闹!”袭久紧忙拦住两人。 听得袭久的训斥,两人紧忙停了下来,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见她没什么,暗自松一口气。 此刻盛浅予脑子里想的是等会儿怎么安慰安慰烟妃,毕竟,昨日临产的事情,不用她说,烟妃就已经都知道了,听到这样的事情,谁都不会好受吧! “三小姐,您怎么来了!” 刚到门口,云朵看到盛浅予众人,紧忙迎了过来。 “听说王妃醒了,我过来看看,她可醒着?”盛浅予问。 “醒着呢,醒着呢,清晨起来就念叨,三小姐怎么没来看她!” 云朵说着话,紧忙接过玲珑手里的东西,莫名想哭:“还是三小姐最心疼王妃!” 盛浅予扭头朝云朵看一眼,心中无奈叹一口气,却还是正了正神色:“昨晚的事情,是瞒不住她的,但是,身为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你现在可得知道现在的立场,你要劝着点,别让她胡思乱想。” 这样的事情,特别是刚生了孩子的时候,是心思最不平稳的时候,在现代,产妇抑郁症是个很严重的问题,甚至还有很多人抱着孩子自杀的,更何况,烟妃又遇上这样的事情,云朵得劝着,不能跟着一起着急。 “是!奴婢明白!” 云朵紧忙应声,说话的功夫,带着众人进了房间。 此刻烟妃头上带着一个金色的头箍,就跟在电视里看到的一样,旁边有人伺候着,只是,孩子已经被奶娘抱走了,烟妃就斜躺着,半眯着眼睛。 “王妃,三小姐来了!” 云朵说着话,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烟妃睁开眼睛,看到盛浅予的瞬间,拧了拧眉头,那样子,似乎是想哭,却又极力忍着。 “你倒是生命力顽强,我还以为你得睡一整天呢,没想到这么早就醒了!” 盛浅予说着话,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 “有人想让我死,我就偏偏或者,自然得早点醒!倒是你,小没良心的,这么晚才来看我!”烟妃朝盛浅予翻了个白眼。 两人说着话,烟妃脸上的忧郁倒是散了一些。 “是是是,我没良心!我可是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你拿来了!” 说着话,盛浅予朝桌上的东西看了一眼,一脸邀功的表情:“这可是我厚着脸皮跟凡白要的!” “就你好!” 烟妃没好气撇撇嘴,停顿瞬间要说话,不过,想了想,还是摆摆手:“我跟三小姐说说话,你们出去吧!” 第544章离家出走 “是!” 云朵应声,转身往外走,袭久也带着玲珑月牙往外走,一会儿的功夫,房间里就剩下烟妃和盛浅予。 “你这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 盛浅予转身倒了一杯热水,递到烟妃跟前。 “听说,你昨晚查了要害我的那个嬷嬷?”烟妃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三公主! 她本来没想跟这个女人有太多的交集,甚至也可以不管以后她跟誉王有什么纠葛,谁知道,她不在意,别人的刀子却对准了她! 盛浅予看着烟妃这般激动的样子,伸手握住她的手,叹一口气:“你既然知道我去查了那些人,肯定也知道了最后的结果。” “哼!这个结果,我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烟妃握着盛浅予的手不自觉的用力,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既然能猜到,那就应提前有心里准备,没有希望,也就不那么失望了,不过,万幸你跟孩子都没事,这是最好的结果,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还有照顾好那个小东西,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护住他。” 盛浅予说着劝解的话,可是心里也是忍不住一阵揪着疼。 她本不是这个年代的人,自然能想的开,可是烟妃生在这里,接受的都是出嫁随夫的思想,她还能怎么办呢?既然没有办法,那就得自己想的开。 烟妃深深吸一口气,松开了盛浅予的手,只是眼眶之中添了一丝红。 “予儿,我能求你一件事吗?”烟妃咬着牙,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 “我们之间,不用这样了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直说便是,我一定尽力!”盛浅予回答。 在这个誉王府中,除了鎏湘院众人,就只有烟妃真心对她了,也是烟妃不顾誉王和太妃看法,在她遇到事情的时候,在暗中帮她,盛浅予一直将她当成姐姐,就好像现代军队中,一直照顾她的那个姐姐。 烟妃沉默片刻,咬咬牙转身从枕头下面拿出几张银票,送到盛浅予手里。 “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你帮我在祁州置办一处宅子吧,祁州是你的地方,以后我带着孩子离开这里,还能有你庇护。” 离开了誉王府,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即便手里有钱,也会被人惦记,幸好祁州是盛浅予的地方,在哪里,总不会有人为难她和孩子。 盛浅予看着烟妃,眼神晃了一下:“你,真的决定了?” 离开了誉王府,下半辈子就只有这些钱了,她跟孩子的生活肯定要落差一大截,也不会有如今的荣华,抛弃这些,也是很难的。 “我想了一个早晨,已经想明白了,在这里,我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可是每天过得提心吊胆,还要处处提防别人,日日看太妃和王爷的颜色行事,即便是这样,还要被人谋害,这样的日子,太累了,我想简单一些!” 说着话,烟妃缓缓闭上了眼睛。 “既然你都决定了,我自然会帮你,只是……” 盛浅予停顿瞬间,朝烟妃看一眼,道:“一旦做了,你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我本来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太妃和王爷为了能联合三公主背后的势力,竟然连这件事情都能压下去,我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以后,就只能活在世子和新世子妃的阴霾之下,到时候,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烟妃唇畔勾起一丝冷笑,嘴角轻颤,正要说话,却听门口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 “王妃,参汤炖好了,您趁热喝了吧!”丫鬟在门口端着一碗参汤。 烟妃侧了侧身子朝门口的方向看一眼,摆摆手:“进来吧!” 丫鬟端着参汤进门,手中托盘上放着一碗参汤,闻起来,香味更加浓郁,而且,颜色也比之前常用的参汤要重一些。 眼看着丫鬟将参汤递给烟妃,盛浅予开口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人参?” 丫鬟手一顿,紧忙回答:“是之前三公主送来的云雾人参,给高大夫看了,是顶好的东西!” 有了之前的事情,如今烟妃这边也小心谨慎起来,将库存的药材都给高大夫看一遍才敢给烟妃用,东西是三公主送来的,病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如今烟妃对“三公主”这几个字很忌讳,听到丫鬟这样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端走,我不喝!” 烟妃一把推开,伸手朝桌上盛浅予带来的几个锦盒一指:“用三小姐送来的人参再做一碗端来!” “是,是!” 丫鬟被烟妃这个态度吓了一跳,紧忙应声出门。 “你这又是何必?高大夫确认过,东西是没有问题的!”盛浅予无奈叹一口气。 “我不想用那些蛇蝎女人的东西,就算是没有问题,心里也不舒坦!” 烟妃没好气回一句,停顿片刻,脸色又沉了下来:“现在,我倒是有些后悔没有听你的,不抱希望,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望,甚至,我还为了给王爷留下子嗣,差点连自己的明都搭进去!” 请凡白给烟妃诊病之前,盛浅予就跟她说过,誉王这个人,并不是能相托终身的,为了他不值得,只是,她当是还不死心,如今孩子生下来了,她却真的死心了。 盛浅予瞧着烟妃,眉梢动了动,叹一口气:“左右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有什么后悔不后悔呢,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孩子生下来,对你来说,也是个依靠,毕竟,这个世界上,你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是啊,这个孩子,以前是为了让自己在誉王府站得稳,如今,他是我骨肉,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烟妃提及孩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多少柔和了一些。 “小姐,凡白来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袭久的声音。 两人一顿,转身朝门口看去,紧忙应声:“快请到孩子的房间,我这就来。” 说着话,盛浅予站起身来。 烟妃还在月子里,身上不方便,就只能盛浅予去接待了。 “予儿,辛苦你了!”烟妃看向盛浅予。 “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 盛浅予应声,转身往外走,就看到誉王和太妃也在外面。 他们是专门派人在门口守着,等凡白过来就赶紧跟着来。 看到两人的瞬间,盛浅予的脸色就跟着沉了下来,他们还真是担心孩子的安慰啊! 听说清晨烟妃醒来的时候,两人来看了一眼,不过是安慰了几句,还刻意隐瞒了三公主的事情,连个交代都没有给,如今来看孩子,他们倒是很积极。 “予儿也在啊!” 太妃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尴尬,那眼神之中,是带着几分尴尬,还有几分讨好。 “给太妃,王爷请安!” 盛浅予上前一礼,不等两人开口,自己站了起来:“听说烟妃醒了,我过来看看,听人家说,产妇这个时候情绪很脆弱,需要人开解!” 着话在现代,没有任何毛病,可是古代并没有这么多讲究,停在太妃和誉王耳朵里,就是在说昨晚的事情,一时间两人的脸色都跟着沉了下来。 “有什么脆弱,不就是生个孩子!” 誉王冷斥一声,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仿佛带了火一般。 书房的事情,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是盛浅予干的,要不是凡白在,他一定能要将盛浅予带出去臭骂一顿。 盛浅予挑眉朝他脸上看一眼,唇畔勾起丝丝冷笑,她知道誉王在气什么,却将话题转了方向。 “若是顺利,自然没有什么脆弱,可昨晚烟妃是亲耳听到您说保小的,我想,不管是谁,都会觉得伤心吧,更何况,赵嬷嬷的事情……” “赵嬷嬷的事情还在调查,自然会她个说法,现在想有什么用!”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誉王立刻恼羞成怒的打断。 “是烟妃想,又不是我!” 盛浅予耸耸肩膀,转身看向凡白:“还以为你得过了晌午才能来,没想到这么快!” “我将其他事情往后推了推,还是你的事情最重要!”凡白声音和煦又温柔,特别是面对盛浅予的时候。 银色的面色遮住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只是听着他说话的语气,就让人感觉很舒服。 只是,他说将其他的事情推了,先来办盛浅予的事情,这倒是让誉王和太妃有些惊诧。 知道盛浅予跟凡白的关系不错,没想到竟然好到了这个程度吗?要知道,能让凡白给瞧病的,除了长公主,可都是皇宫里的娘娘们! 一时间,太妃和誉王看向盛浅予和凡白的眼神之中都多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 盛浅予没有注意两人的表情,只是听凡白这样说,眉梢瞬间完成月牙。 “还是你最好了!跟我来吧!” 说着话,她转身带着凡白进了孩子的房间。 这是第二次看到孩子,那么小的一个人,如今身上脸上还是粉色的,眼睛也没有睁开,看起来脆弱极了,让人不敢伸手碰他。 只是,因为热毒的关系,这孩子一直烦躁不安,除了吃奶,一直在哭,几个妈妈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没有用。 第545章吵起来了 凡白将医药箱放下,伸手解开裹着孩子的包裹,身上的紫斑已经褪了,他暗松一口气,伸手轻轻捏住孩子的手腕。 “孩子,怎么样了?” 太妃心急的问一句,小心翼翼的看着凡白脸上的表情。 凡白没有理会太妃,等松开手的时候,才转向众人。 “孩子的热毒,是因为外用,要比母体带出来的轻许多,如今大部分毒素已经清除了,只剩下一些余毒!” 说着话,凡白转身从医药箱中拿出一瓶药膏,小心翼翼的擦遍了孩子的全身,然后银针袋子铺开。 几位妈妈有眼力见的上前,不等凡白开口,几个人控制住孩子的身体,让他不能乱动。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凡白,眼瞧着那银针没入孩子的穴位,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 那么小的人,若是一个手抖扎错了位置,那可是大事! 不过,如人家毕竟是凡白,眼看着一根根银针扎满了孩子的后背,头上,本来哭闹的孩子,竟然逐渐平静下来了。 “终于不哭了!”一个妈妈忍不住叹一声。 “凡白先生,这孩子总是这样哭,会不会引起其他方面的症状?”太妃又忍不住开口。 凡白朝太妃看一眼,将剩下的银针包起来:“太妃放心,热毒祛除之后,其他症状也会跟着消失。”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谢天谢地!” 太妃念叨着,双手合十朝天上拜了拜。 盛浅予在旁边看着,眼瞧着太妃和誉王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撇撇嘴。 现在知道心疼了,有什么用,这个孩子,终究不会留在你们身边。 “予儿,带我去看看烟妃吧!” 处理好了孩子这边,凡白转向盛浅予。 烟妃虽然醒了,可是身子一直很不舒服,高大夫给看过,吃了药,却没有见好。 刚才聊天的时候,盛浅予才跟凡白提了一句。 “王妃那边,高大夫已经看过了,就不用了吧,我……” “高大夫的药吃了,可是没有多大成效,还是请凡白瞧瞧,才能放心!” 不等太妃的话说完,盛浅予直接打断,那语气很生冷,就是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自从被姜氏下毒之后,太妃的病是好了,可是总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一直就想让盛浅予给凡白说说,让凡白来给她瞧病才能安心,如今凡白就在这里,她这是想把人往福寿园拉。 明明此刻烟妃的身体要紧,她还一心想着自己,看来,烟妃是真的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这……” 太妃被盛浅予堵住,嘴角动了动,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却见凡白已经跟着盛浅予进了烟妃的屋子,只能满脸不甘心的跟了进去。 孕妇的房间,人不宜多,其实,若是严格按照规矩来,是不能让男人进的,只是,大夫除外。 盛浅予将凡白让了进去,此刻,烟妃的脸色比刚才还白。 凡白只是看了烟妃一眼,转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药递给烟妃。 烟妃也没多问,接过来就吃了,一会儿的功夫,似乎喘过一口气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王妃的病症,除了身体受损,还有自己心情郁结,身体受损我能帮你,心情郁结还得靠你自己。” 凡白说着话,伸手搭在了烟妃的脉搏上。 果然是这样! 盛浅予侧目朝烟妃看一眼,撇撇嘴。 “好!我会好好调整!”烟妃应声,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身体补损,对于凡白来说是并没有什么难度,他没有写药方子,而是将一个白色瓷瓶拿出来,临时写了几个标签,贴在上面,上面写着用药的量和次数,就跟现代的药一般。 “这样倒是简单了许多!” 盛浅予看着凡白写字,忍不住夸赞一句。 在古代,药丸这种东西,并不是很多,一般都是抓药熬药,喝那难以下咽的苦药汤,也只有凡白,一般给人开的都是他这种药丸,而且,看在盛浅予的面子上,他对烟妃的病更加格外用心。 “这些药,依照标签上的服用即可,另外还有这一瓶……” 凡白又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瓶出来,看向烟妃:“若是身体实在疼得难受,可以服用一粒,但是一天最多只能用两粒,切忌多用!” “好,我记下了,多谢凡白先生!” 烟妃不能动,就只朝凡白点了点头,随后又转向盛浅予:“予儿,你把帮我送送凡白先生吧!” “好,你先歇着吧,我回头再来看你,记住,要想开点!” 盛浅予朝烟妃指了指,转身送凡白出去。 烟妃看着两人的身影出了门,暗自叹一口气,躺了回去,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是得想开了,她得保住自己的命,以后才能离开这里,她还要保住自己的明,才能照顾孩子! 盛浅予送凡白出来,誉王和太妃还在外面等着,两人没有进去看看烟妃,而是跟着外走。 “既然……” “既然这里的事情都结束了,你就赶紧进宫吧,让娘娘们等久等了,没准要迁怒我誉王府呢!” 眼看着太妃要说话,盛浅予瞬间提高了声音,接了后面的话。 也许是看不上他们对待烟妃的态度,也许是因为昨晚三公主的事情,此刻盛浅予看太妃和誉王都不怎么顺眼,她心里不痛快,自然也不能让他们顺心。 不是想让凡白给瞧病吗?就不让你瞧! 凡白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知道她此刻心里正在想什么,面具下面的不由得抿起唇角。 “予儿说的是,那我就先进宫了,告辞!” 说着话,凡白转身跟太妃和誉王行一礼,不等她们开口,转身朝外面走去。 眼看着凡白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太妃咬着牙瞪了盛浅予一眼,嘴角颤抖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人家也说了,要是让宫里的娘娘们等久了,就要怪罪到誉王府头上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还能说什么? “我累了,先回去了!” 太妃一甩袖子,转身朝福寿园的方向走去。 踏雪跟在太妃身后,转身的时候朝盛浅予看一眼,那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复杂。 三小姐这是何必呢!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太妃跟她生这么大的气。 盛浅予看到踏雪的眼神也只是撇撇嘴,他们看起来没有必要,可是对她来说就是有必要! “予儿,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誉王转过身,看向盛浅予,本来就带着几分严肃的脸上,此刻看起来更加严厉了。 盛浅予转过身来,迎着誉王的怒目看过去,十分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昨晚?不就是……” 盛浅予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停顿瞬间,开口:“烟妃生了之后,我就派人去追踪可疑的赵嬷嬷,然后又从赵嬷嬷的嘴里套出三公主要谋害烟妃和孩子……” “我不是问的这个!” 誉王好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厉声打断了盛浅予的话,本来就愤怒的眼珠子,此刻都要喷出火来了。 “昨天晚上,你从福寿园出来之后!你去了哪里!”誉王的脸都憋红了。 “我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回鎏湘院睡觉了,您和太妃都说了,那件事情不用管,我总不能气不过就出去报官了吧!” 盛浅予眉梢一挑,一脸无辜的看向誉王。 “你!” 誉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拳头死死的攥着,恨不得这一拳头打在她脸上,可是他不能! 别说她身边还有卓炎卓厉,就是跟前这个袭久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他现在没有理由动手。 “我书房里的东西,是不是你!”誉王咬着牙,强压着要爆发的怒意,死死的盯着盛浅予。 “书房里的东西?” 盛浅予依旧满脸疑惑的看向誉王,停顿瞬间,似乎才想起什么,恍然道:“你是说清晨被您一碰就碎了的宝贝?” “是不是你!” 誉王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带着一股怒吼的感觉。 “这件事我倒是听说了,只是,我昨晚从福寿园出来就直接回了鎏湘院,什么都没做,哦,对了,有巡逻的侍卫能为我作证呢!”盛浅予迎着誉王的怒目看过去。 就是为了有人作证,盛浅予还跟着巡逻侍卫的路线往回走,几乎一路上都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你!就算不是你,你身边……” “王爷请慎言,你要说的,该不会是卓炎卓厉吧?你怀疑不要紧,可他们毕竟曾经也是皇上身边的人,你说话之前最好拿出证据来,否则,到时候弄得大家都难看就不好了!更何况,我听人说,那些东西可都是碎在王爷手里的,您怎么能怪别人呢?” 盛浅予声音不大,可是一句一字灌进誉王耳朵里,让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誉王凛冽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心口噔噔噔的直跳,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往上顶,喉咙里一股腥甜。 可是,明明就是知道是她搞的鬼,可就只没有任何证据,偏偏她又长着一张利嘴,让他有话也说不出来!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老子了! 第546章你的巧遇是故意的吧 “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到什么!” 半晌,誉王憋出这么一句话,甩给盛浅予转身就走。 盛浅予眯着眼睛看向誉王离开的方向,撇撇嘴,眉梢之间带出一丝嘲讽。 “袭久,我们出去走走吧!” 盛浅予收回视线,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刚才盛浅予和誉王就在门口吵架,顺子在旁边看着正着急,眼瞧着盛浅予走过来,一脸担心的迎上前。 “三小姐,您这是……” “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盛浅予说着话,抬脚往外走,刚才还是一脸怒意的模样,如今却如沐春风一般,带着笑意,就好像刚才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一般。 顺子在后面看着,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几变,这三小姐也真是让人看不明白。 王府里哪个人不是巴巴的讨好王爷和太妃,就她,做事向来凭自己开心,甚至还跟王爷吵架,果然是不一样的女子! 这边盛浅予和袭久出了门,就朝着向阳街的方向走去,烟妃生了孩子,她总得在孩子满月的时候,送上一件像样的礼物才是。 她也从来没有送给孩子什么东西,不过听玲珑和月牙说,送一个长命百岁的金锁不错,便准备去金铺打一个。 苏飞霖的事情之后,向阳街的管理权就落在了盛浅予身上,盛浅予虽然缺钱,但是从来不会从百姓身上刮,百姓的负担轻了,自然对盛浅予感恩戴德的,平常她来审查的时候,百姓都会满脸笑容的打招呼,还有人送吃的。 若是平常,还没到向阳街,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叫卖声音,热闹极了,可是今日,往里走进了十几米,还是安安静静的。 “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安静?”盛浅予转身朝袭久看一眼。 袭久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拧着眉头朝里面看,就在视线放出去的瞬间,却见一个身影闪过,她来不及多想,急忙拦在了盛浅予身边。 “小姐小心!” 说话的同时,袭久的剑瞬间出鞘,寒光闪过,就看到那人影已经到了跟前。 “多日不见,你的反应倒是敏捷了不少!” 一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擦过耳边,孤南翼转个身到盛浅予跟前,那一身鲜艳的红色随着他的动作飘起,看起来,竟然有种妖娆的感觉。 “你,你怎么在这里!” 盛浅予恍惚须臾,有那么一瞬间,她还是被惊艳到了,只是,看到孤南翼脸上那邪魅的笑容时,瞬间又恢复了平常。 “本侯也是心情不爽,出来散散心,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小予儿,我们可真是有缘啊!”说着话,孤南翼就朝着盛浅予身边靠了过来。 就在两人要挨上的时候,盛浅予手中的乾坤棍突然间订在了他胸前。 “你说你‘也’心情不爽,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爽来着?”盛浅予挑起眉毛朝他看一眼,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审视。 孤南翼眼神一顿,眯着眼睛朝盛浅予看去,脸上的表情不自然的变了变。 “昨晚誉王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不知道都难,更何况……” 说着话,孤南翼的身子一转,朝盛浅予更靠近一些:“我对你这么上心,只要跟你有关的事情,自然处处留意!” 盛浅予一顿,抬起头来看向孤南翼,神情也跟着一变。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孤南翼唇角一勾,说话的功夫,手中的折扇在盛浅予下巴上一挑:“你若是感动,现在回心转意了,本侯还是会原谅你的!” “原谅?原谅我什么!” 盛浅予眉头一拧,伸手将孤南翼推开:“什么处处留意,你是在监视吧?誉王府有你的人!” 孤南翼在誉王府埋了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他的人是盯着誉王,或者是盯着盛允承还是盯着盛浅予,那可就不一定了。 “女人聪明的时候很可爱,可是小予儿太聪明了,却让人感觉很没面子呢!” 孤南翼有些挫败的朝盛浅予看一眼,撇撇嘴,侧身往向阳街门口的石柱子上一靠。 盛浅予拧着眉头,目光在孤南翼身上扫过,停顿瞬间,问道:“所以,你在这里,不是来散心,是专门来等。有什么事儿吗?” “事情,可有可无,想你了,本侯想你了!” 孤南翼的语气突然多了几分深沉,头一偏,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也没有往常的玩味和戏谑,倒是更多了几分真情。 盛浅予眼神一滞,嘴角动了动,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然而,这样的神情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看到孤南翼唇畔一挑,勾起丝丝玩味。 “原来,小予儿对我也并非无情!” 他站直了身体,再次朝盛浅予的方向走来。 盛浅予脸色一沉,没好气朝他翻个白眼,转身就朝着向阳街里面走去。 袭久跟在身后,手中的剑一直没有收起来,赤云侯这个人,阴晴不定,总之,他在身边,那就是一颗炸弹!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盛浅予往里走,看着本来应该很热闹的街道,如今竟然都关着门,只有几个挑着竹篮和推车做买卖的商贩在卖东西,街道上行人也很少,最多的是干活的木匠,好几个门店正在同时装修。 好好的门店,古香古色的,为什么要重新装修? 瞧着盛浅予一路来回看,孤南翼忍不住轻哼一声,几步到她跟前。 “亏得向阳街还是你管,如今整条街翻新都不知道!”孤南翼不屑的撇撇嘴。 盛浅予转过身,没好气的朝孤南翼瞪眼:“向阳街是我管理没错,可是直接管理的是下面的官员,他们是每月跟我汇报一次的,更何况,有些权利我是放给他们的,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经过我这里!” 毕竟,盛浅予也是鬼翼军的监督使,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训练刺翎,还有尽快将新型武器投入使用,对于皇上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两件事情更加迫切的了。 盛浅予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见孤南翼没有再说话,她只能问:“所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侯什么都知道!” 孤南翼说着话,得意的朝盛浅予挑了挑眉毛。 “南罗一仗战败,如今向我冥苍求和,派使者前来觐见,皇上的意思,要将整个京城的面貌焕然一新,在南罗使者面前表现出我冥苍的强大,给他们以压力,你应该也注意到了,不光是这里,外面外面的街道上也有变化。” 一听这个,盛浅予的脸色都变了,忍不住开口:“一个战败国,跟他们显摆什么啊!这不是浪费钱嘛!有这个钱给……” 话说到一半,她又停了下来,后面的话没有说,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很是不爽。 祁州兵器经费需求的事情她跟皇上提了好多次,每次都说没有银子,如今银子都用在这没有用的事情上,还讲不讲理了! “真是没想到,跟在玄王身边,小予儿竟然还缺钱!” 孤南翼撇撇嘴,一脸嘲讽的模样,眼看着盛浅予的白眼甩过来,他勾了勾唇角,往跟前凑近几分:“我赤云侯府有的是银子,只要你开口,要多少我都给你!把我自己给你都行!”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擦过耳边,让盛浅予不由得一个激灵,紧忙朝旁边挪了两步。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给皇上干活,自然要跟皇上要!” 盛浅予往后退了两步,看向孤南翼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防备。 他的确有钱,如果盛浅予开口,他也一定会给,只是,孤南翼这个人向来都不会吃亏,等用了他的钱,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孤南翼看着盛浅予笑,却没有再说话,倒是盛浅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抬头又问:“南罗出使,你知道是谁来吗?” “既然是求和,南罗自然要拿出足够的诚意,这一次出使,是老相识。”孤南翼朝盛浅予眨眨眼睛。 “墨凌风?”盛浅予脱口而出。 “聪明!” 孤南翼夸赞一句,转身到盛浅予身边,神情之中多了一丝神秘:“我还听说,这一次南罗出使的目的,除了求和,还有一项是和亲!” “和亲?” 盛浅予神情一顿,抬头看向孤南翼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惊诧。 皇上登基时间不长,加上之前姜尚书天仁药材的事情,皇宫里此刻只有皇后和两位妃嫔有孕,并没有子嗣,几个妹妹也已经出嫁了,能和亲的公主,几乎没有人了。 “这是皇上应该考虑的问题!” 看着盛浅予眉头拧起来,孤南翼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眼瞧着她瞪眼看过来,唇角一勾。 “如今烟妃的孩子已经生出来了,你现在要注意的是誉王府那位的动静,肉已经送到你嘴边了,就看你能不能吞的下!” 孤南翼的神情突然间多了几分严肃。 不是平常逗她的表情,是真的严肃,他很少有这样的神情面对盛浅予。 盛浅予一顿,很快反映过来,看向孤南翼的眼神也跟着认真起来。 “那可是皇上给你的人马,你舍得给我?”盛浅予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是你的话,本侯什么都舍得!” 孤南翼侧身在盛浅予耳边吐出这句话。 第547章栽赃 孤南翼的声音压低的时候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磁性,比他平常说话的声音要好听,这样的声音,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听得盛浅予后脊梁一颤,抬起头来,却见那人已经站直了身子,往后退出两步。 “还是那句话,能不能吞下去,看你的本事,你若是接不住,本侯就亲自毁了它!” 说完,孤南翼转身朝后面走去,那鲜艳的红色在阳光之下格外耀眼,看得人心跟着一晃。 这个人,他究竟想要什么?疑惑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本来还觉得对他的态度很明确,可是越是接触,盛浅予却越发的感觉看不懂他了。 他明明跟殷离修不是很合得来,两人在军力分配的事情上,经常有摩擦,可是,他也明明知道自己是鬼翼军的人,为什么要将握在手里的军队给自己? “袭久,你说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盛浅予拧眉头,转身看向袭久。 在孤南翼离开的时候,袭久手中的剑才收了起来,她也同样拧着眉头,朝着孤南翼离开的方向看去。 “赤云侯这个人,向来让人难以捉摸,小姐还是不要跟他走的太近。”袭久回答。 盛浅予闻言叹一口气,不是她想离他太近,而是这个人总是明奇妙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溜达,先去了街管府邸,跟当值的官员了解了现下的情况,原来是用三个月的税银来重新装修一遍,也不算是大装修,就是将表面的焕新一下。 如今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是有迎接外宾参观之前的准备,看来,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一样。 不得不说,这皇上还是很要面子的,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向阳街也是老街了,有些门面的确该换一换了。 从街管府邸出来,盛浅予和袭久又去了金银铺子,幸好还没有轮到金凤祥装修,现在还能开店做生意。 盛浅予和袭久给孩子挑了一个花样,项圈镯子足圈订做了一套,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回走。 两人一路逛着,看着外面的事务,也就忘了誉王府的郁闷,等两人再回到誉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三小姐,您回来了!”顺子紧忙上前。 “嗯,” 盛浅予应一声,问道:“今日誉王府可有什么情况吗?” “没,小姐离开之后,府里一直很平静,王爷一整天也不在府上。”顺子紧忙回答。 内宅的事情他不知道,但是进门出门的事情,他是再清楚不过。 “好,我知道了!” 盛浅予应一声,就准备往里走,只是刚走出一步,又停了下来。 “我们正好路过药材店,买了一些卿叶根,这东西对你娘的病有好处,也帮你多拿了一些!” 说着话,袭久上前,将手里的一个小纸包送到顺子手里:“这是最好的卿叶根。” 顺子一愣,看看盛浅予,再看看袭久手里的纸包,脸上表情变化瞬间,立刻跪了下来,双手接过。 “多谢三小姐,多谢三小姐!”顺子声音之中带着激动。 卿叶根这东西,也算是名贵的药材了,顺子娘得的就是费钱的病,得用好药吊着,平常他的月银都攒着,给娘买卿叶根,只是,他买的也是一些不太好的,就像是人参的须子,有同样的药性,却终究是没有那么好。 如今盛浅予给的这些,可是最上等的,只是闻着味道就知道不一样。 “好了,大门口的,让人瞧见还以为怎么了呢!” 袭久一把将顺子拽起来,将药往他怀里一塞。 “你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些卿叶根够你娘喝一年的,你也能轻松一阵了,就不要晚上再出去领做工了!”盛浅予开口。 顺子一愣,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惊诧。 他只是个看门的小厮,平常的月钱倒是够他们娘俩吃喝,可是他娘这病,却是养不起的,顺子就只能晚上王府大门关了的时候,再出去做一份小工,钱不多,可是总能多一份收入。 可是,他都是背着人做的,谁都没有说,三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有什么奇怪的,前几日三小姐让月牙给你娘送过点心,自然知道!”袭久开口。 盛浅予这个人,人家对她好,她就一定加倍对别人好,就算是顺子这样的小人物,也会时时关照。 说起来,顺子已经有几天没回家了,没想到,这期间三小姐还派人去了家里看望。 “三小姐的大恩大德,小人一定记一辈子!以后给小姐当牛做马都心甘情愿!” 顺子说着话,又要往地上跪,只是还没下去,就被袭久一把拽住。 “三小姐才不用你当牛做马!”袭久朝他白一眼,这孩子,怎么动不动就跪! “好了,你做好的自己分内的事情就是了,袭久,我们进去吧!” 盛浅予朝袭久说一声,转身朝里面走,只是,还没有走进去几步,就听到外面传来车辙的声音,两人转身,便看到一辆装潢精致的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拉住缰绳,转身将鞭子放在马车上,弯腰跪在了旁边,很快,一个丫鬟钻出来,同样弯着身子在旁边恭敬等着。 一双芊芊素手从前面的帘子伸出来,扶住丫鬟的手,紧接着人从里面出来,踩着车夫的后背下了马车,正是三公主。 在这奴性的古代,下等人就跟畜生没有什么区别,高门小姐身子娇弱,踩着下人的身上下马车,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一般才踩也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这车夫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看着也是表情狰狞的硬撑着。 盛浅予和袭久看着,两人表情都跟着沉了下来,不过,在袭久要往前一步之前,却被盛浅予拦住了。 “原来是明阳郡主,你也是刚回来吗?竟然在这里遇见,也真是有缘呢!” 三公主看到盛浅予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是惊诧的,就不过很快又变成了她平常带笑的模样。 “我并不觉得跟三公主有缘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盛浅予直接一个冷脸甩了过去。 其实事情是怎么样,大家都明白,既然已经明白了,就没有必要装腔作势。 三公主眼底神情一沉,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依旧满面含笑的看向盛浅予。 “看来,三小姐对我的误会还没有解除呢。” 说着话,三公主转身朝丫鬟摆摆手,就看到丫鬟抱着一堆东西跟了过来。 “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情我也是受害者,本来我是好心,可是谁知道竟然成了这样,不过,幸好太妃和王爷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相信,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的。” 三公主说着话,抬脚到盛浅予跟前,两人站在同一个台阶上,平视着盛浅予:“到时候也希望三小姐对我的误会解除,毕竟,以后也是一家人,家和万事才能兴旺。” 说着话,三公主伸手来,拉住了盛浅予的手,脸上依旧是那般温和带笑的模样,看起来别提有多慈爱了。 果然是做戏的一把好手,若是以前不知道三公主的那些事情,恐怕盛浅予就真的信了她的话呢! “清白不清白,你自己心里清楚!”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将二公主的手拿下来,脸色比平常更加阴沉了几分:“我跟你不熟,也不是一家人,而且,我这个人不喜欢跟陌生人亲近,三公主以后还是不要靠我这么近,我毕竟是军人,会条件反射的动作,到时候伤了三公主就不好了!” 说完,她将三公主的手拿开,朝远处推了一下,转身就要走。 被这样拒绝,三公主还是第一次,她拧眉头朝盛浅予看一眼,眼底快速闪过意思愤恨,就在时候,却瞧听到了临近的马蹄声,眼神流转之间,再次朝盛浅予走去。 “予儿!” 三公主喊一声,朝盛浅予走去,再次抓住了她的胳膊:“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王妃的事情真的不是我,更何况,也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我,你为什么一定能要认定我是凶手,你到底要如何才能相信我!” 这一次,三公主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委屈。 看到三公主的瞬间,盛浅予的心情就莫名不好,她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纠缠自己,只是现在被她缠着,心中很是厌烦。 “不要以为没有明确的证据你就是清白的,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我刚才跟你说过了,我这个人,不喜欢跟陌生人亲近,你最好离我远点!” 说着话,盛浅予用力将三公主的手指头一个一个掰开,话音落地的瞬间,手腕微微用力,想要将她推开几分,可谁知道,就在她用力的瞬间,三公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接从台阶上摔了出去! “啊——” 惨叫声音在誉王府的大门响起。 盛浅予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拉她,可是,还不等她碰到,就见一个人影快速的冲了出来。 “文怡!” 誉王的声音从喉咙里冲出来,快速上前,一把将三公主抱在了拽了,两人转了一圈,终于停了下来。 第548章演戏的一把好手 “文怡,你没事吧?” 誉王一脸紧张的看向三公主,那满眼的关切,让人看着有种莫名的尴尬。 “剑辉哥,我,我没事……只是……” 说话的功夫,三公主侧目朝盛浅予看了一眼,紧忙开口:“予儿也不是有心的,你千万不要责怪她!” 说出来的话是在帮盛浅予辩解,只是,字字句句都在跟誉王告状:是盛浅予将我推下来的,她要杀了我! 刚才的情况,誉王的确看不清楚,他只是看到三公主从里面摔了出来,而盛浅予就站在她对面的方向,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用想就能明白。 “盛浅予!你这是什么意思!”誉王扶着三公主,抬头朝盛浅予怒喊一声。 在誉王冲来的瞬间,盛浅予已经明白了,自己一步小心,又进了这个女人的陷阱之中! 明明知道她不安好心,却还是没有防备住,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是处处心机! “我什么都没做,是她上来拽着我,我并没有将她推下去!”盛浅予简单明了的回一句。 她不想过多解释,毕竟誉王的心思都在三公主身上,她说什么也没有用。 “剑辉哥,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予儿的事,你千万不要跟她生气!”三公主也紧忙劝一句。 然而,她的劝解,到了誉王这里,却是在火上浇的油! 明明被欺负了,还替别人说话,这样的女人让男人有种莫名的想要保护的欲望,更何况,眼前这人还是誉王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人。 “文怡,你不用替她说话,这个孽障,本就是这般蛮横的样子!” 誉王朝三公主宽慰一句,再次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瞪起的眼珠子好像要冒出火来了。 “本来就是她自己往下倒的,跟我们小姐没有任何关系!” 不等誉王开口,袭久先说了一句,说话的功夫,将盛浅予挡在了身后,一脸防备的看向誉王。 “哼!一个下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誉王怒吼一声,抬头看向盛浅予:“予儿,给三公主道歉!” 给三公主道歉,三公主或许不会跟她一般计较,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在誉王眼里,这是在护着盛浅予。 然而,这话听到盛浅予耳朵里,却让她忍不住冷嘲一声。 “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道歉?” 盛浅予站在高处,垂着头看向誉王,眼神之中凌厉乍现,没有丝毫让步的余地!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我都看见了,你还说你没错!”誉王咬着牙,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 “你看见是你看见,但是我可没有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承认,让我道歉也可以,除非真的将三公主从这里推下去!”盛浅予声音更清冷了一些。 “混账!你,你竟敢这样对本王说话!来人,将三小姐绑了!” 誉王怒吼一声,说话的功夫,剑都扒出来了。 平常盛浅予跟他顶嘴,不给他留面子,他都能忍,可是如今是当着三公主的面儿,这样,他下不来台。 说话的功夫,誉王府里面冲出来几个侍卫,一下子围在了盛浅予周边。 “我看谁敢动!” 眼看着侍卫看出要上来,袭久怒喝一声,手中的长剑出鞘,幽寒的光芒晃过众人的眼睛,生生让众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正在两边剑拔弩张的时候,太妃拄着拐杖从里面走出来。 她首先看到的就是几个侍卫将盛浅予围在了中间,到了跟前就看到誉王护着三公主,两人的姿势还有些暧昧,瞬间,太妃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若说盛允承和安如郡主的婚事,太妃没有任何意见,可是誉王跟三公主靠这么近,那就说不过去了! “大门口,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太妃冷眼朝誉王扫过一眼,看过去的同时,朝誉王瞪了一眼。 誉王一顿,看到太妃的眼神才意识到将自己跟三公主的姿势太过暧昧,紧忙松开了手。 尴尬在脸上一闪而过,誉王朝盛浅予看过去,瞬间沉了下来。 “还不是这个孽障,竟然敢跟三公主动手,要不是刚才我赶过来及时,三公主就从门口直接摔下来了!”誉王怒目朝盛浅予瞪过去。 誉王府的门口,比一般府邸的门口都高一些,得有十几个台阶才能上去,若是真的从上面摔下来,必定会骨折! 太妃朝三公主看一眼,随即转向盛浅予:“予儿,这是真的?你这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必定是以为昨日烟妃的事情,她一心认定是三公主所为,这是在跟三公主寻仇!” 不等盛浅予开口,誉王的声音再次传来。 其实,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誉王心里清楚明白,只是,既然已经跟太妃统一了口径,这个时候,就得将假的当成真的信。 至于盛浅予,本来誉王就因为书房那些宝贝的事情在心里窝着火,如今便借着三公主的事情彻底跟她清算了。 “予儿,你父王所说,可是真的?你这孩子……”太妃转身看向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不过,太妃到底比誉王清醒一些,就算她也不想追究三公主的事情,可是,也不会像誉王那样护着三公主,毕竟,这个时候,他们本来就是愧对烟妃的。 “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做,是三公主为了陷害我,自己往下跳的,您相信吗?” 盛浅予转过身看向太妃,脸上表情跟平常一样,平淡的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是,那眼神之中,却多了一丝寒凉。 “你……” 太妃被盛浅予的话弄蒙了,目光在她和三公主脸上扫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盛浅予对三公主的恨意,谁都能看出来,可是,这段时间的接触,太妃心里更明白,盛浅予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她即便要对三公主下手也一定不会给人抓住自己小辫子的机会。 “胡说什么!” 太妃斥责一声,说话的功夫,往外走出两步,目光朝誉王看过去,声音沉了下来:“之前老何就跟你说过,大门口的砖石磨损严重,需要重现铺墁一遍,你就是不放在心上,如今闹出这么大的误会,还差点伤了三公主!” 着话是对这誉王说的,可是字字句句却将事情的重点转移了方向,不是盛浅予的错,是地砖的缘故。 誉王拧了拧眉头,正好开口却看到太妃警告的眼神,他不由得一顿,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我,我也觉得是脚下一滑呢,是我自己没有站稳,不关明阳郡主的事情。” 三公主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太妃会过来,明明刚才没有人在啊! 她自然不知道,顺子虽然只是个看门的,可是很有眼力见的,刚才看到情况不对劲,只是袭久一个眼神就明白了,紧忙进去给太妃报信。 誉王处处护着三公主,可太妃并不会,她本身对三公主没什么好感,只是因为如今盛允承和安如郡主的婚事才会客气一些,更何况,之前烟妃的事情虽然压下来,他们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好了,都是误会,说明白就行了,都进来吧!” 太妃的视线依旧在誉王脸上停留瞬间,转身的功夫,看向盛浅予:“予儿,还不进来!” 盛浅予侧目朝太妃看一样,看向誉王的瞬间,他那双阴冷的眸子依旧看仇人一样盯着自己,顿时,她心里的一团火腾地一下烧起来。 “三公主跟誉王府是什么关系,我不想多问,也没有兴趣,但是,有句话我得提前跟您说清楚,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也不善于跟人奉承,您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我一个不小心误伤了你,那可就不好了!”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逼人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三公主。 三公主被盛浅予这个眼神看的心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又靠近了誉王身边。 “盛浅予!你这是怎么说话!你的家教就是这样吗!”誉王咬牙切齿,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好像带着刀子一般。 盛浅予本来已经准备走了,此刻听到誉王的声音,猛然间停住脚步,转过身。 “没错,我的家教就是这样!小时候是这样,就一直是这样!” 说完,盛浅予转身进了王府,经过太妃身边也没有停留,就那样走了进去。 太妃眼神一滞,本来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来了,就那样看着盛浅予转弯进了院子,后面,传来誉王的吼叫声音和三公主假心假意的劝解声音。 “好了!” 太妃脸色沉下来朝朝誉王看过去,一张脸憋红,带着满面的怒意:“她这样的性子,还不是因为你!” 当年誉王为了姜氏将盛浅予送出去,她也不会对誉王府众人带着恨意,这么出息的一个孙女,若是处处为誉王府着想,现在不知道有多荣耀! 只可惜,她是有出息,可是心思根本不在誉王府这里。 誉王的怒火因为太妃的一声吼叫瞬间熄了,他一脸狰狞的站在门口,半晌没有说话,看着太妃进去,这才往里走。 这边盛浅予的怒意也没有散开,怒气冲冲的往里走,就在转弯的瞬间,看到一个人影晃过,这个身形似乎有些眼熟。 “袭久,将那人给我抓住!”盛浅予突然间开口。 第549章在躲什么? 袭久都没有应声,直接垫脚上前,几步冲出去将一个人拽了回来。 “三小姐饶命,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那人刚到跟前就跪下来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盛浅予拧着眉头朝那人看过去,半晌没有看出来是谁,开口:“抬起头来!”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命令的味道,听得那丫鬟身子一僵,紧忙抬起头来,众人这才看清楚,原来是姜氏身边的连翘。 “你刚才在旁边坐什么?看到我们跑什么?”盛浅予又问。 连翘抬起头来,可是那双眼睛却怎么都不敢看盛浅予。 “我,我只是经过这里,什么都没有做,还请三小姐饶了我!”连翘说着话,紧忙低下头来,浑身忍不住轻颤。 “三小姐又不会吃了你,你哆嗦什么!”袭久冷声斥责一声。 连翘急忙不敢动了,只是那脑袋也跟着往下低,都快要到地上了。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连翘,眼底之间闪过一抹疑惑,这个丫头在姜氏身边时间并不是很长,不过,倒是很伶俐,如今也应该是姜氏身边的大丫鬟。 看说,连翘跟自己的接触并不多,她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 是自己在誉王府有暴戾的名声?还是说,这连翘心里有鬼! 想到这里,盛浅予摆摆手,道:“你起来吧,既然你什么都没有做,我自然不会罚你!” 连翘闻言神情一轻,战战兢兢的从地上起来,正要告退,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盛浅予后面的话再次传来。 “昨日烟妃生产,我似乎在外面看到一个人影,是你吗?”盛浅予开口问。 外面有几个丫鬟,她并不全认识,也没有看清楚是不是有连翘,如今这样问,不过是炸一下。 连翘还没有来得及松的一口气,瞬间又提了起来,想了想,又要往下跪,只是还没有跪下去,就被袭久提上来了。 “我……我是……是姜夫人让我过去看看,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还请三小姐明察。”连翘紧忙应声。 “我也没有说你做了什么,你紧张什么!” 盛浅予说着话,往旁边的走廊上一靠,目光在连翘身上扫过:“没想到,你们姜夫人还挺关心王妃的!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关心,是真的好心,还是别有用心!” 连翘身子一抖,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是两手攥着手帕,一个劲儿的哆嗦。 就在她哆嗦的瞬间,盛浅予突然间看到她袖口处没有没遮住的皮肤,一片红。 “抬起手来!”盛浅予开口。 “这……我手上没事……” 说着话,连翘将手往后面藏了藏,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紧张。 “三小姐让你抬起手来,你没有听到吗?” 袭久拧了拧眉头,说话的功夫,见连翘还是不动,索性上前一步将她的手抓过来,撩开袖口,手臂上都是一块一块青紫色,还有被什么东西弄破的痕迹。 “这,这是怎么回事?”袭久瞪大了眼睛看向连翘。 “三小姐,您就当没有看见,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坏事,我真的什么都么有做啊!” 连翘紧忙抽回自己的手,跪在地上求饶。 盛浅予眉头紧蹙一瞬间,很快又散开,听起来有些无奈的叹一口气。 “算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你走吧!”她摆摆手。 “多谢三小姐!” 连翘紧忙磕个头,起身就跑。 看着她逃命一般的反应,袭久和盛浅予拧着眉头朝对方交换一个眼神,那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怀疑。 “派人去查一下,特别是连翘的家里!”盛浅予跟袭久交代一声。 其实想起来,有时候身边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这么明显的眼睛,估计就是连翘了,不过,她这胆子,应该是没有做过什么事情,否则,也不会被折磨的这么惨。 “是!” 袭久应声,继续跟着往前走。 朝着鎏湘院的方向走去,还没有到到,就看到玲珑拉着月牙在门口等着。 瞧见盛浅予的瞬间,两人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欣喜,迎了过来。 “小姐回来了!”月牙一脸兴奋。 “今日你们两个巴巴的在门口等着,可是在等我的好吃的?”盛浅予睨着眼睛朝两人看一眼,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 “嗯嗯嗯……”月牙下意识点头 “嗯什么呀,主要是有东西给小姐呢!” 玲珑朝月牙翻个白眼,说话的功夫,将手里拿着的红色请帖送上来。 “是宫里的请帖呢!”玲珑道。 请帖的内容,她们是不能看的,只是,看到是宫里来的东西,必定是好的,两人也跟着莫名兴奋起来。 “宫里的请帖?” 盛浅予诧异的看了玲珑一眼,说话的功夫,伸手接过来,看到里面内容的瞬间,表情就没有那么欣喜了。 “不过是个接风欢迎的宴会,有什么好高兴的!” 盛浅予说完,将请帖递给了袭久。 南罗国墨凌风要来冥苍国和亲,这件事情,她已经从孤南翼那里听说了,本身她对墨凌风这个人就没有什么好感,如今对他的欢迎宴会更是没有什么兴趣。 “皇宫的宴会,我们还没有去过呢,听说,皇宫御花园的花都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品种!” 玲珑一脸委屈的模样,一边说着,脸上神情多了几分向往。 说起来,参加了宫里这么多次宴会,盛浅予每次都只是带着袭久去,还从来没有带着玲珑和月牙去过呢。 “不过是宴会而已,你若是想去,这次带你们去便是,左右这样的宴会也不是皇后主办,对与人数没有那么多的要求。”盛浅予撇撇嘴。 皇后不怎么得宠,所以,办起事情来就格外的小心,生怕有什么差错,每次宴会就连跟随的丫鬟人数都有限制。 不过,即便是这样,上次醇王的事情也没能避免,更何况还是她自己身边的人,这件事,让皇上很是不高兴,这一次的宴会,就以皇后身子不爽,推给了内务府。 “真的?小姐真是太好了!” 玲珑和月牙瞬间一脸兴奋,说话的功夫,一左一右抱住盛浅予的胳膊,都快要蹦起来了。 这两人,十四五岁的年纪,月牙更小,正是活泼灵动的年纪,对没有见过的事情格外好奇,不过也就她们幸运遇见了盛浅予这样的主子。 “你们两个过了啊!这可是在门外,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袭久嗔一句,说着话的功夫抬脚往里走。 两人转过身来朝袭久看一眼,吐了吐舌头,跟着往里走。 过了刚才的高兴劲儿,盛浅予转身看向玲珑,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玲珑,你可认识连翘?”盛浅予问。 提及“连翘”的名字,玲珑神情也跟着沉下来,点点头:“她是姜夫人院子里的人,之前是伺候二小姐的,后来二小姐出门之后,就一直在福寿园外面打杂,后来姜夫人被放出来之后才让她在身边伺候的,小姐怎么突然间问起她来了。” 玲珑对誉王府的人际关系可是门儿清,两百多人,没有她不认识的。 “连翘这个人,怎么样?”盛浅予又问。 “连翘这个人……” 玲珑想了想,回答:“人倒是挺好的,就是比较倒霉,之前在二小姐院子里就常常被欺负,后来到了姜夫人身边,虽说是大丫鬟,可是姜夫人这半年过的不好,火气都撒在她身上了,可怜她又是个说不出话来的,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肚子里咽。” “照你这么说,她跟在姜氏身边的时间并不长啊!”盛浅予挑了挑眉梢。 “不算长,不过,说起来也是很奇怪,她明明签的是活契,可是被人欺负了这么久竟然还不走,倒也是让人有些奇怪!”玲珑一边说着,拧起了眉头。 誉王府里奇怪的事情到处都是,奇怪的人也有不少,院子大了,人也就多了,七七八八的各种事情也层出不穷。 “不走……” 盛浅予低低的说了一句,目光闪烁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还不等她多想,一股清甜的香味擦过鼻尖,她一顿,顺着味儿就到了厨房。 “今日欣妈妈又在做什么?闻起来好香!” 盛浅予一边说着,伸着脖子往里看。 “是莲花水晶糕!” 欣妈妈转身看到盛浅予,脸上就多了几分笑容。 本来她因为腿寒症,就要送回去养老了,也就是盛浅予回来,太妃不愿意给身边得力的人过来,就让欣妈妈过来了。 欣妈妈也没有想到会跟盛浅予有这样一段主仆情分,如今越相处,就越发的感觉像是亲人,就连她的腿寒症也因为盛浅予要来的药膏彻底好了。 “莲花水晶糕,以前欣妈妈怎么没有做过?” 盛浅予眯着眼睛,说话的功夫,伸手从欣妈妈刚端出来的盘子里捏一块,只是刚出锅的糕点烫的她直捏耳朵。 众人看着盛浅予这般,忍不住大笑,欣妈妈也伸手,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背。 “现在还不能吃,得晾凉了,就着花蜜,才是最好的!等一会儿吧,到了晚上就能吃了!” 欣妈妈一边说着话,将另外的两盘也端了出来,看盛浅予又要伸手,也跟着扬起了手,就跟家长不让孩子偷吃似的。 第550章三公主出事了 “也难怪小姐没有吃过,今年的荷花开的晚,莲蓬也结的少,好不容易现在才挑出这么些好的呢!” 玲珑一边说着话,将欣妈妈手里的盘子接过来,端出去晾。 “难怪你们之前挑莲子呢,原来是这样!” 盛浅予挑眉朝玲珑看一眼,想了想,又问:“说起来,你们挑的那些莲子,还有剩余的吗?” “有是有,小姐要做什么东西吗?”玲珑眯着眼睛看向盛浅予。 虽然盛浅予第一次做月饼让大家经历了一场灾难,可是后来她跟着欣妈妈做出来的一些没见过的点心,还是很受欢迎的,好看又好吃! 人家都是丫鬟们想尽办法给主子做好东西吃,可是到了鎏湘院,却是众人眼巴巴的想要吃盛浅予这个小姐做的点心。 “等我试试再说,还不一定做的好呢,你快去给我拿一些来,要新鲜哦!”盛浅予眨眨眼睛。 “得嘞!” 玲珑应声,拽着月牙转身就走。 欣妈妈的莲花水晶糕还没有凉透是不能吃的,盛浅予若有心思的看了一眼,转身回到了房间。 “小姐!” 就在盛浅予刚做下的功夫,玲珑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 盛浅予说着话,将手里的杯盏放下,看向玲珑。 “听说,晚上三公主回去的时候,马受惊,直接撞在广玉门的石柱子上!” 玲珑说话的功夫,脸上飘起几分神采。 烟妃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听说太妃和誉王都没有跟三公主追究,也是一时间不平衡呢,如今听到三公主出事,这肯定是老天在报应! “出了车祸?情况怎么样?” 听说是三公主的事情,盛浅予倒是没有那么在意了,依旧做回去,拿着被子喝一口茶。 “听说,马直接撞死了,马车也散了架,三公主是直接被抬回去的,具体如何,还不知道!” 玲珑应声,想了想,又说:“不过,马车都散了架,恐怕伤势很严重了,这心肠歹毒之人,就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呵呵……” 盛浅予不咸不淡的回一句,一句端着杯盏喝一口茶,脑子里却已经在想了。 昨日烟妃的事情,恐怕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如今刚才她跟三公主在门口吵了一架,正憋着一口气呢,她转眼之间就出了事,思量瞬间,她似乎已经猜到是谁做的了。 “让你找的莲子给我弄好了吗?”盛浅予挑起眉梢看向玲珑。 “小姐吩咐的事情,自然是要弄得妥妥当当!” 玲珑应声,将一个陶瓷罐子递上来,不过,在交给盛浅予之前,咧咧嘴赔笑商量:“小姐若是做成了,能不能不要都拿走,给我和月牙也尝尝呗!” 能让盛浅予自己动手做的点心,一定不会留下,多半都送到玄王府了,玲珑不说,可是心里明镜一样。 “咳咳咳……” 盛浅予生生被玲珑的一句话呛到,半晌才回过神来,朝她瞪眼:“我之前做的那些,你少吃了?没良心!” “是是是,小姐说什么都对!那我们就等着吃了?”玲珑眨眨眼睛,不等盛浅予再说话,转身就跑。 “真是惯坏了你们这几个小蹄子!” 盛浅予看着玲珑的背影,没好气啐一声,转身看着桌上的新鲜莲子,眉梢一挑,唇角也跟着勾了起来。 以前还不知道,做点心零食的时候,心是能静下来的,或许最近的事情太多,盛浅予有种烦躁的感觉,可是一个人在做点心的时候,专注一件事情,很容易就平静下来。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冰糖莲子冻做好了,在地窖里存放大概一个时辰左右,拿出来,冰冰凉凉还带着一点清甜,在这秋季的夜晚吃上一口,心情瞬间愉悦了。 甜品就是有这样的功效,能让人心情愉快。 “小姐,你这是跟谁学的?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这简直是盛夏解暑最好的东西了!” 玲珑一边吃着,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 以前只知道欣妈妈做的点心是外面买不到的美味,没想到,自从盛浅予解锁了做点心的技能之后,她做出来的东西,竟然不必欣妈妈做的点心差,而且,主要是在于新奇。 盛浅予瞧着几个人,眉梢一挑,却没有说话,这是现代的手法,她的空间袋中不过刚好能查到相关的资料,照着做,自然是最简单不过的了,而且,这里没有冰箱,却有比冰箱还好的冰窖,天然的东西,吃起来就更多了一点清新。 “别顾着你自己吃了,赶紧给欣妈妈送去一份儿!”盛浅予将另外一盘给老玲珑递过去。 “是!” 玲珑接过来,带着月牙往旁边院子里走,这边袭久也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小姐,已经准备好了!”袭久朝盛浅予走了过来。 “欣妈妈做的莲花水晶糕也带了吗?”盛浅予问。 “带了!小姐吩咐的,带了两份!”袭久回答。 “好,走吧!” 盛浅予吩咐一声,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毕竟是晚上了,盛浅予不能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就只能从鎏湘院外面的侧门出去,不过,有卓炎卓厉在,她直接被带了出去,外面已经有马车在等着了。 卓炎找来的马车,比一般的马车都快,本来将近半个时辰的路程,差不多一炷香多一点就到了,进门之后,八喜和星乙已经迎了出来。 跟之前一样,盛浅予将其中一份分给他们,自己拎着一份到了书房。 书房之中灯光比其他的房间要亮一些,殷离修还在处理公事,盛浅予走上前。 “你来了!” 殷离修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不过手上动作没有停:“先坐在旁边等我一会儿,批完了这些跟您说话!” “好!” 盛浅予将篮子放在一边,自顾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给殷离修倒了一杯,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工作。 她的身材娇小,古代的椅子又很大,足够她整个人蜷缩在上面,她就那样抱着一只杯子,看着他,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将白天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一会儿的功夫,殷离修将手边的信件批阅好,转身过来,看着盛浅予还蜷缩在椅子里,不有的抿起唇角。 “看来,你今日又有心情做了点心给我尝!” 说着话,他伸手将盛浅予连椅子一起拉到身边,掀开篮子上面的盖子,看到奶白色果冻上面又有红色黄色的水果点缀,不由得一愣。 这样的吃法,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一次的,又是什么?”殷离修问。 “这叫冰糖莲子冻!” 盛浅予瞬间来了精神,说话的功夫,将盛着点心的深盘子端下来。 这盘子还是她特意挑选了一个荷花的形状,这冰糖莲子冻上面有红果,葡萄,还有当地的黄色水果点缀,好看极了。 “给,尝尝!” 盛浅予将一个勺子递给殷离修,自己也拿着舀了一勺,一边吃一边说:“这可是我花了一个时辰做出来的东西,清热解毒还能败火,心情烦躁的时候吃这个最好了!” 殷离修试探的咬一口,莲子的清甜和水果的甘冽在舌尖蔓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特别是这白色的冻冻滑过舌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倒是真真的美味。 “本以为你的特长在兵器上,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殷离修吃完一口,紧接着又舀了一勺。 盛浅予眯着眼睛看他,得到这样的肯定,脸上瞬间多了一丝得意。 “那是!我可是上得战场,入得厨房,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她一边吃着,朝殷离修挑了挑眉毛。 殷离修看着她笑,说话的功夫,往她身边凑了凑。 “人家都说,新婚之人应该多吃莲子,予儿给我送来亲手做的冰糖莲子冻,可是有什么想法了?” 平常看他一脸严肃的模样,此刻说话的语气,却是多了几分玩味,同样的玩味笑容,在他脸上,让人莫名有种悸动的感觉。 “我……我想什么想!” 盛浅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说话的功夫,往后面侧了侧身:“我就是看这么热的晚上,你手边的事情这么多,给你送来轻轻热解解燥!” 说着话的时候,盛浅予的眼神都不敢看殷离修,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一股魔力,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说起清热解燥,你倒是应该多吃一点,听说昨日烟妃生产,你可是憋着一口气呢!” 说话的功夫,殷离修伸手舀了一勺送到盛浅予唇边。 盛浅予一愣,张嘴吃下,然后朝他跟前凑了过去,双手叠在一起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自己的脑袋也压在手背上。 “刚才听说三公主出了车祸,该不会是你干的吧?”盛浅予眯起眼睛看着他。 殷离修侧目朝她看一眼,伸手在她脑门上点一下,轻哼:“你猜呢?” “肯定是你!” 盛浅予撇撇嘴,眼珠子转一圈,道:“能在我三公主的车上动手脚,而且,留下的证据还指向孤南翼,那就只有你了!毕竟,孤南翼这个人心思缜密,若是他做的,肯定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第551章你在惹火 “你倒是了解他!”殷离修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不是了解他,而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毕竟,之前我们跟孤南翼也接触过,了解他这个人的性格,还是很有必要的!” 盛浅予说着话,转身舀一勺冰糖莲子冻送到他嘴边。 这个醋坛子,一言不合就拉下脸来! 殷离修侧目朝盛浅予睨一眼,张口吃下,却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哼一声。 “算你有良心!听卓炎说你因为烟妃的事情很在意,我又不能随时在你身边,就只能帮你出出气了!” 说着话,殷离修的大手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低头看着那张有些惊慌的笑脸,脸上的疲惫也散了。 “还是我家玄王大人护着我!” 盛浅予伸出两只手抱住他的脑袋,抬起头来用力的在他唇上亲一口。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殷离修一愣,突然间呼吸就重了,只是,还不等他多想,就听盛浅予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过,三公主好歹也是你的亲姑姑,你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孝啊……” 盛浅予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眉梢之间带出一丝纠结。 之前正是因为就考虑到殷离修的关系,她才没有对三公主动手,否则,她直接让荒院外面的野狗去围了三公主的长亭府,让她们不敢出门,反正那些野狗也不是她的,到时候找都没人找。 殷离修炽热的眼神一顿,脸上的表情微微沉了下来。 “她……从来都不算是我的亲人,我也不用对她尽孝!”殷离修的声音有些沉。 “你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不好的回忆呢!”盛浅予神情一顿。 殷离修低头看着盛浅予,半晌,无奈的叹一口气,有些话,他不会跟别人说,却能跟盛浅予说。 殷离修的母妃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因为母妃娘家没有人,当年他也不是皇上疼爱的孩子,所以,也没有妃嫔养育他,说起来,也就是先皇后给了他一些照拂。 三公主跟现在的太后是表亲的关心,自然就将先皇后侍卫眼中钉,当年,三公主可不止一次用殷离修的性命陷害先皇后,殷离修从小就比一般的孩子成熟的比较早,虽然当是年纪还小,可是有些事情是记在心里的,怎么都不会忘记。 “皇家,就是这样残酷无情啊!” 盛浅予叹一口气,揉了揉殷离修的脸:“可怜的娃,小时候肯定受了很多苦,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你还有我呢!” 本来气氛还有点沉闷,被盛浅予这一揉,殷离修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小时候,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从来没有长辈对他这样亲昵,然后长大了更是没有人敢对他这样放肆,也就是这个女人,竟然揉他的脸,要命的是,他竟然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予儿,你这知道,这样是在惹火……” 殷离修的声音沉了下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突然间又冒出了火。 盛浅予的动作一僵,看着他有些泛红的眼睛,咧咧嘴:“那个……你别激动……我只不过是表示一下亲昵……” 这个男人怎么随时都兽性大发的样子?以前他不是这样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光着身子扑上去他还衣服坐怀不乱的样子,现在怎么点火就着? 她自然是不知道,殷离修这个人,对女人向来不亲近,以对盛浅予也没有任何感情,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爱会让他在看到盛浅予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冲动。 “别动!” 殷离修压低了声音冷喝一声,喉咙也忍不住动了动。 她这样乱动,更是在那小火苗上浇了油,险些让他承受不住! 听到他压抑的声音,盛浅予瞬间不敢动了,咧咧嘴,脸上的笑有点怂。 明明给他带过来的是清热去燥的点心,怎么没有去燥,反而燃起了火呢! “真想不管那么多,现在就将你娶进玄王府的门!” 殷离修摇了摇牙,坐稳了身体,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有些紧绷。 盛浅予也紧忙做得端正一些,停顿片刻,扭头朝殷离修看去,眉梢一挑。 “你以前见到过这么多的美女,还有高门千金巴不得往你身上扑,你都从来不看一眼,人家还说你不近女色呢!”盛浅予撇撇嘴。 殷离修朝她扫过一眼,依旧压着声音:“我是不是真的不近女色,你要不要试试?” “那个……我就是说说!以后再试也不迟……” 盛浅予瞬间又怂了,不过,眼神闪烁之间,又想起什么,说道:“听说,墨凌风要来和亲,不知道,这一次皇上要将哪个公主或者郡主嫁过去,女人的命啊!真是好惨!” 在这个年代,女人的地位本来就低,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郡主,也是一样的,就算有再高的荣耀,命运也是被被人只配的。 幸好,盛浅予还是比较聪明的,提早跟皇上要了一道圣旨,她的命运,向来都是她自己做主。 听到盛浅予的话,殷离修神情也多了几分认真:“皇上还没有定,目前宫主是没有了,正统王爷的郡主倒是有几个,不过,这一次墨凌风来的势头不小,随性带的聘礼也是前所未有的丰厚,甚至,比以往皇家嫁女都要多。” “他这是为了表现诚意?” 盛浅予抬起头来,这话一出口,很快都摇摇头自我否决了:“不对,墨凌风这个人,向来让人难以猜测,可是特从来不是那般容易放下身段的人,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边的事情,你就不用过多考虑了,之后的宴会你只跟在我身边便是!” 殷离修说着话,伸手在盛浅予的头上轻轻摸着。 盛浅予侧了侧身子,躺在他身边,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吃着点心,刚才一时间的燥热,很快又平复了。 其实生活可以很简单,只是人们要求的不一样,满足感不同而已。 盛浅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誉王府的,反正,她跟殷离修聊着聊着,自己就睡着了,记忆力,好像身边一直有他,所以就睡得很安稳,可是清晨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 “袭久,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盛浅予一边洗着脸,转身偷偷问袭久一声。 袭久正在收拾梳妆台,闻言停顿一下,不由得抿起唇角:“是王爷送小姐回来的,小姐大概是累了,一路上都没有醒。” “他什么时候走的?”盛浅予又问。 “大概是看小姐睡熟了之后吧,王爷没有让我进去,只是交代晚上看着点,别让小姐又将被子蹬了!”袭久回答,只是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暧昧。 盛浅予本来还松一口气,听到后面这半句,脸上的表情瞬间凌乱了。 早就知道自己睡觉不怎么老实,喜欢骑着被子睡,该不会是这一晚上都让他给瞧见了吧?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盛浅予脸上的肌肉跟着抽了抽,正要说话,却见玲珑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王爷让您去书房!”玲珑神情之中多了一丝紧张。 书房,大概是为了三公主的事情吧! 盛浅予撇撇嘴,只是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在意。 “知道了,等我收拾好,用了早膳就过去!”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递给袭久一柄簪子:“今日要去军营,梳简单点!” 简单一点,就是平常男子们常梳的头,用现代话来说,就是一个吊辫,不过,古代人的梳头方式比较繁琐,还要用玉冠固定上。 “是!” 袭久接过来,娴熟的给盛浅予梳好头,这边玲珑和月牙也将早膳摆了上来。 “小姐这样让王爷等着,是不是不太好……”月牙看着盛浅予慢条斯理的吃着,脸上多了几分紧张。 誉王府当家做主的毕竟是王爷,盛浅予跟誉王的关系不好,肯定是对她不利的。 “哎呀,小姐自有小姐的思量!” 不等盛浅予回答,玲珑接了一句。 跟在盛浅予身边时间长了,她也习惯了盛浅予的处事方式,更何况,誉王和太妃这样的人,也怪不得盛浅予这样对他们。 盛浅予听着两人说话,没有言语,细嚼慢咽的用好了,漱了口,这才起身往外走。 玲珑和月牙依旧在鎏湘院等着,袭久陪着盛浅予出去,刚一出鎏湘院的门,下人们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众人都知道昨晚三公主跟盛浅予在门口有吵闹,当日三公主回去就出了车祸,众人心中猜测,看向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盛浅予瞧见众人的眼神,却并没有在意,依旧如平常般平淡,一直到了誉王的房间。 “王爷找我,有什么事吗?”盛浅予上前,只是行了一个军礼。 誉王撩起眼皮朝她看一眼,脸色自然的沉了下来:“哼!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最近……好像没做什么好事,毕竟,这顿时间比较忙!”盛浅予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混账!到现在你还在跟本王装傻!” 誉王的脸瞬间就变了颜色,说话的同时,伸手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说!三公主的马车,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第552章世子妃有事说 说话的功夫,誉王的手猛然间朝盛浅予的鼻子指了过去。 这个动作,让盛浅予的脸色猛然间一沉,看向誉王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戾气。 “我向来不喜欢别人指着我的鼻子说话,就算你也不行!” 说话的功夫,盛浅予伸手,生生将誉王的手推开,声音之中更多了几分寒凉。 “三公主的事情,我是昨晚听说的,您怀疑我可以,但是,您有证据吗?不光是三公主的车祸,就连昨晚她摔下去,你一样没有证据,你为了一个外人在门口对我吼叫,这就是你一家之主的所为?” 盛浅予迎着誉王的怒目,没有丝毫躲闪。 “你!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就算没有证据都知道是你做的!”誉王咬牙切齿的瞪着盛浅予。 “明摆着的事情……” 盛浅予默念一句,忍不住冷笑出声:“造成烟妃难产,孩子命垂一线,也明摆着是三公主做的,我怎么没有看见您对她追究?更何况,我的证据就摆在你面前!” “你!” 誉王被堵了嘴,瞪大了眼睛看着盛浅予,半晌才憋出一句话:“这是两码事,现在说的是你对三公主动手的事情!” “对,这的确是两码事!三公主的事情跟烟妃的事情本来性质就不一样,因为,根本不是我做的!” 盛浅予的声音明显太高了几分,凌厉的目光迎着誉王看过去:“如果是我将三公主推下去,我绝对不会下手那么轻,就算你在拐角处接住了她,她也不会完好无损,还有,车祸的事情,如果是我,三公主不会有命跟你告状哭诉!” 能让誉王越过太妃找盛浅予来,他肯定是去看了三公主,那个女人在他身边说了什么,盛浅予不知道,但是誉王又被三公主哭诉装可怜洗脑了,这是眼见的。 “盛浅予!” 誉王的脸色瞬间憋红,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嘴唇一直在哆嗦:“你竟敢……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是你们想做什么!三公主和……你!” 盛浅予似乎已经习惯了誉王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看着他怒到了极点的表情,没有任何感觉。 “我从来不会故意招惹别人,可是有人不想好好过,来招惹我,我也绝对不会任由别人欺负,这样的话,我记得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 “你……” 誉王眼神一凛,看着如今一身男装的盛浅予,眼神恍惚瞬间,有些不认识这个女儿了! 不,亦或者,他从一开始就不了解她! “那车夫是赤云侯的人,你敢说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最终,誉王的语气沉了下来,只是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依旧冷厉。 “着我就不明白了,赤云侯的人,怎么会跟我有关系?我是鬼翼军的人,玄王的事情或许能跟我有关系,赤云侯,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您既然查到了赤云侯的人,为了给三公主出气,你应该去问赤云侯才对!” 盛浅予依旧不依不饶的回一句,此刻看向誉王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嘲讽。 誉王嘴角动了动,可是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是拧着眉头看着盛浅予。 他没有话说了,盛浅予也不愿意在这里消磨时间,转身看向誉王。 “王爷若是为了这件事,那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军中还有事务要处理,就不陪你分析案情了,王爷毕竟是领兵的主帅,冷静下来想,应该很快就会想明白才对。” 盛浅予说完,转身往外走。 “盛浅予!” 誉王憋闷的声音从后背响起,看盛浅予转身,砰的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你就是这样跟我说话的吗!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父亲!” 他的眼底泛红,此刻不光是因为三公主的事情,还有这么长时间积压的对盛浅予的不满。 从盛浅予出生,被人说是天煞孤星,他就不喜欢这个女儿,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就算将她接回来,也一直没有喜欢过她,可偏偏她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别的孩子若是忤逆,他能打能骂,甚至,像盛心悦一样灌进孝感寺,可是盛浅予不一样,她有本事,有能让皇上重用的本事,动嘴,她有一张伶牙俐齿,动手,她身边有卓炎卓厉护着,怎么都不行! 为什么没有在这个孩子还没有成气候的时候就弄死她! 盛浅予转过身,迎着誉王那张憋红的脸,抬脚走了进来。 “我的性子,从小就养成了这样,我就算是想改,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而且,我并不觉得我这样不好。” 盛浅予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眼睛死死的盯着誉王的眼睛,到了跟前,她才停下脚步。 “从我回来,我是想将誉王府当成我的家,将你当成我的父亲的,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是否回想过对我做了什么吗?你的所作所为,把我当成女儿了吗?” “你!” 一句话,誉王又被噎住,眼神闪烁之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在众人的意识里,盛浅予身上流着誉王府的血,就应该一心为誉王府做事,誉王不得不承认,他是很多次想利用盛浅予得好处,也曾经在紧要关头将她推出去挡灾,可是,身为誉王府的女儿,这不是应该的吗? 誉王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盛浅予这双眼睛,他心虚了。 “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就是天煞孤星,你们一直觉得誉王府到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毕竟,他们几个人都跟我有过节,可是,平心而论,我从来没有主动害过人,她们的事情,不都是因为咎由自取吗?” 盛浅予声音低了一些,只是眼中凌厉不减,看着誉王眼中闪过的一丝心虚,她忍不住冷笑出声,继续刚才的话。 “就算是现在,烟妃生产当日,你跟我动手,可是若我没有冲进去,后果会是怎么样?一尸两命,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我……你……” 誉王动了动嘴,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现在烟妃和孩子保住了,他们是松了一口气,可是,谁都没有想过,这件事多亏了盛浅予,满心想的都是她的大逆不道,做的事情,没有一件让人高兴。 “从你第一次找我,我就跟你说的很清楚,我希望能在誉王府有一个落脚之地,我从来不会主动害人,可是有人若是对我动手,我也一定不会任由人欺负,还有,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承认,你是要护着我这个女儿还是护着三公主那个外人,看你自己怎么想!” 说完,盛浅予转身走了出去,这一次,再也没有给誉王开口的机会。 誉王站在门口处,看着盛浅予和袭久离开的身影,双手握紧了拳头,可是沉沉的落在桌子上,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自从盛浅予回来,姜氏从高高在上的王妃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盛心雅死了,盛心芷也被人害了,就连慕婉纯这个世子妃也送了出去,他们的事情多少都跟盛浅予有关系,可是真的真的向来,他们哪一个不是自找的? 除了这些人,盛浅予曾经不止一次救了太妃的命,还帮着压下了盛允承跟山匪勾结事情,如今又救了烟妃母子的命,这是她为誉王府做的事情。 “难道,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誉王颓然的坐在桌上,嘴里忍不住念叨一句。 若是一开始对她好一些,是不是现在她手里那些武器就可以用在誉王府的军队上了? 盛浅予这一步棋,他从一开始就走错了啊! 这边誉王胡思乱想,盛浅予已经从书房出来,正准备出去,却见一个丫鬟匆匆脚步走来。 “奴婢见过三小姐!” 丫鬟过来紧忙给盛浅予行礼。 盛浅予低头朝那丫鬟看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丫鬟面生的很,不像是几个院子里面伺候的人。 “奴婢是门口洒扫的丫鬟,奴婢名叫槐花!” 丫鬟应声一声,目光下意识朝四处看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刚才世子妃身边的白云姑娘回来了,她让我给三小姐传句话,世子妃有重要的事情跟三小姐说!” 说话的功夫,槐花手中拿着绢帕一直绞着,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 慕婉纯已经被送了出去,虽然中人口中还叫她一声“世子妃”,可是众人心里也明白,等新的世子妃进门,她这个前世子妃恐怕就没有人提及了,如今回来找个人也得托别人给传话。 想起回来之后第一次看到慕婉纯的样子,身边带着好几个丫鬟出来招摇,言语之间都是蛮横,如今却混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好,我知道了,等我有空会去看她!”盛浅予不咸不淡的回一句。 派人来找自己,看来,慕婉纯已经慌了,只是,现在还不是见她的时候。 “三小姐!” 不等盛浅予转身,槐花上前一步拦住:“三,三小姐,白云姐姐说,世子妃有重要的事情说,您……” 第553章又要作什么妖 “她有什么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得等着,三小姐军中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有什么事情,也得等处理完了再说,军务耽搁了,你们能担待得起吗!” 不等槐花的话说完,袭久直接打断,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严肃。 袭久这个语气,给槐花吓了一跳,本来要伸出去的手生生收了回来。 “我,我只是将白云姐姐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三小姐……”槐花低下了头。 拿了人家的银子,自然要尽心办事,只是,没想到,竟然惹了袭久。 “行了,你也别难为她了!” 盛浅予转身朝袭久看一眼,停顿瞬间,转向槐花:“你也不要在这里等着了,等我有了时间,自然会去!” 说完,不等槐花再说话,转身朝门口走去。 槐花站在原地看着盛浅予和袭久离开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变化,多了几分不解。 白云之前说过,三小姐一定会去,可是,这情况…… 这边盛浅予离开誉王府,槐花转身去了侧门,将盛浅予和袭久的话转给了白云。 白云也没有办法,只能回去复命,慕婉纯听到这样的话,转身就要拿桌上的瓶子往地上摔。 “世子妃,您可不能摔这个啊!”白云紧忙上前拦着,脸上的表情真个多了几分纠结。 从誉王府出来,慕婉纯带出来的就是自己的嫁妆和盛允承偷偷塞给她的五百两银子。 虽然当是慕婉纯满腔怨恨没有要盛允承的银子,不过,盛允承还是将银子给了白云,只是,这样一来,也就说明,誉王府不会管她们了,以后吃喝都是她们自己的事情。 慕婉纯的嫁妆,本来就被她用的差不多了,之前为了讨好姜氏和太妃,之前的物件也拿出来送了,如今只剩下一些并不是很之前的玩意儿,拿出去当也当不了多少钱。 她现在生气摔东西,摔了就没有了。 慕婉纯被白云拦着,下意识看了一眼手中的瓶子,拧了拧眉头,还是将瓶子放了下来。 好歹是从誉王府带出来的,若是卖了,还能卖个几十两银子。 “你亲耳听到盛浅予说不见我的?”慕婉纯依旧不甘心的朝白云看一眼。 白云紧忙将那瓶子收好,这才回答:“三小姐也没有说不来,只是要先忙军中的事务,说是得了空就过来!” “忙什么!她一个监督使,本来军中的事情就不必她事事过问,她这是在吊着我!盛浅予这个贱人!” 慕婉纯倒是了解盛浅予的性子,只是,就算她心里明白,也没有办法。 如今她住在外院,虽然行动自由,可是出去遇见认识的人,跟人聊天知道她被赶了出来,这脸没有地方放啊! “您先不要着急,等我找好机会,若是能在门口遇上三小姐,我一定求她过来!” 白云说着话,伸手给慕婉纯倒了一杯茶。 慕婉纯端起来就喝,只是,刚喝了一口,眉头就拧起来了。 “这是什么茶就给我喝!”说着话,她转身将杯盏顿在了桌上,茶水也跟着撒了出来。 白云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 “咱们现在手里虽然还有些银子,可是细水长流,以前的茶价格太高,咱么喝不了太长时间……”白云回答,声音越来越小。 以前在誉王府,喝的都是好茶,一壶茶就得几两银子,可是现在他们手里也就这几百两银子,还得吃饭穿衣,哪有钱喝那么好的茶? 慕婉纯转身朝白云瞪一眼,可是后面的话却没有再骂出来。 “鱼宝那边不是说能有银子收回来吗?好歹我之前也还有几家店铺!”慕婉纯拧了拧眉头。 虽晚之前的店铺都被她亏光了关了门,可是还有两家还能有收入,也不至于饿死。 “鱼宝这边还没有信儿,晚上我就去一趟店铺!” 白云紧忙回答,说话的功夫,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拿着茶杯往自己身上招呼。 慕婉纯看着白云的动作,倒是没有动手,只是拧着眉头瞪一眼,满腔的憋闷和不甘心,让她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还有,我让你去打听烟妃的事情,最后怎么样了?”慕婉纯又问。 虽然她人没有在誉王府,可是对誉王府的事情关心的紧呢,之前听说烟妃难产,差点一尸两命,本来还觉得惋惜,竟然平安无事了,可是后来又听说盛浅予查了接生嬷嬷跟三公主有关系,瞬间更激动了。 三公主若是谋害烟妃母子,太妃和誉王一定不会放过三公主,这样一来,两家的亲事就泡汤了,她感觉自己是看到了希望。 然而,白云带来的消息,再次将她的希望扑灭。 “三公主的事情,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就这样不了了之了……”白云回答。 之前她毕竟是誉王府的人,总也有几个关系好的小姐妹,给点好处,众人自然能将一些小道消息跟她透露。 “什么!就这样算了!这么能就这样算了!那个毒妇可是要残害誉王府的子嗣!”慕婉纯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之前只是对段红依动手,还没有对孩子动手呢,就被罚进了孝感寺一个月,三公主可是对王妃和嫡子动手! “那世子跟安如郡主的婚事呢?”慕婉纯依旧不甘心的问道。 “世子的婚事,似乎并没有受影响,只是,昨晚三公主在誉王府跟三小姐吵了一架,后来回去的时候就出了车祸。”白云只能将听到的事情跟慕婉纯一遍。 “车祸……” 慕婉纯冷哼一声,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这倒是盛浅予的行事风格,只是,既然动手了,怎么没有要了那个女人的命呢!” 三公主死了,安如郡主就得守孝三年,这样一来,他们的婚事就得搁浅,说不定就不成了!真是太可惜了! “继续盯着誉王府的情况,必要的时候,花些银子也不是不可以!”慕婉纯说话的功夫,眼神之中带出一抹阴狠。 “是!” 白云应声,她抬起头来朝慕婉纯看一眼,似乎有话要说,可是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这边慕婉纯心里万分交集,盛浅予在荒院之中看了刺翎的演习,很是满意,接下来又跟副将制定了下一步的训练计划,快到晚上的时候,才回到誉王府。 今日,誉王府倒是很平静,就连顺子也没有多说。 两人一路到了鎏湘院,刚回到房间,玲珑和月牙就端上来几套衣服。 “明日就是皇宫的宴会,小姐准备穿哪一件?” 说着话,玲珑拿着一件淡蓝色的衣服送到她跟前。 盛浅予喜欢蓝色,平常不穿军中的衣服,就会穿素蓝色,这件蓝色的衣服上面还有特别设计的花边,有点缀又不至于太热闹,应该是盛浅予喜欢的样子。 “小姐皮肤白,穿这件会更好看!” 月牙说话的功夫,上前一步,将手中端着的一件鹅黄色的衣服送到跟前。 盛浅予正喝着茶,看着两人将托盘中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脸上的肌肉跟着颤了颤。 “你们两个还是消停一会儿吧!” 盛浅予将手中的杯盏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来,目光在那衣服上瞄一眼,撇撇嘴:“这些衣服,我都不穿,这一次,我穿军装进宫!” “军,军装?小姐,你……” 两人吵闹的声音瞬间停下来,转身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小姐,这可是皇宫的宴会,你怎么能穿军装呢!”玲珑瞪大了眼睛。 今日听说要进宫的小姐们,可都是新做了衣服,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自己家这位,非但虽然平常不喜欢浓妆艳抹,可也得清新秀丽啊,穿军装算是怎么回事? “你们两个!” 袭久看着两人一脸不解的样子,忍不住叹口气:“你们知道这一次的宴会是迎接南罗国的使臣,也应该知道,这一次南罗国出使其中一个目的是和亲,既然是和亲,小姐穿得花枝招展做什么?” 这种事情,盛浅予躲着还来不及,别说在那种场合之中去招摇了。 两人眼神一顿,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对对对,袭久姐姐说的对!我们这就把衣服放回去!” 玲珑和月牙惊呼一声,手忙脚乱的又将东西往回搬。 看着两人这般,盛浅予无奈的叹一口气,转身喝一口茶水,开口:“南罗国那边有消息了吗?” 墨凌风既然是带着丰厚的彩礼前来,必定是有目标的,只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这倒是很奇怪。 袭久同样拧了拧眉头,随后摇摇头:“还没有动静,皇上这边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王爷此刻担心的是……” “是凝郡主!” 不等袭久的话说完,盛浅予提前开口,说话的同时,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虽然几个亲王府中也有尚未出阁的郡主,可是不管从年纪还是跟皇上的关系来看,凝郡主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长公主身边只有一个凝郡主了,如今长公主的身子不好,若是凝郡主也不在身边,她恐怕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这是最坏的猜想,只希望,倒时候墨凌风没有选择的权利,只由皇上指定,就不会落在凝郡主身上。 第554章三个男人一台戏 “事情还没有到哪一步,谁都说不清楚,小姐不必太过担心,毕竟,还有王爷呢,他一定不会让凝郡主和亲的!”袭久在旁边劝一句。 谁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父母家乡去遥远的异国他乡,更何况,南罗跟冥苍的关系一直势如水火,虽然现在签订了息战条约,可是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 一旦双方再次开展,南罗一定会用和亲宫主来要挟,到时候,为难的还是和亲公主。 “希望吧!只是,墨凌风那个人行事诡异,阴晴不定,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盛浅予叹一口气,喝完了手中的茶,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平常都喜欢在睡前看书,可是今日也不知道是没有心情还是累了,回到房间洗漱一番就睡了。 这一觉,直接到了天亮,还是袭久和玲珑来敲门她才醒。 宴会的时间倒不是清晨,不过,盛浅予如今身上的职务多了,还有向阳街的市貌需要检查,这一日的任务比较繁琐。 “小姐,您不能再睡了,得赶紧起来啊!不然使臣都到了!” 玲珑在门口喊叫,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无奈。 小姐有起床气,向来不喜欢清晨被扰了清梦,若是平常时候,她们是绝对不敢来叫起床的,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做。 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万一被抓住了小辫子,也是麻烦事儿。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盛浅予蒙着脑袋在床上打了个滚,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真是的,来就来呗!折腾别人! 这个时候,盛浅予对墨凌风就更加没有什么好感了! 虽然很不情愿,可是该她管的事情,总不能都交给别人,盛浅予最终还是起了床。 依照昨日的交代,玲珑和月牙给拿来的是军装,还是平常盛浅予最常穿的一件。 洗漱好了,用了点点心,盛浅予这才准备出门,此刻,太妃和誉王已经在前厅商议事情了。 “给太妃,王爷请安!” 既然看见了,总得上去打招呼,盛浅予转身走到跟前给两人行一礼。 她脸上的表情跟平常一般淡然平静,并没有因为昨日跟誉王吵架有任何尴尬,倒是誉王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一边,誉王拧了拧眉头,不过,语气比平常要好一些。 “今日是皇上特意为南罗太子设置的接风宴,你就穿这样?” 随着誉王的声音出口,太妃的目光也在盛浅予身上扫过,停顿片刻,开口:“予儿,你现在出门,之后可是回来跟我们一起进宫?” 不知道是因为盛浅予救了烟妃母子还是因为她想通过盛浅予让凡白给瞧病,如今将太妃的态度也比之前缓和了很多,说话的同时,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希望。 “太妃不必等我,一会儿我会直接跟玄王进宫!” 盛浅予先回了太妃一句,随后转向誉王,道:“今日是南罗太子的接风宴,所以皇上特意吩咐我在进攻之前确保向阳街的秩序,我现在管理着向阳街的事务,自然要穿平常的衣服,更何况,正因为是南罗世子,我跟在战场上有交锋,如今穿军装正合适。” 毕竟,墨凌风也是见过她的,之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可以打扮,反而显得别有用心。 “你……算了,随你喜欢吧!” 誉王的话堵在嘴边,愣是没有说话来,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如今朝中上下都回到墨凌风这次来还有一个和亲的目的,之前这样的事情誉王府是不敢想的,可是如今盛浅予也算是郡主了,自然也是有资格的。 左右盛浅予在誉王府众人眼里就是个刺猬,若是能入了墨凌风的眼,将她远嫁,倒也能松一口气,更何况,她虽然很有能力,可是好处从来不会给誉王府,说不定以后盛允承世袭,她还会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她送走。 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在脑子里闪过,可是此刻看到盛浅予这一身装扮,两人眼中的火苗瞬间就熄灭了。 “这种事情,恐怕是我们多想了,毕竟,几个亲王府中还有几个适龄的郡主,怎么都不会轮到她的!” 太妃叹一口气,转身看向誉王:“云兮这孩子虽然脾气暴,执拗,可总也不会做出对誉王府不利的事情,你以后少招惹她一些,等明年及笄,准备好了假装将她嫁出去也就是了!” 不管别人,自从盛浅予回来,太妃可是沾了她不少的光,如今想想,盛浅予倒是比其他孙男娣女的要来的实惠一些。 “我知道了!” 誉王拧了拧眉头,说话的功夫,也起身出了门。 这边盛浅予跟袭久玲珑众人到了向阳街,四处查看了一遍,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街道比平时更加干净一些,生意卖家也更加规矩了,最明显的是,这整条街上都没人开口说粗话,都谨慎了一些。 不过,这样的街道,若是放在平常,反而有些沉闷。 检查完了向阳街,盛浅予朝前昭阳门走去,此刻,殷离修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不过,让盛浅予惊讶的是,不光有殷离修,就连孤南翼也在旁边。 孤南翼还是平常那一身鲜艳的红色,跟来跟殷离修还是冷着脸,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 “小予儿,早上好啊!”说话的功夫,孤南翼朝盛浅予挥了挥手。 盛浅予众人自觉地到了殷离修的队伍,侧身看着孤南翼那一脸兴奋的表情,咧咧嘴。 “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感觉到两人之间并不是很愉快的气氛,盛浅予脸上的笑也有些不自然了。 “南罗一战,可是我们三人帅兵冲锋,以前是三个人,现在自然也得是三个人,更何况,我们本来关系就亲近,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在一起的,你说是不是?” 说话的功夫,孤南翼手中缰绳一拽,朝着盛浅予的方向挪过来。 “我们的关系,跟你没有那么亲近,你不要自来熟的靠近乎了!” 殷离修眼底一沉,不等孤南翼的马靠过来,他的马就直接拦住了。 “照你这么说,南罗一战,南疆王是主帅,我们是不是还得等南疆王带领才能进宫?” “不用等了,我父王还得处理完手中的事务才能进宫,就由本郡王带领你们便是!” 就在殷离修声音落地的瞬间,众人后面突然间产来一个清爽的声音,众人转身,就看到展云廷骑着马朝众人冲了过来。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盛浅予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此刻真想调转马头自己走! “你来做什么!既然你父王还得一会儿才进宫,身为人子,就得等着!去去去,快回去,这条路没有那么宽!” 看到展云廷的瞬间,孤南翼就不高兴了,说话的功夫,调转马头,一边说一边驱赶展云廷的马。 “这么大的空地,怎么就不够宽了!” 展云廷急眼了,一边跟孤南翼犟嘴,一边拽着缰绳要来盛浅予这边,只是,被孤南翼挡着,一时间过不来。 “我想飞……”盛浅予咧咧嘴! 人家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这三个男人闹起来,她也是真心受不住! “黑鹰今日没有跟来,你若是想飞,该日带你去!” 就在盛浅予声音落地的瞬间,耳边传来那带着温热的声音,她猛然间一转身,就撞上进了殷离修那幽深的眸中,小心肝不由得跟着一颤。 之前因为郁菲雪的事情吃醋,这男人就让黑鹰叼着她飞了半个京城,想起那中感觉,心里就莫名憋着一口气,此刻也没好气的朝他翻个白眼。 “你自己飞吧!我又不是没马!” 说完,盛浅予猛然间一拽缰绳,转身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殷离修在后面,侧目朝旁边一眼还在纠缠的两人,唇畔勾起一抹玩味,同样一拉缰绳,盛浅予追了过去。 “月牙,走了!” 玲珑正准备转身的功夫,就看到月牙已经看直了的目光,不知道是落在那个美男的脸上,总之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啊?哦!” 月牙猛然间回过神来,脸一红,紧忙抓紧了缰绳跟着走。 盛浅予如今也算是武将,玲珑和月牙是她身边的人,自然也要学习骑马和一些功夫的,有了端月的前车之鉴,盛浅予还特意让卓炎卓厉在闲暇的功夫教她们武功。 这两人倒也有几分灵性,这两三个月的时间,虽然说不上高手,不过懂一些拳脚有时候也能保护自己。 这边盛浅予和殷离修已经跑出了一百米,孤南翼和展云廷这才发现,两人眼神一凛,调转马头就追了出去。 “予儿,你慢点!” “小予儿,等等我!” 官道上,两人扯着嗓子的声音传来,虽然这官道上没有多少人,可也还是有过往的行人,听着两人的喊叫声音,朝着刚才盛浅予和殷离修的方向看去,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 众人赛跑一般的,本来要半个时辰的路程,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此刻,昭阳门口已经有宫人在旁边候着。 第555章挑衅? 除了殷离修和孤南翼,其他众人进门都要讲武器交出来的。 “明阳郡主不用了!” 殷离修转身看向宫人,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命令。 盛浅予的武器,向来不离身,更何况,如今进宫的是墨凌风,若是其中有诈,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是……” 宫人朝殷离修看一眼,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 “既然这样的话,本郡王也不用搜了!” 展云廷这就不乐意了。 不用搜查盛浅予,那两人就要将她带走了,等会儿找也不好找。 “你自然要搜的,你怎么能跟小予儿比!” 孤南翼朝展云廷说一句话,转身过来拉盛浅予的手,只是还没有碰到,就被殷离修打了回去。 “盛浅予是以鬼翼军监督使的身份跟本王进宫,赤云侯还是不要靠太近才是!” 说话的功夫,殷离修伸手拽着盛浅予的手往里走,几乎要将她全方位都护住了。 盛浅予就这样被他拽着往里走,迎着众人诧异又复杂的目光,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尴尬! 这人能不能不要在公共场合这样?你要脸,我还要呢! “玄王殿下对小姐可真是好!” 月牙几个人看着盛浅予被拉走,忍不住叹一句。 “那是自然,不过,有旁边这两个在,小姐似乎就不是很好了!” 玲珑接一句话,说话的同时,朝旁边的孤南翼和展云廷看去。 “喂,你凭什么!” “小予儿,等等我!” 就在玲珑声音出口的瞬间,孤南翼和展云廷也追了过去。 袭久,玲珑和月牙,三个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忍不住感叹一口气,紧忙追了出去。 此刻已经不算早了,宴会之中已经来了很多宾客,众人一路看着殷离修将盛浅予拽走,后面还跟着赤云侯和南疆王的小郡王,有人心中嫉妒,忍不住撇嘴,也有人心生羡慕,总之,众人的目光各不相同。 众人一路就到了之前准备好的作为,如殷离修所说,今日盛浅予是以鬼翼军的监督使来,座位就在他旁边,这让盛浅予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参加皇宫宴会的场景。 当时,她还除了殷离修还不认识任何人,殷离修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儿让她过来给黑鹰喂食,当时盛浅予真想一口一口的生肉喂进殷离修的嘴里! 多半年过去了,又是这样的座位安排,不过,此刻她可不是给黑鹰喂食,而是以他身边重要将领的身份在她旁边,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本来挺骄傲的事情,可是就在盛浅予扭头的瞬间,看到孤南翼那张带着邪魅笑容的脸,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孤,孤南翼怎么会在旁边? 之前不是说他会在南疆王旁边吗?什么时候挪到这里的? “予儿,还有我呢!” 就在盛浅予没有换过神来的瞬间,耳边又传来展云廷的声音,她僵硬的转过身就看到展云廷就在她的另一边! 老天!这是什么情况! 本以为不用跟在誉王府众人身边,自己可以松下心来只管吃吃喝喝看看舞蹈就好了,为什么这两个人都围在了两边? 不光盛浅予,就连殷离修的脸色也跟着不好了! 本来这个作为顺序,他已经跟内务官打好了招呼,还特意将孤南翼的座位调到了远处,谁知道,这两人竟然到了跟前! “官员的座位,都是根据品阶分开的,你们二人,似乎不应该在我们左右两侧!”殷离修皱了皱眉头。 按理说,南疆王的品阶跟殷离修是一样的,甚至,依照辈分还应该在前面,而展云廷是跟在南疆王身边的,他的作为自然也应该跟着南疆王,至于孤南翼,应该在对面,而不是在这一侧吧! 此刻殷离修的额拳头都攥了起来! “不过是座位而已,不要这么在意!更何况,我们之前队长南罗的时候,也是一起的,如今这般,等墨凌风进来的时候,我们也算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这样不是很好?” 孤南翼朝殷离修眨眨眼睛,说完转向盛浅予,朝她抛过去一个媚眼。 这个媚眼看的盛浅予感觉后脊梁一阵发冷,还不等她开口,却听内务官员的声音传来。 “皇上驾到!” 内务官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声音,让众人的声音一下子盖过去,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就看到宫女内务官簇拥之下,皇上走上前来。 众人紧忙起身,给皇上行礼,一时间,众人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响彻。 “众卿平身!” 皇上朝众人一摆手,目光扫过的瞬间,看到盛浅予这边,眼神不由得一滞,不过,很快就转了过去。 众人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袭久玲珑这些带进来的丫鬟不能入席,就只能在将外面等着,桌子旁边都有宫女在伺候着倒酒,或许是殷离修吩咐,给盛浅予倒的是果浆,并非他们常喝的酒。 盛浅予嘴里喝着果浆,一脸哀怨的看向殷离修。 皇宫里的酒,特别是这种场合的酒,应该是皇宫储藏之中最好的,这个男人就顾着自己爽,一口都不让喝,真是管的太严了! “小予儿……” 就在盛浅予郁闷的时候,旁边的孤南翼朝她喊一句,手中的杯盏递了过来。 清酒的醇香擦过鼻尖,让盛浅予下意识眯起眼睛吸了一口,正要伸手,却听到旁边那阎王的咳嗽声音,伸出去的手又怂怂的收了回来。 “切!” 盛浅予撇撇嘴,不情不愿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若是想喝,我让八喜送十坛回到郡主府,现在,不能喝!”殷离修凑近她的耳边。 想喝回家喝,女人在外面不能养成喝酒的习惯! 盛浅予抬头朝他看过去,张张嘴,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外面再次传来唱喊的声音。 “南罗国使者到!” 内务官员的声音很尖利,由不得众人听不见,随着皇上应声,以墨凌风为首,一群身着异国衣衫的官员进来。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被这群人吸引住,毕竟,南罗向来强势,很少出使别国,众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南罗的使者,更何况,为首的还是太子。 盛浅予看到墨凌风的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就跟打过一架之后,再见面还是冷脸的那种感觉是一样的。 使臣跟着内务官的引领到了皇上跟前,对皇上行了一个他们南罗国的礼节,随着皇上摆手,众人起身,做到了宾客的席位上。 席位就在靠近皇上座位的下座上,也算是皇上给足了南罗国的面子,而就在墨凌风众人落座的瞬间,盛浅予突然间感觉到一个炙热的眼神扫过来,她抬头,正好与墨凌风的视线相撞! 盛浅予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可是此刻却看墨凌风竟然对她笑了! 是笑了,很爽朗的笑的,明明那么灿烂,却让盛浅予有种莫名不舒服的感觉。 注意到盛浅予的异常,殷离修侧目朝他看过去,正好看到墨凌风看过来的视线,他脸色一沉,伸手握住了盛浅予的手。 “没事,不用理会他!” 殷离修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一句。 “嗯!” 盛浅予应声,低下头继续吃着面前的点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刚才那一个眼神,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接下来皇上说的话,她并没有怎么认真听,就像是领导在宴会之前啰嗦的一大堆讲话一样,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等皇上说完,墨凌风这边举起酒杯,敬了皇上一杯,看起来,气氛倒是很融洽。 盛浅予依旧端着果浆喝,本来没有什么在意的,此刻却见墨凌风站了起来。 “贵国提出的要求,我南罗自是格外重视,不过,在答应条款之前,我们遇到一个难题无人可解,听说冥苍国多出聪明之人,若是有人能解开我的难题,冥苍国提出的要求,自然不是问题!” 墨凌风说话的同时,抬起头看向坐在正座的皇上,态度倒是谦恭有礼,只是,这说出来的话确实带着很强的挑衅。 这是说,若冥苍国无人能破解他的东西,之前的条款他们就不会接受? 盛浅予刚刚这样想了一下,就听到旁边已经有官员看不下去了,直接站了起来。 “口出狂言!身为战败国,竟然还提出这样的要求!你们以为若是没有能解答你们的难题,你们就可以拒签条约?你们倒是得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高大人。 他说的话,也是众人想说的,毕竟,南罗一战之后,孤南翼已经率兵攻进了南罗的内城,南罗国若是不签条约,估计京都都要被攻破,他们没有拒绝的余地。 “就是!都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敢挑衅!” “哼!一个战败国,哪里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就在高大人的话出口之后,旁边官员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不过,看着皇上脸色没有丝毫恼怒的样子,众人也不敢像高大人这么耿直,只是在下面小声议论。 面对众人的指责,墨凌风非但没有窘迫,反而依旧面带笑容的看向皇上。 第556章试试就试试 “我南罗的确是战败国,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将不能解决的问题拿来请教皇上,刚才这位大人言语之意,可是说冥苍国也无人能解?看来,我们是期望太高了,冥苍国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强大!” 墨凌风说话的功夫,转身朝高大人看一眼,依旧是带着笑的眼神,可是这一眼,却让高大人说不出话来了。 盛浅予一边喝着果浆,眯着眼睛朝墨凌风看一眼,唇畔不由得勾起意思冷笑。 到底是南罗国的太子,的确是个厉害的人物,先是将冥苍国高高捧起,让众人没有退让的余地,只能答应他的要求,只要众人不能解了他的难题,这条款虽然不会不签,但其中必定会让皇上有退让。 南罗人,向来都是这般强势! 不过,此刻盛浅予倒是有些好奇,他所谓一个国家都解不开的难题,到底是什么! 心中正想着,盛浅予扭头朝殷离修看一眼,却见他似乎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依旧很平静的喝着酒,不光是他,就连旁边的孤南翼和展云廷也一脸看戏的表情! 此刻盛浅予真是有些心疼皇上了,白养了这么一帮看起来很聪明厉害的臣子,然而,这帮人似乎并没有准备替他分忧解难。 盛浅予撇撇嘴,转身看向殷离修:“好歹也是被人挑衅了,你们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 不等殷离修开口,旁边孤南翼手中晃着酒杯开口:“收复失地,征战沙场的事情是我们做的,如今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文官出面,否则,事情都让我们做了,要这些文官有何用?” “就是,就是!平常一个个趾高气扬的样子,现在用到他们了,倒是出来显示一下自己的作用啊!” 展云廷说着话,仰起头饮尽一杯酒。 武将和文官行事风格不一样,大概就是这些文官口中的“粗人”,虽说都是为了朝廷卖命,可是有的时候,这些武将文官之间也有一些小摩擦,文官看不惯武将的蛮横,武将也看不惯文官的捻酸卖弄。 盛浅予撇撇嘴,转身朝皇上的方向看去,此刻皇上的脸色比平常更加阴沉了。 “冥苍国不管是五官还是武将,都有不少先人被各个国家传颂,所以,这趟出使,父皇才会将这件事情委托给没冥苍国,若是冥苍国中都无人能解……” “太妃只说有什么难题,你的难题究竟是什么还不知道!” 不等墨凌风的话说完,高大人忍不住再次打断,只是,这话出口的瞬间,他才意识到,多嘴了! 让人家亮出题目,不就是应战了吗? 皇上拧了拧眉头,朝高大人甩过去一个冷厉的眼神,只是,不等他说话,墨凌风的声音再次传来。 “冥苍国果然是爽快,既然这样,那小王就不客气了,还请皇帝陛下赐教!” 说着话,他伸出手来,双手之间捧着一个方形的东西。 盛浅予距离较远,只看到那东西的四面上似乎都镶嵌着彩光闪烁的宝石,不过这样一看,还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皇上拧着眉头朝墨凌风手心看去,眼中多了一丝疑惑:“这是何物?” 看起来倒是挺好看的,不过,也有些乱,上面镶嵌的红黄蓝绿四中颜色的宝石,是好东西,可是看起来很乱,不像是精工之物。 “这是机关扣,是一位游行方士送给边境官员,据说,原来四中颜色的宝石,应该是整齐的分布在同一面,方士送出的之时将顺序打乱,若是能恢复原状,便可得参悟之法,不过三个月来,我朝中上下,均无一人可解!” 说着话,墨凌风往前一步,将机关扣送到了旁边公公手里。 公公转身送到皇上跟前,盛浅予看清楚的瞬间,一口果浆差点喷出来! 什么机关扣,说得这么神秘,不过就是普通的魔方罢了! 还是最普通级别的! 这要是在现代,就连小学生也是分分钟就能解开的事情! 还三个月!一个国家的人都解不开!说得好像还多长脸似的! 盛浅予心中忍不住一阵腹诽,不过,这事儿跟她没有关系,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喝果浆为好! 皇上拿着那魔方,来回摆弄了几下,倒是能动,可是根本没有办法恢复原状。 “你们看看!” 皇上抬手,将东西送到旁边。 距离皇上最近的,就是南疆王,东西到了跟前,南疆王垂目看了一眼,都没有往手里接,冷冷开口:“拿走,不上台面的东西!” 南疆王对这些东西,从来看不上眼,两国之间有什么问题就在战场上和谈判桌上解决,弄这么个东西是几个意思! 公公见南疆王脸色不好看,紧忙转身,送到旁边几个官员手中。 几个官员拿在手里摆弄了半晌,本来还不以为意的脸上,逐渐冷了下来,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看起来不过是个小玩意儿,可是他们弄不成啊! 接下来下面的官员也拿过去看,一个个看过之后,脸上的表情几乎一样,收受无策! “有那么厉害?刚才还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此刻却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展云廷朝那些人看一眼,不屑的撇撇嘴。 “一帮死脑筋的老顽固,自然是不懂得这些东西的,还指望他们做什么!”孤南翼紧接了一句。 听着两人说话,盛浅予撇撇嘴,转身看向殷离修:“这东西,你有办法吗?” 殷离修拿着酒杯的动作一滞,低头朝盛浅予看过来:“这东西,他们三个月都弄不出来,我们只是看一眼,自然也是不行的,不过,我的兵已经在驿站准备好了!” 一旦墨凌风这边利用这件事情说事儿,驿站的使者和东西就会被扣下,墨凌风这个台子也你别想这么容易离开了。 到时候就看看,南罗的皇帝对条约比较在意,还是对墨凌风这个太子比较在意了。 听着殷离修的话,盛浅予的动作也跟着一僵,咧咧嘴,这人向来都是这样直接的方式! “过来了,拿过来了!” 这时候,展云廷的声音再次传来,随着东西到跟前,他伸手接了过来。 相比刚才的不以为意,看到那么多大官都不行,他竟然也有了兴趣。 不过,众人看着展云廷摆弄了一会儿,却依旧没有丝毫头绪,也不由得叹一口气,将目光落在了殷离修和孤南翼身上。 “拿走!” 殷离修看都没看,直接让拿走。 孤南翼则是直接摆摆手,依旧喝着果浆,同样没有看。 转了一圈,魔方又回到了墨凌风手上,他唇畔抿起一抹笑,看向皇上:“看来,冥苍国也并传说中这般厉害,那我们的条约……似乎是要重新商定一番了!” “这,这怎么可能!” 墨凌风的话一出口,众人再次争议起来。 “你们这是要赖账吗!” “一个小小的机关扣就要重新谈条件,看来你们南罗议和大并不诚心!” 旁边官员虽然没有解答出机关扣的奥秘,可是此刻看向墨凌风的眼神却很严厉。 “刚才我将机关扣拿出来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若是没有人能解,那我们的条件,就要有些变动……” 此刻,墨凌风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挑衅。 这话出口的瞬间,盛浅予明显感觉到周边空气骤然冷了几度,转身看去,此刻殷离修,孤南翼甚至还有旁边的展云廷,脸色都沉了下来,甚至,手中的武器已经拿在了手里。 特别是殷离修,他手中拿着信号针,若是发出去了,外面那些使者,瞬间就会被扣下,这可是不小的动作。 眼看着殷离修抬起手来,盛浅予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朝他眨眨眼睛,殷离修一顿,眼神晃动片刻,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你只说了若是没有人能解开,就要去掉条约的最后两项,可是,若是有人能解开,那条约最后的两条,你们是不是要加倍呢?” 说话的功夫,盛浅予站起身来。 一下子,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这里! 众人表情变化,特别是誉王,就在盛浅予起身的瞬间,他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别人都是试了试不行就放下了,就是为了给自己惹火,刚才玄王都让拿走了,本来还松一口气,却不想,这个祸害竟然自己站出来了! 若是皇上将这件事交给她,她又解不开,最后这项罪责就会落在她身上,好不好还要牵连到誉王府呢! 这边誉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过,此刻盛浅予可没有心思理会他,转过身看向墨凌风,扯了扯嘴角,算是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怎么,明阳郡主也要试一试?”墨凌风看向盛浅予,那眼神之中,多了意思让人看不明白的复杂。 “太子先说明白,我才决定要不要试一试!”盛浅予同样的一句话回给了墨凌风。 “这……明阳郡主到底行不行啊!那可是一年的税务!” “听说明阳郡主从小在山野长大,没准见过这东西!” 此刻,周边的官员开始小声议论,说话的同时,朝盛浅予看去,眼神之中有期望,也有几分怀疑。 不光是众人,就连皇上也看向盛浅予,瞧着她转脸看过来,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一张玉牌,不着痕迹的晃了晃。 第557章你得嫁给我 那玉牌盛浅予自然是认识的,也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他是说,若是能解决这个问题,下半年的武器装备银款就成了,若是解决不了,就自己想办法! 你大爷的!鸡贼的皇帝! 盛浅予暗自骂一句,朝皇上扯了扯嘴角,同样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过,转过脸的瞬间,却是不经意翻个白眼。 “太子这是不敢了吗?”盛浅予看向墨凌风。 或许是刚才看皇上很不爽,此刻跟墨凌风说话也带着几分没好气。 墨凌风一愣,目光在盛浅予脸上停顿瞬间,忍不住笑出声:“自然是敢的!好!就按明阳郡主所说,你若是能将这机关扣解决,条款的后面两项,本太子做主加倍,这机关扣,同样送给郡主。” 说着话,墨凌风伸手,将那魔方递到盛浅予跟前。 盛浅予低头看一眼,伸手接过来,手指头在那魔方上面拨弄了几下,跟普通的魔方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外表镶嵌了宝石,整个魔方是用青铜做的,有些沉而已。 魔方在手里转了一圈,盛浅予哼笑出声:“有个错误我纠正一下,这不是什么机关扣,这叫魔方!” 说着话,就看她双手拿着魔方开始拨弄,随着“咔咔咔”的声音传入耳朵里,众人只看到那东西在盛浅予手里来回翻转,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在她动作停下来的时候,众人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成了!” “竟然成了!” “真是,太厉害了!” 官员瞪眼看着盛浅予手中已经恢复原状的魔方,脸上均是震惊,甚至有人还伸手擦了擦眼睛,恍惚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不光是众人,就连旁边的殷离修也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孤南翼和展云廷也停下了喝酒的动作。 “予……予儿这也太厉害吧!”展云廷忍不住开口。 “小予儿真是每次都你能给人惊喜!” 孤南翼也忍不住夸赞一句。 这次,殷离修倒是没有堵两人,只是目光落在盛浅予的手心上,除了刚才的惊诧之外,眼神之中还多了几分复杂。 明明应该是生长在深闺中的小姐,她是如何知道这个东西的? 盛浅予没有注意到殷离修眼神之中的怀疑,拿着已经恢复的魔方,转向墨凌风。 “你的难题我已经解了,还请太子不要忘记刚才说的话!” 说着话,她将那魔方还回了墨凌风受伤,转身看向皇上,眉梢一挑! 给你办成了,这次拨款别叽叽歪歪了,痛快点! 皇上的脸色明显轻松了许多,不过,却并没有理会盛浅予这个眼神,而是看向墨凌风。 “正如盛浅予所说,太子别忘了刚才说的话!”皇上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得意。 墨凌风脸上的惊诧,随着皇上的话散开,他抬起头来,很快恢复了之前柔和带笑的模样。 “小王自然不会忘记,不过,临出发之前,我也曾经向父皇陈请一件事情,若是有人真能解开这机关扣,男子,我将允诺退避三舍,女子,我将以南罗太子身份,求娶为太子妃!” 说着话,墨凌风朝皇上很郑重的行一礼。 哗然! 众人看着本来就惊讶的脸上,此刻听到墨凌风的话,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解开了就要和亲?还是太子妃之位? 开什么玩笑! 盛浅予本来一脸得意的往回走,听到墨凌风的话,身子一晃,差点崴了脚,幸亏旁边的宫女扶了一下,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墨凌风,你有病吧!”盛浅予脱口一句骂。 你奶奶个孙子的! 早知道这里面有陷阱,老娘才懒得理会你,直接让殷离修给你门扣下得了! 就在盛浅予一声骂出口,殷离修和孤南翼展云廷的手也攥了起来,三个人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黑! 他们三个还抢不过来,如今又来了一个,而且,还用这种招数,他这一趟出使,就没想好好回去吧! “盛浅予,回来!” 殷离修说着话,伸手将盛浅予拉到身边,冷脸迎着墨凌风的笑脸,开口:“恐怕要让太子失望了,半年前,盛浅予就已经得了皇上的圣旨特允,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主,谁都不能强迫!” “对对对,没错!”展云廷紧忙应声。 孤南翼拧了拧眉头,没有说话,说起来,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一道圣旨,或许誉王就将盛浅予嫁到赤云侯府了呢! 墨凌风转过身,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之后,最终落在了盛浅予的身上。 “明阳郡主,小王是认真的!” 说完,不等盛浅予开口,墨凌风又转向皇上,开口:“小王愿意以边州洪城,江城,樊城为聘,求娶明阳郡主!” 哗然! 众人再次震惊了! 三座城池求娶盛浅予?这可不是嫁妆的问题! 这样的聘礼,对于皇上来说,可是天大的诱惑。 不光是皇上,就连旁边的誉王都激动了! 本来还以为让盛浅予嫁出去就是想想,却没想到,竟然这南罗的太子竟然主动提出求娶,而且,还是三座城池,盛浅予若是这样嫁出去,誉王府的地位瞬间就不一样了! “墨凌风,你要不要脸!” 不等皇上回答,旁边展云廷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指着墨凌风骂道:“刚才你只说了合约条款的事情,可没说有关和亲的事情,你若是早说,予儿才不会碰你那什么破烂玩意儿!” 若是平常,展云廷在这样的公开场合跳出来指着使臣的鼻子骂,回去肯定要被南疆王调教了,可是现在事关盛浅予,南疆王并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反而,看向墨凌风的眼神也沉了几分。 众人本来要说展云廷,可是看南疆王的态度,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 “皇上,小王是真心诚意的!” 说着话,墨凌风从袖口拿出一张图纸,上面明确画出了三座城池的位置,是距离冥苍国最近的三座城池,也是最大的! 盛浅予站在旁边也不说话,本来要说的话都让展云廷说了,此刻她才有种被蒙骗了的意识。 什么狗屁的魔方,什么条款,或许,这场戏,本来就是墨凌风计划好的,他本来就盯上了自己?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能解开那魔方的? 亦或者说,不管自己有没有出来,他都会开口向皇上求娶自己? 这简直是苍了天了! 盛浅予很有自知之明了,在这个时代,她这样的女人,也就殷离修,孤南翼和展云廷这几个眼神不太好使,心理也有些扭曲的人才能看上,墨凌风这又算怎么回事? 火雷弹! 亦或者,他要娶的不是太子妃,而是一个可以帮助他们制造出厉害武器的人! 想到这里,盛浅予抬起头来,看向墨凌风:“太子应该听到玄王的话了,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你的诚意我们看到了,不过,你表诚意的对象,似乎不应该是我!” 说着话,盛浅予抬头看向皇上,却见本来应该主持大局的皇上,此刻却悠哉悠哉的喝酒! 这么关键的时候,您这尊大佛倒是说句话啊喂! 要不是看在他是殷离修哥哥的份儿上,盛浅予才懒得给他练兵制造武器! 要不是因为怂,她肯定一魔方扔他脸上! 真是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缺德事儿亏欠了他,这辈子要这么还! 皇上的一杯酒喝完,似乎感觉到了盛浅予在心里的咒骂,挑起眉毛朝她看一眼,这才开口。 “三座城池,倒是让人很欣喜的聘礼,不过,如盛浅予所说,朕已经承诺她的婚事自己做主……” 说到这里,皇上将杯盏放下,挑眉朝墨凌风看一眼,接着说:“不过,太子若是有本事让盛浅予点头,朕自然是同意的!” 盛浅予眉梢一挑,看向皇上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不以为,果然是鸡贼的皇上,他倒是会推锅! 那意思,不反对这件事,但是得看墨凌风的本事,顺便,将所有的压力都挪到盛浅予这里。 盛浅予若是答应了,殷离修也怪不到他的身上,若是不答应,三座城池没了,他又有借口不给钱了,左右他是不吃亏! “我上辈子肯定是杀了你,把你大卸八块,所以这辈子才被你揉圆搓扁也得受着!”盛浅予没好气翻个白眼! “盛浅予,你说什么?” 皇上看到盛浅予的表情,眯着眼睛开口。 盛浅予一愣,紧忙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咧咧嘴:“我是说,太子殿下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很忙的,更何况,我这个人比较懒,也不习惯适应新环境,在冥苍国很好了!多谢太爱,不过,你的目标还是转向别人吧!” 她一脸不以为意,要不是考虑到这个场合,估计都要一边说一边抖腿了! 说白了就是,看不上你! 听着盛浅予的话,朝臣脸上的表情跟着多了几分紧张,都说这南罗的太子脾气不好,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被盛浅予这么毫不留情的拒绝,该不会恼羞成怒吧? 虽然这一仗是赢了,可是众人也知道南罗的实力,若是量均在此开展,军力方面自然是不用担心,可是粮草…… 第558章你要不要脸? 想到这里,众人一脸紧张的看向墨凌风,然而,让众人意外的是,墨凌风非但没有任何不悦,反而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你温柔。 “在战场一面之缘,小王就曾被郡主的飒爽英姿所折服,如今又是郡主将我的难题解开,这说明,我们之间是有缘的,还希望郡主给小王一个机会!” 说话的功夫,墨凌风上前一步,双手将那魔方递到盛浅予跟前。 且不说这魔方又没有什么稀罕的,四面的宝石看起来倒是很值钱的样子,盛浅予看得神情一闪,不过很快又收了回来。 “其实,这种东西,朝中大人们不常见,解不开也没有什么稀奇,但是乡野中小孩子从小就玩儿这个,随便找来一个孩子就能给你解开,若是因为这个让你觉得有关,似乎是有些误会了!”盛浅予说话的功夫,朝墨凌风瞄了一眼。 盛浅予这样说,此刻文武百官都不敢言语,毕竟刚才他们谁都没有解开,如今盛浅予这也是给他们台阶下呢! “不过,此情此景此时机,小王相信我们是有缘的,还请明阳郡主收下小王的一片心意!”墨凌风依旧不放弃,再次朝盛浅予跟前递了几分。 “人家都说不要了,还上赶着往前凑,你们南罗国就是这样与人相处的吗!” 孤南翼忍不住开口,说话的功夫,就看到那鲜艳的红色一闪,便到了墨凌风跟前。 “小予儿已经将这东西解开了,自然是不感兴趣,不如,太子送给我本侯,赤云侯府里美女如云,随便一个也是出身高贵的,你随便挑!” 话音落地,孤南翼伸手就将那魔方拿住,勾起唇角看向墨凌风。 墨凌风一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的魔方已经被孤南翼拿走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接风宴会的酒也已经喝了,本王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不相配了,皇上,臣弟告辞!” 不等墨凌风的话出口,殷离修将手中的杯盏往桌上一放,朝皇上行一礼就准备往外走。 殷离修想来是这样的行事风格,不管什么场合,他想离开就直接离开,虽然不合规矩,可是没有人敢多嘴。 就在殷离修转身往外走了两步之后,他突然间转身,看向盛浅予:“你还过来!” “啊?哦!” 盛浅予回过身来,紧忙跟了出去,临走之前,朝孤南翼和展云廷挤了挤眼睛,逃命一样跟了出去。 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殷离修和盛浅予就已经出了大殿,此刻就剩下孤南翼和墨凌风还在争夺那魔方。 “不过是一个用来把玩儿的小玩意儿,太子殿下这般紧张,算了,本侯也不是那么喜欢,还给你就是了!” 孤南翼抬起手,扔回了墨凌风的手中,转过身回到将自己的座位的同时,朝展云廷撇撇嘴。 盛浅予离开了,两人自然没有刚才那么紧张,就像是合作打了一场胜仗一般,脸上带着丝丝得意。 “看来,事情恐怕不能遂了太子的意了!” 皇上不失时机的开口,说话的同时,端起酒杯:“朕代表我朝文武官员,敬太子一杯!” 墨凌风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不过,本来也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收敛了情绪,回到将自己座位。 这边盛浅予跟殷离修离开之后,直接出了皇宫,一路上,殷离修的脸色都是阴沉的,也不说话。 “你在气什么?”盛浅予拉住缰绳到他身边,歪着脑袋朝他看一眼。 “我在气,你为什么这样惹眼!” 殷离修冷哼一声,转过身朝盛浅予看一眼,猛然间伸手将她拽到了自己的马上。 盛浅予在腾空的一瞬间,吓了一跳,不过落入他怀里的时候,又瞬间平静下来。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了这些人,那能怪我吗?” 盛浅予有着委屈的辩解一句,说话的功夫,往殷离修怀里钻了钻,又加一句:“你不是也招惹了不少人嘛……” 殷离修一顿,低头朝盛浅予看一句,她反驳的话让他拧起了眉头,不过,往怀里钻的动作倒是让他很安慰。 “你若是跟平常女子一样,没有这样聪明优秀,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注意到你!”殷离修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若我是跟别人一样了,你也不会注意到我啊!”盛浅予撇撇嘴。 这么优秀怪我咯? 着话让殷离修一顿,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他叹一口气,伸手抓紧了缰绳。 “我们去哪里?” 盛浅予紧紧的抱住他环在腰间的手臂,莫名有些紧张。 这大爷飙马的速度,可是很快的,一个不小心就能被他扔出去! “去郡主府,你不是想喝酒了吗?到带你去喝个痛快!”殷离修的声音从后面擦过她的耳朵。 盛浅予一愣,转过身问道:“你这就让人送过去了?” “不是现在,以前让四喜他们进郡主府的时候,就带了一些,都是皇宫里最好的酒,够你喝的!”殷离修的声音再次传来。 “真是爱死你了!” 盛浅予说话的功夫,往殷离修怀里一靠。 什么和亲,什么墨凌风,瞬间就抛诸脑后了! 听着盛浅予这句“爱死你了”,殷离修脸上的阴霾也散开了,随着马加速,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挑一抹弧度。 知道王爷和小王妃回来,四喜众人早已经摆好了酒菜,听到声音,众人紧忙迎出去,不过,看到盛浅予那一脑袋鸡毛一样的头发,一时间忍不住咧咧嘴。 他们是在马上打了一架,还是…… 盛浅予看着众人的眼神,脸色一沉,转身看向殷离修,没好气:“下次你再这么快,我再也不跟你坐一匹马了!” 速度太快了,加上一路颠簸,盛浅予的头发都被颠散了,心肝脾肺肾也要被颠出来了! 她是没有感觉到飙车飙到让人想吐的时候,可是如今却体会到了飙马让人想吐的感觉! 殷离修低头朝盛浅予看一眼,忍不住咧咧嘴,随后朝四喜吼道:“还不快扶下来!” “啊?是!快点的!” 四喜缓过神来,紧忙招呼初一众人扶着盛浅予下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盛浅予这一脸苍白的样子,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凌乱。 终于,重新梳了头,洗了脸,又换了一身衣服,盛浅予这才出来,看到桌上的菜,一脸兴奋的跑了过去。 “真是饿死了,皇宫的宴会也没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在家里吃!” 说着话,盛浅予走到殷离修身边,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夹了一口菜,喝一口酒,瞬间感觉到了一阵满足。 皇宫里的点心,都不是用来果脯的,加上喝了一顿果浆,到现在就更饿了,盛浅予一边吃一边喝,吃饱的时候,自己已经有些迷糊了。 “这么喜欢?”殷离修又给她倒了一杯。 这是在郡主府,他也不拦着,看她喜欢和,又让人拿来了一壶。 “到底是皇宫里的酒,香醇的很!” 盛浅予喝着酒,睨着眼睛朝殷离修看去,脸上的表情变化之间,说道:“那个墨凌风找我,是就带着目的的,之前他见识到了火雷弹的厉害,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嗯!”殷离修应一声。 他早就想到了,只是,如今想想墨凌风带来的那些嫁妆,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更加有诱惑力的条件。 “殷离修,我告诉你!”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将酒杯往桌上一顿:“你要是把我送给别人,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这古代的酒,刚一开始喝很甜,可是后劲儿大,这才喝了两三杯,就有种晕晕乎乎摇摇晃晃的感觉了。 “你先坐好再说话!” 殷离修伸手将盛浅予拉回来,看着她瞪大眼睛的模样,有些无奈的叹口气:“我自然不会将你送到别人身边,只要你坚定,我一定会护着你!” “这才像话!嘿嘿……” 盛浅予抬起头来,伸手在殷离修的脸上拍了拍。 眯着眼睛,看着那张放大的俊逸的脸,盛浅予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划过。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盛浅予呢喃一声,恍恍惚惚之中,抬头,凑了过去! “……” 殷离修正给她夹菜,回过头的瞬间就被她堵住了唇,不由得一愣,夹过来的菜也落在了盘子上。 她有些笨的蹭着他的唇,似乎想要更加亲近,可是又不得其法,加上此刻恍恍惚惚,只是抱着他的头在唇畔压着。 殷离修一瞬间的恍惚,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看着怀里这不安分的人,脸上的表情变化之间,伸手将盛浅予抱进了房间! 凳子摔在地上的瞬间,四喜紧忙往里冲,可是看到殷离修抱着盛浅予往里走的瞬间,一个回身往外走,另外还将周边的丫鬟也赶了出去! 都出去,不要在这里碍事,王爷要办事儿! 这边殷离修将盛浅予抱到了床上,两人气息掺杂在一起,有种说不上来的暧昧,看着她因为酒泛红的小脸蛋,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瞬间,凑了过来! 第559章王爷要办事儿 “你们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盛浅予在床上翻了个身,下意识将殷离修推开,眉头拧了起来。 殷离修一愣,看着她睡觉的时候蜷缩在一起的样子,本来急促的呼吸,逐渐平行下来。 欺负……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她是个要强的性子,也从来不会使伎俩,众人似乎也正是因为这样,就觉得她什么都是难不倒的,却往了,她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因为国库空虚的原因,皇上一直压着祁州武器的银两供给,还有明阳村的事情,也都是盛浅予自己想办法,明明是帮百姓办事,替皇上分忧,却还要处处被人算计。 他说过,要处处护着她,不让她受欺负,可是在无形之中,还是让她受了委屈。 “是我不好!” 殷离修叹一口气,伸手将床上的被子扯开,盖在了她身上,瞧着她依旧拧起的眉头,犹豫了一下,侧身躺在了旁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 这个时候,殷离修才感觉到,她是神的很瘦小,抱着被子,几乎要感觉不到她了。 “殷离修……”盛浅予大概睡着了,在梦里呢喃一句。 “嗯,我在这里,睡吧,没有人欺负你,以后都不会有人能欺负你!” 殷离修更加抱紧了一些,轻轻的声音,好像哄着孩子一样。 这样的语气,似乎对盛浅予很有用,她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不过,紧接着就听她嘴里传来一句清晰的话! “虽然我没胸没屁股,你也不许找别的女人!” 着话十分清晰的从盛浅予嘴里传出来,说话的同时,她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多了几分警告的味道。 “……” 殷离修看着他,一脸凌乱。 不就是以前开玩笑说了句“没胸没屁股”嘛,这女人都要记一年了! “哼!” 不等殷离修开口,就听盛浅予本来抓在他胳膊上的手更加用力几分:“你要是找别的女人,我就把你的小弟弟切下来,喂黑鳞!” 殷离修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看着盛浅予说完这一句,脸上的表情变得很舒心,他可就彻底凌乱了! 什么切下小弟弟,还喂黑鳞? 这是女人说的话? “你们都是坏人……” 盛浅予拽着殷离修的胳膊晃了一下,随即一个翻身,只是,此刻她是被棉被裹着的,力量瞬间转移,就听“砰”的一声,直接撞在了窗边的柱子上! “啊——” 盛浅予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眼泪就飚出来了! “予儿!” 殷离修紧忙过去看,就看到她脑袋上瞬间起了一片红。 这,这怪谁? 这女人平常睡觉就是这个的行吗? 殷离修一脸凌乱的看向盛浅予,最终无奈叹一口,伸手轻轻的给他揉着。 里屋,床上两人睡觉都不安生,外面众人凑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声音,特别是盛浅予撞到柱子上那一声惨叫,还以为事儿成了呢,相互递一个眼神,脸上都多了几分暧昧。 大白天的,真是太刺激了! 被撞了一下,盛浅予似乎也安静下来,靠在殷离修怀里,这种莫名的踏实,让她很快睡熟了,也就没有刚才那么闹腾了,此刻就跟一只猫儿一样,趴在他怀里睡着。 殷离修低头朝盛浅予看一眼,幽深的眸中多了意思深沉,那张圣旨,看来是该拿出来了。 就算不是墨凌风,孤南翼和展云廷这两个在眼前晃悠,也让他很不爽,更何况,孤南翼对于想要的东西,可从来都是一定要得到,不管用什么手段!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等睡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盛浅予睡饱了,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看到眼前这张放大的脸,不由得一愣,随后看到他身上的白色里衣,还有自己身上…… 这是发生了什么?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很认真的想了想,可是也只是想到他们一起回来,喝酒……难道……酒后就那啥了?! 想到这里,盛浅予浑身一个激灵,猛然间坐起身来,就发现自己竟然被被子裹着,而自己的被子上面,盖着的还是殷离修的被子! “醒了?” 感觉到动静,殷离修半睁开眼睛,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盛浅予的头:“头疼不疼?我让四喜给你煮一碗醒酒汤!” “醒……醒什么醒!殷离修,你对我做了什么!” 盛浅予下意识要起身,可是此刻她的身体都被被子裹着,只能带着被子拱了拱。 灌进耳朵的声音,让殷离修睁开眼睛,看着她一脸愠怒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没缓过神来。 “我……对你做了什么?” 他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盛浅予瞪眼的模样,瞬间反应过来:“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啊?我……我对你做了什么?”盛浅予一愣,拧着眉头用力想了想,可是想不起来。 难不成酒后就把他给那啥了? “想不起来了?”殷离修半眯着眼睛。 “嗯……”盛浅予应一声,眉头拧起来。 记忆就到了吃饭喝酒的时候,之后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那我帮你想……” 话还没有输完,殷离修的手臂猛然间拽住盛浅予的被子,一下子将她回了床上,紧接着他一个侧身压了过去,精准的捕捉了她的唇! “唔唔唔……” 盛浅予一瞬间的怔愣挣扎之后,突然间感觉全身都使不上劲儿,唇畔的柔软触碰,让她感觉有种上瘾的感觉,下意识里,想要得到更多。 殷离修亲情的吻着她的唇,舌尖在她的唇畔之间互动,在她吸气的时候,趁机探入,汲取最甘甜的美味。 “记起来了吗?” 他稍稍放开一些,带着欲望的眼睛看向盛浅予。 此刻盛浅予的脸颊都是红的,不是因为酒精的原因,而是血液急促流窜,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唔……” 还不等她一句话出口,殷离修再次低头,这一次,他含住她的唇瓣,轻轻的嘶磨,好像要将她真个人都吃进去一般,随着两人的呼吸加重,他的身体开始有了变化。 虽然她还没有长成,身子稍显瘦弱,可是天知道她怎么会有种要命的吸引力,殷离修感觉自己都要控制不住了。 盛浅予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感觉此刻他的亲近让自己迷失了方向,甚至,想要更多,下意识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青涩的回应。 “王爷……” “滚!” 四喜进来通报,只是还没有进门,就被殷离修伸手拿起窗边的烛台扔了出去。 四喜一个转身躲过,只是在出门的瞬间,伸手一个耳光抽在自己脸上! 竟然差点坏了王爷的好事! 只是,谁知道王爷体力这么好,两人这么半天了,竟然还…… 哎哟,小王妃的身体这么瘦,王爷可不能太过勇猛,会让小王妃吃不消的! 这边四喜一边往回走一边念叨着,房间里,殷离修和盛浅予被打扰之后,瞬间清醒过来,看着两人身上都已经被扯开的衣服,两人就坐在床边,一时间,有些尴尬。 “我……” “你……” “你先说!” 两人的话总是不失时机的撞在一起,抬起头,目光相撞,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怎么就情不自禁的…… “殷离修,你是不是担心我?”盛浅予迎着殷离修的目光看过去。 从皇宫出来,她就发现殷离修的表情不对劲,虽然他不说,但是那种感觉是能看出来的。 这个男人在紧张,他在担心自己会同意墨凌风吗? 殷离修抬起头来朝盛浅予看一眼,拧了拧眉头,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盛浅予抱在了怀里。 “嗯……” 他沉沉的应了一声。 外界的压力,他都能顶住,甚至,皇上的命令他都可以不顾,可是若盛浅予松了口,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盛浅予面对着他坐着,目光在他脸上扫过,突然间,伸手扯开了自己的衣服。 “你若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可以成为你的女人,我的人给了你,我的圣旨也在你手里,你会放心吗?”盛浅予神情之中多积分严肃。 其实,殷离修现在的感觉,她似乎有些能理解,毕竟,当是郁菲雪要跟殷离修和亲的时候,她也是很抓狂的。 殷离修一愣,眼神在盛浅予身上停留瞬间,就在他暗自咽下一口唾沫的瞬间,靠了过去。 盛浅予屏住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在殷离修手触碰到自己皮肤的一瞬间,忍不住轻颤一下,只是,接下来,他却将她扯开的衣服穿上了! “你……” 盛浅予睁开眼睛,疑惑的看向殷离修。 “我说过,要风风光光的将你娶进玄王府,最美好的一刻,应该在我们新婚的时候!” 说着话,殷离修给盛浅予的扣子扣上,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我相信你对我感情,更何况,我也说过,你若是离开我,天涯海角我都要将你找回来,你的身边,只能是我!” 盛浅予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的眼神有些感动,同样的伸手抱住他,一手挑起他的下巴,看进那深邃的眸子里。 第560章你才有孕呢!你全家都有孕! “那当然,我可是要做玄王妃的人,玄王府的后院,我才是女主人!” 盛浅予的鼻子有些发酸,这种感觉跟以前被他护着的那种是不一样的。 两人坐在床上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穿好了衣服出来,刚一开门,初一几个人就抬着一桶温水进来,还有沐浴用的花瓣和各种精油。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盛浅予问,说话的功夫,朝门口看去,就见四喜脸上的笑容更加暧昧了。 “四喜公公吩咐,备下热水,等小王妃起床后沐浴。” 初一边回答,转身给盛浅予递过来一碗汤药:“这是安神的汤药……是可以保胎的……” “我……我保什么!” 盛浅予一声怒吼,转身朝门口喊道:“四喜,你给我滚进来!” “哎,来了,来了!” 四喜应声,紧忙进来,脸上笑得更加灿烂了:“小王妃,您就快喝了吧,这药不苦,之前凡白给宫里娘娘瞧病的时候,都让在结束之后喝一碗,说是能尽快有孕呢!” 这可是四喜跟锦公公要来的方子,就等着盛浅予跟殷离修圆房的时候用,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你才有孕呢!你全家都有孕!” 盛浅予眼珠子一瞪,伸手指着那药,又指指浴桶,扭头朝殷离修瞪一眼。 麻蛋,这就是送来的人,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 特别是四喜这小王八蛋,看起来挺机灵的样子,那眼珠子一转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 “咳咳……” 殷离修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尴尬,他干咳一声,转向四喜,瞪眼:“弄出去!谁叫你擅作主张了!” “我……这……” 四喜瞪眼看着殷离修,一脸懵逼,可是看殷离修瞪眼,来不及多想,摆摆手让人将东西又撤了回去。 这……两人在里面的动静,众人可都听的真真的,刚才进来的时候还瞧见了呢,难道不是? 四喜当了这么多年的总管太监,头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 果然,自家郡主的性子可不是一般能揣摩的! 众人将东西撤了,四喜不明白两人之间是怎么回事,不过看殷离修瞪眼,也不敢乱说,让人给准备了晚膳。 吃饱了,殷离修将盛浅予送回去,刚到门口,收到星乙传来的消息就走了,并没有将她送回家。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刚到门口,袭久和玲珑月牙迎出来,看盛浅予心情不错的样子,这才松一口气。 之前盛浅予跟殷离修直接出了皇宫,袭久和玲珑月牙就被扔在了宫里,还是凝郡主将他们带了回来。 “啊……那个,我没事,没事!” 盛浅予这才想起这三个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尴尬,说话的功夫将手里拎着的点心拿出来。 “我去了郡主府,这是给你们带的点心!” 盛浅予咧咧嘴,将点心给玲珑,脸上的笑有些尴尬。 “小姐真是的,竟然就那么走了,都忘了还有我们!” 玲珑一边吃,一脸不满的看向盛浅予。 “我这不是一时间给忘了嘛,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盛浅予紧忙保证,只是说话的功夫朝袭久看去,瞧着袭久那一脸看穿了她的模样,咧咧嘴。 之前都是袭久跟他参加宫宴,一有事她自己就跑了,袭久可不是第一次被她忘在皇宫。 “别在外面说话了,小姐还是进来吧!” 袭久暗自叹一口气,伸手扶住了盛浅予。 摊上这么个主子,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得继续惯着? “小姐,王爷和太妃请您去福寿园一趟!” 就在盛浅予刚进门的瞬间,一个丫鬟从里面迎了出来。 “小姐刚回来……” “你去回给王爷和太妃吧,我这就过去!” “是!” 丫鬟应声,转身朝里面跑,脚步很急促的样子,应该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了。 “你们没有看到她?”盛浅予问。 “看是看到了,一整个下午都在旁边,并没有到跟前来!” 玲珑应声,说话的功夫,转身看向盛浅予,道:“王爷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该不会因为小姐拒绝了那南罗太子的和亲要求,所以,王爷被文武官员排挤了吧!” 皇宫里的事情,本来就瞒不住的,更何况,她们三人还是盛浅予的丫鬟,事情有关盛浅予,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那个南罗太子,一看就是阴邪之人,哪里能跟玄王殿下比!” 月牙也插一句,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玲珑打断了。 “这里是门口,胡说什么!” 玲珑说着话,将她往身边拽了一把,眼神之中带着警告。 虽然盛浅予和殷离修的事情,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可是毕竟没有在明面上说。 月牙朝盛浅予看一眼,闭上嘴巴低下了头,一副犯错的模样。 “既然太妃和王爷来请了,我也不能不去,你们几个先回去吧,袭久跟我过去!” 说话的功夫,盛浅予伸手在月牙肩膀上拍了拍。 “好,那我们先将点心给欣妈妈带回去!” 玲珑应声,拉着月牙往回走,刚才的事情一闪而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月牙,走出几步之后,还回头朝盛浅予看一眼,对于刚才口无遮拦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呢! 盛浅予和袭久到了福寿园,已经有丫鬟在外面等着,看到盛浅予进来,紧忙行礼,将人往里面带。 “瑜儿见过太妃,王爷!”盛浅予行礼。 “你们先下去!” 誉王朝盛浅予看一眼,摆摆手,遣退周边伺候的下人。 袭久跟在盛浅予身边,并没有理会誉王的吩咐,只是看盛浅予跟她点头,这才往外走。 “王爷将下人都遣退,可是又什么秘密的事情跟我说?” 不等他们让起,盛浅予自己站起身来,说话的功夫,朝旁边靠了靠。 “你今日在朝堂上是什么意思!” 看到盛浅予这不以为意的样子,誉王的心口就憋了一把火,说话的功夫,站起身来。 “既然解了南罗太子的难题,就得接着后面的条件!”誉王没好气的朝盛浅予的瞪一眼。 “誉王的意思,我应该答应南罗太子的和亲请求?”盛浅予提挑眉,迎着誉王的怒目看过去。 誉王眼神一晃,态度缓和几分,看向盛浅予,语气之中多了几分语重心长。 “你要知道,南罗太子可是以太子妃的身份和亲,你若是能嫁过去,以后就是南罗的皇后!” 誉王说起这个的时候,眼睛里都冒着光。 若是自己家里出了一个南罗皇后那是何等的荣耀?跟何况,南罗的聘礼,别的不说,就那三座城池,边可以让整个冥苍百姓夸扬一辈子的! 迎着誉王放光的眼睛,盛浅予却沉下了脸,声音也多了几分冷清:“可是我不愿意!” “你!” 誉王的脸色瞬间变化,眼珠子也跟着瞪起来了:“你已经解了人家的机关扣,现在怎么能说不同意!” 此刻在誉王眼里,盛浅予就是那接了人家姑娘的绣球却不娶的人,这样的人,就是在戏耍人家玩儿,就是无赖! 看着誉王这样的表情,盛浅予忍不住都要笑了,实际上,她也真的笑出了声。 “在我之前,文武百官可都试过了,若是任何一个人能解开,就要嫁给莫凌分吗?” 说话的功夫,盛浅予挺起胸膛,迎着誉王的怒目看过去,不等他开口,又接着说:“更何况,我是因为合约条款的事情才站出来,我是为了我冥苍国,为了皇上着想!” “你!” 誉王瞪眼,嘴角哆嗦着,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事情上升到国家,上升到皇上,他就没有办法反驳了。 “原本就是那南罗太子不要脸,本来就是战败国,该签订的条约,竟然还耍心机,如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算他说着是和亲的条件,在我碰那机关扣之前,他也并没有说过,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原因,跟我有什么关系!” 盛浅予一句话一句话堵得誉王愣是接不上话了! 他是有心让盛浅予嫁出去,这样一来,誉王府也荣耀,二来,没有盛浅予在家,誉王府也能平静,可是如今还不等劝,就被盛浅予堵了实在! “你好好跟孩子说话不行吗!平常就跟那些武将吵闹惯了,回到王府说话也这般大呼小叫,予儿到底是个女孩子!” 太妃朝誉王斥一声,说话的功夫,朝盛浅予摆摆手:“予儿,来祖母身边!” 一声“祖母”,太妃便拉近了与盛浅予的关系,让盛浅予有火气也不能发了。 盛浅予撩起眉毛朝太妃看一眼,停顿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你也不要跟你父王生气,她也是为了你好!” 太妃说着话,伸手在盛浅予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一边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继续说:“你父王这样想,也是为了你好,虽然南罗远了些,可是国强兵壮,地域富饶,更何况又是太子之位,以后你就是南罗的皇后,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盛浅予站在太妃身边,看着这对母子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 这可是他们管用的招数! 深深叹一口气,盛浅予不着痕迹的从太妃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 “可是,太妃和王爷似乎忘了,芷妃的死,可是因为墨凌风!” 话说到这里,盛浅予抬起头来,眼神直逼誉王。 第561章这么好,你自己嫁呗 之前墨凌风跟夜狼勾结,杀了芷妃,虽然下手的是夜狼的杀手,可是这件事最终还是墨凌风指使的,说起来,誉王府跟墨凌风有仇才是! “这……” 太妃瞬间拧起眉头,朝誉王看过去,脸上的表情变化,有些复杂。 他们似乎也忘了这一点,只看重人家太子的身份,想到的是,盛浅予若是能嫁过去会给誉王府带来什么好处。 如今盛浅予这一提醒,两人这才想起来。 “你大姐姐的死,说起来的确跟南罗太子有关,可是两国之间的事情,总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改变大局,更何况,如今你是誉王府年纪最大的孩子,为了你的前途,我们可以忘记这件事!” 誉王怔愣片刻,最终拧着眉头开口。 为了自己的前途,可以忘了芷妃的仇恨? 这话听进盛浅予耳朵里,她甚至忍不住想笑了,别说她在誉王府众人眼里本来就是个讨人厌的存在,同样是女儿,当着盛浅予的面儿说可以忘了女儿的仇恨,那么反过来,有一天盛浅予也被害了,他们一样可以是这样的态度。 好在,盛浅予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期望,若是自己真的有什么不测,恐怕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别不说话啊!你讲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半晌没有听到盛浅予的回答,誉王有些心急了,拧起眉头,脸上又带了颜色。 “我不愿意!” 盛浅予直接了当,说话同时,迎着誉王的目光看过去:“我跟皇上要拿到圣旨,就是希望以后嫁给一个喜欢人,而不是任由人摆布,以前是,现在也是,我不喜欢墨凌风,所以,就算他拿出南罗的江山为聘,我也不会嫁!” “你!混账!” 誉王眼珠子一瞪,扬起手来就要抽过来,不过,还没到,就被太妃扯了一把! “你这是做什么!” 太妃一把将誉王拽到旁边,转脸看向盛浅予,同样的拧了拧眉头:“予儿,你现在年纪还小,喜欢不喜欢,那都是一辈子,夫妻之间只有在一起时间长了才会有感情,那南罗太子也是一表人才,或许接触久了也能喜欢。” 在众人眼里,墨凌风不管从长相身材还有本事,都让人挑不出毛病,可是盛浅予跟他接触过,知道这是一个达到目的不则手段的人,否则,依照他的脾气,不可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接受自己的嘲讽却还是一脸笑意。 “我跟墨凌风也不算是陌生,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我是不会嫁的!” 盛浅予的声音冷了下来,说话的功夫朝太妃和誉王看去,神情多了几分严肃:“皇上尚且没有标明态度,王爷最好还是不要把事情做得太明显,免得最后尴尬。” 这一句是警告。 誉王一愣,看着盛浅予这般冷淡的神情,眉头拧了起来,不过,眼神闪烁之间,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听说墨凌风要以三座城池为聘,自然不可能不动容,可是,如今盛浅予手里毕竟掌握着最先进最厉害的武器,刺翎小队也会是日后战队中的前锋,对于冥苍国来说,盛浅予如今的确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三座城池换取一个盛浅予,对于皇上来说,这个买卖可不是占便宜的。 想到这里,誉王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抬头朝盛浅予看去,嘴角动了动,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今日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予儿告退!” 说完,盛浅予转身往外走,不给太妃和誉王再开口的机会。 两人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脸色同时拉了下来,眼神之中神情闪烁,不知道是在思量盛浅予刚才的话,还是依旧不死心,想之后怎样劝说。 “小姐,没事吧!” 这边袭久看到盛浅予从里面出来,紧忙迎上来。 “没事,回去吧!” 盛浅予没有多说,转身朝鎏湘院的方向走去。 回到鎏湘院,玲珑和月牙将点心给欣妈妈送去,盛浅予则是去了书房,只是,这些烦躁的问题在脑子里环绕,心情总是静不下来,最要命的是,总是抑制不住回想之前跟殷离修在床上的事情,脸上一片红,就跟熟透的苹果一样。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现代本来就是最平常的,男女朋友感情好的,同居也没有什么,只是,如今是思想封建的古代,说起来,殷离修还是她的初恋,这种感觉,真是让人上瘾一样,明明羞于回想,却又忍不住想。 “啊啊啊!” 盛浅予扔下手里的书,双手抓着脑袋喊叫。 “小姐?” 听到喊声,袭久紧忙进来,就看到盛浅予趴在桌上,双手抓着头发,本来梳好的发髻,如今已经成了鸡窝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袭久紧忙上前。 “烦死了!” 盛浅予往桌子上一趴。 袭久看着自家小姐这个德行,无奈的撇撇嘴。 平常看起来处事不惊的样子,只有在回来没人的时候发疯,有本事的女人都是这样人格分裂的吗? “小姐若是烦躁,就早些休息吧,誉王府这些牛鬼蛇神都不能拿小姐怎么样,一个外来的太子又能如何?”袭久说着话,将盛浅予跟前的笔墨纸砚收起来。 “一个外来的太子……” 盛浅予嘟哝一声,说话的功夫抬起头来看向袭久:“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袭久低头看着她,依旧撇撇嘴,一脸无奈:“可能是因为小姐太出众了吧!” 向盛浅予这般,只能说出众了,长得倒是倾城的容貌,不过太瘦了,就跟王爷之前说的,没胸没屁股,还没长开,男人能在她身后这样追着跑,肯定是因为才华! 盛浅予不知道袭久心里想的什么,只是听着她的话,沉沉的叹一口气,太优秀也是罪过啊! 带着无比烦躁的心情入睡,这一晚上,盛浅予睡得并不踏实,梦里,似乎又回到了跟南罗军打仗的时候,殷离修将墨凌风吊在了城门上,墨凌风一直求饶,盛浅予简直不要太得意,插着腰大笑! 然而,这样的美梦,最终还是被人搅和了。 “小姐!” 门口传来玲珑急促的敲门声音。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坐起来,转身看着门口的身影,脸色一沉:“吵什么啊!正爽着呢!” 听到声音,玲珑直接冲了进来,一脸紧张道:“小姐,不好了,南罗太子来了!” “什么!” 盛浅予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本来还有些懵的脑子,翁的一下,瞬间清醒了! “墨凌风来做什么?”盛浅予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了。 “是王爷派人来传信儿的,现在还在前厅等着,说是带了很多礼物来!”玲珑同样拧了拧眉头。 这南罗的太子还真是穷追不舍的,昨日已经明确拒绝了他,一大清早的,竟然找上门来了。 盛浅予听着眼珠子转一圈,突然间又躺下了:“我要睡觉,天塌下来都别来烦我,让他们等着吧!” 说完,她双手抓着被子往上一扬,整个人都盖上! 玲珑和月牙站在门口看傻了! 这是又睡了? “还在发什么愣,小姐下午还有演练,得休息好了,出去回话就是了!” 这时候,袭久进来,看到两人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的,忍不住开口,说话的功夫,转身将房门关上。 “这,这怎么回?”玲珑拧起眉头。 不管怎么说,誉王到底是一家之主,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照实回!”袭久一边说着话,推着两人往外走。 等众人出去了,盛浅予双手往前一推,将被子推开,瞪着眼睛看着床顶,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阴沉。 这还让不让人睡觉!此刻,已经完全醒了,一点睡意都没了! 不过,醒了归醒了,昨晚已经跟誉王说得很清楚了,今日他竟然请进来,盛浅予自然是不会给他们好脸色,即便是醒了,也得生躺着。 这边玲珑和月牙给传信的丫鬟回了话,誉王瞬间一脸暴怒,说话的功夫就要过来亲自叫盛浅予起,不过,还是被墨凌风拦下了。 墨凌风当着誉王的面儿夸赞,盛浅予跟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正是因为有自己的个性,所以才有她自己的独特的魅力,他越是这样说,誉王心里对墨凌风就越是满意,两人说着话,转眼的功夫,已经接近晌午了。 “袭久!” 盛浅予在床上躺了半天,最终是躺不下去,起来了。 众人进来伺候洗漱,盛浅予依旧是穿着军装,吃了一点东西就径直朝大门走,压根没有去大厅的意思。 “三小姐,王爷在大厅等你!” 就在众人经过大厅的时候,一个小厮出来,拦住了盛浅予的路。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正要继续走,却听到身后传来誉王的声音。 “予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誉王的脸色有些黑,声音也比平常严厉了几分。 盛浅予转过身来刚好看到墨凌风,眉心一蹙,朝誉王行一礼:“自然是去荒院,今日刺翎演练,我要进行调整,没有什么事儿的话,我不就打扰了,告辞!”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第562章你找倒霉啊! “站住!” 誉王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合着,她这意思是墨凌风来找他这个老头子喝茶的? “南罗太子特意来看你,你连招呼都不打,成何体统!”誉王怒目看向盛浅予。 若是一般的孩子,看到誉王脸色黑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颤抖了,可是这样的表情盛浅予看多了,反而习惯了。 “哦,见过太子!” 盛浅予朝墨凌风抱拳行了一个军礼,嘴唇勾了勾,带出意思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太子是南罗使者,按理说,不应该独自到朝臣家中,有什么事,还是去皇上的御书房说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她又要转身。 “盛浅予!” 誉王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拳头都攥起来了! 她这不光是不给墨凌风面子,更是不给他这个父亲面子! 当着长辈的面儿这样对待客人,她究竟想怎么样! 盛浅予转身看向誉王,迎着他那带着刀子的眼神,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王爷还有什么吩咐么?” 昨晚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她就是不愿意,只是誉王依旧不死心,你既然不死心,那就让你看看自己的决心! “你,你这个……” “王爷切莫动怒!” 眼看着誉王要动手的样子,墨凌风伸手拦了一句:“明阳郡主性子直爽,她这般行色匆匆,想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办。” 盛浅予双手环抱在胸前,睨着眼睛朝墨凌风看去,忍不住冷哼一声,不过,还不等她开口,就听墨凌风的声音再次传来。 “刚才郡主提及刺翎演练,本王之前跟黑翼小队有所接触,也是被这样的一支不同寻常的队伍所震撼,不知,小王可否有幸前去参观?” 墨凌风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这样,倒是让盛浅予无法拒绝了。 “这样不好吧!” 盛浅予依旧一脸拒绝的样子:“刺翎的训练,也算是机密,不能随便给外人看的,更何况……” 更何况,南罗国还是冥苍的头号强敌! 这句话,众人都明白,不过不能从盛浅予嘴里说出来。 “内部训练,小王自然不会参与,只是参观演练,这应该不会有违背冥苍军律!” 说话的功夫,墨凌风抬脚走了出来,看向盛浅予的功夫,唇畔微微勾起一抹笑。 其实说实话,墨凌风长得挺好看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好像阳光都在他身上,只是,这样的一个人,盛浅予是怎么都没有好感。 “予儿,太子殿下这次出使,本来就有两国军事参观的任务,皇上也是应允了的,既然太子提出来,你就不要推辞了,更何况,之前也没有见你这样保密!”誉王不失时机的插一句。 要数拆台,誉王也真是一把好手,他这样一说,盛浅予还真没有借口拒绝了! “既然太子殿下这么感兴趣,那就跟我来吧!” 盛浅予冷冷甩出一句话,正准备往外走的功夫,看到院子里摆放的箱子,再次转身看向墨凌风。 “太子送来的这些礼物,若是送给王爷的,我就没什么话说了,若是因为观看刺翎演练,就没有必要了,您还是收回去吧,免得被人说我受贿!” 说完,盛浅予提高了声音:“玲珑,看着点,不该拿的东西,一件都不能留,听到了吗!” “是!小姐放心!” 玲珑应声,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模样,让誉王和墨凌风脸上的表情同时僵住,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嘴角动了动,可是谁都没有说出话来。 盛浅予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东西人家不收,誉王自然也没有办法伸手,只能原封不动送回去了。 话说完,盛浅予转身往外走,此刻已经有马车在外面等着。 “太子请吧!” 盛浅予转过身,动作倒是客气,不过脸上的表情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多谢郡主!” 墨凌风上了马车,等盛浅予进来,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跟郡主这样共乘一辆车马车,倒是让人有不一样的感觉!” 盛浅予眼皮一撩,朝墨凌风递过去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是啊,我以为我们只会在战场上有交集!” 说着话,盛浅予坐在对面,冷厉的眼神看向墨凌风,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性格也直,该说的话,之前已经在宴会上说了,太子还是不要将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没有用,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就算是皇上给我压力,也不行!” 盛浅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因为她有底气,毕竟,皇上不是昏君,他是一个有一腔热情的皇上,相比那三座城池,强壮本国的兵力,稳固本国国土对于皇上来说更有价值。 “如果,我并不是因为你的武器才要你和亲,而是单纯的喜欢你呢?”墨凌风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深沉。 盛浅予一愣,迎着墨凌风的目光看去,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喜欢我?因为我在战场揍了你?”盛浅予一脸鄙视。 之前,跟南罗对战的时候,盛浅予曾经设计将墨凌风困在一个山丘中,当时后续兵力上不来,盛浅予就亲自冲了过去,两人单打独斗,墨凌风一时间招架不住乾坤棍的变化,被盛浅予狠狠揍了一顿! 当时墨凌风还扬言,一定要讨回来,就是用这种方法讨回来? 这话,盛浅予没有给墨凌风一点面子,然而,墨凌风却并没有表现出在战场上的易怒性格,他抬头看向盛浅予,微微一笑。 “喜欢这种事情,本身就是说不清楚的,或许,正式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向你一样,在战场中散发出那样迷人的光芒,总之,这一次,我出使冥苍的目的,是你!” 墨凌风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 “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是不可能的!”盛浅予还是那般冷淡的态度。 “是因为玄王?”墨凌风挑眉朝盛浅予看去。 盛浅予一愣,眼神晃了晃,开口:“不管是因为谁,总之,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或许,你会改变主意!”墨凌风依旧嘴角带笑。 盛浅予朝墨凌风看一眼,没有接话,往后靠在马车的软垫上,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这边马车朝着荒院的方向驶去,殷离修,孤南翼和展云廷同时收到外面的传信儿,知道墨凌风跟着盛浅予去了荒院,三个人的表情瞬间变化。 “墨凌风那小子竟然敢去荒院!他这是找倒霉啊!” 展云廷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说话的功夫,跟旁边侍卫吩咐一声:“去准备马,本郡王要去荒院!” “是!” 侍卫紧忙出门。 南疆王透过书房的窗户,看着展云廷急匆匆出去,阴沉的脸上带出一丝复杂。 这丫头是个优秀的孩子,可是不知道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这边展云廷刚骑马从南疆王府的府邸出来,赤云侯的马也到了官道上,两人相互打了个照面,同时勒紧了缰绳,这还没跟墨凌风对上,两人先杠起来了。 倒是本来应该最紧张的殷离修,此刻却坐在对面的酒楼上,手中端着酒杯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对于墨凌风,他从来也只是当成战场上的敌手,在盛浅予这里,他没戏,可是孤南翼和展云廷,这两人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特别是看着盛浅予对孤南翼态度的转变,让他有种莫名的紧张,看来,事情得尽快了,夜长,梦就会多! 盛浅予的马车一路朝着荒院的方向驶去,并不知道后面还有两匹马一边跟着一边打架。 到了荒院,林昭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同时下来的还有墨凌风,不由得神情多了几分严肃。 林昭之前是殷离修的副将,是认识墨凌风的,也正是因为跟他做过对手,所以,下意识有一种防备的感觉。 “这是南罗太子,离开参观刺翎的演练!” 盛浅予跟林昭打声招呼,随后又转身跟墨凌风介绍:“我刺翎的总训练官!” 根林昭打招呼,不光是介绍认识,最重要的是,一些不能给外人看的,要注意收敛。 “见过太子!” 林昭上前行礼,转身打开大门,请众人进去。 如今的荒院,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破落没有人住的院子了,原来的三进三出的院子,已经变成了刺翎众将居住的地方,而围着原来的院子,周边又扩建了有二十亩的地方用来训练,如今整个荒院,若是以现代的概念来看,得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打开门,里面依旧是古代的建筑,不过,训练模式和规划已经是现代的样子,刚一进门就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听说整个院子都是郡主规划筹备的,果然是让人眼前一亮!” 墨凌风一边看着,忍不住称赞,其实除了让人眼前一亮,他还有几分不解。 第563章怎么能放过你? 本以为,跟野狼一样勇猛的黑翼小队,应该是如同野兽一样,在那样阴暗恐怖的兽斗场训练,可是没想到,这荒院竟然是这样一个很安静的地方。 最重要是,这里非常干净,只是在前院看着,就跟普通的大户人家一样,院子里种着花草,还有假山流水,若不是听到后院中将士们喊口号的声音,真的不知道这里竟然是军队训练的地方! “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参观的,不过是平常军队训练而已!” 盛浅予一边在前面带路,回过头跟墨凌风说一句话,随后到了一个独立的区域,特别介绍提醒一句。 “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太子殿下还是不要靠近这里,很容易手上的!” 里面是狗狗们休息的小院,别看狗狗们跟刺翎的将士们很和谐,可是外人轻易靠近,它们瞬间就会化身成野兽! 说起来,孤南翼和展云廷可都吃过这些小可爱的亏,特别是孤南翼,腿上的伤是好了,那疤痕可还在呢! “郡主,赤云侯和南疆王府小郡王也来了!” 这时候,有士兵从后面跟来,低低的在盛浅予耳边汇报一声。 盛浅予一顿,扭头朝门口看去,就瞧见了展云廷正往里面看进来的脑袋。 一个墨凌风就已经够了,如今这两人也跟来了! 盛浅予无奈扶额,半晌,朝士兵摆摆手:“带进来吧!” “是!” 士兵应声,转身朝门口走去,很快带着展云廷进来,不过,只有展云廷,并没有看到孤南翼。 “你怎么来了?” 盛浅予在展云廷身上打量一番,问:“你不是跟孤南翼一起来的吗?他人呢?” “原来小予儿在心里还是对本侯很在意的!” 随着声音擦过众人耳边,一个鲜红的身影从屋顶翩然落下。 众人怔愣的瞬间,孤南翼已经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盛浅予跟前。 “我就知道,小予儿心里还是想着本侯的,是不是?”孤南翼垂目朝盛浅予看去,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这个眼神,让盛浅予不由得一个哆嗦,下意识裹了裹胳膊,朝他翻个白眼。 “侯爷每次出场都要这么神秘吗?你就不怕一个不小心进了旁边的院子?”盛浅予挑眉。 “有小予儿在呢,怕什么!” 孤南翼一脸傲娇,说话的功夫,侧目转向旁边的墨凌风:“没想到太子也在啊!看来,上次小予儿的黑翼小队还是让太子记忆尤深的!” 他说着话,伸手就要往盛浅予肩膀上搭,不过,还不等碰到盛浅予的肩膀,就见展云廷一个侧身上前,拽开了盛浅予,自己顶了上去。 孤南翼本来脸上带笑的往下看,不想正好对上展云廷的脸,表情顿时一僵,十分嫌弃的松开了。 “哼!” 展云廷丝毫不在意,往旁边挪的功夫,将盛浅予往旁边拽了拽。 绝对不能让孤南翼那只咸猪手碰到! 盛浅予看着两人私下里的小动作,忍不住咧咧嘴,转身朝墨凌风看去。 跟南罗一战,墨凌风也是见过黑翼小队的厉害,更是在这些狗身上吃了大亏,如今众人可是拿这事儿来窄他呢! 墨凌风脸上的表情动了动,看出来似乎并不是很高兴,却也压着心里的怒火。 “自然,我对予儿所有的事情都记忆尤深!”墨凌风迎着孤南翼的目光看去。 “打住吧!” 展云廷上前一步,一脸嫌弃的看向墨凌风:“你还是叫盛浅予比较好,毕竟,她跟你并不是很熟!” “就是!” 孤南翼难得跟展云廷一唱一和,说话的功夫,同样往前迈一步:“只有我们这样跟小予儿关系亲近的人,才能这样称呼,太子殿下还是称呼全名比较好,亦或者,叫‘郡主’!” 听着两人着话,盛浅予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抠字眼了?而且,什么时候跟你这么熟悉了?分明是你们自己要这样叫的好伐! 身边盛浅予一脸凌乱,却看孤南翼凑近墨凌风,开口:“既然来了小予儿的训练地,要不来点刺激的?” 墨凌风转身朝孤南翼看过去,虽然知道他没安好心,可还是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意思是,亲身体会一下小予儿的训练!” 孤南翼朝展云廷眨了眨眼睛,两人心领神会,然后转向旁边的林昭:“你来!既然太子殿下来了这里,我们自然是要拿出最厉害的让他瞧瞧!” 林昭朝盛浅予看一眼,见她没有反对,走上前。 “太子毕竟是客人,你可以挑选跟谁一队!”孤南翼朝墨凌风眨了眨眼睛。 墨凌风眉头瞬间拧起,看向盛浅予,却见盛浅予往后退了几步,到操练场的外围,那意思,准备做裁判了! 一时间,墨凌风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之前他用一个魔方,将冥苍满朝文武架起来,让皇上不得不同意要帮他解题,如今却是被孤南翼展云廷和盛浅予架起来,一定要亲身体会一下训练。 这样被架起来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太子不是说要了解我的军队吗?这样实地训练才能刚好的体会,你该不会要放弃这个机会吧?” 盛浅予看向墨凌风,眼神之中带着笑,可是那笑里还藏着针。 惹谁不好,偏偏来惹你姑奶奶,这可是你自己找不自在! “就是,不过是我们几个人切磋一下而已,一般人,予儿连训练场地都不给进来,更别说实地训练!”展云廷也在旁边帮腔。 “我……” 墨凌风的脸色有些黑,眼神在几个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孤南翼身上:“我选跟赤云侯一队!” 这四个人中,孤南翼是最强的,跟他一队,他至少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手,至于展云廷和林昭,他应该是能应付的。 墨凌风是这样想的,然而,他却不知道,这正好遂了他们几个的意。 展云廷和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此刻已经开始活动手腕了! 接下来,林昭跟墨凌风讲了一遍演练的规则,随后又跟他提醒了注意事项,这就准备开始了。 其实演练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两个小队的两人相互合作,通过各项的关卡,将尽头的铜锣敲响,最先敲响铜锣的那个队伍就算赢。 几个关卡中,平衡木,荆棘路,还有暗道和雷区,这些在现代很平常的训练事项,在古代却并不常见,但是,在真正的战争当中,却是会处处遇见的。 就说雷区躲避,正是因为黑翼小队,才让大军躲过了南罗的埋伏,这一点,是让墨凌风咬牙切齿的。 “各小队注意,准备——开始!” 最后,盛浅予的一声令下,四个人是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重点的方向狂跑,这是最先的人参阶段,接下来就是平衡木。、 在过平衡木的过程中,两队是可以相互制造障碍的,也就是在这个阶段,孤南翼开始将墨凌风当成人肉垫,另外,展云廷又将注意力全都锁定在墨凌风身上,里外夹击,墨凌风根本就脱不开身,还没有走出一半,浑身上下已经全都是泥了! 一炷香之前还是个衣冠楚楚的王侯,如今就跟逃难回来的一般,全身上下都是泥,一张嘴,舌头上也是泥! “啧啧啧……真是太残忍了!”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一脸不人心的咋舌,天知道她看到墨凌风被收拾的时候,心里是有多爽! “第二个关口,准备!” 眼看着孤南翼已经到了关口,盛浅予拿着手里的喇叭喊一声,这个时候,墨凌风刚从泥潭里爬出来。 “哎呀,你着什么急!太子还在后面呢!等会儿!” 展云廷从后面跟上来,一边说一边朝后面看一眼,脸上带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等到了关口,他和孤南翼再次交换一个眼神,两人眯起眼睛,接下来的一道关口,又准备好了。 墨凌风不知道是被坑得没力气了,还是被折磨的没脾气了,总之,好不容易到了关口,一句话还来不及说,便再次被孤南翼拽了进去。 接下来这一关,是荆棘路,在室内通道中进行,盛浅予看不见,可是从众人刚进去就听到墨凌风鬼一样的嚎叫声音,听着这声音,应该是被折磨的挺惨! 这荆棘路,可不是山林中那些长着小刺的荆棘,而是用铁片特制的荆棘,这要是割在人身上,就跟凌迟一样,一片一片的能将人的肉都削掉! 刚要命的是,墨凌风可是刚刚从泥潭里出来,身上还是湿哒哒的,泥水沾在伤口上,嘶……光是想想就觉得疼! “哎呀呀,太残忍了,我这么柔软的心,听不得这个声音!” 盛浅予一边说着,伸手在自己胸口拍了拍。 旁边袭久看着自家小姐这个德行,忍不住撇了撇嘴角,还不等她开口,里面惨烈的叫声又传来。 莫凌风是怎么从荆棘路关口出来的,盛浅予是看不见,不过听到里面叫声,就能猜测出有多惨烈。 “小姐,出来了!” 袭久朝旁边看一眼,就瞧见孤南翼那一身鲜艳的红色在眼前闪烁,一个翻身的功夫,就到了前面的空地上。 第564章太欺负人了! “嘿!终于出来了!” 盛浅予嘴一提,起身上前,此刻看到展云廷和林昭也出来了,片刻,才看见墨凌风一手捂着腰从里面出来。 此刻他衣服上除了泥,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了,依稀还能看到上面沾染的血渍。 “孤南翼,你!” 墨凌风伸手指向墨凌风,瞪眼咬着牙,那张脸上又是泥又是血的,配上现在这般狰狞的表情,就跟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一样。 “哎呀,真是抱歉了,本侯吧世子看成展云廷那小子了,真是抱歉,抱歉!” 孤南翼砖头朝墨凌风看一眼,一脸歉意的撇撇嘴,腾身到了墨凌风跟前。 “是本侯的失误,还请太子恕罪,接下来,本侯一定会小心谨慎,请太子放心便是!” 孤南翼一脸真诚的模样,只是,在他这般“真诚”的跟墨凌风说话的功夫,旁边林昭已经跟展云廷提点了埋雷的位置,两人挤眉弄眼,似乎在商讨着什么。 接来下的雷区,孤南翼的的确很配合,也一心想要到达终点,丝毫没有给墨凌风下绊子,不过,他没有动手,旁边的展云廷和林昭却都将目标集中在了墨凌风身上。 这两人也是刁钻,两手将墨凌风往后逼退,逼退不是目的,而是将墨凌风逼得落在雷点,就在几个人出发之后,操练场便想起来一阵爆炸的声音。 “汪汪汪!” 旁边小院的狗狗们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也开始躁乱起来,朝着外面狂吠。 听到狗叫的声音,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看着墨凌风已经逐渐接近,紧接着一个转身朝终点的方向飞去。 “锵——” 敲锣的声音响起,在整个操练场传开。 还扭打在一起的三个人一愣,松开了手,此刻再看墨凌风,已经是真的没眼看了! 一身的衣服被之前的刀片撕成了一片一片的,几乎连身体都遮不住,也就是身上脸上还沾了泥,也不至于太过暴露,经过了刚才的雷区,他的脸上,身上也都是黢黑一片,头发都竖起来冒了烟! 即便是在战场上打了败仗,也不至于拧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荒院这边的炮声一个连着一个,周边的百姓知道这里有训练,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此刻倒是有人急匆匆朝着酒店的二楼奔去。 “王爷……” “情况怎么样了?” 殷离修拿着酒杯的动作停下来,看向进来回报的士兵。 “回王爷,郡主让赤云侯和小郡王跟南罗太子进行演练,据说……” 士兵停顿一下,想了想,又说:“据说,那南罗太子被赤云侯和小郡王整的很惨!” “继续盯着!” 殷离修应声,将手边的酒喝下,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这样的事情,让孤南翼和展云廷出手效果最好,不过,依照他们两人的性子,只是这样恐怕还不够,好戏还在后面! 这样想着,殷离修唇畔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此刻众人已经全部到了终点,众人看着墨凌风现在这样子,脸上的表情变化,马上就要笑出来了。 “哟,太子……你怎么成了现在这样?” 孤南翼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的看向墨凌风,说话的语气虽然平行,可是那嘴角一抽一抽的,很明显是在憋着笑。 “孤南翼,你是故意的吧!” 墨凌风气急了,伸手朝孤南翼一指:“我们明明是一队,你竟然将我推给他们!还有在荆棘路中,你几次用我来挡刺,你是故意的!” “怎么回事?” 不等孤南翼开口,盛浅予跑上前来,看到墨凌风的一瞬间,一口气往上喷,差点直接笑出声来。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这不过是我手下的士兵平常训练的项目,你怎么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盛浅予一脸“心疼”的朝墨凌风看一眼,抬起头来又看到孤南翼甚至衣服都没有脏,忍不住咧咧嘴。 “侯爷,你过分了啊,怎么说太子殿下也是客人,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说话的功夫,盛浅予转身朝旁边侍卫使个眼色,侍卫眼力见的就要上前,不过还没有过去,就被墨凌风推开了。 “你们是故意在整本太子!” 墨凌风眼底泛起一道红光,脸上瞬间暴起怒意。 “太子殿下严重了,是你不习惯我们的训练方式罢了,这泥潭之中,每天都有士兵在里面滚,荆棘路上,也每天都会有人被伤到,至于这雷区,他们见的多了,自然是能避开,太子殿下若是想知道我们练兵的核心,还是要好好练习才是!” 盛浅予迎着墨凌风的怒意看去,脸上一句如往常一般平淡。 “你……” 墨凌风朝盛浅予瞪一眼,虽然这事儿盛浅予只是裁判,可是说到底她也参与其中,他们,这是合着伙坑自己呢! “刚才是赤云侯先敲响了铜锣,我判定,这一场,是南罗太子和赤云侯胜出!” 盛浅予手中拿着喇叭大声说一句,随后转脸朝墨凌风看一眼,道:“这场训练本来就是两人相互合作的训练,一个主攻,一个守住后方,看来,太子对我们的策略很是了解呢!” 明明是赞扬的话,可是此刻墨凌风只有满腔的愤怒! 什么守住守住后方,明明是孤南翼随时随刻都将他当人肉垫!还有展云廷和林昭,从一开始就盯在自己身上,四个人都是经过整个过程,只有他是现在这个悲惨的样子! “小予儿说得是呢!要不是因为有太子,本侯是绝对不会提前到达重点的,我们两人之中,太子才是主力!” 孤南翼说话的功夫,抿唇一笑,目光在墨凌风身上扫过一眼,似乎想起什么,紧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太子的衣服都脏了,本侯的外衫先借你遮挡一下,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说话的功夫,孤南翼一个换身到了墨凌风跟前,也不管墨凌风愿意不愿意,就将自己的外衫披在了他身上。 “孤南翼,你离本太子远一些!” 墨凌风下意识往后躲,却不想,这一脚刚好踩在了雷上,紧接着众人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炸开了! 此刻他们站着的方向距离狗狗的小院很近,就在雷声响起的瞬间,就见盛浅予一个转身,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手心多了一枚银针,一下子,狗院的钥匙被打开了! “汪汪汪!” 黑鳞第一个冲了出来,周身带着风一样,直接朝着墨凌风的方向冲了过来。 对!就是墨凌风! 同样是陌生人的气息,他们不朝孤南翼和展云廷攻击,而是朝着墨凌风的方向冲了过去。 “不好了,狗院的钥匙开了,狗们冲出来了!” 这时候,有侍卫在门口喊了一声。 众人一愣,缓过神的时候,狗狗们已经冲了出来! “这……快跑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一下子,四散开来。 说起来,黑翼小队是很有纪律的,就算是将院门打开,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它们也不会出来,如今能朝着众人扑过来,必定是有盛浅予的命令。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盛浅予手中的狗哨,人听不到声音,可是狗狗们能听到声音,接受了攻击的命令,此刻全都朝着墨凌风来了! “啊——盛浅予,让你的狗撤回去!” 墨凌风看到黑鳞的一瞬间就已经慌了,来不及多想,转身就朝外面跑去,而后面的狗也跟着追了出去。 狗狗对别人没有任何兴趣,就只追墨凌风! “啊——来人呐——” 墨凌风的声音在荒院外面响起,那惨叫的声音,比刚才在荆棘路上更惨! “小非,跟过去,别太过了!” 盛浅予转身跟小非吩咐一声。 “是!” 小非转身,带着几个孩子冲了出去。 看着他们离开,盛浅予转身看向孤南翼:“你给墨凌风穿的那件衣服上,放了什么东西?” 其实,让狗狗只追墨凌风的方法,盛浅予本来就不用做手脚,毕竟两军交战的时候,墨凌风是敌人,黑翼小队的狗狗们对他的味道太熟悉了,只要有这个味道靠近,它们就会下意识狂躁起来。 不过,刚才狗狗们的反应比预想中更加激烈,除了本能的反应,那就是孤南翼的衣服上面有问题了。 孤南翼转身朝盛浅予看一眼,撇撇嘴,一脸傲娇的双手环抱在胸前。 “真的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小予儿,不过是放了一些狗喜欢的东西罢了!” 孤南翼朝盛浅予眨眨眼睛,说话的功夫,朝她走近几步:“既然是第一次来,总得准备几点见面礼才行,毕竟,我们来的时候,也都是被黑翼小队欢迎过的!” “可不是!我们都尝到了苦头,墨凌风这样的人进来,更是要激烈一些!” 此刻,展云廷也走过来,看向盛浅予:“予儿,你觉得我们这次做得怎么样?我的表现,是不是很自然,让人看不出来?” 展云廷一脸求表扬的神情。 盛浅予抬头朝两人看一眼,嘴角再次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第565章被狗追着跑 “你们……好!做得很好!不愧我冥苍国的栋梁之才!” 盛浅予感觉此刻的假笑都有点僵硬,还不等两人后面的话传来,紧忙转身。 “赤云侯又给加了料,恐怕狗们是不好控制了,我还是去看看吧!” 说着话,她转身朝外面走去。 虽然看墨凌风不爽,也想给他个教训,不过,人家毕竟是使臣,又是南罗的太子,总不能让黑鳞它们给他活吃了吧! “喂,予儿,你慢点,我们也去啊!” 展云廷在后面喊一声,说话的功夫也跟着往前跑。 眼瞧着盛浅予离开的模样,孤南翼站在后面,半晌没有动,只是唇畔勾起了笑意,片刻,一个腾空而起,瞬间消失了踪影。 城门外。 “啊——救命!来人呐——” 墨凌风连跑带轻功的,手慢脚乱的朝着城门的方向跑去,喊叫了一路,嗓子都破了音。 “哎呀,这是……” “是黑翼小队啊!被明阳郡主的狗追,肯定不是好人!” “就是,看这人这样,指不定做了什么坏事!快点,将他拿下!” 百姓在城门口看着,小声议论起来 他们不认识墨凌风,却认识盛浅予的黑翼小队,毕竟,当时大军回来的时候,黑翼小队可是在最前面的。 百姓知道黑翼小队在战场上的功劳,即便是狗狗们,也带着崇敬,此刻看到黑鳞带着众狗追赶墨凌风,自然认定这个人不是好人。 说话的功夫,百姓一个个拿着棍子,凳子,甚至还有从摊位上拿起来铁勺就朝着门口堵了过来。 “拽住他!”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呼啦一下子冲了过来。 周边进城的,出城的百姓,一下子围了上来,一下子拽住了墨凌风的衣服,压住就是一阵打。 此刻,旁边酒楼的雅间,殷离修从窗户缝隙之中往外看,正好看到墨凌风被百姓扣在竹筐里打,脸上的笑意更多了几分玩味。 片刻,他看到黑鳞带领的狗狗的们冲了过来,拿出狗哨在唇边吹响,等黑翼小队冲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再往前,而是列队站在了旁边,看着百姓对墨凌风动手,一张张狗脸上似乎也多了几分凌乱。 看着戏差不多了,盛浅予和展云廷才从后面冲进来,还没进城门就看到一帮人围着一个被竹筐扣住脑袋的人,不由得一愣。 “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盛浅予说着话,紧忙上前。 “郡主放心,我们已经将这恶徒抓住了!” “就是!被黑翼小队追赶的,肯定不是好人!” 百姓看到盛浅予过来,脸上瞬间多了几分自豪感,毕竟,他们帮明阳郡主做了这么大的事情呢! “这……哎呀,你们怎么能动手呢!这是南罗太子啊!” 不等盛浅予开口,跟过来的展云廷惊叫一声,说话的功夫冲了过来。 “什么!南罗太子!” “就是来出使的那位?” “这,这可怎么办!” 刚才动手的百姓瞬间傻眼了,一脸崩溃的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转身看向百姓,也跟着咧咧嘴,眼看着展云廷将那竹筐摘下来了,转身过去。 “哎呀,这是误会,完全是误会!太子,你没事吧?” 说着话,盛浅予从另一边将墨凌风扶起来。 此刻墨凌风身上的衣服已经都成了碎片,勉强能遮体,也至于春光外泄,不过,这一脸又是泥又是黑的,要不是早就知道,还真是认不出来眼前这比乞丐还要惨的人竟然就是南罗太子! 要知道,来出使的时候,南罗太子的眼睛可一直都是朝着天看的! “盛浅予!” 墨凌风站起身来,转过身朝盛浅予看去,刚才的一声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破了音了! “太子,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您竟然一个雷给狗院的门炸开了,是我照顾不周!” 盛浅予紧忙应声,接二连三的说话,根本不给墨凌风说话的机会。 “你,你们这帮刁民,竟然对本太子动手!” 墨凌风一肚子的气不直到怎么放出来,突然间转向旁边的百姓。 百姓刚才知道挨揍的这人身份,本来就已经兢兢战战的了,此刻听得墨凌风一声冷喝,瞬间一个哆嗦,差点跪下来。 “他们也是无心的,他们是没有认出来是太子,您消消气!” 盛浅予紧忙接过话,随后转向旁边的百姓:“还不快给太子道歉!” 百姓一凛,紧忙给墨凌风鞠躬道歉:“草民不识太子真面目,还请太子饶恕!” “好了,太子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你们下次注意啊!” 不给墨凌风说话的机会,盛浅予又接过来,就说话的同时,朝旁边百姓摆摆手。 百姓没有明白,却见展云廷在旁边朝他们做了个逃跑的动作,众人这才信过神来,转身就跑! 来往的百姓很多,刚下那几个动手的很快就混进了周边人群之中不见了! “喂,你,你们!盛浅予!” 墨凌风转身朝盛浅予瞪眼,脸上都被涂黑了,看不出什么表情,可是那眼珠子里烧红的怒火却是再清晰不过! “小予儿,你这就过分了啊!” 这时候,孤南翼那一身鲜艳的红色再次出现在众人跟前,随着说话,人已经到了墨凌风跟前。 “哎呀,真是太可怜了……” 孤南翼的目光在墨凌风身上扫过,忍不住咋舌:“你瞧瞧,人家好歹也是南罗太子,如今跟你到了一趟荒院都成了什么样子!” “是我怠慢了,还请太子恕罪!” 盛浅予顺着孤南翼的话,只是在说话的同时,朝他丢过去一个冷眼。 黑鳞它们虽然是一路追出来的,可是有盛浅予在后面控制,一群狗也只是撵着他狂奔,并没有真的撕咬,如今墨凌风这一身,可都是刚才在演练中,拜孤南翼所赐! “你们,你们竟敢这般对待本太子,这事儿,别想那么轻易就过去!” 墨凌风冷眼看着几个人,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盛浅予撇撇嘴,正要开口,只是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随着声音灌进众人耳朵里,殷离修走了过来。 “玄,玄王殿下!” “参见玄王殿下!” 百姓认出来是殷离修,紧忙行礼,一个个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紧张。 殷离修的气场自带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就在出现的一瞬间,已经给了众人压力。 “起来吧!” 殷离修摆摆手,说话的功夫,朝着盛浅予的方向走走去。 “发生了什么事儿?”殷离修问。 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在旁边墨凌风身上扫过,嘴角抽了抽,却还是压着了脸上的表情。 “殷离修,你这也在这里!你们都是故意的,是不是!” 不等盛浅予开口,墨凌风扯着嗓子吼叫一声。 殷离修转过身,看向墨凌风,拧了拧眉头,明知道是墨凌风,却还是问道:“你是谁?” “我……” 墨凌风瞪眼,他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却见不到现在是什么样子。 “他是南罗太子……” 盛浅予咧咧嘴,回答。 毕竟人是她带出来的,现在人成了这个德行,就算自己没有动手,一会儿也得被拽着到皇上面前受训吧。 不过,看到自家男人的瞬间,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有殷离修在,她自然没事了。 想到这里,盛浅予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带了几分讨好的意思。 殷离修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没有说话,依旧转向了墨凌风。 “南罗太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殷离修依旧装傻。 “是你们,你们是联手的吧!你们故意对本太子出手,本太子是使臣!”莫凌分瞪大了眼睛! 此刻这几个人凑在一起,肯定不会是那么凑巧,可是此刻要说,墨凌风还真是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 “太子说的什么联手不联手的,本王听不懂,但是,你说我们故意对你出手,正是因为你是使臣,这件事最好还是说清楚!” 殷离修的神情之中多了几分严肃。 墨凌风眼神一凛,冷怒的目光朝孤南翼和展云廷扫过:“你们,你们联合害本太子,说什么带本太子参观军事演练,你们就是想害本太子的命,这件事,没完!” 被狗追了将近三条街,此刻墨凌风说话还是喘的。 孤南翼和展云廷看着墨凌风这般狂怒的模样,两人吸了吸鼻子,这件事倒是无可否认,只是,还不等墨凌风追责,却听殷离修的声音再次传来。 “太子说参观军事演练,看你们过来的方向,应该是荒院!” 说着话,殷离修转向墨凌风,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严肃:“使臣参观,特别是军队的到访,必须要有皇上的圣旨,还请太子出示允批圣旨。” 话音落地,殷离修朝墨凌风伸出手来。 墨凌风脸上狰狞的表情突然间一僵,嘴角动了动,却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什么审批?他压根就只奔着盛浅予去的!看你盛浅予说要去荒院,这才临时编了一个借口,却不想,此刻竟然被殷离修堵了嘴! 第566章你得赔钱 “对呀,说起来,进荒院之前,我们都没有看到太子的允批圣旨!” 孤南翼和展云廷瞬间明白过来,转向墨凌风,随后又转向了盛浅予。 “我,我也没有看到太子的圣旨,是太子一定要跟来的!” 盛浅予说话的功夫,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的表情。 总之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所以,你们私自将使臣带去了军营,然后又将使臣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件事可大可小,看来,真的是要进宫面见皇上,你们三个,一个也别想跑!” 殷离修说着话,伸手朝盛浅予几个人指了指。 他着话是冲着盛浅予,孤南翼和展云廷去的,可是字字句句却是给墨凌风压力! 这样看来,他们三个顶多也就是个接待不周的罪名,可是墨凌风没有允批圣旨就到军营,这可是关乎两国的事情,而且,他现在这个样子,这可是南罗脸面的事情,万一再被冥苍皇帝责难,恐怕这件事情也不好说。 “本,本太子是一时忘记了!” 说话的功夫,墨凌风往后面退了一步,想了想,抬头看向殷离修:“本太子也不过是进了训练营感受一下,并没有看到冥苍军的训练,按理说,也不算是违背规矩!” “说得是,太子不过是拉着我们感受了一下小予儿的训练环境,说起来,还是很刺激的!” 孤南翼紧接着插了一句话,说话的功夫,转脸朝墨凌风眨了眨眼睛。 墨凌风瞬间感觉一口憋住,卡在了嗓子眼儿,上不去下不来,这种感觉真是憋闷极了! “这么说的话,太子是不会跟我们计较发生的意外的,毕竟,我们也不是刺翎的人,刚才那场较量,就是闹着玩的,是不是啊,太子?” 展云廷紧忙又加了一句,学着刚才孤南翼的样子,朝墨凌风眨眨眼睛。 盛浅予站在旁边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两人眨眼睛的模样,脸上的肌肉跟着抽了抽。 突然间之间发现,这两人才是绝配啊! 他们要是真的成了朋友,两个月之内,肯定要将京城翻个底儿朝天不可! 想象中真是太可怕了! 墨凌风的拳头死死的攥起来,心口的怒火噔噔噔的往上顶,可是现在他被人压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太子觉得呢?” 殷离修转向墨凌风,话很轻,可是那语气之中带着一股压力。 咯咯咯—— 墨凌风的后槽牙在打磨,拳头也攥紧,眼看着那口火气就要喷上来,可是半晌还是压了下去! “就是赤云侯和——小郡王说的那样!” 墨凌风应声,出口的话如同嚼碎了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 “既然大家都是这样说,那本王也不好细究,不过……” “只是,刚才在训练场上,太子在雷区将脚边的雷踢出去,毁坏了操练场手边的东西,这赔偿,还是要出的吧?” 这时候,盛浅予紧忙接过话题,提及钱,她的眼珠子都冒光了! “盛浅予!” 墨凌风瞬间又瞪起了眼睛,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明明是跟着来参观的,然后到了之后什么都没做就被他们赶鸭子上架的带着去演练,然后一路被孤南翼他们三个人坑,之后被狗追到了这里,又被那帮百姓胖揍一顿,现在盛浅予还在跟他要赔偿? 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墨凌风此刻有种想哭的冲动,他有些后悔来出使冥苍国,也后悔去找盛浅予了! 在战场上看到的,并不是这个女人的全部啊! 她有强大的战力,可是用起阴招来,也是毫不含糊! “太子殿下,我演练场的东西,有摆放的规则,在比赛开始之前,林昭应该都跟你说了,可是你将雷提到了旁边,炸毁了我操练场上很多的设备,耽误我练兵,我看在你是客人的份儿上就不追究了,可是你毁坏的东西让你赔偿,不为过吧?” 盛浅予迎着墨凌风的怒目看去,明明是清澈的眸子,可是如今更添了几分冷厉,看得墨凌风后脊梁一阵冷。 “那是因为孤南翼!” 墨凌风朝盛浅予瞪眼,随后又转向孤南翼:“别说什么你不是故意的,都是因为你害我,所以那些雷才会被踢出去!” “这个……本侯,倒是无话可说,可是,不管如何,我们都是陪太子演练,也是一片好心!” 孤南翼依旧是那般不以为意的表情,说话的同时,撩起眼皮朝墨凌风看一眼,又接了一句:“最重要的是,就算本侯操作失误,可是那些雷毕竟是太子踢出去的,这……” “你们都说不清楚,不如到皇上面前评理呗!” 此刻,展云廷又迅速的接了孤南翼的话。 “小郡王此话……甚至有理!”孤南翼转身朝展云廷看一眼。 盛浅予看着两人挤眉弄眼,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了颤,之前还是见面就掐的相处模式,如今竟然转眼就成了兄弟? 这两人暂且不说,旁边的墨凌风一张脸虽然看不清楚表情,可是那狰狞的模样,却是够吓人的。 盛浅予朝墨凌风看过去,眉梢一挑,道:“太子殿下以为呢?左右今日的训练已经完成了,我现在有空,可以跟你一道进宫面圣。” 墨凌风的脸色又是一沉,瞪着眼睛朝盛浅予看一眼,眉头再次拧起来。 “不用了!损伤了多少东西,明日给本王交过来!” 说完,墨凌风猛然间转身,一瘸一拐的朝着使臣驿站的方向走去。 其实说起来,墨凌风今日本来是打算跟盛浅予独处,所以将身边的侍卫遣退,没想到,竟然弄成现在这个悲惨的样子不说,还被讹钱,真是一口银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咽! 众人眼看着他离开,等人拐过了街角,忍不住爆笑出声。 “小予儿,今日我们的表现,是不是因该奖励我们?”孤南翼转过身,朝盛浅予眨眨眼睛。 随着孤南翼转身,展云廷也紧忙转过身来,一脸期盼的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咧咧嘴,刚要说话,却听身后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你们今日一场,将荒院的设置弄坏了,起码要停训三日,还有,若是因为这个原因,毁了如今的和谈,盛浅予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你们还在要奖励?” 说话的功夫,殷离修伸手将盛浅予拽到身边,沉冷的声音教训道:“这两个人,一个是边塞回来的佞臣,一个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以后少跟他们在一起!” 说完,不等盛浅予开口,就被殷离修拽着上了旁边已经等着马车。 “喂!你们这就走……” 展云廷往前追了几步停下来,转身看向孤南翼:“他说你是佞臣!” 孤南翼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听着展云廷的话,没好气回一句:“他说你是纨绔子弟!” 说完,孤南翼一个闪身消失在视线之内。 展云廷一愣,思量瞬间突然间抬起头来,然而,此刻就只剩下他自己了,就连跟过来的狗狗们也被小非带了回去! “你们才是纨绔子弟!你们全家都是纨绔子弟!” 展云廷朝殷离修离开的方向怒吼一声。 这边盛浅予和殷离修的马车一路朝着誉王府的方向驶去,一路上,殷离修的长臂都在盛浅予的腰间,只是,谁都没有说话。 这样的气氛,盛浅予实在是不习惯,动了动身子,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 “刚才墨凌风在城门口被百姓群殴,你看见了吧?”盛浅予问。 “嗯!” 殷离修应声,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所以,你其实早就知道墨凌风跟我去了荒院,也知道孤南翼和展云廷跟着去了?”盛浅予眼珠子一转。 “嗯!”殷离修又应声。 “你能不能多说两个字?”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嗯!”殷离修再次应声! “……” 盛浅予的表情有些凌乱,扭头看着殷离修这模样,片刻,她突然间起身,面对面的骑在了他的腿上。 “既然你知道,那你这是在郁闷什么?难不成,真以为墨凌风会因为这件事取消和谈吧!”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捧住他的脑袋! 殷离修一愣,喉结上下互动了一下,似乎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我……没有郁闷……”殷离修沉沉的回了一句。 总算是多了几个字,盛浅予叹一口气,停顿片刻,又问:“那你怎么一直不说话,还这么闷闷不乐的?” 殷离修拧了一下眉头,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南疆王,似乎有意让你回南疆王府。” “嗯?回南疆王府?” 盛浅予拧着眉头想了想,回答:“等事情结束之后,我肯定要回一趟南疆王府啊,毕竟,外公还在。” 等事情结束之后,盛浅予就会变回原来的慕梵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自然要去跟老王爷见一面的,毕竟,用了原主的身体,就得承担这个身体应该承担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根据原主的回忆,南疆王府对原主还是很好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伸手握住盛浅予的手臂,神情多了几分认真:“南疆王的意思,让你跟展云廷成婚!” 第567章你是不是喜欢他? “什么!” 盛浅予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好在殷离修又拉住了她,这才没有装上马车的顶部。 “疯了吧,让我嫁给展云廷那个小屁孩儿!”她瞪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在她眼里,展云廷就是个小孩子,她从来都是将他当成弟弟看待,更何况,这个身体原本就是展云廷的姐姐,虽然在古代近亲结婚是常见的,可她是现代人,接受不了这样! “你先别着急!” 殷离修将她拉回身边,看着她这急眼的模样,心中莫名多了几分安慰,不过,紧接着又叹一口气。 “前日我跟南疆王下棋的时候,他是提过一句,我此刻跟你说,就是跟你商量如何应付,毕竟,南疆王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殷离修眼神之中带着丝丝无奈。 南疆王是盛浅予的亲舅舅,又是殷离修的师父,算是两人的长辈,自然不能像对待别人那样。 其实,殷离修还是能理解南疆王的用意,毕竟盛浅予现在全家都没了,只有南疆王府这些亲人,南疆王也是为了照顾她。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盛浅予没好气的嘟哝一句,本来心情还挺好,如今却拉下了脸。 “夜长梦多,我准备提前动手,事情结束你的身份公布于众,我们就什么都不比顾及了。”殷离修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你这就准备动手了?现在恐怕不是最好的时机吧?”盛浅予一愣。 依照盛允承的性格,在他跟安如郡主的婚事确定之前,必定会更加小心谨慎。 “放心,我自由分寸!” 殷离修伸手在盛浅予肩膀上拍了拍,随后大手一勾,将她再次捞进了怀里:“这段时间,你要小心墨凌风,他这个人向来心思深沉,今日你们让他吃了亏,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会善罢甘休又怎么样,反正跟他动手的是赤云侯和展云廷,我不过是在旁边看着而已!” 盛浅予一脸不已唯一,说话的功夫,往他身上蹭了蹭。 清晨被吵醒,之后又折腾了一天,还真是有些乏了。 看着她这个姿势,就知道这是想眯一会儿,殷离修伸手在她身上轻轻的拍着:“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嗯!”盛浅予应声,缓缓闭上眼睛。 他在身边,可以什么都不用想,这种踏实的感觉,很舒心。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马车晃晃悠悠停下来的时候,盛浅予自己醒了,揉了揉眼睛,从殷离修身上坐直了身体。 “这么快就到了!”盛浅予伸手掀开车帘,看到面前熟悉的街道。 “看来你还没有睡醒,要不,再跑一圈?”殷离修低头看着她。 他倒是很享受这种难得的安静,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即便什么事情都不做,心情都是好的。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 还不等盛浅予说话,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凡白! 两人对视的目光一顿,盛浅予转身掀开车帘,首先看到的就是凡白那张银色的面具。 “凡白,你来了!”盛浅予跟凡白打个招呼。 今日是给烟妃的孩子最后一次看病,其实孩子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这最后一次,是稳固。 “嗯!” 凡白应声,朝盛浅予点点头,此刻看到同样探出头的殷离修:“出门之前,听人说南罗太子找予儿麻烦,我就知道你会跟她在一起。” 凡白的声音还是跟之前一样,温柔和煦,听进耳中有种莫名舒服的感觉。 “你如今竟然也喜欢听这样的闲话了。”殷离修看向凡白,唇畔之间勾起丝丝玩笑。 凡白勾起唇角笑了笑,看不见他脸上的笑容,却也能感受到他的笑容魂温暖。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凡白看向盛浅予,停顿片刻,又转向殷离修:“你也要一起吗?” 誉王这样的人,殷离修想来不喜欢搭理,要不是因为盛浅予,他或许都不会进誉王府的大门。 “我……” “安如!你真是太无礼了!” 不等殷离修的话出口,就看到两个人影急匆匆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三公主和安如郡主。 安如郡主不同意跟盛允承的婚事,这段时不管三公主怎么跟誉王府套近乎,她都从来没有拜见过太妃,如今大概是被三公主拽过来的。 安如郡主来誉王府,不用想就知道肯定不会愉快,如今两人从誉王府的大门出来,脸上都带着怒意。 “安如,你给我站住!” 三公主在后面追出来,冷声朝安如郡主吼一句。 安如郡主拧了拧眉头,并没有理会三公主,倒是抬起头的瞬间,脚步停了下来。 “凡白哥哥!” 安如郡主一愣,随后紧忙朝凡白跑了过去,一把拽住凡白的手。 凡白的身子一僵,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又抽了回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凡白看向安如郡主。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等安如回答,三公主走上前来,看向凡白的同时,皱了皱眉,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跟安如郡主置气还是因为看到凡白同样也不爽。 “见过王妃!” 凡白抱拳给三公主行一礼,神情不变,回答:“我是受予儿邀请,来给小少爷治病。” 提及“小少爷”,三公主的脸色一下子更加冷了。 烟妃生产的时候,要不是凡白,烟妃和孩子都活不了,然后事情就能退给盛浅予,可是偏偏凡白多管闲事,事情没办成,还差点毁了她好不容易跟誉王府牵上的这条线! 说起来,三公主曾经也是凡白的救命恩人,在三公主眼里,凡白就是忘恩负义,本来因为安如郡主对凡白的感情就让三公主不痛快了,如今更是气恼。 “你倒真是医者仁心!” 三公主没好气的朝凡白甩过去一个冷眼。 凡白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不说话,安如郡主却转向了三公主。 “凡白哥哥本来就是大夫!当然是医者仁心……” 安如郡主知道三公主做了什么事,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儿,也不能让揭了三公主的短,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总之,你想跟誉王府有什么关系我不管,我是不会嫁给盛允承的!”安如郡主一脸坚定。 在望渊,多少位高权重身份显赫的高门子弟求亲,她都看不上,如今到了冥苍,让她嫁给一个外姓王的世子? 她才看不上! 更何况,她从小到大,满心满眼里都是凡白,这辈子一定要嫁给凡白的! “你!” 三公主眼珠子一瞪,说话的功夫扬起手就要朝安如郡主脸上打。 “三公主在我誉王府门口动手,恐怕不好吧!” 此刻,盛浅予的声音传来,说话的功夫,两人从马车上下来。 “三姑母!” 殷离修上前朝三公主行一礼。 虽然没有什么感情,可三公主毕竟也是他的姑姑。 看到两人的瞬间,三公主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她拧了拧眉头,冷哼一声,却并没有说话。 “盛浅予!” 安如郡主转身朝盛浅予喊一句,不过,在说话之前,看到她身后的殷离修,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那眼神之中依旧带着几分不甘心。 “安如郡主真是好就不见了!” 盛浅予勾起唇角跟安如郡主打招呼,只是,不给她说话的几乎,随后转向三公主。 “誉王府门口的这条大街,来来往往都是人,三公主即便再生气,也不应该在这里动手吧?好像我誉王府对你们怎么样似的。” 盛浅予的神情沉了几分。 “我教训自己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三公主朝盛浅予一瞪眼。 如今面前站着的这几个人,都是三公主最看不顺眼的,加上刚才安如郡主让她在太妃和誉王面前丢了脸,心口一团怒火噔噔噔的往上顶。 迎着三公主的怒目,盛浅予反而勾起唇角,她往后退出一步,让三公主和安如郡主面对着。 “既然三公主要动手,那就来吧,只是不知道来来往往的百姓看到这一幕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说完,盛浅予又回到了殷离修身边。 “你!” 三公主瞪眼,可是话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来了。 “哼!” 三公主冷哼一声,转身看向安如郡主:“跟我回去!” “我不会去,我要跟凡白哥哥在一起!” 安如郡主一把甩开三公主的手,转身跑到凡白身后。 三公主一肚子的火气,若是在长亭府,肯定要忍不住动手了,可是现在是在街上,如盛浅予所说,她若是动手,明日指不定会传出什么谣言来。 毕竟,京城的百姓生活安逸,闲来无事最喜欢说这些八卦了。 “凡白哥哥,我要跟着你!”安如郡主抓住凡白的衣服。 “凡白是来给烟妃和小少爷看病的,你跟着凡白,难不成还要回誉王府吗?”盛浅予看向安如郡主。 她们母女的事情,盛浅予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看安如郡主在凡白身边腻着,心里莫名不舒坦,倒不是因为她对凡白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而是因为凝郡主。 安如郡主在京城这段时间,常常去摘星楼找凡白,特别是凝郡主在的时候,她故意跟凡白亲近挑衅,凝郡主向来懒着用这些手段,每次遇见她都是怒气冲冲的。 身为闺蜜,盛浅予自然看安如郡主不顺眼了! “盛浅予,你为什么处处与我作对,你是不是喜欢凡白哥哥?”安如郡主一把抓住凡白的手,朝盛浅予怒吼一声! 第568章脑子有坑吧! 这话一出,众人同时愣住,殷离修和凡白下意识朝盛浅予看过去。 盛浅予怔愣瞬间,转身朝安如郡主看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脑子有坑吧!是你从一开始就跟我们作对!” 盛浅予没有接刚才的话题,而是不屑的撇撇嘴:“更何况,有些人仗着自己有些身份就耀武扬威的,天生就让人不待见!” “你!” 安如郡主瞬间怒了,只是,此刻看着盛浅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安如,跟我走!” 三公主知道安如郡主不是盛浅予的对手,不由分说的上来拉着她上了马车。 “凡白哥哥!” 安如郡主依旧不死心的朝凡白喊。 凡白面具遮挡,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能看到他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三公主不是出了车祸吗?这么快就好了?” 盛浅予突然间想起什么,转身看向两人。 殷离修眼神之中变化瞬息,朝凡白看一眼:“有凡白在,三公主的伤自然不算什么!” 三公主毕竟是凡白的恩人,她受了伤,凡白自然不会不管,有凡白在,如今她这样也不算是奇怪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凡白没有接茬,说话的功夫就要往里走,不过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看向殷离修:“你也要进去吗?” 殷离修顿了顿,转向盛浅予:“我还有事情处理,你们进去吧!” “哦!” 盛浅予应声,转身往回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心中想着,她跟凡白进了誉王府,殷离修看着两人进去,眼底神情逐渐沉了下来,片刻,转身离开。 进烟妃院子之前,已经有下人回去禀报凡白来了,盛浅予和凡白到的时候,太妃也在烟妃院子里。 只是,刚进去,旁边一个丫鬟上前一步到盛浅予跟前。 “三小姐,王爷说您若是回来就去一趟书房。”丫鬟小心翼翼的回报。 盛浅予一顿,朝那丫鬟看过去,这丫鬟是烟妃院子里的人,大概是誉王派人来传话的吧。 “知道了!” 盛浅予应声,离开之前朝太妃看一眼,太妃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出了烟妃的院子,一路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外面小厮看到盛浅予,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好像看见鬼一样,一个个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带着紧张的模样。 盛浅予余光看到周围人的神情,拧了拧眉头,抬脚进了书房。 “王爷找我?” 盛浅予进门,就看到誉王正在写什么,直接开口。 誉王手中笔一顿,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瞬间眉头拧了起来。 “今日南罗太子跟你去荒院参观演习,你将他弄伤了?” 誉王的脸色多了几分冷肃,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也好像带了刺一样。 “他的确是受了伤,但不是我将他弄伤的!” 盛浅予转身,靠在对面的桌子上,迎着誉王的冷目看过去:“您既然知道南罗太子受伤,就应该也听说了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没有必要找我来讯问了吧?” “你!” 誉王眼珠子一瞪,不过,火气往上窜的瞬间又压了下去:“南罗太子可是你带过去的!他受伤,这件事你就逃不开干系!若是因为你的原因让两国和谈条约作废,你就是千古罪人!” “呵!千古罪人这么大的帽子,我可戴不起!” 盛浅予脸色一凛,站直了身子,仰起头,凌厉的目光看向誉王:“南罗太子是跟我去了荒院,可是,跟他比试的是赤云侯和展云廷,当然,您若是一定要追究,还有城门口来往的百姓,唯独找不到我身上!” 若是真的为墨凌风找公平,誉王应该去找孤南翼和展云廷,只是,他没有理由也没有那个身份去找他们,所以,为了讨好墨凌风给他一个说法,才来拿捏盛浅予。 然而,盛浅予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她是核桃,还是外面包着刺的核桃,看起来并不是很硬,却扎手! “你!混账!你是监督使,就有责任保护使臣的安全!”誉王脸都憋红了。 他现在是真的不想跟盛浅予对质,明明道理就摆在那里,可是到了是盛浅予这里,他的道理就是歪理,每次都说得他无话反驳,生生又给自己别回去! 誉王府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孽障! “我是监督使,但我是鬼翼军的监督使,我负责的是刺翎的事情,对于南罗太子可没有任何责任,更何况,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也应该知道,南罗太子参观我刺翎训练,并没有皇上的令牌!出了什么事,他也是活该!” 盛浅予依旧那般不以为意,说话的功夫,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折腾了这般半天,还没有时间喝一口茶,如今又被叫来这里挨训,想想都心疼自己! 誉王梗住,看着她这般反应,脸上的表情就更难看了!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誉王一圈头砸在桌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你可知道,你现在的机会,是多少女子做梦都求不来了的,你倒好,不但不抓紧,反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到底是压住了心口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别人喜欢,她们就去求好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盛浅予说着话,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转过身看向誉王,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该说的话,我也已经跟您说过了,我既然跟皇上要了这道圣旨,那我的婚事,就得依照我自己的喜好来,墨凌风这个人,我不喜欢,您就不要再费心思了!” “你……你可知道,朝中上下如何议论这件事!三座城池!你知道三座城池有多重要!”誉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三座城池有多重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若是两军开战,我的远程炮要打下三座城池不会太难!”盛浅予迎面回一句。 远程炮的威厉,盛浅予已经验证过了,比南罗的火药炮厉害精准不知道多少倍,就算南罗兵强马壮,也招架不住。 他们就是因为担心这个,所以,才不惜用三座城池为聘。 这个时候,盛浅予真的感觉到,一个人凭自己的本事说话,才是最硬气的! 安如郡主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如何,如今涉及两国利益,还不是被三公主推出来联姻? 古代的女人就是这样悲惨啊! “你……” 誉王被堵了个解释,眼珠子转了转,可是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停留片刻,誉王再次拧了拧眉头:“就算如此,可你也不应该讹南罗太子的银子,人家是来商议国事,你这是做的什么事儿!” 一般朝臣对于使臣都是客气的,更何况,墨凌风这一趟除了签订合约,另外还有联姻的目的,即便不是盛浅予,两国也不能闹僵。 “你说我讹墨凌风?” 听到这话,盛浅予就不高兴了,转过身看向誉王,脸上的表情很不美丽。 “你,你还不是讹人家?明明几个人演练,你却让他一个人赔偿!你到底想做什么!”誉王的声音都气得有些哆嗦了。 “应该是我问你想做什么吧!”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抹阴冷,说话的功夫,手中的杯盏往桌上一顿。 “清晨,是你在旁边多言,让我带墨凌风去荒院,将雷火踢出指定区域之外,炸毁了我的设备,难道不应该赔偿?就算他受伤,那是因为他本事不够!我在荒院进行了一个多月训练,还从来没有士兵有这样的错误,我不找他赔偿找谁!” “可,他是使臣,来商定的是两国的大事!”誉王咬了咬牙。 “刺翎是皇上特批的特种小队,刺翎的事情,也是国家大事,有什么区别?更何况,我不找他赔偿,难不成你给我出钱修理设备?”盛浅予毫不相让 “我……” 提到钱,誉王瞬间憋住了,嘴角动了动,可是话还是咽了回去。 他此刻继续银子,恨不得将所有能用的银子都往自己身边捞,怎么可能出钱! “事情的原委,你应该都知道了,我也没有必要多说,就算是皇上找我到跟前对质,我也有话说,不劳您操心!” 看誉王不说话,盛浅予再次开口,停了一下,又说:“倒是您,不该管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多管,毕竟,皇上的心思,我们谁都不知道,免得积极半天,还给自己惹了一身腥!” 说完,盛浅予转身往外走。 誉王脸上的肌肉跟着颤了颤,只是话没有说出来,盛浅予已经出了门。 他的身子晃了一下,颓然的坐在了后面的椅子上,眼神闪烁片刻,手掌在桌上一拍,沉沉的叹了口气! 事情总是不能如他所愿啊! 盛浅予从书房出来,袭久还在门口等着,看她出来,紧忙迎上去,不过,两人都没有说话。 跟在盛浅予身边时间长了,也了解她的性子,刚才进去肯定是又跟誉王吵了一下,这个时候,必定是不想说话的。 “我们回鎏湘院吧,我累了!” 盛浅予开口,说完话,长舒一口气。 “是!” 袭久应声,两人一路朝着鎏湘院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盛浅予都没有说话,眼看就到了鎏湘院,却不想从桥廊上下来,往鎏湘院的方向拐过去时,突然间,一个人影从旁边的小门冲了出来! 第569章你绝对有兴趣 “什么人!” 袭久手中长剑出鞘,还没有看清楚,就已经架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三小姐,是我!” 剑到了脖子上,那人瞬间停住,抬起头来,原来是慕婉纯身边的白云。 “怎么是你?”袭久拧了拧眉头,将宝剑收了回来。 “三小姐,我家世子妃想见您,请您过去一趟吧!” 说着话,白云往前一步,跪在了盛浅予跟前。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垂目打量白云一圈,眼神沉了沉,问道:“我素来跟你们世子妃没有什么矫情,她有什么事,要找的应该是世子。” “不!世子妃找的是三小姐,三小姐一定会感兴趣的!”白云紧忙开口。 好不容易买通了看门的小厮,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今日一定要将盛浅予请过去才行!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白云,眉梢微挑,眼神之中带出一丝玩味。 “你先起来说话!” 盛浅予摆摆手,转身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问:“你先说说,你们家世子妃准备说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事情?” “这……” 白云拧了拧眉头,犹豫之下,开口:“世子妃没有说,但是她让我将这东西给小姐带过来!” 说着话,白云上前一步,双手将一只金赞送上来。 金簪,样式倒是很好看,却也不是皇宫里那样华贵,却也是贵妇戴的东西,东西是好东西,只是,盛浅予想来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 “一只金簪,我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盛浅予冷哼一声。 白云眼神一顿,紧忙道:“这是红依夫人的金簪!世子妃有关于红衣夫人的事情跟三小姐说!” 听到有关段红依,盛浅予倒是微微楞了一下,这段时间誉王府里没有了慕婉纯,段红依这边倒是安稳了许多,派去盯着的人回报,盛允承也会偶尔过去,但是并不会过夜,看起来,倒是很平静。 这个时候,慕婉纯来找她说段红依的事情…… 盛浅予思量瞬间,转身看向白云:“红衣夫人是世子的人,世子妃有什么事,应该去找世子,不是我吧!” “正是有关世子,所以,世子妃才让奴婢来找三小姐,是有关……红依夫人母族!” 说到这里,白云猛然间抬起头来,延伸之中带着几分期望。 盛浅予想来不喜欢多管闲事,可是之前她竟然出手帮了段红依两次,她对段红依也必有所图,慕婉纯虽然有时候冲动,可是静下心来,也有几分脑子。 盛浅予眉梢一挑,抿唇勾起淡淡的笑:“看来,你们世子妃已经很着急了!” 段红依的事情,涉及到盛允承的兵力,如今慕婉纯竟然能将段红依的事情跟她说,看来是被逼到了死胡同。 虽然这个身体的原主看不清楚慕婉纯这个妹妹,可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盛浅予却是对她很了解。 慕婉纯对盛允承是真心的,但是她的野心也是真的,以前两人在一起,有了慕丞相府的事情,他们之间就是拴在一根绳的蚂蚱,可是如今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应该看明白了,盛允承对她的爱也有底线。 如今慕婉纯触及了盛允承的底线,两人也就逐渐离了心,慕婉纯完全会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在一定程度上出卖盛允承。 所谓的真情实意,就是这么脆弱。 “走吧,跟你走一趟!”盛浅予应声起身。 “三小姐请!” 白云面上一喜,紧忙转身带路,外面,已经有马车准备好了,似乎她早就知道这一次一定能将盛浅予请出去似的。 “这个慕婉纯,都到了这个份儿上,还不老实!” 袭久跟着上了车,看着盛浅予一脸疲惫的模样,拧了拧眉头。 “她这个人,是不会老实的,即便到了绝境,她都会抓住身边任何可以拽住的东西,挣扎一番!” 盛浅予应声,停顿瞬间,又加了一句:“更何况,在她心里,如今南疆王还在京城,誉王府就不能拿她怎么样,毕竟,她手上还有我娘的一些陈年旧物,随便拿出一件跟南疆王有关的东西,就一定会让南疆王救她!只是,她现在还没有这个机会!” “前段时间,她倒是去过南疆王府,不过,南疆王一直不在,守门的小厮也没有放她进去。” 袭久接了一句,说话的功夫,在盛浅予后背放了一个软的靠垫。 盛浅予听着这话,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脸上的笑意带着丝丝嘲讽。 哪是南疆王不在,而是根本不想见她,她还以为南疆王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殊不知,要不是因为后面的计划,南疆王恨不得亲自动手杀了她! “我倒是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盛浅予冷嗤一声,往后面一靠,闭上了眼睛,她还真是累了。 慕婉纯被赶出来,本来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安如郡主和盛允承的婚事,所以,誉王府给她安排的宅子,距离还很远。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马车晃晃悠悠停下来,盛浅予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三小姐,我们到了!” 外面传来白云的声音。 盛浅予起身,掀开车帘,车夫已经在马车前面跪着,用自己的后背做人肉凳子。 古代,这些做奴才的,就是这样连牲口都不如,特别是慕婉纯这种,随时都要标明自己身份高贵的人,最是喜欢轻贱奴才,在誉王府的时候是这样,如今被赶出来,还是这样。 “你起来吧,我不需要!” 盛浅予朝车夫说一句,随后起身朝旁边一跳,直接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往巷子深处走去,几乎到了最里面,白云才停住脚步,开门请众人进去。 平方大院,对于慕婉纯和白云来说,两个人住着很宽敞,院子里有花草,还有一些晾晒的衣服,看起来,就跟之前段红依住的院子差不多,只是比那院子明亮一些,里面的装潢好一些。 “世子妃,三小姐来了!” 白云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兴奋。 在这样的一个院子里喊“世子妃”,还真是有些讽刺。 里面似乎有些动静,可是,半晌,慕婉纯病没有出来,而是白云带着众人往里走。 院子是分左右厢房和左右耳房的,正中间是大厅,众人朝着大厅走,进去的时候,慕婉纯也正好从里面走出来。 “好久不见了,世子妃!” 盛浅予先跟慕婉纯打招呼,说话的功夫,目光在她脸上扫过。 “三小姐如今是身份高贵了,架子也大了!” 慕婉纯冷嘲一句,目光同样在盛浅予身上扫过,似乎很不甘心,可是又没有办法。 “我倒是不觉得我有什么架子,只不过是觉得跟你没有可谈的,更何况,相见两生厌,又何必见面呢?”盛浅予依旧是那般带笑的模样。 “你……” 慕婉纯下意识瞪起眼睛,不过响起自己好不容易请她过来,也只能压着心口的怒火。 “不过,三小姐能过来,想必只对我刚才说的事情很感兴趣!”她眯起眼睛朝盛浅予看过去。 “有没有兴趣,得看你跟我说什么,不过……” 盛浅予抬头朝慕婉纯看过去,唇角一挑:“我可以对你的事情不在意,但是你似乎等不了了,我若是不来,恐怕白云就得一直在誉王府的侧门等着,你烦我也会烦的!” “盛浅予!”慕婉纯终于抑制不住瞪起了眼睛。 “世子妃,三小姐,这里风大,你们还是进屋说吧!” 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白云紧忙圆场。 这倒是提醒了慕婉纯,她拧了拧眉头,一甩袖子走了进去。 瞧着她那一脸愤怒的模样,盛浅予侧目朝袭久看一眼,撇撇嘴。 好不容易请了自己过来,就是为了吵架? 两人到了大厅,白云紧忙将茶水端上来,一脸恭敬:“三小姐请用茶!” 盛浅予伸手接过来,低头看着杯盏中绽开的茶叶,提鼻子闻了闻,唇畔勾起一抹弧度。 “真是没想到,堂堂誉王府的世子妃,竟然沦落到了喝二等茶的地步,你找我来,该不会是要借钱吧?” 说完,盛浅予将杯盏往桌子上一放,看向慕婉纯! “咳咳咳……” 慕婉纯一口茶刚喝进嘴里,冷不丁听到这话,一口茶呛住! 不光是银子的事儿,她堂堂的誉王府世子妃,竟然住在这个地方,她已经快要憋疯了! 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最终落得一个这样的结果,她不甘心! “我现在是落魄,但是也不至于到跟你借钱的程度!” 慕婉纯将杯盏往桌子上一顿,迎着盛浅予的目光看过去:“我是要跟你说说段红依的事情。” “跟我说红衣夫人的事情?你确定吗?”盛浅予依旧不以为意。 她越是不以为意,慕婉纯就会越着急,在无形之中就压了慕婉纯一头。 “盛浅予,你就不要跟我绕弯子了,之前你处处为段红依出头,你对她是另有目的的吧?比如说,灵越军!”慕婉纯看向盛浅予,神情之中,多了一丝得意。 灵越军现在虽然在孤南翼手里,可是这支队伍向来不容易控制,盛浅予之前之所以帮助段红依,可定也是知道了灵越军的事情!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往椅子后面靠了靠,道:“你接着说。” 第570章盛浅予,你到底是谁! “段红依是灵越的遗孤,她就是灵越军的军令,不管皇上将灵越军给了谁,只要段红依在,他们就会为了皇上的血统奋斗!” 慕婉纯看向盛浅予,眼中闪过一道金光。 “所以呢?”盛浅予依旧不以为意。 “所以,你若是能控制住段红依,也就控制了灵越军,世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段红依带回来的!” 慕婉纯有些激动,她以为盛浅予是没有明白,殊不知,人家对她的消息并没不在意。 “所以,你这是再帮我对付盛允承?”盛浅予眉梢一挑。 “我……”慕婉纯顿住。 虽然原本就是这个意思,可是这样直白的被盛浅予说出来,慕婉纯还是有些心虚的。 “你的目的又是什么?”盛浅予继续问,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冷肃。 “你若是帮我见南疆王一面,我可以帮你得到灵越军!” 慕婉纯终于说出来了,不过,随后她又补上了一句:“但是,希望你能给世子留一条后路……” 不管怎么说,慕婉纯最终还是希望在盛允承身边,在这个年代,女人还要依靠男人活着。 “你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儿!” 盛浅予站起身来朝慕婉纯走近,脸色逐渐沉下来:“不过很可惜,我对你的交换条件,并不是很有兴趣!” “你……” 慕婉纯眉头一拧,同样站起身来:“你难道不是为了灵越军?盛浅予,你到底为了什么?” “我为了什么并不重要,不过你的那些情报,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盛浅予迎着慕婉纯的目光看过去,眼神骤然一冷:“不如,我直接告诉你,什么才会让我真正感兴趣!” “你……” 这个眼神,看的慕婉纯浑身一凛,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心脏被抓起来的感觉。 “袭久,白云,你们先出去,我跟世子妃有些私密的话要说!” 盛浅予转身吩咐一声。 “是!” 两人应声,转身走了出去,白云在离开之前还关上了门。 “你,你想做什么!” 慕婉纯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后背磕在桌角上才停住,只是脸上多了几分紧张。 “你刚才说,让我帮你见南疆王一面,那就说明,这段时间,你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去见南疆王,可是并没有见到,你可知道因为什么?” 盛浅予一边说着话,朝慕婉纯逼近。 “你……什么意思!”慕婉纯的声音多了一丝轻颤。 看着盛浅予的眼神,有种被她看穿了的感觉,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让盛浅予很满意慕婉纯的反应,她勾了勾唇角,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更应该明白南疆王是什么意思,你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你自己不死心罢了!” 一边说着话,她的目光在慕婉纯脸上打量一番,接着说:“你真的以为,南疆王那么好骗吗?”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婉纯被盛浅予看的后脊梁发冷,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眼神之中出现了一丝慌乱:“我骗……我怎么可能骗舅舅……” “舅舅?这一声舅舅,你倒是叫的亲切,可是,他真的是你舅舅吗?”盛浅予冷笑一声。 咯噔! 慕婉纯的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她猛然间抬头看像是盛浅予,眼神莫名一晃。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婉纯的手抓住伸手的桌面,或许是紧张,指甲都将说面抠出了印儿! “慕丞相府,夫人生一女一子,同时身边还养着一个妾室的女儿,夫人的女儿性子喜静,向来不愿参加外面的宴会,所以,每每出门,夫人都带着妾室的女儿,久而久之,众人就以为这个庶女是丞相府的嫡女。” 盛浅予开口,说话的同时,伸手勾起慕婉纯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可是,即便平常夫人都带庶女出门,众人认不出来,可是回娘家,夫人却会带自己亲生的孩子,南疆王可是夫人的亲哥哥,你觉得,他会认不出来?” “你,你胡说什么!” 慕婉纯一把推开盛浅予的手,眼神闪烁瞬间,可是此刻尽是慌乱。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南疆王也清楚,所以,这段时间你被誉王府责难,甚至被赶出来,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盛浅予继续威逼。 “你,你究竟知道了什么!”慕婉纯拧着眉头看向盛浅予。 看起来,盛浅予的眼神那么清澈,可是看进去,却发现根本看不懂她的心思!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想让人知道的,我也都知道!” 盛浅予冷笑一声,看向慕婉纯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嘲讽:“慕丞相府没了,你代替姐姐嫁给了世子,成了高高在上的世子妃,可是,这毕竟是谎言,早晚有一天会被拆穿,你觉得,南疆王会放过你吗?” “我……” 慕婉纯眼神闪了闪,似乎想起什么,猛然间抬起头来:“就算我是庶女,可我也是娘亲一手带大的,南疆王也是我的舅舅!更何况,慕丞相府已经没人了,我也是为了活下去才这样做的,我有什么错!” “若事实如你所说,你是没错!可是你错在一手将慕丞相府推向覆灭!” 盛浅予一声冷哼,话出口,她猛然间转身,伸手掐住了慕婉纯的脖子:“你难道不是凶手吗!” 这一声质问,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或许是对慕丞相府一百二十三口人的叹息,亦或者是为了原主。 “你……咳咳咳……你放开我!” 慕婉纯用力挣扎,可是她这点力气根本就挣扎不开,看到盛浅予那带着刀子的眼神,突然间,那种莫名的恐惧袭来。 “你究竟是谁……” 她看着盛浅予的眼睛,似乎有种莫名相识的感觉,只是这一个眼神,让慕婉纯心中咯噔一下,一颗心开往往往深谷坠落! “世子妃,你糊涂了!我是谁你都不认识了?” 盛浅予稍稍收敛情绪,说话的功夫,将慕婉纯松开。 “你……” 慕婉纯用力捂着自己的胸口用力呼吸,半晌才缓过一口气,紧忙往旁边躲闪几步,转过身再次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恐惧。 “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要胡说!慕丞相府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是你,是你在南疆王耳边说我的坏话,所以他才误会了是不是!” 慕婉纯神情突然间紧张起来,她似乎意识到,这顿时间南疆王一直不理会她,是盛浅予在背后使坏! 面对慕婉纯这一脸狰狞和咬牙切齿的质问,盛浅予忍不住冷笑出声。 “以前我听说过一句话,谎言说多了,自己都会信以为真,看来,你就是这样催眠了自己吧!”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婉纯,随手将一个坠子扔在了她面前。 “这是之前在慕丞相府后门找到的东西,若是没有猜错,绳结已经被烧毁了,这东西就是你当年在后院墙根浇火油的时候遗落的!” “这……” 看到那坠子的瞬间,慕婉纯的脸色瞬间一脸苍白,她下意识伸手,可是很快又收了回来。 “不,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认识!” 慕婉纯猛然间一拍手,将那坠子拍了出去。 盛浅予侧目看着她,微微勾起一丝冷笑,转身靠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慕婉纯这慌张的模样。 “亲生母亲给你的东西,你从小就戴在身上,它的上面甚至有你的气息,你就这样扔了们不知道你亲娘在地底下看到,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 慕婉纯身子一僵,猛然间转过身看向盛浅予,脸上的肌肉跟着颤了颤,看起来有种崩溃的感觉。 半晌,她突然间上前来,一把拽住盛浅予的衣服,眼睛死死的盯在她脸上。 “盛浅予,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到底是谁?”慕婉纯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这个吊坠是娘亲临死前送给她的,没有人知道,只有慕梵希知道! 可是,除了刚才的一个眼神,她怎么都不能从眼前这个人身上感觉到意思慕梵希的影子。 慕梵希性子孤僻柔弱,心高气傲,可是盛浅予性子强硬,虽然也是一样的骄傲,可是这种骄傲是不一样的,慕梵希骄傲的是她的身份,而盛浅予骄傲的是她自己的本事。 不!不不不! 这个人怎么会是慕梵希! 可是,她不是慕梵希,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眼看着慕婉纯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盛浅予知道,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游离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知道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说着话,她伸手将慕婉纯的手掰开,收敛了笑容,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冷肃。 慕婉纯一顿,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有几分疑惑,更多的是慌乱。 “以前你背着慕梵希跟盛允承在一起,甚至为了他,连自己的家和亲人都不要了,现在看看你自己,流落成这样,你甘心吗?”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婉纯,她的眼神带着丝丝凌厉,仿佛只是一个眼神就能直逼慕婉纯的心底。 第571章你就是一颗弃子 不甘心,当然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怎么样? 如今盛允承都要跟安如郡主成婚了,等这个新王妃入府,就没有人会想起她! “我……”慕婉纯开口。 “你为了盛允承,将自己的家人推向火坑,而他,因为你伤害了姜氏,将你扔了出来,这个世间,从来都是没有公平的!” 不等慕婉纯的话说完,盛浅予开口,看向慕婉纯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嘲讽。 “世子不会不要我的,不会的……”慕婉纯一边摇头,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 她不愿意相信盛允承就这样不要她了,不相信! “你可以这样以为,可是我听说,你来外面的这段时间,他可从来没有过来看你……” 说到这里,盛浅予停顿瞬间,随后又继续说:“不过,我倒是看到几次他去三公主的长亭府!” “闭嘴!你不要说了!我不听!我不要听!” 慕婉纯终于绷不住了,双手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眼泪也被甩了出来。 盛浅予停下来,侧目看着慕婉纯这崩溃的样子,悠悠叹一口气。 她这是到底为了什么呢? 半晌,看慕婉纯的情绪稍微好一些,盛浅予往前几步走到慕婉纯跟前,伸手将她拉起来。 “你现在,世子妃的身份没了,也不能生孩子,你觉得之前做的一切值得吗?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你值得吗?”盛浅予开口。 “我……” 慕婉纯死死咬住嘴唇,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可是,我爱他……” “爱有什么用?姜氏始终是他的亲娘,你跟姜氏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跟你跟盛允承之间还有可能吗?慕婉纯,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呢?”盛浅予又在她的心上插了一刀。 之前慕婉纯给姜氏送毒鸡汤的事情之后,盛允承就已经跟她疏远了,也就是因为南疆王的缘故,才尽量对她好一点,可是,后来又出现她拿着刀子伤害姜氏的事情,南疆王都不管,盛允承便直接将她送了出来。 慕婉纯应该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远,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听着盛浅予的话,慕婉纯失魂落魄的往后退了两步,直到后背撞在桌角上才停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之前的事情,姜氏本来就是故意设局害你,我都能看得出来,太妃和王爷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只是,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现在这个结局,毕竟,在他们眼里,你已经是一个没有用的弃子了!” 盛浅予依旧一刀一刀的往慕婉纯心上割,她说的是事实,慕婉纯也会想到,可是她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如今经过盛浅予的口说出来,她会更加崩溃。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才是誉王府的世子妃!” 慕婉纯突然间站起身来,眼眶泛红的朝着盛浅予冲了过来:“盛浅予,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我不信!” “信不信随便你,但是,今日我来你这里,不是听你说有关段红依的废话!”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强行摘开,脸色也沉了下来:“想必之下,我更喜欢听说一些有关慕丞相府大火的事情!” “我……” 慕婉纯猛然间抬起头来,眼神之中慌乱闪过,有惊诧,有恐慌,还有犹豫,嘴角动了动,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我既然能找到你的坠子,说明我手里肯定还有其他的证据,你可为了盛允承闭嘴不言,但是,你想清楚,这样一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让你配上一条性命!”盛浅予声音沉了下来。 “你……” 慕婉纯拧了拧眉头,思量片刻,却笑了:“我为什么相信你?难不成,我说出来,你就能救我?我可不认为你会有这样的好心!” 慕婉纯不知道盛浅予掌握了多少证据,所以这种情况下,她在诈她。 “对你,我自然是没有好心的,这是交易!”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走到慕婉纯跟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与自己对视:“我要一个可以公布于众的真相,还你一条命。” 慕婉纯嘴角动了动,可是看着盛浅予那双眼睛,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你可慢慢想,反正,我还有时间,等你想明白了,可以让白云来誉王府找我!” 说完,盛浅予转身朝外面走去,没有再给慕婉纯开口的机会。 房门打开,屋外的两人猛然间转过身来,袭久倒是没有什么,不过白云此刻脸上却多了几分紧张。 刚才她们在外面听到了杯子摔碎的声音,还有慕婉纯尖利的叫声,她本来要冲进去的,可是却被袭久拦住了。 “我们走吧!”盛浅予吩咐一声,朝门口走去。 “三小姐慢走!” 白云紧忙在后面给盛浅予行一礼,等两人出去,这才转身急匆匆朝屋子里走去。 “世子妃!你这是怎么了!” 进门就看到慕婉纯一脸狰狞,白云吓了一跳,紧忙上前去扶。 “走开!” 慕婉纯一把将白云推开,身子晃了晃,坐在了地上。 “什么都没了,没了……我这是活该……” 慕婉纯有气无力的嘟哝几句,眼泪跟着往下落,啪嗒啪嗒的落了一地。 “世子妃,什么没了?您是不是病了?奴婢这就去给您找大夫!” 白云吓坏了,也不敢上前去扶,说话的功夫,转身就要往外走。 就算之前被送出誉王府,慕婉纯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三小姐到底做了什么? “给我回来!” 慕婉纯怒喝一声,吓得白云赶紧停住脚步,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去,给我打听最近安如郡主的行踪和情况!还有,誉王府和三公主最近的近况!”慕婉纯的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寒光! “这……是!” 白云刚刚犹豫一下,看奥慕婉纯的颜色,赶紧转身就往外走。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们一个踩在我头上!我不好,你们也休想好!” 慕婉纯一句话仿佛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这边盛浅予和袭久出了巷子,已经有准备好的马车在外面等着,两人上了马车开始往回走。 “小姐这个时候跟慕婉纯摊牌,会不会有些过早了?”袭久侧目,朝盛浅予看过去。 若是慕婉纯跟盛允承说了这件,她想不到的,盛允承肯定能想到,就这样暴露自己的身份,恐怕还不是时候。 然而,盛浅予却不以为意的摇摇头:“放心吧,她根本不会见到盛允承,若是能见到,她也不至于让白云在偏门等我了!” 毕竟盛允承对慕婉纯还是有些情谊的,若是真的知道慕婉纯现在这样,至少也会安慰一下,可是刚才跟慕婉纯说话的样子,这段时间,盛允承并没有见她。 跟何况,之前白云是从偏门来找她,也就是说,她已经被盛允承警告过了,不准去誉王府! 毕竟,如今誉王府和三公主正在筹备两家联姻的事情,盛允承对这件事情很看重,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慕婉纯见面呢! “小姐说的是!” 袭久应声,思量片刻,又说:“可是,慕婉纯想来不是一个能安静的人,更何况她对盛允承的感情……” 盛浅予叹一口气,往后面靠了靠,沉默半晌才幽幽开口。 “女人爱上一个人,就会倾尽所有,所以,她会为了盛允承杀了我全家,但是,女人在看清楚事实之后,又会很决绝。” 她的声音有些沉,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慕丞相府的时候,自己心情也会变得很沉重。 或许是因为这个身体依旧有原主的感觉,会因为家人痛心,亦或者,为了那以一百二十三口人痛惜。 袭久侧目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出意思不解,只是,看着她低沉的脸色,到了嘴边的话犹豫了亦喜爱,还是咽了回去。 马车很快到了誉王府,盛浅予下马车,门口一个小厮急忙伴着脚凳迎了上来。 这小厮叫鱼宝,是誉王府的打杂小厮,不过,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见过他。 袭久转身朝鱼宝看一眼,怔愣之间,问道:“鱼宝,你怎么在这里?” “外面更不好过,我就回来了!” 鱼宝说着话,将脚凳放在马车前面,扶着盛浅予下了马车。 盛浅予下马车,转身,目光在鱼宝身上上下打量,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 “你之前,为什么离开誉王府?听说,慕婉纯给了你银子,你是去外院了?”盛浅予问。 本来她就对慕婉纯很在一起,自然知道她身边的事情。 说起来,这鱼宝是在慕婉纯一进誉王府的时候就在身边的小厮,之前应该是跟着出去了的,突然间在誉王府看到他,难免不多心。 “三小姐这话说的,奴才办事自然是听上头安排,之前我是跟着世子妃出去了的,可是后来又说不用那么多人在她身边伺候,我这才又被调了回来!” 鱼宝一边说着,搬着脚凳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说:“不过,说起来还是在王府里轻松一些,世子妃出去之后,心情不好,天天拿我们下人出气呢,倒是可怜了白云!” 说着话,鱼宝还摇了摇头。 盛浅予挑眉朝鱼宝见一眼,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往里走,都要进去了却没有看到顺子出来,她不由得一愣。 第573章又要做什么妖! “喏!”她将那玉牌递到烟妃手上。 “这……” 烟妃拧起眉头看向那玉牌,突然间,眼神一凛,一把拽住盛浅予的肩膀:“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盛浅予没想到烟妃会这么激动,被她这一抓吓了一跳。 “我……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盛浅予撇撇嘴,将烟妃的手拿下来,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其实,是玄王交给我的,她让我给你,这是你的东西?” 说着话,她转脸看向烟妃,看烟妃刚才那着急的模样,肯定这玉牌肯定跟她有关系。 “这玉牌,是我哥哥随身带的东西……” 说话的功夫,烟妃咬住了嘴唇,虽然在极力隐忍,可是眼眶之中,依旧晃开了眼泪。 “你……” 盛浅予紧忙扶住她,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知道说什么,只能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 烟妃的父亲和哥哥都是誉王身边的主将,当年,他们跟着誉王收复东江,父亲和哥哥都战死沙场,临死前,哥哥将烟妃托付给誉王,她才做了侧妃。 说起来,誉王也算有几分“义”,烟妃这种没有娘家做助力的人,依旧给了她一个侧妃的位置,而且,这么多年,她没有子嗣,太妃和誉王也没有苛待过她。 烟妃极力将涌上来的酸涩压下去,垂目看了那玉牌很久,脸上带出一抹笑。 “我恐怕是没有什么机会当年跟王爷说声谢谢了,你就帮我转达吧!” 说着话,烟妃将那玉牌好好的收起来,锁在了自己的柜子里。 “好……” “王妃,兰姨娘他们进来讨喜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云朵的声音。 “好,请他们进来吧!” 烟妃朝外面应一声,拉着盛浅予的手往外走。 外面,兰姨娘,苏姨娘,还有几个连姨娘都算不上的通房丫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对了,还有姜氏。 算起来,姜氏如今也是姨娘的位份,不过,因为盛允承是她的亲生而起,母凭子贵,她的身份倒是比其他几个高一些。 “给王妃贺喜!” 众人进门,先给烟妃行一礼。 姜氏在前面领着众人,行礼祝贺倒是让人挑不出理来,可是心里却压着满腔的愤恨和不甘心。 当初,生盛允承的时候,这帮人也是这样去自己院子里讨喜,甚至,还有珍姨娘带着众人讨好,如今,就算她的身份比其他几分要高,可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抬着她的! 烟妃平常与人和善,在誉王府的本来就受拥戴,如今又生下一个儿子,虽然这孩子不会危及到盛允承的地位,可是姜氏心里就是有种不平衡,特别是此刻还得给她行礼,这种不甘心在心中抑制不住的翻腾。 “大家都勉励吧,今日是小少爷的满月,大家也都沾沾喜气!” 说着话,烟妃转身从云朵手中的托盘中拿过几个锦囊,依次送到几位小妾的手里。 依照誉王府的等级,姜氏和兰姨娘这两个生过男嗣的锦囊里是三片金叶子,苏姨娘刚进府半年,没有子嗣,是两片金叶子,另外几个通房丫鬟是三片银叶子。 “多谢王妃!” 众人给烟妃行礼。 姜氏低着头,捏着手里的锦囊,指尖轻轻颤动。 盛浅予站在旁边也不说话,目光却在悄无声息的时候扫过众人的脸。 兰姨娘意识跟烟妃关系不错,此刻自然是替烟妃高兴的,而苏姨娘是个胆子小的人,年纪也小,此刻得了王妃的赏赐,脸上也带着开心,至于其他几位通房丫鬟,拿到银子,心里就是高兴的,只有一个姜氏。 本以为依照她的性子,是一定不会来这里,却不想,她不但来了,还是领头来的,只是,她这脸上可不是高兴。 心中这样想着,盛浅予的目光便在姜氏身上停留,看到她的手在不停的动,眉头跟着拧了起来。 看来,今日不会太平。 “王妃这边忙着,我们先去前厅帮太妃招呼客人了!” 姜氏开口,“王妃”两个字咬得很重。 “好,那就有劳你们了!” 烟妃还是那本和煦的模样,看着众人离开,转身看向盛浅予。 “你现在是誉王府最露脸的人,太妃竟然没有让你一起陪着吗?” 依照太妃那要面子又爱争风头的脾气,这种场合,肯定会让盛浅予在前面招呼客人,看她没有跟着众人一起走,反而是有些意外了。 “我这个人喜欢情景,懒得掺和这种!” 盛浅予撇撇嘴,转身坐在旁边端起云朵递来的茶浅浅抿一口。 烟妃撇撇嘴,自然是不相信盛浅予的话,不过,经过了之前的事情,她也不想劝她什么了。 “倒是你,今日来人多,你最好仔细了小八,毕竟,从这小东西出生之前,就有盯着你们了!”盛浅予看向烟妃,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严肃。 从烟妃怀孕到生产,他们母子就时不时出点事儿,那些人可是会抓住一切机会,比如今日,也是个不错的动手的机会。 “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烟妃突然间紧张起来。 盛浅予喝水的动作一顿,抬头瞧着烟妃那紧张的模样,抿了抿唇角:“没什么,只是,之前有人对你们动手,现在这样的场合,谁又说得准呢,你注意一些,总是好的!” “嗯,你说的对,放心吧,小八身边的几位奶娘都是靠得住的。”烟妃点点头。 两人又去小八的房间看了看,够了一个月,孩子大概长开了一点,粉粉嫩嫩的可爱极了。 之前盛浅予还劝烟妃不值得为了誉王生孩子,可是如今看着这么可爱的孩子,之前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都弄了一会儿小八,盛浅予从烟妃的院子里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眼皮一直在跳。 “小姐,怎么了?” 袭久看出盛浅予的不对劲,问一句。 “不知道,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想了想,喊道:“卓炎!” “郡主!” 卓炎眨眼的功夫出现在面前。 “今日你在小八身边盯着点,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情。”盛浅予开口。 “是!” 卓炎应声,一个转身,瞬间没了踪影。 就在卓炎离开的瞬间,就看踏雪从前院的方向急匆匆走来。 “三小姐!” 踏雪看到盛浅予的瞬间,松了一口气,几步上前,道:“三小姐原来在这里呢,让奴婢好找呢!” “我刚才在王妃那里,踏雪姐姐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盛浅予对踏雪倒是很客气的,虽然她是太妃身边的人。 “客人们都来了,还有平阳侯府的闵太君,太妃让三小姐带着几个小姐和少爷过去呢!”踏雪紧忙应声。 跟在太妃身边时间长了,踏雪说话也是很有技巧,她没有直接说在太妃眼里,盛浅予是对付闵太君的强大武器,可是在盛浅予耳边提一句,算是说明白了来意,也给盛浅予提个醒。 “好,我这就过去!”盛浅予痛快的答应了。 左右时候也差不多到了,早晚也得过去。 见盛浅予这么痛快答应,踏雪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说话之间,带着中人朝前院的方向走去。 此刻,盛心洁和盛允皓已经在前面等着了,见盛浅予过来,盛允皓紧忙跑到跟前。 “三姐姐,你怎么才来?太妃让我们在这里等你呢,说得让你带着一起进去!” 盛允皓拽着盛浅予的胳膊,一脸不乐意。 盛浅予不来,太妃就让他们在这里等着,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个规矩。 盛浅予伸手在盛允皓肩膀上拍了拍,暗自叹一口气,太妃终究是深宅后院成了精的人,最会的就是利用别人。 “是我在王妃那里停留时间长了,好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说着话,盛浅予拉起盛允皓的手往前走。 “三,三姐姐!” 盛心洁也迎了过去,不过她平常跟盛浅予接触不是很多,此刻依旧有些怯怯的。 “我们进去吧!” 盛浅予也没有多说,伸手拉过盛心洁的手,一手一个领着往里走。 这两个孩子常年跟在兰姨娘身边礼佛,心里是干净的,即便盛允皓以前被姜氏故意带坏,可是很快也改了,是个好孩子。 盛浅予对这两个孩子还是很喜欢的。 “给太妃请安,贺喜太妃!” 三个人进门,先给太妃行礼,恭恭敬敬,举止得当,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在场已经有很多高门贵妇,众人有的见过盛浅予,在太妃寿宴的时候,对她的印象就不错。 有的没见过去,只是听人说她在战场上的英姿便觉得定是个粗野女子,如今看到,竟然是个样貌出众,举止贤淑的孩子,而且,拉着弟弟妹妹进来,也足以见得在府里跟兄弟姐妹的亲和,一时间,众人对盛浅予更有好感了。 “刚才还说皓儿和洁儿怎么不见了,原来是去找你了!快来!”太妃朝众人摆摆手。 听着太妃的话,盛心洁和盛允皓脸上的表情一顿,不过,不等两人说话,就被盛浅予拉着走上前去。 太妃就是这样的性格,要面子,特别是在众人面前更要面子。 明明是她不让进来,如今在外人面前却要表现出誉王府的孩子之前相信相爱,好让人说些恭维的话来。 第574章要么闭嘴要么滚 而众人看着到这般景象,也的确开始恭维起来。 “听说明阳郡主第一次上战场就立下了奇功,果然是太妃教导有方啊!”旁边的贵妇看着盛浅予开口。 “可不是,之前没见过三小姐,如今第一次见,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女子之中,少有这般英姿飒爽的!” “对对对,知书达理,对兄弟姐妹亲和,难怪皇上也赏识!”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口,如今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不知道是恭维还是真的这样认为,总之,她们的话说得太妃脸上都开出一朵花了! “哼,听说誉王府三小姐可是从小在乡野长大的,还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教导呢!” 就在众人纷纷恭维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众人转身看去,就瞧见一个妙龄少女从闵太君身边走出来。 这姑娘鲜艳红色纱裙紧裹,凸显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锦衣玉坠,身上的穿戴看起来就是不俗之物,凤眸狭长,口小若朱丹,细长的眉线稍稍挑起,更显高傲不可一世。 这便是平阳侯府的二小姐,苏飞纤! 苏飞纤和苏飞雨是同父同母,从小感情很好,不过她从小身子羸弱,曾经有和尚给她批命,在十五岁之前要在寺庙中吃斋,如今刚过了十五岁,平阳侯府便将她接了回来。 同样是在外面长大的孩子,这苏飞纤因为常年在皇家寺庙之中长大,自觉比别人沾了圣气,比苏飞雨的性子的还要高傲。 跟何况,在平阳侯府众人眼里,苏飞雨的死是盛浅予造成的,所以,这丫头跟着来就是来给誉王府难看的。 果然,听着苏飞纤的话,众人的脸色都变了,特别是太妃,本来还是一脸高兴,此刻一张脸却沉到了谷底。 “我还听说,誉王府的二小姐和四小姐,就是因为得罪了这位外来的三小姐,一个在兽斗场丢了性命,另一个,如今还被关在家庙之中,是说……这辈子都不放出来!” 说着话,苏飞纤转身看向太妃,一脸惋惜的叹口气:“我自小在灵圣寺长大,日夜在佛祖脚下聆听教诲,太妃也是礼佛之人,您不觉得这样对待子嗣太过残忍了吗?还是说……您也有什么苦衷?” 说完,她侧目朝盛浅予看一眼。 当时誉王封锁了盛心悦和旬王的事情,苏飞纤并不是知道盛心悦跟旬王的事情,所谓的“苦衷”是指来自盛浅予的压力。 众人自然也不知道,只是顺着苏飞纤的眼神看向盛浅予,表情又跟着变了几变。 虽然盛浅予的功勋是眼见的事情,可是,之前也曾经听说她在丰庆节的时候,生生将杀手打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果然,她是心狠手辣的人吗? “你是谁,凭什么说三姐姐的坏话!你才是坏人!” 不等盛浅予开口,盛允皓先忍不了了,一下子冲到苏飞纤跟前,伸手指着她的鼻子,满脸怒气! “呵……” 苏飞纤看着盛允皓,忍不住冷笑出生:“这就是誉王府的家教吗?” 说着话,她撩起眼皮朝太妃看一眼,那眼神之中充满了讽刺! 大户人家,即便是小孩子,也应该有礼数,而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大呼小叫,若是严格来说,盛允皓这般的确是有失礼数了。 太妃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一手握着拐杖,关节处微微泛白。 “皓儿……” “苏小姐来我誉王府,却当众说一些不中听的话给我们添堵,这分明就是在挑衅,你失礼在先,还跟我们谈什么家教?” 不等太妃的话说完,盛浅予打断了太妃的话,同时将盛允皓拉到身边,再次看向苏飞纤。 “更何况,皓儿也不过是个刚刚启蒙上学的孩子,即便是有过错,相信大家也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而苏小姐……可是从小在佛祖身边聆听教诲长大的,你听到的就只是这些?” 说完,盛浅予朝苏飞纤勾了勾唇角,只是,脸上并不是笑,而是多了几分凌厉。 她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惹事,可是别人若是找茬,也没有必要忍让。 更何况,盛允皓都忍不住开口了,她自然是不是让人诟病他。 “你!” 苏飞纤瞪眼,然而,明明准备了那么多的话,此刻被盛浅予堵得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相信众位今日来我誉王府都是来祝贺我们王妃生下小少爷,大家是带着祝福来的,若是苏小姐并不是,那么抱歉,我们今日不接待!” 不等苏飞纤后面的话出口,盛浅予的脸色突然间沉下来,转身朝门口的方向一指! 那意思,你若是来祝贺的就老老实实待着,若是找茬的,就滚出去! 随着盛浅予的话灌入众人耳中,众人的表情也多了几分紧张,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小姑娘的眼神是这样凌厉。 明明是那么清澈,可是就在她脸色沉下来的时候,那眼睛里似乎带着刀子一般,让人心中莫名紧张。 “盛浅予!” 苏飞纤瞪大了眼睛,气得脸都憋红了。 “纤儿,回来!” 这时候,半天没开口的闵太君,终于说话了。 她冷厉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转向太妃:“誉王府中,都是伶牙俐齿的孩子,你是说不过她们的,更何况,今日我们是看在誉王府和平阳侯府先辈的面子上过来,你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说起来,平阳侯府老侯爷和誉王府老王爷曾经也是并肩作战的老交情,只是后来太妃和闵太君的关系,两家越来越远,如今是添丁的宴会,闵太君虽然不愿意,可是在老侯爷和老王爷的交情上,还是来了。 “哼!” 苏飞纤听着闵太君的话,转身朝盛浅予瞪一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太妃听着闵太君的话,拧了拧眉头,不过,如今是他们的好日子,自然不能闹起来,索性也就压了压火气。 “三公主到!安阳郡主到!” 这时候,外面传来通报的声音。 众人一顿,转身朝外面看去,就瞧见一脸笑容的三公主拉着满脸不情愿的安如郡主走了进来。 “快请!” 太妃紧忙收敛了脸上的怒意,朝外面应一声。 随着声音落地,门口丫鬟微挑帘栊,三公主和安如郡主走了进来。 “给太妃贺喜,王府又添人丁!” 人还没进来,三公主的声音已经传进了众人的耳朵之中。 大家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不过,谁都没有吱声,这次,连苏飞纤都往后退了一步。 当年三公主和誉王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众人自然都是知道的,苏飞纤也听说了,可是这样的事情,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却说不得,更何况,这还是长辈的事情。 就在三公主进来的同时,安如郡主也跟着走了进来,虽然不情不愿,可还是跟着三公主给太妃行了一礼。 “你可是来了!快给三公主和安如郡主准备座儿!”太妃紧忙招呼旁边的下人。 外人赶紧给三公主和安如郡主准备了座位,就在太妃旁边,从椅子和位置来看,都表现出两家的无比亲近。 盛浅予站在旁边瞧着,不由得勾起唇角,而就在她准备收回目光的同时,冷不丁看到安如郡主看来的眼神。 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紧张! 紧张? 盛浅予不由得一愣。 若说不情不愿,她倒是能理解,毕竟,安如郡主喜欢的不是盛允承,自然不同意两家的联姻,可是为什么会紧张? 盛浅予想不明白,此刻却听外面传来丫鬟的通报声音。 “王妃和小少爷到!” 听着声音,众人猛然间转过身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就瞧见烟妃在丫鬟妈妈的簇拥之下走进了房间。 “快进来!” 太妃笑得合不拢嘴。 烟妃这么多年都没有给誉王府生下一儿半女,如今好了,直接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而且,她是王妃,这孩子长大之后怎么也是个郡王,也不算是浪费了一个爵位。 最主要的原因是,烟妃跟姜氏不一样,她没有娘家,从来誉王府就对太妃亲近,就算以后盛允承对自己不好,还能指望这个小的。 盛浅予听着太妃的声音扭看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瞧她现在高兴的样子,却莫名想到烟妃生产时候的场景,她和誉王这两个口口声声说要护烟妃一世周全的人,却要保小的。 有些人,他们就是有那样的本事,可以瞬间忘记以前做的事情,只当没有发生一般。 “儿媳带小少爷给太妃请安!” 烟妃抱着孩子往前一步,委身一礼。 “快起来,快!” 太妃紧忙抬抬手,旁边踏雪有眼力见的过去扶起了烟妃。 烟妃的座位就在太妃旁边,宽敞有扶手的大椅子,上面铺着厚厚一层软垫。 烟妃抱着孩子起身,朝太妃的方向走去,却不知,人群之中,有人在烟妃经过的方向悄悄伸出了脚! 是苏飞纤! 盛浅予看到苏飞纤的动作,猛然间眉头一蹙,就在烟妃走过去的时候,她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颗珠子,朝苏飞纤弹了过去! 第575章你脸疼吗? “啊——” 苏飞纤腿上突然间惊叫一声,伸出来的腿被主子打回去,可是身子却朝着烟妃和小八的方向扑了过去! “小心!” 盛浅予一个快步上前,一手拽着烟妃,另一手护着孩子往旁边闪过。 就在她们闪身的瞬间,苏飞纤直接扑了过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大家还没有回过神来。 “没事吧?” 盛浅予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烟妃,同时用手护住孩子,以免烟妃在慌乱时顺手给扔出去。 “没,没事!” 烟妃的一张脸都白了,愣愣回了一句,用力抱住了孩子,此刻就听太妃捎带愠怒的声音传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太妃一下子站了起来,说话的功夫朝烟妃身边走来。 “王妃!” 踏雪紧忙过来,一脸紧张扶住烟妃,同时朝怀里的孩子的看一眼。 幸好,孩子没事! 孩子没事,众人送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一次,太妃转向苏飞纤,脸色沉了下来。 “你刚才往王妃身上扑,是存了什么心!”太妃冷厉的目光看向苏飞纤。 苏飞纤双腿是飞出去生生压在地上的,此刻还没有从痛苦中缓过神来,冷不丁听到太妃的声音,抬起头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不,不是我,是有人对我下黑手!” 苏飞纤咬牙忍着疼朝太妃应一句,随后转向闵太君,一脸委屈:“祖母,刚才有人陷害我啊!” 闵太君看着苏飞纤疼得额头上冒汗,当即心疼不已,迎着太妃的目光,也从座位上站起来。 “刚才众人都看见了,我纤儿是被人推出去的,这应该问问你誉王府是对我们存了什么心思!” 闵太君依旧是满脸傲气,说话的同时,伸手将苏飞纤拉起来护在身后。 刚才大家都看见了? 大家刚才什么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 只是,不管是誉王府和平阳侯府,在场众人都得罪不起,如今也只能低下头闭口不言。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太妃一瞪眼,手中的拐杖往地上猛地一戳,然而,她不能像对待小辈一样,朝闵太君举拐杖。 “今日是我小孙子的满月,难不成是我们故意给你孙女使绊子,让她扑过来摔我孙子!”太妃嘴角哆嗦着。 “你们誉王府的人个个厉害,谁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闵太君冷笑一声,随后,目光朝盛浅予的方向看去,脸色猛地一沉:“刚才我纤儿也说了,刚才有什么东西打中了她的腿才站不稳冲了出来,如今在场众人,有谁能有这样的能力,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在场都是深宅后院的夫人和年纪不大的小姐,而且,大部分都是文官的家眷,如今武将身份就只有誉王府和平阳侯府,闵太君着话,自然是说盛浅予的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再次看向盛浅予,刚才她反应迅速,几乎是在烟妃刚刚动的时候就会拽住了烟妃,这一点,众人是看到的,一时间,大家眼神之中多了意思疑惑。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予儿还要害王妃不成!”太妃脸色憋红。 要说盛浅予加害烟妃和孩子,太妃肯定是不相信的,当初若是没有盛浅予,可是一尸两命,如今也就看不见他们母子了! 闵太君朝盛浅予看一眼,脸上表情变化之间,开口:“我的意思……” “闵太君就是这个意思!” 不等闵太君的话说完,盛浅予直接打断了,不给她留一点面子! “虽说是虚惊一场,可是若我刚才没有在烟妃身边,恐怕如今孩子已经甩了出去,我是文官,反应自然比一般人迅速一些,这一点我不否认!” 盛浅予迎着闵太君的冷脸走过去,唇角微微勾起:“可是你刚才说我对苏飞纤动手,那么请你拿出证据来,我也很好奇苏飞纤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盛浅予,你……” 苏飞纤眼珠子瞪起,说话的功夫,转身在地上找了一圈。 刚才那珠子打来的方向她明明能感觉到,就是盛浅予! “在这里,就是这个!” 苏飞纤眼睛一亮,说话的功夫蹲下身,在刚才坐着的凳子下面,找到一颗珍珠! “你就是用这个陷害我的!是你打中我的腿,让我摔出来!”苏飞纤死死的咬着后槽牙。 “这个……” 盛浅予朝苏飞纤手上看一眼,随后捏起来,在她脸侧一比:“若是我没有看错,这颗珍珠恐怕是苏小姐发簪上的东西吧?” 着话出口,众人不由得一愣,扭头朝盛浅予手上看去,果然,珍珠的成色和大小跟苏飞纤发簪上的珍珠是一样的。 最重要的是,两边的发簪,一边上面有两颗珍珠,另一边上面是一颗,不管谁看,这颗珍珠都是苏飞纤自己头上的! “你,你胡说什么!” 苏飞纤冷脸,一把将自己的发簪摘下来,可是看到那上面缺失的珍珠,瞬间僵住! 这,这怎么可能! 刚才那东西飞来的方向,明明就是盛浅予那里,可是,她是什么时候从自己头上将那珍珠摘去的? “呵……我也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是苏小姐身上的,不只此刻,闵太君的脸是不是有些略微的疼痛感呢?” 盛浅予拿着那珍珠转向闵太君。 不管是不是因为太妃,这老太婆从一开始就针对自己,她为老不尊,盛浅予也没有必要惯着她! 这样的话,从盛浅予口中说出来,的确有些失礼,若是平常,太妃理应教训几句,可是刚才被闵太君惹毛了,索性此刻什么也不用说! 更何况,看如今这个情况,明明就是他们平阳王府存了黑心,既然这样,两家也以后也不必来往了! “盛浅予,你竟然敢对祖母无礼!” 苏飞纤朝盛浅予瞪眼,说话的功夫,从闵太君身后出来,一脸怒气的伸手指着盛浅予的鼻子。 “呵,明明是你们从一开始就无礼,之后还想害王妃和小公子嫁祸给我,你们作为这人都这样打我们誉王府的脸了,我们为什么还要跟你们讲礼数!” 盛浅予迎着苏飞纤的怒目看过去,说话之间,一把拽住她伸出来的手指:“有句话,之前我跟苏飞雨说话,你是新来的,我不介意再跟你重复一次!” “你,你想做什么,你放开我!” 苏飞纤被盛浅予抓的手指疼,下意识往回拽,却不想,盛浅予看起来这么瘦,力气却是大得很,根本就挣脱不开 “我这个人,平常最讨厌被人用手指着说话,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原谅你这一次……” 盛浅予说着话,猛然间一把将苏飞纤拽到跟前,一个一个字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浓的警告。 “若是下次你再用手指头对着我,我就将你的手指头折断!” 说完,她突然松后,苏飞纤一个没有防备,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在了桌角上,这才停下来! “盛浅予,干什么!” 闵太君紧忙扶住苏飞纤,再也忍不住脾气,朝盛浅予怒吼一声。 这就算是撕破脸皮了,众人看看盛浅予又看看闵太君,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这两人,他们谁都惹不起啊! “我干什么,取决于你们想干什么!” 盛浅予迎着闵太君的目光看过去,面对那样让人心惊胆战的目光,丝毫没有躲闪:“看来,你们并不是来祝贺的,既然如此,我誉王府也没有必要招待你们,踏雪,送客!” 说话的同时,盛浅予转手将闵太君放在桌上的礼物拿过来,一把塞进苏飞纤的怀里! 对自己怎么着,盛浅予都能接着,可是她竟然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动手,盛浅予是不能原谅的。 她也实在是想不明白,誉王府好歹也是王府,怎么就这么软了吧唧的认谁都能捏一把。 之前人家两个女人都能带兵将誉王府给围了,现在还让他们进门,誉王府可真是好说话! 不管太妃和誉王的态度,盛浅予的态度已经做给太妃看了,说起来,这件事虽然跟盛浅予有关系,可是说到底,苏飞纤却对烟妃动了手。 太妃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眼瞧着众人看过来的目光,最终还是一咬牙。 “既然你们事情做到这个份儿上,看来,我们两家以后也没有来往的必要了,踏雪,送客!” 太妃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顿,转身坐回了刚才的椅子上。 “你……你们誉王府简直是欺人太甚!” 闵太君怒吼一声,她大概也是气急了,说话的功夫,手中拐杖就朝着盛浅予身上打了过来。 “予儿小心!” “三小姐!” 烟妃和踏雪惊呼出声,下意识要过去挡着,然而,还不等她们到跟前,却见盛浅予猛然间抬起手离开,愣是接住了闵太君的拐杖。 “闵太君若是教训,就回去教训你的子孙,我是誉王府的人,由不得你动手!” 说话之间,盛浅予手腕一抬,将闵太君的拐杖压在了地上,抬头迎着那双怒目看过去。 第576章你皮痒了吧 “今日是我们誉王府的好日子,本来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们并不打算计较,可是你若是不服气的话,我们大可将阎大人叫来,相信,这么多人在场,阎大人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珍珠是苏飞纤头上的东西,要么就是她说谎诬赖盛浅予,要么就是她自己不小心,可是她扑向烟妃差点将人撞倒,这可是众人眼见的,阎良来了,大家都是人证。 更何况,之前闵太君和侯夫人带着重兵包围誉王府的事情,平阳侯府已经在阎良的黑名单了,如今若是再将他招来,必定也会牵连出之前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更是不利! 果然,闵太君听到“阎大人”三个字,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眼睛冒火也生生压了回去。 “好,从今日开始,我平阳侯府跟你誉王府老死不相往来!纤儿,我们走!” 说完,闵太君拉着苏飞纤的手就往外走。 盛浅予站在伸手,看着两人怒气冲冲的样子,太高了声音喊一句:“苏小姐还在在佛祖身边多呆些时日才行!” 一句话,周边人脸上的表情都微微有了变化。 一个从小在佛祖身边长大的人,竟然对一个婴儿存了坏心思,这可是大恶,在场有不少夫人都礼佛,自然明白盛浅予这话的意思,下意识对苏飞纤多了几分厌恶。 “本来应该是高兴的日子,却败了大家的性质,老身跟大家陪个不是!” 太妃再次开口,说话的功夫,就要跟众人行礼。 “哎哟,太妃您这是做什么!” 在场众人,都是小辈,自然不能受太妃这个礼,旁边几个夫人急忙过去扶住。 “大家明眼看见的,是她们不怀好意,这样的事情,谁都不能忍的!” “就是,太妃已经很忍让了,万幸小少爷平安无事!” 如今闵太君走了,众人瞬间一边倒向太妃,有几个喜欢巴结人的,还凑在太妃身边说了些悄悄话。 他们说的什么,盛浅予是没有听清楚,可是那几个人说完之后,太妃的脸色却是带了笑。 这边三公主和安如郡主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到盛浅予竟然将闵太君和苏飞纤轰出去,两人的脸色就都有些不好看。 安如郡主这段时间一直在凡白面找凝郡主的茬,盛浅予也常常忍不住帮凝郡主出头,可是相对刚才对闵太君和苏飞纤的处理来说,盛浅予对自己算是客气多了。 这个女人,明明就是个母老虎的性格,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追着她跑? 最重要的是,凡白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样。 想到这里,安如郡主不由得攥紧了双手。 相比安如郡主的小心思,三公主的脸色更是不好看,知道盛浅予是个不容易对付的角色,却不知道,她竟然这样厉害。 难怪姜氏这样的人物也能被她从王妃的位置上拽下来! 当然,姜氏的事情也算是咎由自取,可是这些事情却又跟盛浅予脱不开关系。 “予儿,你没事吧!” 正在众人想的时候,烟妃转身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担忧。 毕竟是相交多年的两家,如今被盛浅予一句话就断了,太妃当着众人虽然也是同意的,可是保不齐等宴会结束之后王爷又会找她什么麻烦。 “没事,你仔细着点!”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给烟妃一个安心的表情。 烟妃转身朝太妃的方向看一眼,此刻太妃正抱着孩子跟那些夫人们说话,听着众人夸赞的声音,她脸上都笑成一朵花了。 “哎呀,我来给誉王贺寿了!”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一声喊叫,众人听到男声一愣,转过身就看到展云廷手里拎着一个锦盒冲了进来。 “小郡王,这里是女眷……” “哎呀,什么男眷女眷,这么大喜的日子,不要挡着我啊!” 展云廷不给丫鬟说完的几乎,直接冲了进来,朝太妃和烟妃恭贺:“恭喜太妃和王妃喜得麟儿,你这是我南疆王府的千年雪深,是送给太妃和王妃补身子!” 说完,他双手端着锦盒递了过去。 众人一下子愣住了,看着展云廷这行云流水的闯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 这里是女眷,按理说除了盛允皓这样的小孩子,男子是不能进来的,刚才明明丫鬟已经提醒了,他却还是闯了进来,这…… 太妃脸上的肌肉也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带着东西来的,而且还是难得一见的千年雪深,不管是从东西还是从南疆王府的面儿上,太妃都得给个笑脸。 “多,多谢南疆王和小郡王了!” 太妃摆摆手,让踏雪接了礼物,然后想了想,又说:“这里都是女眷,带小郡王去前厅男宾……” “不麻烦了,让予儿带着我就是了,你们聊你们的,把我当成女眷也可以!” 说着话,展云廷转过身来看向盛浅予,咧嘴带着一脸的笑容。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了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猜想和暧昧。 早就知道南疆王府的小郡王之前跟盛浅予一起对抗南罗,如今看来,两人的关系似乎并非只是军务上的好啊! 顶着众人的目光,盛浅予脸上的表情一僵,转过身看向展云廷,看他笑得一脸灿烂的模样,恨不得一脚踹他脸上! 这么多人,还能不能要点脸了?你不要我还要呢! “小郡王说笑了,这里是都是女宾,你一个男宾来这里不合适吧,更何况,要带也是世子带你才是……” 盛浅予强咧着嘴,只是脸上的笑容之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我跟盛允承又不熟,还是你赔我的比较让人开心!” 说着话,展云廷转身朝盛浅予挑了挑眉毛,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暧昧。 “让我跟着,你恐怕是开心不了!” 盛浅予眯了眯眼睛,说话的功夫抬起手来,手侧的流光刃在阳光下露出了刀刃,旁边众人看不见,可是展云廷却是看的很仔细。 “那个……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别这么认真嘛!” 展云廷咧咧嘴,将盛浅予的手推了回去。 这流光刃,不光是让人看不见利刃,刀刃上还有倒刺,一刀下去,只是一个伤口还好,要命的是收刀的时候那些倒刺会生生将伤口的肉抓烂,真真是可怕的很呢! “玲珑,帮我送小郡王去前厅男宾的席间!” 盛浅予转身跟玲珑吩咐一声。 “算,算了吧!本郡王可是忙的很,既然礼物送到了,就回去了!” 说完,展云廷十分不满的朝盛浅予撅了噘嘴,径直朝外面走去。 众人在旁边看着,脸上的表情跟着变化,却都没有说话,还是太妃先回过身来,尴尬的笑了一声。 “锦西国一战,云兮就是跟在南疆王身边的,跟小郡王也相熟!”太妃解释一声。 说起来,从太妃这里来说,她倒是希望盛浅予跟展云廷有些关系,毕竟,她若是嫁进南疆王府,就会离开誉王府,同时,也让誉王府和南疆王府之间的关系再次缓和。 然而,看刚才盛浅予对展云廷的态度,大概是不成了。 “太妃,小少爷睡着了,我先将他抱回去吧!” 这时候,烟妃转身看向太妃,此刻,孩子已经在太妃怀里睡着了。 “哎哟,还真是!” 太妃低头看一眼,紧忙小心的将孩子递给烟妃:“好,你快带他回去睡觉,这里也没什么事儿,等傍晚开席的时候你再过来便是!” “是!” 烟妃应声,抱着孩子往外走,同时给盛浅予使了个颜色。 如今在大厅里的这些贵妇人,明显都是离开恭维太妃,想抱抱誉王这条大腿的。 虽说誉王在朝中势力不如殷离修他们,可到底是王爷,下面这些小官还是要时不时孝敬孝敬,官员在外面喝酒,女眷自然就都到了太妃这里来拍马屁了。 盛浅予向来不喜欢这些,烟妃也趁着机会带她出去。 “太妃,我手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也告退了!” 盛浅予明白烟妃的意思,朝太妃行一礼,转身跟了出去。 出了庭院,到了湖边清净的地方,烟妃这才放慢了脚步,转身朝盛浅予看一眼。 “刚才你可是有些锋芒太利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做主将闵太君和苏飞纤赶了出去,众人难免要说你骄横!”烟妃一脸认真说道。 刚才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这样的话应该太妃说,可是她愣是什么都不说,逼着盛浅予说。 “我一直都是这么利啊!” 盛浅予不以为意的开口,说话的功夫,侧身靠在栏杆上:“我就是这样的人,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有不是什么在一起的人,随便说呗,我还真不相信,就那几个长舌妇的唾沫能将我淹死不成?” 眼神眼神一滞,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别人或许不能,可是盛浅予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别人说她什么坏话,总有百姓站出来反驳。 毕竟,她如今不光是军队中的宝藏,更是因为明阳村的事情,深受百姓赞扬,甚至,盛浅予见面了向阳街的税收,那些商家感激,主动在城边施舍米粥。 什么骄横跋扈,百姓一点都不在意,能让明阳郡主动手的必定不是好人,就像之前墨凌风一样。 烟妃无奈叹一口气:“好好好,我不说……”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看到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冷厉,她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第577章没安好心 从她们这个方向看过来,此刻鬼鬼祟祟从烟妃院子里出来的人,是姜氏身边的连翘! 这个时候,连翘去烟妃的院子里做什么? “姜氏不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吧!我去把她抓过来!” 云朵拧了拧眉头,说话的功夫就要过去,不过,还不等她动身,袭久已经腾空翻到了连翘跟前。 连翘楞了一下,看样子是被吓坏了,不过,不由她多想,人就被袭久带了过来。 “你不在姜夫人身边伺候,来我的院子里做什么?”烟妃拧着眉头看向连翘。 “我……是姜夫人的珠花掉了,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奴婢在姜夫人去过的地方四处找找……”连翘低着头,声音之中还有些颤抖。 “什么东西也得等王妃回来再找,若是小世子在房间,吵到小世子怎么办!” 云朵一脸阴沉的斥一句。 其实,这并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找个东西而已,可偏偏连翘是姜氏身边的人,云朵在烟妃身边这么多年,也是眼见着姜氏那些明里暗里的手段的。 “是,是我疏忽了,还请王妃恕罪!” 连翘不敢辩驳,说着话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你找到了吗?” 烟妃低头看着连翘,目光之中带着审视。 刚才姜氏来讨喜,明面上是带着笑,可是不经意之间,眼神里还是带着针,烟妃不说,却并非没有看见。 “没,没有!”连翘紧忙回答。 “当然没有,你进去指不定是什么目的呢!” 云朵说着话,上前一步拽住连翘的衣服:“说!你究竟要做什么!” 连翘浑身一紧,来不及多说,急忙求饶:“我,我只是来找珠花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盛浅予凝神看着连翘脸上的动作,思量片刻,上前拉住云朵的手。 “人家不过是为了主子寻个珠花而已,你这是做什么!” 说着话,盛浅予将云朵的手拉开,同时看向连翘:“行了,你起来吧。” 连翘身子一僵,似乎不相信盛浅予突然间这么好说话。 “谢,谢三小姐!”停顿瞬间,连翘急忙应声。 “今日宾客众多,还需比平常更加小心谨慎,你还是等宴会散了再找吧。”盛浅予依旧如往常那般平淡。 连翘眼神晃了一下,来不及多想,连忙应声:“是!” 说完,看盛浅予摆摆手,紧忙转身离开。 “三小姐,您怎么就这样放了她?”云朵一脸不甘心。 连翘是姜氏身边的人,自然更应该小心谨慎一些才是,最起码也要细细审问,万一她做了什么手脚呢? “锦绣园那么多下人看着,她还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做事不成?她既然进了锦绣园,那肯定是通过贤妈妈了,你也问不出什么!” 不等盛浅予回答,烟妃先开口。 烟妃出来的时候,还特意吩咐了贤妈妈小心谨慎一些,特别连翘是姜氏身边的人,就算是让她进去,贤妈妈也一定跟着。 “可是,连翘毕竟是姜氏身边的人,王妃生产的时候,姜氏就派她鬼鬼祟祟的在外面盯着,指不定要做什么呢,她们一定没有安好心!” 云朵拧了拧眉头,想起烟妃生产的那一晚,依旧心有余悸。 烟妃转身朝云朵看一眼,脸上神情也微微沉了下来,正要开口,却听盛浅予的声音传来。 “她们自然不会安什么好心,可就算你发现了什么,姜氏也只会将连翘推出来抵挡,到时候反而还能咬你们给分配了黑心的丫鬟,为难连翘,并没有什么用!” 盛浅予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厉色。 姜氏如今的身份,也就是个妾,她身边的丫鬟已经散了,就剩下个连翘,而且,因为姜氏毒害太妃,太妃已经将姜氏身边贴心的人都换了,如今这个连翘还是烟妃从新人之中调过去的。 如盛浅予刚才所说,若是连翘出了什么事,姜氏必定会将连翘推出来,没准也顺势攀咬烟妃一口,说是烟妃将连翘派过去的时候就安排了连翘陷害自己呢! 不管怎么说,姜氏在王妃这个位子上也坐了将近二十年,她的手段,比烟妃要多。 听着盛浅予的话,烟妃主仆脸色低沉了些。 “那我们就这么算了吗?我总觉得不安心!”云朵还是拧了拧眉头。 “既然不安心,还不赶紧去跟贤妈妈检查一遍?”盛浅予朝云朵一挑眉毛。 “啊……是!奴婢这就去!” 说着话,云朵转身就往里走,有盛浅予在烟妃身边,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看来,这丫头被那晚吓坏了!” 盛浅予瞧着云朵离开的方向,转身朝烟妃说道。 “就啊,我们都吓坏了,幸亏有你!” 烟妃低头看了孩子一眼,又看向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可是予儿,你平常那般谨慎,这一次倒是轻易地放了连翘,却不像是你的行事风格。” 即便如她刚才所说,问了也没用,可若是以前,即便如此,盛浅予也会给连翘一些压力才是。 “因为,我也不觉得连翘过来只是为了找珠花这么简单!” 盛浅予转过身,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厉色:“清晨几位姨娘过来的时候,我就一直盯着姜氏,她今日戴了两支金簪一支玉簪,金簪上面有花,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戴什么珠花!” “什么?” 烟妃眼神一凛,惊诧的看向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还是没有想明白:“既然你知道,那又为何这般?” “哪儿那么多问题!我们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进去看看,问清楚贤妈妈刚才连翘去了什么地方,动了什么东西,这才是正事!” 盛浅予说完,不由分说的扶着烟妃往里走,刚进门,就看到云朵在跟贤妈妈检查东西。 “可有什么不正常吗?”烟妃上前。 “检查了她去过的地方,并没有任何异常!” 云朵转过身,眉头拧起一个疙瘩。 没有什么异常,反而让人心里不踏实了。 “连翘进来之后,奴婢一直在她身边跟着,她只是在外厅转了一圈,并没有进来。”贤妈妈上前一步。 贤妈妈是烟妃身边的老人了,也是烟妃的奶娘,程将军父子战死沙场之后,贤妈妈也跟着烟妃一起来了誉王府,是可以相信的人。 “她什么都没做自然是最好的!” 盛浅予凝神想了想,心里还有疑惑,却并没有再说。 “嗯嗯——哇——” 这时候,烟妃怀里的孩子突然间哭起来。 “乖,不哭不哭!” 烟妃紧忙抱着孩子晃了晃,随后似乎想起什么,转身跟云朵吩咐一声:“快去请奶娘过来,他应该是饿了!” “是!” 云朵应声,转身跑了出去。 在古代,大户人家的夫人都不会亲自喂奶,他们的观念里,这种事情应该交给低等的人来做,她们生完孩子就要好好养着,所以,像誉王府这样门槛的夫人,特别是王妃,生产之后,孩子身边至少有三个奶娘。 “来了来了!” 不多时,云朵的声音传来。 随着声音传进来,云朵带着一个奶娘进了房间。 烟妃起身正要将孩子递给奶娘,抬头看到进来的奶娘,不由得一愣。 “今日不是刘妈妈当值吗?你怎么请了高妈妈过来?”烟妃问。 三个奶娘,平常都是轮流当值,一人一天,昨天高妈妈才过来的,今日应该是刘妈妈才对,看到又是高妈妈,烟妃下意识问一句。 “奴婢是在……” “刘妈妈今日肚子不舒服,就跟奴婢换了值!” 不等云朵的话说完,高妈妈上前,伸手接过孩子,转身进了屋子。 左右高妈妈也是孩子的奶娘,烟妃也没有多问,看高妈妈带着孩子进了里屋,转过身正要说话,却见盛浅予眼神一凛。 “予……” “高妈妈稍等片刻!” 盛浅予说话的功夫,直接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此刻,高妈妈正准备喂孩子,听到声音不由得停下来,眼神之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慌乱! “三,三小姐有什么事吗?” 高妈妈一边说着话,将衣服放下来。 盛浅予朝高妈妈看一眼,唇畔不着痕迹的勾起一抹冷笑。 “高妈妈喂奶,我在旁边应该没什么吧!”盛浅予的眼睛盯着高妈妈。 对于高妈妈来说,盛浅予就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喂奶没有必要避讳她,更何况,如今孩子还饿得直哭,可是在盛浅予进来的时候,高妈妈却似乎掩藏什么一般。 “我,我这个人害羞,不习惯有人在旁边看着……” 高妈妈说着话,转过身去,再次撩起衣服,只是,不等她喂给孩子,盛浅予再次开口。 “誉王府奶娘的挑选,可是几个人一起的,不光是奶水的质量,还有喂奶的手法都是有经验的妈妈验看的,你说害羞……害羞的人是不会给人当奶娘的!” 盛浅予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寒凉。 “予儿,怎么回事?” 烟妃紧忙跟了进来,就看到盛浅予已经上前将孩子从高妈妈手里接了过来。 “你,这是做什么?”烟妃一脸不解的看向盛浅予。 孩子还在哇哇的哭,她不让高妈妈喂奶,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三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妈妈脸色沉下来,只是,那眼神之中虽然带着怒意,可是在众人看不见的瞬间,还多了几分紧张。 幸好,刚才还没有来得及动手。 “我是什么意思,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盛浅予转身朝孩子看一眼,跟云朵吩咐:“云朵,请另外一个奶娘过来,另外,让高大夫也过来一趟!” 第578章有毒 “是!” 云朵虽然不是很明白,可是三小姐的吩咐,她不用多想,应声之下,转身冲了出去。 就在云朵离开的瞬间,院子外面的墙头上,很快闪过一个人影,瞬间消失不见。 “予儿,你这是……” 烟妃一脸惊诧的看向高妈妈,又转向盛浅予。 盛浅予向来敏锐,烟妃自然是相信她的,难不成高妈妈有什么不对劲的? 这可是给孩子喂奶的奶娘啊! 心中想着,烟妃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高妈妈,你到底做了什么!” 烟妃眼神冷厉,朝高妈妈瞪过去。 高妈妈见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王妃明察,老奴什么都没有做啊!刚才我本来是要给小世子喂奶,是三小姐不让喂,我什么都没做啊!” 高妈妈一边说着话,往地上磕头。 从外面找来的乳娘,本来就是农村或者穷苦人家的媳妇,来这种大户人家,遇到事情,首先就是下跪磕头,在这个年代,似乎成了一种风俗。 “你是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我对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怀疑!”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向高妈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高妈妈不用这样紧张,一会儿高大夫过来之后,若是我冤枉了你,我会亲自跟你道歉!” 不会错的! 绝对不会错! 盛浅予闻过那个味道,她记得! 那是鬼松草的味道,这种草药还是在凡白的制药室里见到的,当时凡白还多说了一句,小公子千万不能碰那东西。 鬼松草,虽然对于大人来说,那东西是微毒,甚至可以用来治病,可是对于婴儿来说,那就是致命的毒。 当时小八的身体还没有好,所以盛浅予对这个东西很是在意,刚才高妈妈掀开衣服的时候,盛浅予闻到了这个味道! “太妃到!” 这时候,外面传来通报的声音,众人随着声音转过身,太妃已经走了进来。 太妃的院子距离锦绣园更近一些,听说云朵去请高大夫,一时间心急,扔下宾客便急匆匆过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朵着急忙慌的去请高大夫,可是我孙子不舒服了?” 太妃一边往里走,一边念叨着,看到盛浅予在,紧忙道:“孩子的病一直是凡白给医治,不行的话,予儿快请凡白过来吧!” 虽说这段时间,烟妃和孩子的身体一直是凡白调理,可是说白了,人家也是看在盛浅予的面子上来的,太妃这是将凡白当成她誉王府的府医了! “这件事,用不着请凡白过来,高大夫能解决!” 盛浅予回话的同时,往后面退了一步,正好让太妃能看到高妈妈。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太妃一愣,看看正在烟妃怀里大哭的孩子,又看看跪在地上的高妈妈,似乎意识到什么,脸上的表情瞬间拉了下来。 “太妃,我是冤枉的啊!” 高妈妈紧忙给太妃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喊冤:“奴婢正准备给小少爷喂奶,是三小姐不让喂啊!” 太妃看着高妈妈拧了拧眉头,转身看向盛浅予,不过,她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担忧。 “予儿,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太妃紧张问道。 盛浅予对烟妃和孩子很关心,定然不会让人害了孩子,如今她不让高妈妈喂奶,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根据以往发生的事情来看,太妃此刻自然是相信盛浅予的。 “现在也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情况,还得高大夫过来亲自验看之后才知道!” 盛浅予回一句,神情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我……” “高大夫来了!” 不等高妈妈开口,外面再次传来通报的声音,在云朵的带领下,高大夫拎着一个药箱子急匆匆进来。 “高大夫,你快来!” 太妃紧忙给高大夫让开一条路。 “是谁不舒服?” 高大夫进来,将药箱子放在桌上,朝太妃和烟妃行一礼? “高大夫,是我让人请你过里的!” 盛浅予说着话往前一步,道:“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帮忙检验一下奶娘的奶有没有问题。” 高大夫一顿,下意识朝地上跪着的高妈妈看一眼,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复杂。 “你们先准备好吧!”高大夫声,转身准备检验的工具。 大夫毕竟是男人,要检验乳娘的奶水,总不不能直接过去看,这种事情,说起来还是有些尴尬的。 盛浅予转身给贤妈妈一个眼神,相比她来说,贤妈妈毕竟也做过烟妃的乳娘,这方面的事情比她一个没生过孩子的姑娘懂得多。 “高妈妈,跟我进来!” 贤妈妈带着高妈妈进去,一会儿的功夫,端着一小碗接出来的奶水出来。 这边高大夫已经准备好了检验的工具和药水,他先接过小碗闻了闻,随后眉头微蹙,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很快又自己摇了摇头。 众人反而目光都落在高大夫身上,特别是烟妃,眉头都拧成一个疙瘩了。 “高大夫,这奶水可有什么问题吗?”太妃忍不住开口问一句。 高大夫将奶汁用药液检验之后,转过身,先看向盛浅予,这才转过身看向太妃和烟妃。 “回太妃,这奶水暂且看起来是没有问题的……” “太妃,我是冤枉的啊!” 不等高大夫的话说完,高妈妈突然间冲了出来,一脸冤屈的跪在太妃和烟妃跟前:“我也是生过孩子的人,怎么可能害小少爷啊!还请太妃给我做主啊!” “这……” 太妃一脸为难的看向盛浅予,相比刚才的紧张,此刻脸上更多了几分复杂。 若是查出来什么,这还好办,可是如今什么问题都没有,很明显是盛浅予冤枉了人家啊! “好了,花妈妈,给高妈妈拿十两银子,今日的事情,是我们……” “高大夫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们是不是应该听完高大夫的话再做决定?”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看高大夫刚才的样子,分明也是有怀疑的,而且,鬼松草的味道,盛浅予很确定。 说话之间,盛浅予转身看向高大夫。 众人的目光也跟着转过来,眼神再次紧张起来。 “高大夫,这到底有没有问题,你倒是说清楚啊!” 太妃拧起眉头,说话的功夫,抓着拐杖的手更加了几分力道。 “这奶水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我刚才隐约闻到了鬼松草的味道,这种东西,对孩子来说,是毒药!”高大夫眉心微蹙。 “你说什么!” 太妃眼睛瞬间瞪大。 不光是太妃,就连边上众人也被这一声“毒药”吓得变了脸色,虽然刚才也说了,奶水没有问题,可是提到毒牙,还是让人忍不住害怕。 高大夫抬起头来朝太妃看一眼,没有回答,而是转向了旁边的盛浅予。 “三小姐派人找在下过来,可也是发现了什么?”高大夫问。 刚才云朵着急忙慌的跑过去,就说是三小姐找,让赶紧过去,高大夫就知道是盛浅予发现了什么。 而且,像这种高名大户中出现了下毒这种事情,作为大夫的是最难办的,毕竟,指不定就牵扯出哪位主子,不管是谁,他也是得罪人的。 所以,这种情况下,高大夫就转向了盛浅予,有些话从盛浅予嘴里说出来,总比从他嘴里说出来要好。 这个时候,盛浅予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她点点头,应道:“的确,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是闻到了鬼松草的味道,之前凡白给小八治病的时候,曾经跟我提醒过,这东西可以用来治病,但是若用在孩子身上,就是要命的毒药!” 一开始,众人还不是很了解鬼松草是什么东西,可是如今听盛浅予说是凡白提醒过的,瞬间就紧张起来。 “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奶水之中没有问题?”太妃看看盛浅予又看看高大夫。 “这……” 高大夫低头看看高妈妈,脸上多了几分为难。 “太妃,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不等高大夫再说,高妈妈又开始悲天跄地的喊起来:“我是冤枉的,我没有给小少爷下毒啊!” 众人转过身朝高妈妈看一眼,瞧着她脸上的表情,的确是被冤枉的模样,可是,明明两人都确定了是鬼松草的味道,她又怎么可能干净呢? “云朵,用干净的手巾打湿,在高妈妈身上擦擦看!”盛浅予转身看向云朵。 既然奶水没有问题,那么,东西就只能出现在乳。房上,毕竟,孩子要吃奶,就得接触。 “是!” 云朵转身去准备,贤妈妈再次走到高妈妈。 “高妈妈,跟我进去吧!” 说着话,贤妈妈伸手抓起高妈妈的胳膊,用力将她提起来。 众人在外面等着,一会儿的功夫,云朵拿着一块浸湿的手巾出来。 “高大夫!”云朵将手巾递给高大夫。 高大夫再次用刚才的检验的工具逐一试了一遍,最后将一根沾了药液的银针接触手巾,众人眼见着那银针变成了黑色! “有毒!” 太妃惊呼一声,眼睛瞬间瞪大! 第579章你这么软吗? “高妈妈!你好大的胆子!” 太妃怨言一瞪,拐杖顺手就扬起来,砰的一下子,落在了高妈妈身上! “哎哟!” 高妈妈吃痛,一下子没有忍住,摔在地上。 这一次,毒真的被查出来,她也不敢喊冤了,紧忙爬起来,当当当的往地上磕头。 “太妃饶命,太妃饶命啊!”高妈妈声音之中带着绝望。 “高妈妈!” 烟妃将孩子递给贤妈妈,几步到高妈妈跟前,伸出手来,可是半晌都没有落下,她到底不是个能动手的女人。 “我自以为对你们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你也是生了孩子的人,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烟妃气急了,眼眶之中晃着眼泪。 “来人呐!报官!让阎大人过来一趟!”太妃一脸怒目的朝外面喊一声。 “太妃,太妃饶命啊!” 高妈妈一听让阎大人过来,瞬间急眼了,紧忙上前拽住太妃的衣服:“我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一边说着话,高妈妈的脑袋当当当的往地上撞,磕头就跟不要钱似的,光是听声音就觉得疼! 盛浅予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高妈妈,眼底之中带着浓浓的审视。 出来给人家当乳母的人,必定也是生完孩子没多久,如今高妈妈在自己身上沾毒,回家自己之后,自己的孩子怎么办? 眼看着外面几个妈妈冲进来要将高妈妈拽下去,盛浅予忍不住开口。 “太妃先不要着急!” 说着话,盛浅予往前两步走到太妃跟前:“高妈妈跟王妃之前从无接触,没有理由这个时候对一个孩子下手,还是查清楚再将她交给阎大人比较好。” 这话听在太妃耳朵里,盛浅予这是为了誉王府考虑,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万一是跟自己家里人有关系,说出去也是誉王府没脸。 不过,盛浅予自然不会管什么誉王府的脸面,她现在拦着太妃,是不想有人在这个过程中动了什么手脚。 毕竟,从将人带去公堂到审问,这之间就好有好几天的时间,中间保不齐有人动了什么黑手,那就不好说了。 太妃扭头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神情流转,思量片刻,点点头。 “是,予儿言之有理!去,请王爷过来!” 太妃朝踏雪吩咐一声,随后转向高妈妈,手中拐杖往地上一戳:“说,是谁让你毒害小少爷的!” 高妈妈浑身一哆嗦,眼神恍惚瞬间,咧开嘴大哭。 “我,我没想毒害小少爷啊!我只是最近身体不舒服,听人说这种药膏可以止痛才擦的,还请太妃明鉴啊!”高妈妈声音之中带着哭腔。 “高妈妈,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若是老老实实交代,或许还能留下一条性命,若你若不说……” 盛浅予一边说着,走到高妈妈跟前,唇角一勾:“就算你不说,我要查的事情,也有无数种方法查到,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浪费时间!” “我……” 高妈妈猛然间抬起头来,恍惚的眼神看向盛浅予,更多了几分惊慌。 她的嘴角动了动,可是犹豫之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王爷到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通报的声音。 就在丫鬟通报声音落地的瞬间,誉王已经快步如风的走了进来,第一眼看到盛浅予,本来就不怎么高兴的脸上,瞬间添了几分怒意。 “你又要做什么!” 誉王进门没好气的朝盛浅予瞪了一眼。 半个时辰之前,誉王刚听说盛浅予做主将闵太君和苏飞纤赶走了,心里正闷着一口气,不想,烟妃这边又出事了,这个灾星,就不能让誉王府安生! 看誉王这个表情,盛浅予大概也明白了,他是知道了闵太君的事情,不过,盛浅予从来到这个家里,已经习惯了誉王吹胡子瞪眼的发飙的模样,也就无所谓了。 “王爷这话,我似乎听不懂了,我是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事情吗?” 盛浅予迎着誉王的目光看过去,眼中神情没有丝毫在意。 “你!” 誉王憋着一口气上前,手掌攥成拳头却没有伸出来,只是朝盛浅予瞪眼:“你觉得你做了什么好事?我问你,闵太君是不是你赶出去的?” “是!” 盛浅予丝毫不避讳的应一声。 “你!” 誉王太阳穴猛地一跳,咬牙切齿道:“你可知道,我们誉王府跟平阳侯府是什么关系,闵太君说了什么话,她也是长辈,说什么时候轮到你轰人!” “誉王府和平阳侯府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闵太君和苏飞纤一开始对我和太妃出言不逊,王妃带小少爷过去,她们还存心谋害,她闵太君是长辈,太妃就得忍着?更何况,一个外人存了歹心谋害誉王府子嗣,难道还要忍气吞声?” 盛浅予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她抬起头来迎着誉王的目光看过去,没有丝毫躲避。 “盛浅予!” 誉王咬了咬牙,嘴角气得哆嗦,然而,话还没有说出来,盛浅予再次打断了他。 “上一次,闵太君带着兵围了我誉王府,如今人家已经将我们当成软柿子捏了,同为王侯,我是不知道王爷在朝中跟平阳侯是如何相处的,但是,我只知道,京城中百姓口中,誉王府已经没有以前的威武了!” 说完,盛浅予转身朝誉王看一眼,那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嘲讽。 誉王和太妃向来最看重的就是誉王府的脸面,上次被闵太君带兵围了王府的事情,最后因为闵太君拿了银子才平定,誉王心里自然也是不甘心的,如今听盛浅予这话锋正好插在了痛处,瞬间就急眼了。 “你这个孽障!” 说着话,誉王的手就扬了起来。 太妃一开始站在旁边什么都不说,眼看着誉王要动手,她不由得紧张了。 这紧张,不是因为誉要打盛浅予,而是因为盛浅予身边还有袭久和卓炎卓厉,若是动手,誉王沾不到一点好处,最后还被人看笑话。 想到这样,太妃手中的拐杖猛地往地上一顿! “好了!” 这一声,太妃是憋足了力气。 一句话,让整个屋子里安静下来。 “将闵太君赶出去,是我的意思!” 太妃说着话,走到誉王跟前,冷厉的眼神朝誉王瞪一眼:“我誉王府向来对平阳侯府礼待,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平阳侯府也太过分了些,如今又对我誉王府子嗣出手,简直不可原谅,以后我们两家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也不用来往了!” “母妃……” 誉王拧了拧眉头,然而,后面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却被太妃打断。 “行了!这次让你过来,是因为奶娘的事情!” 说着话,太妃转身看向高大夫,道:“高大夫,你跟王爷说说清楚吧!” “是!” 高大夫上前,将刚才检验的结果跟誉王又说了一遍。 誉王的脸色随着高大夫的话,逐渐变冷,随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话,誉王抬起一脚踹在了高妈妈身上,直接给高妈妈踹趴在了地上。 “哎哟!” 高妈妈惊呼一声,身子往后仰的时候撞在了旁边的凳子上,疼得她的五官都拧起来了。 “来人,将阎良叫过来!竟敢毒害本王的儿子,你是不想活了!” 誉王一张脸涨红,说话都是咬牙切齿的。 虽说之前三公主的事情,为了盛允承压了下来,但是誉王对这个孩子还是很重视的,毕竟这是嫡子。 “她一个百姓家的妇人,哪里来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 太妃一把拽住誉王的手臂,递给他一个眼神,道:“就算是送官,也得等我们自己查清楚!”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这对母子之间的眼神交流,撇撇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屑。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誉王冷眼朝高妈妈看过去,那眼神之中依旧带着杀意。 “王爷饶命啊!我真的不是要害小少爷,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也并不懂药,还以为只是用来止痛的! 高妈妈拼命的往地上磕头,浑身哆嗦成一个了。 “你不懂药就敢拿来乱用?” 不等誉王开口,盛浅予冷厉的声音再次传来,往前走到高妈妈跟前,蹲下身来,伸手捏住高妈妈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一个女人,从怀孕到哺乳结束,这期间有很多忌讳的东西,不光是习俗,就连平常吃的东西,也都是仔细再仔细,更何况是药物,你也是生了孩子不久的,用一样东西之前,难道不会跟大夫问清楚?”盛浅予凌厉的眼神直逼高妈妈。 高妈妈浑身一紧,眼前明明是个这小姑娘,可是此刻她竟然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我忘了问……” 高妈妈眼神闪烁,下意识想低头,可是下巴被盛浅予钳制着,根本就挣脱不开。 “那么,你从哪个医馆里买的药,我可以派人帮你问清楚!”盛浅予再次开口。 “我……我忘了!我生完孩子脑子不清楚,已经忘记了!”高妈妈慌乱开口,说话的功夫,身体也忍不住轻颤。 “不是你忘记了,而是你根本买不起这样的药!” 盛浅予的声音突然间增大,说着话,松开高妈妈,站起身来。 第580章谁是你表姑夫! “之前我听凡白说过,这鬼松草不常见,一般的医馆药房都没有,而且,因为这药微毒,所以,只能从官家的正规渠道买,二十几两银子一瓶药膏,恐怕不是你能买的起的!” 这话灌进众人的耳朵,不光高妈妈,就连旁边众人的脸色都跟着变了,下意识转向高大夫求证。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高大夫点点头,应声:“三小姐说的没错,这鬼松草膏,我之前也是在宫里才见到,还没有在民间见到过。” “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誉王眼珠子瞪起,刷的一下,腰间的长剑就拔了出来,对准了高妈妈的眉心! 高妈妈身子一僵,浑身哆嗦着,可是张张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高妈妈犹豫了一下,突然间大哭起来。 她跪都跪不稳身子,直接瘫在地上,哭声凄厉,眼泪横流! 高妈妈这般反应,倒是让众人不由得一愣,不过,还不等誉王再说话,袭久走近盛浅予跟前,低低的说了两句话。 “好吧,我知道你为难!” 盛浅予朝高妈妈看一眼,朝门口的方向摆摆手,袭久转身,从外面抱了一个孩子进来。 “哇——” 孩子的哭声响亮,从袭久抱进来的时候,突然间醒了一般,扯开了嗓子哭,而这哭声传进高妈妈的耳朵里,让她浑身一僵。 “俊,俊生!我的俊生!” 高妈妈惊呼一声,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朝袭久跑了过去。 袭久得了盛浅予的命令,也没有躲闪,在高妈妈过来的时候,将孩子还给了她。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高妈妈一把将孩子搂在怀里,嚎啕大哭。 这个场景,给众人都看蒙了。 明明是她要害人,怎么此刻看起来,好像她才是受害人一般? “予儿,这是怎么回事?” 太妃一脸不解的看向盛浅予,似乎能猜到几分,却又不是很明白。 盛浅予没有直接回答太妃,而是转身走到高妈妈跟前。 “孩子也给你找回来了,现在,你该说实话了吧!” 说着话,盛浅予朝旁边摆摆手,边上一个妈妈上来,要从高妈妈手里抱走孩子。 “不,不要!你们不能动我的孩子!” 高妈妈猛然间抱进了孩子,往后退了两步,却撞在了袭久身上。 “你放心,我们既然将你的孩子找回来了,自然会还给你,只是,在此之前,你要将事情的原委老实交代!”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在高妈妈肩膀上拍了拍,随后,将孩子抱过来,递给旁边的妈妈。 “请其他两位奶娘都过来吧,这孩子也饿了!”盛浅予吩咐道。 孩子是被人带走的,这几日应该都没有好好喂,如今高妈妈的奶已经不能吃了,只能让另外两位妈妈过来。 “谢,谢谢三小姐!” 高妈妈声音颤抖,说着话,普通一声跪在了盛浅予跟前,认真的磕了一个头。 “这……” 众人就更加不明白了,目光在高妈妈和盛浅予脸上扫过,更多了几分疑惑。 “予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誉王转过身看向盛浅予,本来就阴沉的表情,现在更复杂了。 盛浅予转过身,迎着誉王的目光看过去,微微勾起唇角。 “不是我什么意思,而是这背后之人有什么意思!刚才我拍了卓炎出去,除了将高妈妈的孩子带回来,还带了一个人过来!王爷若是有兴趣,不如去外院!” 说完,也不等誉王回话,盛浅予转身朝外面走了出去。 誉王和太妃相互交换一个眼神,拧了拧眉头,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以免一会儿喊叫的声音吓到孩子,孩子已经交给妈妈们带下去。 袭久在后面盯着高妈妈起身,将她带了出去,这时候,众人也跟着往外走,刚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个面色冷厉的锦衣男子,旁边还跪着一个。 锦衣男子自然就是卓炎,而跪在地上的人,这个浑身发抖,听到众人的脚步声,头更往下垂,哆嗦的更加明显了。 “他是谁!” 誉王太妃拧着眉头朝那人看一眼,眼底泛起一丝疑惑。 众人也顺着看过去,同样的满脸疑惑,并没有见过这人,也没有任何印象。 “说说吧,你是谁?”盛浅予上前,走到那人跟前。 “我……” “就是他抢走了我的孩子!” 不等那人开口,高妈妈猛然间上前,一把拽住那人的衣领子,眼底泛起一片红。 “王爷,太妃,就是他偷了我的孩子,让我在身上擦了那种药膏,如若不然,就要我儿子的命,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高妈妈拽着那人的衣领子转向太妃,眼泪又流了出来。 众人看向高妈妈,虽然的确觉得她可怜,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去毒害主家的孩子,这并不值得原谅。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太妃拧着眉头仔仔细细的看着这那人,手中的拐杖同时往地上一戳! 这人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不是普通老百姓穿得起的,按理说,应该是哪家的公子哥,可是誉王府除了平阳侯府,可灭有得罪什么人,莫不是闵太君? 想到这里,太妃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我……” 那人突然间抬起头来,目光在众人之中看一圈,最终落在誉王身上。 “表姑父!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得相信我啊!” 说着话,那人急匆匆跪着爬到了誉王跟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这突然的动作,众人都吓了一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 在场众人,几乎都是誉王府的老人,可是,谁都没有见过他,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表侄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本王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表姑夫!” 誉王尽量压着脾气,不过还是十分嫌弃的将那人的手掰开。 “我是,我是姜晨,誉王府的王妃姜云柔是我的表姑啊!” 那人抬起头来,腆着脸笑道:“表姑父,你可别听外人挑拨,我什么都没有做,是他们冤枉我的……” “混账!” 不等姜晨的话说完,太妃忍不住怒喝一声,冷脸朝那人瞪过去:“誉王府只有烟妃一个王妃,姜云柔一个妾室,哪里给你的脸让你管王爷叫表姑父!” 高门大户,难免会有几个落魄亲戚,可太妃眼睛狠毒,一眼就看出这人就是个破皮无赖,更何况,如今当着烟妃的面儿,她得给撑腰。 “我,以前我表姑就是誉王府的王妃!我表弟还是誉王府的世子呢!你们……” 姜晨也楞了一下,似乎对此刻誉王府的情况不是了解。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勾起唇角冷笑,看来,这个亲戚是够远的,连姜氏如今的身份都不知道。 “你刚才说,你是姜云柔的表侄子?” 烟妃冷不丁出声,平常温婉的模样,如今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厉色。 姜晨抬头朝烟妃看一眼,知道这是个主子,可是也不认识,反正在他眼里,自己的表姑就是王妃,此刻对烟妃的态度也多了几分傲慢。 “我就是王妃的表姑,你们最好不要挑拨,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姜晨的脑袋一扬! 啪! 姜晨的话还没有落地,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响亮的耳光,被贤妈妈一巴掌抽在了地上。 “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跟王妃说话!” 贤妈妈平常满脸带笑的,可是如今人家都指着鼻子了,自然要上前护主。 “你竟敢打我……” 姜晨从地上拍起来,一脸恼恨的朝贤妈妈瞪眼,不过瞬间反应过来,一脸难以置信的再次朝烟妃看过去。 “你说什么!她是王妃!不是我姑姑……”姜晨瞪大了眼睛。 “哼!你姑姑没有资格做我誉王府的王妃!” 太妃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戳,脸色跟着沉了下来:“说,是不是姜云柔指使你逼迫高妈妈给小少爷下毒!” 刚才高妈妈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而且,这人跟姜氏有关系,她肯定跑步了。 “来人,把姜氏带过来!” 誉王拧了拧眉头,转身朝旁边妈妈冷喝一声。 “是!” 妈妈应声,急匆匆的出了门。 此刻姜氏已经听到了消息,眼看着几个妈妈朝她走过来,紧忙将连翘拉到身边。 “快,请世子到锦绣园来救我!” 说完,姜氏一把将连翘退了出去,转身迎着妈妈走了过去。 “赵妈妈这个时候没有在太妃身边,怎么……” “姜夫人,太妃请你去一趟锦绣园!” 不等姜氏的话说完,赵妈妈冷声打断,看向姜氏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冷意。 “不知这个时候太妃让赵妈妈特意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姜氏依旧赔笑。 “夫人去了就知道,太妃还在等着,夫人还是快些吧!” 说着话,赵妈妈朝跟过来的两个妈妈摆摆手,两人上前,一左一右的站在姜氏两边。 “好……好!这就走!” 看这架势,姜氏不敢再问,跟着朝锦绣园的方向走去。 锦绣园。 儿子已经找回来了,高妈妈也没有什么顾忌,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第581章诈出来了! 原来,前两日高妈妈的丈夫和公公出门,只有婆婆在家的时候,被姜晨闯了进去,抢走了孩子,晚上高妈妈回家,看到那人留下的直跳,就到了桥头的茶馆。 姜晨给了高妈妈一瓶鬼松草高,让她在今日满月宴会的时候,顶替另外的妈妈给孩子喂奶才能放过她儿子的姓名,否则就掐死她儿子! 说完,高妈妈已经泣不成声,面向烟妃,一个一个的磕头。 “我也是刚刚做母亲的人,我没有办法,我得救我的孩子,我真并不想害小少爷的!”高妈妈一张脸都哭得红肿。 烟妃低头看着高妈妈,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她是个心软的人,可是也有底线,对她做了什么或许还能原谅,可是对孩子出手,这就是触碰了她的底线。 “不是,她说谎,不是我啊!” 姜晨瞪大了眼睛,伸手指向高妈妈,眼珠子转一圈,又跪着爬向誉王:“表姑父,你得相信我啊,我们才是一家人呐!” “谁跟你是一家人!” 誉王抬脚将姜晨踢翻在地,冷厉的眼神之中,带出杀意。 知道了他是什么人,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客气了,更何况,依照刚才高妈妈的话,这人竟然要毒害自己的儿子,此刻誉王没有立刻拔剑杀了他,已经算是克制自己的脾气了! “姜夫人到!” 这时候,外面传来通报。 众人转身,就瞧见姜氏低着头急匆匆走了进来。 “姜……” 烟妃下意识要冲出去,却被盛浅予一把拽住。 盛浅予朝烟妃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一句:“现在不是你开口的时候!” 烟妃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睛里都冒出火来了,可是看着盛浅予的表情,还是咬着牙忍了。 此刻太妃的脸色瞬间多了几分怒意,握着拐杖的手微微用力,同时,稍稍抬起了一些。 人走到跟前,姜氏紧忙行礼:“拜见太妃,王爷,不知……” “姜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王府子嗣!” 说着话,太妃的拐杖一下子抡起来,朝着姜氏的后脊梁打了过去。 “啊——” 姜氏一声惊呼,生生被太妃打得摔在了地上,疼得她表情都扭曲了! “表姑!” 姜晨紧忙上前,一把扶住姜氏,满脸怒意的转过身来,看向太妃和誉王:“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表姑,真是想不到,你们誉王府的人竟然这样狠!” 刚开始,姜氏还极力保持着平静,听到声音猛然间一抬头看向姜晨,就跟见鬼了样,尖叫一声,猛地将他推开。 “你,你是什么人,谁是你表姑!” 姜氏一边往后退,同时朝姜晨推了一把! 这个时候,死不承认,誉王也差不多确凿的证据。 “表姑,你……” 姜晨难以置信的看向姜氏,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却见姜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太妃,起身自知不入您的眼,你要打要骂起身受着,可是您得给妾身一个理由啊!” 姜氏满脸委屈的抽了抽鼻子。 “你!你还在这里演什么戏!” 太妃手中的拐杖再次扬起来,不过,这一次,姜氏距离她比较远,动了动,还是将拐杖顿在了地上。 “是你让姜晨找了高妈妈给小少爷下毒,是不是!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怎么狡辩!”太妃气得哆嗦。 自从知道姜氏给她下毒,太妃就已经将她看成仇人了,只是因为盛允承的关系,才没有杀了这个毒妇,没想到,如今她竟然又要害王府的子嗣! “你这个毒妇,本王杀了你!” 说着话,誉王的长剑已经朝着姜氏刺了过去。 “王爷饶命啊!” 姜氏突然间给誉王磕起头来,砰砰砰的几下,磕的额头上都是血,这才抬头来,一脸被冤枉的表情。 “我从来没有见过在这个人,也不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毒害小少爷,我真的不知道啊!” 姜氏一边说着话,眼泪扑簌的往下落! 反正跟高妈妈接头的人是姜晨,如今除了事情,直接把姜晨推出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 誉王拧了拧眉头,思量之间,猛然间转身看向旁边的姜晨。 此刻姜晨已经懵了,他也没想到,姜氏承诺的荣华富贵没有,如今留给他的却是个大锅! 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是被姜氏给坑了! “表姑,你不能这样吧!” 姜晨拧了拧眉头,本来就长得有些市侩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无赖的感觉。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们的事情就得掰扯掰扯了!当初可是你找的我,也是你给了我银子让我帮你办事,说到底,我也不过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幕后之人,是你啊!” 姜晨冷眼朝姜氏扫过一眼,再次转向誉王和太妃:“我也不知道要害的是你们家的孩子,我只是听了她的话,找到这个女人,说白了我也只是一个跑腿的,你们要找,找她!” 这话,姜晨是完全将事情兜了个底朝天,如他所说,不过是中间跑腿的,看样子事情没成,他也罪不至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之前姜氏跟他说的好好地,如今将她往外推,可就触及了他的底线。 姜晨这人本来就是个地痞流氓,平常的都是他坑别人,如今被姜氏坑了,哪有不炸毛的道理? “你!你胡说!” 姜氏瞪眼朝姜晨一指,转身看向誉王,还没说话,眼泪就下来了。 “王爷,我真的不知道啊,这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我不认识他啊,还请王爷和太妃明察,还妾身一个清白!” 说完,姜氏认认真真的在地上磕了一头。 如今这个场景,是狗咬狗了? 盛浅予站在旁边,一脸玩味的看着两人争辩,忍不住心中冷笑,等这两人差不多将事情都说完,她这才开口。 “高妈妈的孩子,是卓炎找回来的,或许,其中还有什么发现。” 说着话,盛浅予转过脸看向卓炎,道:“说吧!” “是!” 卓炎应声,稍微整理了一下,开口:“我根据三小姐给的信息,找到了高妈妈的家里,才知道高妈妈的孩子被带走,之后根据姜晨留下的线索,找到了他的家里,孩子就在家中,同时……” 说道这里,卓炎转身朝姜晨看一眼,接着说:“找到姜晨,是在京城外面的赌场,听说之前姜晨欠了三百多两银子,原本是要被砍掉手指头的,可是最近这几日,他突然间有了钱……” “没错,我的钱就是姜云柔给我的,她说了,我能帮她做成这件事,还会给我五百两银子!” 不等卓炎的话说完,姜晨突然间开口,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得脸的事情,竟然还有些兴奋! “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给你钱了!” 姜氏极力否认,此刻看向姜晨的眼神之中仿佛带了刀子一般。 “你什么时候给的钱,我不知道,但是姜晨还给老板的银子,卓炎却带了回来!” 不等姜晨开口,盛浅予插一句,说着话,卓炎往前一步,将一个钱袋子递到盛浅予手里。 钱袋子里有三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几个银元宝和碎银子,盛浅予转身将一票带银子放在桌上,抬头看向誉王。 “听说,每个商号的银子都不一样,而且,有的店铺也有自己的特点,我对这些并不是很熟悉,还是交给王爷判断吧!” 说着话,盛浅予转手将那些银子推到了誉王跟前。 誉王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一边,拧了拧眉头,还是伸手拿起了手边的银票和银元宝。 碎银子基本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鉴定的价值,可是誉王细看了一边银票和银元宝的瞬间,他的脸突然间一沉,拿起一个银元宝朝着姜氏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你这个毒妇!竟然敢谋害本王的子嗣!本王给过你机会,你竟然还不知悔改!” 誉王眼中好像冒出了火苗,恨不得将姜氏活剥了! “我……” 姜氏冷不丁抬起头来看向誉王,眼神之中晃了晃,急忙喊冤:“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你还敢说不知道,这些银票和银子上的印记,分明是你兄长生前商号里独有的,你还说什么!” 话音落地,誉王抬起手来,一巴掌抽在了姜氏的脸上! 姜尚书以前的店铺在京城算是数一数二的,平常流通的是普通的银子,内部人才会有。 当初姜尚书犯事儿,誉王为了撇清楚关系,将有关姜尚书的东西都扔了,就算是银子,也都融了,商号的新主人也清除了有关的印记,若是还有这种带有印记的元宝,就只能是姜氏这个妹妹了! “啊——” 姜氏惊呼一声,身子往后退两步,直接摔在了地上! “不是,王爷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这样的银子,姜家出事,我怎么还敢用这样的银子,我拿出去的银子都是普通的银子,我检查过没有任何印记啊……” 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等姜氏说完,盛浅予抬脚上前,道:“所以,姜夫人这是承认你给了姜晨银子,让他对烟妃下手?” 第582章百口莫辩 “什么!” 姜氏突然间愣住,眼神恍惚之间,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毒妇!果然是你!” 誉王眼珠子一瞪,手中长剑刷的一下指向了姜氏! “我……” 姜氏突然间一僵,眼神恍惚瞬间才反应过来。 什么带印记的银子,根本就是盛浅予给她挖的坑! “不,不是这样的……” 姜氏咧咧嘴,抬头朝誉王看去,一脸被冤屈的表情。 “我刚才只是顺嘴说错了话,我没有给他钱,我真的没有!” 一边哭喊着,姜氏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突然间转身,瞪着眼睛指向了盛浅予:“是盛浅予,是盛浅予陷害我!一定是她收买了这些人,让他们来陷害我,王爷,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一定要相信我啊!” “哼!阴毒的事情,你又不是没做过,现在还敢说相信你!” 不等誉王开口,太妃的拐杖狠狠的往地上一戳,说话之前朝盛浅予看一眼,这才转向姜氏。 “烟妃和孩子的命都是予儿救的,她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她们的事情,分明就是你胡乱攀咬!” 这个时候,就算不是姜氏做的,太妃的心也已经认定是她,这个女人,从她给自己下毒的时候,就已经成了眼中钉。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姜氏已经慌了,不过,到底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到现在还能离开反应过来给自己辩驳。 “刚才你们不是说小少爷并没有喝奶娘的奶吗?不是盛浅予进去阻止的吗?所以,她是知道的,才会进去阻止!一定是这样!” 她好像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说着话,转身看向誉王府,瞪大了眼睛。 “王爷,你要相信我,我今日一直在外面招待客人,根本没有在后园,我不认识乳娘,更不知道什么毒,一定是盛浅予陷害我的啊!她从进王府就将我视为眼中钉,她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姜氏说话的功夫,已经泣不成声,嘴角哆嗦着,看起来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你才是胡说!” 烟妃忍不住怒喝一声,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盛浅予一把拽了回去。 这个时候,烟妃不应该站出来替自己说话,否则更让人认为是她们二人共同陷害姜氏了。 “要说起从前,应该是你将我视为眼中钉,要置我于死地才对吧!” 盛浅予缓步往前,说话的同时,唇畔勾起淡淡的笑容。 誉王转身朝盛浅予看一眼,不知道怎么,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好像有什么东西往心口上扎了一针似的,有种说不上来的刺痛感觉。 “予儿,你……” 太妃开口,只是,话没有说出来,却被盛浅予打断了。 “果然是曾经的王妃,都到这个时候,你还能往我身上咬一口,可是,你别忘了,所有的事情,只要是人为,就会留下痕迹!” 说着话,盛浅予摆摆手,这时候,就看到卓炎从外面再次带进来一个孩子。 这孩子看起来有七八岁的样子,干瘦,脸上有些脏,应该是穷人家的孩子,经常在外面摸爬滚打玩儿的。 “狗子!” 这时候,姜晨突然间开口,目光在那狗子身上扫过,拧了拧眉头:“你怎么来了!” “我……” 狗子抬起头来看看众人,发现一个也不认识,然后摇摇头,朝姜晨伸出手来:“我在你家门口捡了这个,就被带过来了!” 说着话,狗子张开手,他的手心里,有一个小小的簪子,是用来做鬓花的,花蕊是金针做成的,上面有几颗白色的珍珠。 “你说,这是你捡的?” 誉王突然间拧起了眉头,语气之中带着一股压迫感,让人听得浑身一紧。 “我,我不是小偷啊,我真的是在姜哥哥门口捡的啊!” 狗子吓坏了,说话的同时,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 姜氏看到那簪花的瞬间,也傻眼了,本来刚刚缓和的表情,瞬间又绷不住了。 这簪花,是她一直戴着的,还是当年誉王娶她的时候送给她礼物,姜氏为了让誉王怀念旧情,所以,即便看起来花哨,也一直戴着! 可就在前几天,她出门回来发现这簪花找不着了,还以为是丢在了街上,却不想竟然在这孩子手里! 要命的是,这孩子刚才说他在姜晨门口捡到的! “狗子,你认识我吗?” 盛浅予往前一步,伸手在那孩子身上拍了拍。 狗子正着急磕头,听到盛浅予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她,摇摇头。 不认识自己,在誉王这里就已经证明了,这孩子不是自己安排的。 盛浅予点点头,朝誉王看一眼,然后伸手将狗子拉起来,又问:“那你认识这里的人吗?” 狗子没见过这么多富贵的人,还是有些局促,听着盛浅予的话,快速的在众人脸上扫过一眼,依旧摇摇头。 “我只认识姜哥哥,我……我是他的邻居!”狗子怯怯的回一句。 “你说,这个东西,是你从姜晨的门口捡到的?”盛浅予再次将事情扯出来。 狗子瞬间一脸紧张,用力点点头:“是,我真的是捡的……” “你胡说!” 不等狗子的话说完,姜氏突然间冲了出来,一把拽住狗子的衣服:“姜氏谁将这个簪花给你,让你来陷害我的!” “我没有……啊……是你!” 狗子往后退了几步,看清楚姜氏脸的瞬间,顿时一愣:“那天是你去了姜哥哥的家里,是你掉在那里的,不是我偷的!” 狗子家里和姜晨家里就隔着一道墙,当时姜氏在院子里跟姜晨说话,狗子刚好在房顶上摘枣,姜氏没有看到狗子,可是狗子却看到了姜氏。 一个跟这里任何人都没有见过面的孩子,却独独认出了姜氏,那只能说明姜氏的确去找过姜晨,这一次,姜氏再怎么说也没有用了! 不用多解释,众人也都明白了,誉王脸色逐渐黑下来,突然间上前一步,拽住了姜氏的头发! “贱人!你还敢胡搅蛮缠!” 说着话,誉王手腕用力,拽着姜氏的头发往后面一托,头发连带的头皮,将她的眼睛都吊起来了。 “啊——” 姜氏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就在姜氏被摔下来的瞬间,盛浅予紧忙伸手将狗子接住,一个转身,将人带到了旁边,以免连带着也被扔出去。 狗子已经吓傻了,半晌没有没有回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这才知道是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姐姐救的。 “卓炎,将这孩子先带出去,一会儿我有话问!” 不等狗子说话,盛浅予将人交给了卓炎。 “是!” 卓炎上前,带着狗子往外走,就在走出月亮门的瞬间,狗子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眉头微蹙。 这个小姐姐,看起来有些眼熟,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众人没有理会勾起,此刻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誉王和姜氏身上。 除了刚才的一摔,誉王怒不解气的上前又给了姜氏几个嘴巴子,直接抽的她耳鸣眼花,嘴角还带着血。 “不,不是我……” 姜氏还是死不认账,然而,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已经在清楚不过,看着否认,也只是冷笑而已。 “这个女人,我们誉王府信任她,让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王妃,她不知道害死了我誉王府多少子嗣,甚至就连我的命也要害,该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吧!” 太妃转身看向誉王,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怒意。 这怒意不光是对姜氏,还有对誉王的,毕竟,当时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也不会留了姜氏的性命,因为这件事,太妃一直耿耿于怀。 “来人!将这个恶妇关进孝感寺万劫楼!” 誉王怒喝一声,手中的长剑重重的戳在地上。 地面上是青石砖铺路,直接被誉王的长剑戳断了一块! “王,王爷!” 姜氏瞬间瞪大眼睛,一脸绝望。 孝感寺是誉王府犯了错的女人进去思过,或者受罚的地方,如慕婉纯之前一样,有的时候一段时间就能回来,严重的也有如盛心悦一样,若是没有太妃和誉王的允许,或许这辈子就不会出来。 而最严厉的就是万劫楼,进入万劫楼里的人,除了平常的摘录经文,还要每天受刑,直到撑不住死了才算结束。 古代等级森严,尊卑制度,就是这样严酷! “王爷,你我好歹夫妻一场,我就算没有功劳,可也给你生了三个子女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姜氏猛地一把拽誉王的衣服,费劲了力气嘶喊。 “哼!你还不知道害死了我多少子嗣呢!” 誉王抬起一脚踹在姜氏的心口上,直接给她踹翻了个跟头。 噗! 姜氏一口血喷了出来,瘫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旁边过来两个妈妈,一左一右的拽着她就要往外走。 “住手!” 还不等妈妈把姜氏拽出去,这时候,门口传来盛允承的声音。 众人转身,就瞧见盛允承一把将守门的小厮推开,急匆匆冲了进来。 “太妃,父王,还请你们高抬贵手,原谅姜姨娘这一次!” 说着话,盛允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第583章当我好欺负? “这件事跟你无关,你起来!”誉王看着盛允承,拧了拧眉头。 盛允承没有起身,反而头低着更沉了 太妃看看盛允承,又看看誉王,瞧着此刻誉王的表情似乎有些松动,她的脸色紧跟着的多了几分阴沉。 “我们一次一次给她机会,是她自己找死!今日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说!” 太妃冷着一张脸,说话的同时,拐杖狠狠的往地上一戳。 盛允承抬头看看太妃,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突然间,转身向烟妃。 “母妃,姜姨娘也是一时糊涂,求您原谅她这一次吧!” 说着话,盛允承认认真真的给烟妃磕了个头! 众人没想到盛允承突然间会来这么一出,他这不是在逼烟妃吗? 盛允承这一声母妃,她就得端着当家主母的宽容,更何况他这一磕头,更是不能拒绝。 烟妃一脸惊讶的看向盛允承,眼神变化之间,脸色瞬间降到了冰点 她自然不会原谅!可是,盛允承这是要将她拽下水! “世子这般,是在逼迫我吗?” 烟妃低头看着他,双手不由得攥起了拳头。 “不,我只是请求烟妃原谅姜姨娘,毕竟,小弟弟也没有出事,这样高兴的日子里,母妃也不想让人看了笑话吧!” 盛允承说话的同时,抬头看向烟妃,那表情之中,还真带着几分认真。 “可是万一孩子真的吃了高妈妈的奶水,谁来赔我儿子的命?你吗?” 烟妃声音有些颤抖,说话的同时,死死拧起眉头。 “如果小弟弟有什么闪失,我自然会承担,可是现在大家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嘛?” 盛允承说的理所当然,说话的同时,转身将姜氏拉过来。 “我们给母妃道歉,以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请您原谅我们!” 一边说着话,盛允承愣是拽着姜氏给烟妃磕头。 盛浅予站在旁边,本来还是一脸轻松,可是看着盛允承这般,脸色也逐渐沉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盛允承的确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以前他对烟妃爱答不理,甚至烟妃册封的时候,他都拒绝出席,如今转身就能下跪叫娘,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哼!现在没有出事,你当然怎么说都好!” 烟妃死死的攥着拳头,唇角微微轻颤:“当初我生产的时候,有人要害我们,是不是也有姜姨娘的份儿?我不说,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们不是早就想对我们母子动手了吗?” “不,绝对没有!” 盛允承听着烟妃这话,是不打算退让,拧了拧眉头,转身看向誉王:“父王,我跟安如郡主的婚事已经提上了日程,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姜姨娘出了事,三公主该怎么想?为了儿子的以后,还请太妃和父王三思啊!” 知道盛允承以前是怎么对待原主的,盛浅予此刻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并不奇怪了,只是,听着这话,有些想笑。 不得不承认,着话此刻对誉王和太妃是很有用的,如今对于誉王府来说,首先重要的事情,就是跟三公主联姻,这样一来,誉王府也会再入皇上的眼,毕竟,冥苍国和望渊国之间的邦交一直都很好。 听着盛允承的话,太妃扭头朝誉王看一眼,母子二人交换一个眼神,本来一脸怒意狠厉的表情就开始有了变化。 “这件事,还有诸多疑点,本王需要严加盘查……” “我倒是觉得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 不等誉王的话说完,盛浅予直接太高了声音打断,转身朝誉王看过去,唇畔之间带着嘲讽的笑。 “人证,物证,都已经清清楚楚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若是王爷还不明白,我倒是不介意直接将人送到阎大人那里,毕竟,调查案情这样的事情,他最在行!” 声音落地的瞬间,盛浅予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小小的一个人,却给人一股莫名的压力。 “盛浅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誉王眼珠子一瞪,说话的功夫,本来要砍姜氏的剑,突然间指向了盛浅予。 然而,不等盛浅予动作,就看到一个人影闪过,怔愣瞬间才看清楚,原来是卓厉。 “刀剑无眼,王爷还是小心手中的剑,不要伤到不该伤的人!” 卓厉冰冷的声音灌进众人耳朵里,同时,那双幽冷的眼睛看向誉王。 誉王眼神一凛,咬着牙拧了半天眉头,最终还是将长剑收了回来! “誉王府的事情,本王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誉王的剑是收回来了,可是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依旧带着刀子! “事情是我发现的,我自然管得?不光是这件事,就连之前给烟妃下毒的赵嬷嬷,几件事情,我都有资格管!” 盛浅予迎着誉王的怒目,就像斗鸡一样,更提高了音量! “你!混账!” 誉王一张脸铁青,说话的时候,额头青筋暴起,拳头颤抖着,却不能朝她打过去。 “本来,我以为誉王府还算是奖惩有度的家庭,如今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以王爷的利益为重,只要对王爷有利,杀人放火也没有关系!” 盛浅予转过身,突然间笑起来,这笑容,看得众人后脊梁发冷。 “盛浅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早晚是要嫁出去的,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盛允承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恼恨。 又是她!怎么哪里都有她! 只要跟这个女人沾边,就没有好事,这个女人真是留不得! 一边说着话,盛允承的拳头同样攥起来,可是,如今太妃和誉王的态度还不明确,他不能轻举妄动。 一句“早晚要嫁出去”似乎提醒了誉王和太妃,两人同时回过头朝对方看一眼,蹙眉思量瞬间,转向烟妃。 “王妃,今日到底是孩子的满月,不如这件事就暂且放一放,明日再商议……” “太妃的意思,也是要我原谅姜氏吗?” 烟妃转身看向太妃,不是之前那般温柔的眼神,而是多了几分冷意。 太妃神情一顿,嘴角动了动,片刻才开口:“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承儿说的也对,如今承儿和安如郡主的婚事已经要着手准备了,你如今作为当家主母……” “太妃的意思我明白了!” 烟妃再次打断了太妃的话,转过身,正对着太妃和誉王的方向:“既然这样的话,请王爷和太妃准许我自请休书,我带小少爷走,这样,我们就不会被人看成眼中钉,我的孩子,也免得被人一次谋害!” 说到这里,烟妃眼睛里已经包不住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落。 烟妃不争,却也并不是傻子,从上次三公主动手,她就明白是为了什么,如今说着话,已经算是将那层窗户纸捅开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誉王府的王妃,难不成,本王连你们母子都保护不了!” 誉王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呵……” 就在誉王声音出口的瞬间,盛浅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后,看到誉王瞪过来的眼神,似乎意识到什么,急忙捂住了嘴。 后面的动作,她故意很做作,明摆着就是给誉王没脸。 现在烟妃和孩子是没事,可当初烟妃难产的时候,他明明说的是保小,而且,今日事情要不是她闻出了鬼松草的味道,孩子必死无疑! 誉王转身朝盛浅予瞪一眼,再转过身,嘴角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说什么都是打脸。 “雨烟,你这是说的什么气话!” 太妃也紧忙上前,说话的功夫,伸手拉住烟妃的手:“你是誉王府的王妃,孩子也是誉王府的孩子,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啊!” 烟妃下意识往回抽了抽手,可是没有抽出来,也不好对太妃太用力,只能作罢。 “太妃,我亲娘早就死了,可是自从我嫁入誉王府,就一直将您当成亲生母亲看待……” 说到这里,烟妃停下来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又继续说。 “你疼我,让我做了这誉王府的王妃,我也知道,我既然坐在了当家主母这个位置上,就要一切为了誉王府着想,所以,之中的事情,我都忍了,甚至,在我生孩子被人谋害的时候,我也咬牙忍了……” 烟妃的情绪有些激动,话说道一般说不下去了。 太妃看着烟妃这般,忍不住动容,更加握紧了烟妃的手。 “孩子,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 “可是这一次,我不想忍了!” 烟妃断了太妃的话,再次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坚定。 “我已经为了誉王府忍受了太多,我自认为,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是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孩子,从他还没有出生就被人迫害,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能耐保护好他,所以,为了我的孩子,我不忍了!” 说着话,伸手摘开太妃的手,迎着誉王的目光看过去:“若是王爷不给我们母子一个说法,今日在这个坎,大家别过去。我从来没有让王爷为难过,今日,我就为难王爷一次,要么是姜氏,要么就是我,你选!” 说着话,烟妃不知道从哪里招来的一柄匕首,猛然间压到了自己的喉咙上! 第584章就得来一次硬的! “雨烟!” “王妃!” 众人瞬间紧张惊呼,下意识要过去阻拦,却见烟妃手中的刀子又往自己脖子上递进几分,赶紧停下了脚步。 “雨烟,你这是做什么!” 太妃身子晃了晃,扶住了拐杖,试探性的往前挪了一步:“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先把刀子放下!” 本来这件事情来说,太妃心里就是向着烟妃的,虽说刚才也考虑到盛允承的婚事,可是若用烟妃和姜氏相比,太妃自然是要留住烟妃了。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我知道这样不是一个王妃应该做出来的事情,可是为了我的孩子,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烟妃说着话,随着太妃往前,退后了一步,眼睛死死的盯着誉王:“王爷心里若是还有我和这个孩子,就请你给我们一个公道!” 盛浅予就站在烟妃后面,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心中揪紧,她可以从侧面抢下烟妃的匕首,可是将这个时候,她不想。 烟妃在誉王府这么多年,难得能硬气的为自己争一争,对于烟妃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在誉王府这样的家庭之中,一次就忍受,就意味着后面的无数次,烟妃也应该明白了。 有的时候,忍受人家未必会放过你,反而以后也会以为你是可以承受委屈的那个人,为了所谓的顾全大局,随时拿捏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我也没说不给你们做主啊!” 誉王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说话的功夫就要上前,见烟妃手中的匕首又朝自己递进一分,急忙停住了脚步。 “既然王爷要给我们母子做主,那就当着众人的面儿,请吧!”烟妃眼底泛起一道冰冷。 孩子出生之前,盛心悦就设计陷害,烟妃看在她还是个孩子的份儿上,并没有太过追究。 至于生产的时候,当时就是因为盛允承的婚事,所以,太妃和誉王将事情压下来,对于烟妃也只是言语上的安慰,如今姜氏又差点要了孩子的命,烟妃再不强硬起来,这个誉王府中,必定没有他们母子的立足之地! “你……” 誉王一张脸憋红,可是看着烟妃手里的刀子,嘴边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了。 “程雨烟,你……” 姜氏眼看着誉王就要妥协了,瞬间急眼了,说话的功夫就要站起来,却被盛允承一把又拉了回去。 “母妃,我求求你,放过姜姨娘啊!” 盛允承依旧强忍着满心的怨恨给烟妃磕头,虽然额头上没有磕出血,可是眼泪却流下来了。 “如今姜姨娘也没有了之前的风光,你已经是王妃了,就不能给她留一条活路吗?” 说着话,盛允承转身看向誉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父王,大妹妹被人杀害,二妹妹也没了,您人心让她们在天上看着自己的亲娘这被这样折磨吗!” 盛浅予站在旁边,眼瞧着盛允承这般模样,忍不住冷笑出声。 这是逼急了,连死人都搬出来了。 可是不得不说,这些话对誉王来说有些用处,说起来,誉王府一个嫡长子和一个嫁入皇宫的鬼贵妃,都是出自姜氏,虽说两个女儿没了,可是不管怎么说,姜氏对誉王府也是有功劳的。 “我的风光,可不是我从姜氏手里抢夺来的,她是怎么失了王妃的位子,你们心里最清楚不过!” 烟妃冷笑着,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怎么,她的孩子没了让人觉得可怜,我呢?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你们连番几次迫害,若不是有医仙凡白保命,我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话说到这里,烟妃似乎也想起了之前的种种,转身看向太妃:“太妃,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您知道原因,这一次,要么您就为我做主,要么,就是断了我跟孩子的活路!” 话音落地,烟妃手中的匕首更加贴近皮肤,在刀刃触及皮肤的瞬间,血,顺着口子溢了出来。 “雨烟!” 烟妃惊慌一声,说话的同时,转向誉王:“你是要把她逼死吗!她若是死了,我就随着他们母子也去了!” 此刻太妃声音之中也带了哭腔。 虽说太妃这一辈子都是为了自己和誉王府打算,可是对于烟妃来说,除了有她家人对誉王的救命之恩,还有烟妃这些年的真心相待,太妃也是将她当成女儿的。 之前盛浅予查出烟妃不能生孩子的原因,就是因为姜氏,这件事太妃心里清楚,新仇旧恨算起来,烟妃能有现在这般过激的行为,太妃是能理解的。 说话的功夫,太妃将手里的拐杖一扔,就要朝誉王的长剑冲过去。 “母妃!” 誉王惊呼一声,紧忙侧身,将手里的长剑扔掉,一手抓住太妃。 太妃本来也是为了逼一逼誉王,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过来就被誉王拉住了。 “好了,我知道了!” 誉王看着太妃这一脸怒意憋红的模样,没好气的应一声,转身朝旁边妈妈冷喝一声:“将姜氏带去万劫楼!” “是!” 妈妈应声上前,不过,还没有碰到姜氏,就被盛允承一把推开。 “父王!” 盛允承红着眼睛,睫毛上还沾着泪水,可是那眼神之中却带着恨意。 “你最好认清楚现在的状况!姜氏自己做的孽,就得自己承担!她这样的人在身边,三公主能放心将安如郡主交给你吗!” 誉王冷脸朝盛允承怒喝一声,冷厉的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原本以为,好好安慰烟妃,将这件事情压下去也就算了,可是如今看来,若是不给烟妃一个交代,这个坎是肯定过不去的了。 这件实情若是闹出来,盛允承有姜氏这样一个恶毒的生母,她又怎么能安心将女儿嫁给他? 盛允承眼神晃了晃,嘴角颤抖着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可是抱着姜氏的手却松开了! “承儿!” 姜氏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都没有想到,为他筹谋了一辈子,到头来,他却放弃了自己! “我可是你亲娘啊!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姜氏扯开了嗓子喊叫,只是,终究也没有驶去理智,在吼出那个名字的时候,突然间转了方向。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这样的场景,还真是讽刺啊! 一辈子为了利益争夺,到头来,自己的儿子因为利益放弃了她,姜氏这一辈子,辉煌过,最终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还不快带下去!” 誉王怒吼一声,转身看向妈妈们,眼珠子都红了。 妈妈们被他这个眼神吓了一跳,几个人上前拽起姜氏,旁边一个妈妈顺手就将一把破布条塞进了姜氏的嘴里。 “呜呜呜……” 姜氏一路挣扎,可是她哪里有几个粗使婆子的力气大?最终还是在被生拖硬拽的带走了。 “哼!” 太妃冷眼朝誉王瞪一眼,就在起身的瞬间,忽然间眼前一黑,身子朝旁边歪了过去。 “太妃!” 众人紧忙冲过去,人是扶住了,可是此刻太妃的脸色却变得苍白。 “快,将太妃抬进去!” 烟妃急忙扔下手里的匕首,朝旁边几个妈妈吩咐一声。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太妃抬了进去,临时放在了软榻上。 “高大夫!快!” 誉王转身朝高大夫冷喝一声。 高大夫不敢耽误,紧忙上前,伸手捏住太妃的手腕,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太妃这是动了气,情绪激动……” “予儿……” 太妃强扯着嗓子朝盛浅予的方向看过去,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渴望的表情。 盛浅予怔愣瞬间,明白过来,手腕调转拿出一瓶速效救心丸。 “水!” 将速效救心丸给太妃服下,盛浅予接过云朵端来的水,给她顺下去。 “三小姐,这……” 高大夫看着盛浅予,眼中泛起一抹惊诧。 太妃这情况复杂,得立刻扎针,她怎么随便就给吃了几颗药丸? 而且,周边众人也没有拦着! “之前太妃出现这个症状的时候就吃我的药,高大夫不用紧张!” 说着话,盛浅予往前两步走到太妃跟前,跟手解开了最上面的一颗口气,然后用手给顺气,片刻,太妃长长呼出一口气, “予儿……” 太妃侧过身来,握住盛浅予的说,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盛浅予低头看着太妃,太妃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不过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就刚才太妃为了烟妃冲出去的那一下,让盛浅予对她不得不柔和一些。 这个老太太虽然以前对盛浅予只看重利益,可是对烟妃还是不错的,虽然其中也包含各种利益因素,可是这个情况下,她能为了烟妃往誉王的刀上冲,也算是让人动容的了。 “母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誉王紧忙开口,说话的同时,一脸担忧的看向太妃。 太妃摆摆手,喘口气,才说:“我没事……多亏了予儿的药……” 说着话,她又转过脸看向盛浅予,那眼神之中的神情,让人猜不透,不过,盛浅予还是看出了几分。 第585章这叫活该! “这个药,就留给太妃吧!” 盛浅予转身将药递给了旁边的踏雪。 太妃这个人,还真是一两句不好评论,都这样了,还能心心念念想着盛浅予的药,盛浅予也是觉得很无奈。 看着踏雪将药收起来,太妃这才安心叹一口气,转过身看向烟妃。 “雨烟,你过来!”太妃朝烟妃摆摆手。 烟妃紧忙擦了把眼泪,走了过去。 “你们先出去吧!”太妃朝众人摆摆手。 众人转身朝外面走,云朵最后出来,还给门关上了。 深巷之中的民宅。 听说誉王府给小少爷办了满月宴会,慕婉纯从清晨起来就开始发脾气,若是没有姜氏,恐怕她的儿子也出生了,有了儿子,她这个世子妃就会坐稳,到时候不知道有多风光! “世子妃!” 就在慕婉纯要将花圃里的月季撕完的时候,白云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没个规矩!” 慕婉纯转身朝白云看一眼,嫌弃的拧了拧眉头,顺手又将一朵娇艳的花扯了下来。 “世子妃,誉王府出事了!” 白云说着话,紧忙行前,说话之前还朝四周看一眼,确定没有人在,这才凑近,低低的说了几句话。 “你说真的?” 慕婉纯的眼睛突然间就亮了,刚才还是一脸怒意的样子,此刻影绽开了一朵花。 “是,千真万确的消息,是烟妃院子里的小丫鬟说的,当时我就在外面,还听到了哭喊的声音。”白云说话的同时,脸上也带了几分喜色。 “哼!真是活该!人作孽多了,就是不会有好结果!” 慕婉纯心情一时爽快,不过,这话说出来,似乎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说起来,她自己也没少做孽,慕丞相府一百二十三条人命,虽然不能挂着在她身上,却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行了,你就不要在这里站着了,赶紧出去盯着,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报告诉我!”慕婉纯朝白云摆摆手。 “是!” 白云应声,一口气还没有喘匀,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哼!我不能弄死你这个老妖妇,盛浅予也不会放过你!我倒是要看看,你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说着话,慕婉纯手中一扬,刚刚拽下来的花瓣洒落在地上。 锦绣园。 众人都退了出来,盛允承也已经被誉王遣退离开,如今院子里除了一些下人,就剩下誉王和盛浅予两个主子,两人就站在门口,谁也不说话。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誉王转过身的功夫,冷眼朝盛浅予瞪一眼。 “唯恐天下不乱!” 说完,誉王转过身,走向院子中间的石桌旁边。 盛浅予转过脸朝誉王睨一眼,没有理会,反而微微勾起了唇,给旁边贤妈妈使了个眼色。 贤妈妈会意,让周边等着的丫鬟和妈妈们都退下,院子里只留了几个平常在身边伺候的人。 看人出去,盛浅予这才转身,同样朝石桌的方向走去。 誉王心中一口闷气憋着,正打不出来,看到盛浅予坐在了对面,眼底泛起一道凌厉。 “哼!”誉王冷哼一声。 如今,他没有斥责盛浅予的理由,不光不能斥责,她还救小少爷和太妃有功! 可即便是这样,誉王看她不顺眼就是不顺眼。 “王爷有怒气,应该找该承受的人去发,我似乎并没有做什么让您生气的生气吧?” 说着话,盛浅予端起云朵送来的茶水,给誉王跟前的被子倒满,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誉王冷眉朝盛浅予横扫一眼,拧了拧眉头,道:“我真是原来越看不明白,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说话的同时,誉王的眼睛看进盛浅予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审视。 明明就是个十几岁孩子的眼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双眼睛似乎又隐藏了太多的事情,让人看不明白。 盛浅予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抬头看向誉王,微微勾起唇角。 “您这话,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不是您派人将我接回来的吗?我能有什么目的?更何况,我似乎也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或许,您是觉得我妨碍了你们的利益?” 话出口,盛浅予迎着誉王审视的目光看过去,唇角一勾。 这个笑容,让誉王不由得一愣,嘴边要出口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了。 虽说看她不顺眼,可是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以来,盛浅予并没有做过有损誉王府的事情,反而是她揭发了一些事情,比如姜氏在背后做的龌龊事儿。 “你……真的是我女儿?”誉王拧起眉头,目光之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是被扔在外面的孩子,回来之后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凭着自己,如今成为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人,甚至,玄王,赤云侯,南疆王府小郡王,甚至南罗太子都对她倾心! 要说那些狗组成的队伍,或许还能理解,可是后续的火雷弹还有远程大炮,分明就是目前整个军事中最先进的武器,就连南疆王府都没有,她一个女人,竟然能弄出这些东西来,真真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呵……” 盛浅予忍不住轻笑,她没有回答誉王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希望我是你女儿呢,还是不希望?” 着话,给誉王问愣住了,他希望还是不希望…… 若是盛浅予的心思都在誉王府上,全新全意为了家族,为了誉王府的荣耀,他自然是希望的,可是现在……他犹豫了。 “我知道,从我回来你们都不待见我,说来你们也是奇怪,既然不待见我,又何必让我回来了呢?” 盛浅予说着话,抿一口茶水,又接着说:“你口口声声说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顺心的事情,可是我要求搬出去郡主府住的时候,你们还不让,这不是给自己找别扭吗?” “你……” 誉王憋住,可是嘴角动了动,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 “我其实并没有对你们做什么,只不过是你们心里不平衡,自己作的罢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作了孽,终归是要还的!” 盛浅予将手中的杯盏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来:“我还是那句话,我这个人常来不惹事,可是若往我头上算计,还可得斟酌斟酌。” 说完,盛浅予转身朝外面走去,没有再给誉王说话的机会。 誉王脸色憋红,张张嘴要说什么,可人已经走了,他拧着眉头盯着盛浅予离开的方向,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前面的话,誉王心里也明白,可是后面这两句明显带着警告的话,是在说墨凌风的事情? 不,她似乎并没有在乎过墨凌风的事情,可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誉王看不明白,也想不清楚,不过,刚才的一番话,有一点他是明白的,那就是,盛浅予这个女儿,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当然,除了她刚回来的那段时间,他似乎从来没有控制住她的时候。 这边盛浅予往回走,玲珑和月牙也跟了过来,两人看到盛浅予,脸上带了笑。 “听说太妃和王爷重罚了姜氏,还真是大块人心!”玲珑说着话,已经到了跟前。 盛浅予侧目朝两人睨了一眼,撇撇嘴:“你们两个,越发的胆子大了,狗急了会跳墙,小心被咬一口!” 虽然姜氏是没有指望闹出什么动静了,可是盛允承毕竟还是誉王府的世子,他这个人阴狠毒辣,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哎呀,小姐说的是!” 玲珑急忙一捂嘴,说话的功夫朝四周看一圈,见没有人在,这才松一口气。 瞧着玲珑这夸张的模样,众人忍不住抿嘴笑,袭久拿过玲珑拿来的斗篷给盛浅予披上,几个人往回走。 “明日清晨,玲珑将我们储藏的那支雪参给太妃拿过去吧!” 盛浅予似乎想到什么,转身跟玲珑吩咐一声。 玲珑一顿,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却听花丛中传来一声邪魅的声音。 “雪参这么好的东西,给那个老太婆岂不是浪费了!” 声音灌入众人耳中,紧接着鲜艳的红色在众人眼前一闪,等众人回过神来,就看到孤南翼那张带妖魅笑容的脸。 “见过赤云……” “不用见过他!” 盛浅予直接打断了玲珑的话,转身看向孤南翼,眼皮一翻:“你来做什么!” “小予儿,你这个态度,还真是让人伤心呢!” 孤南翼说着话,无比夸张的在胸口拍了拍,随后目光转向旁边的袭久和玲珑月牙。 知道孤南翼对盛浅予没恶意,玲珑和月牙也就没那么紧张了,下意识要往旁边退,不过抬脚之前还是朝盛浅予先看一眼。 “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好了,他们几个都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盛浅予开口。 这里是誉王府的后院,原本孤南翼一个男宾就不应该进来,更何况,今日宾客众多,有袭久几个人在身边倒还好,若是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还指不定有什么谣言传出呢。 盛浅予倒是不在乎什么谣言的,只不过,家里那个醋坛子味道比较重。 第586章这礼物有点壮阳 孤南翼转身朝几个人看一眼,撇撇嘴:“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听说你遇到麻烦了,这不是放心不下,接过来看看你嘛,谁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的态度,真是让人伤心!” 说着话,孤南翼上前要抓盛浅予的手,不过,盛浅予动作更快,一个侧身闪开了。 “拜托!这里是誉王府,我的家!我能有什么事需要你来给我出头!” 盛浅予没好气的翻个白眼,随后往旁边石头上一靠,侧过脸:“誉王寿宴你都不一定给面子出席,一个孩子的满月宴会你却巴巴的过来了,你该不会只是为了喝杯喜酒这么简单吧?” 说着话,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接触的多了,她也渐渐能了解一些孤南翼的性子,这个人,向来鸡贼的很,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才不会出面,更何况还是誉王府! “小予儿这么聪明,还真是让人有种挫败感!” 孤南翼忍不住叹一口气,说话的功夫,神经兮兮的朝盛浅予跟前凑了凑,道:“本侯若是说想你了,好趁着这个会来看看你,你会不会很感动?” 一边说着话,他暧昧的朝盛浅予眨眨眼睛,然而,这个卖萌的表情让盛浅予想动手…… “侯爷可真是会说笑!” 盛浅予一边说着话,下意识往后面挪了挪身子,跟孤南翼拉开一段距离。 这个人,向来不是受规矩礼仪约束的,之前他也半夜翻墙来过鎏湘院,若是为了几面,还不如去荒院找她,见到的机会更大一些。 “你果然是不信的!” 孤南翼撇撇嘴,也没有再往前,而是站直了身子,不过,脸上依旧带着邪魅的笑容:“今日这场宴会背后,你可知道盛允承有什么动静?” 盛允承的动静? 盛浅予不由得一愣,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严肃:“什么意思?” 就是因为担心这个时候有人会对孩子动手,盛浅予还特意派人盯着盛允承,并没有听说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啊! 孤南翼扭头朝盛浅予睨一眼,勾起唇角:“你果然不知道!” “盛允承的事情,本王知道便是,她不用知道!” 清冷的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里,随着转身,就看到殷离修那一身绚丽的紫袍出现在眼前。 微风拂过,衣角轻飘,在午后的阳光之下,更多了几分奇幻的感觉。 “呵!没想到向来喜欢清静的玄王殿下,竟然也会来这样的场合,你还真是给……誉王面子!” 孤南翼勾起唇角朝殷离修看过去,脸上的笑依旧带着往常的邪魅感觉。 “本王是给了礼的,自然要来,不像赤云侯,来参加宴会,什么都没带!” 殷离修沉冷着声音回一句,转过身,迎着孤南翼带笑的模样,又加了一句:“也不能说什么都没带,只是,让人不怎么喜欢罢了!” 盛浅予抬头看看殷离修又看看孤南翼,不由得疑惑拧起眉头。 “孤南翼带了什么礼物?”她问。 殷离修带来的是烟妃兄长的玉牌,虽然没有送到公账上,却也是带了东西的,不过,刚才她还看了一眼公账,并没有记录孤南翼的东西的啊? 殷离修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却没有说说话,倒是旁边袭久凑近压低了声音嘟哝几句。 听着袭久的话,盛浅予嘴角一抽,再次看向孤南翼表情就有些凌乱了。 金蛇胆! 这人竟然送了誉王金蛇胆! 虽然在现代,似乎没有人听说过金蛇胆,可是在古代,特别是京城,金蛇胆却是官场上很多人都知道的,这东西跟牛鞭鹿血是一样的功效,给不行的男人用来壮阳用的! 之前高大夫诊断出誉王房事方面的障碍,这明明是誉王府里不可说的秘密,却不想殷离修竟然什么都知道。 你说你知道你就知道吧,竟然在人家孩子满月宴的时候送来这个东西,这不是当众说誉王不行吗? 这真真是给人添堵添到了脑门上! “呵呵……是他们不懂欣赏罢了,送礼自然要送人家最需要的东西,誉王如今除了缺德,就缺一颗金蛇胆了!” 孤南翼不要脸的给自己脸上贴金,说话的功夫,转过身来朝盛浅予抛一个媚眼。 盛浅予忍不住咧咧嘴,内心是有些崩溃的,心想,你也够缺德的。 “赤云侯随便就能拿出六颗金蛇胆,想来平日里没少准备这些东西,难怪赤云侯府美女入云了!” 殷离修沉着脸,说话的功夫,伸手将盛浅予拽到了跟前。 “本王的蛇窟之中,世间罕见之蛇无数,这东西,自然不缺,不过,本王更喜欢用它入药,要知道,世间最烈的活色香,就是用蛇胆提炼出来的!” 孤南翼挑眉轻笑,说话的同时,他的手腕一转,一条火红的赤练小蛇顺着他的手腕爬了出来。 “哎呀,蛇!” 旁边月牙看到那蛇下了一跳,幸好旁边有玲珑,这才没有更加失礼。 “真是个可爱单纯的孩子!” 孤南翼转身朝月牙看一眼,媚眼之中带着丝丝危险的气息。 “赤云侯!她是予儿的人,你最好不要动什么心思!” 不等孤南翼靠近,只见殷离修身形一转,就挡在了玲珑和月牙跟前。 月牙猛然间一抬头,就看到殷离修那高大的后背,顿时一惊,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玲珑拉着往后退了两步。 “赤云侯,她们虽然是我身边的丫鬟,却跟我情同姐妹,你若是动她们,我会跟你拼命!” 盛浅予眼底泛起一道寒光,说话的同时,手腕一动,就听“唰”的一声,流光刃从手侧旁边弹了出来。 “竟然为了一个丫鬟!” 孤南翼冷笑一声,不过还会退了回去,撇撇嘴:“这样的女人,本侯的院子里有的是!” 他见过盛浅予曾经为了一个丫鬟发疯,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突然间对这个女人有些心疼。 他从来都不知道那么在乎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是从乱葬岗里走出来的孩子,人命在他眼里甚至都不如他养的蛇,可是他看到盛浅予那么在乎一个人,为了一个丫鬟,那么痛苦。 看孤南翼退回去,盛浅予暗自松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花园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三小姐!” 是云朵的声音。 随着声音传进众人耳中,转过身,云朵已经到了跟前。 “三……见过玄王殿下,赤云侯爷!” 云朵怔愣瞬间,很快反应过来,紧忙给两人行礼。 她是烟妃身边最贴心的人,自然对盛浅予的事情也有所了解,虽然这个时候两个男人出现在后院不合时宜,可是盛浅予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女子。 “起来吧!” 殷离修摆摆手,神情恢复往常那般冷淡。 “你不在烟妃身边,可是出了什么事儿?”盛浅予转身看向云朵。 今日这种日子,她跟贤妈妈都不能离开烟妃身边,如今云朵亲自来找,莫不是她离开之后还有什么事儿? 盛浅予瞬间多了几分紧张。 “不是,三小姐别急!” 云朵起身紧忙应一声,然后才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是宴会要开始了,王妃让奴婢过来请小姐过去。” “哦……” 盛浅予应一声,抬头朝天上看去,瞧着时间,也的确差不多要开始了。 “玄王殿下和赤云侯爷也尽快入席吧!”云朵又看向两人,说完,垂下了头。 毕竟是跟在烟妃身边管了半年的中馈,云朵比之前更加成熟稳重了,即便是见到殷离修和孤南翼这样的人也没有丝毫紧张。 “嗯!” 殷离修应声,转脸看向盛浅予:“你们先过去,我还有几句话跟赤云侯说!” “呵!难得玄王殿下有心思与本侯聊天!” 孤南翼依旧是那般邪魅,说话的功夫,双手叠在后脑勺,靠在了走廊的柱子上。 盛浅予扭头朝孤南翼看一眼,又转向殷离修,思量片刻,点点头。 “我们走吧!”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拉住月牙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月牙正在怔愣只中,突然间被拉住,吓了一跳,看到是盛浅予,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跟着走。 众人一路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差不多走了有两百米,脚步才逐渐缓慢下来。 “看看你吓得,脸都白了!” 玲珑说话的功夫,伸手在月牙受伤搓了搓:“别怕,赤云侯向来都是那样的,更何况,小姐还在,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话是安慰月牙,可是刚才孤南翼走过来的时候,玲珑自己也吓了一跳。 月牙低着头,似乎还是有些失神,脸上的表情变化,只是没有人看得到。 盛浅予转过身,看着月牙依旧闪烁的眼神,心中暗自叹一口气,依旧拉着她的手。 “放心,只要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们,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这句话说得很沉重,以至于说完之后,盛浅予感觉鼻子是酸酸的。 虽然明明知道孤南翼刚才只是一个恶作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她又想起了端月的惨死,那种感觉在就心口冲撞,让她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第587章当众打脸 “赤云侯虽然是个危险的人,但是,相处这段时间,他应该不会对小姐做出过分的事情!” 袭久看出盛浅予的情绪有些不对,说话的功夫,上前扶住她的肩膀。 盛浅予转身朝袭久看去,两人没有说话,可是眼神之中的意思,却看得真切。 “三小姐,您可不要再耽误时间了,王妃还特意给您留了身边的位置呢!” 这时候,云朵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话,成功的将话题拐跑了。 众人不多说,继续朝前厅走去,这时候,宾客已经到了席上,依照亲疏远近的,整个大厅摆了十几桌,满院子欢声笑语,似乎之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予儿,来这边!” 烟妃在前面朝盛浅予招招手,如今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悲怆。 而在正位上,太妃一脸红润的坐着跟旁边的夫人说话,完全没有刚才喘不过气要憋死的模样,要不是烟妃脖子上还有一道红印,她恍惚以为之前的事情都是做梦一般。 盛浅予神情一顿,朝着烟妃的方向走过去,坐在了地面的位置。 “小家伙这是睡着了?” 说话的功夫,盛浅予朝烟妃怀里的小娃娃看去。 孩子吃过奶,已经睡着了,粉嘟嘟的嘴唇说不上来的q弹,闭着眼睛,卷长浓密的睫毛好像要振翅的蝴蝶一般。 不得不说,这孩子遗传了烟妃的有点,还是个刚满月的婴儿就这么好看,长大之后不知道要让多少女孩子为之伤神呢! “嗯,刘妈妈过来给喂了奶,已经睡了一会儿,我担心他醒来会哭闹,索性就将他带过来了!” 烟妃说话的同时,低头朝孩子看一眼,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温柔了许多,只是,盛浅予站在旁边却有些凌乱。 孩子睡得好好地,你担心醒了哭闹就抱出来?可是这里这么多人,你就不怕吵了孩子睡觉? 也真是难为了烟妃这个奇葩的娘! “嗯嗯……” 正说着话,孩子哼哼唧唧,似乎是要醒过来。 烟妃抱着孩子晃了晃,不想,没有将孩子晃得继续睡,反而醒了。 “小八醒了!” 盛浅予紧忙凑过去,看着孩子粉嫩嫩的笑脸,忍不住深处手指头戳了戳。 这一戳,小八彻底睁开了眼睛,黑亮的大眼睛看着盛浅予,片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指头! “嗯嗯嗯……” 小八还是哼哼唧唧,不过,这一次却并不是之前睡醒了之后哭闹的样子,反而看着盛浅予笑起来! “你瞧,他认得你!” 烟妃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激动,说话的功夫,要将孩子给盛浅予抱,反倒是让盛浅予自己吓了一跳。 “我这平日里拿惯了兵器的手,你不怕我给他摔了啊?你还是……等他长大一点在说吧,我怕我一不小心抱坏了!” 盛浅予又紧忙还给了烟妃。 第一次看到盛浅予这般举手无措的样子,烟妃忍不住笑出声。 “总算是看到一次你这般模样!又不是纸糊的,你怕什么!” 烟妃说着话,将小八抱了过来,逗她:“就算你是战场的将领,可早晚都是要当娘的,难不成以后还不抱自己的孩子吗?” “我还小呢!这种事情以后再说!” 盛浅予脸一红,不等后面的话说完,却听旁边铜锣的声音敲响,瞬间,院子里安静下来。 誉王的目光在众人之中扫过,端着酒杯站起身来。 “今日我小儿满月,多谢诸位捧场来参加宴会,我先干为敬!” 话音落地,誉王一饮而尽! “大家尽兴!”誉王的声音依旧带着一股子气力。 “好!” 众人齐呼,说话的同时,也有几个人站起身来很来。 “恭喜王爷喜得麟儿!” “恭喜王爷!” 宾客祝福的声音接连不断,誉王接受众人的恭维,脸上逐渐带了几分笑意。 这边太妃和烟妃在众位妇人的簇拥之下,时不时笑成一片,看起来,气氛倒是很不错的样子。 盛浅予并不是很喜欢这种聒噪的场合,不过,这个时候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烟妃一个人,只能在旁边吃着东西喝着酒,当然,给她喝的都是清甜的果酒。 正在喝酒的时候,她不经意的抬起头,不想,正好撞上对面安如郡主的视线,两人眼神碰撞的瞬间都是一愣,随后安如郡主就是一个白眼。 “这安如郡主还真是蛮横!” 玲珑也看到安如郡主的眼神,忍不住在旁边嘟哝一句。 相比玲珑,盛浅予反而不以为意的继续喝酒,甚至在重新续满杯子之后,还朝安如郡主扬起了酒杯! “哼!” 安如郡主冷哼一声,转过身不看盛浅予,手中的筷子泄愤一般插在了面前的糕点上。 说起来,这安如郡主倒也没有做什么让人不可饶恕的事情,要不是她屡屡找茬,还有故意在凝郡主面前制造跟凡白的误会,盛浅予并不是很讨厌她。 “说起来,王爷应该是双喜临门!” 这时候,一个官员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转向誉王。 听他这样一说,旁边一个官员瞬间想明白,也跟着应和道:“可不是嘛,除了小少爷的临世,听说世子和望渊国安如郡主的婚事也正在准备了,这可不是双喜临门吗!”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官员们纷纷站起身来,再次朝誉王敬酒。 安如郡主刚才在盛浅予这里感觉不爽,耳听着众人竟然当中说起她跟盛允承的婚事来,一张脸瞬间就白了。 “事情正在商量之中,倒是一定请诸位再来喝喜酒!” 誉王说着话,一饮而尽,或许是喝了酒的关系,话也多起来,目光在安如郡主和另外一边盛允承脸上扫过,忍不住笑。 “说起来,也是两个孩子有缘分,难得他们情投意合,我们做父母的……” “胡说!” 不等誉王的话说完,安如郡主啪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谁跟他情投意合,我是堂堂望渊国献王的嫡长女,才不要嫁到你们誉王府来!” 哗然! 本来还是满场欢笑,随着安如郡主这一句话,瞬间没了声音。 众人怔愣的看着安如郡主,又转向誉王,表情微微变化。 有人眼中带着丝丝兴奋,准备看好戏,有人气恼安如郡主竟然看低冥昭国的王爷,也有人觉得誉王不要脸,人家姑娘这明显是不乐意…… 不管是什么心情,总之在场众人的表情没有不变化的。 “安如,你放肆!” 三公主没想到安如郡主在这种场合下让誉王下不来台,顿时也过来,上前将安如郡主往回拽。 安如郡主本以为可以跟三公主说清楚,不要跟誉王府联姻,可是如今听誉王在众人面前承认,三公主也默认,她就知道,这件事在不反抗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你不要拽我!” 安如郡主一把将三公主的手拿开,眼眶之中带着泪水:“你明明知道我有喜欢的人,却偏偏要将我嫁给盛允承,你不是带我回冥苍国看望太后,你是来卖女儿的……” 啪! 不等安如郡主的话说完,三公主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就甩在了她脸上,那声音,只是听着就感觉疼! 众人瞬间瞪大了眼睛,一个个屏住了呼吸。 “你,你打我!” 安如郡主身子一歪,撞在了桌子上,转过身,脸上已经多了一个明显的红手印,她看着三公主,表情变化之间,终于崩溃了。 “好,你又本事就打死我,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他!”安如郡主扯着嗓子大喊。 周边席位上的人紧忙躲开,免得溅一身血。 盛浅予坐在对面,瞧着她们母女之间的斗争,依旧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原本她还防着三公组对烟妃母子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真真没想到,她们母女先在人前闹出这么一出。 这算什么,狗咬狗吗? “混账!反了你!” 三公主也是气得满脸通红,刚才抽了安如郡主一巴掌的时候虽然有些怔愣,可是很快又被安如郡主后面的反应激怒。 “来人,将她给我绑回去!”三公主怒吼一声。 随着三公主怒吼声音,旁边走出来两个妈妈,看穿着是望渊国的服饰,应该是三公主的亲信。 “滚开!” 看着两个妈妈上前,安如郡主一把将她们推开,转过身朝三公主怒吼一句:“你休想让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休想!” 说完,安如郡主转身就跑。 旁边倒是有人在,可是这种情况下,谁吃饱了撑的去管闲事? “文怡,你这是做什么!” 誉王似乎意识到事情不好,紧忙朝三公主嗔一句,随后朝旁边人吩咐一声:“快,派人去将安如郡主找回来。” “不准去找!让她跑!我看她要跑去哪里!” 三公主怒吼一声,脸色难看极了。 从小到大,安如郡主从来没有这般忤逆过她,更别说当着众人的面让她这个当年的下不来台! 是她从小对这个女儿太过宠爱,以至于惯坏了她! 盛浅予看着,扬起手,一杯清酒入喉,没有烈酒那么辛辣,反而带着一股清甜的味道,真是再惬意不过。 第588章拖进草丛里 烟妃看着场中的情况,怔愣瞬间,回过头来继续晃悠孩子,反正这事儿跟她没有关系,就算她是王妃,今日的宴会也是太妃和誉王主持的,她只管照顾好好孩子便是。 众人也是瞪眼看着,谁也不敢说话,一时间,气氛僵住了。 这边安如郡主刚从誉王府冲了出去,直接在门口骑上一匹马朝城门外的方向冲了出去,因为三公主的命令,谁都没有跟上。 而就在安如郡主离开誉王府之后,从角落里钻出一个人来,急匆匆朝旁边的小路跑去。 “世子妃!世子妃,出事了!” 白云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慕婉纯正在喝茶,被白云这一声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杯子直接落在地上摔碎了。 “你干什么!” 慕婉纯拧着眉头朝白云吼一句,低头看着地上的碎渣子,脸色更难看了。 好不容易咬牙买的一套好看的杯子,十几两银子呢! “世子妃,誉王府出事儿了!” 白云急喘一口气,紧忙上前来,将她在誉王府门口听到的事情跟慕婉纯说了一遍。 “你说的是真的?” 慕婉纯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眼中还有极力隐忍的狂喜! “是!千真万确,奴婢亲眼看到安如郡主从誉王府的大门出来,脸上还有红印子!”白云应声。 慕婉纯眼珠子转了一圈,似乎想到什么,紧接着又问:“现在安如郡主去了哪里?” 既然安如郡主自己这么反对这桩婚姻,或许,这个时候她们还有合作的余地。 “奴婢回来的时候,看她去的方向,应该是城门外,她骑着马就冲了出去。”白云认真想了想,回答。 “你说她骑着马出去的?没有人跟着?”慕婉纯眼中精光一闪。 “是!三公主说不让人管!”白云回答。 她在外面盯着,却买通了里面的丫鬟汇报情况,虽然人没有在里面,可是对里面的情况确是清清楚楚。 “真是老天都在帮我!” 慕婉纯眯着眼睛,脸上的笑多了几分阴邪:“去,把鱼宝给我叫来!” 白云一顿,不解的看向慕婉纯:“世子妃,您这是……” “哎呀,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做什么!” 慕婉纯不耐烦的朝白云瞪一眼。 “是!” 白云不敢多说,急忙转身往外走。 今日鱼宝不当值,他家距离巷子这边也不算远,很快就到了。 “哟,姑奶奶,您找我呢!” 鱼宝满脸带着笑意走了进来,进门先给慕婉纯作了个揖。 说起来,鱼宝跟慕婉纯这样亲近,还是因为她跟盛允承成婚当天,鱼宝不小心犯了错差点被打死,还是慕婉纯给他求了情才留下一条命。 鱼宝这人,虽然平常小心眼比较多,但也是个感恩的人,加上慕婉纯得宠的时候也不吝啬打赏他,一来二去,他就成了慕婉纯身边的人,如今慕婉纯是出来了,但是有事儿还是会找鱼宝。 “行了,起来吧!” 慕婉纯摆摆手,见鱼宝起身,目光在四处看一眼,压低了声音在他身边说了几句话。 鱼宝听着这话,脸色跟着变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慕婉纯。 “我的姑奶奶,人家可是郡主,咱们这么做,不是找死吗?”鱼宝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紧张。 “我只有这么做了,才能断了他们的念想,或许,还能有回去的机会!你就说,做还是不做!” 慕婉纯看向鱼宝的眼神多了几分冷厉。 鱼宝拧了拧眉头,最终一咬牙应声:“干!姑奶奶救了我一命,这条命给你便是!” 听鱼宝着话,慕婉纯脸上顿时带了笑容,伸手从兜里拿出一把金瓜子塞在了鱼宝手中。 “我已经是没有家人的人,你也是孤零零一个人,我们这种人,最明白被人抛弃是什么滋味,你放心,等我回到誉王府,自然不会亏待了!”慕婉纯说着话,轻轻在鱼宝的手背上拍了拍。 如今姜氏已经进了万劫楼,安如郡主再出了事儿,她再找盛允承,也就没有人拦着了,到时候回到了誉王府,她还是正经的世子妃,没有姜氏在旁边挑拨,她会比以前更风光! 鱼宝抬起头来,目光在慕婉纯脸上停留,顺着她的思路也瞬间明白了。 “得了,既然世子妃这样说,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回去!” 说完,鱼宝将那金瓜子往兜里一揣,转身就走。 慕婉纯的手还停留在半空,看着鱼宝离开的背影,唇畔勾起一抹得意。 本以为来到了外面就没有希望了,却不想,峰回路转,姜氏自作孽,如今安如郡主再出事,她或许还能放出一点什么风声,就像之前誉王府对待盛浅予那样,就没有人敢嫁进来了。 不管怎么说,她跟盛允承还是有感情在的,到时候想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终于,苦头吃够了,她的好日子要来了。 慕婉纯这样想着,憋闷了这些日子,心里顿时就痛快了。 城门口。 “驾!” 安如郡主已经出了城,朝着外面的山林冲了出去,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心里不痛快,快马驰骋总是能发泄的。 她才不要嫁给盛允承那个小人!他就是个伪君子,既然能将发妻赶出去,到时候也能这样对待自己。 可恨的是,母妃明明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却一定要自己嫁给那个小人,哪有这样将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的! “我死都不要嫁给不喜欢的人!” 安如郡主一边狂奔,在没人的地界,忍不住怒吼一声,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角两边飙出来。 终于,安如郡主自己也没有了力气,马也跑累了,一人一马穿过树林,到了瀑布边上。 城外的景色很美,这个地方,还是之前她找凡白的时候发现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来到了这里,只是如今心情烦闷,来这里似乎能得到一瞬间的平静。 那日,凡白一个人在瀑布边上,手中一支玉箫,明明周边的瀑布声音很糟乱,可是那伴随着那玉箫的声音,竟然格外的好听。 白衣翩翩,温婉尔雅,脸上一张银色的面具也遮盖不住他仙人一般的容颜,这才是她要嫁的人啊! “让我嫁给那个小人,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安如郡主扯开了嗓子朝山涧的方向怒喊一声,捡起手边的石头泄愤一般扔出去,不过,周边瀑布的声音太大,扔出去的石头,却听不到回响。 “凡白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安如郡主一边喊一边哭,仿佛此刻没有人,说出来的话也会被瀑布的声音吞没,想说什么都没有关系。 可是,她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树林之中,有一个人正躲在大树的后面,眼睛睁盯着她。 哭一阵喊一阵,安如郡主感觉自己脑子有些缺氧,一阵颠簸,浑身也没了力气,往后倒退两步,半躺在旁边的石头上,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之间,就在她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间问道一股有些刺激的味道,她猛然间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衣蒙面的男人,正是鱼宝。 当然,安如郡主并没有见过鱼宝,自然是不认识的。 “你是……” 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鱼宝手中沾了迷药的手绢就捂在了安如郡主的嘴上。 安如郡主挣扎了一下,很快就没有了动静,人已经晕了过去。 “不是说挺厉害的的吗,也不过如此!” 鱼宝冷笑一声,神情之中带着丝丝不屑。 之前安如郡主也去过誉王妃,骄横跋扈,跟人动手的时候,看起来挺横的,如今也就那样吧! 他自然不知道,一个人在极度伤心的时候,对外界的防备自然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倒是个可人的姑娘,不过,小姑奶奶能不能回去,就看你的了!” 鱼宝说着话,伸手在安如郡主脸上捏了一把,本来要将人带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手碰到她的瞬间,身体的某个部位有了变化。 “反正也是要便宜他们,不如大爷尝尝鲜!” 鱼宝眯着眼睛看向安如郡主,随后将人拖到了旁边的草丛中。 誉王府。 期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太妃和誉王尽量压着,可是到最后,还是因为安如郡主的事情,早早的散了。 盛浅予送殷离修出来,两人一边走着,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快点!” 这时候,誉王后院拍出来十几个侍卫,众人骑马朝着城外的方向飞奔跑去。 “怎么回事?”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转身看向守门的顺子。 顺子见盛浅予问,紧忙急匆匆出来,给殷离修行礼之后,回答:“听说,安如郡主从宴会离开之后,就没了踪影,三公主派人出去找,两个时辰都没有消息,这才请王爷派人出去找。” 盛浅予闻言不由得一愣,思量片刻,问:“她经常去的地方都找了?” 安如郡主经常去的地方,除了她们住的长亭府,就是摘星楼,毕竟,凡白是住在摘星楼的。 殷离修维护凝郡主,曾经下令不允许安如郡主在摘星楼开房间,可是总不能阻止她去,刚才那个情况,她竟然没有去找凡白吗? 第589章不管你从哪来,都是我的人! 盛浅予正想不明白,就听顺子应声:“是,已经找过了,安如郡主经常去的几个酒楼,茶馆都去了,没有人。” “我就知道了,你进去忙吧!” 盛浅予摆摆手,转身看向殷离修,拧起了眉头。 “你平常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么如今看起来倒是有些担心的样子?” 不等盛浅予说话,殷离修先开口。 “我……谁说我关心她了,她有什么值得我关心的!” 盛浅予翻了翻眼皮,虽然嘴上不承认,可是眉头还是拧起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盛浅予再次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 殷离修低头朝她看一眼,大手搭在她的头顶上叹一口气。 “你说的奇怪,是三公主和誉王对安如郡主和盛允承的事情,突然加快了进度?”殷离修问。 “嗯!之前两家也都是有这个意思,可是刚才誉王和三公主的意思,好像就要准备婚事一般,这也太突然了。”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没有什么突然,望渊国三皇子似乎是要行动了,献王要尽快得到誉王的支持,所以,他们的事情也要尽快!” 说话的功夫,殷离修神色突然间沉了几分,随后又加了一句:“也正是因为这样,盛允承也开始有了动作。” “对,之前孤南翼说的话……” “不许提那个人!” 殷离修脸色一沉,一把将盛浅予的手抓过来,拧了拧眉头:“盛允承已经跟灵越军有了接触,将士们确认了段红依的孩子,也就接受了盛允承的统领。” “哼!他倒是动作迅速!” 盛浅予冷笑一声,却并没有任何紧张,到目前为止,事情似乎还在掌控之中。 “看来,你似乎都已经准备好了!” 殷离修眯着眼睛看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这般小狐狸的模样,带着一丝丝狡黠,还有一丝邪气,竟然有些可爱。 盛浅予抬起头来,朝殷离修挑了挑眉毛,道:“那是自然!从我设计将段红依带回誉王府,灵越军,我就要定了!” “好!” 殷离修在她头上揉了揉,此刻没有往常的凌厉冷沉,只有满脸宠溺。 “今日天气似乎很好,殷先生,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盛浅予抬头,笑眯眯的看向殷离修。 “先生?”殷离修一顿,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丝丝不解。 在这个年代,先生是指教书的先生和书生,另外还有一些行当之中,比较有资历的人,盛浅予这一声“先生”,跟他们刚才的话似乎并不沾边啊。 “啊……我说的先生,有说你英俊潇洒的意思,这是对男子的称呼,还有,对夫君的称呼……” “那你的‘先生’是什么意思?”殷离修听到“夫君”两个字,眼中闪过一道光彩。 “我……” 盛浅予不由得愣住,张张嘴没有说出来,脸倒是一下子就红了。 之前看惯了她设计别人,在战场上像个泥鳅一样跟敌人周旋,突然间到她小女人的一面,竟然格外让人心动。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殷离修突然间低下头来,凑近她的耳边:“以后,‘先生’这两个字,不许对别人说!” 不管是夸男子英俊潇洒,还是说夫君,这两种意思,只能用在自己身上。 温热的气息擦过耳边,盛浅予不由得浑身僵住,抬头朝他看一眼,眼睛下意识的眨了眨,点点头。 将她这般顺从,殷离修心情心情更好了,此刻已经是晚霞垂落,街道上人不多,他便拉起了她的手。 “从你口中,总是出现这些新鲜的词汇,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一边说着,拉着盛浅予款步往前走。 在这样的年代,一男一女在大街上拉着走,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画面,只是…… 盛浅予看看自己被他牵着的模样,总有种他在遛狗的感觉! “如果,我说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学的,你会相信吗?” 盛浅予松开他的手跑到前面,面对着他,往后退着走。 “信!” 殷离修应声,停顿片,又加了一句:“就算你说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我也信!” 盛浅予的脚步突然间停住,看向殷离修的眼神晃动,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她仰着头看向殷离修,虽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却并没有回避。 殷离修往前两步走到盛浅予跟前,伸手将她的斗篷往上拽了拽,摸着她的额头。 “是你有什么要跟我说。”他的眼神还是刚才那般柔和。 “我……” 盛浅予嘴角动了动,不只怎么,明明有那么多话,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用现在就说,等你真的想跟我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说着话,他再次拉起盛浅予的手,幽深的眼神之中溢出丝丝深情:“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既然来到我身边,就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着!” 说完,不等盛浅予再开口,径自拉着她往前走。 盛浅予一时间有些怔愣,跟着他走了几步,突然往前几步,抱住他的胳膊。 “我也不管,既然让我老老实实在你身边待着,那你就得好好守护我!” 盛浅予一边说,一边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就跟小姑娘撒娇一般。 殷离修扭头看着她,这些平常不会出现在众人眼里的小动作,看起来格外可爱。 “让开!快让开!” 就在两人慢慢走着快到城门口的时候,从外面冲进来一队人,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前面带的队的人手里扬着鞭子,刚开始没有看清楚,等人到了跟前,这才瞧明白,竟然是之前誉王府派出去的一队人马。 不光有誉王府的人,还有三公主之前派出去的人! 从众人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很紧张的样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三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人群刚过去,这时候,跟着跑的一队人中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是誉王府的侍卫,名叫张向阳,曾经被珍姨娘误会偷东西,还是盛浅予站出来帮他说话,才洗清了嫌疑,所以,他跟顺子一样,一直对盛浅予心怀感恩。 “刚才是怎么回事?”盛浅予直接问。 张向阳朝前面看一眼,拧了拧眉头,还是压低了声音开口:“我们找到安如郡主的时候,人被一群叫花子……唉,她是被灌了迷药,到现在人还是昏迷的!” “你说什么?”盛浅予不由得一愣,脸色有些难看。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震惊之外,提及“叫花子”几个字,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安如郡主被叫花子凌辱,这不是跟之前盛心雅的情况是一样的吗? 姜氏一直觉得叫花子的事情是盛浅予做的,的确,那件事情盛浅予是将计就计,如今又是叫花子,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安如郡主身上,这是有人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啊! “行了,你先回去吧!”盛浅予摆摆手。 张向阳应声就要走,不过,刚走出两步又退了回来:“三小姐,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刚才我们去的时候,听三公主好像喊你的名字……” 虽然没有听到是什么,可是听起来却是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张向阳自然不会相信盛浅予对安如郡主动手,可是看三公主那样子,肯定是要找麻烦的。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盛浅予冷嘲一声,转身看向殷离修:“看来,是有人想一箭双雕!” “我陪你回去。”殷离修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之前盛心雅的事情,自然也就会想到有人用这样的方式对安如郡主其实也是对着盛浅予来的。 “不用了,我能处理好!” 盛浅予抿起唇角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停顿片刻,又说:“若是这点小事情我都不能解决,还怎么跟你并肩作战?” 殷离修看着她,片刻,点点头:“好,若是不高兴了,直接动手便是,没有必要生气!” 誉王府是个什么样的家庭,殷离修清楚的很,本来就不是一群正常思维的人,对待这样的人,没有必要浪费唇舌。 “知道了!殷先生!” 盛浅予咧咧嘴,转身跟着张向阳往回走。 “殷先生”三个字,让殷离修很受用,虽然盛浅予刚才说了那么多的意思,可是在他这里,“先生”二字,不是夸人英俊潇洒,可是“夫君”的意思。 不到半个时辰,众人已经回到了誉王府,刚才门口,已经能感觉到里面阴沉的气氛了。 “三小姐,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顺子迎出来。 刚才她跟玄王似乎是要去荒院,可是这才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没什么!” 盛浅予应一声,抬脚走了进去,过了前庭花园正准备往太妃院子里去,却听门口传来凄厉的哭喊声音。 “盛浅予,我跟你拼了!” 三公主进门就扯着嗓子喊叫,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剑,满脸怒气的冲了进来。 第590章老娘跟你拼了! “三公主,你……” 外面小厮丫鬟正要去拦着,可是人到跟前看着三公主手里闪着寒光的长剑,谁都不敢上前了。 “盛浅予,你给我出来!” 三公主声嘶力竭的喊着,完全没有了之前温婉的模样,就跟一泼妇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太妃和誉王还有烟妃从里面出来,看到盛浅予的瞬间,不由得楞了一下,不过,还不等他们多想,三公主已经冲了过来。 “盛浅予,我跟你拼了!” 看到盛浅予,三公主挥着剑直奔过来,然而,还不等人到跟前,突然间两道身影闪过,卓炎卓厉出现在眼前,眨眼的功夫将三公主手里的长剑挑开了。 “大胆的狗奴才!你们竟然敢对我动手!” 三公主转身看向卓炎卓厉,眼珠子都红了。 说话的功夫,她又要伸手去抢被拿走的长剑,然而,被卓炎卓厉控制着,她根本挣扎不开。 “行了!” 太妃怒吼一声,说话的功夫,快步从里面走了进来。 “文怡,你这是做什么!”太妃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怒意。 这里到底是誉王府,不管什么原因,三公主这样,也让他们很没面子。 “我做什么!你问问你那好孙女对我的安如做了什么!” 三公主猛然间转过身来,往前几步,一把拽住誉王的衣服,咬牙道:“安如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是你的女儿,是盛浅予害了我的安如!” 这话出口,众人的脸色跟着沉了下来,下意识转身看向盛浅予。 “这件事,跟予儿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信口胡说!” 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太妃自然是要护着盛浅予。 而且,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她从心里希望跟盛浅予没有关系,毕竟,誉王府的世子,怎么能娶一个被乞丐糟蹋了的女人,这要是传出去,他们还怎么抬起头来? “我胡说?别忘了,之前盛心雅的事情,就是盛浅予做的,一样的手段!” 三公主也是受了刺激,此刻完全没有之前对太妃一脸恭敬的模样,明摆着是要吵架。 “三公主说盛心雅的什么事情是我做的?” 不等太妃开口,盛浅予转过身走到三公主跟前。 她的个子虽然在现代不算高,可是在古代这个年纪的孩子里,也不算矮,几乎跟三公主齐平。 清澈的眼神,明明应该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是如今那眼神之中却带着一股犀利。 三公主被她这一眼看的愣住,不知道怎么,明明是她害人,却被她看的后脊梁发冷,甚至还有种莫名的你心虚感觉。 “还有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三公主眼珠子一瞪,说话的功夫就要上前,不过,还是被卓炎卓厉挡住了。 “我并不清楚!” 盛浅予应声,迎着三公主要吃人的目光,反而勾唇一笑:“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誉王府的事情,三公主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该不会是在我誉王府安插了什么眼线吧?” 这话说的很直白,既然她已经带着剑冲进来了,盛浅予也没有打算给她留面子。 “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在誉王府有眼线!”三公主一瞪眼,抬头看向太妃和誉王的眼神有些慌乱。 太妃听着盛浅予的话,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思量之间,就更不好看了。 烟妃生产的时候,她能买通接生嬷嬷,这段时间三公主跟誉王府频繁来往,还不知道从中是不是买通了人呢。 “我誉王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太妃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戳,看向三公主的眼神也生分起来:“安如郡主的事情,是我们大家都不想看到的,可是,你也不要随便把脏水往予儿身上泼!” “我……” 三公主眼神一滞,抬头朝太妃看一眼,又转向誉王,表情僵滞片刻,突然哭了出来。 “你们难道就没有怀疑吗?发生在盛心雅身上的事情,跟现在一模一样,要说跟她没有关系,你们相信吗?” 三公主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地落。 太妃皱了皱眉头,转身朝誉王看过去。 两人当然怀疑,刚才在里面,大家就在讨论这件事情,原本还想着等盛浅予回来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她说,却不想,三公主竟然用了这么直接的方式。 “凡事要讲证据,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件事跟予儿有关系!” 太妃拧了拧眉头,此刻对三公主的态度已经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了。 盛浅予在旁边听着太妃这话,忍不住心中一阵冷笑,世界上,她也真的笑出了声音。 “我也在是城门口的时候,看到那些人回来,才知道安如郡主出了事,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就算她跟盛心雅之前的事情有什么相似,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话,她转身看向太妃和誉王,眼神直逼两人:“我倒是想问问太妃和王爷,当初盛心雅的事情,哪一件是因为我?如果是我,别说是你们,以当初姜氏王妃的身份,我还能留在誉王府?” 当初的事情,本来就是盛心雅叫来了乞丐要毁了盛浅予,不过随后盛浅予逃开了,她反而害了自己,当初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誉王心里憋着一口气,自然是派人彻查一遍,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指向了盛心雅自己。 这件事跟盛浅予有关系,却也没有直接的关系,到现在誉王还能说什么? 他嘴角抽了抽,冷厉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半晌,终于开口。 “心雅的事情,跟予儿没有关系,这件事,你若需要帮忙,本王会帮你查清楚,但是,在有结果之前,你还是冷静一些为好!”誉王的声音多了几分清冷。 原本他还念在旧情的份儿上,对盛浅予有所好怀疑,可是刚才太妃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安如郡主终究是别人家的孩子。 不管他有多不待见盛浅予,那也是他誉王府的人,他若是在这个时候帮着三公主说话,那誉王府就会承认众人的笑柄。 “你……连你也这样对我!” 三公主难以置信的看向誉王,一脸委屈的咧咧嘴,最终眼神逐渐变成了怨恨。 “好,你们不承认,那就等我找到证据,我一定不过放过她!” 说着话,三公主猛然间转身过,冷厉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盛浅予:“我要你给我安如偿命!” 气愤之中,三公主的手指头都要戳到盛浅予的鼻尖了,盛浅予一愣,顺手拽住了她的手指头。 “若是你能查到跟我有任何关系的蛛丝马迹,我任由你处置,但是,在你没有证据之前,不要对我指手画脚,更不要用你的手指指着我,这个动作,让我很讨厌!” 说话的同时,盛浅予的手逐渐用力,生生给三公主的手指头掰弯了。 “啊——” 三公主吃痛,脸色瞬间白了,她用力想要挣扎,却不想,盛浅予的力气,完全不是她能挣脱开的! “予儿,快放手!” 眼看着三公主的手指头就要被折断了,太妃急忙上前拦住:“这件事,你父王你一定会查清楚,你快放手!” 此刻盛浅予心口怒火已经在烧了,她转身朝太妃看一眼,手上力道依旧没有减弱分毫。 “予儿,你不要冲动!” 烟妃紧忙上前,握住盛浅予的手,多余的话没有说,只是朝她摇了摇头。 盛浅予脸色阴沉,可还是松开了手。 在这个王府,如今唯一能劝动她的,就只有烟妃和欣妈妈了。 “你竟然对我动手,反了你了!” 三公主连忙往后退出好几部,眼红脸白的瞪着盛浅予,似乎要吃人一般,不过,她也就是样子凶恶,却不敢靠近。 盛浅予转见身,忍不住勾起唇角冷笑一声。 “刚才你拿着剑冲进我誉王府要杀人,我怎么就不能对你动手了?” 说着话,她眯了眯眼睛,似乎想到什么,又接着说:“说起来,之前闵太君曾经带兵围了我誉王府,这件事闹到了皇上跟前,皇上让人打了闵太君的衣服,还赔偿了我誉王府的精神损失,不知道今日的事情闹到皇上跟前,皇上会怎么处理!” 她转过身,看向三公主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 这件事,要说小,其实也不大,就当是闹了一场纠纷,若誉王府不追究也就算了,可是要说大,三公主毕竟是带着利器冲进朝廷命官家里来杀人,要杀的人还是朝廷官员,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之前因为慕丞相府灭门的惨案,皇上更增加了对官员府邸的保护条例,这件事若是闹大,就是对簿公堂,安如郡主的事情她拿不出来证据,可是这件事却是人证物证俱在! “你!盛浅予,你最好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否则,我跟你没完!” 三公主最终也只是憋出这么一句话,说完,转身就走,不过,在离开之前,还记得把自己的长剑拿回去。 盛浅予转身盯着三公主离开的背影,眼底泛起一层寒冷。 不光是因为三公主这一场大闹,还有对安如郡主动手的人。 第591章栽赃陷害,有证据! 安如郡主来皇都时间并不长,在京城贵族之中,跟高门小姐贵妇相处也算是融洽,几乎所有人都收到了她的礼物,按理说应该不会跟人结下这么大的冤仇。 这个人,要除掉安如郡主,还顺手嫁祸给自己,周边众人之中扫过一圈,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予儿,你跟我进来!” 正在盛浅予思索的时候,太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盛浅予转过身,看到太妃转身的同时,也看到誉王拧起的眉头,和烟妃一脸担心的表情。 “放心!” 她伸手在烟妃手背上拍了拍,跟着往里走。 烟妃站在门口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不放心,跟了进去。 “你跪下!” 太妃转过身,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冷厉。 盛浅予猛然间抬头,迎着太妃看一眼,没有多问,跪在了地上。 “你跟我说实话,安如郡主的事情,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太妃说话的同时,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盛浅予不由得一顿,抬头听着太妃阴沉的脸色,勾了勾唇角:“若是因为这件事让我跪,那我就没有必要跪了!” 话音落地,她脚步一转,又站起身来。 “你!这个东西难道不是你的?这可是在那些乞丐身上搜出来的!” 不等太妃开口,誉王猛然间往前一步,一枚雕花的金戒指摔在了地上。 盛浅予垂目看一眼,蹲下身子捡起来,细细打量那金戒指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唇角。 “若是没有记错,这枚金戒指应该是之前万寿节的时候,太妃让人给我们姐妹几个专门打造的金戒指,每个人上面的雕花并不一样,二姐姐是丁香,我的是荷花,四妹妹是芙蓉,五妹妹是梅花……” “既然你自己心里清楚,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誉王直接打断,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珠子瞪起,满腔愤怒。 在三公主面前,他们自然要维护她这个誉王府的女儿,可是若这件事真的是盛浅予做的,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她! 毕竟,她这是故意毁了盛允承和安如郡主的婚事,这样的女儿,誉王府怎么可能留她! “既然我知道的这么清楚,太妃自然也会记得,这么明显指向我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留着给人用来指责我?” 盛浅予迎着誉王的目光看过去。 誉王一愣,凝神思量瞬间,眉头皱了起来。 以他这段时间对盛浅予的了解,她做事向来谨慎,自然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东西,可是…… “不管如何,这是你的东西,你有什么可解释!”誉王依旧冷哼一声,不过,这会儿脸上的怒意倒是缓和了几分。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乞丐身上,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平日练兵,身上从来不会戴这些东西,这金戒指存在哪里我都不是很清楚,这件事,不如王爷帮我查查?”盛浅予依旧是那本不以为意的表情。 即便她承认了这东西是自己的,可是从一开始,她脸上就没有出现过一丝慌乱。 “这么说,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太妃看向盛浅予,此刻脸上的表情似乎松了一口气。 “太妃以为呢?”盛浅予反而转向太妃。 太妃眼神一滞,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她自然不希望盛浅予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从清晨予儿到我院子里,她几乎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给她作证!” 烟妃开口,说话的同时眉头也跟着拧起来。 就算盛浅予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她也可以不顾一切的给她作证。 盛浅予转身朝烟妃看一眼,虽然有点心疼这个傻女人,可是她站出来的时候,心里已经很暖了。 只是,她作证自己一直在誉王府并没有用,太妃和誉王依旧可以怀疑她是派人出去做的,毕竟,之前将那姜晨和狗子带回来的时候,也是在大家不知道的情况之下。 “安如郡主孤身从誉王府离开才出了这样的事情,在这之前,不会有人知道她会当中跟三公主吵架,也就是说,这件事不会是提前安排好的,所以,只可能是有人看到她的情况之后,临时有的想法!” 盛浅予说着话,转过身看向誉王和太妃,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毁了安如郡主,又嫁祸在我身上,这件事对谁有利,或许,不用我说,您二位心中也有底。” 这话溢出,太妃和誉王突然间表情僵住,两人交换一个眼神,似乎从彼此眼中也看出了什么。 “好了,这件事既然跟你没有关系,我和你父王自然也不会让你平白受了冤枉,你先回去吧!” 太妃摆摆手,看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疲惫。 “是!” 盛浅予应声,转身准备往外走,就听太妃又对烟妃说道:“你也忙了一天,回去歇着吧!” 这件事,总归跟烟妃没有太大关系,要说起来,还是盛允承的事情,烟妃跟姜氏已经闹成了这样,更没有必要插手了。 “是!” 烟妃应声,转身跟着盛浅予往外走,不过,一路走着,脸上紧张的神情却一直没有改变。 “予儿!” 众人走到桥廊边上,停下来,烟妃转过身,迎着盛浅予的眼睛看去,问:“安如郡主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是不是?” “你刚才不是还在太妃和王爷跟前替我作保了,怎么又来问我?”盛浅予看着烟妃着模样,忍不住想笑。 试剂上,她也真的笑了出来,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烟妃这可真是傻了。 “可是……” 烟妃拧了拧眉头,思量片刻,还是开口道:“我听人说,你跟安如郡主的确是有过节的,之前你因为凝郡主的事情,跟她闹的很僵……” “那又如何,看我不顺眼和我看着不顺眼的人多了,难不成,我都要对人家出手吗?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的恶人?” 盛浅予转向烟妃,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每次我对人动手之前,都是因为别人存了害我的心思,你不知道吗?” 烟妃眼神一僵,随即点点头:“我是相信你不是那般阴狠之人,可是那戒指很多人看到了,如今三公主没有查到,可是早晚会拿来说事……” “所以,现在我要去做的事情,就是回鎏湘院,将出卖我的内鬼找出来!” 盛浅予拦住了烟妃的话,说话的同时,眼底泛起一道寒光。 早就知道她院子里这些人,有几个是之前姜氏安排过来的,可是,从一开始,她就提防着这些人,自己的屋子里更是只有身边这几个亲近的人才能进去,那金戒指究竟是怎么流出来的? 盛浅予想不明白,可是他知道身边这几个人不会出卖她! “好,我跟你一起去,或许还能帮你做点什么!”烟妃也跟着认真起来。 “你帮我作证便是!”盛浅予勾了勾唇角。 烟妃一愣,随后看出她脸上带着几分调笑的模样,不由得一愣,上前就拧她的脸。 “你,你这个死丫头!” “哎呀,我是认真的,我的话太妃和王爷不一定相信,你说,他们肯定信!”盛浅予一边躲避,一边说。 众人在后面跟着,瞧着两位主子这般你不以为意的样子,当下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很快,众人穿过走廊到了鎏湘院,玲珑和月牙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相比之前看到盛浅予那般欣喜的模样,如今两人确实拧着眉头,一脸散心。 “小姐,您可回来了!” 玲珑拉着月牙上前,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打量一番,看到她膝盖上沾着尘土,不由得一愣。 “小姐,三公主……” “三公主已经回去了,放心,你家小姐我英勇神武,没事的!” 看出玲珑眼中的担心,盛浅予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听外面人说,三公主拿着剑要杀小姐……”月牙说话的同时,怯怯的缩了缩脖子。 跟着来,鎏湘院这么长时间,她也算是跟着遇到了不少的事情,不过这种喊打喊杀的场景,还并没有见到过,可是听人说,倒是挺凶险的。 本来这两人放心不下要过去,可是欣妈妈不让她们去,就只能眼巴巴在门口等着。 “你忘了你家小姐有三等军衔了?我可是武将,你们怕什么!”盛浅予眼珠子一横,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应该说,小姐身边有卓炎卓厉,你们害担心有人能伤了小姐吗?” 袭久倒是不给面子,当着众人拆穿了。 就盛浅予这个体格,跟袭久也就勉强过二十招,虽然三公主也不是对手,可武力方面,还是要靠卓炎卓厉。 “喂喂喂,我是你老板!我不要面子的!”盛浅予转身,气急败坏的朝袭久嚷嚷一句。 众人看着盛浅予这模样,怔愣瞬间,忍不住笑起来。 她能这样,那就说明事情已经解决了。 月牙仰起头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崇拜,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感觉。 小姐这性子,果然是独一无二,那些优秀的男人就是喜欢这样的性格吗? 众人在外面说着话,此刻,墙院里面,一个丫鬟正端着东西经过,听到声音的瞬间停住脚步,很快,又急匆匆过去了。 第592章做戏 这丫鬟是鎏湘院里的二等丫鬟,叫知湘,算是鎏湘院里的老人了,只比玲珑她们来的晚一个月。 这边知湘刚刚过去,盛浅予侧身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后伸手拉过玲珑和月牙来,小声嘟哝了几句。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戒指可是我跟月牙亲自收起来的!” 玲珑故意放大了声音,说话的功夫,转向月牙:“月牙,你给我说清楚!小姐的东西可只有我们两个人亲自收拾!” “玲……玲珑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啊!” 月牙似乎被吓了一跳,她没有玲珑那么夸张,说话的时候,紧忙低下了头。 “你还嘴硬!亏我拿你当姐妹,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你给我进来!” 说着话,玲珑一把抓住月牙的手往里面拽。 看着两人进去,盛浅予转身朝烟妃看一眼,眯起的眼睛里带着丝丝笑意。 “你这方法行吗?” 烟妃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问一句。 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太靠谱呢! “做贼的人,总是心虚的,而且,就怕被人找出什么证据,放心吧,我们花园喝茶,这件事玲珑和月牙就能办成!” 说完,盛浅予拉着烟妃往里走,只是,进门的时候,两人脸上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见过王妃!” 众人看到烟妃,紧忙行礼,听着刚才玲珑和月牙的吵闹声音,联想着刚才听到的闲言碎语,神情之中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起来吧!” 烟妃摆摆手,跟盛浅予往里走。 一边走着,盛浅予看起来有些无奈的跟烟妃说:“哎呀,我说了多少次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东西,我也就是拿回来就放起来了,我都没戴过!” “我就说那个丫头刚来,你不能这么惯着,怎么也得让欣妈妈调教一段时间才能放进屋里,我看呀,这次没准真的是她!” 烟妃一路嗔怪,话里话外的意思,你那戒指是月牙偷出去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大,周边下人都能听到,干活的功夫,下意识朝刚才玲珑和月牙离开的方向看去,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猜忌。 说起来,月牙是鎏湘院中来的最晚的,虽说是端月的妹妹,可也毕竟隔着一层,一开始众人也羡慕她在盛浅予身边得宠,如今听烟妃刚才的话,有人一脸看热闹的神情,还有是心眼好的,一脸紧张。 人群之中,只有一个人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慌乱,就是知湘。 “行了,你不用多说了!” 这时候,玲珑又拽着月牙出来,看向盛浅予:“小姐,什么都没有搜出来,看来,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盛浅予转身朝月牙看过去,叹一口气:“我一直将你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真是没想到……” “小姐,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拿,我真的没有拿啊!” 月牙眼睛红着,说话的功夫就要往下跪,不过被盛浅予一把拽住。 “好了,是不是你拿得,等会儿就知道了!” 说着话,盛浅予转过身看向旁边干活的众人:“大家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吧!” 众人听到盛浅予喊,急忙将东西放下,走了过来。 “以前我也说过,你们既然来了鎏湘院,我们就应该是一条心,可是,如今有人用我的东西陷害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请大家配合我,清者自清,我不想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对我动手的人。” 话音落地,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之中扫过一眼。 “三小姐平常对我们那么好,竟然还有人陷害,一定要找出这个人!” 这时候,在外面干活的一个小厮先喊了一声。 “就是,三小姐这么好,竟然还有人吃里扒外!”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找出这个人来,一定要好好惩治才是!” 随着那小厮的声音,周边很快出现了用处的声音。 “小姐,人都在这里了,欣妈妈……” “欣妈妈这两日腿疼,就不要打扰她了,免得她担心!” 不等丫鬟说完,盛浅予摆摆手。 欣妈妈和玲珑她们都是跟着自己一路过来的,刚来誉王府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也都是她们在身边帮衬。 盛浅予自诩可以看人交心,绝对不会是她们。 “是!” 丫鬟应声,转身走到自己的位置。 鎏湘院人并不是很多,端月没了,如今身边的大丫鬟就是玲珑和袭久,月牙虽然时时跟在身边,可是因为年纪和资历还是二等丫鬟,往后就是三等丫鬟和内院负责整理的妈妈,再者就是粗实丫鬟和婆子,还有在外面的小厮。 满打满算,一共十六个人,众人依照自己的位置排队。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虽然进门的时候心里已经有数了,可是这个时候却没有表现出丝毫。 “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了,事情,我就先说明白了!” 盛浅予说话的功夫站起身来,声音比平常更多了几清冷:“大家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是什么脾气,相信你们也应该知道了,主仆一场,我也会不给人留活路,所以,是谁,你自己站出来,说明白你的理由,或许,我会原谅你!” 话音落地,她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犀利,目光在众人眼前再次扫过,就看到知湘的身子似乎动了动,可终究还是拧着手里的绢帕没有走出来。 “机会我是给到你了,如何选择,是你的自由!既然没有人站出来,那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了!” 话音落地,盛浅予转过身看向袭久,道:“开始吧!” 袭久和玲珑应声,玲珑将一盆清水端了出来,袭久转身,当着众人的面儿将一瓶药水导入了盆里。 “小姐的贵重物件,有不少是皇宫里赏赐下来的,以前人多手杂,为了避免有人随便乱动,每个盒子上我用涂了药水,只要碰过涂了药水的盒子,手放在这个盆里,就会变成红色,这样一来,也能知道究竟是谁碰了那些东西!” 说完,玲珑朝众人看一眼,站过身从盛浅予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锦盒,就是之前用来放那戒指的锦盒。 “这就是之前用来放戒指的锦盒!” 一边说着话,玲珑刻意用力按了一下那锦盒,然后,两只手同时浸入水盆之中,碰过锦盒的一只手,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真的变成了红色! “这,竟然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幸亏有这东西,否则,还真不好就找出来究竟是谁!” “等会找出那个人来,一定要严惩!” 众人看着玲珑的手,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我跟袭久姐姐平常就负责管理小姐的东西,我们就没有必要眼看了,接下来,从云芝这边开始,到月牙,你们一个个将手浸入水盆之中!” 玲珑说话的功夫,目光依旧朝知湘扫过一眼,暗自叹一口气。 刚才她们演戏,吵架,就是希望她能自己站出来,可是……小姐已经给了她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 云芝应声,走上前去,学着刚才玲珑的样子,将双手进入水盆之中,双手没有任何变化。 “月牙!” 玲珑朝月牙看一眼,月牙点头上前,同样将上手浸润水中,意料之中,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你看,不是我!” 月牙一脸不甘心的朝玲珑看一眼,撇撇嘴。 “好了,知道不是你,回来吧!” 玲珑应一声,将月牙拉回身边。 刚才她们演戏,就是为了观察众人的反应,如今差不多已经知道是谁了,也没有演戏的必要了。 “接下来,知湘!” 冷冷喊一声,抬头看向知湘。 知湘似乎正在走神,被玲珑这一声喊叫吓得一哆嗦,抬头朝那盆水看过去,还没过去就慌了。 刚才看到玲珑的手变成了红色,如今她看到那盆水就跟看到了死亡的召唤一般,全身都是木的。 “你冷着做什么,过来呀!”玲珑催促一声。 “我……” 知湘拧紧了眉头,眼神闪烁却不敢抬起头来,手中一块绢帕都被她绞出窟窿来了。 “知湘,你倒是过去啊!” “就是,看你这么紧张的样子,该不会就是你吧!” 旁边众人看着知湘这犹犹豫豫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有人嘴上尖酸的,说话就更不好听了。 知湘双手死死的拽着手里绢帕,可是双脚就跟定在了地上一般,千斤重! “知湘!你怎么了?” 盛浅予声音沉冷,说话的同时,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知湘。 知湘猛然间抬起头来,正好撞进了盛浅予的眼睛里,那冰冷的眼神让她后脊梁一紧,话没有说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三小姐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知湘一边说着话,朝盛浅予磕头,地面上传来砰砰的声音,听起来就疼。 盛浅予坐在对面,看着质量的眼神越发沉冷。 古代人似乎有个毛病,出了什么事,没有退路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磕头。 然而,磕头能解决的事情,又何必在之前铺垫那么多呢!更何况,还是她自己不主动! “好了!” 盛浅予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 第593章栽赃给盛浅予 这突然间的一声,吓得知湘一激灵,瞬间停了下来,抬起头来,额头上的血和汗水凝聚在一起,还有眼泪,整张脸就跟一鬼似的。 “刚才我明明给了你机会,你为什么不站出来!现在你跟我磕头又有什么用!” 盛浅予怒喝一声,说话的同时也拧起了眉头,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知湘的气。 “我……” 知湘说不出话来,只是跪在原地,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将她面前的地面弄湿了一片。 “果然是她!” “平日里三小姐对她那么好,还给钱给她娘看病,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众人忍不住开口,要不是盛浅予在这里,她们几乎要将手里的东西往知湘身上砸了! “好了,人已经找出来了,大家就散了吧,三小姐自会处理!” 玲珑朝众人喊一句,说话的功夫,朝月牙摆摆手。 “好了,跟我来领赏钱吧!” 月牙将手里的钱袋子晃了晃,转身朝中庭花园走去。 众人看到有赏钱,紧忙跟盛浅予谢了恩跟着走。 “让她洗把脸,来我房间!” 盛浅予朝知湘看一眼,看着她那张花了的脸,拧了拧眉头,说完起身跟烟妃往屋里走。 长亭府。 安如郡主已经醒了,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想象中那般哭天抢地,也没有发疯,只是安静的让人出去,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三公主实在担心,并没有真的离开,倒是平静了片刻,可是不一会儿,屋子里就传来凳子倒地的声音。 “安如!” 三公主突然间意识到不好,急忙推门进去,就看到安如郡主已经挂在了房梁上! “安如!来人呐……” 哭喊的声音再次传来,众人紧忙冲进去,七手八脚的将安如郡主弄了下来,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 一口闷气出来,安如郡主一声惊呼醒来,瞪眼看着周围众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只有十六岁,人家都说这是最好的年纪,可是她这朵花还没开放就已经败了! 她是堂堂望渊国献王的嫡长女,她有高贵的身份,漂亮的脸蛋,她应该跟喜欢的凡白在一起,可是她却被叫花子糟蹋了! 这样一副惨败的身子,以后还怎么留在凡白身边?如果没有凡白,这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安如郡主红着一双眼睛,丝丝的拽着自己的衣角,本来强迫自己不要哭,可是眼泪却一直不住往下流。 “我的儿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三公主抱着安如郡主的身体,放声大哭,母女二人的哭声,让跟来的奴仆都忍不住掉眼泪。 安如郡主低头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三公主,停顿片刻,忍不住冷笑出声,一把将他推开。 “你这么难过,是不是因为我现在已经是个残花败柳,不能嫁到誉王府,没有办法让你用来交换了?” 安如郡主眼睛里含着泪水,看向三公主的眼神之中带着无边的讽刺。 对于她来说,现在这个结果跟嫁入誉王府没有什么两样! “你,你胡说什么!” 三公主瞪大了眼睛,不过,刚刚腾起的怒意,在看到安如郡主这张憔悴的脸时,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你告诉我,是不是盛浅予对你动的手!”三公主问。 安如郡主拧起没有,眼睛闭上的瞬间,眼泪随之落了下来,然而,她却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没有看到那人长什么样子!”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还蒙了东西,她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人长什么样子,至于后面那些乞丐,她更不知道。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听好了!” 三公主脸色突然间严肃起来,说话的功夫,她朝安如郡主跟前凑了凑:“不管是谁问,你都要说那个人说是盛浅予派去的,只有这样,誉王府没有办法逃避责任,你还能嫁给盛允承!” 已经没有清白的女人,在这个年代根本没有人看得起,誉王府一定会因为这件事悔婚,所以,这个时候只要死咬着盛浅予,誉王府就不能逃避! “你在说什么!” 安如郡主突然间坐起来,看向自己的亲娘,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到现在,你还在算计让我嫁给盛允承?你是不是我娘!” “就是因为到了现在,你都应这样了,还想如何!”三公主突然间表情扭曲起来。 “我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嫁给盛允承!你出去!” 安如郡主怒吼一声,说话的功夫,随手抓起旁边的枕头朝三公主扔了过去。 心寒这种事情,有时候就是一个眼神,一句话。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疼了自己十几年,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亲娘,竟然只是为了用自己来交换利益。 她这个女儿在她眼里只是筹码吗? “你,你真是不知好歹!” 三公主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可是看样子现在跟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先出去! “你们几个,看到了郡主!不能出任何意外!”三公主愣愣吩咐一声。 人已经带来了,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完整的,这一趟的目的都要达到,等以后献王做了皇帝,她就是皇后,她的女儿自然也不会有人敢欺负! 安如郡主听着三公主的叫声音逐渐远离,眉头拧了拧,终究会是崩溃的哭出了声音。 原本还以为这一趟只是为了来冥苍国玩儿,还能找到凡白哥哥,终究还是她太天真了! 这边安如郡主陷入了人生的绝望,誉王府鎏湘院中,盛浅予已经问清楚了知湘的事情。 知湘的弟弟烂赌,前段时间欠了人家五百两银子,否则就要他命。 虽然之前她是有向盛浅予求助的念头,可是几十两银子的药费她能给,五百两,是她这样的人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正巧这个时候,慕婉纯身边的白云找到了知湘,慕婉纯答应给知湘的弟弟还赌债,可是知湘要帮她拿戒指。 听着知湘的陈述,盛浅予忍不住一声冷笑:“呵呵呵,所以你就理所当然的出卖了我!” “小姐,奴婢对不起你,你怎么处置奴婢都成,只求三小姐放过我娘和我弟弟!” 知湘说着话,又要磕头,却被盛浅予喝住。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在你心里竟只是这样一个人!”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向知湘,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嘲讽,不,应该是自嘲。 “是我的错,我愿意为小姐赴汤蹈火!”知湘没有办法,只能不停地磕头。 “赴汤蹈火!” 盛浅予冷笑一声,朝知湘摆摆手,道:“我是要自证清白的,既然你愿意赴汤蹈火,那就自己跟太妃和誉王说清楚吧!” “三……小姐?” 知湘猛然间停住,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慌乱。 她自己跟誉王和太妃坦白,栽赃不说,就只是偷盗这一项,就会要了她的命啊! “怎么,刚才说的话,现在不敢了?”盛浅予冷笑。 “我……” 知湘双手撑着地面,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思量半晌,最终下定决心一般,咬着牙:“奴婢知道了!” 说着话,知湘就要起身,只是还没有走出去,又被盛浅予叫了回来。 “现在不着急,等晚上世子回来再去!”盛浅予又加了一句。 知湘眼神一顿,转过身来朝盛浅予看过去,思量片刻,再次跪在了地上。 “三小姐,还请三小姐开恩饶了奴婢一命啊!”知湘声音都颤抖了。 虽然她的一枚戒指在安如郡主的事情上并没有太关键的作用,可是作为一个知情人,世子肯定不会留她活口! 她不想死! “哎呀,予儿,你就就直接跟她说了吧!我听着都着急!”烟妃忍不住皱皱眉头。 盛浅予正要开口,听烟妃这么一说,本来到了嘴边的话愣是咽了回去,一脸没好气的朝烟妃瞪一眼。 “就你话多!”盛浅予翻个白眼。 杀人诛心这种事情,她在军营这么多年,用得最顺,同样的道理,对于一个背叛过自己的人来说,要再次利用她,就得先让她崩溃,让她求着自己! 眼看着知湘就要到那个点了,结果,烟妃一句话,前面的全废了! “好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可以保住你的性命,但是作为交换,你要在太妃和王爷面前实话实说,否则,你娘和你弟弟就真的活不了了!” 盛浅予说话的同时,看进知湘的眼睛里,那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 刚才她说给机会的时候,明明看到知湘要出来,可是她犹豫着,这犹豫不是担心被揭穿,而是还有后顾之忧,那就是她娘和弟弟。 慕婉纯知道她弟弟欠了赌债,就有本事将两人都囚禁起来,这种情况下,若是知湘在关键时刻反咬一口子,她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刚才进门之前,盛浅予已经派卓炎去找人了,可是,在这之前,她得先让知湘在太妃和誉王跟前澄清,同时,还得准备慕婉纯那边的事情,都有些忙不过来的感觉。 知湘怔愣的看着盛浅予,虽然她没有说的那么明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睛,有种莫名的信任的感觉。 “好,我会将刚才跟三小姐说的事情如实禀告太妃和王爷,只要三小姐能保住我娘和我弟弟的命!”知湘拧了拧眉头。 “走吧,为了我的清白!” 看知湘出去,盛浅予转身朝烟妃看一眼,撇撇嘴。 第594章要下手了 被自己的人出卖,本来应该是一件很憋闷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种莫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或许,她原本就觉得知湘这个人不是很妥帖,如今真的等她动手了,自己也就没有留下她的理由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这心是有多大!” 烟妃朝她翻个白眼,不过,嗔怪的言语之中更带着几分心疼。 没有什么比被身边的人背叛更让人心痛的了。 说话的功夫,众人就到了太妃的福寿园。 誉王本来已经离开了,可是听说盛浅予知道了凶手,又急匆匆返了回来,而这个时候,盛允承听到了消息,也急匆匆回到了誉王府。 众人都到了,太妃看向盛浅予,问道:“予儿,你说你找到凶手了,可当真?” “没错,的确已经找到了凶手!” 盛浅予迎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特别是看向盛允承的时候,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 誉王瞧着盛浅予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由得一顿,下意识开口:“既然凶手找到了,那就让三公主一起过来……” “凶手是予儿找到的,暂时没有必要通知三公主!” 不等誉王的话说完,太妃冷声打断,说完,还朝誉王瞪了一眼。 刚才三公主已经那样了,誉王府没有必要惯着她,更何况,还不知道凶手究竟是什么人,万一是誉王府的人,不是让三公主刚好抓着不放吗? 盛允承侧目朝誉王看一眼,拧了拧眉头,这一次,他同意太妃的话,毕竟,安如郡主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他并不想娶这样的女人。 “你倒是说,究竟是什么人!” 誉王拧了拧眉头,朝盛浅予没好气冷喝一声。 “就是我誉王府的世子妃!” 盛浅予清冷的嗓音在众人耳边擦过,让众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说什么!什么世子妃!” 太妃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戳,下意识站起身来。 “袭久,将人带上来!” 盛浅予跟袭久吩咐一声,就看袭久从外面进来,旁边还有个身材瘦弱的丫鬟。 “奴婢,奴婢给太妃和王爷请安!”知湘进门紧忙跪下来。 或许是平常在誉王和太妃跟前出现,亦或者是因为此刻的紧张,她浑身都忍不住轻颤。 “将你刚才跟我说的话,再跟大家说一遍吧!”盛浅予朝知湘睨了一眼。 知湘浑身一僵,下意识抬头朝盛浅予看过去,犹豫之下,终于还是开了口。 “你说的可是真的?”太妃瞪大了眼睛,朝盛允承看过去。 “胡说八道!纯儿已经送出去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回来过!”盛允承下意识替慕婉纯辩解。 虽说之前慕婉纯跟姜氏之间的过节,不得不将她送出去,可是说到底,盛允承心里还是有她的。 “世子妃有没有回来过,我并不关心,但是,她让知湘偷了我的戒指,而在安如郡主被人凌辱之后,戒指就留在了现场,我并不觉得这是巧合!” 盛浅予说着话,转向誉王,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凌厉:“现在,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至于怎么处置世子妃,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本来她还打算给慕婉纯一条生路,可是她自己并不想过舒坦的日子,那就是她自己活该了! “混账东西!都已经出去了,竟然还在作妖!来人,将这个毒妇给我带回来!” 誉王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满脸怒意。 “等等!” 不等侍卫出去,盛允承紧忙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誉王跟前:“父王,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能就确定是纯儿做的,哥更何况,她在外面生活,五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当初慕婉纯离开的时候,她的嫁妆已经差不多用光了,盛允承是让人给了几百两,可是就算如此,用五百两换一个金戒指,在他看来,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誉王已经没有耐心听盛允承的辩解,他抬脚将盛允承踢开,冷声喝道:“到现在你还在为那个女人说话,她之前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对于誉王来说,他宁愿这件事是慕婉纯做的,毕竟,慕婉纯已经被赶出去,就算三公主要算账,大可一挥手不承认这个女人是誉王府的人,反而可以转向南疆王府,毕竟,众人眼里,慕婉纯还是南疆王的外甥女。 “父王!” 盛允承拧着眉头,重新跪在誉王跟前:“她身边的确有个叫白云的丫鬟,可是如今纯儿落魄,那丫鬟不一定忠心,还指不定是被人收买了,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盛浅予站在旁边听着盛允承的话,忍不住一阵冷笑,不得不承认,他还真是有些本事,明明是眼见的事情,愣是能将誉王说得满脸疑惑。 “不管如何,将那个女人带回来,严加审问,总能问出个结果!” 太妃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戳,停顿片刻,看向誉王,又加了一句:“如今那个女人已经是被誉王赶出去的,并不算我誉王府的人,三公主若是一定要个说法,让她去找南疆王,说起来,我们誉王府也是受害者!” 说到这里,太妃下意识朝盛浅予看了一眼,看起来那表情是在维护盛浅予,然而,盛浅予记得最清楚的却是他们之前那般怀疑的模样。 “父王,这件事我可以去问,我一定会问个清楚!”盛允承眉头拧起一个疙瘩。 他是有心想救慕婉纯的,可是这件事如果是她做的,他也救不了。 毕竟,安如郡主不光是三公主的女儿,还是望渊国献王的嫡长女,若是闹到皇上那里,必定不会给慕婉纯留活路,而这个时候,慕婉纯还能不能守住他们之间的秘密,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在别人找到她之前,他需要弄清楚,才能确定下一步究竟是给她活路,还是……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盛允承的表情变化,唇畔不由得勾起一丝冷笑。 “我倒是觉得世子说的很有道理,毕竟也是夫妻一场,就算是以前有什么不愉快,这个时候,总还是有人情在的!” 盛浅予说着话,抬起头来看向誉王和太妃。 “有什么人情?!那个女人连自己夫君的亲生母亲都下手,这样的人,心都是黑的!” 太妃说着话,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戳。 着话不光是说的慕婉纯,更是姜氏,说起来,他们这三代婆媳还真是一模一样,姜氏给太妃下毒,慕婉纯又给姜氏下毒也不知道是谁学的谁。 这话出口,誉王和盛允承都不说话了,两人垂目紧紧的拧起了眉头。 除此之外,盛允承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也多了意思疑惑,如今事情查到了慕婉纯身上,盛浅予应该趁机落井下水才是正常,她怎么反而帮着自己说话? 他想不明白,可此刻也没有时间多想,正要说话,却听外面通报,三公主来了。 “她又来做什么!” 太妃眉头一拧,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随即转过身看向盛允承:“这件事关系到我誉王府的声誉,你最好不要为了那个女人昏了头!” “是!” 盛允承拧着眉头回应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 看着盛允承离开的毕竟,盛浅予扭头在袭久耳边吩咐一声,袭久应声,带着知湘也从旁边的门走了出去。 就在她们刚从旁边的门出去的功夫,三公主已经走了进来。 “怎么,你这么急匆匆过来,可是有了什么进展?” 太妃撩起眼皮朝三公主看一眼,依旧是那般没好气的声音。 “我……” 三公主拧了拧眉头,转身朝誉王看一眼,随后咬牙道:“安如已经醒了,她说听到了绑架她的人说什么明阳郡主,这是安如亲耳听到的,你们不能不认吧!” 说着话,三公主转身看向誉王,眼神始终带着无边的哀怨。 誉王脸色僵了僵,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太妃忍不住冷喝一声。 “胡说八道!空口白话,即便是污蔑,也得拿出证据来吧!” 太妃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如今已经大概知道是慕婉纯在背后动的手脚,三公主跑来说这样的话,明摆着就是要来讹人的。 “你……太妃,您不能不讲道理吧!” 三公主说着话,伸手在眼角摸了摸,声音之中带着哭腔:“我安如也是因为从誉王府跑出去才出的事情,您怎么能这样包庇盛浅予呢!” “我就是跟你讲道理,所以才让你拿出证据来!” 太妃直接打断三公主的话,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戳,站起身来:“安如郡主的确是从我誉王府跑出去出的事,可是当时王爷已经提醒了你派人跟着,是你不让,如今你的女儿出了事,你反倒怪罪我们?”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三公主说着话,眼珠子转一圈,紧忙换了个态度:“安如是我的女儿,可也是誉王府未来的世子妃啊……” “我们誉王府可娶不起这样的世子妃!” 太妃再次打断了三公主的话,看向三公主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冷厉:“安如郡主看不上我们誉王府,当中给我们下不来台,这样的姑奶奶,我们不要也罢!” 第595章谈崩了 “太,太妃!” 三公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太妃,她没想到,话刚提出来,誉王府就迫不及待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我已经禀告了献王,皇上那边也要批准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三公主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不管你的什么献王,皇上那边还没有批准,这婚事就不能作数,就是这个意思!”太妃声音沉了下来。 “母妃……” “你闭嘴!” 誉王刚一张口,就被太妃喝住,警告的朝誉王瞪一眼,直接给誉王后面的话瞪回去了。 “太妃!你不能这样吧!当初我们是已经定下的事情,你不能说变卦就变卦!所有人都知道我安如要嫁到誉王府,你这样,让我安如怎么做人!” 三公主眼睛都红了。 太妃迎着三公主的眼神看过去,忍不住一声冷笑:“是所有人都知道你安如郡主要嫁入我誉王府,可是现在,所有人也知道,是你安如郡主看不上我誉王府!更何况,她现在怎么做人,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那件事你也别想往我予儿身上泼脏水!” 盛浅予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还是第一次看到太妃跟人吵架,不得不说,毕竟是成了精的人,到底是有两把刷子,句句堵着三公主的嘴。 不过,看吵架是爽,她却并没有因为太妃的维护有丝毫的感动,毕竟,若不是因为现在的立场,太妃也不一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你们……你们就不怕报应吗!”三公主眼底一片烧红。 知道誉王府可能要悔婚可是每年到,他们竟然这样直白,这就相当于撕破脸皮了。 “报应,你这样的人还好意思说报应?难道现在安如郡主这样,不是因为你做了太多的坏事的报应吗?” 太妃同样满脸盛怒,说着话,转身眼神直逼三公主。 “不要以为,烟妃当初难产的事情我们不追究就什么都不明白,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们也知道的清清楚楚,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也就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了,以后,我们两家不要在来往!” “母妃,您这样是不是太……” “我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当年的事情再来一遍?当年是她悔婚看不上你,如今是她女儿看不上你儿子,要点脸面吧!” 太妃咬着牙朝誉王瞪眼,说话的同时,伸手在自己脸上拍了拍。 誉王神情一顿,嘴边的话轻颤片刻,愣是说不出来了。 烟妃的事情,他查了,心里清楚明白,而且,经过了宴会的事情,如今誉王府又再次成了众人口中谈论的焦点,若是娶进一个被人糟蹋了的安如郡主,那誉王府可真是成了整个京城笑柄! “文怡,你先回去吧,安如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誉王拧着眉头,沉沉的声音传来,却不敢抬头。 “我真是谢谢你了!” 三公主冷哼一声,说话的功夫转身看向太妃,再次冷笑出声:“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说完,她一甩袖子冲了出去,出门的时候,用力的往门框上踹了一脚。 “恶妇!” 太妃手中拐杖往地上猛地一戳,朝周边人喝到:“从今日开始,不允许这个女人上门!” “母……” “还有你,你若是跟她再有来往,我就从这里搬出去,你也不用管我叫娘了!” 太妃怒喝一声,转身往里走,不敢誉王在后面怎么叫,也不理会。 盛浅予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看着这场戏落下了帷幕,忍不住心中冷笑。 他们这种人,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可以冰释前嫌,可是一旦威胁到他们的利益,瞬间翻脸无情。 从福寿园出来,袭久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到盛浅予,紧忙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盛浅予侧了侧身子,朝袭久问一句。 袭久凑近,压低了声音道:“如小姐所料,盛允承果然派人去了巷子,我们是不是直接将慕婉纯带出来?” “不用,看看情况再说吧,或许,我们还能看到一场更精彩的好戏!”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眼底计划过一抹薄凉。 毕竟是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总要有一个精彩的转折,也算是她占用了原主的身体,为原主做的一点事情吧! “让我们的人盯紧了,留着慕婉纯的命,我还有用!”盛浅予吩咐一声。 “是!” 袭久应声,快速转身走了出去。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对你是很了解的,可是有的时候,却又觉得一点也不了解你!” 烟妃从后面走出来,盯着盛浅予,问:“予儿,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你?”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如盛浅予这般,她能忍,却也睚眦必报,容不得别人欺负,有的时候看她对人很柔和,有的时候却又让人人难以置信的狠厉。 跟她谈天的时候,她会像这个年龄的孩子一般,表现出该有的天真,可是遇到事情,她却是城府极深的小狐狸,即便是烟妃,匜总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一个人有这样的多重性子,烟妃还是第一次见。 盛浅予转过身来看向烟妃,微微抿起唇角:“你相信哪个,哪个就是我!” 烟妃一顿,看着盛浅予的眼神变化之间,释然的叹一口气。 “好,我不多问了,但是,凡事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烟妃伸手在盛浅予手背拍了拍,转身朝自己的院子的方向走去。 自从生完孩子之后,烟妃似乎也看透了很多的东西,左右都是要离开誉王府的,她也没有之前那般放不开了,不该问,不需要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嘴,反正,她也并不能做什么。 盛浅予扭头看着烟妃离开的背影,眼神流转,片刻,轻笑一身。 半个时辰之后,深巷之中。 慕婉纯听说三公主和誉王府闹翻了之后,心情格外的好,甚至,还让白云出去买了丝线,准备在回誉王府之前新手绣一块鸳鸯手帕! “世子妃,世子来了!” 白云在巷子口的时候,看到盛允承的马车,急匆匆跑回来报信! 慕婉纯一顿,针刺激了皮肤,瞬间,一滴血落在了绣品上,不过,这一次她没有骂白云。 “你说真的?世子真的来了?”慕婉纯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一脸难以置信却又抑制不住的兴奋。 “是真的,是真的!我刚才在巷子门口看到世子下了马!” 白云满脸兴奋的点点头。 “世子来接我了!快,我要换一件衣服!” 慕婉纯下意识要迎出门,可是刚往外走两步,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紧忙又往回走。 “不用换了!” 还不等人走进屋,就听到盛允承的声音传来。 慕婉纯浑身一僵,猛然间转过身来,就看到盛允承的站在了门口,她脸上的肌肉动了动,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 “世,世子!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慕婉纯声音之中带着哭腔,说话的功夫,朝盛允承奔过去,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 盛允承有一瞬间下意识往后退,可是还没有来得及退,人已经到了跟前,他也只能接住。 “世子,你可知道,这些日子见不到你,我有多想你!” 慕婉纯倒在盛允承怀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加上那楚楚可怜的表情,别提有多让人心动了。 盛允承低头看着慕婉纯,眉头微微蹙起,正要说话,却见慕婉纯拉着他的手往里面走。 “我们进去再说吧!” 慕婉纯一边说着话,伸手抹了一把眼泪。 “先不着急进去,我有话问你!” 盛允承拽住慕婉纯的手,脸色沉下来。 “世子?” 慕婉纯扭头看着盛允承这般,不由得一愣,下意识有些心虚:“世子,你这是怎么了?” “安如郡主的事情可是你做的?” 盛允承问的直截了当,说话的功夫,眼睛死死的盯着慕婉纯。 慕婉纯心中咯噔一下,本来万无一失的事情,世子怎么会知道? 她已经做的很周密了,甚至还让鱼宝蒙住了脸,不可能,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安如郡主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一直在这院子里,从来没有出去过,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慕婉纯说着话,下意识低下头来,不敢看盛允承的眼睛。 “你或许真的没有出过这个院子,可是该做的事情,都让白云帮你做了,是不是?” 盛允承盯着慕婉纯,眼底泛起一道寒光。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婉纯一把将盛允承推开,跟来还是一脸委屈,瞬间就沉了下来 “我盼星星盼月亮,本以为终于盼到你想起我,没想到,你一进来就质问我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盛允承,你拍拍自己的良心,你还记得当初跟我的山盟海誓吗!” 慕婉纯强压着心里的紧张,朝盛允承瞪着眼睛。 “世子,奴婢跟世子妃住在外面,心心念念的就是能再见您一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您也不能听信别人的话,冤枉了世子妃啊!” 白云也有眼力见的,紧忙跪下来,一脸正气的帮慕婉纯辩解。 “听信别人的话?你怎么知道本世子是听到了别人说什么,还是说,你心里本来就已经很清楚了?” 说着话,盛允承转身走到白云跟前,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眼底泛起一道寒光。 第596章杀了她 “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白云说话的同时要往后退,可是盛允承的手就跟钳子一样,根本挣脱不开 “世子,你这是做什么!” 慕婉纯见状紧忙上来拉盛允承的手,不想,就在盛允承松手的瞬间,转过身来:“说实话,是不是你找人对安如郡主下的手?” “放手,你放开我……盛允承,你疯了!” 慕婉纯用力掰开盛允承的手,他的力量很大,慕婉纯感觉自己的手臂要被抓断了。 “世子,您快放开世子妃吧,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白云跪在跟前,砰砰砰的给盛允承磕头。 不知道是听到了白云的话还是因为看到慕婉纯脸色发紫,盛允承终于松开了时候。 “遗落当场的盛浅予戒指,是你故意的设计的吧?”盛允承森冷的眼神盯着慕婉纯。 “你也说了……是盛浅予的戒指……为什么来问我……” 慕婉纯下意识往后退两步,此刻脸上多了几分慌乱。 跟盛允承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样发火的样子,这样,让人害怕! “戒指是盛浅予的,却是白云用五百两银子跟知湘换来的!” 盛允承一咬牙,脸色瞬间阴沉无比:“慕婉纯,你真是很厉害啊!在外面都能知道誉王府的一举一动,还不知不觉的嫌弃这么大的风浪!” 虽说他对慕婉纯还有几分旧情,可是他跟安如郡主的婚事,更是他招揽势力的关键,就这么被慕婉纯破坏了! “我,你,你胡说什么!什么知湘,我们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肯定是有人污蔑我们的!”慕婉纯极力反驳,只是不敢看盛允承的眼睛。 “纯儿,我们之间相互太了解了,就连你是不是说谎,我都能分清楚,所以……在我面前你还是省省吧!” 盛允承猛然间抓住慕婉纯的手腕,眼底一片烧红! “啊——放手,你放开我啊!” 慕婉纯瞬间就疼得流出了眼泪,眼瞧着已经没有辩解的必要了,她猛然一把甩开盛允承的手,开始大笑起来。 “是我动的手又怎么样!你说过,我是你唯一的妻子,这是你曾经对天发誓答应我的!” 慕婉纯扯着嗓子怒吼一声,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可是你又做了什么!”盛允承怒吼一声,也红了眼睛。 “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 慕婉纯的声音之中带着哭腔,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同时下意识往后退,一下子撞在了后面的桌子上才停下来。 “你娘!你娘给我喂了三个月的绝子汤,就是为了不让我有孕好赶我出去!她对我动手,我凭什么不能还手!还有你……” 她扯着嗓子喊叫,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身体都有些站不稳,撑着旁边的桌子,伸手指着盛允承。 “还有你,我为了你,放弃了我的家人,我为了跟你在一起,赔进了我一家一百多条人命,你现在就这样对我,盛允承,你的良心会不会痛!” “够了!” 盛允承怒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此次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上前一把掐住了慕婉纯的脖子:“我警告你,以前的事情你最好拦在肚子里!” “呵呵,你害怕了吗!” 慕婉纯也不挣扎了,任由他掐着脖子,看着盛允承那张紧张的脸,忍不住笑出声:“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辈子为了你,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鬼样子,我没有什么害怕失去的,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啊!” “慕婉纯!” 盛允承被她的话激怒,手上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 “世子!求你饶了世子妃这一次吧!” 白云紧忙上来求饶,一下子扑到盛允承跟前。 “滚!” 盛允承怒吼一声,抬起脚来朝云朵的心口就是一脚,生生给人踹出去好几米! “噗……” 云朵一口血吐出来,人就站起来了,只能眼看着盛允承将慕婉纯推到了墙角。 “盛允承……你……你掐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慕婉纯的眼睛死死的瞪着盛允承,满腔的恨意,眼珠子往外凸起,就跟恶鬼样。 “纯儿,我不想杀你的,可是这一次我救不了你,你必须得死!” 盛允承一边说着话,看着慕婉纯的满脸憋红的样子,眼睛里也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 十三岁第一次看到慕婉纯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这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小姑娘,这些娘,再也没有别的姑娘能入他的眼,本以为长大之后娶了她人生就能完美,可是,长大后,人的欲望变得更多了。 誉王和感情之间,最终还是感情败给了名利! “我……” 空空空! 这时候,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里面有人吗,借用你们家的扁担!”外面一个大娘的声音传来。 盛允承眼神一凛,不等慕婉纯叫出声音来,他一掌劈在她的脖子上,人跟着就晕了过去。 趁着那大娘推门进来,盛允承用最快的速度将慕婉纯和白云藏在了旁边的小屋里,刚出来,外面的门就推开了。 “我想借用你们家的扁担!”大娘满脸带笑的朝盛允承看一眼。 说起来,这还是盛允承第一次来这里,对于左邻右舍并不熟悉,不过,这大娘进来看到他的时候,竟然也没有感觉到惊讶,莫不是远处的邻居? “你等着!” 盛允承低低的应一声,转身正准备进去找,却看到扁担正好就在偏院的井边,快步上前给拿了过来。 “真是多谢了,我马上用完给你还回来!” 大娘拿了扁担转身往外走。 盛允承拧了拧眉头,朝刚才的小屋走去,走到门口的一瞬间,他的脚步僵住了。 他刚刚明明将两人托进来这个屋子里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有人了! 这怎么可能! “慕婉纯!” 盛允承瞪大了眼睛,一再确认屋子里的确没有人,他急忙走了进去,在屋子里翻找一圈,这才发现,原来这屋子里竟然有一个地窖! “来人!” 盛允承冷喝一声,瞬间,两个随从走了进来。 “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见到人,立刻动手!”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莫名的阴寒之意。 “是!” 随从应声四散离开。 一个时辰之后,慕婉纯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不知道的什么地方。 她伸手摸了摸一些经营的后颈,眉头拧起一个疙瘩。 “世子妃,你没事吧!” 这时候,身边传来白云的声音,慕婉纯猛然间转过身来,这才看清楚,此刻她们两个都个躺在一个土炕上,上面的被褥看起来有些破旧,应该是清苦百姓平常用的东西。 只是,她不是被盛允承掐死了吗?这里是哪里? “我们在哪里?”慕婉纯转身看向白云。 白云也是一脸疑惑的站起身来,目光在四处看一圈,同样的摇摇头。 “奴婢也是刚醒过来……” “哟,你们醒了!” 正在两人疑惑的时候,外面传来盛浅予的声音,两人脸上的表情瞬间紧张起来。 “盛,盛浅予!” 慕婉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往炕里面退了退。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 盛浅予进门,面对着两人,靠在后面的桌子上,眯起眼睛。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还是说,惊讶竟然是我救了你们?”她的笑容之中带着一丝嘲讽。 “是你救了我们?为什么?” 慕婉纯更加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盛允承既然知道是她们陷害盛浅予,依照盛浅予这么敏锐,肯定也知道了,为什么还会救自己? “老实说,我并不想就你们,不过,你们现在对我还有那么点用处!” 盛浅予说着话,站直了身体朝土炕走了过来,看向慕婉纯的眼睛:“现在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条,我将你们送给盛允承,继续刚才他没有完成的事情,另外一条,跟我合作,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你……要我帮你扳倒盛允承?” 慕婉纯拧了拧眉头。 这件事,之前盛浅予就跟她说了,只是,她对盛允承依旧抱有一丝希望,可是现在看来…… “没错,将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帮我扳倒盛允承,我会给你一条活路!”盛浅予声音沉了沉。 慕婉纯怔愣的目光盯着盛浅予的脸,半晌,她不由得笑出声音。 “你可知道,我参与的是什么事情?这件事若是公布于众,你凭什么有把我能给我活路?”慕婉纯的小声带着无边的绝望。 若是真的追究起来,慕丞相府的惨案,她也是帮凶,即便盛浅予跟皇上求情,南疆王也不会放过她,盛浅予凭什么? “就凭我有决定的权利!”盛浅予冷冷开口。 “你……你说什么!” 慕婉纯盯着盛浅予的脸看,心中莫名多了几分恐慌。 “我说,就凭我这张脸!” 话音落地,盛浅予伸出手来,捏住脸侧的面皮,一下子扯开,原本面目就露了出来! “啊——” 慕婉纯突然间惊叫出声,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下子就冲了出来! 第597章我就是慕梵希! “你,你竟然没有死,你竟然……” 慕婉纯泣不成声,只是看着盛浅予的脸,满脸惊恐,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现在确实语无伦次不知道要说什么。 “对,我没有死,我被玄王殿下救走,变成了盛浅予,跟你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 盛浅予说着话,微微勾起唇角,伸手勾出慕婉纯的下巴:“怎么样,再次看到我这张脸,是不是感觉很刺激?” “我,姐姐,是我糊涂,我……” “闭嘴吧!我才不是你的姐姐!” 不等慕婉纯的话说完,盛浅予冷声打断,眼神之中充满了嘲讽。 “你的姐姐是个傻子,从小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你,她从来不会因为你是庶妹,对你有任何看不起,你的姐姐,会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你,她傻,所以她被你和盛允承骗的团团转,她傻,所以到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盛浅予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口堵着一口气,很憋闷,好像她能体会到原主的情绪一般,心中的感情一下子宣泄出来。 慕婉纯一脸怔愣的瞪着那张熟悉的脸,神情变化,似乎一时间还不能接受之前的盛浅予竟然就是那个软弱天真的慕梵希! “你姐姐傻,所以她死了,我才不是你的姐姐,我现在是回来讨债的恶鬼!”盛浅予眼神带着杀意。 此刻白云已经看傻了,她其实并不知道慕丞相府的事情,也不知道慕婉纯口中的“姐姐”到底怎么回事。 “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人,我被盛允承蒙蔽,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 慕婉纯看到慕梵希那张脸的时候,已经有些崩溃了,她捂着脸,泪水还是从手指头缝里流出来。 “呵……你被盛允承蒙蔽?现在你说的这么可怜,难道不是你自己情愿帮他的吗?你以为,你可以牺牲自己的家人换来跟盛允承的长相厮守,结果呢?人在做,天在看,报应是迟早的事情!” 盛浅予的话,字字玑珠,让慕婉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姐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 慕婉纯泣不成声,满脸的泪水已经将精致的妆容弄花了。 此刻,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盛浅予一回来就跟姜氏和盛允承作对。 不光是因为姜氏容不下个从外面回来的女儿,还有盛浅予故意引起姜氏和盛允承的注意,让他们对她动手! “收起来你的眼泪吧,这东西见多了就不值钱了!”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一把将慕婉纯的手扯下来,冷哼一声:“既然什么都愿意做,那我就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我会举报盛允承,我为什么都说,只要……” 慕婉纯一脸认真的应声,说着话却又突然间停下来,朝盛浅予看一眼,道:“只要姐姐能给我一条生路……我不想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慕梵希的那张脸,慕婉纯有种以前的感觉,不管做错什么事情,姐姐总是会原谅自己的。 如果这次她帮忙扳倒了盛允承,姐姐是不是就还能原谅自己?这样,她就能留在她身边。 慕婉纯很清楚,盛浅予以后是要嫁入王府的,如果跟在她身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比现在难过吧? 有的人,天生就喜欢算计,甚至别人一句话,一个眼神,她都能想的很远,慕婉纯就是这样的人。 盛浅予不知道慕婉纯心里想的什么,只是此刻听到她还在为自己求生路,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 “给你一条生路并不难,但是也要看你究竟能帮我到什么程度!” 盛浅予应声,目光在慕婉纯脸上扫过,又加了一句:“还有,从你将盛允承的人带进丞相府的时候起,我们之间就没有亲缘关系了,你是你,我是我!” “姐姐……” 慕婉纯惊呼一声,看到盛浅予瞪眼,紧忙又闭上了嘴巴,只是,依旧不甘心的拧了拧眉头。 “好,我会尽力帮你,只希望,能……赎罪……” 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说完,慕婉纯带下头来,眼神晃动,却不敢再多说。 “你能明白就好!” 盛浅予应一声,随即目光在四周看一圈,道:“这段时间,你们就暂且住在这里,吃的用的,我会派人给你们送来,盛允承的人不会找到这里,但是,你们若是自己出去,那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姐姐放心,我们一定乖乖的等你来,不会乱跑的!”慕婉纯紧忙应声。 盛浅予点点头,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转身走了出去。 慕婉纯跪在床上,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怔愣半晌,突然间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哗的一下涌了出来。 她一时间还没有办法消化这么多的心思,更没有心理准备平常就在自己身边,处处给自己使绊子的人竟然就是慕梵希! 所有的事情都不敢细想! “世子妃……” 白云紧忙过去,可是看着慕婉纯用力捂着自己的嘴无声的宣泄眼泪,眉头拧紧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边盛浅予从屋子里出来,袭久迎了过来。 “小姐,慕婉纯这个人,能相信吗?”袭久拧了拧眉头。 她们跟慕婉纯接触时间也不短了,她可以为了盛允承跟任何人作对,也可以为了自己的地位做任何事情,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完全没有底线的女人,根本没有任何信誉可言。 盛浅予扭头朝房间的方向看一眼,冷嘲般叹一口气。 “她这个人的确是不可信,可是如今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她一直依靠的盛允承如今也要杀了她灭口,一个被挤到了死胡同的女人,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说完,盛浅予抬脚往外走,在门口跟卓厉吩咐一声:“盯紧了,不要让她们出任何问题!” “是!”卓厉应声。 相处了这段时间,卓厉也从一开始的不服气,到现在,对盛浅予的话唯命是从,这期间也算是经过了一个漫长的时间段。 即便是身为皇上身边的特等侍卫,卓厉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能训练出人和狗结合的队伍,更没有想到,从她手里出来的竟然是目前世间最厉害的武器,特别是看到她在战场的运筹帷幄,更是惊叹不已。 卓厉这样厉害的人,向来心高,可是这是第一次,让他对一个女人有敬佩的感觉。 盛浅予不知道卓厉心里想了这么多,从农家小院出来,就上了马车,这个时候,三公主和誉王府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刚才出来的时候,听人说三公主已经告到了皇上跟前,本以为誉王府这下子要热闹了,可是没想到,回到誉王府的时候,却是出奇的安静。 “三小姐回来了!” 顺子依旧和往常一样,见盛浅予回来,紧忙过来帮忙那东西。 “我出门的这段时间,王府可有什么动静吗?”盛浅予问。 “没有!小姐出门之后,王爷和世子也先后出门了,王爷是朝皇宫的方向去的,世子是朝南街!”顺子回答。 平常顺子也会特意的帮盛浅予注意一下众人的动向,时间长了,倒是多了几分侦查的本事。 “嗯,知道了!”盛浅予应声。 誉王进宫,是已经预想到的事情,而盛允承,自然是去了慕婉纯的巷子。 这半边誉王府看起来风平浪静,而三公主进宫让皇上主持公道无果,怒气冲冲的返回长亭府,却在经过摘星楼的路上,停下了马车。 “凡白就住在这个地方?” 三公主转身看向旁边的侍女,见侍女点头,朝车夫喊一声:“去后门!” 车夫调转马车,朝着摘星楼的后门走去。 摘星楼的后门,一般都是锁着的,平常盛浅予会从后门进来,其他人,一改不会放进来。 “后门不开,您若是吃饭住店,还请从前门进!” 老鬼在后门拦住了三公主。 他是京城的百事通,自然知道眼前这位是三公主,可是,正因为是她,所以,认识也当做不认识。 “你可知道我是谁!” 三公主冷喝一声就要推门往里走。 “不管是谁,没有准许,任何人都不能从这里进!”老鬼手腕用力,一把将门又关了回去。 “你……” 三公主瞪眼,可是看着刚才那一下子,也知道不是老鬼的对手,拧了拧眉头,道:“你进去通传一声,让凡白出来见我!” 听是找凡白的,老鬼眼神一顿,这一次没有再拒绝。 “行,您现在这里等一会儿!” 说完,老鬼转身,在离开之前,锁上了门! “一个奴才,竟然也敢阻拦本宫!”三公主冷喝一声。 她现在也只能逞口舌之快,老鬼是殷离修的人,她没有办法动。 很快,凡白从里面进来,看到三公主的瞬间,眼神一晃,紧忙上前一步。 “怎么,现在想见你一面都这么难了吗?”三公主声音之中带着浓烈的不满。 “王妃息怒,我也是寄宿在这里!” 凡白给三公主赔罪,只是声音和神态之中,依旧如平常一般,带着淡淡的清冷。 “哼!” 三公主冷哼一声,跟着走了进去,道:“我找你有话说,你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第598章逼婚 “是!” 凡白应声,带着三公主到了一个角落的房间,正式凡白平常休息的房间。 凡白小时候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后来跟着师傅去了望渊国,除了在山洞修炼,就是在献王府住着,此刻他的房间除了京城特有的一些东西,还有从献王府里带来的一些小物件。 “没想到,这些东西你竟然还留着!” 看着那些似曾相识的东西,三公主忍不住轻哼一声。 “是!王妃是凡白的救命恩人,凡白一刻都不敢忘记!” 凡白应声,说话的功夫给三公主递上热茶。 明明是不染人间烟火的谪仙,可是在三公主面前,凡白举手投足之间,更多了几分恭维。 三公主接过茶水,转身朝凡白看了一眼,道:“安如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凡白身形一僵,沉沉的应了一声:“知道!” “那你可知道,安如这一趟同意跟我来冥苍国,主要是为了来找你?”三公主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严肃。 “我……是我的错!” 凡白银色面具遮盖之下看不出表情,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多了几分沉重。 虽说他对安如郡主没有男女之情,可是两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安如郡主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觉得很痛心! “的确是你的错!” 三公主冷喝一声,转身将杯盏顿在桌上,冷厉的眼神盯着凡白。 “若不是因为你的出现,安如也不会这般坚持,要不是因为你,或许她就能答应跟誉王府的婚事,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我当年为什么要救你!” 一边说着话,三公主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虽然如今献王府的确需要誉王府的帮助,即便她对安如郡主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可是那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女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心疼! 凡白没有接话,也没有办法接,只能随着三公主的话出口,跪在了地上。 “我的命是王妃救的,王妃随时可以拿走!”凡白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沉冷。 从小在献王府,他说话不多,但是却很谨慎,也一直记着,自己的这条命是献王妃救回来的。 “你!你这是做什么!起来!” 三公主看着凡白,拧了拧眉头,看他起来,停顿片刻,又接着说道:“我要你的命也没有什么用处,不过,现在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王妃请说,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凡白应声。 救命之恩是一定要报的,可是,凡白也有自己的原则,有些事情,不能做就是不能做,不管是谁,都不行! “好!” 三公主猛然间转过身来,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欣喜,道:“我要你娶安如!” 凡白眼神一僵,难以置信的看向三公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安如是献王府嫡长女,身份高贵,即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是郡主,我……” 凡白想说他并不喜欢安如郡主,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三公主大断了。 “你刚才还说什么事都能为我做,我将我的宝贝女儿嫁给你,你在这是什么态度!难不成,你也嫌弃安如!” 三公主冷声训斥一句。 就算安如被人糟蹋了,那也是献王府的郡主! 凡白一介草民,有什么嫌弃的资格! “我不是这个意思……”凡白双手攥紧了衣角。 他的心里,已经有一个人的位置,别的女人再也不能入眼,即便娶了安如,她也不会幸福! “你不是这个意思还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安如从小就喜欢你!要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同意跟我来这一趟,也是因为你,她在誉王府的宴会上公然顶撞我,所以才会有后面的事情!” 三公主瞪起了眼睛,说话的功夫,一巴掌拍在桌上:“这辈子,我只要求你这一件事情,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你自己看着办!” 凡白捏着衣角的手轻颤,面具遮住脸上的表情,可是周身却泛起一股阴凉。 事情只能这样了吗? 不管他的目光有多炙热,她都感觉不到,终究,那个人的眼里只有殷离修一个人吗?他的存在,对于她来说,会不会比朋友更多一些? 可是,那个人终究是他伸手碰不到的。 “我……我没有父母,可是还有师父在,婚姻大事,我需要跟师父禀告!” 凡白的一句话冷若冰霜,说完,后槽牙明显的咬住,拼命了隐忍自己的情绪! 三公主一顿,转身看向凡白的眼神带了笑:“你师父那边,自由我来说,你放心便是,你是个好孩子,只有将安如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说话的同时,三公主眼睛里更多了几分笑意。 除了知道凡白能好好对待安如,三公主这笑中还有另一番意思。 毕竟,凡白跟殷离修的关系非同一般,凡白娶了安如,就是献王府的人,这样一来,献王府需要援助,殷离修必定不会作壁上观。 这样一来,也算是没有白来这一趟。 “既然这样,我之后会跟王爷和你师父通信,你毕竟是在献王府长大的,过段时间我们回献王府的时候,你就跟我们一起走!” 此刻三公主对凡白的态度,瞬间好了很多。 眼看着两个孩子长大,之前献王还跟凡白的师父开玩笑提及两人的婚事,凡白的师父当时的态度就是很赞同,只是三公主当时希望安如郡主能嫁给王侯之家。 然而,如今发生了这些事情,三公主也没有料到会变成现在这样,不过,有一样可以确定,凡白的师父一定会同意。 事情谈完了,三公主难得心情好了一些,简单跟凡白交代了一些事情便离开了。 凡白看着三公主的马车消失在接头,伸手摘下面具,一脸阴沉。 他不爱安如郡主,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 他也知道,三公主一直以来都希望安如郡主嫁给门第相当的人家,看不上他这样的布衣,可是怎么都没想到,最终竟然还是这样的结果。 或许,他真的在这里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凡白的手撑在窗户边上,不知不觉之中用力,关节处都泛着白。 他不甘心,他还没有来得及表明心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机会,就这样被迫放弃,这种争没得挣的感觉,真的很憋闷! 誉王府。 太阳下山的时候,誉王终于回来了。 他一脸阴霾的往里走,刚进太妃的院子,却听到里面传来笑声,不由得一愣,随即拧了拧眉头,走了进去。 “王爷到!” 外面丫鬟朝里面通传一声,随着帘陇挑起,誉王脚步沉重的走了进去,这第一眼看到盛浅予,脸色就更难看了。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太妃看向誉王,脸上的表情跟着沉了下来。 之前跟三公主准备联姻的时候,太妃忍下了当年的不愉快,可是如今两家的事情明显不成了,再加上三公主来大闹两次,太妃对三公主的态度瞬间回到了从前。 “已经没事了,金戒指事情,皇上并没有让查,只说是有人故意栽赃。”誉王的声音有些低沉。 他也是想不明白了,金戒指拿出来,皇上看都没看就说是有人栽赃,他就这么相信盛浅予? 最要命的是,皇上当中说那要是盛浅予的东西,她肯定化了当银子使! 虽然这话是向着誉王府的,可是皇上这样说是不是太草率了? “哼!皇上都这样说了,看她还怎么闹!” 太妃沉着脸一声冷哼。 誉王拧了拧眉头,转过身看向盛浅予,犹豫了一下,说道:“母妃,这件事文怡也是……” “好了!你不要再为她说话了!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跟她计较,可是加害我孙子的事情,也查清楚了,这件事,不可原谅!你以后最好少跟她有任何来往,免得落人口实!” 太妃说着话,转过身给誉王一个警告的眼神。 如今两家已经联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且,昨日三公主一闹,索性就撕破脸皮,如今相互之间也没有来往的必要了。 盛浅予站在旁边,目光在太妃和誉王脸上扫过,心中忍不住一阵冷笑。 高门大户之间,都是依靠利益相互连接的,两家攀亲家的目的也是互利互惠,一旦这个桥梁倒塌了,他们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誉王一顿,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只是,在太妃面前,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我知道了!”誉王应声。 “至于慕婉纯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置?”太妃再次开口。 或许正是因为要说慕婉纯的事情,太妃并没有让盛允承来。 誉王脸色一沉,抬头朝太妃看一眼,道:“慕婉纯到底是慕丞相府的女儿,跟南疆王府沾着亲……” “她那叫什么亲?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太妃冷哼一声,抬起头看向誉王,眼神沉了沉:“南疆王向来谨慎,看他对待慕婉纯的态度,你以为他不知道?说白了,要不是因为承儿坚持,当年我是断然不会同意她冒名顶替嫁进誉王府的!” 虽然表面上没有说明白,可是太妃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早已经知道慕婉纯并不是他们准备要娶的世子妃了。 第599章相互探底 说起来,这件事也并不奇怪,原主慕梵希性子孤僻,极少出席宴会,很多人知道慕丞相有个女儿,却并没有真正见过,只以为经常撇着丞相夫人出现的慕婉纯才是嫡长女。 可是,婚姻大事,誉王府自然是要确认的,这件事瞒得住外人,却瞒不住誉王府这些人。 听着太妃的话,誉王眉头拧得更紧了,他转过身朝盛浅予看一眼,似乎有些迟疑。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予儿不是外人!”太妃开口。 她这是在向盛浅予示好。 太妃就是这样的人,谁能给她带来好处,她对谁就是一张好脸。 誉王轻叹叹一口气,开口:“既然如此,慕婉纯是不能留了,我会派人秘密去做!” 虽说皇上并没有让人查慕婉纯,可是三公主却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慕婉纯毕竟是做过誉王府世子妃的人,这个时候,让她就这样体面的死了,倒比被拽出来要好。 为了颜面杀人灭口,誉王可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也好,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你最在三公主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之前先动手!”太妃沉沉道。 “是!” 誉王应声,转身朝外面走去。 眼前瞧着誉王离开的背影,盛浅予唇角动了动,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底很快的闪过一抹阴冷。 现在动手,恐怕已经迟了! 如今看来,誉王府之中这些人的心狠手辣还真是遗传啊! 从太妃到誉王,再到下面姜氏的这几个孩子,一个个都是心狠手黑的人! 心中想着,她转身朝烟妃怀里的孩子看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这孩子,可千万不能像誉王。 “这件事,也算是给了予儿一个交代!” 太妃转过身,看向盛浅予,那眼神有些复杂。 盛浅予转过身看向太妃,抿了抿唇角,道:“多谢太妃做主!” “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就好,回去吧!” 太妃摆摆手,脸色有些疲倦。 本来高兴的准备着小八的满月酒,却不想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都是让人心惊肉跳的。 说起来,盛允承和安如郡主的事情也是让她无比惋惜,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是!” 盛浅予应声往外走,从花园穿过正准备上桥的时候,却见一个黑影闪过。 “谁!” 袭久冷喝一声,手中长剑出鞘,此刻才看清楚,竟然是盛允承。 “看样子,世子是在这里等我呢!”盛浅予眯着眼睛看向盛允承。 “没错,我有几句话跟三妹妹说,不只可否借一步说话?” 盛允承看向盛浅予,没有以前那般假意的笑容,而是带着浓浓的审视。 “袭久是我身边最贴心的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盛浅予应声,说话的功夫转身靠在走廊的栏杆上。 刚才在太妃那里一直站着,这小蛮腰还真有累了。 盛允承拧了拧眉头,盯着盛浅予的眼睛,问道:“今日傍晚,你去了南街?” “南街?” 盛浅予微顿,随后勾起唇角浅浅一笑:“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想问,我是不是去找了慕婉纯吧?” “你……” 盛允承眼神一凛,不过,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就听盛浅予后面的话传来。 “没错,我的确是找了她,她栽赃想害我,我自然是要找她,只是没想到,世子比我快一步将人带走了,你们这鹣鲽情深,还真是让人感动呢!” 一边说着话,盛浅予迎着盛允承的目光看过去,唇畔带着笑,只是,这笑容里却是嘲讽。 盛允承一愣,看着盛浅予此刻的表情,一时间,后面的话却又有些犹豫了。 她以为是自己将慕婉纯带走的,这么看来,不是她吗? “你没有见到慕婉纯?”盛允承的目光死死锁定盛浅予的眼睛。 盛浅予一愣,随即迎着盛允承的目光看过去,同样带着几分疑惑。 “世子这样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慕婉纯并不是你带走的,而是畏罪潜逃?” 说着话,眯起眼睛思量片刻,恍然想明白一般,道:“这么想,倒也说的过去,她这样做,大概只是为了报复你?” 盛允承拧了拧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能从盛浅予这双眼睛里看到什么,可是却又什么都看不透。 她的话,虽然听起来是真的,可是又感觉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女人,真的让人看不穿心思! “呵!不愧是鬼翼军的监督使,三妹说话,还真是处处严谨!难怪太妃如此器重你!” 盛允承冷笑一声,突然间凑近盛浅予跟前,开口:“可是,你究竟是不是我誉王府的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盛浅予一顿,很快又反应过来,迎着盛允承的目光见过去,没有任何紧张,反而,勾起了唇角。 “世间的事情,本来就有很多不确定,那么,你呢?” 她眼睛一眯,脸上的笑容无声绽开,可是,这个笑容却让盛允承的脸色大变! “你……” “我累了,若是世子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不等盛允承的话说完,盛浅予径自上了桥,朝鎏湘院的方向走去。 盛允承的一句话停在嘴边,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离开,眼底骤然变冷,月光之下,那深眸之中带了杀意 她刚才的话,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盛允承的心情有些乱,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虽然看起来相互之间都是独立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定跟盛浅予有关! 看来,事情要提前进行了! 这边盛浅予和袭久朝鎏湘院的方向走去,过了长廊后面的小花园,袭久忍不住开口。 “盛允承已经怀疑小姐的身份了!”说话的同时,袭久拧了拧眉头。 相比袭久,盛浅予倒是轻松很多,她脚步不停,只是转身朝袭久看一眼,道:“她不是怀疑,而是已经确定了。” “这样一来……” “事情进行到这个阶段,所有的事情已经开始浮出水面,我的身份被揭露出来,这是迟早的事情,目前重要的事情,是谁会更早一步!” 盛浅予一边往前走,似乎想到什么,问道:“姜氏那边怎么样了?” “姜氏目前在万劫楼的情况,还算是正常,除了每日诵经抄经,都要做苦力,每晚例行的板子也不少。”袭久回答。 之前她去了一趟万劫楼,正好赶上主事的嬷嬷就在打板子,五大板,虽然不多,可要命的是,每天都要打,旧伤来不及好,晚上又会被打崩裂伤口,还要做苦力,这可不是人受的罪。 “自作孽!她存了歹心出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这个下场!” 盛浅予冷喝一声,随后平静下来,又问道:“让你给的药,给出去了吗?” “已经办妥了,前两日还没有明显的症状,这两日听说她已经开始说胡话了!”袭久应声。 “好,这几日找个机会,放她出来!”盛浅予眯起的眼中带着意思狡黠。 “是!” 袭久应声。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就到了鎏湘院,玲珑和月牙依旧在外面迎接。 只是,这一次,两人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兴奋,看样子,情绪有些低沉。 “小姐回来了!” 玲珑上前,接过袭久手里的东西。 “嗯,交给你们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盛浅予扭头问道。 交给她们的事情,是知湘后面的安置,虽说她跟安如郡主的事情关系不大,可金戒指毕竟是她拿出来的,如今事情抖出来,她已经不能再留在鎏湘院了。 而且,即便盛浅予在太妃和誉王面前保住了她一条性命,可是保不齐盛允承还会杀人灭口,既然答应了留她性命,后面的事情就得安排好了,这安排的工作就交给了玲珑和月牙。 “已经安排好了,只是,知湘不肯走?”玲珑拧了拧眉头。 “不肯走?” 盛浅予转过身朝玲珑看过去,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疑惑:“她为什么不走?” 之前盛浅予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鎏湘院不会留她,赖在这里是没有用的。 “小姐还是问问她自己吧!” 玲珑没有回答,而是紧着往前两步,掀开帘陇,知湘就跪在大厅正当中。 “三小姐!” 知湘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变化几番。 “你应该知道,我这里不会留你的!” 盛浅予冷冷开口,说着话,转身坐在桌边,接过玲珑递来的茶水,浅浅抿一口。 “不,我不是要赖在这里,我只是……” 知湘紧忙动了动身子,面对着盛浅予:“我只是想跟三小姐道一声别,我知道做下了那样的事情,小姐是不会原谅我的,但是,我会一直感念小姐恩情!” 说完,知湘面对着盛浅予,认真的磕了三个头。 盛浅予抿唇喝着茶水,没有开口,甚至没有看她。 玲珑站在旁边看着,看盛浅予这般冷淡的态度,本来想劝一句,可是话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来了。 “好了,你头也磕了,走吧!” 玲珑将知湘拽起来,朝月牙点点头,让她送人出去。 月牙见状,紧忙上前拽着知湘往外走,眼眶不知怎么就红了。 第600章想得挺美 知湘是二等丫鬟,说起来跟玲珑月牙的接触很多,几个人也算是很熟悉的了,此刻看着她离开,心情有些复杂。 瞧着两人的身影离开视线,盛浅予依旧没有说话,等手中的茶水喝完了,这才叹一口气。 “我以为我是个很淡定的人呢!” 一声自嘲,盛浅予转身看向玲珑,道:“去跟欣妈妈领五十两银子给她送过去吧,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这种事情,就是要在众人面前装的冷血一点,否则,人家以为她好说话,这样大家都会有恃无恐! “是!” 玲珑怔愣瞬间,紧忙应声,转身朝欣妈妈的房间走去。 “我以为,小姐是个很敞亮的人呢!”袭久忍不住开口,说话的功夫,又给她的杯中续满茶水。 “我哪里不敞亮了!五十两银子呢!能买半个暗木了!” 盛浅予袭久翻了翻眼皮,此刻才想起心疼自己的钱,哀叹一口气,往桌上一趴! 袭久睨着眼睛看向她,撇了撇嘴角,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心疼。 别人眼里,她似乎脾气不好,睚眦必报,可是在她身边时间长了才能明白,在没有人看到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是很软的。 这边鎏湘院算是安静下来,而对街的长亭府,三公主的马也停在了门口。 “郡主怎么样了?” 三公主往里走,朝迎出来的丫鬟问一句。 “一直关在房间里,依照您的吩咐,将所以危险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丫鬟紧忙回答。 “嗯,那就好!” 三公主应声,说话的功夫朝安如郡主的房间走去。 两个丫鬟在外面守着,见三公主过来,急忙行礼,却见三公主摆摆手,转身朝两边退开。 “安如,我回来了!” 三公主在外面敲了敲门,只是里面没有动静。 “安如郡主用膳了吗?”三公主转身看向旁边的两个丫鬟。 “送了,可是郡主一口都没有吃!”丫鬟怯怯的回一句。 三公主拧了拧眉头,思量瞬间又说:“去,给郡主煮一碗鸡丝粥,另外,将药端过来!” 凡白已经答应娶安如,如果她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是!” 丫鬟应声朝离开。 三公主又朝两边的丫鬟摆摆手让人退下,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安如郡主正坐在梳妆镜面前,没有哭,没有抽噎,但是眼眶还是红红的。 “一天了,你什么都不吃!” 三公主看着安如郡主这样,眉头拧起来。 毕竟是亲生的,怎么可能不心疼? “你不用管我,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嫁给盛允承!”安如郡主甚至都没有回过身来。 “我是要将你嫁出去,可是,现在不是盛允承,是凡白!”三公主说着话,走到安如郡主跟前。 “你说什么!” 安如郡主突然间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看向三公主,本来脸上还是狂喜,可是不知道想起什么,很快又沉了下来。 “你别再哄骗我了,从小到大,每次骗我吃药都是用凡白哥哥,你不觉得这样很烦吗!” 安如郡主冷冷一句,说完,又转过身,眉头拧起一个疙瘩。 “这一次,我并没有骗你!” 三公主起身走到安如郡主面前,拉住她的手:“我刚从画角楼回来,我跟凡白谈了很久,他同意跟我们回去,和你完婚,我准备等先皇的忌日过后就回去!” “你说真的?”安如郡主依旧不相信。 “自然是真的,我也想明白了,不逼你了!”三公主重重的叹一口气,有些无奈。 安如郡主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化,兴奋,激动,可是之后很快又变得阴沉下来。 “可是,现在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还能嫁给凡白哥哥呢,他那么好,我配不上他……” 说着话,安如郡主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若是以前,她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欣喜若狂,凡白是她喜欢了一辈子的人,可是现在,她这副破败的身子,怎么还能配得上如神仙一般的凡白呢? “肯定是你命令凡白哥哥娶我的吧?这样有什么意义呢?即便是嫁给他,也只会让他更加厌恶我!” 说着话,安如郡主趴在桌上,捂着脸哭起来。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事情就不能圆满! 三公主拧了拧眉头,伸手在安如郡主肩膀上拍了拍,道:“我并没有命令他,这是他的选择,你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会心疼你,这并不奇怪,只是他不善于表达罢了!” 听着三公主的话,安如郡主抬起头来,眼神之中依旧带着眼泪,还有不敢相信。 “他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安如郡主再次确认。 “王妃,药粥和药都好了!” 这时候,外面产来丫鬟的声音。 “端进来!” 三公主吩咐一声,就听门开的声音,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先把粥喝了!” 三公主端起粥送到安如郡主面前,见她没有接,又说:“你若是不相信,明日我会让他过来看你,到时候,你亲自问他便是!” 安如郡主的目光在三公主脸上凝视,脸上的肌肉轻颤,似乎在忍着,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可是我现在……我对不起凡白哥哥啊……”安如郡主泣不成声。 没了清白,在这个年代,女人已经不是完整的女人了,即便是安如郡主这样身份的人,依旧心存芥蒂。 “你放心,凡白是大夫,不会在意这些的!” 三公主轻轻拍着安如郡主的后背,将粥推到他跟前:“这件事,皇上已经下旨禁言,不会有人再敢提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等我们回到望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安如郡主抬起头来看向三公主,眼神闪烁,片刻,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驿站。 墨凌风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听着属下汇报的信息,冷凝的脸上带出一丝冷笑。 “哼,本太子还没有动手,倒是有人先行一步了,这样也好,免得脏了本太子的手!” 墨凌风脸上的笑有些僵硬,上次被百姓打,脸上也带了伤,如今扯动伤口,还是有些疼的。 “盛浅予那边怎么样了?”他想了想,又问。 “这两日明阳郡主并没有特殊行动,如往常在荒院之中训练,不过……” 属下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到:“不过在同一日,她也去了南街的深巷之中。” “南街深巷,据说那里面住的应该是誉王府被赶出去的世子妃……” 墨凌风低低开口,思量瞬间又问道:“可知道细节?” “明阳郡主身边有两个高手,我们不敢跟太紧,并没有跟进去,只是在郡主进去片刻之后又出来了。”属下回答。 跟着去的几个人,都不如卓炎卓厉武功高强,即便是跟踪,也不敢太靠近。 “你先退下吧,继续盯着盛浅予的一举一动!”墨凌风拧了拧眉头。 “是!” 属下应声,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思量着属下汇报的情况,墨凌风眉心微蹙,片刻,唇畔勾起丝丝冷笑。 盛浅予,这一趟,他绝对不能空手而归! 鎏湘院。 清晨的阳光很柔和,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进来,满屋金色。 这一夜,盛浅予睡得很好,甚至晚上都没有做梦,比平常更早一些醒来。 “袭久!” 盛浅予在屋里喊一声,起身下了床。 看着从窗户缝隙透进来的一丝阳光,金色的光柱之中,无数尘埃颗粒在跳动,明明是杂乱的无规则跳动,可是就那样看着,心情却莫名平静。 “小姐今日醒的比往常都早呢!” 开门的声音响起,袭久和玲珑月牙走了进来。 盛浅予抓紧过身,看着三个人忙忙碌碌的身影,不知道怎么,竟然矫情的有些感动。 “昨晚睡得好,自然醒的也就早了!” 盛浅予应一声,转身走到外间,伸手拿过玲珑递来的手巾。 “小姐醒得早正好呢!今日是小月圆,欣妈妈说要一起做花糕,小姐忙完了军中的事务就能早些回来,我们一起做花糕!”玲玲脸上带着丝丝兴奋。 不光是玲珑,就连袭久也是一脸兴奋的模样。 说起来,盛浅予一开始学做点心,虽然是一副火烧厨房的架势,可是一旦她掌握了那个点,瞬间就通了,而且,她脑子里似乎有用不完的花样,每次的点心不光是味道好,看起来样子也好看。 几个人吃了盛浅予做的点心后,嘴巴都养刁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的什么!” 盛浅予转身朝几个人看去,板着脸嗔一句,只是,看到月牙瞬间,神情一顿。 这孩子平常跟在玲珑身边,性子也变得活泼了,要是平常,说起点心来,肯定要跟着附和,可是今日却是趁着一张脸,时不时拧一下眉头,看起来有很重的心事。 “月牙,你怎么了?”盛浅予转身将手巾给玲珑,盯着月牙看。 月牙一愣,紧忙回过神来,嘴角动了动,话还没出口,却听玲珑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哎呀,还不是因为她的哥哥和嫂子!” 玲珑瞬间收了笑脸,怒意升腾。 第601章带你们去玩儿玩儿 “之前小姐已经给了他们那么多银子,也说明白了,以后月牙跟他们没有关系,可是如今他那个赌鬼哥哥欠了赌债,还是来找她要,真是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盛浅予脸色一沉,又是因为赌! 之前的姜晨是因为赌,知湘的哥哥也是因为赌,如今又是月牙的哥哥! 这个年代没有现代管理严格,青楼,赌坊随处都在,这些赌徒将自己辛苦赚来的银子赔进去不说,有的甚至要卖儿卖女,当初若不是她们及时出现,月牙也难逃被卖掉的命运。 “小姐,这件事我会跟哥哥嫂嫂说清楚的!”月牙紧忙应声。 她知道,只要她开口,盛浅予肯定会帮助自己,可是她一定对自己够好的了,总不能把她当冤大头吧! “你哥欠了多少?”盛浅予问。 月牙一顿,拧了拧眉头,回答:“二百六十两。” “二百六十两换一只手,很划算,这样他也长长记性!这半年来,他都跟你要了多少银子了!这样的日子,你打算你什么时候是个头!” 玲珑瞪眼看着月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一个端月,一个月牙,这两姐妹真是被这个哥哥坑害惨了! 在鎏湘院跟着盛浅予,她们平常除了月钱,还有盛浅予单独给的贴补,玲珑的银子不光自己能省下来,还能让家里人不愁吃喝,甚至,弟弟妹妹也能送去学堂,可是月牙,一个月下来,给自己买胭脂的钱都没有。 “可是,那毕竟是我哥啊……” 月牙咬了咬嘴唇,眼眶之中晃着眼泪。 盛浅予抬头看着月牙,片刻,叹一口气,问道:“你打算怎么自己解决?” 月牙神情一顿,想了想,开口:“我还有姐姐以前给我留下的嫁妆,我一直藏着,哥哥嫂子以前不知道,有一百两银子……然后我还有一些首饰……” “你把你姐姐辛辛苦苦给你攒下的嫁妆都给了他们?”盛浅予语气一沉。 月牙顿了顿,下意识开口,可是张了张嘴,迎着盛浅予有些愠怒的目光,却没有说出话来。 她知道,盛浅予和玲珑她们对她这样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端月的关系,如今她要将端月留给她的嫁妆拿出来,盛浅予和玲珑生气也是正常的。 而近日玲珑替她开了口,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把你能拿出来的东西都拿了,自己什么都不剩,你的哥哥嫂子却依旧守着老宅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再赌,输了管你要钱,你要这样惯着他们一辈子?万一下次你哥哥欠了一万两,拿命赌的,你准备怎么办?”盛浅予的声音阴沉冰冷。 “我……” 月牙咬着嘴唇,眼眶泛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行了,今日我不荒院,也不用去军营!” 说着话,盛浅予站起身来,迎着月牙的目光看过去:“我给你个机会,你自己帮你哥哥还债!” “我?” 月牙猛然间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尽是不解。 “小姐!” 玲珑一听这话,脸色更不好看了,说着话转过身来,道:“您这样,他那个哥哥知道是小姐帮忙,以后更是变本加厉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相比端月和月牙,玲珑的性子更直一些,而且,跟在盛浅予身边这么长时间了,多少也受了盛浅予的影响,有些人就不能惯着,可是她没想到,盛浅予竟然还要帮忙! “我可没说要帮他哥哥,我只是在月牙而已!” 盛浅予伸手在玲珑肩膀上拍了拍,抿唇笑:“好了好了,若是不放心,跟着来便是!” “小姐要去哪里?”玲珑也一脸惊诧的问道。 “跟着来就知道了!” 盛浅予应一声,转身坐在梳妆台上,从镜子里面跟袭久说一句:“今日我要男装出门。” “是!” 袭久大概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应声上前,给她散开了发髻,重新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从后门离开。 守门的小厮看到盛浅予一身男装倒是不奇怪了,可是身边这几个丫鬟也是一身男装打扮,这倒是奇怪了。 依照月牙之前说的,众人直接到了兴业赌坊,下了马车,盛浅予晃了晃手里的折扇,抬头看着上面的牌匾,斜斜的勾起了唇角。 “小姐,您不会也……” 玲珑看着进来出去的赌徒,一个个满脸兴奋的进来,出去的却是灰头土脸,这个地方不是赌坊,而是折磨人的地狱。 “怎么,我就不能玩玩了?跟着爷,今儿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赌神!” 说着话,盛浅予已经抬脚往里走,不过,随后又退回来,看向玲珑和月牙:“将今日也算是对你们两个的考核,考核过了,赏二十两银子,考不过,回去每天两个时辰的集中训练!” 两人听着要赏银子,本来还有点兴奋,可是后的“集中训练”让两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又僵住了。 “小姐……” “叫公子!” 盛浅予牛气哄哄的回了一句,大步朝着赌场走了进去。 剩下的三个人站在赌坊门口,大眼瞪小眼,最后无奈的咧咧嘴,急忙跟了进去。 “哟,爷来了,您是玩儿什么花样啊!” 刚进门,小二看着几个人的穿戴,脸上的笑意就格外的殷勤。 一个赌坊,一个青楼,在这种地方的人,都是看人行事,有钱的都是大爷,看着些人的穿戴就知道是有钱的主儿。 “你们这边有什么最刺激,最简单的?小爷我虽然不怎么会玩儿,但有的是钱!” 盛浅予一边往里走,手中的扇子在面前晃了晃,然后感觉扇风有点凉,正愣是瞬间,还是收了回来。 为了掩饰尴尬,盛浅予手腕一转,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甩给小二。 身后跟着的三个人瞧着自家小姐这个德行,脸上的肌肉颤了颤,忍不住捂住嘴偷笑,不过,听到袭久的一声咳嗽,急忙又停住。 “哎哟,原来是个神仙!” 小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话的功夫,紧忙将几个人往里面让。 赌场有自己的规矩和行话,一般人进来是客官,有钱给打赏一两银子一下的是爷,五两到十两的是爷,再往上就是神仙。 二十两银子,让小二的腰更弯了。 这边小二脸上笑开了花,可是旁边几个人却是满脸心疼。 小姐向来都是从别人兜里掏银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而且,一给还是二十两,这可是跟平常差别太大了! 心中想不明白,众人也只能跟着盛浅予往里走,很快,小二就将盛浅予带去了雅间,在这里面玩儿的,都是有钱的主儿。 说是雅间,其实也是一个小型的场,不过,这个雅间没有那么糟乱,还有下人在旁边伺候茶水,倒是比刚进门那些大场要好很多。 “真是没想到,你们这里还有这么雅致的地方!” 盛浅予的目光在四处看一圈,伸手在旁边的桌子上点了点。 红楠的桌子,比一般人家的家具都要好,看来,能进这个房间的人,都是资金雄厚的啊。 “那是!外面那些都是普通人来玩儿,像小神仙这样的人,得是这样的地方才能配得上您!”小二满脸带笑。 “我可不是小神仙!” 盛浅予扭头朝小儿瞄了一眼,不等小二回答,紧接着又加了一句:“我是你小祖宗!” “是是是,您是小祖宗!你说什么是什么!” 小二说着话,带着盛浅予进了最里面的桌上。 盛浅予在现代的时候做了多年的卧底,赌博这种事情,自然也是接受过培训的,不过,那些都是现代的玩儿法,古代是怎么玩儿的,她还是第一次接触。 不过有一点,这里跟现代的赌场一样,每个桌上都有一个庄家,有的庄家不参加,但是要分红,有的庄家是参与的,只看自己选择哪一种。 “老张,这位小……祖宗!照顾着!” 小二带着盛浅予众人到了最里面的一桌,跟庄家打了一声招呼。 老张抬头朝小二看了一眼,点点头,随后看向盛浅予:“您是想玩儿什么花样?” “初来乍到,还没玩儿过,就先来最简单的吧!” 盛浅予说着话,转身坐在了庄家对面,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不过,你得参加!” “您有要求,我自然是要满足的!” 老张应声,再次朝小二点了点头,就看到小二转身朝旁边场子里走过去,顺带着另外叫来了几个人。 加上盛浅予和庄家,一共是四家,最简单的玩儿法,就是掷骰子,谁的点最大,谁就赢。 “那就开始吧!” 盛浅予说着话,将手中的银元宝往桌上一放。 来这的,赌的都大,一局就是十两银子,有富商在这里一天输的倾家荡产也并不奇怪。 “小姐,你还不知道怎么玩儿,要玩儿这么大吗?” 玲珑看着盛浅予拿出来的银子,就感觉一阵肉疼。 这人是不是有点太任性了? 一个连规则都不知道的人,竟然来这里一来就这么大,这是要疯了吗? 盛浅予扭头朝玲珑看一眼,撇撇嘴,满脸不屑:“这算什么?爷高兴,怎么刺激怎么来!” 说完,她转身朝庄家点了点头,道:“快点吧!” 第602章钓大鱼 庄家应声,手中的骰盅快速的晃悠起来。 被小二拉过来的两个人看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都不由得多了几分惊诧。 一个长相俊俏的小哥,看他的衣着打扮像是高门子弟,可是这京城就这么大的地方,哪家的高门子弟差不多他们也都认识了,这是从哪里来的? 既然没有见过,八成是外地来的,正好来给他们送钱! 两个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一脸邪气的朝盛浅予看一眼,就在骰盅停下的瞬间,就看到盛浅予将银子推到了“小”的一侧。 “我押大!” “我也押大!” 两人转身将银子推向了另一边。 “庄家,你押哪个?”盛浅予挑眉朝庄家看一眼。 “我押小!” 庄家将旁边的银子放在了盛浅予这一边。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开吧!”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眼睛看向那骰盅。 此刻骰盅是扣着的,谁都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是,骰子这种东西,向来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耳朵听的。 庄家脸上没什么表情,随着盛浅予开口,他的手从骰盅上移开,没有任何意外,就是小! “恭喜小祖宗,没想到,您这第一次玩儿就这么厉害呢!” 小二见状紧忙上前道喜,同时将茶水送到了盛浅予跟前。 “你还真是嘴甜!” 盛浅予应声,转身给玲珑一个眼神。 玲珑有些不情愿,可还是将钱袋拿出来,拿出一些碎银子打赏了小二。 牌面上,盛浅予跟庄家分,一人也就赢十两,只是一局就给小二分红将近一两,也不算少了。 “哎哟,谢谢小祖宗,接下来,您还得赢!” 小二说着讨喜的话,乐呵呵的站在了旁边。 小二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身材瘦瘦的,个子小小的,站在盛浅予旁边,甚至还没有玲珑高。 “哎呀,真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输钱的两人有些懊恼的叹一口气,转身朝盛浅予看过去,看着他长得倒是赏心悦目的,但是被这样一个人赢了钱,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 “两位是赌场的老手了,只是输了一次,不至于这样吧,小心自己的好运气也散了!”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从旁边的果盘中拿出两颗糖,送到了两人跟前。 两人看盛浅予似乎有些讨好的意思,也不好再板着脸,正要开口,却听她后面的话再次传来。 “放心,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你们还会继续输的!” 说完,盛浅予顺手将剥了纸的糖放进嘴里。 噗…… 旁边三个人听着盛浅予着话,差点笑出声来。 小姐有的时候这嘴是真的很毒,刚刚看到两人有些缓和的表情,如今已经成了酱猪肝色。 两人眼珠子一瞪,猛然间站起身来,朝朝盛浅予怒吼一声。 “你怎么说话的!不要以为赢了一次就了不起,等会儿爷爷让你输的裤子都没有!” 旁边的瘦子说话的功夫就要冲过来。 小二眼力见的赶紧上前拦住那人,急忙赔礼道歉。 “哎哟,大家都是出来玩儿的,何必动气呢!”小二赔笑。 盛浅予侧目朝两人看过去,唇畔勾起一丝冷笑,再次开口:“既然你们不服气,那就将我的银子赢回去咯,不过,到底是谁把裤子都输掉,那可不一定了。” “哼!来就来!” 两人眼珠子一瞪,转身看向庄家:“接着来!” 庄家可不会理会众人之间的吵闹,见几个人做好,骰子扣进骰盅,再一次开始。 这一次,两人因为跟盛浅予已经有了敌意,更是不会跟她买一样的,看着盛浅予买大,两人同时买小,而庄家这一次也买小。 “小!” “赢了!” 庄家开盅,两人看到四点,顿时一脸兴奋,同时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示威的感觉。 相比这两人的兴奋,盛浅予反而不以为意的继续喝着茶,随后伸手继续管玲珑要钱。 接下来的两把,都是盛浅予赢。 一开始玲珑还担心钱要输光了,可是看着盛浅予这边的银子越来越多,脸上不受控制的兴奋起来。 “真是倒霉!” 两人一脸懊恼的瞪着盛浅予,可是不管他们有多不服气,盛浅予就是赢钱,几把下来,两人将近五百两银子都输给了盛浅予。 当然,这其中庄家也赢了一部分,不过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盛浅予身上,没有人理会庄家赢了多少。 两人不甘心,可是身上已经没有钱了,其中一个还想跟赌坊借钱,却被另一个拉走了。 盛浅予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朝两人挥了挥手,站过身看向小二。 “还以为是多复杂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这般简单!”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将一个十两的银元宝塞在小二手里。 “不是简单,是小祖宗太厉害了!” 小二紧忙恭维,说话的功夫,转身再往这桌找人。 可是刚才众人看到盛浅予跟那两人的较量,都觉得这个长得俊秀的公子有邪性,谁都不愿意来了。 “看来,没有人想跟我玩儿啊!这算是欺负新人吗!”盛浅予忍不住冷嘲一句。 旁边几个人看着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你一个新手可是将人家的钱袋子都赢空了,就差让人家没有裤子出去了,你竟然还说人家欺负你? 三人心中忍不住吐槽,不过自家小姐赢钱,那自然是高兴的事情。 特别是玲珑和月牙,两人看着盛浅予跟前堆起来的银子,眼睛都冒光了! 原来,赌博真的会让人兴奋! “没有人跟我玩儿,看来,只能我们两个玩儿了!” 盛浅予也不在意拒绝过来的人,转身看向庄家,眯起了眼睛。 “您若是不觉得无聊,自然是可以的!” 庄家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说话的同时,伸手再次将骰子扣入了骰盅。 “人家都说庄家是高手,跟高手玩儿,必定会比那些草包有意思!” 盛浅予说着话,手指头动了动,推出去是个银元宝,挑眉朝庄家看过去:“如今只有两家了,不如我们玩儿大的,这样更刺激。” “随您高兴。”庄家依旧淡淡的回一句。 话音落地的瞬间,手腕扬起,就听到骰子在骰盅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音。 看着盛浅予一次玩儿这么大的,旁边众人下意识停下来,凑到跟前。 盯着庄家手里骰子的同时,也在盯着盛浅予。 这个小公子在众人眼里都很陌生,刚才她也说了,是第一次来。 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公子,看得出来很有钱,可是一把一百两,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玩儿的。 “买定离手!” 庄家看向盛浅予,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跟玩儿的庄家,一般都会表情严肃,毕竟,他们向来看人懂得察言观色,自己玩儿的时候就不能让人看出任何微表情来。 “我买……小!三点,顺子!” 盛浅予唇角一勾,脸上的表情依旧跟刚才一般,带着丝丝笑意。 庄家微微抬起头来朝盛浅予看一眼,眼神之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惊诧,速度很快,几乎没有人看到。 只是,盛浅予从一开始就盯着他的脸,虽然那一刹那很快,可还是被盛浅予捕捉到了。 “开啊!” “快开啊,看看究竟是什么!” 旁边看热闹的众人催促道,同时,眼睛紧张的盯着庄家的手。 “小!” 庄家开,说话的同时,将身边的一百两银子推到了盛浅予跟前。 前几次盛浅予赢钱的时候,小二都会在面前卖乖讨喜,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凑过来,而是急匆匆朝外面跑去。 接连三把,赢下来,盛浅予已经将庄家牌面上的银子赢光了。 “这小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听说是个新手!真是没想到,新手竟然这般厉害!” 旁边众人看着盛浅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盛浅予听着众人的议论,唇畔微微挑起,脸上色神情多了几分得意。 庄家同样撩起眼皮看向盛浅予,眼底划过一抹阴沉,然而,就在他手中骰盅要落下之前,却听门口传来响亮的声音。 “听说今日来了一位高手,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说着话,人已经上了楼。 “高老板!” “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公子,都让高老板亲自出面了!” 众人看到那人,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几变。 这人就是兴业赌坊的老板,名叫高天章,说起来跟醇王也沾一些亲戚,说白了,这兴业赌坊背地里也是靠着醇王的,而且有醇王一半的股份,不过,明面上查不出来。 这就是醇王的高明之处。 他掌握着高天章一家的命运,高天章出头给他干活,明面上两者只是沾亲,若是真的出了事,醇王可以用高天章来抵挡,而高天章在外也自称跟醇王有关系。 这样一来,也没有几个人敢对兴业赌坊打主意。 听着声音,盛浅予转过身看向高天章,歪了歪脑袋,问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在下不才,正是这里的老板,不知这位小工资如何称呼?”高天章说话的功夫,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打量一番。 第603章敢不敢玩儿大的? “我……姓明!”盛浅予顿了一下,朝高天章勾了勾唇角。 明阳郡主,临时想不起什么什么,索性顺嘴说了一个。 “原来是明公子,刚才听人说,雅间来了一位神仙一般的人物,如今见到了果然非同凡响!” 高天章一脸笑意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依旧上下打量着她。 “神仙不敢当,只是,还以为你这里有什么刺激好玩儿的,如今倒是有些乏味了,你这里就只是这种程度吗?” 盛浅予眯着眼睛,看向高天章的眼神之中带着丝丝不屑。 “看来,是没有让明公子玩儿尽兴……” “是没有进行!” 盛浅予打断了高天章的话,手中拿着个银元宝垫了垫,撇撇嘴:“一直赢钱,还真是没什么意思!” 众人听着盛浅予着话,脸上表情瞬间凌乱了。 竟然还有人觉得赢钱没意思! 来这里的人,可都是盼着赢钱呢! 高天章看着盛浅予,忍不住轻声一笑,随后往前几步走到庄家的位置,拿起刚才的骰盅晃了晃。 “若是明公子嫌弃我这伙计的技术差,不如在下陪工资玩儿几把?” 高天章脸上依旧带着笑。 “老板出马,相比一定会比那些人要厉害很多!” 说着话,盛浅予转过身来,将旁边的银子推到了中间。 “这里是我刚才赢来的一千两银子,一把,如何?”盛浅予眉梢一挑。 着话出口,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雅间里,一般一把是十两,最多的也是五十两,这小公子竟然玩儿这么大!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在场众人没有人认出盛浅予来,只是一脸怔愣的看向两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明公子果然好爽,既然这样,在下自然不能扫了公子的兴致!” 说着话,高天章将骰盅拿起来,正要动,却被盛浅予手中的扇子拦住了。 “先不要着急,我们换一种玩儿法!”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走向旁边的桌子,顺手再次拿过三个骰子,一起送到了高天章手里。 “再加三个,我们一人一次,加上你们的花样,来玩儿翻倍的,不知高老板,敢不敢玩儿!” 盛浅予眉梢一挑,脸上的笑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可是此刻看在高天章的眼睛里,却让他莫名紧张起来。 “天,竟然这样玩儿!” “这小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莫不是同行来砸场子的?” 旁边众人小声议论,有人担心的看向盛浅予,也有人看热闹,总之,没有人脸色不变的。 听着众人的议论,高天章眼神微微变化,不过也只是瞬间的功夫,转向盛浅予。 “在下奉陪!” 说着话,高天章将盛浅予递过来的三个骰子一同收起来,同时他转过身朝外面的小儿点点头。 听着盛浅予的话,这人恐怕来者不善,赌坊这种地方,向来不会让人吃亏,不管最终是什么样,盛浅予在众人面前闹出这一出,她是不能走了。 赢了钱,她走不了,输了钱,也得防备一些,毕竟,依照他刚才的话,这可不是小数目,另外,万一是同行来闹事,事情就是另外的解决方式了。 小二明白高天章的意思,点点头往楼下跑去。 很快,十来个男子掺杂在众人之中,他们的目光都盯在盛浅予身上,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凶狠。 袭久感觉到杀气,眉头瞬间拧起,紧跟着在盛浅予身后防备着。 不光是袭久,就连旁边的玲珑和月牙也紧张起来,不过,两人紧张归紧张,却也同时护在了盛浅予身边。 “庄家先,高老板开始吧!”盛浅予摆摆手。 相比众人的紧张,她倒是很惬意,一边说着话,还吃着旁边的点心。 高天章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眼底闪过一抹阴沉,不过,不等他多想,手中的骰盅开始晃动。 高天章能撑起兴业赌坊这个场子,必定是有几分本事的,只是,他可以同时用四个骰子摇出六点,却从来没有试过六个骰子。 这个长相俊俏的公子,看起来年纪不大,眼神也是未经世事那般清澈,可正是这双眼睛,却让他看不透,而且,看进那双眼睛的时候,却好像反而被他盯着的感觉。 这种感觉,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高老板,拿出你的本事来给他看看!” “就是!竟然敢挑战高老板,真是狂妄!” 旁边众人有人说话,便有人起哄。 在场大部分是经常来赌坊的,下意识里,自然是向着高天章的。 高天章手里拿着骰盅,听着众人的喊声,忍不住拧了拧眉头,手腕开始晃动的时候,耳朵跟着手上的动作动了动。 盛浅予手里拿着杯子把玩,脸上依旧带着不以为意的笑容,可是耳朵同样随着骰盅里面传来的声音轻微的动。 刚才三个骰子的时候,还不能确定究竟有没有问题,可是如今六个骰子一起晃动,这声音就明显多了。 果然,古代的赌场里面,没有那么发达的仪器,其中就会有很多猫腻。 若是没有猜错,赌场所用的骰盅里面是动了手脚的,一般人看不出来,也听不出来,但是盛浅予在现代混迹赌场也算是老炮了,这点猫腻,瞬间就能听出来。 正在想着,骰子晃动的声音停下来,随着往桌面上扣下的声音响起,众人齐刷刷的低下头来,眼睛盯着桌面上的骰盅。 “开!” “快开!” 有性子急的,忍不住开始喊叫。 高天章眯着眼睛停顿瞬间,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笑意。 “明公子,承让了!”高天章开口。 话音落地,高天章的手打开,随着骰盅离开,众人看到台面上的五个六,一个五,脸上表情瞬间震惊不已。 一般人赌钱,都是看运气,老赌鬼或许在听力和控制的方面有些技术,能同时控制两个骰子打出想要的点数,这已经是极少的人才能办到的,可是如今高天章竟然打出了五个六! 只差一点,就是六个六,这在众人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高老板真是厉害!” “看来,这位小公子要输钱了!” “数数,从面上的倍数来看,这可是二十倍!两万两银子!” 旁边众人在旁边就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同时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再次变化。 有人觉得他是输定了,也有人觉得他似乎也有两把刷子,甚至,在兴业赌坊输红了眼的人也希望盛浅予能赢。 众人表情不已,不过,此刻旁边几个桌子上都没了人,众人全都围在了盛浅予这一桌。 “明公子,请赐教!” 说着话,高天章将手中的骰盅往盛浅予跟前一推。 盛浅予个子不够高,站起身来,拿过骰盅,轻轻晃动听着里面的动静,抬起头来朝高天章抿嘴一笑。 “明公子请!” 高天章朝盛浅予伸伸手,此刻脸上多了一丝得意。 做这一行的,自然会了解这一行的事情,在这个圈子里,高天章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能同时摇出四个六的人,是有那么几个,可是能摇出五个六一个五,他是第一次,也是头一个! 这是练了二十年的结果! 看着眼前的小公子,个子小小的,相貌清隽,应该也不过十五的样子,这个年纪,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看出高天章眼中的不屑,盛浅予同样回给了他一个不以为意的笑容,随后双手握住骰盅开始晃动起来。 就在摇晃骰盅的同时,盛浅予的眼睛依旧盯着高天章,脸上的笑意不减,可是高天章看着盛浅予,耳朵听着里面动静的同时,脸色跟着沉了下来。 旁边赌徒们听着声音,只听到杂乱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出来,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间,盛浅予手中的骰盅一下子落在了桌上。 不是落在平常庄家投落的位置,而是在盛浅予这一边。 “真是不好意思,我个子小,够不到你那边,高老板不会介意吧?”盛浅予眉梢一挑,笑得一脸无害。 高天章看向盛浅予,眼底之间很快闪过一抹阴冷,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温和模样。 “赌坊有赌坊的规矩,明公子这样不合规矩吧!”高天章轻声笑了笑。 “规矩是人定的,能定自然能改!” 盛浅予眯了眯眼睛,仰起头和高天章一样露出无害的笑容:“高老板这么在意骰盅的位置,该不会是你的桌子有什么不能让人看到的秘密吧?” 听着盛浅予的话,众人下意识朝庄家桌上看去,众人眼里,自然是看不出什么东西,可是瞧着盛浅予脸上的小,总觉得,似乎真有什么似的。 “明公子说笑了,桌子就是桌子,怎么可能有不能让人看的呢?” 高天章咧咧嘴,朝盛浅予一伸手:“既然明公子坚持,那就请开吧!” 说话的瞬间,高天章的手放在桌上,不着痕迹的动了一下。 “好!” 盛浅予唇角一勾,拿着骰盅的手往上一抬。 “天!这怎么可能!” “六个六,我不是在做梦吧!” 众人的惊呼声音瞬间响起,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再看,面前的筛子以依旧是六个六! 第604章拆穿伎俩 “高老板,我赢了哦!” 盛浅予眉梢一挑,眼睛弯成月牙,不等高天章开口,转身看向旁边众人:“我不懂翻倍的规矩,不知道这是多少倍呢?” 看到这六个六的瞬间,早已经有人在旁边开始算了,听着盛浅予问,瞬间脱口而出。 “这是一百倍啊!” “这么说来,一百倍就是十万两!” 听着众人的声音传来,盛浅予一脸笑意的转身看高天章:“高老板,十万两哦!” 高天章眉头一拧,看着盛浅予跟前的的六个六,眼神晃动片刻,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刚才我听到声音,应该是四个六,明公子身上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吧?” 说着话,高天章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同时看向楼梯口属下。 这些人都是在高天章身边跟了多年的人,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很快,几个人分三开来,将四处可以开来的道口都堵死了。 盛浅予耳朵听到身后的东西,脸上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笑意盈盈的看向高天章。 “高老板这是不相信我的本事吗?还是说,这种看起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你眼里,是可以通过什么东西控制的?” 说着话,盛浅予站起身来,迎着高天章的眼神看去,脸上笑意逐渐收敛。 “赌行之中的确有高手,可是,刚才我很确定,并非六个六!” 高天章眼神眯起眼睛,语气跟着沉了下来:“公子若是坦荡,应该不介意我们搜身吧?” 说是搜身,若是盛浅予同意,就会被带去所谓的“雅间”,这样的雅间,进去可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旁边众人都是兴业赌坊的常客,自然明白这句话的一句,下意识转向盛浅予,暗自替她捏了一把汗,可是谁都不敢多嘴。 毕竟,高天章跟醇王可是沾亲的,人家的后台是皇室的人,他们谁敢得罪? 众人看着盛浅予,忍不住一声叹息,好好的小公子,有钱去青楼挥霍不好吗?非得在这里找死! 大家屏住呼吸看向盛浅予,片刻,却见她微微勾起触角,樱红的唇畔之间吐出三个字。 “我介意!” 说着话,盛浅予抬起头来,迎着高天章的目光看过去,本来带笑的眼神之中,陡然多了几分凌厉。 “你怀疑我动手脚,我还怀疑你呢,公平起见,你能当着众人的面儿让我搜身吗?”盛浅予的声音也跟着提高了好几度。 “你……” 高天章眼神一凛,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却见他笑了:“明公子不是来玩儿的,是来找茬的吗?” “我带着银子出来玩儿,是你们技艺不精输给了我,怎么,开赌坊的就是用这种方式赖账的?”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袖,对着众人晃了晃,道:“我的衣服里,什么都藏不下,倒是这赌场里面,能藏东西的地方倒是不少!” 话音落地,盛浅予伸手抓起桌上的骰子,之间用力,就听到“咔哒”一声,木刻雕染的骰子竟然碎成了两半! 不是因为蛮力作用碎裂,而是直接碎成了两半,碎裂面还是齐平的,很明显,这骰子并不是一整块木头,而是从中间粘起来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公子,想做什么?” 众人看着盛浅予一个个将手里的骰子捏开放在桌上,满脸不解,倒是高天章的脸色惊变,下意识要过去,却被旁边的袭久拦住。 “高老板不要着急啊,我家公子的话还没有说完!” 说着话,袭久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正好架在高天章的脖子上。 高天章拧了拧眉头,不过,在袭久匕首前面,他没有妄动的余地。 盛浅予转身朝高天章看一眼,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随后手腕一转,一柄娇小的匕首捏在手里,将捏开一半的骰子从中间挖开。 表皮的木头被挑开,众人眼看着一粒小小的铁块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盛浅予手里的小块。 盛浅予唇角一勾,没有说话,而是将那小铁块往高天章面前的桌子上一丢。 “当!” 小铁块在桌子上滚了一圈,随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带领着那铁块一般,一下子滚到了高天章面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小公子到底想做什么?” 众人还是没有明白,一脸疑胡的看看盛浅予,又看看高天章,虽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着高天章的脸色越发难看,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看来,不是我藏了什么东西,而是高老板藏了什么东西啊!” 盛浅予抬头看向高天章,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说话的同时,抬脚朝高天章刚才站着的地方走去,弯腰往里面伸手,当着众人的面儿从下面拿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就在石头靠近的瞬间,刚才那小铁块一下子吸在了上面! “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盛浅予手里的东西,这下子,似乎是明白了! “这是磁石,可以吸引铁,即便是隔着木头也能控制骰子里面的铁块!” 说着话,盛浅予拿着磁石在刚才掰开的骰子附近动了动,众人眼看着那些骰子跟着磁铁的动作翻滚,就要想有一只手在拨弄一般。 “事实就是,作弊的人不是我,而是高老板!我没有将骰盅放在你的桌子上,以至于你没有机会控制我的骰子,然后,你就反咬一口,说我出千!” 盛浅予一边说着话,端着磁石的手张开,那巴掌大的石头“当”的一声,砸在了桌上。 “高老板,大家的钱就是这么被你骗没了的吗?”盛浅予的声音骤然冷了几分。 “这……高老板,这你怎么解释!” “就是!你这是欺诈啊!” 众人脸上跟着带了怒意,虽然不敢直接动手,可是谴责的话还是忍不住此起彼伏。 高天章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泛红的眼珠子瞪着众人,拳头攥紧。 “刚才的骰子是明公子拿过来的,众人都没有看清楚,该不会是你早已经准备好的吧?你不是来玩儿的,而是来故意砸场子!” 高天章说着话,眼底寒光一闪,快速往后退了两步,一个闪身,从袭久手里退开。 袭久手腕一转,匕首划过高天章的脖子,擦破了皮,却没有再次钳制住他。 “好一个反咬一口!” 说着话,盛浅予猛然间抬脚踩在椅子上:“或许,我们可以请阎良大人来评评理?” “往赌坊带兵,你果然是来砸场子!来人!” 高天章一声怒喝,旁边早已经准备好的手下瞬间蹿了出来。 “少爷小心!” 袭久听声快速到盛浅予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一共十六个,前后门和左侧都有!” 盛浅予应一声,目光在周围扫过一眼,看向高天章,脸上依旧带着从容的笑意:“真是没想到,堂堂兴业赌坊的高老板,竟然是这么输不起的人,怎么,你以为你这几个人就能将小爷如何?” 话音落地,不等高天章动作,盛浅予猛然间一个翻身,同时手腕旋转,乾坤棍出现在手中,朝着高天章前面的桌子抽了过去! 砰! 桌子在乾坤棍下面,瞬间碎裂成了两半,而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眼看着碎裂的桌子里面掉出来一些零件,其中还有小块的磁石! “高老板,你这桌子里的东西总不是我塞进去的吧?大家可是眼睁睁看着呢!” 说着话,盛浅予手指按动按钮,乾坤棍快速变成了鞭子,一下子勾住了高天章的脖子! “哎呀,打起来了!” 这个时候,站在旁边的众人一下子散开,有胆小的赶紧往外跑,有胆子大的,只是往后退了几步,到安全的地方看热闹。 “老板!” 躲在旁边的属下一下子冲了过来,不过看着盛浅予的乾坤棍勒着高天章的脖子,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你到底是什么人!” 高天章转过脸看向盛浅予,眼底一片烧红。 刚才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来者不善,却不想,一局就将他的老底儿都掀了! 盛浅予微微一笑,手腕晃动的同时,连带着拽了拽高天章的脖子。 “我是你小祖宗!” 话音落地,盛浅予手腕用力,拽着乾坤棍的手猛然间一甩,直接将人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高天章落地的瞬间,生生将旁边的那实木的椅子砸烂了! “老板!” 属下惊呼一声,靠近的两个人快速过去,同时,周边的十几个人同时冲了过来。 “玲珑,月牙,这就是你们的考核!” 盛浅予朝两人冷喝一声,说话的功夫,眼看着高天章的长剑刺过来,一个侧身,同时,手中的乾坤棍弹了出去。 一时间,二楼乱成一团,旁边雅间里的人听到动静,也紧忙冲了出来,看着这边雅间已经碎成了一片。 本来还在雅间里准备看热闹的几个人,眼瞧着这边的动静太大,不得不躲出去,同时,这里发生的一切也就传开了。 第605章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竟然是这样,开来,得报官啊!” 有人听着逃出去的人说话,顿时义愤填膺,有不怕惹事的,转身吩咐属下去报官。 一时间,整个兴业赌坊都乱了套。 这边盛浅予众人跟几十个男人对打,她和袭久倒是应对轻松,可是另外一边的玲珑和月牙却显得有些慌张。 平常两人是跟着小非练武了,可是毕竟只是打打拳,练练招式,从来没有跟人这样打过,最重要的是,相比盛浅予,两人也算是软妹子了,打架这种事情,可从来都没有想过。 她们怎么知道这倒霉的小姐竟然带她们来打群架? 两人一边惊叫一边打,手里也没有什么武器,索性就捡起刚才砸烂的凳子腿。 不过,到底是练了将近一年的武功,玲珑比月牙伸手更利索一些,虽然两人慌乱尖叫没有停止过,可是最终自己也没有受伤。 而相比这边的混乱,本应该在第一时间出手的卓炎卓厉,此刻却站在旁边相隔不远的桌子旁边,一人依着一边,看着里面的场景。 “玲珑的下盘稳一些,这一项,可以加一分。” “但是,出手不够利落,倒是月牙的动作干脆,速度更快一些。” 两人一边看,一边聊着,就跟比赛的解说员一般,时不时指出两人的优缺点,而且还很专业的样子! “哎呀!你们两个是不是过分了!” 玲珑瞧见卓炎卓厉在一边站着,一个转身到两人跟前,给两人一个鄙视的眼神。 后面的人手里拿着刀子冲过来,卓炎伸手一把撑住那人的脑袋,手腕一转就给人扔了出去。 “考核之中,是不能向我们求助的!” 这边卓厉说话的功夫,一把将玲珑拽过来,同样的手腕用力,再次给她推了回去。 “卓厉,你大爷的!” 玲珑怒吼一声。 生死关头,她也不管这两人什么来头了,直接骂出了声。 大概是跟盛浅予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说话的方式也受了影响。 两人眉梢一挑,丝毫不一起玲珑的怒吼声,两人一左一右,再次靠着旁边的桌子,看着里面的情况。 “住手!” 就在众人打得热闹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冷喝,紧接着,两列军队带着长枪从外面冲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 阎良的声音传来,说话的同时,手中长剑扬起,将砍向月牙的人挑开。 “阎大人来了!” 众人惊呼一声,看到外面来了那么多兵,当下松了一口气。 随着高天章的声音传来,后面跟着的官兵快速上前,一下子控制住了众人,不过,就在有官兵过来抓盛浅予的时候,却见她一个转身从官兵手里逃开,径直到了阎良跟前。 “哟,阎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盛浅予仰起头看向阎良,一脸笑意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阎良一愣,一开始看着身着男装的盛浅予,并没有认出来,如今到了跟前,这才看清楚,竟然是她! “明阳郡主?” 阎良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紧接着给盛浅予行一礼:“下官见过明阳郡主!” 阎良这个人,刚正不阿,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向来不惧怕什么位高权重,但是,盛浅予是个例外。 一开始认识盛浅予,阎良对她并没有什么太大印象,不过是长了一张利嘴,又有些小聪明而已。 可是后来的接触之中,不管是在战场,还是之前那些逃来京城的难民,盛浅予的所作所为,让阎良颇为触动,他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佩服一个小姑娘。 “阎大人不必多礼!” 盛浅予摆摆手让阎良起身,随即紧接着问一句:“话说,你不是很忙吗?来这里做什么?” 这话出口,众人不由得一愣,特别是阎良,看着盛浅予这一脸无辜无害的表情,嘴角狠狠的颤了颤。 “下官……有人报官,说这里有人打架,下官这才带人过来,不想,明阳郡主竟然在这里……”阎良低着头,掩盖住稍微凌乱的表情。 “你,你是明阳郡主!” 这时候,高天章忍不住开口,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 俊秀的公子哥,细腻的皮肤,眉清目秀,重要的是,她没有喉结,耳垂上还有两个耳洞! 刚才竟然没有发现她是女的! “没错,我就是盛浅予!” 盛浅予转过身来,抬起腿往高天章旁边的椅子上一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高老板,我们的账是不是得好好算一算啊!” “我……” 高天章瞪大了眼睛,憋红了脸。 刚才盛浅予那么大口气的时候,他就应该防备一些! 谁知道这个公子哥竟然是明阳郡主! 他没有见过明阳郡主,可是整个京城没有人不知道盛浅予的名声! 皇上眼前的大红人,抗灾立功,还顺带制作先进的武器,更厉害的是,第一次上战场就立了二等功,就连南疆王也对她赞不绝口! 现在,高天章有种想往地上钻的冲动! 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这么个祖宗! 刚才她跟小二说自己是祖宗,还以为她是狂妄,没想到,这真是祖宗啊! 不光是高天章,就连旁边众人听到“明阳郡主”这四个字,也是惊诧不已。 在场众人几乎没有人见过盛浅予本身,更何况,她出来之前还化了妆,即便有人见过,一眼看去也认不出来。 “呵,这下,高天章是遇到麻烦了!” “是明阳郡主!这一次,醇王也保不住他!” 众人忍不住小声议论。 知道了盛浅予的身份,众人说话也没有刚才那么遮遮掩掩,就算高天章身后有醇王,可是盛浅予向来不买任何人的面子,毕竟,人家可是有皇上给撑腰的! 当初苏飞霖管理向阳街的时候,乱收科税,就是因为得罪了盛浅予,竟然被抄了家,看来,高天章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听着众人的话,高天章的脸色沉到了极点,眉头拧紧的瞬间又松开,态度瞬间好多了。 “小,小人不知道是郡主大驾光临,真是该死,还请郡主恕罪!” 高天章咬了咬牙,说话的功夫,紧忙给谁盛浅予磕头。 “你的确是该死!” 盛浅予脸上带着冷笑,一边说话,走到了高天章跟前:“因为你的赌坊,你可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卖儿卖女?” 着话出口,旁边的月牙眼神一晃,拿着棍子的手微微晃了晃,却被旁边的阎良一把拉住。 “我,我以后不敢了,还请郡主饶了小人这一次吧!”高天章无话可说,只能求饶。 刚才手也动了,好话恐怕是不好使了。 “你还想以后?” 盛浅予冷笑一声,起身的功夫,将手里的钱袋子往桌上一放:“现在阎大人也在这里了,这件事就不是我们商量商量就能过的了。” 说完,她转过身看向阎良,眯了眯眼睛。 阎良脸上的表情一僵,明白盛浅予的意思,吩咐身边的士兵:“将兴业赌坊的账本拿过来,还有那些借账和欠条!” “是!” 士兵应声,带着掌柜往下了楼。 “高大人什么时候有空,竟然来调查兴业赌坊了!”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清亮的声音。 众人随着声音低下头来,看到醇王一身锦衣出现,刚刚沉入肚子里的一颗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以前都是听高天章说他跟醇王沾亲,却不想,醇王竟然真的来了! 虽然醇王没有玄王那么暴戾,可也是领兵带将的战王,身上那股气场让人下意识多了几分紧张。 “王,王爷,您快救救我啊!” 高天章看到醇王的顺价,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醇王一边往上走,撩起眼皮朝高天章看一眼,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了旁边的阎良。 “阎大人,这般大张旗鼓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醇王盯着阎良的眼睛,虽然唇角带笑,可是那笑中莫名带着一股压力。 “有人报官,兴业赌坊闹事,下官这才过来,不想,竟惊扰了醇王殿下,还请殿下恕罪。”阎良一本正经回一句。 “你是有罪!” 醇王冷哼一声,说话的功夫,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间看向旁边的盛浅予,脸上的表情瞬间愣住! “醇王殿下,好久不见啊!” 盛浅予眼睛一眯,伸手朝醇王打了个招呼。 醇王瞪大了眼睛,看看盛浅予,又看看她旁边同样是男装打扮的袭久众人,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是你?”他难以置信的开口。 “是我啊!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盛浅予眼睛一眯,说话的功夫,抿唇朝醇王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醇王的表情顿时一僵,虽然还没有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看到盛浅予的一瞬间,心里就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方才本王经过这里,听说有人闹事,该不会是明阳郡主吧?” 醇王极力压住心中的异样,保持脸上的平静。 “闹事?” 盛浅予一脸惊诧的看向旁边众人,似乎刚刚意识到一般,恍然应声:“啊,这是在说我吗?” 说话的同时,她转身看向阎良,同时伸出手指头朝自己指了指。 第606章有人欺负我 旁边众人眼瞧着她这个德行,脸上的肌肉忍不住颤了颤,表情有些凌乱。 刚才就你打的欢,你竟然没意识到自己是来闹事的? 不光是众人,就旁边那三个跟着来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凌乱,突然间有种很丢人的感觉,不过,这毕竟是亲小姐,丢人也得硬扛着了。 “郡主……大概就是这样吧!” 阎良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在盛浅予那双大眼睛的凝视之下,还是点了点头。 “哦……” 盛浅予点点头算是认了,不过,很快又加了一句:“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来闹事的,可是,谁让这高老板输了钱不认账呢,说起来,可是他先跟我动手的呢,刚才,要不是阎大人及时赶到,恐怕,我们几个就得被他们扒了皮不成!” 说着话,盛浅予似乎被吓到一般,缩了缩肩膀,脸上的表情也带着几分恐慌,就差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阎良没有说话,旁边袭久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再次跟着抽了抽,似乎是怕被醇王和阎良看到脸上怪异的表情,一个个的紧忙低下了头。 “呵!” 醇王瞧着盛浅予这般,忍不住冷喝一声,侧身往旁边桌子上一靠,眯着眼睛,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丝丝嘲讽。 “如今京城谁不知道你明阳郡主的厉害?去去几个杂役,恐怕都不是你身边那丫鬟的对手!” 说话的同时,醇王的眼睛朝旁边袭久的方向看过去,不等盛浅予开口,紧接着又加了一句:“更何况,你身边还有曾经皇上身边的两大侍卫,谁能伤得了你?” 被人这样毫不留情的揭穿,盛浅予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尴尬,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表情一转,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你若是这么说,我好想也没有办法反驳,可是,这高老板口口声声说跟醇王沾亲,身后有醇王撑腰,可是如今输了钱赖账不算,竟然还出千作弊,如今我可得请醇王殿下给我一个公道呢!” 说着话,盛浅予仰起头来看向醇王,眼神之中没有之前那怂兮兮的模样,而是更多了几分逼人的气势。 醇王脸色一拧,转身看向高天章,朝他冷眼一瞪,随后再次转向盛浅予。 “明阳郡主此话严重了,不过,本王更好奇,你竟然能赢了高老板?本王不精赌博,可是在赌坊这个行业,能赢得了高天章的人,还真是不多!” 醇王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审视。 高天章的本事,他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将兴业赌坊这么大的事业交给高天章来打理,所以,盛浅予说她赢了高天章,醇王是不相信的。 冥苍国并没有禁赌的律法,但是出千作弊却是可以诈骗论处,若是事情交给阎良,恐怕兴业赌坊就废了。 “看来,醇王殿下这是要护着你的人了?”盛浅予仰起头看向醇王,脸上带着丝丝嘲讽。 醇王眼神一顿,随即微微勾起一抹不咸不淡的笑容:“明阳郡主误会了,高天章是本王的亲戚,却并非本王的人,本王刚才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像,也并非偏袒谁。” 说话的功夫,醇王转身看向阎良:“阎大人办案,向来依靠真凭实据,本王刚才的话没有说错吧!” 阎良颜色一沉,不得不点点头:“是,王爷所言极是,只是……” 话说到一半,他转身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有些为难。 说起来,这兴业赌坊,他已经盯了有一段时间,明明知道其中有不少腌臜事情,可是奈何兴业赌坊极为谨慎,几次查都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更何况,这赌坊后面还有醇王,不能将事情做得太绝。 如今正好趁着盛浅予闹事,他还真像借机彻查,可是,醇王的话,他也不能反驳。 “醇王殿下,这是不相信我呢!” 盛浅予唇角一勾,说话的同时,站直了身子,朝醇王的方向走过去。 眼看着两人之间只差一步,众人不由得愣住,瞪大了眼睛看着盛浅予朝醇王身边靠近。 不光是众人,就连醇王也愣住,下意识屏住呼吸。 之前醇王对盛浅予献殷勤,她还是一脸傲娇的模样,如今竟然主动靠近? 她身上淡淡的香擦过鼻尖,醇王神情一顿,心神晃动的瞬间,正要开口,却见她突然间一侧身,朝后面深出手去! “你……” “在确定我是不是有能力赢得过高老板之前,我倒是想先跟阎大人说清楚一件事!” 说着话,她伸手从醇王后面的桌子上拿起被她砸成一半的骰子。 “这个东西,就是兴业赌坊用的骰子,每个里面都镶嵌着一块小铁块,而桌子……” 说话的同时,盛浅予转身朝旁边砸烂了的桌子上看过去,唇角微挑:“桌下面藏着各种机关,有的里面藏着磁石可以控制骰子里面的铁块,这样一来,庄家想要什么点就有什么点,这才是出千作弊吧?” 一边说着话,她往前几步走到醇王面前,将手里的半个骰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刚才在场那么多人,都是眼看着盛浅予将那铁块和桌子里面的磁石拿出来的,高天章无话可说,眼瞧着醇王看过来的眼神,他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 醇王眼神一凛,脸色的变得难看起来。 赌桌上的机关,他自然是知道的,这一套还是他在外征战的时候,从其他国家学到的,本以为,外面的东西冥苍国没有人见过就不会被拆穿,可是盛浅予怎么会知道? 若是一个桌子是这种情况,或许醇王还能反驳一两句,可是雅间的桌子和下面部分桌子都是带着机关的,但凡阎良让人动手拆,那便是不争的事实。 醇王拧了拧眉头,说话的功夫转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阴沉。 “高天章!” 不等众人开口,醇王猛然间转向高天章,满腔怒意,抬起一脚踹在了高天章的身上。 “你借了本王的银子开赌场,就是这么开的?”他怒吼一声。 一句话,醇王将自己撇了个干净! 之前高天章一直说醇王跟他沾亲,这一点,京城人也都知道他们之间的确是不近不远的亲戚,醇王也不否认,不过,如今醇王只说是借钱给他开赌坊,就算出了事儿,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最多就是被皇上责罚几句。 难怪这么多年,醇王一个从小跟皇上作对的兄弟,到现在仍然领兵带将,这个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盛浅予听着醇王的话,侧目朝两人看过去,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却见高天章紧忙磕起头来。 “是我利益熏心,是我的错!还请王爷饶了我这一次吧!” 说着话,高天章一个接一个的往地上磕头,甚至没有辩驳一句,全都扛下来了。 醇王朝高天章瞪一眼,随后转身看向阎良,没有说话,可是眼神之中似乎在暗室什么。 “阎大人是京城的执法者,若是饶了你这一次,那些被赌债逼得妻离子散,甚至逼死人怎么算?若是一定要关联,你手上可是有人命的!” 盛浅予说话的同时,抬头看向醇王,眯起眼睛带出丝丝笑意:“醇王殿下,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眼瞧着盛浅予逼近,旁边看热闹的人们,神情再次变化,更是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虽说盛浅予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身后也有玄王撑腰,可是醇王毕竟是皇上的亲弟弟,她一个外姓郡主竟然敢这般逼问? 不光是众人,就连醇王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迎着盛浅予的目光看过去,眉头微微蹙起。 “律法就是律法,在这里,没有人比阎大人更清楚,不过,阎大人向来公正廉洁,必定会秉公办事。”醇王强撑着脸上的笑意,看向阎良。 阎良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在朝堂上,两人直接相处并不是很多,但是职位之间还是有衔接的,醇王这个人虽然不会在明面上给人抓住他把柄的机会,但是背地里爪牙无数,就算是将高天章关进大牢,也并不一定能看得住。 “阎大人管理京城这么多年,百姓心里最有数,醇王就不用担心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配合阎大人!” 说着话的同时,盛浅予伸手在阎良肩膀上拍了拍。 虽说她现在身着男装,可是那动作还是显得娘里娘气的。 只是,醇王没有看到,她的手落在阎良肩膀上的时候,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刚好别人看不出来,阎良却能感觉得到。 阎良一顿,转身看像是盛浅予,正好看到她的眼神,瞬间明白过来。 “臣自然秉公办事!” 阎良应声,说话的功夫,转身看向旁边几个衙役:“将人带走!” “是!” 衙役应声,带着人往外走。 醇王瞧着阎良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里那绝望的眼神,眉头拧了拧,却在盛浅予和阎良面前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模样。 第607章你也是来坑钱的? “当年,本王看他是个上进的人,便借了钱给他做生意,真是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话的同时,醇王伸手往桌子上砸了下去。 之前听到小二来禀报出事,只说了阎良带兵将兴业赌坊围了,却没有想到,盛浅予也在这里,而且,这事儿还是她闹出来的! 盛浅予虽然是军,可是赌钱这种事情,却不是她一个女人喜欢来的地方,如今她莫名来这里砸场子,是针对赌坊还是针对他? 还是说,这个女人没有拿到皇上拨银,特意来坑钱的? 此刻醇王一下子还没有想明白,却听盛浅予的声音再次传来。 “阎大人将人带走,我是不能反对的,但是,刚才高天章跟我玩儿了一局,一千两银子翻了一百倍,就是十万两,还请公正廉明的阎大人给我主持公道啊!” 说完,盛浅予再次一脸无辜的朝阎良眨了眨眼睛。 噗…… 醇王感觉自己的气血往上涌。 这个女人,果然是冲着钱来的吗? 不光是醇王,此刻阎良看着盛浅予这么一脸天真的要钱,脸上的表情也是跟着颤了颤,不过,想着她在御书房跟皇上要钱还被赖账的场景,似乎对她如此贪财也能理解了。 阎良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对一个狡猾耍小心思的人有种莫名的欣赏! “下官……自然会问清楚,请郡主放心!” 阎良嘴角颤了颤,转身跟着离开。 “听说明阳郡主事务繁忙,今日怎么有空来赌场?这个地方,似乎并不适合你这样的人来吧?”醇王眯着眼睛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有些复杂。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她和看到王府那些美姬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她那么特别,让人莫名想亲近,可是相处之间,又恨得牙痒痒! 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盛浅予直看着醇王的眼神变化,却并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仰起头同样眼睛一眯。 “醇王殿下这就不明白了,我虽然是女子,但是更喜欢新鲜刺激的事情,青楼我都去过,更何况是赌场这种地方!” 说着话,她随手从旁边说桌子上捡起被掰开的骰子,在手指尖把玩着:“不过,说起来,我也是很有天赋的,没想到,第一次玩儿就赢了这么多银子呢!” 她脸上的笑意清浅,可是看在醇王眼睛里,却仿佛带着刀子一般,扎得他眼疼。 “是……是啊!” 醇王叹一口气,强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明阳郡主可是我冥苍国的传奇人物,自然不是平常女子能比的,不过,本王倒是很好奇,你这些本事,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 说话的同时,醇王朝盛浅予走进两步,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不光是审视怀疑,还有一股强压的愤怒。 此刻的盛浅予,并非誉王府送出去的女儿,这一点,醇王早就听盛允承说过了,可是,她这一身领兵的本事,绝对不可能是hi一朝一夕就有的。 若是如盛允承之前所说,眼前的盛浅予就是慕丞相府的慕梵希,其中的一点也并没有丝毫减少。 她领兵的本事,倒是可以理解传承南疆王府,可是,新型兵器的制造却是南疆王府都没有的,而且,盛允承也曾经说过,慕梵消失之后,盛浅予再回来,却跟变了一个一样,完全不同的性子。 醇王不明白她身上发生了什么,甚至都要怀疑有两个灵魂同时在她体内了。 这样想着,倒是有些符合实际,不过,之前的慕梵希已经死了,如今这个身体的灵魂也换了主人。 盛浅予仰起头看向醇王,瞧见他眼中的审视,先是一愣,随后唇角微挑,很快恢复了平常那般不以为意的模样。 “我说这些都是天生的,醇王殿下会相信吗?”盛浅予给了他一个不咸不淡的答案。 “一个人,就算是奇才,也不可能之前没有任何表现,突然出现之后,便什么都会了吧?” 醇王眼神更加深沉了。 看起来,这样说,还真是哄不住他。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轻笑一声。 “有种人,比奇才更加厉害,叫天才!天才,天生比别人在某方面强很多,这是老天的赏赐,别人比不了的,而且,我这个人这么低调,以前在乡野的时候没有给我施展的机会,我自然要韬光养晦,如今承蒙皇上器重,我这天才的本领自然要好好发挥一番了,是不是?” 说完,盛浅予用两个手指头将刚才那半颗骰子弹了出去。 骰子落在地上,滚了几下之后,“当”的一声,粘在了地上的磁石上,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讽刺。 醇王拧了拧眉头,目光再次在盛浅予脸上扫过,突然间,轻嗤一声:“郡主这样说,倒是让人及无话可说了,不过,事情总是有真相,本王对你的真相,很感兴趣?” 他微微眯起眼睛,那眼神之中,带着丝丝危险的气息。 盛浅予怔愣瞬间,很快想明白了,既然盛允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醇王知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迎着醇王的目光,盛浅予同样的眯起了眼睛:“王爷有兴趣,真相自然有浮出水面的一日,不过,或许到时候让王爷更感兴趣的并,另有他人!” 醇王一愣,看着盛浅予这个表情,倒是有些诧异了。 他知道盛浅予的事情,却并不知道盛允承,对于盛浅予来说,这或许是离间他们的关键。 “今儿兴业赌场这是不开业了吗?” 正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楼下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众人转过脸朝下面看去,还没有看清楚脸,就先看到那一抹鲜红进入众人的视线。 盛浅予眼神一顿,眼底很快闪过一抹疑惑。 这个人不是出城办事了吗?殷离修传来的消息,孤南翼应该晚上才能回来,如今不过是中午,他怎么会在京城,而且,还来了在这里? 正在盛浅予一脸不解的时候,却见孤南翼转过身朝这边看过来,看到盛浅予的瞬间,似乎一顿,随即脸上多了一丝兴奋。 “真是没想到,小予儿竟然也在这里!” 话音落地,孤南翼一个腾身而起,直接从一楼飘到了二楼,周身的红纱随着他身体旋转,在空中打了个旋,帅气的落在了地板上。 周边众人一开始是看热闹的,随后瞧见阎良将人带走,正准备离开,却不想,竟然又看到了赤云侯! 今日是什么日子? 先是明阳郡主,紧接着阎大人带了兵抓人,紧接着醇王和赤云侯也来了! 看来,今日的事情并不是巧合,似乎在冥冥之中,有所预谋。 然而,并没有什么预谋,孤南翼只是听说盛浅予来了兴业赌坊,便将事情交给了属下,自己快马加鞭赶回来了而已。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只是听到有关盛浅予的事情,便控制不住的赶了过来。 看着那一身鲜红落在身边,盛浅予眼神一晃,虽然这人出场还是这么骚气哄哄的样子,可是此刻却没有之前那般排斥了。 “哟,醇王也在啊!真是巧了呢!” 说着话,孤南翼转身到盛浅予旁边,同样面对着醇王,紧接着又加了一句:“兴业赌坊平常都是高天章管理,没想到,醇王也是有亲自视察的时候!” 噗…… 盛浅予在旁边听着,口水差点喷出来。 刚才醇王在众人面前还刻意强调了他跟高天章只是沾亲,但是跟兴业赌坊没有关系,如今孤南翼却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兴业赌坊是醇王的产业,这可真是当中打了脸啊! 盛浅予跟醇王说的时候,还得委婉的说,孤南翼可不管那么多,张口就来。 这话一出,醇王本来就阴沉的脸,此刻更加黑了。 “赤云侯说笑了,高天章是本王的远亲不错,可是这兴业赌坊跟本王一点关系都没有,本王也不过是恰巧路过而已,跟赤云侯一样巧!”醇王话中似乎带了刀子一般,看向孤南翼的同时,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头。 所谓的“巧”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然而,孤南翼这个人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就在醇王话音刚落的瞬间,就见他唇角一勾。 “我可不是恰巧路过,本侯是带了银子,专门过来玩儿的!” 说着话,孤南翼伸手在自己腰间拍了拍,同时目光在旁边扫过一圈,啧啧嘴:“不过,看样子,今日是玩儿不了?” 誉王拧了拧眉头,明知道这人睁眼说瞎话,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这种被憋住的感觉,真是难受! 然而,不等他再说,却见孤南翼转向了旁边的盛浅予:“小予儿也喜欢赌钱?” 他脸上依旧带着平常邪魅的笑容,只是,说话的同时,眼睛在盛浅予身上扫过一遍,见她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暗自松了一口气。 盛浅予正看着两人明枪暗箭的聊着,不想,突然间转向了自己,不由得一愣。 “我……这不是想玩儿点刺激的嘛!谁知道,一个不小心就赢了钱,结果这赌坊的老板赖账出千,幸好阎大人及时赶过来,要不然,恐怕我们几个就被人欺负了呢!” 说着话,盛浅予怂怂的吸了吸鼻子。 第608章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这两人,一唱一和,虽然是彼此对话,可是这话都是说给旁边醇王听的。 “京城之中,竟然还有人敢欺负小予儿,这人可是真的不相活了吧!” 孤南翼脸色一沉,说话的功夫朝盛浅予靠过来,伸手,那样子似乎是要将她拉到身边。 接触时间长了,孤南翼一个动作,盛浅予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还不等他伸手,先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两步。 孤南翼的手在半空中有些尴尬,不过很快收回来,只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么说来,醇王出现在这里,是来给小予儿主持公道的吗?” 孤南翼再次看向醇王,依旧是那般带笑的模样,可是看得醇王脸色更加阴沉了。 “这里的事情,自有阎良大人做主,更何况,本王跟高天章沾亲,更加不应该插手才是!” 醇王愣愣开口,说话的同时,眉头微微蹙起。 一个盛浅予已经够难缠了,竟然又来了一个更难缠的孤南翼! “交给阎良,自然是让人放心的!” 孤南翼眼睛一眯,似乎想到什么,转身看向盛浅予:“刚才小予儿说他们赖账?赖了你多少钱来着?” 听着他的话,盛浅予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欣喜,孤南翼真是越来越上道了!真是句句往人心坎上说啊! “赌场的规矩,我是不太懂,不过,刚才有人帮我算了算,翻一百倍,应该是十万两!” 说到这里,盛浅予转向醇王,眼睛一眯:“醇王殿下既然是高天章的亲戚,这十万两,是不是可以先给我了?” 噗…… 醇王感觉喉咙一股腥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刚才还说了兴业赌坊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转过头来,盛浅予就跟他要钱! 故意的!她这是故意的! 强压住心里翻腾的怒意,醇王拧着眉头看向盛浅予,嘴角颤了颤。 “高天章跟本王沾亲,但是,他的欠款跟本王没有任何关系!你还是等阎良审完之后再要钱吧!” 醇王死死盯着盛浅予,话语之中,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 盛浅予撇撇嘴,无奈叹一口气:“进来的时候,就听人说是醇王给高天章撑腰,看来这种事情找醇王殿下不好使啊!” “高天章自以为是的话,怎么能当真?”醇王嘴角抽了抽。 眼瞧着两人说话,孤南翼似乎想起什么,同样转身看向醇王。 “这么说来,刚才高天章让人跟小予儿动手,除了出千作弊之外,是不是还有个殴打朝廷命官的罪责?小予儿,你现在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说着话,孤南翼转身朝盛浅予眨了眨眼睛。 这种合伙坑人的事情,盛浅予跟孤南翼也算是做了不少次了,见他这个表情,瞬间反应过来,拧了拧眉头以表示痛苦。 “我这柔弱的身子,哪里经得起打?刚才要不是阎大人及时赶到,我怕是要被打死了呢!”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搂住自己的胳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旁边众人听着她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凌乱了。 不光是身边袭久这几个人,就连刚才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也是一脸纠结。 他们站在对面,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刚才动手的四个人,除了个子比较高的袭久,就盛浅予打的欢了! 她不是武功多厉害,却是招式奇怪,看起来软绵绵的招式,可是打在人身上,惨叫声比其他人更大!而且,她手里还有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武器,看起来也是厉害的很! 如今她这是站在装可怜? 众人一脸凌乱的看向盛浅予,不过,眼看着赤云侯对她那般维护的模样,谁都不敢多嘴。 赤云侯眯着眼睛朝盛浅予看一眼,心疼的撇撇嘴,念叨着:“真是可怜,你怎么总是被人欺负成这样呢!” 醇王眼神一顿,明知道两人在演戏,可是以他现在的立场,不应该开口,而且,孤南翼似乎也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后面的话再次传来。 “这么一说,之前赤云侯家的嫡长女在皇宫伤了小予儿,似乎是赔了三万两银子呢!” 一边说着话,他转身看向盛浅予:“回头别忘了跟阎良说一声,这什么……精神损失费也得加进去呢!” 精神损失费这个名字,从盛浅予嘴里听说之后,孤南翼可没少用这个借口坑别人。 听着孤南翼的话,醇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嘴角颤动之间,终于憋不住,开口。 “双方动手,自有阎良大人依照律法处置,赤云侯这般说法,恐怕是不妥吧!”醇王的声音地沉。 虽然明面上他跟兴业赌坊撇清了关系,可是他们要赔款,这银子也是从兴业赌坊里出,那是他的银子啊! 孤南翼和盛浅予扭头交换一个眼神,随后,转身再次看向醇王。 “本侯倒是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妥!” 说着话,孤南翼转身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小予儿如今不光是刺翎的总教练,还担负着新型武器的研制,如今边境小国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躁动,这批武器,皇上可是盯得很紧呢,如今小予儿若是受伤延误,这件事可就不是打一架赔钱这么简单了,闹到皇上跟前,那可是要杀头的!” 孤南翼说的轻描淡写,可是着话砸在醇王耳朵里,让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谁都知道,冥苍国的新型武器要依靠盛浅予,除了律法之外,皇上这边的压力更大,简单的大家,若是上升到军事方面,再大的罪责都能扣上! 醇王脸色泛红,额头上青筋不受控制的绷起来,明明是满腔怒意,可偏偏这个时候却不能发作! “赤云侯爷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舒服呢!” 一边说着话,盛浅予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浑身都疼。 醇王的眼皮颤了颤,强压下满腔的怒意,扯了扯嘴角。 “高天章的事情,自有阎良调查清楚,他既然触犯律法,本王自然没有什么话说!” 很明显看出来,这两人就是故意为难他,醇王也只能将自己摘干净,万一事情真的闹到了皇上那边,还会牵连他。 盛浅予扭头朝孤南翼看一眼,眉梢一挑:“醇王果然是刚正不阿,难怪皇上这般器重呢!” 孤南翼眯了眯眼睛,唇角勾起一抹邪狞的笑容。 “那是自然,皇上若是不器重,醇王手中怎么会掌握着我冥苍国两成的军力?” 听起来明明是夸奖的话,可是听进醇王耳朵里,却带着慢慢的嘲讽,不等醇王开口,却见他转身看向盛浅予,又说:“如今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小予儿若是有时间的话,本侯听说附近有一家很好的酒楼,不如我们去喝喝酒,聊聊天?” 盛浅予一顿,转身朝孤南翼看过去,嘴角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 这人刚才帮自己讹了醇王,该不会是要分赃吧? 好不容易赢来的银子,盛浅予怎么可能分给? “刚才跟他们打了一场,现在还真有些累了呢,今日恐怕是不能陪赤云侯喝喝酒聊聊天了!” 盛浅予脸上带着那笑,可是背地里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还喝喝酒聊聊天,当她是花楼里赔笑的姑娘了啊! 然而,就在盛浅予话音刚落的瞬间,却见孤南翼突然间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神秘兮兮的表情。 “兴业赌场你给砸了,看来是没有爽到,不过,醇王名下还有一家青楼,难道你没有兴趣进去看看嘛?” 说着话,孤南翼朝盛浅予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意更加了几分狡黠。 盛浅予眼神一顿,明明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亮,可是瞬间咧咧嘴,道:“今日……还是算了吧,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呢,就不多侯爷了,我们先走了!” 话音落地,盛浅予猛然间转身,朝身后的三个人摆摆手。 三个人一愣,抬头的瞬间看到对面走过来的人,瞬间明白了意思,下意识跟着要转身。 然而,就在几个人转身的瞬间,伸手传来熟悉的沉冷声音。 “盛浅予,你要去哪里!” 说话的功夫,殷离修那一袭紫袍已经到了众人跟前。 盛浅予的脚步一僵,转过身的同时,脸上咧开笑容,只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王爷,今日怎么有空出来……”盛浅予咧咧嘴。 殷离修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看她没事,当下脸色缓和了几分,只是,在看到孤南翼的瞬间,本来刚刚缓和的眼神突然间又沉了下来。 “不光是本王有空,赤云侯今日也很有空啊!” 说着话,人已经走到了跟前,两人一个满脸冷峻严肃,一个玩世不恭,四目相对,眼睛里却好像闪过火花一样。 “本侯的事情……都没有小予儿重要,听说她在这里跟人大家,本侯自然要将身边事情都推开,谁叫本王心系她呢!” 说着话,孤南翼朝殷离修眨了眨眼睛,同时手伸向旁边的盛浅予。 明明知道,盛浅予只有看殷离修的时候,眼神才会变得温柔,明明知道,自己跟殷离修是不能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殷离修面前,他总是故意说一些让他们误会的话,做一些激怒殷离修的事情。 第609章谁跟你公平竞争? 果然,这话传入耳中,殷离修的脸色更能看了,眼瞧着孤南翼的手就要落在盛浅予的肩膀上,他眼神一凛,闪身的瞬间,挡在了众将,将盛浅予拽到了另一边。 “真是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会让赤云侯这般上心,只是,可惜了,她心里的人,是本王!” 说着话,殷离修手腕用力,直接将盛浅予拉到身边,抬手,胳膊搭在了盛浅予的肩膀上。 明明是要做出亲密状,却不想,两人的个子相差太多,胳膊直接夹住了盛浅予的脑袋。 盛浅予就好像一只猫头鹰一般从殷离修的胳膊下面钻出来,先是一脸蒙圈,随后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凌乱。 “殷,殷离修,我的头,头!” 盛浅予说着话,往回缩脖子,却无奈,那人的胳膊力量强大,根本就挣脱不出来。 殷离修听着她的声音有些憋闷,低下头来,看着怀里的人脸已经憋红了,不由得一愣,紧忙松开了手。 “小予儿似乎并不喜欢你的亲近!” 孤南翼看着两人,眯着眼睛,脸上依旧是之前那般不以为意的模样。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虽然松开了胳膊,还是将盛浅予拉到了身边。 “如何相处,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劳你费心!”殷离修的脸上更添了几分防备。 盛浅予站在两人中间,看着两人眼睛之间的电闪火光,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你们两人掐架就掐呗,我能不能先告退? 她在心里念叨着,一脸苦逼的转身看向旁边的袭久众人,却见几个人齐刷刷的抬头看着天空,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她一般。 “一群白眼狼!” 盛浅予小声嘟哝一句,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却不想,还没有退出去,就被殷离修又一把拽了回来。 “城外的事情,皇上还等着赤云侯的汇报,我们就不打扰赤云侯公办了,若是没有什么事儿,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拉着盛浅予的手就要走,却不想,两人还没有走出两步,却见孤南翼那一身骚红闪过,挡在了两人面前。 “赤云侯这是什么意思?” 殷离修看向孤南翼,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危险的阴冷。 孤南翼袖口一扬,脸上的笑意收敛几分:“你可知道,墨凌风和亲的聘礼,已经增加到了无座城池,皇上虽然没有表态,可是大臣们已经开始动心了。” 殷离修眼神一凛,再次看向孤南翼,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了几分。 “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着话,殷离修拉着盛浅予的手更加紧了几分。 “我想说的是,就算盛浅予手里有皇上的圣旨,恐怕这一次,也不难以抵抗朝臣的压力!”孤南翼同样拧起了眉头。 “堂堂冥苍国,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女人来维持国家的平衡了?” 盛浅予忍不住冷笑一声,迎着孤南翼的目光看过去,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更何况,我从来不管别人的眼光,只要我不愿因,任何人都不能强迫我!” “小予儿这样说,本侯倒是有些感动,可是,恐怕到了皇上面前,你没有说这话的余地。”孤南翼转向盛浅予,眯了眯眼睛。 殷离修眼神微微变化,转身看向孤南翼的瞬间,深眸再次闪过一抹阴凉。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不劳烦赤云侯费心了!”殷离修开口。 从带兵一起朝南罗出发的时候,一路上围绕着盛浅予的争夺就没有断过,明明看起来很幼稚的之情,这两人竟然乐此不疲,倒是让盛浅予这个当事人感觉到无边的心累。 “玄王这么说,本侯就不喜欢听了!” 说着话,孤南翼朝盛浅予旁边凑了凑:“圣旨在小予儿手里,她还没有跟皇上禀告,就不算数,就算皇上准婚,她没有嫁人之前,我们都是公平竞争的。” 说着话,孤南翼再次朝盛浅予的肩膀上伸手,然而,还不等他碰到盛浅予,再一次被殷离修打断了。 “我们之间,从来都不存在什么公平竞争正,盛浅予是本王的人,现在是,以后也是!” 说着话,殷离修手上用力,再次将盛浅予拉到了身边。 盛浅予身子一晃,脚步都没有站稳,直接跌在了殷离修怀里。 整个人虽然懵懵的,可是刚才头顶上传来的那句话却让她有中说不上来的悸动感。 不光是盛浅予,就连旁边的袭久三个人听着殷离修的话,眼中也不由得放出一道光芒。 怎么会有人对爱情这样霸道?可是这样的霸道让人觉得好激动啊! “玄王殿下真是太厉害了……” 月牙站在玲珑身后,忍不住小声嘟哝一句,话出口的同时,脸也跟着红了。 “殷离修,你不过是比本侯早些时候遇到小予儿,若是本侯早一个月回来,还没你什么事儿呢!” 孤南翼那平常带笑的脸终于挂不住了。 到现在,他依稀记得当日在树林之中第一次遇到盛浅予的场景,明明是他救了她,她却让自己赔钱,敢跟他这样说话的女人,这个世界上,恐怕就只有盛浅予一个了吧! 以前,对于孤南翼来说,女人就是用来滋养他的蛇,除此之外便是泄欲的工具,再也没有任何意义,可是自从盛浅予出现,这个概念就似乎有了变化。 正式因为这样,所以他不能放手,即便现在盛浅予心里并没有他。 殷离修迎着孤南翼的目光看过去,幽深的眸中微微眯起,带出丝丝危险的气息。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如果,是本王先遇到了盛浅予,而她心里也只有本王,这就是现实!”殷离修的额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强硬的压迫感觉。 孤南翼眼神一顿,拧起眉头朝殷离修看过去,神情之中多了一丝嘲讽。 “最后是什么样,谁都说不准,我们走着瞧!” 孤南翼一改之前漫不经心的样子,这句话,说完很认真,不过,话说完之后,转向盛浅予的瞬间,脸上再次带出邪魅的笑容。 “小予儿,本侯将真心都掏给你了,你可感受到了?”说着话,他朝盛浅予眨了眨眼睛。 这个勾引的眼神看的盛浅予后脊梁一冷,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若是跟以前一样,孤南翼对自己只有利益的需求,让她觉得危险,有些话,有些事情反而好办,可是现在他对自己很好,甚至还救过自己好几次,那些决绝伤人的话,反而不好说出来了。 人总是这样,对于那些对自己的好的人,不忍心伤害,可是,明明自己已经跟他说清楚了,该明确态度的时候也跟明确,他依旧不肯放手,这倒是有些为难了。 “我们今日真的有事,就不敢侯爷多说了,今日的事情,改日再谢谢你了!” 盛浅予咧咧嘴,说话的功夫拽着殷离修就要走。 这一次,孤南翼倒是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两人的后背,突然间在后面加了一句。 “本侯等着你的谢谢,要亲自登门哦!” 孤南翼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挑逗的感觉,说着话,他朝旁边的墙角靠过去,眯着眼睛看着盛浅予脚步匆匆逃命一般的离开,得逞一般,脸上的笑意更重了。 “你越是躲着本侯,那就说明,你已经开始动摇了!” 孤南翼抿起唇角,说话的功夫,眼睛跟着眯起来。 这边盛浅予拽着殷离修急匆匆离开,逃命一般,却不想,跑着跑着,却被殷离修反手一把搂住了腰肢。 “殷……你要去哪里!” 盛浅予的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殷离修带着飞了起来,腾空的一瞬间,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 “小姐……” 这边月牙看到殷离修将盛浅予带走,下意识往前跟了一步,却被袭久一把拽了回来。 “王爷将小姐带走,我们就不要跟着了!”袭久教训一句。 “就是,你这丫头,有点眼力见的!” 玲珑在后面补了一句,说着话的功夫,拉过月牙的手,几个人朝誉王府的方向走去。 这边盛浅予被殷离修一路带着飞,只听到耳边乎乎刮来的风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 头顶传来殷离修的声音。 盛浅予一顿,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在四处看一圈,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地方,不由得一愣,猛然间转过身,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凑到了眼前,顿时两人的鼻子轻轻碰在了一起。 “殷……”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的心跳一滞,紧接着脸上扑过来他温热的气息,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他压住了唇。 “唔……” 盛浅予一愣,后面的半句话就被堵了回去,同时腰间一紧,被他的胳膊紧紧揽住。 殷离修的气息有些急促,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运轻功的原因还是因为两人之间的亲近,总是,随着两人逐渐靠近,呼吸都逐渐急促起来。 盛浅予一开始有些紧张,下意识绷住了全身的神经,可是随着唇畔之间的轻柔的触碰,靠近的时候,他的气息擦过鼻尖,逐渐平静下来,双手不由自主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回应,让殷离修瞬间兴奋起来,唇角轻颤,将她抱得更紧了。 第610章我跟你走 良久,就在两人感觉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殷离修终于放开了她,两人气喘吁吁,脸颊上泛起一抹酡红。 盛浅予仰起头看着他,微微眯起眼睛,片刻,忍不住笑出声音。 “你笑什么?” 殷离修转过身看她,疑惑之中,还多了一丝复杂。 刚才看到孤南翼在她身边挑衅的时候,他的头顶都要冒烟了,这个女人竟然还笑得出来! 看他拧起眉头,盛浅予收敛了笑容,伸手在他眉间轻轻拂过,眼睛迷城一弯月。 “笑你有的时候运筹帷幄,胸有成竹,有的时候,却很容易手忙脚乱!” 说着话,盛浅予踮起脚,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你真的那么在意孤南翼吗?” 殷离修一顿,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微微变化,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却没好气的朝她哼一声。 “刚才在孤南翼面前,你不是很强硬的吗?”盛浅予朝他挑了挑眉毛。 殷离修脸色又是一沉,低头朝盛浅予瞪一眼。 这女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心里什么都知道,还拿话来揶揄他! “墨凌风的确在书房中跟皇上说了增加聘礼的事情,皇上的意思……” “皇上若是将我嫁给墨凌风,我就用新研制的大炮炸了他的皇宫!” 不等殷离修的话说完,盛浅予紧接着加了一句。 殷离修一顿,视线在盛浅予脸上停留片刻,轻叹一声,大手扣在她的头上。 “你可真是跟一般的女子不一样!” 说着话,他的手用力将盛浅予拉进怀里,沉沉的气息从头顶上漫下来,灌进了她的脖子里。 盛浅予动了动,顺从的靠在他肩膀,相比殷离修,她倒是轻松了很多。 “我若是和其他的女子一样,那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那样一来,你的眼睛里又怎么会有我呢?”她倒是说得一脸傲娇。 殷离修一顿,表情跟着变化瞬间,点点头,她说得没错,若是跟一般的女子一样,或许他也并不会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盛浅予在他怀里停留瞬间,抬起头来,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如果,皇上真的将我指认为和亲郡主,你会如何?”盛浅予问,神情之中多了几分紧张。 虽然说她手里有皇上的圣旨,就算是君无戏言,可是对于皇上这种鸡贼的性格来说,想要反悔,有的是说辞。 只是,盛浅予跟殷离修的事情虽然没有在皇上面前挑明了说,皇上也应该是清楚明白的,若是这个时候为了几座城池将她嫁给墨凌风,这个人,在盛浅予看来,就不值得为他卖命。 她在这个世界无牵无挂,可是殷离修不一样,毕竟是他将皇上推上了皇位,两人有从小一起的兄弟情,血亲之间的牵绊,是断不开的。 殷离修似乎没有想到盛浅予会这样问,神情一顿,低下头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片刻,叹一口气。 “我或许,会直接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但是,这样一来,你的仇恐怕就报不了了!” 殷离修看进是盛浅予的眼睛里。 他的眼睛依旧如平常那般深邃幽冷,可是说话的语气却比平常还要严肃认真。 从小到大,他是跟皇上一起长起来的,当年,他可以拼了自己的性命将皇上推上皇位,而不是自己占据那个位置,是因为他并不在乎,而现在,他有了唯一的在乎,那就是盛浅予。 若是皇上真的用盛浅予去换五座城池,那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也就到这里了。 殷离修从来没有为自己争过什么,盛浅予是唯一要争的。 听着他的话,盛浅予眼神微微变化,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从心底往上涌,这种感觉很微妙,说不上来,却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看来,我没有看错人!” 盛浅予吸了吸鼻子,踮起脚的同时,双手用力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印上一吻。 当初帮皇上冶炼材料,研制新型武器,并非盛浅予想在这个年代炫耀自己,最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殷离修。 她是军人,对于行军打仗本身就有深种在心里的情愫,更是因为殷离修,她才愿意尽心尽力帮皇上,只有这个国家平稳了,殷离修才能掌控住战场。 而如今的皇上也算是个为国为民的明君,这个国家安宁,盛浅予也愿意帮他平稳朝局,这样,她跟殷离修才能踏踏实实的在一起。 唇畔的轻触,让殷离修顿时一愣,随即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娇羞的模样,心中突然间就好了起来。 “你自然不会看错人,我说过,既然认定了你,这辈子,就要好好守护你,没有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除非我死……” “你也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所以,你不准死!” 盛浅予伸手捂住他的嘴,说活的功夫,往他怀里一靠,仰起头,看着他的下巴:“这些年征战沙场,你肯定有不少隐藏的地方,大不了我们隐居山里便是了,那样的生活更好!” 即便是常年征战沙场的人,闭上眼睛,心中所想的依旧是平静淡然的生活,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以前是因为国家的使命,如今是为了这个男人,盛浅予不得不参与到厮杀之中。 可是谁不喜欢无忧无虑呢? 盛浅予是这样,殷离修自然也是这样,自从太后撺掇二皇子篡位,他一步步帮皇上筹谋,如今皇上已经坐在了那把龙椅上,他又要帮皇上守住江山,这一生,真的很累。 也就是在盛浅予出现之后,他似乎感觉到生活可以有不一样。 “等事情都结束了,不管皇上怎么想,我都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不用理会这些人,也不用考虑那么多的事情,无忧无虑的生活!” 说话之间,殷离修的双手揽住盛浅予的腰,更加往怀里紧了紧。 盛浅予靠在他怀里,听着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心情跟着平静下来,不过,随后她似乎想到什么,猛然间再次抬起头来。 “对了,高天章!” 说着话,盛浅予抬头看向殷离修,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严肃:“高天章这些年管理兴业赌坊,肯定在背地里帮醇王做了不少事情,如今他到了阎良手里,肯定会被查个底儿朝天,醇王一定不会留着他的,得派人看紧了!” 殷离修一愣,低头朝盛浅予看去,相比她如今满脸紧张,反而忍不住轻笑一声。 “去兴业赌坊之前,我已经派人将高天章押到了鬼翼军大牢,我会跟阎良一起审,放心吧!” 殷离修的声音比平常都要柔和。 这一次,倒是让盛浅予一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停顿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早就知道我去了兴业赌坊?所以,你是将事情办妥之后才过来的?”盛浅予眨巴着眼睛。 人家霸道总裁的小说里,女主一遇到什么事情,男主总是第一个出现,可是在她这里,第一个出现的却是孤南翼,本来她还有点小遗憾,如今听他这样说,心里瞬间眼光灿烂了。 这个人,总是提前一步帮自己做好,有他在身边,就是这种踏实的感觉。 瞧着盛浅予那得意的小模样,殷离修一脸的阴霾也散了,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继续刚才的话。 “高天章是醇王的亲戚,这些年,醇王将近一半的地下军力都是依靠兴业赌坊来支撑,原本我还想着等墨凌风离开之后再动手,却不想,你却先行动了!” 殷离修此刻的声音很轻柔,就好像平常聊天一半。 他若是对兴业赌坊动手,醇王毕竟会很紧张,全面防备,有些事情就没有那么好进行了,可盛浅予不一样,她主管的不是军队规划,也不管双方军队之间的事情,对于醇王来说,她来兴业赌坊大闹,就是为了坑钱。 对,就是坑钱! 盛浅予坑人钱的事情,可是一直没有断过,别说是外人,就连醇王的钱她也一样坑,相比之下,若是她出手,醇王的注意力就不会这么有针对性了。 听着殷离修着话似乎是在夸自己,盛浅予得意的晃了晃脑袋,眼睛之中眯起一抹笑容。 “我这也不算是行动吧,就带了玲珑和月牙……要说是为了出气还差不多……” 盛浅予有些尴尬的吸了吸鼻子。 本来她也没想到要对兴业赌坊动手的,谁让月牙的哥哥又因为赌钱的事情为难她呢!既然这样的话,直接将赌坊毁了,事情也就算是从根源上解决了吧? 殷离修低头睨着盛浅予,不只怎么,明明是那么狡猾的一只小狐狸,可是此刻看着,却是满眼清透。 两份在河边聊着天,说着话,心情似乎莫名的变好了,眼看着日头西落,天色逐渐变凉了,两人这才从河边往回走。 “我们该回去了!” 殷离修扭头朝旁边的人看一眼,缺发现,那丫头不是靠在他身上看着远处的景色,而是睡着了。 他神情一愣,有些无奈的叹一口气,将自己的斗篷给她披上,动作轻缓的将她抱起来,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此刻,卓炎卓厉很有眼力见的将马车准备好了。 第611章能让给我吗? 或许是真的困了,亦或者是因为在殷离修身边很有安全感,这一路上,盛浅予就那样靠在殷离修身上,一直到了誉王府,她才醒了过来。 “嗯……” 盛浅予轻哼一声,皱了皱眉头,张开眼睛。 “醒了?” 殷离修柔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听到声音,盛浅予猛然间抬起头来,看到殷离修的瞬间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之前两人是在一起的。 “嗯……” 盛浅予应一声,声音之中依旧带着迷迷糊糊的感觉,说着话,又靠在了他的身上。 “已经到了誉王府,困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 殷离修的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说话的功夫,低下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好……” 盛浅予打了个哈欠,正准备下车,谁知道,刚下马车,却见后面急匆匆奔过来一匹马。 快马到了誉王府门前停了下里,直接停在了盛浅予和殷离修跟前。 “唐凝,这么晚了,你这是做什么?” 盛浅予抬起头来看向凝郡主,瞧着她一脸阴霾的模样,跟着多了几分认真。 凝郡主脸色一沉,说话的功夫从马车上跳下来,一张脸都黑到底了。 “真是气死我了,母女两人都这么不要脸!”凝郡主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这话说得两人又是一头雾水,看向凝郡主眼神之中带着丝丝不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盛浅予一把拉住凝郡主的胳膊,将她拽到旁边,远离自己的马车。 皇上亲赐的马车,最重要的是,马车上镶嵌着翡翠珍珠,万一给踢坏了怎么办? 凝郡主转身朝殷离修看过去,拧了拧眉头,开口道:“凡白要娶安如!” “你说什么?!” 盛浅予惊诧之余,喊出了声音,难以置信的瞪了眼睛。 安如郡主喜欢凡白,大家都看的出来,可是看之前凡白跟安如郡主相处来看,他对安如郡主并没有那样的感情,甚至,相比之下,凡白对凝郡主更自在一些。 在凡白眼里,安如郡主就是救命恩人,只有感激,再也没有其他! 这种情况之下,凡白怎么怎么可能会娶安如郡主? 心中想着,盛浅予下意识转身看向殷离修,却见殷离修的表情跟她一样,阴冷的同时还带着几分不解。 看来,他也是刚刚听到这个消息。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不是真的吧?”盛浅予还是无法相信。 “是安如告诉我的,而且,凡白也承认了!” 凝郡主眉头打成一个节,说话的功夫,眼眶也跟着红了。 她从小在军营长大,性子有些男性化,盛浅予跟凝郡主能成为闺蜜,大概也是因为性子有些相近,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差点哭出来的样子。 “我不相信!我去找凡白问清楚!他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 盛浅予怒吼一声,说话的功夫就要朝摘星楼的方向走去。 然而,她还没有走出两步,就被殷离修一把拽了回来。 “这种事情,你一个外人是不说不上话的!” 殷离修手腕用力,将盛浅予拽回来,给她使个眼色,又接着说:“我先去问清楚情况,之后的事情,等等再说!” 说完,他转身翻身上马,夕阳之下,那一袭紫色的长袍被风卷起衣角,莫名有种高大的感觉。 盛浅予看着殷离修离开的方向,眼神晃了晃,不过,此刻她没有时间多想,紧忙转身看向凝郡主。 “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盛浅予问。 自从来到京城,安如郡主平常没事就去摘星楼找凡白,她知道凝郡主喜欢凡白,长长在她面前跟凡白撒娇,故意表现出亲近。 凡白虽然明面上对安如郡主太过排斥,可是他眼中的抵触,盛浅予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她不相信,凡白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决定要娶安如郡主。 是因为安如郡主被人毁了,所以,凡白同情她? 凡白这个人虽然与世无争,为人平和,可对于自己感情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而且,他若是不原因,根本不会有人能强迫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凝郡主抽了抽鼻子,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眉头紧跟着又拧起来。 “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今日我去摘星楼的时候,碰到了安如,她说让我以后不要再去找凡白,他们的婚事已经得到了献王和凡白师父的批准,等先皇祭祀之后,就回去晚婚……” 说着话,凝郡主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停顿片刻,又接着说:“我不相信,就去找凡白问,是他自己承认的,他要娶安如,跟他们回望渊!” 最后的两句话,从凝郡主嘴里说出来,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 这段时间,大家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凝郡主不相信凡白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这是为什么? 什么让自己找一个更好的人,什么不是良人,凡白的这些话听到凝郡主的耳朵里,就好像银针一样,扎得生疼。 “我想,凡白这样决定,并不是他想的,毕竟,当年三公主救了他的命,若是三公主要求,或许他也没有拒绝的余地,毕竟,凡白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拿自己的婚事来偿还吧!” 凝郡主怒喝一声,死死的咬住了后槽牙。 当年三公主设计长公主,凝郡主对长辈之间的感情没有说话的余地,可是因为三公主,长公主的身体一直到现在都不好,只是这一点,凝郡主对她们母女就没有什么好感。 而如今,三公主又在这个时候逼凡白娶安如! 更何况,安如之前还被叫花子毁了名节,她跟盛允承的婚事取消了,凭什么要凡白来接! 满腔的怨气,凝郡主没有办法发泄,就只能来找盛浅予。 看着凝郡主脸上的表情变化,盛浅予同样拧起了眉头,只是,如殷离修刚才说的,感情的事情,外人没有干涉的余地,他们作为朋友,只能劝解。 “你六哥跟凡白是多年的朋友,或许,他的话,凡白会听吧!你先不要着急,或许,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话是这样说,可是盛浅予的心里却好像憋着一口气出不来一般,难受极了。 “这对母女来京城,究竟是什么目的!”凝郡主愤恨一声。 “她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从冥苍得到支持献王的力量,一旦望渊夺嫡开始,他好有后备力量支撑着!” 盛浅予开口,一边说着话,没有将凝郡主请进誉王府,而是换了个方向,朝郡主府的方向走去。 这边殷离修离开之后,直接回到了就摘星楼,去了凡白的房间。 三楼的雅间,是不接待客人的,除了一些储备用的房间,便是殷离修平常休息的房间,还有凡白的卧室。 “哟,王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老鬼见到殷离修的马车,紧忙迎了出来。 殷离修下马,将缰绳递给老鬼,问道:“凡白在吗?” “凡白公子今日一直都没有出门,如今炼药的时间也结束了,应该在房间休息吧” 老鬼一边说着,将殷离修让了进来。 说起来,凡白在摘星楼住了也有三年的时间了,一直是老鬼伺候,老鬼对凡白的习惯行踪,自然是明白的。 殷离修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话,转身朝凡白的方向走去。 老鬼手里拿着缰绳,先是楞了一下,随后无奈的叹一口气。 刚才凝郡主就是一脸凝重的冲了出去,如今王爷又怒气冲冲的回来,看来,事情不小。 “凡白!” 殷离修到了门口,没有敲门就冲了进去。 此刻凡白正倚在窗户边上喝茶,银色的面具摘了下来,放在桌上,他则是面对窗外的场景,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殷离修的声音,他本能反应的一把将面具抓过来扣在了脸上。 “听凝儿说,你要娶安如?” 殷离修停顿瞬间,往前两步,幽冷的眸子盯着凡白脸上的面具,虽然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却能透过面具看到他的眼神变化。 凡白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站过身,依旧面向窗外。 “你不应该来的。”凡白还是那般淡淡的语气。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上前一步走到凡白身边,停顿片刻,开口:“或许,在这件事情上,我是没有立场管,可是,作为朋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若是没有爱,两个人在一起,只会是相互折磨。” 听着他的话,凡白转过脸看过来,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忍不住轻笑一声。 “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自然是幸福的,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幸运……” 说着话,凡白站过身来,直直的看进殷离修的眼睛里:“如果,当初予儿喜欢的人不是你,你会如何?” 如果,当初盛浅予喜欢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他还能站在这里,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吗? 这话出口,殷离修神情一僵,看向凡白的眼神之中,快速闪过一抹复杂,不知为什么,此刻他感觉到凡白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戾气。 第612章要在这里过夜 殷离修看着凡白,两人没有说话,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凡白这样的眼神。 半晌,殷离修收回视线,淡淡开口:“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能变的,只有现在和以后。” “你说的没错,只是……” 话说到一半,凡白停了下来,片刻又继续道:“每个人的命运不同,不过,还是感谢你能特意来跟我说这些话。” 殷离修眼神一滞,看向凡白的目光恍惚须臾,本来还要出口的话,此刻却说不出来了。 “我不能干预你的决定,但是凝儿那边……” “凝郡主那边,我会说清楚!” 不等殷离修说完,凡白拦了一句。 这段时间,虽然凡白并没有对凝郡主表明心迹,按理说对凝郡主也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只是,就算不是恋人的关系,还是朋友。 这边盛浅予和凝郡主一晚上喝了两坛子酒,从骂凡白混蛋,莫名其妙的牵扯到殷离修,然后两人就开始骂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旁边伺候的四喜和袭久几个人听着这两人一边喝一边骂,小心肝都跟着乱颤,然而,也不敢上前劝阻,就看着两位姑奶奶撒欢。 喝到了半夜,殷离修到郡主府的时候就看到两人一脸醉相的趴在桌子上,还举着酒杯大喊“干”。 “袭久,将凝郡主送到公主府……送到摘星楼!” 殷离修停顿一下,临时改变了主意。 “是!” 袭久瞬间反应过来,连带着初一到初六几个人,扶着凝郡主出了门。 看着众人离开,四喜眼珠子一转,紧忙凑过来:“爷,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您今晚是不是……” 说话的同时,四喜眼睛里闪烁一丝暧昧。 郡主喝成这样,肯定是不会送去誉王府的了,今日王爷是不是跟小王妃就住这里了? 殷离修正准备将盛浅予抱起来,冷不丁听到四喜的话,动作一滞,他没有回答,而是抱起盛浅予朝房间走去。 “四公公,是不是要准备沐浴桶和药了?” 这时候,旁边几个小太监紧忙凑了过来,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暧昧。 今日小王妃喝醉了人事不省,王爷正好趁机办事! 听着小太监的声音,四喜不由得一愣,下意识要应声,可是想想,又犹豫了。 上次他们准备好了东西,兴冲冲的准备去伺候,却被王爷骂出来了,这一次…… 四喜从小在殷离修身边,本以为对他的性子和行事风格是了解的,可是事情到了盛浅予这里,似乎就不能按套路来了。 一时间,他也拿不定注意了。 “小王妃喝了酒,先把醒酒汤备上,洗漱沐浴也准备着,万一真的用,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四喜开口。 “是!” 小太监应声,转身往外跑。 这边盛浅予被殷离修抱进了房间,依旧迷迷糊糊的念叨着刚才的话。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盛浅予闭着眼睛,一边说着伸手晃了晃,差点抽在殷离修脸上。 殷离修神情一晃,紧忙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看着那张义愤填膺的脸,拧了拧眉头。 “大猪蹄子……” 他默念一句,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疑惑。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听四喜说两人一边喝酒一边骂男人,很显然,她口中的“大猪蹄子”并非寻常所说的真正的猪蹄,可那又是什么呢? “殷离修……我告诉你!” 正在殷离修想不明白的时候,却见盛浅予猛然起身,一把拽住殷离修的衣服。 “我告诉你……你若是对不起我,我……就跟你做姐妹!” 一边说着话,盛浅予突然间从头上拽下银簪,拿在手里晃了晃。 这银簪看起来跟店里的簪子没有什么差别,但是,上面还有一个暗扣,拨动暗扣,银簪柄前端会瞬间变成匕首。 “我跟你做姐妹……喂……欢欢!” 盛浅予的手乱挥,手里的簪子也摇摇晃晃的。 欢欢就是盛浅予荒院中刚刚加入训练的白狗,最喜欢吃肉。 看着盛浅予这摇摇晃晃的样子,殷离修脸上的表情控制不住凌乱,嘴角的肌肉跟着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往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看了一眼。 这个女人是在军营中跟将士们在一起时间长了的原因吗? 竟然要割掉…… 殷离修眼神变化瞬间,随手一把抓住盛浅予手里的簪子,以防她弄伤自己,放在了远处。 “为什么这种事情受伤的都是女人……男人就是大猪蹄子!” 盛浅予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可是嘴里一直在念念叨叨。 殷离修控制着她乱动的双手,听着她的话,神情凝滞片刻,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相爱的人分开,受伤的不只是女人,可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听了下来,看着盛浅予拧紧的眉头,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酸涩。 盛浅予是个理性的人,但是在她卸下防备的时候,又是一个很感性的人。 殷离修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出什么事,可是如今看着盛浅予这般才意识到,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很强大的女人,内心也有脆弱的一面。 “好了,凝儿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们不能左右她们的决定!” 殷离修轻叹一声,给她盖上了被子,低头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正要继续开口,却听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 殷离修应声,就听到开门的声音,袭久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 “四喜刚送来的醒酒汤!” 袭久说着话,将糖端了进来。 殷离修摆摆手让她放在旁边,停顿瞬间,问:“凝儿怎么样了?” 虽说他这个外人,本不应该多管唐凝和凡白的事情,可是作为哥哥,殷离修对她这个妹妹还是很在乎的。 “凝郡主已经送到了摘星楼,老鬼派人去伺候了,凡白那边……似乎还没有动静。” 袭久应声,说话的同时拧了拧眉头。 “知道了,你下去吧!” 殷离修应声,说着话,将醒酒汤端过来,另一手将盛浅予扶起来。 盛浅予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刚才拿着簪子胡乱挥舞之后,也没有了力气挣扎,乖乖的喝了醒酒汤就睡下了。 将空碗放回去,殷离修看着盛浅予微微拧起眉头的睡颜,脸上表情变化,最终无奈叹一口气。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在这段时间,他只将注意力放在盛浅予这边,防备盛允承和三公主,却不想,这个急转弯太快,都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 “我不能多管别人的事情,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护着!” 殷离修默默开口,说完,低头在盛浅予额头印上一吻。 这边盛浅予一阵折腾之后睡下了,而被送到摘星楼的凝郡主却开始出现身体不舒服的症状。 一开始是呕吐,老鬼还以为是以为喝酒的原因,急忙让厨子做了醒酒汤,可是醒酒汤不但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身上起了很多的红色疙瘩,老鬼一时间没了主意,只能去请凡白。 从凝郡主被送到摘星楼的之后,凡白就一直忍着没有出去,如今听老鬼说凝郡主出现了病症,来不及多想,紧忙拎着药箱去了凝郡主的房间。 号脉之后,凡白收回手的同时,目光在凝郡主脸上扫过,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复杂。 是果酒,灵香果酒。 凝郡主的体质特殊,是不能碰灵香果的,这一点,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可是,她刚刚喝了灵香果酒。 “吩咐人,准备热水,一炷香之后,让凝郡主药浴!” 凡白跟老鬼吩咐一声,说话的功夫,从药香之中拿出几枚银针,还有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从瓷瓶之中倒出两粒药丸给凝郡主服下,随后,凡白手中的银针在凝郡主手背上,后颈上扎入。 很快,凝郡主的脸色变成了紫色,双唇凡白,手也开始涨起来。 旁边众人看着凝郡主的变化,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紧张,随后,就看到凡白用匕首割破了凝郡主的手指,紫黑色的血从手指的伤口流了出来。 老鬼在旁边看着,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不过,大家都知道凡白的行事风格,一个个虽然感觉奇怪,却都不敢多嘴。 很快,凝郡主手上流出来的血变成了红色,她的脸色也跟着变成了原来的红润,嘴唇也没有之前那般苍白了。 “将凝郡主扶进药浴桶中,一炷香之后再出来!” 说着话,凡白将一包药转手递给旁边的丫鬟,转身走了出去。 老鬼顿了一下,转身跟着走了出去,本以为凡白要回自己的房间,却不想,他竟然停在了外面的走廊上。 “公子,郡主的身体……” 老鬼想了想,开口,只是,话没有说完,抬头看向凡白。 “她没事,药浴之后,我再给她驱散毒火,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凡白应声,依旧是往日那般平静恬淡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来喜怒。 老鬼眼神一顿,嘴角动了动,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第613章没有人待见你 “怎么回事?” 老鬼转身问旁边的小二。 小二紧匆匆从楼上下来,脸上带着慌乱,看到老鬼紧忙回答:“是安如郡主,说是要找凝郡主,我们的人拦住,就吵了起来。” 小二一脸为难的模样,摘星楼是殷离修的,这里的人自然要护着凝郡主,可安如郡主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得罪的。 老鬼拧了拧眉头,正要说话,却听凡白的声音传来。 “让她到旁边的会客厅吧!” 说完,凡白转身,朝旁边的会客厅走去。 老鬼和小二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停顿片刻,小二得了命令,急匆匆转身跑了出去。 老鬼看看小二离开的方向,又转脸朝会客厅看去,最终无奈叹一口气。 听说是凡白找,安如郡主瞬间平静下来,一脸欣喜的跟着小二往楼上走。 到了门前,安如郡主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却见门从里面打开,凡白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出现在眼前。 面具遮住半张脸,让人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看过来的目光,让安如郡主突然间愣了一下。 “凡,凡白哥哥!”安如郡主下意识开口。 明明刚才在楼下跟小二吵架的时候还是那般底气十足高傲的样子,如今见到凡白,瞬间就变成了乖乖的兔子。 “进来吧!” 凡白眼中的一抹严厉瞬间消失,恢复了之前平淡的模样。 说着话,转身回到房间,安如郡主在门口愣了一下,紧忙跟着走了进去。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嘛,在我们离开冥苍之前,你不要来摘星楼了。” 凡白的声音一如平常那般,只是,此刻却多了几分清冷。 安如郡主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随后咬住唇角,抬起头来:“我们不是要成亲的吗?我想你了,为什么不能来看你?” 虽然嫁给凡白是安如郡主的梦,可是在冥苍这段时间,她也知道,凡白对她并不是那种感情,至死,他既然已经说了是心甘情愿娶自己的,就应该开始培养感情了啊。 凡白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之中神情却是微微变化。 “我在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完成,你总是来过来,我会分心,到时候或许会延误回望渊的日程。”凡白回答。 说话的同时,他转身看向打开的窗户,那个方向,正对着明阳郡主府。 安如郡主自然不知道他常常对着那个方向看是因为什么,只是,如今让她不痛快的是,凝郡主在这里喝醉了酒。 “我知道你忙,所以,这段时间都没有来打扰你,可是,我听说凝郡主晚上住在这里,我……” 安如郡主一边说话,伸手捏着自己的一脚,眼眶红红的,看样子都要哭出来了。 凝郡主喜欢凡白,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这段时间两人常常在摘星楼为了凡白争吵。 如今凡白就要娶安如郡主了,在安如郡主眼睛里,她打了一场胜仗,可是如今凝郡主又在这个时候跑来,她自然心里不舒服了。 “摘星楼是玄王的,本就有给凝郡主准备的房间,她来这里,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凡白淡淡开口,声音语气让人听不出来喜怒。 “可是……” 安如郡主拧了拧眉头,可是看着凡白此刻的表情,后面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了。 “公子,凝郡主的药浴已经好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 “药浴?为什么药浴?”安如郡主猛然间抬起头来。 凡白低头朝安如郡主看一眼,眼神微沉,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身朝门口回了一声:“知道了,准备针灸。” 安如郡主听着凡白的话,一脸不甘心的拧了拧眉头,果然,这个女人还在耍手段! “我去看看!” 凡白跟安如郡主交代一声,说话的功夫转身朝外面走去。 安如郡主冷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紧忙跟了出去。 “我也要去!” 说着话,她随着凡白冲出去,一把揽住凡白的胳膊。 凡白下意识拧了拧眉头,悄无声息的将安如郡主的手松开。 “这里是冥苍,即便你我有婚约,也需注意一些!” 说着话,凡白将药箱换了一个方向,挡在了安如郡主跟前。 安如郡主脸色一僵,看着凡白那一身白衣先一步离开,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 凡白说过,他是心甘情愿娶自己的,可是这几日,安如郡主却在他身上看到了疏离,如今看他对凝郡主这样紧张,心里突然间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他之前的话,是真心的吗?他娶自己是因为喜欢?他不会嫌弃自己的? 无数的问题在脑子里盘旋,安如郡主一边想着,抓着绢帕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关节处都开始泛白了。 正在安如郡主想的时候,凝郡主的房间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拽了回来,来不及多想,她紧忙走了进去。 “身上的小红点似乎褪了一些,但是有严重的还没有消!”丫鬟跟凡白汇报。 虽说凡白是大夫,但药浴的时候,他总不能亲近进来看着,只能让伺候的丫鬟们注意一些。 “知道了!” 凡白应声,说话的同时坐在床边,看着凝郡主酡红的脸颊和苍白的嘴唇,眉头微微蹙起。 长公主和凝郡主的身体,这半年来一直是他在调理,因为长公主之前中毒,凝郡主多少也受到了影响,有些东西不能碰,凡白很清楚的告诉了凝郡主。 如今她身上还有灵香果的味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她故意喝的灵香果酒。 悠悠叹一口气,凡白手中的银针没入凝郡主后背和双手的穴位,此刻的每一针,似乎比平常有多了几分沉重。 “她怎么了?” 这时候,安如郡主走了进来,看到凝郡主露出的半个后背上布满红色的点,不由得一愣,随后脸上的表情又跟着沉了下来。 凝郡主这是故意的吧?故意伤害自己,接近凡白? 这都会她玩儿剩下的! “凡白哥哥,这种事情,交给辰砂做就好了,你又何必亲自动手呢?”安如郡主一脸不情愿的模样。 辰砂是凡白的徒弟,若非必要,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都是让辰砂去做的,可是他竟然亲自动手帮凝郡主针灸,他对这个女人,还是放不下的吧? “凡白就在诊病的时候,向来不喜欢人多嘴!” 不等凡白回答,门口传来冷厉的声音。 众人转过身,就看到殷离修那一身紫袍出现在众人视线。 “王爷!” 老鬼紧忙将人让进来。 安如郡主看到殷离修的瞬间,眼神之中快速闪过一抹慌乱,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殷离修的时候,她就会莫名紧张,特别是那双眼睛看向自己,仿佛带着刀子一般。 真是不明白,盛浅予那样的人怎么会跟殷离修这种大冰山一般的人在一起。 “凡白给人看病,向来不喜欢有旁人在场,屋子里留下两个人,其他人都出来!” 殷离修的目光在安如郡主身上停留片刻,朝里面的人吩咐一声。 “是!” 众人应声,朝门口走来,唯独安如郡主没有动。 “你要在凡白哥哥身边!” 说着话,安如郡主转身坐在凡白身边的椅子上,虽然心里紧张,却依旧强撑着。 殷离修眉心微蹙,脸上的表情跟着沉了下来:“这里是摘星楼,你要耍性子,回你的望渊去,这里没有人会纵容你!” 话音落地的功夫,殷离修脸上的表情骤然多了几分寒凉,特别是那双眼睛,仿佛带着刺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安如郡主猛然间抬起头来,看着殷离修那双几乎将人吸进去的眼睛,下意识抿住唇角。 “安如郡主,请吧!” 老鬼上前,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虽说老鬼在摘星楼多年,想来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是,安如郡主这样的,三天两头来闹事,跟盛浅予和凝郡主吵架的人,他是怎么也摆不出笑脸的。 更何况,对于摘星楼来说,安如郡主本就是在黑名单上的人,不过是因为凡白的关系才让她进出罢了。 安如郡神情一愣,转身看着老鬼这模样,拧了拧眉头,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起身走了出去。 凡白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众人离开之后,余光朝门口看一样,银色面具遮盖之下,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 “嗯——” 在银针没入穴位的瞬间,凝郡主痛苦的哼了一声。 她现在还在昏迷和清醒之间游离,有些话是能听到的,不过就好像是在梦境之中。 听到声音,凡白手中的银针听了下来,看着凝郡主锁紧的眉心,同样的皱了皱眉头。 “你这是何苦……” 凡白叹一口气,说话的功夫,手中银针再次没入穴位。 凝郡主并没有清醒过来,却不知怎么,随着银针没入穴位,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在枕头上印了一个点。 凡白看着她,不由得一愣,下意识朝她的脸上伸出手去。 第614章你值不值得 “嗯——” 凝郡主拧着眉头嘤一声。 凡白的手一滞,在半空中停顿片刻,很快又收了回来。 银针已经布满了凝郡主后背上的穴位,凡白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转身从药箱里拿出好几瓶药,其中,还有两瓶是他保存了很多年的药,世间仅此一粒的珍品。 如今,他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对于凝郡主来说,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吧。 唐凝,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呢? 凡白自己也说不清楚,虽然他一再将唐凝往外推,对她冷漠,可是这种感觉跟对安如郡主是不一样的。 他以为自己心里只有那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此刻的凝郡主,心口上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这边安如郡主和殷离修都在门口等着,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如郡主依旧不放心的是不是朝里面看一眼,她想进去,可是看着殷离修那张脸,又不敢敲门了。 “王爷,给郡主的新被子已经准备好了。”老鬼上来汇报。 殷离修停顿瞬间,转过脸看了老鬼一眼:“放在旁边房间,等会儿凝儿休息的时候再换吧!” 此刻凝郡主一身酒气,特别是灵香果的味道,还很浓郁,知道凝郡主不能碰灵香果,殷离修这才吩咐老鬼去换新被子。 安如郡主在旁边看着,脸上表情变化,似乎有些不解的拧了拧眉头。 “听人说,六哥是个冷漠的人,你为什么会对唐凝这么好?”安如郡主忍不住开口问。 说起来,她跟唐凝与殷离修的关系是一样的,都是表妹,可是殷离修对待她们这两个表妹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 虽然在望渊国周边那些兄长对她也很好,可是她心里清楚,那些人都是做给父王和母妃看的,而如今,殷离修对唐凝才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照顾。 不光是殷离修,就连盛浅予也是,处处护着唐凝,她怎么都看不出来,唐凝究竟好在哪里,竟然让他们这样保护。 不得不说,此刻安如郡主是有些嫉妒的。 殷离修跟老鬼吩咐完之后,就听到安如郡主的话,他神情微顿,转过身来,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从来都是相互的,本王对凝儿好,自是因为她值得,若是不值得,所谓的好,也只是假象!” 说话的同时,殷离修凌厉的目光直逼安如郡主,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压迫的感觉。 安如郡主不由得一愣,被他看得莫名心慌。 明明是一句很简单的话,可是从殷离修口中说出来,似乎又有不同的意思。 值得……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捧着的,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事情,在她眼里,如今拥有的一切,原本就应该属于她的。 若是不值得,所谓的好就是假象吗? 如今凡白哥哥对自己的好,是因为自己值得还是…… 安如郡主拧起了眉头,有些话,她似乎不敢多想了,有种莫名的心虚。 母妃说了,凡白哥哥是因为发现心里是喜欢自己才娶的,凡白这里没有否认,可是安如郡主依旧能感觉得到他对自己没有热情。 这是假象吗? 心中想着,安如郡主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抬头朝凝郡主所在的房间看一眼,转身朝楼下走去。 殷离修看着安如郡主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平常那般冷淡。 房间内。 凝郡主身上的银针取下,人也逐渐苏醒了。 “嗯——” 沉闷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凝郡主拧了拧眉头睁开眼睛,不由得一愣:“怎么是你?我这是……” 说话的功夫,凝郡主下意识朝四处看一眼,就要下床。 “你现在最好不要四处乱动!” 凡白的声音刚出口,看凝郡主身子一晃,来不及多说,紧忙过去扶住。 “你刚做了治疗,此刻身上没有力气,躺回去。” 不管凝郡主同意不同意,凡白说着话再次将她扶到了床上。 刚才的一瞬间慌神,凝郡主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哪里,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凡白竟然在她的房间。 一时间,满腔复杂的情感往上涌,凝郡主咬牙憋着想要哭出来的冲动,半晌才开口。 “该说的话,你已经说明白了,又何必管我的生死呢!” 凝郡主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赌。 “你是病人,我是大夫,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凡白还是那般淡淡的语气。 凝郡主眉头一拧,看向凡白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哀怨,只是,还不等她说话,却听凡白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不能碰灵香果,这一点,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你不应该拿你的身体开玩笑。” 此刻,凡白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严肃。 他知道,凝郡主这样是因为自己,或许是因为赌气,拿自己出气,亦或者,是想让自己关心,不管如何,她都不应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凝郡主神情一滞,紧接着冷哼一声,语气之中带着丝丝不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是好是坏,我自己担着,你都要娶安如了,何必又来关心我?你不怕她跟你闹吗?” 说着话,凝郡主猛地盖上被子,侧过身去,不让凡白看到自己的表情。 只是,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眼泪却忍不住落了下来,顺着她的脸,无声的落在了枕头上。 “我跟安如郡主的事情……” 凡白下意识开口,然而,话说了一半,却停了下来,半晌,转了个话题:“你好好休息吧,身子是你自己的,你若是不好好疼惜,别人再怎么做都是徒劳。” 说完,凡白转身拿过自己的药箱,离开之前朝凝郡主的方向看了一眼,从外面关上了房门。 既然决定了,有些话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不能给她的东西,最好也不要给她留下任何希望,免得到头来都是徒伤悲。 听着关门的声音,凝郡主攥着被子的手开始颤抖起来,随后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哭出了声音。 这边凡白出门,殷离修紧忙上前。 “凝儿的情况怎么样?”殷离修一脸担心。 以前凝郡主碰到灵香果的时候,发作起来是很严重的,虽然如今有凡白在倒是能安心,可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毒火已经散了,休息一晚就会没事的!”凡白应声。 银色的面具遮住他的脸,让人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可是,此刻他的声音却多了几分沉重。 殷离修的目光落在凡白身上,跟着拧了拧眉头。 “你跟安如郡主……” “我跟安如郡主的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此刻你应该劝的人是凝郡主。” 凡白打断了殷离修的话,不等他再说,人已经拎着药箱走了。 殷离修看着凡白离开的背影,幽深的眸中多了一丝沉重。 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来的时候,明媚的阳光照在盛浅予脸上。 这阳光似乎有些刺眼,盛浅予哼了一声,伸手遮住眼睛,半晌才清醒过来。 “小姐,您醒了吗?” 袭久在外面问一句。 “嗯!” 盛浅予应一声,恍恍惚惚坐起来,眯着眼睛朝四周看一眼,突然间瞪大了眼睛。 “我这是在哪里?” 说话的功夫,她一下子坐起来,看着进门的袭久和初一初二。 “小姐昨晚跟凝郡主喝醉了,王爷便安排您住在了郡主府。” 说着话,袭久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有些复杂。 听到“郡主府”三个字,盛浅予这才松一口气,不过,随后又想起什么,突然间转过脸看向袭久。 “我昨天没有说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吧?”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依稀记得她跟凝郡主喝酒,然后两人似乎喊什么来着,只是现在记不清楚了。 这一问,袭久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复杂了,嘴角抽了抽,开口:“小姐和凝郡主一直骂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殷离修来的时候,我也骂了?”盛浅予的小心肝一颤。 “嗯……” 袭久应声,停顿片刻,又补了一句:“王爷来了,小姐还动手了……” “啊——” 盛浅予惊呼一声,双手捂住脑袋:“完了,完了,完了!” 一边说着话,她身子往后一仰,又躺了回去。 袭久和初一初二在旁边看着,三个人一脸凌乱,回想昨晚这位姑奶奶跟王爷动手的场景,袭久倒是习惯了,可是那两位却是第一次见,也是着实震惊了。 袭久站在旁边看着她半晌,随后开口道:“王爷走的时候,吩咐让小姐将醒酒汤喝了,还说……一个月内不准小姐喝酒……” 盛浅予身子一僵,随后嘴角跟着抽搐了一下,咧咧嘴,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果然,这个男人就是小气! “凝郡主呢?”盛浅予又问。 此刻,袭久脸上的表情却突然沉了下来。 “昨晚我将凝郡主送去了摘星楼……” 说道这里,袭久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不知道这般自作主张是不是违背了她的心意。 不过,看盛浅予脸色没有变化,这才继续开口:“昨晚凝郡主发病了。” 第615章你别动手啊! “你说什么!” 盛浅予猛然间瞪大了眼睛。 凝郡主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很强,可是她自小从母体中带出来的毒素,让她从小就有一些隐藏的病,也正是因为这个,长公主才从小让她在军营中历炼。 这一点,盛浅予是知道的,昨晚他们喝酒吃菜,明明特意叮嘱了四喜,不能出现让凝郡主不舒服的东西,为什么还会犯病? “是凝郡主自己带来的,当时所有的酒都放在桌上,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袭久拧了拧眉头。 盛浅予眼神怔愣瞬间,突然间转身抓起外衣,一边穿一边朝外面走。 袭久一愣,来不及多想紧忙追了出去。 “小姐,清晨王爷派人传话,昨晚凡白已经给凝郡主诊了病,如今已经无恙了。”袭久一边追一边喊。 盛浅予听到袭久的话突然间站住,可是停顿了也就一瞬间的功夫,随即转身又继续往外走。 外面四喜初三几个人正在收拾,看到盛浅予出来,急忙过去行礼,然而,这一礼还没下去,就感觉身边一阵风吹来,人已经从他们身边过去了。 “这是……” 四喜一脸蒙圈的看着跟跑过来的袭久。 袭久手上还拿着盛浅予的东西,给众人一个眼神,也不管众人是不是理解了,急匆匆就跟了出去。 “小姐,你不用这么着急,凝郡主已经没事了,听说清晨还吃了东西!” 袭久一边扶着上马车,一边解释道。 清晨王爷只是让星乙过来传信儿,她也就如实跟盛浅予禀告了,谁知道,她竟然这么大反应,早知道就晚一点说,至少也让她把早饭吃了再说吧! 说话的功夫,盛浅予已经坐上了马车,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昨晚说的好好的,什么都想明白了,什么顺其自然,竟然都是骗我的,竟然还玩儿上自残了!” 盛浅予一脸愤恨,说着话,猛地一把拍在了马车的小桌子上。 她似乎忘了这小桌上面铺着一层石面,手刚拍上去的时候她脸色一僵,随即立刻缩了回来,拧着眉头倒吸凉气。 袭久在旁边看着,那叫一脸的凌乱,不过,来不及笑,紧忙转身去拿了药膏,给她擦在手上。 刚才那一下子,盛浅予是真的觉得疼了,也不闹了,老老实实的让袭久给擦药。 盛浅予一路催促,本来要半个时辰的路上,生生用了一半时间就到了,马车还没停稳,她就跳了出去。 袭久在后面紧拦慢拦没拦住,最后无奈也跟着跳下马车。 “郡主,您今儿怎么……” 老鬼出来迎接,话没有说完,就看盛浅予冲了进来,他这老胳膊老腿的紧忙往旁边躲,这才没撞上。 “心情不好,还是不要招惹她了!” 袭久进来跟老鬼解释一句,来不及多说,紧忙跟了进去。 摘星楼有凡白的单独房间,也有凝郡主的,盛浅予自然知道在哪里,不用小二引路,直接冲到了凝郡主的房间。 “唐凝!” 一声怒火,盛浅予直接冲进了凝郡主的房间,此刻,丫鬟正端着一碗粥给凝郡主递过去,吓得一哆嗦,险些弄撒了。 凝郡主也是一愣,看到盛浅予怒气冲冲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僵滞片刻,转身朝丫鬟吩咐一声:“你先退下吧!” “是!” 丫鬟应声,将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小心翼翼的从盛浅予身边退了出去。 说起来,盛浅予也是摘星楼的半个主人了,摘星楼众人自然是认识的,平常见她都是一脸笑意盈盈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气,还真是让人害怕。 丫鬟紧忙退了出去,出门之后,转身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盛浅予猛然间冲到凝郡主床前,满脸关切问道:“现在还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凝郡主看着她,一瞬间怔愣之后,摇摇头:“已经好了,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放心吧!” “我放你大爷!” 确定凝郡主没事,盛浅予这才炸毛,说话的同时,伸手捏住了她的脸! “你缺心眼啊!说什么不在意,说什么能放下,你放下什么了?转眼就给自己下毒,你出息了啊!” 盛浅予扯着嗓子教训,一边教训,手上用力,生生给凝郡主的脸都拉开了。 凝郡主本来还一脸感动,冷不丁被盛浅予扯了脸,说话也说不出来,挣扎的时候,眼泪都飙出来了。 “放,放手!” 凝郡主也急眼了,一把将盛浅予的手打开,一手撑着床,另一手狠狠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 昨晚没有因为灵香果酒死过去,好不容易缓过来,差点被她扯开了脸! 这女人怎么比老虎还可怕! “盛浅予,你疯了!” 凝郡主一边喘气,侧着身子朝盛浅予看一眼,没好气的瞪着她。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凝郡主,双手叉腰,喘着气:“你才是疯了!说的好好地,转头就自己偷偷给自己下毒,你是不是脑子被驴提了!” “被你踢了!” 凝郡主没好气回一声,说着话,身子一番,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 昨晚的那杯灵香果,是她自己跟自己较劲,同时也想最后挣扎一次,如今能做的都做了,换来的只是凡白的不回头,她还能怎么办? 盛浅予下意识又要骂,可是看着凝郡主躺在床上,笑得一脸绝望的神情,本来腾腾燃烧的火焰,瞬间就熄了。 “我知道你难受,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有的,你都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够了!”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这么长时间的朋友,盛浅予自然是了解凝郡主的性格,她自小性子直爽,却也有些高傲,有些话她说不出来,就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盛浅予气恼,却也真的很心疼她。 “你说的对,感情的事情,在迷失自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输了,说起来,我还真是输的彻底啊!” 凝郡主声音是轻缓的,可是在说着话的同时,眼泪却控制着不住的落了下来。 “你……你也不用这样啊!” 盛浅予瞬间没脾气了,说着话,朝凝郡主身边走过去,尽量让人自己的声音柔和:“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凡白一个男人,你这么好,肯定会有一个更好人在你身边。” 作为现代人,盛浅予的思想自然要比凝郡主这古代人前卫,有些事情也想的开,可话是这样说,真的遇到,情关就是一个坎儿。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努力就可以的,在你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不死心,如今真的明白了。” 凝郡主低喃,说话的时候用力拧了拧眉头,将要跑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 盛浅予叹一口气,转身坐在凝郡主身边,侧身朝她看一眼。 “看来,你们昨晚已经谈过了,你能想明白最好,别憋着,想哭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哭完了,还是原来那个唐凝,爱你的人,还是会爱你,至于那些无所谓的人,本来就无所谓,也没有必要在乎。” 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盛浅予感觉心里酸酸的。 “嗯!” 凝郡主应声点点头,长舒一口气,道:“我没事了,不用担心,今日你还要入宫,恐怕也会有麻烦,还是跟六哥商量一下吧,不用陪我。” 说到自己,盛浅予神情一直,撇撇嘴。 进宫,不就是因为墨凌风的事情吗? 该商量的,已经跟殷离修商量过了,她的态度很明确,其他事情可以商量,唯独嫁人,没得商量。 不过,今日进宫,还是跟殷离修一起比较好。 心中想着,盛浅予站起身来,然而,还不等开口,却听肚子咕噜一声叫起来。 “我……早晨听到你的事情就冲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用早膳,你得让我吃饱了再走吧!” 盛浅予说着话,转身坐在了桌边,朝袭久努努嘴:“给我准备一双碗筷来!” 袭久愣了一下,瞧着自家小姐盯着人家的饭菜眼睛放光,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刚才还火急火燎的冲过来,一副要咬人的样子,如今竟然来蹭人家的饭?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哎呀,快去啊,饿着呢!”盛浅予催促一声。 “是!” 袭久应声出门,很快,又拿了一双万块,还加了一叠小菜和点心,当然,那点心都是凝郡主和盛浅予喜欢吃的。 “既然想明白了,就下床跟我用早膳,然后好好梳妆打扮一番,还是那个你,别跟斗输了的公鸡一样,颓废给谁看?” 一边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将凝郡主拉起来,袭久有眼力见的递上手巾给凝郡主擦手擦脸。 凝郡主怔愣的看着盛浅予,片刻,有些无奈的叹一口气:“跟你做朋友,还真不是一般能承受得住的!” 说着话,她随着盛浅予起身,两人坐在桌边吃着东西,谁也不说话。 说来也是奇怪,刚刚还感觉人生灰暗,几筷子饭菜下去,似乎也能喘一口气了。 一炷香的功夫,两人细嚼慢咽的用完早膳,盛浅予摸了摸满足的肚子。 “好了,你且在摘星楼休息一日,等我出宫再来找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边说着,盛浅予站起身来朝凝郡主眨眨眼睛,转身走了出去。 然而,就在刚刚关上门的一瞬间,盛浅予猛然间回头,便看到那张银色面具遮面的脸! 第616章可望不可即 “予,予儿!” 凡白也一下子愣住,没想到,盛浅予这么早就来了。 盛浅予停住脚步,抬头看着凡白那银色的面具,虽然没有见过他的脸,可是那双眼睛却是再熟悉不过。 惊诧的神情一闪而过,盛浅予很快收敛了表情,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清冷和书里。 “你还来做什么?”盛浅予没好气道。 虽然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感情的事情,容不得她一个外人多嘴,可是凝郡主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朋友,作为朋友,替凝郡主抱不平,也是难免的。 凡白神情一滞,平常充满阳光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阴霾。 “我,我是来看看凝郡主,晚上虽然去了毒火,今日还是会有一些并发症状。”凡白的回答,依旧带着几分让人看不清楚的感觉。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靠在旁边的栏杆上,一脸认真的看着凡白,问道:“你真的喜欢安如郡主吗?你是真心想娶她?” 曾经,她以为他们四个人会永远这么好下去,就算凡白平常对凝郡主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热情,可他们这样相处,还是很舒服的,直到安如郡主出现,他和凝郡主之间似乎就多了几分紧张。 可是,盛浅予看的清楚,凡白对安如郡主没有男女之前的感情,她也将凡白当成朋友,就算不是凝郡主,也不希望他跟一个并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凡白没想到盛浅予问的这样直接,面具遮住,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是眼神之中多了意思复杂。 半晌,他似乎轻笑一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一句:“你希望我娶安如郡主吗?” 这一次,轮到盛浅予愣住了,她抬头看着凡白,那双平常温柔和煦的眼神之中,如今却多了几分逼人的感觉。 被他这样盯着,盛浅予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心虚,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心虚。 “我,我自然是不希望的,相比安如郡主,唐凝不是更适合你吗?” 盛浅予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打结,说着话的功夫,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虽然你一直不承认,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对唐凝是有感情的!” “那你可看的出来,我对你也有感情?”凡白紧接了一句。 盛浅予本来还有话要说,听到凡白这冷不丁的一句话,突然间愣住,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凡白。 他刚才说什么,对自己也有感情? “你和唐凝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这种感情,自然跟别人不一样!” 就在盛浅予怔愣的时候,凡白紧接着又加了一句。 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变,随后松一口气。 “你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可是,我跟唐凝毕竟不一样,你知道的,她对你的感情并非只是朋友。” 说着话,盛浅予抬头来看向凡白,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认真:“你们之前的事情,我本来不该多嘴,可是,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任何人受伤痛苦,或许,你应该再考虑一下,即便不是为了唐凝,也是为了你自己。” 很明显的,凡白娶安如郡主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被三公主胁迫,虽然不知道三公主对凡白说了什么,可是,这一定不是凡白心甘情愿的。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她没有那么多心思管别人,可是对于自己的朋友,不会不管。 凡白看着盛浅予,那双清澈的眼睛,让他不忍心移开眼睛,只是,这双眼睛里的人,终究不是自己。 “若是你之前跟我说这些话,或许,还能有所改变,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决定,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说着话,凡白忍不住叹一口气。 这口气带着深深的无奈,不知是因为和安如郡主的婚事,还是因为盛浅予。 盛浅予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她咬住唇角,半晌才开口:“既然如此,我希望你不要再让唐凝痛一次了,有些话,说绝了也好。” 说完,盛浅予深深地看了凡白一眼,转身下了楼。 凡白一瞬间还沉浸在盛浅予刚才的话中,看着她下楼的身影,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人这一辈子,总是有些事情情非得以,也有一些事情,一个人,可望不可及,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却不能触碰。 半晌,凡白拧了拧眉头,回过神来,敲响了凝郡主的门,听到里面应声,凡白这才走了进去。 “今日感觉如何?” 凡白说着话,将药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凝郡主坐在床边,从凡白的进来的时候就盯着门口,一路看他走过来,本来沉着的脸,勾起一丝笑意。 “你似乎也并不好受吧!”凝郡主开口。 凡白拿东西的动作一滞,抬起头来朝凝郡主看过去,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不解。 凝郡主轻笑,不等凡白开口,又接着说:“看来,我们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一样的,可望不可求,我的痛苦,你也能真切的体会到,倒是很公平的样子!” 她的声音很轻松,可是说话的时候,眼眶再次泛红,只是强压着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凡白愣住,转过身看向凝郡主,眼神闪烁片刻,继续拿东西。 “我的命运,从来都是别人来决定,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说着话,凡白将看诊垫放在床边,朝凝郡主摆摆手。 凝郡主看了一眼,却并没有伸出手去,她迎着凡白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 “你自己的性命,你自己的生活,明明就是在你自己手上,是你自己不为自己辩解!不为自己争取!凡白,你这一辈子,有真正想要的东西吗?”凝郡主眼眶更红了。 从认识凡白,他就一直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即便被人误会,也从来不会辩解,就算他喜欢盛浅予,也不会说出口。 凡白眉心微蹙,抬起头来看向凝郡主,半晌,叹一口气。 “你不了解的。你要的,我也不能给你,你身边会有一个更适合的人照顾你,而我,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就往从来没有遇到过我这个人吧!”凡白的声音有些低沉。 “怎么可能当做没有遇到过!” 凝郡主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说话的功夫,身子往前倾,一把拽住凡白的衣服:“你说得这样轻松,你能当做从来没有遇到过盛浅予,你能忘记她吗?” 这话出口,凡白不由得愣住,眼睛盯着凝郡主,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刚才他可以装作听不明白,躲过去,可是凝郡主已经逼到了这个份儿上。 “有些话,你不要乱说!”凡白沉了沉声音。 “呵……” 凝郡主冷笑一声,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继续刚才的话:“你可以不承认,可是,我的视线在你脸上,我看的很清楚,你看向予儿的眼神之中带着深情,这是骗不了人的,你跟安如他们回望渊,是为了躲开?” 她实在想不明白,之前还一直抗拒安如郡主靠近的凡白,为什么会突然间答应成亲。 若是因为盛浅予,或许还能说得通,可是,若这样的话,她可以跟他走啊! “唐凝!” 凡白一下子站起来,看向凝郡主的眼神变得凌厉:“有些话,你最好不要乱说,我跟安如的婚事,和予儿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我的事情,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话是这样说,可是凡白刚刚真的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有种突然间跳起来冲动。 他以为子自己隐藏的很好,这种含蓄的情感,不会有人看出来,可是,他忘了,女人的第六感和眼神,从来都是精准的可怕。 这边盛浅予从摘星楼出来,上了马车就直接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 皇上传旨让她午时进宫,虽然现在时间还早,可是已经有时间没去向阳街了,也该去看看了。 或许是因为昨晚宿醉的关系,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上了马车没一会儿,盛浅予就感觉困了,眯着眼睛在马车里打瞌睡。 然而,还不等她睡着,突然间感觉到什么,顿时睁开了眼睛。 “什么人!” 袭久冷喝一声,说话的功夫,短剑出鞘,挡在了盛浅予身边。 “没想到,明阳郡主身边竟然还有这般武功高强的人!” 随着声音传进两人的耳中,一个人影在马车窗户边闪过,等她们看清楚的时候,墨凌风已经出现在马车里了。 说起来,墨凌风到底是南罗的太子,武功高强,袭久自然不是对手的,之前在荒院被孤南翼和展云廷收拾,也是因为那两人利用熟悉的地形使阴招。 若是真的打起来,以墨凌风的武功,估计要跟孤南翼打个平手的,说白了,盛浅予身边这几个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明阳郡主,好久不见!” 墨凌风跟盛浅予打个招呼,自然的坐在她旁边。 袭久拧了拧眉头,虽然收起了短剑,可还是挡在盛浅予面钱,一脸防备的看向墨凌风。 毕竟,这个男人对小姐是有所图的。 “墨凌风,你就这样闯进我的马车,不太好吧!” 盛浅予眯起眼睛,说话的同时,手腕一顿,乾坤棍已经握在了手里。 第617章生米煮成熟饭 “我因为郡主受伤,养伤这几日,郡主没有任何看望,如今又这般……疏离,可真是让人伤心!” 墨凌风眼神之中带着几分伤痛,说着话,将盛浅予的乾坤棍推了回去。 盛浅予怔愣瞬间,倒是顺从的收回了乾坤棍,只是看向墨凌风的眼神之中多了意思嘲讽。 “太子殿下受伤,似乎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于情于理,你该找的应该是赤云侯和小郡王,我也不过听从几位大人的命令,配合罢了,你说呢?”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墨凌风脸上的表情凝滞,阴沉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刚才的笑容满面。 “郡主这样说,倒是让本王更伤心了!” 说着话,墨凌风再次朝盛浅予身边凑了凑,看起来是要靠近,可是感觉到乾坤棍抵在腰间的疼痛,紧忙停了下来。 “郡主不来看望本王,本王却是对你想念不已,所以,便自己主动来看郡主。”墨凌风盯着盛浅予。 堂堂南罗太子,从来都是女人巴巴的往他跟前凑,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这可还是头一次。 若是别人,肯定早已经扑过来了。 然而,盛浅予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子,听着墨凌风的话,她扭头瞥了一眼,忍不住勾起唇角冷笑一声。 “看来,太子身边的女人并不是很多吧,这撩妹搭讪的本事,还真是有些low!”盛浅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说露?是什么意思?”墨凌风拧了拧眉头,没明白。 “就是不怎么样的意思!” 盛浅予说着话,往旁边你挪了挪,离他远一点:“战场上打过交道,你就应该知道我并非你身边那些娇嫩的花朵,你这些土味的情话,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墨凌风神情之中多了一丝窘迫,不过很快又恢复刚才的模样。 “郡主若是喜欢实际,本王也有,五座城池,将近周边小国一半的疆土,这还不够诚心吗?你若是跟我回去,就是南罗的太子妃,也是日后南罗的皇后,这是多少女人求而不得的!”墨凌风眼中闪烁光芒。 对于他来说,得到盛浅予,就相当于得到了天下最强的武器,别说是周边小国,将天下收入囊中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到时候,盛浅予就是整个天下的王后,这可是女人的至高点! 然而,他能想到的,盛浅予自然也早就想的明白了,天下,对她来说有什么用? 盛浅予扭头朝墨凌风看一眼,抿了抿唇角:“疆土的确很有吸引力,可是,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这一次,墨凌风愣住了,难以置信看着盛浅予。 荣华富贵,权力地位,甚至疆土,她都不在意,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一个人,特别是盛浅予这样的女人,分明是一个不会将自己才能隐藏的人,怎么可能会无欲无求? 墨凌风想不明白,可是如今从盛浅予的话中,他似乎也听出了她的意思,那就是,她们之间,是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本王千里迢迢为你而来,就这么空手回去,实在是不甘心!” 墨凌风收敛刚才的一脸“真诚”,眉梢之间多了几分阴邪。 “你想做什么!” 不等盛浅予开口,袭久手中的短剑再次扒了出来。 “区区一把短剑,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本王吗?” 墨凌风看着袭久手里的剑,忍不住冷笑出声。 “墨凌风,你不要忘了,如今你脚下踩的,可是冥苍国的土地,这是同往皇宫的路上,我若是出了事,你能全身而退吗?” 盛浅予没有丝毫紧张,此刻看向墨凌风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呵!本王既然敢来,自然有办法全身而退,但是你,不管用什么办法,本王一定要得到!” 说着话,墨凌风眼神一凛,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听当的一声,袭久手里的短剑已经掉落在马车之中。 他的速度太快,两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而就在他动作的瞬间,袭久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紧张。 “这不是去皇宫的路!”袭久惊呼一声。 盛浅予眼神一凛,伸手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去,果然,外面的场景并不是朝向皇宫的方向,反倒是冲着郊外去的。 “墨凌风,你想怎么样!”盛浅予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若是什么都不做,她还能当他是客人,如今人家已经动手了,那就没有不还手的道理。 瞧着盛浅予脸上的紧张,墨凌风眉梢之间多了几分得意。 “本王不管你里是不是有别的人,但是,本王知道,你们冥苍国的女子,对贞洁是最看重的,生米煮成熟饭,你手里的圣旨,也不过是废纸一张罢了!” 说着话,墨凌风再次朝盛浅予靠近。 “哼!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卑劣!”盛浅予冷脸看向墨凌风,眼神之中已经带了怒意。 之前水玉的事情,她就是到墨凌风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却不想,他的胆子竟然这样大! “这一点,你不是在战场上就很清楚了吗?”墨凌风勾起唇角,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邪狞。 “你大概以为,生米煮成熟饭,我这个女人会为了自己的声誉,不得不选择跟你,可是,你别忘了,整日里在军队中混迹的女人,会在乎这些吗?我是女人,也是军人!” 说着话,盛浅予突然间按动乾坤棍的按钮,就听到咔哒一声,乾坤棍前面弹出来,朝着墨凌风的胸口袭了过去! 墨凌风眼神一脸,下意识往后退,却不想,这个时候袭久从旁边再次袭来,此刻没有后退的余地,他猛然间一个转身,双手成爪,反手朝袭久攻来。 “你!” 袭久的手腕被墨凌风钳制,她下意识反抗,可还不挣扎,紧接着手腕传来的疼痛然她五官都扭曲了! “墨凌风,放手!” 盛浅予眼神一凛,只是此刻,并不敢轻举妄动。 墨凌风捏住了袭久的命脉,只要他用力,就能要了袭久的命。 “听说,你对身边的人很在乎,之前死了一个婢女,你都差点发疯,那这个人的性命,你在乎吗?”墨凌风说话的同时,眯起了眼睛。 “小姐不要管我——啊!” 袭久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痛呼一声。 “墨凌风!”盛浅予怒吼。 此刻看着袭久的脸都白了,她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之前因为端月的死那种崩溃的感觉又来了。 “呵!看来,你很在乎她!” 墨凌风稍稍松了手,眯着眼睛看向盛浅予:“现在本王给你一个机会,用你自己,换她!” “小——” 袭久眼神一凛,话还没出口,就被墨凌风点了穴,只能瞪着一双眼睛干着急。 盛浅予朝袭久看一眼,拧了拧眉头,随着墨凌风的示意,将手中的乾坤冠扔在地上。 “过来!” 墨凌风往后面靠了靠,一脸笑意的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脸色阴沉,停顿片刻,还是靠了过去,就在动身的瞬间,袖口之中悄无声息的划出一柄手枪。 他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这个时候,她不会理会墨凌风是什么身份,都得死! 墨凌风知道盛浅予手上还有流光刃,目光一直盯在她的左手上,却并没有察觉她右手的手枪,就在她靠过去的瞬间,一把拽住她的左手,欺身压了过去。 陌生的气息靠近,盛浅予眼神一凛,右手突然间抬起。 砰! 不是盛浅予的轻声,而是马车被撞碎的声音! 随着声音传来,一个人影快速从外面冲了进来,周围的空气,瞬间就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墨凌风,你好大的胆子!” 殷离修的声音带着一股从地狱传来的阴寒,说话的瞬间,拳头砰的一声砸在了墨凌风的脸上! 墨凌风没有防备这个时候殷离修竟然会出现,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头,紧接着脑袋一下子撞在了马车上。 盛浅予抬起来的手僵住,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予儿,可有受伤?”殷离修转身,一把将盛浅予拽到身后。 盛浅予愣了一下,看着眼前殷离修暴怒的样子,脸上表情变化,片刻,她手腕一转,将乾坤棍提了起来。 “我你大爷的!蒸米煮成熟饭,我煮了你全家!” 说着话,盛浅予手中乾坤棍啪啪啪的往墨凌风身上抽。 此刻乾坤棍并非只是平常加长,此刻棍子上还有倒刺,抽在墨凌风身上,一下子将他的衣服勾破,连肉都撕开了! 殷离修本来一脸暴怒,没想到,刚动手,身边这头小豹子先发疯了,看着那鞭子一下一下的往墨凌风身上抽,似乎比他动手还重! 这么看来,她倒是还挺有劲,没有受伤。 “啊——” 墨凌风撕裂般的吼叫声音传来,他疯了一般朝马车外面冲出去,却不想,外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出来了!揍他!” 展云廷一声怒吼,说话的功夫人就冲了出来。 同时,“嘶嘶”的声音传来,一道鲜艳的红色出现,伴随着一阵阴冷的气息,朝着墨凌风压了过去。 第618章打的就是你! “你,你们!” 墨凌风看着众人步步逼近,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慌乱。 车夫是他换的人,本以为到了外郊不会有人发现,可是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嘶嘶嘶——” 孤南翼落地的瞬间,阴邪的目光看着墨凌风,盘在他手腕上的翠绿色小蛇朝墨凌风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墨凌风,到了冥苍你还敢这般胆大妄为,是我们太纵容了!”孤南翼开口。 此刻,他的脸上少了之前的邪魅,更多了几分阴冷。 这么长时间,他对盛浅予都从来没有用过强,墨凌风竟然对盛浅予做出这样的事来,不管成没成,都不可原谅! “我可是使臣!” 墨凌风惊慌片刻,站直了身体,目光在前后几个人身上扫过,做好了防备姿势:“更何况,我不过是将明阳郡主带出来兜兜风,就算到了皇帝面前,你们又能如何!” 刚才他还没有得手,如今倒是可以用来说道。 “你爷爷的!人都要扑过去了,你还兜风!我兜你大爷!” 展云廷怒吼一声,说话的功夫一个翻身就到了墨凌风跟前,脚尖朝着他的胸口踹了过去! 墨凌风眼神一凛,脚步往后退,蹭着展云廷的脚退了出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孤南翼已经到了后面,手中小蛇一瞬间飞出去,不等墨凌风反应,顺着他的衣领子钻了进去! “你!” 墨凌风惊呼一声,转身看向孤南翼的瞬间,不由得瞪大眼睛,急忙往身上摸,可是他越摸,小蛇跑的越快,甚至,还动了嘴。 “啊——” 凄厉的惨叫声音传来,墨凌风一下子躺在了地上打滚,可越是这样,便越发的痛苦,全身都缩成一团了。 这时候,盛浅予和殷离修袭久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跟前,看着墨凌风这般痛苦的模样,咧咧嘴。 “你们怎么来了?”盛浅予转向众人。 殷离修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她一点都不奇怪,可是看样子,他们三个是同时出现的,难不成,他们早就知道? 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脸上多了几分得意。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真是笨死了,上错了马车都不知道!”展云廷没好气嗔一句。 盛浅予一顿,转过身朝后面的马车看去,这才发现,眼前这辆马车跟自己的的确不一样,只是前面的车夫长得很像,恍以为是自己的马车,而且,当时从摘星楼出来,心情也不怎么好,这才一不留神上错了马车! 没想到,竟然是墨凌风套儿! “本侯知道小予儿今日要进宫,本想跟你一路同行,不想,竟然看你上了别人的马车,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才跟过来!” 孤南翼也加一句,说着话,朝盛浅予走近几步:“本侯对小予儿可是时时刻刻牵挂在心,如今日这般,在小予儿危急关头出现,是不是很感动?” 突然间靠近的香味,让盛浅予浑身一僵,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咧咧嘴:“谢谢你啊!” “不要谢,若是小予儿真的感动,不如……” “危急关头出现的人是本王,赤云侯的关心,确切的应该说是盯梢吧!” 不等孤南翼的话说完,殷离修上前,将他挡在了旁边,随后伸手将盛浅予拉回了身边。 孤南翼一愣,迎着孤南翼这张冷脸,神情也沉了下来:“玄王殿下的人是保护小予儿,本侯的人,自然也是保护她,怎么,只允许你的人在周边,就不准本侯的人在了?” 说着话,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之中似乎冒出了火光一般,同时往后退两步,看样子是要打起来啊! 盛浅予在旁边看看,这话还没说两句,他们就内讧了? 他们是不是忘了,如今要打的应该是在地上打滚的墨凌风? “你们若是有力气,就帮我教训那个人渣!” 盛浅予没好气喊一句,然而,看着两人同时看过来的眼神,小心肝跟着一哆嗦,瞬间怂了。 “啊——” 墨凌风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不停的打滚,可是脸上的痛苦表情越来越严重,脸色惨白,额头上冒着汗。 两人随着墨凌风的声音看过去,也不知是因为默契还是怎么,同时朝着墨凌风的方向冲了过去。 “喂,你们等等我啊!” 战云怔愣瞬间,惊呼一声也跟了过去。 盛浅予站在马车跟前,顿时愣住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几个人朝墨凌风冲了过去。 “你爷爷的,竟然敢对予儿动手!” “啊——” 怒骂的声音连带着惨叫声传来,在空旷的郊外,传得很远。 此刻,盛浅予已经看不见中间的墨凌风了,只看见,远处,一紫,一红,一白三个颜色在眼前晃,传进耳朵里的,除了展云廷的骂声和墨凌风的惨叫,就是打在身上的声音,隐约之中,她似乎还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从她这个位置看过去,就跟几个人在打群架一样。 以前大家都是盛浅予自己动手,如今在旁边看着,感觉还真是不一样,不过,有点手痒的感觉! “小姐,您不过去出出气?”旁边袭久看向盛浅予。 自家小姐什么脾气,袭久可是清楚的很,平常有人招惹了她,她得自己动手打回来,就算有人给他出了气,最后她也得自己动手。 盛浅予扭头朝袭久看一眼,撇撇嘴:“我倒是想动手,你看现在这个场景,还有我动手的余地吗。” 三个人已经将墨凌风围起来了,拳头,脚,再加上钻进墨凌风衣服里的小蛇,倒是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可是,这内伤恐怕半年是养不好的。 “可是,小姐这么看着,似乎也不过瘾啊!” 袭久一边说着话,目光朝盛浅予手里的乾坤棍瞟一眼。 从刚才在车里,盛浅予可是一直攥着乾坤棍的,如今攥得关节都泛白了,她在憋着劲儿呢! 盛浅予看看袭久,怔愣瞬间,道:“那就走啊!”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就朝众人快步走了过去。 “啊——你,你们不能杀我!”墨凌风的声音急喘。 此刻盛浅予到了跟前,看到眼前的场景,忍不住咧咧嘴。 本来身着光鲜亮丽的南罗太子,如今,脸上,头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嘴角鼻子上淌着血,眼睛一片乌青也肿了起来,腮帮子鼓着,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破了,从里面渗出血来,不知道是被小蛇咬的还是被打的。 啧啧啧,这几个人真是太残忍了! “住手!” 盛浅予喊一声,到了跟前,看着墨凌风,朝众人说话:“你们真是太残忍了,人家好歹也是南罗太子,你们这样不太好吧!” 众人停下来,听着盛浅予的话,不由得愣住,疑惑的看着她。 要说睚眦必报,在场几个人似乎都是这个脾气,可是,他们三个,可没有盛浅予小心眼! 如今她说不太好?她刚才在马车里撞门框上了? “他有胆子对你动手,我们揍他一顿又如何!更何况,打完了还要将他送到皇上面前评评理去!”展云廷一脸不甘心道。 “你,你们胡说,本王什么都没做!” 墨凌风此刻缓过一口气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众人吼叫。 盛浅予眼神一滞,转向墨凌风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阴狠:“你什么都没做,刚才是我要强迫你了?靠!我去你的南罗太子!” 话音落地,盛浅予手中的乾坤棍一下子变形成了鞭子,是之前那种,鞭子身上带着倒刺的! 啪! 鞭子在空中甩了一个圈,狠狠的落在墨凌风的身上。 “啊——” 墨凌风一声惨叫,身体紧跟着蜷缩起来,然而,鞭子上的倒刺本来就挂在他身上,随着他自己动,一下子勾开了衣服,连带着里面的皮肉都扯开了。 撕拉扯皮的疼,可比刚才几个人拳打脚踢要更疼! “妈了个巴子的,对你客气客气,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手下败将,竟然还敢对我动手!我今日不让你后悔出门,我就不姓盛!” 盛浅予一边骂,手里的鞭子啪啪啪的往墨凌风身上抽。 刚才墨凌风身上的衣服只是被扯开,如今却是被一点一点撕开,眼看着后背上瞬间就一片猩红的血迹。 众人在旁边看着,谁都不说话了,特别是展云廷,瞧着盛浅予这咬牙切齿的样子,稍显稚嫩的小脸上,多了一丝惊恐。 之前狩猎的时候,因为端月的死,听说她狂怒发疯过一次,但是还真想象不到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如今看到,即便是他这个在军队长大的孩子来说,眼皮也是跟着一跳一跳的! 真残忍!这个女人真是太残忍了! 相比展云廷,旁边袭久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凌乱。 刚才看她还客气的样子,如今看来,果然是憋着一口气呢! 听着如今墨凌风的惨叫声音,想必,他已经后悔今日出门了! “晕过去了!” 袭久转过脸的功夫,就看到墨凌风眼珠子一翻,人已经没了反应。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上前抓住盛浅予的手腕:“好了,歇一会儿……” 歇一会儿? 袭久脸上的表情抽搐一下,他们这是准备等会儿继续吗? “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处置他?”孤南翼眯起眼睛。 第619章去找皇上告状! 怎么处置? 殷离修眯了眯眼睛,转身朝盛浅予看一眼。 盛浅予一愣,看着他的眼神,瞬间明白了意思,朝袭久摆摆手的同时,卓炎卓厉也跟着出现了。 刚才在马车的时候,卓炎卓厉就已经出现了,只是当时盛浅予没有让他们动手,后来殷离修这几个人出来,自然也就没有他们动手的余地了。 “带上他,我们去皇宫告状!” 说着话,盛浅予收回乾坤棍,手中流光刃出现一个尖头,刺啦一声,将她自己的衣服划破了。 “真是可怜的小予儿!” 孤南翼站在旁边眯着眼睛看盛浅予。 展云廷倒是没有说话,不过是意犹未尽的在墨凌风身上踹了一脚。 王八犊子,竟敢对予儿动手,真是活该! 这边众人收拾好了,朝皇宫的方向驶去,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墙根角落,一个人影也跟着急匆匆离开。 皇宫。 早朝已退,如今御书房却有几个大臣被留了下来,就跟放学被老师留下一样,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紧张。 “你们刚才在朝堂上不是说的头头是道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孤南翼冷冷开口,声音之中尽是嘲讽。 展云廷看着众人,本来也想开口,只是,还不等他说话就瞧见自家老爷子瞪过来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 这两人一路比着轻松,瞬间的功夫就回到了皇宫,在亲信的掩护之下,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们离开过。 皇上阴着一张脸,冷厉的目光扫过众人脸上,拧了拧眉头。 “五座城池,实属难得,但是,我们作为交换的不光是我朝将领,就连祁州最先进的武器也会一同跟过去,没有盛浅予,你们谁能承担起新式武器的制造?” 皇上的声音听起来倒是跟平常没有什么差别,只是,那双眼睛之中却多了几分压迫感。 话音落地,在场的大臣纷纷低下了头,谁都不敢出声。 祁州是盛浅予的地方,不是任职,而是这里的土地,百姓都是盛浅予的,如今冥苍国所有的先进武器都在祁州冶炼,制造,试练,这场联姻本身就是一场交换。 五座城池,要十年才能打下来,更别说筹备粮草军饷,对于如今尚不稳定的冥苍国来说,的确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不过,皇上到底不是昏君,这种杀鸡取卵的方式,不可取。 刚才在朝堂的官员明明一个个口中有理有据,各种分析的结果,都是让盛浅予嫁过去之后的益处,可是到了现在,都低着脑袋不敢开口了。 “玄王到,明阳郡主到!” 这时候,外面传来太监的唱喊声音。 众人神情一滞,脑袋垂得更低了。 “进来!”皇上冷冷开口。 听着外面太监传话的声音传出去,御书房的门再次打开,众人就看到殷离修和盛浅予走了进来,身后还有卓炎卓厉两个人,两人一边一个架着墨凌风走了进来。 他们自然知道是墨凌风,只是,众人这样一看,却分辨不出来,蓬头垢面,浑身是血,脑袋也散落下来,乍一看,就好像是被用过刑的犯人一般。 不光是墨凌风,此刻此刻盛浅予的衣服也撕破了好几道子,来的路上,她还故意弄乱了自己的头发,然后用墨凌风身上的血擦在自己衣服上,看起来好像她也受伤了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看到眼前这般场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有殷离修护着,谁还能将盛浅予弄成这样?而且,旁边那个人,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的样子? “皇上,求您为臣做主啊!” 盛浅予进来的时候,伸手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了皇上跟前。 “盛浅予,你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看着盛浅予,脸色比刚才还要黑。 从一开始认识,他就知道盛浅予是个不吃亏的脾气,如今看她这个德行,倒是让皇上吃了一惊。 “皇上!” 盛浅予抽了抽鼻子,随着肩膀跟着颤了颤,道:“南罗使者,要逼迫臣!还请皇上做主啊!” 随着盛浅予话出口,卓炎卓厉上前一步,两人同时用力,将墨凌风扔到了正中间。 墨凌风此刻已经没有意识了,被卓炎卓厉扔在地上,只是仰面躺着,脸上沾着血,却依旧能看出来是他。 “这,这是南罗太子啊!” “怎么弄成这样!” 众人不由得惊呼一声,脸上的表情除了惊诧,更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紧张。 不光是南罗太子,如今人家也是使臣,上次在荒院中被打了一顿,虽然没有闹到皇上这边,可是很多人也都是知道的,如今刚养好病跟皇上提及聘礼增加到五个城池,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 众人看看墨凌风又看看盛浅予和殷离修,脸上表情变化,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只是此刻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盛浅予,这是怎么回事?南罗使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皇上冷喝一声,说话的同时,朝身边的锦公公摆摆手。 不用皇上说话,锦公公瞬间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停顿片刻,转身出去,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通知南罗同行的使臣。 如今御书房都是冥苍国的官员,没有南罗使臣在,人家要说他们欺负人了。 瞧着锦公公出去,盛浅予自然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嘴角抽了抽,道:“今日臣应召入宫,半路墨凌……南罗太子突然间出现在臣的马车之中,逼迫臣女答应和亲,否则,就要……就要杀人灭口!” 霸王硬上弓这种话,涉及到自己身上,盛浅予自然不会说,随口便改成了杀人灭口。 “混账!” 皇上猛地一拍桌子,冷脸朝墨凌风看过去,拧了拧眉头,朝卓炎卓厉道:“将他弄醒!” 两人应声上前,手指在墨凌风的穴位上一点,就听墨凌风猛地抽了一口气,身子晃了晃,醒过来。 “醒了!” 旁边官员看向墨凌风,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复杂。 说起来,朝中支持将盛浅予送去和亲的官员,基本上都是文官,他们主张休养生息,毕竟冥苍国刚经历了内乱,两年的时间,还没有恢复过来。 所以,这些文官赞同将盛浅予嫁过去,而且,墨凌风来到京城,对那些支持他的文官很是大方,这些人自然希望以和为贵,如今听盛浅予这样说,难免有些紧张了。 “墨凌风,你好大的胆子!” 就在墨凌风醒过来的一瞬间,皇上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 啪的一声,将桌上的杯盏震得晃了晃,里面的茶水洒出来,弄湿了一片,同时也让周边几个大臣跟着颤了颤。 墨凌风还有些迷糊,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来,正好撞到上皇上那双冷厉的眼睛,不由得一愣。 “南罗使臣到!” 这时候,外面再次传来太监的唱喊声音。 “进来!” 皇上应声,眉头拧起一个疙瘩。 “臣参见皇帝陛下!” 使臣进来,给皇上行了一个南罗的礼。 这使臣是南罗的礼部尚书,也是墨凌风的舅舅,名叫尚东旭。 “南罗使者平身吧!” 皇上淡淡开口,说话的同时坐下来。 尚东旭起身,目光在周边扫过的同时,冷不丁看到旁边蓬头垢面的人竟然是墨凌风,瞬间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太,太子!” 尚东旭紧忙上前将墨凌风扶起来,抬起头看向皇上,声音之中多了几分质问的语气:“皇帝陛下,这是怎么回事!我朝太子为何会弄成这样?” “这得问问你们南罗太子自己了!” 皇上冷声,看向南罗使臣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冷厉。 “太子,太子,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话,尚东旭紧忙上前将墨凌风扶起来,看着自家主子这一脸的青红紫,嘴角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两哆嗦。 墨凌风怔愣瞬间,似乎反应过来,猛的一把将尚东旭推开,站起身来,冷厉的目光朝四周绕一圈,指着盛浅予众人,瞪大了眼睛。 “你,你们!” 墨凌风指着众人,随后转过身来看向皇上:“殴打使臣,这就是你们冥苍国的态度吗!” 众人都还没有说话,他倒先恶人先告状了。 皇上眉梢一顿,转过脸看向盛浅予:“盛浅予,南罗太子这般……可是你动手的?” 看皇上这语气,似乎是要将事情都往盛浅予身上推,瞬间有些不服气,往前一步:“不光……” “是我打的!” 不等展云廷的话出口,盛浅予直接应了! “你们!竟然对我朝太子下此狠手!这就是你们冥苍的态度吗?皇帝陛下,请你给我南罗一个说法!” 尚东旭逮着理了,瞬间炸毛,说话的功夫,眼珠子也红了。 上次墨凌风被打了一顿,这口气还没有出来,如今这刚才好起来,一出门要被打成这样,尚东旭有种被人压着的感觉,憋闷的难受。 他们是来议和的,是来和亲的,堂堂南罗太子来冥苍,接连被打,这不是成了众人的笑柄吗?回去之后,太子还怎么抬起头来! 第620章你是个流氓吧! 听着尚东旭怒吼,盛浅予没耐心的翻个白眼,不等皇上开口,又加了一句。 “不是我们给你们南罗一个说法,而是你们南罗交给我一个说法!” 盛浅予开口,看皇上朝她摆摆手,站起身来,迎着尚东旭的目光看过去:“在质问我们之前,你应该先问问你们的太子做了什么,这顿打,他该不该挨着!” 听着盛浅予的声音,尚东旭抬起头来,这才瞧见,盛浅予也是一身狼狈的模样,下意识转过身看向墨凌风。 “太子,这是……”尚东旭眼神疑惑。 “我,我做什么了!” 墨凌风反应一下,回过神来,一把将尚东旭推开,迎着盛浅予的目光看过去,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 “我不过是借郡主的马车一段路,却不想,你假意邀请本王上车,却将马车驶去外郊对本王动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墨凌风瞪眼,怒气冲冲的样子,没有丝毫说谎的痕迹,在众人看来,这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出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前后对策,自然也想好了退路,反正那个车夫这会儿应该毒发身亡了,死无对证,皇上不能只根据殷离修几个人的证词就护着他们。 众人看看眼神一顿,目光在盛浅予和墨凌风身上扫过,神情之中带着难以名状的复杂。 作为冥苍朝臣,他们自然是站在盛浅予这一边,可是听着刚才墨凌风的话,似乎还真的是有那么几分样子,一时间,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疑惑。 “明阳郡主,就算你不愿意和亲,也不至于对我朝太子下这般狠手吧!” 尚东旭怒喝一声,不等盛浅予开口,突然间转向皇上,行了一个大礼:“如今事情已经清除,还请皇上为我朝太子做主!” 墨凌风毕竟是南罗的使臣,如今事情就上升到了两国关系,就算盛浅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此刻也不能护着了吧! 若是因为这件事,皇上答应和亲要求,太子这顿打,倒是没有白挨! 然而,还不等皇上开口,却听盛浅予的笑声传来。 尚东旭猛然间一愣,转过身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疑惑。 “你笑什么!”尚东旭问。 “我笑你们真的是很滑稽!” 盛浅予收敛神情,抬起头来,迎着尚东旭的目光看过去,眼底一沉:“你只是听墨凌风一人致辞,就认定这是事实的真像?谁给你的自信?” “你……”尚东旭被噎了一句,嘴角动了动,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盛浅予也没有打算给他开口的余地,接着说:“不得不说,你们太子还真是聪明,伤了我的马车,先对我动手,若是不成,就如现在这般说辞,认谁听着都会觉得有几分道理,更重要的是,如今车夫已经开不了口了,没有了证人,话都任由你说!” 墨凌风阴冷的目光一滞,这种被人精准的说出所有计划的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受。 “车夫是你的人,自然是你为了逃避罪责灭口,本王对京城可并不熟悉!”墨凌风死扛着拧了拧眉头。 “车夫是我的人没错,可是人终究是能被人收买的!” 盛浅予冷笑一声,同时忍不住撇撇嘴,不等墨凌风开口,又说道:“只是,你大概忘了,我身边除了袭久,还有两个人。”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卓炎卓厉看一眼,两人快步上前,先跟皇上行一礼,然后将之前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二人本来就是你的人,他们的话,自然是向着你的!”尚东旭冷哼一声。 之前在战场,他们就见到过卓炎卓厉在盛浅予身边保护,让自己的人做证人?这是不是太可笑了? “卓炎卓厉是在盛浅予身边保护没错,但是,他们也是皇上身边的亲卫!” 此刻,殷离修开口,说话的同时,冷厉的目光看向墨凌风。 这个眼神,看的墨凌风感觉后脊梁一阵阴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卓炎卓厉在盛浅予身边,真正听命的还是朕!这一点,并不是什么秘密,南罗太子有什么异议吗?”皇上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冷淡。 这话,听在众人耳朵里,倒是有种皇上派人监视盛浅予的感觉。 众人眼神闪烁片刻,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皇上对盛浅予那般纵容,明明官职不怎么高,却能在京城各种折腾,想着有这两个人在身边,皇上是对盛浅予各种掌控。 盛浅予目光朝四处看一圈,唇畔勾起丝丝嘲讽,虽说之前她经常用这个由头给被人施加压力,有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感觉,但是,她心里也清楚,卓炎卓厉是殷离修身边的人,并非来监视她的。 否则,她一定不会让这两人留在身边,毕竟,她从来不留存了二心的人在身边。 就算袭久是殷离修的人,如今也要一心在她这里。 不过,这种时候将皇上搬出来,还是很有用的。 听着皇上的话,墨凌风和尚东旭同时愣住,看看盛浅予再看看皇上,脸上的表情变化一番,瞬间有些凌乱了。 他们已经查过了,这两个人是殷离修送到盛浅予身边保护她的,怎么又跟皇上有牵连了? “我们当时看到的情况就是这般,南罗太子跟袭久动了手,如今袭久两个手指错节,正在医仙凡白处救治!”卓厉再次应声开口。 跟墨凌风动手没错,但那也是因为墨凌风自己找的! 皇上闻言,脸色一沉,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冷厉的眼神看向墨凌风。 “南罗太子,你这是何意?朕尚未统一和亲提议,你便等不及,要用强硬手段吗?还是在我京城动手,看来,你们南罗并非诚心议和!” 说着话,皇上手中的杯盏就扔了出去,当然,他并不会直接扔到墨凌风身上,只是擦着他,落在了地上。 “皇上,臣自请出征!” 就在杯盏落地的瞬间,孤南翼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上前一步。 “皇上,我南疆王府也愿领兵前往!” 展云廷紧跟着站了出来,这一次,南疆王没有拦着。 反正他是不会同意盛浅予和亲的,且不说她如今在军事上对冥苍国的贡献,就只是因为她是妹妹唯一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他就得护着她,即便是开战! 本来墨凌风和尚东旭还一脸硬气的样子,如今说话之间就要开战,两人一愣,眼神之中瞬间多了几分紧张。 就是因为他们南罗差点被南疆王攻入都城,所以他们才认怂求和,甚至,为了表现诚意,还让墨凌风这个太子前来,用三座城池做聘礼,如今议和没成,这就又要打起来了? “皇上!” 尚东旭惊呼一声,说话的同时,眼睛都瞪大了:“这是误会!误会啊!” 一边说着话,尚东旭用胳膊肘捅了捅墨凌风。 墨凌风满腔憋闷,可是如今看着冥苍朝门看过来的目光,拧了拧眉头,还是开了口。 “本王上郡主的马车,的确是为了劝说,但是,不想郡主脾气火爆,几句话误会之下才动了手,那个侍女是本王弄伤,却也是没有办法!” 墨凌风拧起眉头。 盛浅予站在旁边,听着墨凌风的辩解,唇畔勾起,带出丝丝冷笑。 “太子的意思,是我想多了?”盛浅予转身看向墨凌风。 墨凌风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可我并不觉得是我想多了!”盛浅予的声音突然间沉了下来。 都被人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可没有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他。 “明阳郡主,你已经将太子打成这样,你还要如何?”尚东旭拧着眉头开口。 尚东旭知道盛浅予的厉害,可是在他们心里,女人就是女人,皇上不应该因为一个女人毁了两国的邦交吧! 他倒是想的轻松,可盛浅予却并非那么好打发的。 闻言,她勾起唇角冷笑,只是,此刻脸上的笑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把他打成这样,也是他活该!” 话音落地,盛浅予转身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到了门口。 “叶公公,您是来传凡白的话吗?”盛浅予问道。 叶公公是锦公公的徒弟,进宫的时候,殷离修特意派到凡白身边,及时通传消息的。 “回郡主,正是!” 叶公公应声颠着脚步进来,径直到皇上跟前:“奴才参见皇上!” 皇上低头朝叶公公看一眼,一瞬间有些怔愣,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道:“说!” 很明显,叶公公是带着消息回来的。 “回禀皇上,刚才玄王和明阳郡主进宫之前让奴才去医仙凡白处听令,如今医仙凡白已经回了话,人已经救了过来,醒了!” 叶公公捏着嗓子回报。 听着叶公公的话,墨凌风脸色突然间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说的人…… “传!”皇上冷冷开口。 随着皇上声音传来,外面公公急忙传话,紧接着两个侍卫抬着一个模板进来,模板上面躺着一个人,正是之前的车夫! 一路听到车夫发出的哼咛声音,墨凌风猛然间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他竟然没有死! 第621章杀人灭口 那可是南罗的烈性毒药,虽然在要发之前会有一个缓冲的阶段,但是之间一过,必死无疑,这车夫不可能还活着! 心中想着,他拧起眉头朝那车夫看一眼,再次确认,就是那车夫没错! 这怎么可能! “南罗太子很奇怪是吗?” 盛浅予看墨凌风的表情,忍不住嘲讽一笑,随后抬脚走到车夫跟前:“说,你为什么将马车驶去外郊!” 车夫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脸上的表情一僵,很快就变得惊恐起来。 “我……” 车夫开口的同时,下意识往后挪了挪,只是,还没动多远,就被叶公公从后面拦住。 “混账东西,皇上在上,还不赶紧速速招来!”叶公公怒喝一声。 车夫浑身一哆嗦,猛然间抬起头来,就看到正前方穿着明黄龙袍的皇帝,瞬间吓得脸都白了。 正愣之中,他突然间一个翻身,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啊——” 车夫嗷的一嗓子喊出来,疼得他直冒冷汗,也终于知道了,自己这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到了皇宫! “你没做梦,这就是皇宫,皇上在上,你最好说实话!” 盛浅予声音之中多了几分阴沉。 车夫整个人开始哆嗦起来,他下意识往后退,可是一下子撞上了后面侍卫的长枪,一下子滚了回去。 他从小到大,最多也就是进誉王府,进皇宫,像他这种小老板姓,可是从来都不敢想的,如今真的见到了皇上,自己就乱了方寸。 “皇,叩见皇上,草民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啊!” 车夫紧忙给皇上磕头,话还没有说两句,自己先哆嗦成一个了。 墨凌风眼底一片阴暗,眼看着车夫自己是撑不住的,手腕一转,指尖多了一枚银针。 然而,还不等他手里的银针出去,眼前突然间红色闪过,紧接着一股香气铺面而来。 “太子殿下,不要紧张,皇上最是公正严明,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会崩你做主的!” 孤南翼到了墨凌风跟前,说话的同时,抬起手里,藏在他袖子里的小蛇亦一下子探出头来。 墨凌风被那蛇咬过,顿时一凛,下意识往后退出好几步。 “你!” 他冷眼瞪着墨凌风,眼底烧起一片怒火。 做主?他是晕了,却没有失忆,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墨凌风让那小蛇在他身上撕咬! 孤南翼朝他眨眨眼睛,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 看着孤南翼这个眼神,墨凌风出口的话瞬间僵住,脸上的表情不自然的变了变。 跟孤南翼打过交道,墨凌风自然知道,他手里的小蛇是有毒的,而且,这种毒并非随随便便能解,莫非,他这是在威胁自己? 想到这里,墨凌风眼底一沉,来不及开口,却见孤南翼转身又回到了盛浅予身后。 “车夫,你将马车驶去外郊,到底意欲何为!”皇上威厉的声音传来。 车夫本来就紧张,听着皇上这一声冷喝,吓得一哆嗦,身子都绷直了。 “回皇……回皇上,我……草民……”车夫舌头打结,一句话,愣是说不出来了。 “好好说话!” 叶公公从后面就踹了车夫一脚。 车夫一个没有撑住,直接趴在了地上,来不及多想,急忙起身,规规矩矩跪好。 “赵金亮,你在我身边也有半年了,我平常没有亏待过你吧!” 盛浅予低头看着车夫,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冷厉。 以前盛浅予的车夫是誉王府给配的,经过姜氏和盛心雅几次陷害之后,盛浅予就换了自己的人。 说是自己的人,其实也是跟鎏湘院后面那些丫鬟妈妈一起进来的小厮,其中赵金亮年纪大一些,又懂得驾车,几番试探之后,盛浅予才让他做了车夫。 车夫这个位置,比小厮的月钱要多一些,当时盛浅予也是看在赵金亮母亲生病吃药的份儿上,才提了他,当时赵金亮对盛浅予可是感恩戴德的,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自己的提上来的人卖了自己。 看着赵金亮,盛浅予似乎又想到了之前的知湘,心里还真是凉凉啊! 听着盛浅予的声音,车夫猛然间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愧疚。 “是小人的错,小人贪财,辜负了郡主的期望!” 赵金亮也不辩解,说话的功夫砰砰砰的给盛浅予磕头。 盛浅予拧起眉头看着赵金亮,叹一口气,沉了沉声音:“你不用跟我解释,如今当着皇上的面儿,自己解释吧!” 说完话,盛浅予往后退了两步到殷离修身边,刚站住脚步就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温热,她转过身,正好撞进了他那深邃的眼睛之中。 “你还有我们!”殷离修压低了声音开口。 盛浅予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失落,他自然明白,只是,赵金亮是她的人,如今他不便多说。 “嗯!” 她应一声,来不及多说,却听赵金亮的声音传来。 “是他!” 赵金亮在人群中转了一圈,突然间指向了墨凌风:“是这位公子给了草民一个金元宝,他让草民将马车驶去郊外!” “混账!你胡说什么!” 不等赵金亮后面的话说完,尚东旭冷喝一声,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愠怒还有几分威胁。 “你才是混账!” 孤南翼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说着话,那一身骚气的红色在众人眼前一转,伸手朝尚东旭一指。 “皇上在审讯,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你这么着急的样子,难不成是心虚了吗!” “嘶嘶嘶——” 就在孤南翼声音落地的瞬间,就听到蛇吐信子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那条翠绿的小蛇从他的袖口钻出来,朝着尚东旭吐了吐信子! 尚东旭吓得脸都白了,本能反应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不光是尚东旭,就连旁边的官员也吓得往后退,脸上除了紧张还有几分怒意。 在皇上面前他就让那小蛇出来了,真是胆大妄为! 官员想着,下意识往南疆王的方向看过去,本以为向来看不惯孤南翼的南疆王会怒斥,可是让众人意外的是,南疆王只当没有看见一般,一句话都没说。 南疆王不说话也就算了,就连皇上也丝毫不介意的样子,众人神情变化之中,终于还是将刚才被吓到的怒火憋了回去。 “你……” 尚东旭瞪眼,可是看着孤南翼手里的小蛇,到了嘴边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了,冷哼一甩袖子,转身回到了墨凌风身边。 皇上坐在座位上,看戏一般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脸上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只是众人看不出来。 “这个车夫,据说是明阳郡主自己挑选的,而且,听说明阳郡主身边的都格外忠心,本王一个金元宝就收买了他,这似乎并不可信!” 墨凌风收敛情绪,依旧厚颜无耻的否认。 盛浅予在旁边看着墨凌风,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鄙夷,以前只是就知道他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今才是真正见识到了,这就是个无赖! “我也很好奇,你跟赵金亮说了什么,能让他为了一个金元宝就出卖我!” 盛浅予开口,说话的同时,侧目给墨凌风一个白眼,再次开口:“我猜,是有人用家人威胁!” 他们来皇宫的路上,殷离修已经去查了赵金亮,不出意外,赵金亮那生病的老娘被人带走了! 之前一个知湘就是因为哥哥,如今赵金亮又是为了老娘,盛浅予不由得心中一声冷笑。 大概他们都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不好收买,所以不约而同的对他们的家人出手吧! 盛浅予的话出口,墨凌风和赵金亮的脸色同时变化,明明是不同的情绪,可是出现在脸上,却都是紧张。 “郡主!郡主你救救我娘吧!” 赵金亮突然间冲到盛浅予跟前,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头:“您让小的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您能救我娘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看到赵金亮这突然的举动,不由得愣住,满眼疑惑的在赵金亮和盛浅予身上扫过。 经过了之前的几件事情,盛浅予在知道赵金亮的母亲被墨凌风控制之后,自然是要救她的,可是这一次,却是无能为力。 “来不及了,已经晚了……”盛浅予拧着眉心,摇摇头。 “什,什么来晚了?” 赵金亮瞪大了眼睛,慌乱的看着盛浅予。 “我们去的时候,你娘已经不见了,尸体在南城的乱葬岗发现了。”殷离修开口,声音有些沉重。 “娘——娘啊!” 赵金亮突然间哭出来,本来就是跪着的,如今受了刺激一般,发疯了的用脑袋撞地面。 脑袋砸在地上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人心上,看的周边众位大臣止不住咧嘴。 皇上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脸色更加阴沉,只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在侍卫过去阻拦的时候,也被皇上挥挥手遣退了。 整个御书房,此刻除了赵金亮的哭声,没有一个人说话。 终于,等赵金亮停下来,盛浅予才上前一步。 “你娘的尸首,已经送回去了家里!”盛浅予叹一口气。 赵金亮整个人还在颤抖,听到盛浅予的话一僵,抬起头来。 第622章你得赔啊! 刚才的崩溃,如今赵金亮张脸通红,也眼泪鼻涕已经分不出来了,双眼红肿,抬起头的瞬间,蔓延恨意。 突然间,他转过身来,面向皇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自从皇上登基,我们百姓受到了皇上的各种恩惠,在草民眼中,皇上是明君,还请皇上为草民做主!” 说完,赵金亮五体投地的给皇上行了大礼! 皇上深邃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片刻,视线落在墨凌风身上。 “你和你娘都是朕的子民,朕自然会给你做主,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先将你自己的事情说清楚。”皇上意味深长的朝墨凌风看一眼。 强迫当朝官员,杀人灭口,即便墨凌风不是冥苍国的人,他在冥苍国犯下这样的罪行,也要收到惩罚! “是他!” 赵金亮转过身,指向墨凌风的瞬间,眼底及泛起一层恨意:“今日我带三小姐去摘星楼,在外面等三小姐的时候,他过来找我,给了我银子,让我在三小姐上车之后,直接驶去外郊,并且答应给我一个金元宝。” 说道这里,赵金亮停下来喘一口气,满腔怨恨的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墨凌风。 “一开始,我不要,可是我娘的病犯了,大夫给开了人参,这金元宝就是救命钱,并且,他也承诺只是跟小姐有事要单独谈,我才同意,可是,后来……” “后来,你将马车开到了外郊,却听到我们打了起来,你想回来,可是这个时候,你身上的毒发作了!”盛浅予接了一句话。 着话不是说给皇上听的,而是说给赵金亮。 杀人灭口,不光是杀了他娘,还有他的命,若不是凡白,恐怕他也没有存活的余地。 赵金亮一愣,思量之下,很快明白了盛浅予的意思,看向墨凌风的眼神之中带了刀子一般。 “是他!我答应之后,他送了我一壶酒,他在酒里下了毒!”赵金亮怒吼一声。 “南罗太子,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皇上转脸看向墨凌风,眼神明显沉了下来。 使臣在京城行凶,这是在跟皇上示威吧! “我……你,你们胡说!” 墨凌风拧着眉头,脸上的肌肉不受控的颤动:“你们这样说,你们有证据吗!这是污蔑!” 一边说着话,墨凌风的手一挥,可是在这个时候扯痛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盛浅予眼神一凛,看向墨凌风的眼神之中带着刀子一般,冰冷阴寒。 都到了这个程度,他还在狡辩不承认,这人的脸皮是有多厚! “南罗太子行事谨慎,除了跟赵金亮说话,出门都带着斗笠!” 殷离修上前,将盛浅予拉回来,迎着墨凌风的目光,冷笑一声:“只可惜,只要是人为的事情,都会留下痕迹,我已经通知阎良去给赵金亮的娘验尸,同时,凡白这边也对赵金亮之前的毒做了检验!” 说着话,他摆摆手,外面等着的一个小太监紧忙上前,将一张纸送到殷离修手里,同时,后面还跟着一个仵作。 殷离修的目光在那纸上扫过一圈,唇畔勾起丝丝冷笑。 “这是凡白的检验结果,从赵金亮体内取出来的毒药丸是断肠散,但是,他的体内还有黑骨草,黑骨草毒发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而黑骨草进入体内没有融化的时候,里面的断肠散也不会让赵金亮致毒,的确是个聪明的办法!” 说着话,殷离修转身将手中的纸交给锦公公,转过身再看向墨凌风:“黑骨草是南罗特有的毒草药,它的毒跟露松草很相似,即便是大夫,也有可能认错,但是,凡白的检验,不会有错!” 墨凌风眉头一拧,嘴角颤动片刻,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然而,殷离修也并没有打算听他辩解,转身看向仵作,问道:“你这边有什么发现?” 仵作紧忙上前,应声:“已经确定,赵大娘是被人一剑封喉而死,伤口上的是剑伤,螺旋纹。” “螺旋纹,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南罗士兵的武器特有的!” 盛浅予插一句话,说话的功夫,转身看向墨凌风,冷哼一声:“人证,物证都在眼前,南罗太子,你还有什么反驳的吗?” “我……” 墨凌风此刻脸色一片阴沉,可是面对殷离修和盛浅予的句句诘问,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确无话可说,眼前出现的这些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和东西,都聚集在眼前,他的后路彻底被堵死了! 本以为自己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他也不知道殷离修是任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查到这么多的信息,他太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殷离修和盛浅予。 “皇上!” 不等墨凌风回答,盛浅予转身看向皇上,行一礼:“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事实就是,南罗太子欲对臣用强,臣为自保才动手,另外还有赵金亮母子,他们是被牵连,可人命关天,请皇上为臣民做主!” 说完,盛浅予伸手一撩衣摆,跪在了皇上跟前。 赵金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也紧忙跟着跪下来。 皇上神情微沉,此刻看向墨凌风和尚东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客气。 “南罗使臣,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议和?伤我朝臣,杀我百姓,你们南罗不是来议和,是来挑衅吧!” 皇上冷喝一声,看向墨凌风和尚东旭的眼神之中瞬间带了刀子一样。 墨凌风眼底一沉,神情早已经绷不住了,听着皇上的话就要上前,却被尚东旭一把拽住。 “皇帝陛下!这是误会,都是误会!” 尚东旭瞬间软了下来,给皇上行一礼:“太子此次和亲,原本就是因为对明阳郡主念念不忘,年少轻狂,怕不是一时间难以控制对郡主的向往,才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请皇上明察!” 议和跟和亲的事情暂且不说,如今墨凌风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这皇帝一怒之下,将他们扣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情况之下,只能先认怂。 墨凌风黑着一张脸,在尚东旭说话的功夫,抬起头看向盛浅予,正好撞上盛浅予看过来的目光。 盛浅予此刻神情一如平常那般,平淡之中带着几分让人看不透的意味,明明是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可是此刻看在墨凌风眼中,却如同带了针一般,扎得人生疼。 “呵!这还明察什么!” 孤南翼在旁边看了一场戏,难得一直没有开口,如今倒是忍不住了。 说着话,他往前一步,迎着尚东旭的目光,冷嘲道:“如你所说,年少轻狂,控制不住是被人原谅的理由,那些狂暴之徒便都可以原谅了?这样的话,本侯若是一时气愤,控制不住情绪将你们杀了,是不是也不用治罪?” 说着话,孤南翼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容朝墨凌风和尚东旭走过去。 两人只是看着孤南翼手里的蛇就已经脸色发白了,随着他靠近,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不,不是!” 尚东旭紧忙应声,看孤南翼脚步停下来,紧忙一脸紧张的看向皇上:“我们愿意承担责任!皇帝陛下对我们任何处罚,我们都接受!” 说着话,尚东旭郑重的朝皇上行一礼,同时伸手拽了墨凌风一把。 墨凌风的脸都沉到了底,从出生,他被众星捧月般长大,在战场上又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战将,什么时候被人逼到过这个程度? 若不是因为此刻他身上关系着两国的邦交,若不是现在南罗没有经历对抗南疆王府的军队,他一定会大开杀戒! 可是,现在不行! 他身上的伤口虽然不重,可是细密的伤口已经让他流了很多血,本本就撑不住,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是殷离修和孤南翼的对手! “本王做的事情,本王自会承担后果,但是也请皇上看在两国邦交的关系上,慎重处置!”墨凌风冷冷开口。 他是认了,可是言语之中还带着几分威胁。 皇上脸色一沉,眉头蹙起片刻又散开,他不说话,而是转身看向盛浅予。 “明阳,此刻关系到你,你说,该如何处置?”皇上问道。 有些话,他在这个皇上来说,倒不如让盛浅予这个当事人来说,毕竟她是当事人,而且,盛浅予对待那些对她藏了坏心眼的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此刻盛浅予正在旁边跟殷离修说话,冷不丁被皇上叫到名字,整个人都愣住了。 本以为,自己的事情说清楚了,后面就看皇上怎么处置了呗,刚刚才松了一口气呢,却不想,这转眼的功夫,皮球又踢到她这里了! 盛浅予僵硬的转过身朝皇上看一眼,咧咧嘴,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您看臣这一身的伤,请凡白瞧病,肯定要用上等的药材,除了用药,还得休养几日,这样一来,便耽误了刺翎的训练,还有新型武器的进度,我这一耽误,祁州那边就会有人力物力时间的消耗……” “你要怎样赔偿,直接说便是!” 不等盛浅予絮絮叨叨的话说完,墨凌风忍不了直接开口打断了。 第623章就是这么刚! “我这是给你说清楚!你还不耐烦了!” 盛浅予朝墨凌风翻个白眼,然后伸出五个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墨凌风一瞪眼,眼珠子都红了。 他明明没有伤到盛浅予,这身上的血和现在这狼狈样,肯定是她自己弄得,她这明摆着是要讹人! “你看,你现在不服气了,你若是不服气,那我就跟你说详细一些!” 盛浅予应声,不等墨凌风开口,将刚才的话又说一遍:“你看我身上这一身的上,请凡白瞧病,肯定要有用上好的药材……” “我赔!” 墨凌风满脸憋红,太阳穴都鼓起来了,等着眼珠子看向盛浅予。 他花钱买个清净! 果然,对于盛浅予来说,讲道理没什么用处,花钱才是最明智的! “得嘞!” 盛浅予瞬间闭了嘴,随后转身朝皇上咧咧嘴。 皇上眯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果然,要钱的本事,没有人能比得过盛浅予! 墨凌风咬着牙,半晌转过身看向尚东旭:“晚些派人送五十两银票到誉王府!” 之前他跟誉王可是商量好的,如今这银票送到誉王府,他也好看看誉王是个什么反应。 然而,墨凌风心中是这么算计的,盛浅予却不给他再登门的机会。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子殿下不要着急啊!”盛浅予开口,说话的同时,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 “你还想如何!”墨凌风瞪眼。 之前跟盛浅予对战的时候,知道她是个足智多谋的人,不管是从领兵和作战方案上,都是个中翘楚,而且,长得也比后院那些女人有味道,殊不知,这女人还是个难缠的! 墨凌风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坑别人,这可是第一次被人坑,而且还是个女人! 嫉妒的落差,让墨凌风的眉头拧起一个疙瘩,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了! “太子殿下,是我被你算计,你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 盛浅予说着话,朝墨凌风瞄一眼,随后伸手护住自己的胸口,一脸虚弱的表情。 “皇上,刚才来皇宫的路上,臣这心跳就一直杂乱,到现在都没有平稳下来,凡白也说了,臣心脏不好,得时时注意,刚才的事情,真是吓坏了臣!” 皇上眉梢一挑,听着盛浅予说话都没了力气,脸上表情微微变化。 “朕的确听凡白说过!”皇上应声,眯气眼睛等着看后面的好戏。 皇上都应了,盛浅予眼睛眨了眨,不过,脸上依旧是很痛苦虚弱的模样。 “之前臣在皇宫被苏飞雨吓到,犹记得,平阳侯府还赔了银子,如今臣身上这么多的责任,加上这是二次受惊,这精神损失费,是不是也得……” “不是给你赔了医药费嘛!你还要什么精神损失费!盛浅予,你不要太过分!”墨凌风瞬间炸毛了。 五十万两给她看病,她竟然还不知足,这个女人真是贪得无厌! 听着墨凌风的话,盛浅予吓得一哆嗦,小身板紧忙朝殷离修身边躲了躲,捂着心口。 “哎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一边说着,盛浅予还用手拍着自己的心口,一脸慌张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能晕过去似的。 周边众人看着盛浅予这模样,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有些凌乱。 在场不管是文官还是五官,都是见证过盛浅予考核操练的,虽然她武功不如朝中武将厉害,可是动迅速干练,行军带兵也是常常出其不意。 在战场上,这就是一只猎豹,杀伐果断,如今她这一拧眉头,瞬间就成了病猫? 是人都能看出来她是装的,可偏偏皇上还陪着她演戏,不光是皇上,就连旁边殷离修和孤南翼也顺着她的话说。 “哎哟,真是可怜的,皇上都警告过朝中官员不能让小予儿受惊吓,没想到,我们小心谨慎了这么久,还是被南罗太子吓到了!” 孤南翼一脸心疼,说着话朝盛浅予身边凑了凑,看他的动作,似乎是要将盛浅予往怀里拉。 不过,还不等孤南翼动手,却见盛浅予身子一晃,就被殷离修拉到了身边。 “没错,盛浅予这体质,的确不能受惊,即便是本王,跟她说话都不能用吼的,万一她一下子吓病了,军队的事情,向阳街的管理,还有祁州的兵器,所有的事情都会有影响,到时候,几百万的损失才是有的,要点精神损失费,并不过分!” 殷离修的声音比平常更多几分清冷,说话的功夫,侧目朝旁边官员看过去。 在场都是冥苍国的官员,自然是要向着殷离修说话,更何况,刚才的事情已经很明显,这个时候,谁还敢帮墨凌风说话? 众人一个个点点头随后低下了头,同时冰柱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你……” 墨凌风拧着眉头,后腮帮子都鼓起来,额头上的青筋也跟着暴起,可是半晌,冷是憋不出一句话来! 如今真相大白,他就只能认栽了!而且,还是栽在了这个女人手里! “你要多少!”墨凌风出口的话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 盛浅予闻言,快速从殷离修身后伸出手晃了晃:“五十万两!” “你!” 墨凌风瞪眼,双手攥起了拳头,可是,最后却又不得不应:“好!” “太子爽快!” 盛浅予从殷离修身后传来,满脸笑意,然而,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又开口:“我的赔偿已经谈妥了,下面我们说一说赵金亮和她母亲的赔偿!” “盛浅予!” 墨凌风牙齿咬得咯咯响,脸都憋成了菜色。 “你杀了人家的母亲,还差点要了人家的命,怎么,你不赔偿难道是想偿命?”盛浅予开口堵住了墨凌风的嘴。 “我就要偿……” 赵金亮紧接着开口,然而,还不等后面的话说完,却被盛浅予拦了下来。 “放心,怎么说你现在也是我的人,主仆一场,我一定会给你做主!”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在赵金亮肩膀上拍了拍,最后落下手的一下子,还用力在他肩膀上捏了捏。 感觉到力道,赵金亮一愣,抬起头来正好撞进了盛浅予那带着警告的目光之中,他神情凝滞,嘴角动了动,却将要出口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 “人命只有一次机会,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还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南罗太子作为两国友好的使臣,我冥苍自然不会要你的性命,可是给老人家选一块风水宝地安葬,安抚家人,这是必须的吧?” 盛浅予仰起头,迎着墨凌风那带着杀意的目光看过去。 不管如何,墨凌风毕竟不是冥苍国的人,皇上也不可能要他的命,人死不能复生,这个时候,盛浅予只能帮赵金亮要赔偿了。 主仆一场,也算是随后帮他一次吧。 墨凌风只感觉心口一阵气血往上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要多少!” 最终,他还是开口了。 这里是御书房,当着冥苍国皇帝的面儿,明明谈论的应该是两国邦交的大事,可是此刻墨凌风却有种被人敲诈勒索的感觉。 偏偏,他没有退路,只能应着!这种憋闷的感觉,真是让人烦躁不堪! 盛浅予转过身朝赵金亮看一眼,不等赵金亮开口,却见她转过身来,伸出手指头晃了晃:“三万两!” “你是土匪吗!” 墨凌风怒吼一声,说话的功夫就要冲过来,却被殷离修和孤南翼挡住了。 一个平头百姓,就算是给他娘买了水晶棺也不过是几十两,最多量百两银子,也足够他半辈子的生活了,盛浅予竟然要三万两! 不光是墨凌风,就连周边大臣也愣住,当然,最惊诧的还是跪在地上的赵金亮! 以赵金亮如今在誉王府工作的收入,一个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三万两,他几辈子都挣不来这些钱啊! 他刚才嘴角动的时候,本来想说五百两的! 三小姐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 盛浅予知道此刻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唇角勾起,忍不住轻笑出声。 “三万两的确过分,可这就是人命!你南罗太子在皇都杀人灭口,就应该知道,这条人命不是你想象中这么简单,你藐视我冥苍的律法,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最后一句话说完,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明明个子比墨凌风矮一个头,可是如今仰着头看他,生生让墨凌风有种说不出来的阴寒。 墨凌风愣住了,周边众人也跟着又是一愣,随后凝神思量之下,无一不点头赞同盛浅予的话。 就连皇上眼神之中神情也跟着变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会有这般刚烈的性子! 盛浅予的性子的确刚烈,不过,此刻的刚烈不光是给墨凌风看,更是给皇上和众大臣一个无声的警告,她是冥苍朝臣,却不是任由谁都能欺负的! “好!” 此刻,洪亮的声音响起,竟然是一直没有开口的南疆王。 说着话,南疆王从人群中走出来,目光看向盛浅予,那眼神之中慢慢都是赞赏。 这才是他们南疆王府血脉该有的样子! 第624章你还有完没完! “我冥苍国是主张和平,却也并非软柿子任人拿捏,对我冥苍存了什么不轨的心思,还是好好思量思量后果吧!” 南疆王声音落地,冷厉的目光朝墨凌风看过去。 只是一个眼神,瞬间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压力,不光是墨凌风,就连周边朝臣也感觉到沉重,一个个再次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所以,这三万两银子,并不算多!” 盛浅予再次将话题拽了回来,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墨凌风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双手攥着,关节处都泛白了。 “给!我们赔!只要不影响两国之间的条约,我们给!” 不等墨凌风开口,尚东旭紧忙应了。 别人还好,南疆王这个人他们可是万万惹不起的,更何况,如今罪证都在人家手里,他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就麻烦尚使者了,一会儿我从朝阳门出去!”盛浅予朝姜东旭抿嘴一笑。 那意思,尽快准备,出宫之前就要拿到钱! 尚东旭嘴角颤了颤,那一脸的表情,明显憋着一口气,此刻却没有反驳的余地。 “我……知道了!”尚东旭回答。 墨凌风的眼珠子布满了红血丝,直愣愣的盯着盛浅予。 在他眼里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任由男人操控,即便盛浅予跟一般的女人有所不同,可是女人就是女人,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一个女人压得死死的! 满腔的怒意都要爆炸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却见盛浅予转过身来,竟然抿唇朝他一笑! 噗! 墨凌风感觉心口一股血腥往上涌,好像要喷出来一般。 气死了!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盛浅予小的一脸无辜灿烂,欣赏完了墨凌风这暴怒的表情,转身再次看向皇上。 “如皇上所见,臣这身体撑不住,必须得告假几日,之后的影响和两国之间的冲突,还请皇上定夺!” 说着话,盛浅予双膝弯曲给皇上行了一礼。 听着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只是在她低下头的瞬间,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皇上刚才让她开口,她已经要了自己的赔偿,接下来,两国条约的签订之中,皇上还可以借由这件事发挥,之后皇上怎么要,就不是她这小小的监督使能管的了。 皇上低头看着盛浅予,嘴角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一下,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朝盛浅予翻了个白眼! 这个女人倒是会顺杆爬,要了自己的好处,却又将事情踢回了他这里。 “此事看来,和亲的人选,恐怕太子要重新斟酌了,当然,还有两国的协议!” 皇上沉冷开口,说话的顺价,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遍。 这一次,在场朝臣都低下了头,谁都不敢说话了,就连刚才还提议将盛浅予和亲的文官也不敢再言语。 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明阳郡主的态度已经这么明显了,又加上刚才南疆王也开了口,他们谁还敢多嘴? 开战他们同意,和亲,绝对是不可能的。 墨凌风的脸色黑到了底,只是此刻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你们退下吧!” 皇上朝盛浅予和周边几个无关人员摆摆手。 “是!” 盛浅予应声,行礼起身的瞬间,朝旁边尚东旭递过去一个眼神。 尚东旭脸色沉了沉,最终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这边盛浅予刚才御书房出来,远处角落一个人影匆匆转身朝太后的西阳宫跑去。 西阳宫。 “你说什么!” 听到太监的回报,太后猛地将手中杯盏往桌上一顿,茶水都溅出来了! “皇上就任由盛浅予对南罗使臣敲诈?”太后难以置信的看向回来回报的小太监。 “是,奴才站在门口听得真切!” 小太监往后退了一步,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刚才他们进去的时候,奴才还看到南罗太子伤痕累累,似乎还有赤云侯的毒蛇咬伤。” 蛇毒这种东西,众人听到就感觉浑身发冷,更何况,孤南翼的蛇毒比一般的更毒,而且,他的蛇毒是可控制的,他想让什么时候发作,就什么时候发作。 刚才在御书房,他并没有多说,只等墨凌风出宫之后,他们的账再好好算一算。 “真是……真是太不知轻重了!” 太后怒斥一声,说话的同时,伸手在桌上啪了一巴掌,可是这个时候除了自己发泄,却根本阻止不了任何! 她是皇上的生母,可是她这个正牌太后,在皇上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话语权。 “五座城池,皇帝真是糊涂!” 太后叹一口气,神情凝滞片刻,低喃一声:“看来,和亲的事情是不成了!真是可惜了!” 从盛浅予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太后就存了要杀她的心思,随着后来盛浅予崭露头角,便越发看出这个女人是不可控制的,既然不能控制,就只能让她消失。 本以为墨凌风在这次来制定要盛浅予和亲是个不错的机会,既能将盛浅予送走,又能得到无座城池,这简直是不能再合算的交易了。 在此之前,太后也跟朝臣们通了信,本以为事情已经在掌握之中了,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的结果! “事情已经是这样,怕是不成了,您也不要太过着急,总还是有机会的。”旁边蓝嬷嬷跟太后安慰一声,顺手给太后换了一杯新茶。 太后拧着眉头朝蓝嬷嬷看一眼,眼神变化之间,道:“南罗太子这次出使,本就带着和亲的任务,既然盛浅予不行,或许还能换成其他人!” “太后这意思……” 蓝嬷嬷拧起眉头,看着太后的眼神,似乎想到什么,神情再次变化。 “玄王这些年的确立了不少功勋,可也正是因为如此,皇上对他越发放松,功高盖主,到最后,必定是祸害!” 太后脸色阴沉,说着话低头喝一口茶水,又继续:“皇上不肯动他,那哀家就只能从后面削弱他的势力了!唐凝的年纪也不小了。” “可是……长公主那边……”蓝嬷嬷眉头拧起来。 “没有什么可是,不过是一个女儿,长公主身边不是还有个儿子嘛!”太后开口。 儿子……蓝嬷嬷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长公主的骨肉只有凝郡主一个,虽说身边还有个儿子,不过是长公主领养的孩子,这能一样吗? 太后要将凝郡主嫁到南罗,这可是要了长公主的命啊! “几位亲王的郡主也都成年了,或许还有其他的人选……”蓝嬷嬷是想劝一句。 然而,听蓝嬷嬷这语气,太后顿时就冷了脸。 “既然是冥苍的郡主,就要负起郡主身上的责任!好了,不要再说了,你去将唐晏叫来!”太后冷喝一声。 蓝嬷嬷神情一僵,来不及多说,转身朝小太监摆摆手。 小太监在太后身边多年,一句话就能明白意思,不用多说,转身退了出去。 此刻盛浅予几个人已经到了宫门口,有南罗的使者奉命将一百零三万两银票送到盛浅予手里。 赵金亮抬头看了看盛浅予接银票的时候那一脸笑容,拧了拧眉头。 “走吧,到郡主府!” 盛浅予看到了赵金亮的表情却没有理会,话语之中,就是让他驾马车。 这倒是让赵金亮有些惊诧了。 “三小姐,你这……”赵金亮睁大眼睛看像是盛浅予。 “怎么,连马车都不会驾了吗!”盛浅予没好气回一句。 赵金亮神情复杂的看了盛浅予一眼,从刚才到现在,依旧弄不清楚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此刻也没有时间多想,拿过了鞭子。 马车一路朝着明阳郡主府驶去,到了门口停下来,赵金亮拉着马车就要走,却听盛浅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的银子不要了?”盛浅予站在原地。 赵金亮脚步一滞,转身看向盛浅予,思量片刻,走了过来。 “是我贪财,差点害了三小姐,我可以任由你处罚,但是,请给我三天时间,等我娘出殡之后……” “我们之间的账,到了时候,我自然会找你算,现在我说的是,你的银子!” 说着话,盛浅予从衣袋之中拿出银票,一共六张,每张都是五千两,一共三万两。 看到这银票,赵金亮不由得愣住,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本以为,这三万两是盛浅予借由他的事情讹那南罗太子的,能给他几十两给老娘出殡就不错了,没想到,她竟然全都给了自己? “三小姐,你这……” 赵金亮的眼皮颤了颤,看着那巨大数额的银票,心里扑通扑通的跳。 谁看到钱都会想要,可是此刻,赵金亮有种做梦的感觉。 “这本来就是给你的补偿金,我的补偿我自己已经拿了,这是你的!” 盛浅予开口,说着话,她拿着银票的手晃了晃,却并没有给到赵金亮手里。 赵金亮眼神恍惚,看着那银票,抬起头来,眼眶之中微微泛红。 “可是,这些钱也换不回我娘的命……”赵金亮的声音有些压抑。 刚才在皇宫,是盛浅予拦住了他,虽然有这些钱,却依旧不甘心。 第625章逼嫁 盛浅予看着赵金亮,沉沉的叹一口气,道:“你娘的事情,我很抱歉,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再不甘心,事情也不可能好过现在,毕竟,墨凌风是南罗太子,他死在冥苍,势必会让两国再次交战,皇上不可能因为你开战。”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残忍,可这是事实。 所有冥苍的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是要为赵金亮的娘做主,可是一旦开战,会有更多的百姓受到牵连。 赵金亮眼神恍惚了一下,眉头拧起来,不得不承认,盛浅予的话是事实。 “多谢三小姐,等我娘出殡之后,我会来找小姐请罪!” 赵金亮攥着那些银票,眼眶微微泛红。 不得不承认,在鎏湘院这段时间,盛浅予对他们这些人都很好,是他对不起盛浅予。 盛浅予看着赵金亮,神情微微沉了下来,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片刻才开口。 “我等你来找我,但是,在你来之前,这些银票,我暂时不会给到你手里!”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旁边袭久将两个银元宝递到她手里:“这一百两,给你娘办丧事,事情处理完之后,来郡主府找我!” 赵金亮一愣,看看手里的金元宝再看看盛浅予,依旧不明白。 “需要你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跟你说,先将大娘的丧事办好吧!” 盛浅予叹一口气,说完,直接转身进了郡主府。 赵金亮怔愣的站在门口,看着盛浅予跟袭久的后背,脸上表情变化,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给盛浅予驾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让赵金亮第一次意外的是,她从来让车夫做人肉凳,只是吩咐他每次带个凳子就是了。 京城之中,富贵人家的小姐夫人都是拿足了架势,处处让人伺候,除了之前的凝郡主,盛浅予还是唯一一个将下人当人看的。 此刻,赵金亮心中无比懊恼,竟然会因为银子出卖盛浅予,并且,还让自己的母亲因此丧命!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没有后悔的余地。 叹一口气,赵金亮转身离开。 今日的事情之后,盛浅予知道了,墨凌风和亲的事情,是不会再找上他了,当下松了一口气,而此刻,太后的密谋也开始了。 摘星楼。 凝郡主休息了半夜,刚刚缓过来,刚刚换好了衣服准备去军营,却不想,此刻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进了摘星楼。 “郡主不好了!” 小太监得了允许进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凝郡主低头看向那小太监,随即脸上也多了几分紧张。 她从小在皇宫长大,宫里的多年的老人机会都认识,这小太监叫小代子,曾经得到过凝郡主的恩惠,也会必要的时候帮凝郡主传递消息。 “是小少爷!” 小代子紧忙开口,停顿片刻,又接着说道:“一个时辰之前,下少爷应召入宫去见太后,可是刚才奴才从西阳宫路过的时候,听到里面人说小少爷要毒害太后,你快去看看吧!” “胡说!唐晏为什么要毒害太后!” 唐凝瞬间眉头一拧,下意识自然是不相信的,可是神情一转,似乎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就变得难看了。 莫不是因为三公主? 三公主回来之后就一直没闲着,因为她跟太后的关系,长长从中挑拨长公主和太后,以至于这段时间,太后和长公主之间的关系有些僵硬。 该不是三公主又说了什么,让唐晏存了恨意,如今进宫就对天后下手了吧! “快,进宫!” 凝郡主来不及多想,说着话拿起自己的剑就往外走,却不想,开门的一瞬间,差点撞上过来的凡白。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凡白忍不住开口。 凝郡主向来行事稳重,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慌乱的模样。 “回来再说吧,我要进宫!” 凝郡主没多解释,留下一句话,急匆匆下了楼。 凡白站在楼上,看着凝郡主带人离开,面具遮住脸上的表情,可是那双眼睛之中,却带着几分复杂。 凝郡主急匆匆到了西阳宫的时候,想象中的唐晏被人擒住,太后将人带到皇上面前,怒气冲冲的样子都没有,只看到天后坐在软榻上,而唐晏就跪在地上,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唐凝,参见太后!” 凝郡主进门,给太后行一礼。 太后撩起眼皮朝凝郡主看一眼,摆摆手,忍不住冷哼一声:“你倒是来的快!” 凝郡主眉心微蹙,没有接太后的话茬,而是转脸朝跪在地上的唐晏看过去。 “姐姐,我没有下毒!”唐晏看到唐凝,紧忙开口。 唐晏今年十岁,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孩子,平常进宫都是跟着长公主和唐凝,今日单独被太后召见,进来不过是喝了一杯茶,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太后不舒服。 太医过来之后,说太后是中毒,随后那些宫女就在他身上搜出了毒药。 整个过程中,唐晏都是迷糊的,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 “你还说没有……咳咳咳……” 太后冷喝一声,随后看起来很虚弱的咳嗽起来。 旁边宫女紧忙过去,又是拍后背又是给递茶水,好一阵忙活,才缓过一口气。 “你说你没有,可是哀家的毒,就是在你身上发现的药包,你还敢狡辩!刚才太医也检查了,你手指头缝里有残留的毒药!” 天后一边说着,伸手指着唐晏。 唐晏已经慌了,转脸看向唐凝,眼睛里泪汪汪的:“姐姐,我真的没有……” “哀家知道,你娘跟三公主不合,哀家对三公主照顾让你娘看着不顺眼了,所以才来毒害哀家,是不是!”太后一边说话一边喘,倒是演的逼真。 唐凝看看唐晏又转向太后,眉头拧起来。 “唐晏应召入宫,他怎么会有时间准备毒药?恐怕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还请太后明察!”凝郡主说着话,将唐晏挡在了身后。 “明察?还有什么明察的!” 太后一下子坐起来,瞪眼看向凝郡主,不怒自威的脸上更多了几分阴沉:“人证物证都在,甚至他指甲缝里也有毒药渣滓,还查什么!” 凝郡主迎着太后的目光看过去,眼神凝滞片刻,开口:“有人毒害太后,这是天大的事情,一般这种情况下,太后应该将人送到皇上面前定夺吧,更何况,唐晏还是长公主的儿子!” 从刚才进来,凝郡主就已经产觉到了不对劲,加上太后这压倒性的质问和语气,这分明是做了个套。 唐晏还是个孩子,自然斗不过老谋深算的太后,如今太后将唐晏留在这里,也不让皇上知晓,怕是其中另有目的。 太后没想到凝郡主这么直,脸上的表情不自然的动了动,不过很快又满脸怒意的哼一声。 “哀家是太后,难不成这点小事都不能自己处理吗?更何况,皇上如今在御书房跟朝臣商量国事,哀家已经服用了解毒汤,也就用不着给皇帝徒添烦恼了!而且,唐晏还是个孩子,这件事,可大,也可小!” 太后沉沉的回一句,只是说话的时候,眼神游离,不敢跟凝郡主的目光对视。 “呵……那还真是多谢太后没有将事情闹大!” 凝郡主忍不住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凌厉:“所以,太后怎样才肯将事情化小呢?” 这明显是太后布好的局,什么人证物证,甚至,她刚才口口声声提到的,唐晏手指甲中的毒药渣滓,或许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凝郡主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况,这件事,她也说不清楚。 而且,就算她知道皇上会救唐晏,可太后毕竟是皇上的亲娘,皇上也不能太过明显,这一点,凝郡主心里是清楚的。 所谓的可大可小,重点就在这“可小”上,接下来,就该提条件了吧! 果然,听到凝郡主这问话,太后脸上的表情瞬间缓和了几分。 “你倒是个清楚的孩子!”太后夸一句。 只是,这样的夸赞,凝郡主并不稀罕,反而,看着太后那双眼睛里的神情,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后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凝郡主冷冷开口。 这般冷淡的语气,让太后的脸上的笑容僵住,片刻,她正了正神色,看向凝郡主。 “今日盛浅予跟南罗太子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本来五座城池的联姻对我冥苍国是很有利的,可盛浅予却不识好歹,好在南罗太子的联姻并没有取消,哀家希望你能担起重任,为我冥苍百姓谋取福利。”太后说的明白。 听着太后的话,凝郡主的脸色刷的一下子沉了下来,在一瞬间,眼底甚至闪过一丝杀意。 “呵!看来,太后是早就想好了的,什么召见唐晏,什么下毒,本就是皇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的坑,是给我挖的!” 凝郡主声音不大,可是句句带着嘲讽和隐忍的怒意。 到底是从小在皇家长大的孩子,凝郡主不可能跟盛浅予什么都不顾及,太后就是太后,她恨,但是不能过。 “唐凝!” 太后一巴掌拍在桌上,同时站起身来,冷眼看向凝郡主,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怒意:“你竟敢跟哀家这样说话!” 随着太后的声音,周边突然间出现几个侍卫,一个个手中都带着兵器。 第626章选择 “姐姐……” 唐晏吓得惊呼一声,朝凝郡主身边凑过去。 凝郡主伸手将唐晏拉到身后,目光在那几个侍卫身上扫过,眉头跟着拧了起来。 从刚才这几个侍卫出来的动作,凝郡主就已经感觉到,这几个人肯定是高手,看样子,太后为了自己还真是一番精心的准备啊! 刚才太后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让她代替盛浅予,作为和亲公主嫁给墨凌风,否则,太后就会挤兑他动手。 太后这个人,当年甚至能对皇上这个亲生儿子动手,更别说是她了! “看来,太后今日是早已准备好了,这可不是商量的样子!”凝郡主说着话,拉着唐晏往后退了一步。 凝郡主的武功很强,跟这几个侍卫动手,不一定会吃亏,可是,一旦她动手,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就算皇上护着他们姐弟,外面那些朝臣也不会答应,毕竟,礼孝当头,皇上也不能做的太明显。 太后站起身来,此刻看向凝郡主和唐晏的目光之中带着丝丝嘲讽。 “你着话,哀家怎么听不明白了?难道不是你刚才要跟哀家动手的吗?” 太后眯起眼睛看向凝郡主,神情微微沉了下来:“哀家知道你喜欢那个医仙凡白,可是,他现在就要回去望渊跟安如成亲了。” “所以,你为了让安如郡主没有后顾之忧,便将我推给墨凌风?”凝郡主眼底划过一抹冷厉。 太后神情微顿,目光在名郡主脸上扫过,忍不住冷笑一声。 “我为什么要为了安如?就算她是三公主的女儿,可她也是望渊的人,哀家没有必要多管闲事!” 说着话,太后从台阶上往下走了两步,忍不住叹一口气。 “哀家如今最在乎的,就是冥苍的安定,新帝登基,国局动荡,这一次跟南罗签订合约,皇帝精彩能有机会喘口气,你应该知道,就算目前南疆王打了胜仗,也没有再继续开展的能力了,更何况,周边小国虎视眈眈!” 此刻太后语气之中多了几分深沉,语气之中带着担忧。 凝郡主在鬼翼军这么多年,她跟殷离修都是皇上身边信任的人,自然对冥苍的情况了解,只是,这样的话从太后嘴里说出来,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所以,太后是准备用一个女人来交换两国的和平?不知太后这样的想法,皇上知道不知道!”凝郡主依旧冷着脸。 太后转过身朝凝郡主看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皇帝若是肯听哀家的话,哀家也不必用这种方式了!” 太后跟皇上的关系不好,所有人都知道,毕竟,当年夺位战乱,就是因为太后引起的,皇上自然不可能听太后的意见。 更何况,凝郡主是皇上最疼爱的表妹,皇上也必定并不会将凝郡主嫁过去,所以太后才想出今日这个办法。 凝郡主眉头拧起,看着太后那张明明看起来很慈祥的脸,可是此刻看着却是那般刺眼。 “现在是南罗对我冥苍国示好,太后如今的态度,本就跟皇上相悖!更何况,我并不觉得,两国之间的和平是靠一个女人来维持!” 凝郡主冷厉开口。 听着凝郡主的话,太后突然间脸色一沉:“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道,你只要在这里动手,你们姐弟二人,就摘不干净了!” 之前唐晏的事情,太后人证物证都有了,如今凝郡主若是跟太后动手,那便是姐弟两个蓄意谋害,皇上都护不住他们! “真是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太后,竟然也能做到这个地步,你就不怕被人耻笑吗?”凝郡主冷厉一声,往后退一步,摆好了架势。 就算真的跟太后动手,她也并非无话可说! 可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却见太后伸手,拿出一快白色的玉佩,翠珠的坠子,凝郡主很熟悉,是长公主的玉佩! “你……”凝郡主停下来,一脸不解的看向太后。 “你自己可以不管不顾,可是你能不管你娘吗?”太后声音清冷,话语之中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凝郡主眼神一凛,看到玉佩的瞬间,眼中便多了几分紧张。 “你对我娘做了什么!”凝郡主冷喝一声,说话的同时,手腕的短剑抽了出来。 她可以容忍太后对自己下手,可是对家人,特别是对她娘动手,绝对并不可原谅,即便是太后,也不行! “哀家对你娘做什么,得看你的决定!” 说着话,太后将那玉佩拿在手里晃了晃:“哀家已经在长亭府安排了人,你若是跟哀家动了手,那今晚长亭府就会起火,到时候三公主和安如郡主葬身火海,这杀人灭口的事情,就是你娘做的。” “太后!” 凝郡主怒吼一声,眼眶之中泛起无边的怒意! 太后是要嫁祸给长公主! 玉佩是长公主从来不离身的动手,长公主的东西若是在这个时候被人发现跟三公主和安如郡主的死有关,必定拜托了关系,到时候,望渊国献王来跟皇上要人,恐怕又是两国之间的纠纷! 到时候,皇上左右为难,依照长公主的性子,必定会舍己赴死! 太后为了逼迫凝郡主和亲,竟然不惜用三公主和安如郡主的命来做铺垫! “你怎么会有这般狠毒的心!” 凝郡主死死的盯着太后,出口的话,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太后将玉牌拿在手里,看着凝郡主憋红的脸,表情变化,看起来是笑,却笑得那般阴森。 “你自己的命运掌握在你手里,哦,不,确切来说,除了你自己,另外三个人的命运也掌握在你手里,当然,你可以不在乎三公主和安如,但是长公主……” 说到这里,太后停了下里,冷厉的目光直逼凝郡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休想害我娘!我先杀了你!” 这时候,旁边的唐晏忍不住,一下子从凝郡主身后窜出来,朝着太后冲了过去。 “宴儿!” 凝郡主惊呼一声,快速上前要拦住唐晏,可是就在她拽住唐晏的瞬间,太后跟前的侍卫突然间冲出来,手中长剑朝着唐晏的胸口刺了过去! “小心!” 凝郡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此刻也顾不上许多,快速上前,手中短剑一下子挑开侍卫的剑,将唐晏拽了回去。 “倒是个有胆子的,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太后看着唐晏,忍不住冷嘲一句,随后转身再次看向凝郡主:“哀家原谅唐晏年少,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凝郡主一手拽着唐晏,眉头拧起一个疙瘩,短剑在手中握着,却抑制不住轻颤。 “我要考虑考虑!”凝郡主开口。 太后的目光在凝郡主身上扫过,片刻,道:“给你一日的时间考虑,正阳节过后是个好日子!哀家希望听到想要的答复!” 说着话,太后转手将那玉佩放回了口袋中。 凝郡主眼神逐渐阴沉,拿着短剑的手更加用力。 正阳节,是冥苍国的传统节日,到时候皇宫会有晚宴,太后向来善于挑拨离间,到时候在宴会让上让长公主和三公主的矛盾激化,她再趁机杀人放火,众人自然会认定是长公主做的! 正阳节,还真是个绝佳的时刻! 后槽牙死死咬着,凝郡主半晌没有说话,片刻,拉着拉着唐晏转身朝外面走去。 周边围过来的侍卫依旧防备着凝郡主,只是在她走过的时候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太后站在后面,看着凝郡主离开的背影,双眸之间逐渐沉了下来。 “太后,这样……”蓝嬷嬷上前,说话的同时,拧起了眉头。 不管怎么说,长公主也是当年辅佐皇上的有功之臣,如今却被太后逼到这个地步,即便蓝嬷嬷是太后的人,此刻也有些不忍心。 太后拧了拧眉头,转身看向蓝嬷嬷:“生在皇家,本来就是残酷的!” 说完,太后转身进了内室。 这边凝郡主将唐晏带出皇宫,一路上没有说话。 唐晏年纪小,却也懂得一些事情,一路跟着走,到了门口实在忍不住开口。 “姐姐,我们去找六哥!你不要去南罗和亲!”唐晏的小脸上憋着愤怒。 这孩子从小在长公主长大,因为长公主的身体不好,也并不经常参加皇室的活动,并不知道皇家竟然这般卑劣,以前他还不理解娘亲为什么总是骂太后和自己的亲妹妹,如今可真是见识到了! 凝郡主低下头朝唐晏看一眼,忍不住沉沉叹一口气,随后,蹲下来,视线与唐晏齐平。 “娘正在恢复的阶段,她现在受不得刺激,也不能生气激动,今日的事情,你只当做没有发生过,不准告诉娘!”凝郡主一脸严肃,明明是叮嘱,可是语气之中更多了几分警告。 唐晏神情一顿,瞪大了眼睛看着凝郡主:“可是,姐姐不能嫁给那个南罗太子!” 这段时间,唐晏明明听说了,那个南罗太子并不是什么好人!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只要守住你的嘴便是!” 凝郡主沉沉应一句,随后伸手在唐晏肩膀上轻拍:“你已经是大人了,也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儿,我们公主府,以后还要靠你来支撑,你要学会成熟,知道吗?” 成熟,这个词对于唐晏来说,还有些陌生,可是此刻听着唐宁的话,他还是点了点头。 派人将唐晏送回去,凝郡主在护城河边走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折回了摘星楼。 第627章心死 这边盛浅予回到郡主府,四喜众人已经知道皇宫里发生的事情,紧忙迎了出来。 “小王妃,您没事儿吧?”四喜一脸紧张的看向盛浅予。 大家都知道众人将墨凌风打了一顿,如今看到盛浅予这蓬头垢面,衣服破了好几处,而且,脸上还有血的样子,大家都愣住了。 就算是训练回来,也没见到过盛浅予这个样子啊! “没事!让初一她们给我准备一套衣服,我要沐浴!”盛浅予一边往里走,一边说。 “是!” 四喜应声,转身朝旁边跟着的小太监摆摆手,小太监快速转身去办。 盛浅予往里走,就快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似乎想到什么,站住脚步,将口袋里刚要回来的银票递给就四喜。 “这是一百万两银票,你派人给祁州送过去,要快一些。” 说着话,盛浅予将银票送到四喜手里。 祁州的进度倒是在她的计划范围之内,可是皇上的资金迟迟下不来,眼看着后续的材料都要炼化出来了,若是不能立刻用上,前面的工序都得废了。 这不是吵架动心思就能解决的事情,盛浅予也知道经过之前一战之后,国库已经撑不起来了,她只能自己解决。 毕竟,这段话间皇上也给了她解决的机会。 “是,奴才这就去办!” 四喜接了银票,转身就走。 看着四喜颠着小步子的模样,盛浅予无奈的叹一口气:“看来,冥苍最穷的是我和皇上啊!” “皇上登基之前,朝中实力分散,财政和军事掌握在几股实力手中,新帝登基,朝政可以尽快揽回,但是钱财却并没有那么容易就收回来的!” 袭久在旁边加了一句。 朝中官官员,除了吃朝廷俸禄之外,几乎每个人府中都有自己的产业,官商相结合,几乎垄断了京城的各项产业,之前盛浅予从苏飞霖手中拿过来的向阳街,就是其中一条。 以前学过历史,盛浅予知道这种官商相结合的模式,是导致整个朝廷腐化的因素,她跟皇上提过,可是实施起来,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所以,这个时候,皇上就需要她这种不讲理,近乎于抢劫的方式。 “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谁叫我是帮皇上分忧的好部下呢!” 盛浅予叹一口气,转身走进屋内,此刻,初一众人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的物什。 这边盛浅予正准备洗澡,凝郡主已经到了摘星楼,满腔的不甘心,让她不由自主的再次来到后院。 只是,这一次,她还没有进去,却见凡白自己走了出来。 “你方才急匆匆出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凡白看向凝郡主,面具遮住脸,让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可是那双眼睛之中却都是担忧。 凝郡主袖下握紧双手,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坦白道:“太后传唐晏进宫,然后逼我嫁给墨凌风。” “墨凌风?” 凡白眼神一顿,明显沉了下来。 之前端月的事情之后,凡白就听到过墨凌风这个名字,现在他作为使臣来冥苍国又处处纠缠盛浅予,刚才的事情,不正正是因为墨凌风吗? 盛浅予的事情解决之后,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不想,目标又转移到了凝郡主这里! “你不能借给墨凌风!这个人……” “你让我不要嫁?” 听着凡白的话,凝郡主眼神一晃,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激动。 凡白触及凝郡主的目光,不由得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似乎有些不妥。 “墨凌风这个人,你比我更加了解,他并非良人!”凡白沉沉回一句。 凝郡主眼底微沉,自嘲的轻笑一声:“良人……我以为的良人,眼里却没有我。” 凡白拧了拧眉头,却没有接凝郡主的话,有些话,他现在已经没有说出口的余地了。 “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幸福……”凡白的声音有些低沉。 “作为朋友,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可是,如今我们都一样,你不喜欢安如郡主,墨凌风也不是我的两人,你又有什么立场劝我呢?” 凝郡主说着话,靠在门框上,仰起头,将要流出来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这是不一样的!” 凡白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怒意,说着话,几步走到凝郡主跟前。 “战场上,你曾经跟墨凌风为敌,如今他来冥苍的目的是盛浅予,结果被逼到现在这副境地,必定不会甘心!墨凌风这个人心狠手毒,你又是予儿最好的朋友,是修最疼爱的表妹,他怎么可能放过你?” 凡白的声音有些激动,甚至,说话的同时,抓住凝郡主的衣服,脸也因为激动憋红了。 “你担心我,就带我走啊!” 凝郡主眼神顿时变得激动,山手握住凡白的胳膊:“我可以什么都抛下,跟你离开,什么官职名誉,郡主身份,我都不在乎,我们去一个没有人找到的地方隐居,你,我,我娘还有唐晏!” 对于凝郡主来说,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所有的一切她都可以抛弃。 凡白一愣,眼底神情微沉之间,却收回了自己的手。 “可是,我欠三公主的救命之恩,不能不还,而且……” 说到这里,凡白停顿下来,稍稍叹一口气:“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在那些事情结束之前,我没有逃离的余地。” 手中的空虚让凝郡主不由得一愣,看向凡白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啊!”凝郡主唇角颤抖。 可看起来风轻云淡的凡白,每天除了只要就是看病,他还藏着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 不管是什么,她都可以帮他的 凡白看向凝郡主,眼神变化之间,却摇了摇头:“你帮不了我,我跟安如的事情,已经是不能变的了,但是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我不希望你就这样放弃自己!” 放弃自己这样的话,凡白说得有些苍白无力,虽然说得是凝郡主,可是自己不也是放弃了自己吗? “呵!” 凝郡主松开手,看向凡白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嘲讽:“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吗?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其他人便是随便,你不也是一样!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死心了!” 说完,凝郡主转身朝外面走去,她的速度很快,没有给凡白再开口的机会。 凡白的手在半空中停顿瞬间,本来要开口喊住她,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他和凝郡主的情况,不是一模一样的吗?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劝别人? 从摘星楼出来,凝郡主一路朝公主府的方向走去,身边的侍卫被遣退,只有她一个人,精神恍惚的走着。 明明知道他的答复,可偏偏又不甘心,如今,真的没有再说的必要了吧! 或许,就算三公主没有逼迫他,他也不会带自己离开,毕竟,他的心里已经被人占据,没有她停留的余地了。 “就这样吧!人生,本来就是残酷的!” 凝郡主一边走着一边仰起头给自己灌酒。 明明是摘星楼最烈的酒,可为什么现在却没有那种解脱的感觉?反而心中越来越难受了! 啪的一声! 凝郡主将手中酒壶摔在了河边的手头上,白瓷的酒壶撞上石头,瞬间摔了个粉碎,就如同她现在的心,碎成了渣渣! “自己在这里喝闷酒,有什么意思!” 此刻,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凝郡主猛然间转过头,便瞧见那那一身鲜艳的红色,阳光之下,那红色没有平常那般扎眼,倒是多了几分暖意。 “呵,原来是赤云侯!” 凝郡主冷哼一声,站直了身子,看向他:“你不是应该在御书房谈论国家大事吗?怎么有空出来!” 孤南翼的目光在凝郡主身上扫过,身形一转到凝郡主身边,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壶酒。 “被人拒绝,心情不好,就出来透透气,不想,竟然在这里遇到你!” 酒壶在凝郡主面前晃了晃,孤南翼的脸上依旧是那般妖魅的笑容:“怎么,凝郡主也被人决绝了?” 若是平时,孤南翼这般逗弄的话,必定会让凝郡主一剑指过来,可是今日,她听着这话却没有任何怒意,反而,点点头。 “是啊!真是没想到,我们竟然是同样悲惨的人!” 凝郡主冷笑一声,说话的功夫,伸手将孤南翼手中的酒壶抢过来。 “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吧,予儿喜欢的不是你这种!更何况,人家跟六哥感情这么好,你凑过去算怎么回事!” 她喝着人家的酒,还劝人放手。 孤南翼眯着眼睛轻笑一声,伸手将酒壶抢过来,一脸不高兴:“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未娶,小予儿未嫁,之后发生什么事情谁都说不清楚,万一小予儿改变主意了呢?” “你的万一,几乎是不可能的!” 凝郡主转向孤南翼,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她这个人,是个死心眼,没那么容易改变,所以啊,你还是死心吧。” 孤南翼仰头喝一口酒,转向凝郡主:“她是死心眼,那你呢?” 第628章偷看洗澡 凝郡主闻言一愣,看向孤南翼,瞧着他带着笑容的脸,此刻有些清醒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凝郡主问。 “我的意思是,这世界上,不会只有一个男人,要怎么过,是你自己决定的,有些事情也不一定要你自己承担。”孤南翼说着话,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平常看到孤南翼都是一脸邪魅笑容,让人感觉紧张的样子,可是现在从他嘴里说出来这翻话,倒是让凝郡主有些惊诧了。 “你知道了什么?”凝郡主拧了拧眉头。 刚才他的话,明明是话里有话,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该知道的事情,本侯什么都知道,本来这些话本侯是懒得说的,不过,你毕竟是小予儿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想看她伤心!” 孤南翼说着话,仰头喝一口酒,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无奈。 明明每次都被那个女人打击,可是又控制不住为她操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我行我素,高高在上的赤云侯竟然也有对人牵肠挂肚的时候了?而且,那些女人心里并没有他。 凝郡主眼神怔愣片刻,一把抢过孤南翼的酒壶,也不在乎他喝过,拿起来就灌了两口。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来劝我?”凝郡主眼眶微红。 孤南翼侧目朝凝郡主看一眼,兄弟一般的,伸手在凝郡主身上拍了拍:“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却是很清楚地,在有些事情上,我们都是一样的,也只有我才有劝你的权利。” 凝郡主侧脸转向孤南翼,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疑惑。 “你过不去的是你自己心里那道坎,没有人能威胁的了你,是你自己在威胁你自己,看开一点吧,兄弟!” 说完,孤南翼在凝郡主肩膀上拍了拍,脚尖点地的瞬间,一阵风飘过,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眼前。 凝郡主愣住,脑子里回荡着孤南翼刚才的话,片刻,她突然间回过神来,手中酒壶朝着孤南翼刚才离开的方向扔了出去! “兄你大爷!谁跟你是兄弟!”凝郡主怒吼一声。 明明满腔咆哮,可是不知道,心里好像没有那么堵得慌了。 这边盛浅予舒舒服服泡了澡,花瓣的香味在房间蔓延,毛孔都长开了,说不出来的舒服。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可以接受袭久她们清晨帮帮端进来洗漱的东西,也能让人给梳头,但是伺候洗澡这种事情,她是受不了的。 那么多人在旁边看着,多难为情啊! 泡舒服了,顺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衣服换上,突然间,她脸色一项,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枚飞镖朝着左侧的屏障扔出去了! 金属在空气之中摩擦,发出“咻咻咻”的声音,穿透平常,朝后面的人影飞了出去。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小予儿的暗器竟然长进这般快!” 随着声音传进耳中,孤南翼从屏风后面出来,他的手上还夹着刚才盛浅予飞出去的两只飞镖。 盛浅予一愣,目光在孤南翼身上扫过,脸色瞬间憋红了! 不是害羞,是气恼! “孤南翼,你还要不要脸!” 盛浅予怒吼一声,手腕转过的瞬间,流光刃出现在手侧,朝着孤南翼的心口刺了过去! 别的时候他突然间出现还能原谅,没想到他竟然变本加厉,竟然偷看她洗澡来了! 卓炎卓厉是男人,自然不会太过靠近房间,没想到,竟然被孤南翼钻了空子! 此刻盛浅予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眼瞧着盛浅予急眼了,孤南翼这才知道自己玩儿大了,手中接住的飞镖瞬间一扔,侧身躲过盛浅予刺过来的匕首。 “小,小予儿,你听我解释啊……”孤南翼一边躲闪一边解释。 以前他也常常突然出现,可那个时候,盛浅予对他还有防备和敌意,孤南翼可是绝对压迫的,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被盛浅予拿着刀子追着跑! 这找谁讲理去?跟女人,可是没有理可讲的! “我听你大爷!跑到我郡主府来偷看洗澡,你这是欺负上门了,我跟你没完!” 盛浅予也是一下子气懵了,早就忘了什么招数,如今就拿着刀子横冲直撞的朝孤南翼身上捅。 “我,我没看见!我也是刚进来的!” 孤南翼一边躲,紧忙解释,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凌乱。 “我刚穿好衣服你就出现了,你骗鬼呢吧!” 说着话,盛浅予手腕一侧,流光刃再次朝孤南翼脸上刺了过去。 孤南翼紧忙一个侧身躲开,看看盛浅予这要发疯的样子,不得不上前,钳制住她。 “行行行,我看了,那你嫁给我啊!” 孤南翼拽住盛浅予的手,他没有办法将流光刃卸下来,只能拽住盛浅予的手。 盛浅予挣扎了一下挣扎不开,不过,听到他的话,突然间停下来,眼睛依旧瞪大,不过,眼神之中却是冷静下来了。 “你真的是刚到?”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我倒是想提前点,可是,你这郡主的侍卫有些难缠,真是可惜了!” 孤南翼撇撇嘴,看盛浅予的表情变化,试探的松了手。 “小姐!” 这时候,袭久进来,看到孤南翼的瞬间,长剑瞬间出鞘,指向了孤南翼。 而就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卓炎卓厉也冲了进来。 “赤云侯,你这样,过分了吧!” 袭久冷厉的目光看向孤南翼,说着话走到盛浅予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看到众人进来,孤南翼反而没有刚才那样紧张了,他唇畔一勾,再次露出那招牌的邪魅笑容。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倒是比本侯预想的快了些!” 说着话,孤南翼侧身靠在了身后的桌边,目光依旧看向盛浅予。 “赤云侯这般费尽心机来我这里,该不会只为了测试我的侍卫吧!” 盛浅予对孤南翼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不管他看到没看到,一个大男人闯了人家的浴室,谁不炸毛? 听盛浅予这样问,孤南翼的脸色稍稍多了几分沉冷,这才开口:“本侯是特意来告诉你,凝郡主出事了!” “什么?” 盛浅予眉头一拧,下意识多了几分紧张。 昨晚才因为灵香果吐得不省人事,难不成她又寻死? 不会啊,她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啊!”盛浅予喝一句。 “本侯刚被你追了一圈,惊魂未定,你难道不应该端上一杯好茶给本侯压压惊吗?”孤南翼一脸傲娇。 盛浅予跟来就着急,加上刚才也带着气,听孤南翼着话,猛的往前几步,手中匕首一下子抵在他的脖子上。 “快说,唐凝怎么了!”盛浅予的眼眶有些红。 侧目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孤南翼忍不住咧咧嘴。 这个女人,平常还能认怂,可是一旦涉及身边的人,那股子劲儿,让孤南翼都震惊。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孤南翼说着话,将盛浅予的手推开,叹一口气,将他知道有关凝郡主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带着墨凌风到御书房之前,我的蛇就感觉到角落处有人偷听,随后我放了蛇跟踪,就到了太后的西阳宫!” 孤南翼说着话,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冷厉:“果然,那些进言让你和亲的朝臣,都是听了太后的命令,如今你是不成了,所以,老太婆的目光便转向了凝郡主。” 他经历过当年夺嫡之战,对太后自然没有什么好感,表面上应有的礼仪不却,可是背地里却叫太后为“老太婆”。 他的蛇有跟踪的本事,别人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能跟蛇交流,虽然不能确切的知道太后如何威胁凝郡主,可事情的大概是清楚的。 “不行,我要去找唐凝!” 盛浅予瞬间急眼了,说着话就要往外冲,只是,还没出去,却被孤南翼一把拽回来。 “我刚才在护城河已经见到了凝郡主,她现在的状态,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回了公主府,你这样去,难不成要让长公主也知道?你可想过后果?”孤南翼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此刻,周边袭久和卓炎卓厉见孤南翼拦住盛浅予,也都没有上前,第一次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可是……这明显是太后的阴谋,她总不能这样往里面跳吧!”盛浅予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好不容易自己拜托了,没想到,竟然轮到了凝郡主。 虽然知道墨凌风并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可这场联姻是不可避免的,不是她,就会是别人,可是,人都是自私的,盛浅予子自己不会同意,也不希望是自己的朋友! 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太后的意思,让太后这般大张旗鼓,甚至还要自己演一场戏,事情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孤南翼半眯着眼睛看向盛浅予,停顿片刻,似乎想到什么,道:“或许,有个人能帮上忙!” “谁?” 盛浅予猛然间抬起头来,一个不小心撞上孤南翼的目光,突然间,反应过来! 第629章求你 “你是说,那个人?”盛浅予人不住开口。 孤南翼眉梢一挑,顺着盛浅予的目光,点点头:“就是那个人!”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能阻止太后的意愿,恐怕就只有她从小疼爱培养的二皇子了吧! “袭久,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盛浅予等不及,说话的功夫就要往外冲,只是还不等出去,又被孤南翼拦住了。 “你这个急性子,还真是让人没办法!” 孤南翼看着盛浅予,忍不住叹一口气:“马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如今天色已晚,你没有皇上召见不得擅自进宫,还是本侯带你进去吧!” “那就走啊!” 这一次,盛浅予倒是没有平常那般嫌弃,说着话,伸手推了孤南翼一把。 “小姐!” 袭久紧忙跟上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为难。 平常王爷就不喜欢看到小姐跟孤南翼说话,如今倒好,刚才偷看洗澡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这就跟人走了? 王爷回来指不定要发多发的火呢! 盛浅予看着袭久,自然明白她担心什么,可是如今已经没有时间了,也顾不上那些。 “跟四喜交代一声,我先走了,有事回来再说!” 说着话,盛浅予已经跟着孤南翼从墙头上飘了出去。 卓炎卓厉不敢耽误,赶紧跟上去,只剩下袭久一脸凌乱的看着几个人嗖嗖嗖的翻过了墙头。 明明有大门,还是自己家,你们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吗? “真是个变态的老太婆,竟然用这种方式逼迫唐凝!这事儿得通知皇上!”盛浅予一路上都愤愤不平。 从第一次见,她对太后的印象就是个狠心手辣的老巫婆,要不是她命大,足智多谋,还不知道要在这老太婆手里死多少次呢! 当年的事情,她也从殷离修那里听到过,对太后的印象更是不怎么样,对自己亲生儿子都希德勒手,难怪皇上对她不冷不热。 如今她依旧是太后,二皇子也还活着,你们娘儿俩就好好过呗,竟然还想着在朝中插一脚,自作主张!这种人就是作! 两人共乘一骑,一路上,孤南翼听着盛浅予的念叨,神情变化得很微妙。 看她这架势是要到皇上身边告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太后的选择,在某种程度上并没有错,如今南罗和亲的聘礼已经到了五座城池,皇上没有明确回话,可是在他那个位置,不可能不心动,或许,除了你之外,皇上心中本就有了打算,毕竟,相比其他郡主,凝郡主是最好的人选!” 孤南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擦过盛浅予的耳边。 盛浅予一愣,转过身看向孤南翼,一开始是惊诧,不过瞬间就明白过来,脸色也跟着阴沉了几分。 南罗是战斗国家,从王后到各皇子的王妃都是会武功的,墨凌风是太子,即便是和亲,自然也会选择会武功的太子妃,如今看来,除了她就剩下凝郡主了。 “可也不能让太后那个老妖婆这么逼唐凝吧!”盛浅予依旧愤愤然。 到目前为止,他们并不知道太后在西阳宫跟凝郡主说了什么,可是能让凝郡主险些答应,并且在护城河喝酒,肯定是她过不去的事情。 不过,两人出皇宫之后的对话,孤南翼倒是就听到了一些,知道大概跟长公主有关系,所以,刚才他才拦住盛浅予。 “所以,我才带你来找二皇子啊!”孤南翼无奈叹口气。 这个女人,平常冷静沉着,即便是兵临旗下都一样能想到逃离的办法,可事情一涉及到她关心的人,便忍不住自乱阵脚了。 可能是因为在乎吧! 眼瞧着盛浅予这眉头紧皱的样子,孤南翼心中有些无奈,什么时候,这丫头也会这样为自己担心呢? 路上走着,两人很快到了皇宫,殷离修拉住缰绳,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你应该知道二皇子在什么地方,你先进去吧!”孤南翼道,说着话,牵着马就要走。 “你不跟我一起吗?” 盛浅予转身看向孤南翼,不由得愣住。 刚才这人还挺积极的样子,他就是送自己过来吗? 孤南翼转过身,唇畔之间勾起一抹玩味:“小予儿是在害怕,邀请我跟你一起吗?” “没有!” 盛浅予翻了个白眼,转身进了皇宫。 说是皇宫,却是后宫之中极为荒凉的地方,四处都是荒草,几处院子也都是老墙斑驳的样子,跟前面太后和娘娘们住的如天上地下一般。 第一次进攻,盛浅予因为姜氏的算计,一不留神便到了这里,也是在这里,遇到了二皇子。 之后,太后要杀她,被二皇子救下来,也是从这个门走的,对于这条路,盛浅予自然是不陌生的。 一路往里面走着,夜已经逐渐沉了下来,月亮子在头顶上,将影子拉长,微弱的光芒,还是在这凄迷的夜晚,给了天地之中一道光芒。 顺着记忆中的小路,盛浅予一路到了二皇子的荒院,院子外面一片漆黑,但是依稀能看的出来,里面还是有光亮的。 盛浅予心中一喜,快走几步到了跟前,轻轻在木门上敲了三下。 此刻木门上还有一个小洞,那是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二皇子用筷子插在门上的。 半晌没有人应声,盛浅予正要继续敲门,谁知道,手刚抬起来,门突然一下子就开了! 殷离枫的脸突然间出现在眼前,盛浅予小心肝一颤,差点喊叫出声音,随后才缓过来:“你,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 这大门距离他的房间还有一段距离呢,可是这半天,她竖起耳朵来,愣是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由此可见,他的轻功有多厉害! “你怎么来了?” 看到盛浅予,二皇子倒是有几分惊诧。 来不及多想,二皇子的目光在四处看一圈,带盛浅予进了院子。 这算是盛浅予第二次来二皇子的房间吧,第一次是因为皇上突然出现,殷离修带她躲进去,那个时候的注意力都在皇上身上,并没有仔细看二皇子的房间。 这一次再来,跟着二皇子进门才看到房间的摆设,盛浅予心中再次对二皇子有了心的认识。 院子破落荒凉,房间宽敞却简陋,进门之后,首先看到的便是一个书架子,上面有各种各样的书,武功,密集,医书,军法,甚至,佛经都有! 书架旁边是一张小小的书桌,上面摆放着一套很普通的笔墨纸砚,桌上的蜡烛随着两人进来带进的跳了一下。 “你刚才在看书吗?” 盛浅予的目光看向书桌上的字,娟秀的字迹,苍劲有力,让人看起来无比舒服。 “嗯!” 二皇子应一声,转身给盛浅予倒了一杯热茶。 “天凉了,我这里有些冷!”二皇子将茶水递给盛浅予。 是冷,本来就是荒凉的地界,房间看起来很大,可是因为空旷,就显得更冷了。 盛浅予停顿一下,接过茶水,同时也收回了刚才进来时候的惊诧。 “我这次来,是想求二皇子帮我个忙!”盛浅予很快回到主题。 这么晚了,她神色匆匆的跑来,二皇子自然猜到她有事,倒也没什么惊讶。 “今日你在皇上面前告了南罗太子一状,麻烦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二皇子依旧是平常那般平静的语气。 说着话,他给自己也到了一杯热茶,转过身看向盛浅予。 “不是我,是凝郡主!”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目光在二皇子脸上扫过一眼,继续道:“太后要逼凝郡主嫁给墨凌风,现在,只有你能劝太后了!”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二皇子明明一身破旧衣服,装扮寒酸,可是,周身的气质却并不会因为外表的窘迫有丝毫降低。 一个皇子,被囚禁在这冷宫深处,可是那装眼睛之中却没有任何复杂的情绪,反而比别人更多了意思平静,那种平静是从心里感觉到的从容,而不是假装的。 二皇子深居简出,却又消息灵通,盛浅予是早就知道的,听他说自己的事情,也听不奇怪,可是,让她在意的是,她说太后逼迫凝郡主的时候,他的眼中却闪现出一抹诧异。 “你应该知道,我这样的身份,不便插足朝中的事务。” 二皇子目光一闪,很快又沉了下来。 “现在的情况,是太后逼凝郡主答应和亲,皇上并不知道,不算朝中的事务,还请二皇子救救凝郡主!”盛浅予说着话,双腿弯曲,跪在了二皇子面前。 来到这个朝代,因为身份,礼仪,她不知道跪了多少次,可是这一次,却是第一次主动下跪。 她心里清楚,二皇子跟她并没有很深的交情,她没有理由像对殷离修和孤南翼那样,不客气的让他们帮自己,所以,她要标明自己的态度。 说白了,她是来求人的。 二皇子倒是没想到盛浅予会这般,看她一本正经跪下,先是一愣,看向她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审视。 这个女人,本以为对她有所了解,可是,越了解却越发看不懂了! 第630章又打起来了 “你应该知道,太后的行事,并非我能左右。”二皇子拧了拧眉头。 “但是,如今能让太后听进去劝的,只有二皇子了!”盛浅予握紧了双手。 二皇子伸手扶住盛浅予的胳膊,将她拉起来:“二皇子已经在当年战役中死了,现在没有二皇子,只有阶下囚。” “或许,当年的战役并不是你想的!” 盛浅予迎着二皇子的目光看过去,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坚定。 这段时间,她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看看有关冥苍国的史料记载,皇上和二皇子都是太后所出,当年先皇后无所出,当时还是贵妃的太后便将自己的小儿子送到先皇后身边。 自然的,现在的皇上因为先皇后的关系被立为太子,太后本以为都是自己的儿子,可以一手控制,却发现,多年没有关心,皇上对她这个亲生母亲已经疏离了,反而对先皇后格外孝顺。 太后不甘心,也知道皇上已经不在她的控制之下,所以,先皇后离世之后,极力让二皇子撺掇皇位,以至于后来殷离修带领鬼翼军对抗最终帮皇上夺下皇位。 史料中没有记载,可是根据当时的情况,和之前战役中的记载,盛浅予不难发现当时二皇子站在战役中似乎并没有用尽全力。 加上这段时间跟二皇子的接触,他这个人看起来很深沉,内心却又极为平淡,他有自己的人在身边,以作自保,却并非蛰伏准备东山再起。 所以,殷离修的主要防备对象之中,并没有二皇子。 听到盛浅予着话,二皇子不由得一愣,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忍不住轻笑出声。 “平常看到你,都如同小狐狸一般,聪明机灵,可有的时候,你却让人意想不到的天真!” 二皇子说着话,转身坐在桌边,看向盛浅予:“胜者为王败者寇,当年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如今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能活着,已经是皇上对我容忍的最大限度。” “可是,现如今逼迫凝郡主的是太后,只有你的话,天后才能入耳!”盛浅予依旧紧追不舍。 二皇子伸手断过杯盏,浅抿一口,依旧忍不住叹一口气。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皇上原本不是这个意思呢?只说三座城池,可以让冥苍国的百姓至少过五年的安稳生活,皇上也不必为了平定外患日夜忧心粮草的事情,这三座城池带来的好处,是你想不到的!”二皇子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先皇在世的时候,二皇子就在皇上身边辅政,加上之前发动政变,冥苍国现在是什么样,他再清楚不过。 别说是皇上,在朝老臣也必定看的清楚其中的利益,所以,太后在召见那些老臣之后,他们很快就同意了。 盛浅予神情一滞,眼神之中恍惚了一下,又是这句话,来的时候,孤南翼就跟她说了这句话,如今再次从二皇子口中听到,仿佛在她心口敲了一下。 凝郡主是皇上最宠爱的表妹,他对于长公主的孝顺,甚至比太后更甚,盛浅予本以为这种压力不会来自皇上,可是…… 她似乎还是小看了帝王家的亲情,就这一样淡薄吗? “今晚,你冲动了。”二皇子淡淡开口。 想明白这一点,盛浅予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半晌,她抬起头来,看向二皇子。 “皇上的意思,我或许还有其他办法,可是,如今我只求二皇子能劝说太后!”盛浅予依旧不舍。 “真是个固执的姑娘!” 二皇子无奈叹一口气,说着话,他站起身来走到外面,回来的时候,手中端着一碗粥。 “上次你来我这里想喝粥没有喝到,如今,粥刚刚煮好,算是上次欠你的吧!” 他将粥放在盛浅予面前,同时递过来一双筷子和一碟小菜。 很新鲜的小菜,应该是院子里种的。 盛浅予低头看着眼前的饭菜,拧了拧眉头,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让她喝粥? 咕噜…… 然而,心里着急,肚子却在这个时候不不整齐的叫了一声,脸上瞬间尴尬了。 “可是凝郡主……” “你现在这里吃吧,我试试!” 说完,二皇子将筷子防在她的晚上,抿唇轻笑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他,这是同意了? 盛浅予转身看着二皇子离开的背影,眼神之中有些复杂。 曾经锦衣玉食的皇子,如今被囚禁在这深宫荒凉之处,穿着破旧的衣服,吃着几乎不见荤腥的饭菜,可是刚才那一笑,竟然那般灿烂! 这个人,倒是是怎么想的? 咕噜…… 她相不明白二皇子,肚子却再次叫唤一声,转身看着那清粥小菜,一股清香飘来,让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反正现在除了等着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先填饱肚子! 说起来,还得怪孤南翼呢,本来袭久她们准备了吃的,让她洗澡之后吃,却不想,这妖孽突然出现,害得她到现在都没有吃上一口东西。 心中低低骂了孤南翼一句,盛浅予端起碗喝了一口粥。 明明只是放了几片叶子的清粥,可是入口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香甜,或许是因为饿了,亦或者,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有种甜从苦中来的感觉。 拿起快起夹一片小菜,很清爽的味道,里面没有加什么调料,只有淡淡的咸味,却格外爽口。 “真是没良心!自己就在这里吃上了!” 这时候,头顶上传来孤南翼那妖孽的声音。 盛浅予一愣,抬头来,就看到孤南翼那一身骚气的红色在眼前划过,眨眼的功夫落在了面前。 “看你刚才那么着急,不想,转眼的功夫竟然开始吃饭了,小予儿,你还真是让人看不透呢!” 孤南翼眯着眼睛朝盛浅予看过去,脸上再次出现往常那魅惑玩味的笑容。 盛浅予怔愣片刻坐回去,没好气的朝孤南翼翻个白眼。 “我刚才可是好不容易劝二皇子帮我呢!如今他去找太后,我还不能一边等一边吃啊!”说着话,盛浅予示威一般,夹起一筷子小菜。 孤南翼眼珠子转一圈,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行行行,小予儿长得这么好看,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靠近盛浅予跟前,道:“可是,我这一晚上又是报信又是忙碌的,也没吃东西呢,这肚子也是咕噜咕噜的叫,小予儿忍心看我饿着吗?” 眼看着孤南翼凑过来的脸,盛浅予往后挪了一步,却不想,正好给了他机会,眨眼的功夫,清粥就被他端过去了! “我的粥!” 盛浅予怒吼一声,说话的功夫,伸手就去抢,然而,她终究没有孤南翼动作快,还没有碰到,眼前红色一闪,人已经退出去了好几步! “孤南翼,你要不要脸!那是我吃过的!”她气得喊叫。 “小予儿吃过的,味道才会更香甜!” 说着话,孤南翼端着碗就要喝,却不想,这个时候后背一阵冷风过来,他躲闪不及,手中的碗一下子被抢走了。 “粥是给予儿的,想吃你可以去锅里自己盛!” 清冷的声音传入传来,盛浅予还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那碗粥又回到了她跟前。 “殷,殷离修,你怎么来了?” 盛浅予看着眼前黑着脸的殷离修,不知怎么,有种逃课被老师逮住的心虚感觉。 殷离修侧目朝盛浅予看一眼,依旧臭着一张脸:“你都跟别人跑了,我还不能出来找吗?” “能能能!你怎么样都对!” 盛浅予紧忙认怂,听到旁边孤南翼一声冷哼,咧咧嘴,又紧忙跟着解释一句:“我这不是着急嘛!唐凝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到这里,盛浅予的脸色有些低沉。 本来以为,就算是来了这个世界,自己的人生也可以自己掌控,可是如今看来,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若不是她如今对冥苍有用,恐怕,皇上会毫不犹豫的让她和亲吧? “咕噜……” 气氛正凝重的时候,盛浅予的肚子又不失时机的发出了声音。 “饿了还不快吃!” 殷离修转身朝盛浅予说一句话,那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没好气,却也有几分心疼。 此刻看盛浅予端着碗,总有种自家孩子没吃的,出门跟邻居要饭的感觉。 殷离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是此刻看着盛浅予,就是这样。 “哦……” 盛浅予应一声,转身坐回去,不过,却是将自己的粥分了一半到另一只碗里,朝孤南翼旁边推了推:“分你一半好了!” 孤南翼的目光一闪,本来看到殷离修的时候脸色沉下来,可是如今看到盛浅予推到跟前的粥,心情瞬间爽了! “就知道小予儿是惦记我的!” 说着话,孤南翼伸手端过碗,喝不喝的,总之在殷离修面前一阵炫耀。 殷离修沉着一张脸,拧了拧眉头,却没有多说,而是从怀里拿出一块点心。 “听袭久说你没吃东西就出来了,特意给你带了一块你最喜欢的!” 说着话,殷离修将点心放在盛浅予跟前。 第631章你可还记得? 盛浅予看看桌上的点心再看看殷离修,眼神晃了晃,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本以为他又要教训自己了,没想到,竟然还给带了点心,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好呢! “殷离修,你……”盛浅予嘴里含着粥,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快吃吧,一会儿他就要回来了!” 殷离修伸手在盛浅予后背轻轻拍了一下,这种感觉,就跟哄孩子似的。 “切!” 孤南翼在旁边看着,十分不屑的撇撇嘴,端起手里的粥喝一口。 刚泡过澡又快马加鞭的冲过来,盛浅予是真的饿了,三两口将粥喝完,又吃了半块糕点,随后看了看殷离修,见他没有反对,将剩下的半块递给将孤南翼。 孤南翼本来一脸傲娇的翻个白眼,可是看盛浅予真诚的样子,还是接了过来。 吃着盛浅予送过来的东西,就是跟别的不一样! 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盛浅予终于缓过一口气,转身看向殷离修。 “对了,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说南疆王找你有事吗?”盛浅予一脸疑惑的看向殷离修。 盛浅予点点头,唐晏是当事人,他不敢告诉长公主,也不能随便出入皇宫,如今也只有找殷离修了。 只是…… 盛浅予想了想,再次抬起头来,问道:“皇上那边……” “皇上那边还没有最终确定,但是,目前来看,凝儿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尚东旭似乎也提及凝儿,这件事,恐怕有麻烦!”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脸色更加难看了。 听着殷离修的话,盛浅予心里咯噔一下,突然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此刻,她才明白,殷离修刚进来的时候那一脸阴沉,并不是因为她跟孤南翼跑出来,而是同样因为凝郡主的事情吧! “可是,唐凝的性子执拗,皇上难道就不怕她会半路有什么意外吗!”盛浅予说话的同时,嘴角忍不住颤抖。 同样是女人,她能了解凝郡主的心情,依照凝郡主的性子,是不可能跟墨凌风回南罗的! “明日我会跟跟皇上谈这件事,在最后决定之前,你要沉住气。” 殷离修伸手在盛浅予肩膀上拍了拍,正要接着说,突然间脸色一凛,转过身,就看到二皇子那一身初步衣服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 二皇子进门,看到殷离修和孤南翼在旁边,顿时愣住,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反应过来,忍不住轻笑。 “没想到,你们好饭好菜吃多了,竟然都喜欢我这的清粥小菜!” 二皇子说着话,走进来,目光再次看到桌上的点心,目光落在殷离修身上,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复杂。 “我们,都是因为凝儿的事情来的!”殷离修停顿一下,开口。 二皇子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过身给殷离修和孤南翼也倒了一杯茶,随后,目光落在孤南翼身上。 “玄王为凝郡主而来倒是能说的通,赤云侯出现在我这荒院之中,倒是就让人有些意外!” 说着话,他将手里的茶水送到孤南翼手里。 孤南翼挑眉朝将二皇子看去,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本侯是为小予儿来的!” 这话,说得一脸自然,一边说着话,还朝旁边的盛浅予飞过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殷离修脸色阴沉,没有说话,只是拉住了盛浅予的手。 二皇子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轻笑一声,端起杯盏抿一口茶水,转向了殷离修。 “你向来冷静,今晚,不应该来这里的!”二皇子开口。 殷离修神情微滞,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却听盛浅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太后这边怎么说?”盛浅予问。 二皇子神情微微变化,将手中杯盏放在桌上,道:“太后这边,原本就不是重点,最主要,还是皇上。”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你比我更加了解皇上!” 殷离修的脸色更加阴沉,停顿片刻,拉住盛浅予的手,道:“打扰了!” 说着话,就要带人离开。 “殷……” 盛浅予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殷离修拉了出来,顿时有些凌乱。 合着,她这着急忙慌的跑来一趟,就是喝一碗粥? 正在盛浅予要说话的功夫,却见殷离修突然间又停了下来,他转身回到二皇子身边,掏出一个包裹。 “经过小时候去的那家店,顺便给你带了一些,这么多年,不知道你是不是变了!” 说完,不等二皇子回答,殷离修转身回来,拉着盛浅予走出了院子。 盛浅予离开,孤南翼自然也不会留着,跟着两人往外走。 二皇子看着桌上的包裹,伸手打开,是一些小巧的点心,每个都不一样,京城人管这点心叫全家福。 小时候,他和皇上还有殷离修曾经偷偷跑出皇宫,就是为了这包全家福。 里面的点心不一样,味道也不一样,可是,在他的记忆中,每次吃这点心的时候的心情却是一样的。 只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全家福还是全家福,味道没有变化,可是吃起来,却不是那个感觉了。 二皇子哼笑一声,伸手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嘴角明明带着笑,可是眉头却压抑的拧了起来。 这边殷离修带着盛浅予朝郡主府的方向去,孤南翼在后面跟着,快到郡主府的时候,殷离修停了下来。 “赤云侯最近似乎很闲!难不成,皇上交给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殷离修看向孤南翼的眼神依旧带着几分防备和敌意。 孤南翼站在旁边眯起眼睛看向殷离修,依旧如平常那般不以为意。 “本侯的事情,自有分寸,用不着玄王担心,不过,相比本侯,玄王此刻也应该在军营之中才对吧!” 说着话,孤南翼勾起唇角,脸上带出一抹冷笑。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两人看向彼此的眼睛里都带着刀子一般,小心肝跟着挑了挑。 这两人真的是一见面就掐,明明之前跟南罗对战的时候配合那么好! “那个,我已经到门口了,你们这么忙的话,就先忙你们的事情吧……” 盛浅予咧咧嘴,明明是笑,可是这笑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两人转身朝盛浅予看一眼,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朝她走了过来。 “我送你进去!”殷离修道。 “我渴了,难道小予儿不让我进去喝杯茶吗?”孤南翼勾了勾唇角。 若是平常,盛浅予必定会一脸嫌弃的赶他走,可是今日人家毕竟辛苦的跑东跑西,还来传信儿,盛浅予总得感恩吧! “赤云侯渴了,本王让星乙给你送最好的茶便是,没有必要一定进去!” 眼看着孤南翼要往里走,殷离修上前一步拦住:“这里是郡主府,赤云侯晚上来,恐怕不太好!” “玄王能来,本侯如何不能来?”孤南翼依旧毫不相让。 一边说着话,两人越来越近,衣服都要挨上了。 盛浅予一开始想劝来着,可是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和气势,本来要过去又怂怂退回来了。 “你说,他们这样,等会儿会不会打起来?”盛浅予一边说着话,转脸朝袭久看一眼。 袭久眯着眼睛朝自己小姐看过去,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嘴角却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心想,你是不是忘了他们这样是为了谁? 看袭久不说话,盛浅予撇撇嘴,转过脸,两人的双手已经抓住对方,冒着火的目光看向彼此,健硕的胸肌将前面的衣服撑起来,都碰到一起了,这个距离,甚至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虽然看起来挺刺激的,可是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再次看向袭久:“你说,他们如果这个时候说话,会不会亲上?” 袭久身子一晃,转过身看向盛浅予,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凌乱。 两个都是喜欢你的男人,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你喜欢的,如今都要可你打起来了,你不去劝解也就算了,如今却在这里看热闹,过分了吧! 袭久心中腹诽一阵,转过脸看向盛浅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只知道,如果两人打起来,恐怕我们郡主府的大门要被弄碎了,说不定,里面的屏风和鱼池也会受到牵连,大门是定制的,重新做的话,要……” “喂,你们两个有话好说啊!” 不等袭久的话说完,盛浅予蹭的一下子窜出去,众人都没看清楚,她人已经到了殷离修和孤南翼身边。 “那个,我今日有事,要回誉王府的!” 一边说着,盛浅予将两人拉开,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你们几万这么忙的话,就先回去吧,还有……” 说到这里,她转身看向孤南翼,咧咧嘴,一脸抱歉的模样。 “茶今日恐怕是不能请你了,改日一定亲自谢谢你……请你到摘星楼,喝最好的茶!” 她脱口而出的话,幸好反应快,加了一个“摘星楼”,否则,殷离修这个醋坛子,恐怕又要翻了。 殷离修和孤南翼同时看向盛浅予,两人沉默片刻,突然间同时开口:“不行!” 第632章要不,杀了他? 盛浅予一愣,抬头看向两人,脸上的表情抽搐瞬间,一团火开始腾腾的往上顶。 “不行你们就打一架好了!我已经很累了,我要回去睡觉!袭久,我们走!” 她怒吼一声,转身就走,不是朝郡主府,而是朝着誉王府的方向走! 半夜的吼叫声音,愣是就让殷离修和孤南翼愣住,眼看着盛浅予都走了,两人紧忙追了过去! “小予儿,你别生气啊!” 孤南翼一边跟着,侧过脸朝盛浅予看去:“我这不是想帮你嘛!” 听着孤南翼的话,盛浅予突然间停下脚步,眼神之中带着光芒一般看向孤南翼。 “你有办法?”她急忙问。 听了殷离修和二皇子的话之后,盛浅予似乎意识到,这件事情她想的太简单了,本以为事情已经打成了死结,这个时候听到孤南翼说有办法,真的有种抑制不住的欣喜! 孤南翼没想到盛浅予的反应这么大,眼看着她满含期待的眼神,不由得一愣,随即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 “要不,我们晚上偷偷潜入驿站,将墨凌风杀了?”孤南翼咧嘴带出一抹笑,只是,此刻这笑并不怎么好看! 盛浅予本来还带着丝丝笑意的脸突然间僵住,片刻,她的手扬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乾坤棍已经握在了手里! “我杀你大爷的!” 盛浅予怒吼一声,朝着孤南翼的身上就抽了过去! “我去!” 孤南翼眼神一凛,快速侧身,将将躲过了盛浅予的鞭子,陆地的瞬间,那鲜艳的红色一闪,差点没有站稳! “小予儿,你也太狠了吧!” 孤南翼落地,朝盛浅予瞪眼,只是,看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她是真的急眼了,比自己被逼的时候还着急。 知道她跟凝郡主的关系好,却不想,她竟然会这么在乎,孤南翼此刻突然有些后悔,这件事,是不是本就不应该告诉她? “予儿……” 殷离修朝孤南翼瞪一眼,转向盛浅予,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却见她抽了抽鼻子。 “我真的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说完,盛浅予转身朝誉王府的方向走去。 袭久愣在原地,半晌反应过来,紧忙追了出去。 “看吧,都是因为你!你跟皇上就不能踏踏实实的商议南罗的事情吗!跑出来妨碍我!”孤南翼没好气朝殷离修翻个白眼。 今晚本来气氛还算不错,当然,这指的是他跟盛浅予,偏偏殷离修这个时候出来,好好的就被他给搅和了!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转身看向孤南翼,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这本就是你多此一举,你并不了解她,也不知道她会为了她在乎的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殷离修的话似乎是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怒意。 话音落地,他转身离开。 孤南翼愣住,看着殷离修离开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变化,可是半晌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一次,是他错了吗? 这边盛浅予跟袭久到了誉王府,还没有进去,就感觉到从里面传来的阴冷气息。 “三小姐,您可回来了!” 顺子依旧从里面迎出来,拧着个眉头,脸上似乎带着几分担忧。 “你这表情,可是出了什么事儿?”袭久开口,目光在顺子脸上扫过。 “王爷今日带着脸色回来的,听里面丫鬟说是因为南罗太子的事情,太妃也生了气呢!”顺子一边说着话,担忧的目光看向盛浅予。 墨凌风这段时间一直来对盛浅予献殷勤,众人都是看到的,加上这段时间誉王一直也很关心墨凌风的事情,顺子自然难免担心盛浅予了。 “没事,放心!” 盛浅予转身给顺子一个安慰的笑容,转身走了进去。 这誉王府之中,能让她觉得偶尔有些小暖心的,竟然是来自这个看门的小厮。 想想,当初她也不过是随手给了他几两银子给娘治病,不想,这孩子竟然一直将自己当做恩人,事事都想着自己。 两人进了门,正准备朝鎏湘院的方向走,却见门口角落处,踏雪脚步匆匆上前来。 “三小姐,你可回来了!”踏雪也是这样一句。 “怎么了?太妃要见我吗?”盛浅予转身朝踏雪看一眼。 让踏雪在这里等着,似乎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了,肯定是太妃着急了。 “嗯!” 踏雪应声,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紧张:“应该是有关南罗太子的事情,太妃和王爷都很生气,王妃帮您说话都被训斥了,三小姐,您可要好好说才是。”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本来有些丧气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凌厉。 “走吧!” 她回一句,径直转身,朝太妃的福寿园走去。 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大厅中亮着灯,明明是暖色,可是从里面冒出来的冷气却是一阵一阵的,让人感觉后脊梁冷。 盛浅予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一眼,心中忍不住冷哼,抬脚朝里面走了进去。 “三小姐到!” 守门的丫鬟看到盛浅予,急忙跟里面通报,或许是过于紧张,那声音之中还带着几分颤抖。 盛浅予有些无奈,她就这么可怕吗?她们一个个的剪刀自己就低着头躲开。 听到声音,里面传来椅子移动的声音,周边众人目光紧张,可盛浅予依旧不以为意的往里走。 “予儿,见过太妃!” 盛浅予上前给太妃行礼,抬头的功夫,似乎才发现誉王和烟妃也在,又委身给两人见了礼。 “你还知道回来!”誉王瞪眼怒喝一声。 “我……难道不应该回来吗?” 盛浅予神情一顿,满脸无辜的看向誉王。 “你!” 誉王伸手指着盛浅予,看样子是怒气冲脑,手指都在颤抖。 “王爷,您先听听予儿怎么说啊!” 烟妃见情况不妙,紧忙上前拉住誉王,朝将盛浅予使了个颜色。 刚才听听誉王回来说盛浅予把南罗太子给打了,她也是吓了一跳,若是别的事情她可能不会相信,可是盛浅予打人,她是丝毫不会怀疑的。 毕竟这丫头也是个愣头青,别说是南罗太子,就连当今皇上,她不也是照样在御书房打过架吗?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誉王和南罗太子走到很近,也很赞同盛浅予和亲的事情,如今盛浅予却将南罗太子给打了,听说还将人告到了皇上跟前,让人赔钱,这是一点余地都不留。 誉王这个人本来就控制欲很强,自然会恼怒了。 “予儿,听说,你今日将南罗太子打了?”太妃开口,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怒意。 盛浅予往旁边挪了两步,抬起头来,迎着太妃的目光看去,应声:“是,确切的来说,除了我,还有玄王,赤云侯和南疆王府的小郡王!” “你!还不是因为你!” 誉王一脸憋红,说话的功夫,就冲到盛浅予跟前:“孽障,你可还明白他是什么身份!他现在不光是南罗太子,还是两国议和的使臣,你这样做会带来多大的影响,你知不知道!” 他一脸气急败坏,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 万一因为这件事,两国再次开战,恐怕誉王府要被众人唾骂,留下千古的罪名了! 誉王瞪眼看着盛浅予,口水都要喷到她脸上了。 盛浅予扭头朝他一眼,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看过去的眼神却没有丝毫退让。 “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首先知道的是,这里是冥苍国,他身为使臣竟敢在我冥苍皇帝眼皮子底下行凶,我身为朝廷官员,可以认为这是在公然挑衅,这种情况下,难道我还要将他当成上宾礼待不成?” “你……” 誉王被噎了一句,嘴角动了动,愣是没有说出句话来。 他当时在军营,并没有在御书房,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脑子里想到的盛浅予打人对两国之间的影响,却并没有多想,如今听盛浅予这样说,倒是让他说不出话反驳了。 毕竟,他自己也是军人,若是这种挑衅若是发生在自己眼前,恐怕也是忍不了的。 只是…… “那你也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他一个外人敢跟我就动手,我难道要就在自己家门口受人欺负?” 说着话,盛浅予的目光在太妃和誉王脸上扫过,看着两人一脸怔愣,忍不住冷笑出声。 “你们只是关心我动手打了南罗太子,可你们知道我为何动手?”盛浅予看向两人。 太后和誉王同时一愣,之前倒是听说是因为墨凌风上了盛浅予的马车,可是之前墨凌风对盛浅予献殷勤的时候,不也是在后面跟着吗? 这样也不至于真的动手打人吧? 之前在荒院,墨凌风被殷离修和孤南翼展云廷打了那个熊样,誉王还有些庆幸盛浅予没动手,他还能圆过去,如今不想盛浅予也动手了。 真是不知轻重! “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你竟然对南罗太子动手!”誉王明明心虚,可是却依旧嘴硬。 “呵!” 盛浅予冷笑一声,转身朝誉王走过去,随着她靠近,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寒光。 第633章急眼了 誉王一怔,看着盛浅予脸上的笑容,莫名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如果我说,墨凌风收买我的车夫,进了我的马车是对于我欲行不轨,王爷觉得这顿打,他该不该?”盛浅予幽幽开口。 “什么!” 誉王没有开口,倒是太妃先有了变化,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难以置信。 誉王也是不相信的看着盛浅予,嘴角微微变化,可是半晌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墨凌风上了盛浅予的马车他倒是听说过,墨凌风要将人带走也知道,可是听来的消息中,并没有墨凌风要对盛浅予欲行不轨啊! “这怎么可能,南罗太子……” “有什么不可能!如今皇上主持公道,南罗太子心甘情愿赔偿我,你还觉得是我平白无故就打了他?若是他不招惹我,我自然也并不会跟他动手,毕竟,我也知道他是南罗的太子!” 盛浅予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凌厉,说着话,冷厉的目光朝誉王看过去,直逼誉王的视线。 誉王和太妃愣住,两人下意识转过身朝对方看去,神情有些僵滞。 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盛浅予的目光扫过去,冷冷开口:“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就要往外走,只是,还没走出几步,却被誉王再次喝住。 “站住!” 誉王说着话,几步走到盛浅予面前,拧了拧眉头:“南罗太子纵然有不对,可你身边有卓炎卓厉,他自然不能对你如何,你又何必将事情闹成这样?” 说到底,盛浅予将事情闹这么大,就算皇上给她做了主,一旦两国关系受到影响,朝中那帮朝臣必定会将责任推到盛浅予身上,誉王府也一定受到牵连。 这几年,冥苍国的动乱好不容平息下来,朝臣很珍惜得来不易的平静。 听着誉王的话,盛浅予转过身来,迎着誉王的目光看去,唇角勾起,脸上却是嘲讽。 “王爷的意思,我身边有卓炎卓厉,南罗太子不能对我怎么样,我就得忍受他对我各种骚扰,欺侮?”盛浅予冷冷开口。 誉王一顿,神情变化却没有说出话来,便听盛浅予继续说。 “他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冥苍国的国土,是京城,我堂堂冥国的官员,被一个求和的使臣欺侮,您觉得我该忍气吞声?这口气我若是忍了,那就是打皇上的脸,让南罗人气压到头上!” 盛浅予的声音不大,可是出口的话却好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了誉王的心口上。 誉王拧着眉头,眼神变化,似乎有话要说,可是看着盛浅予那双眼睛,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盛浅予叹一口气,抬起头来,目光在誉王和太妃脸上扫过,自嘲的笑了笑。 “我不求王爷能在有事的时候护着我,但是,我希望您能看清楚,不管如何,我终究是誉王府的人,有事情,您最好摆正了态度,我这个人是脾气不好,但也不是不讲理的,当然,正理邪理我都会,只看跟我讲理的人,是正还是邪了!” 说完,盛浅予侧目再次朝太妃看一眼,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开。 两人脸色越发阴沉,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嘴角颤了颤,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盛浅予也不管他们是什么表情,如今她也没有心思多想,凝郡主的事情,才是压在心口的一座大山。 就算是在现代,她也不过是众多长官手底下的一个小兵,因为兵种特殊,倒也更加自由一些,没有那么多束缚,更体会不到权利背后的这些压力。 如今,她还是众多将领手下的小兵,可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她接触到皇权和国家之间的利益,如今才知道,皇权背后的大山,竟然让人这般无能为力。 古代的帝王国家,和亲的事情常有发生,皇家女儿出生的意义,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和亲,即便是皇上最宠爱的凝郡主,为了一国的利益,也免不了吗? 盛浅予躺在床上睡不着,瞪眼看着床顶上的丝幔,眉头一直拧着。 殷离修离开之后又进宫了,虽然在这种事情上他比盛浅予更能理解,可是凝郡主毕竟不一样。 夜色逐渐沉了下来,四周都变得安静,可是这安静之下,又让人那么浮躁。 盛浅予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他不知道,就在她房间的屋顶上,同样的位置,孤南翼拿着一壶酒,一直喝到了天亮。 卓炎卓厉知道有人,但是,孤南翼一直没有动静,他们也不好动手。 孤南翼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看到盛浅予那个眼神,让他心中有股莫名的感觉。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孤独长大,从八岁的时候被带走学艺,再回到京城的时候,便是老侯爷战死沙场的时候,他杀了侯府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顺利成了如今的赤云侯。 他想要的东西,向来都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得不到的,就毁了,可是偏偏盛浅予这个女人,让他无能为力。 在他眼里,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可是,他看到盛浅予为了身边的人,甚至一个婢女,都让她不管不顾,这个女人,他看不透,也真是因为看不透,对他来说,更多了几分神秘。 一开始接近她,是为了殷离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将自己陷进去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魔力! 心中想着,孤南翼扬起头喝一口酒,想着之前跟盛浅予在一起的种种,脸上浮出一丝笑,只是,这笑容之中更多了一丝苦涩。 一整个晚上,盛浅予迷迷糊糊睡着了,可是清晨请来的时候,却更加疲惫。 这一晚上,她梦到了凝郡主被墨凌风带走,到了半路,凝郡主跳了悬崖,她疯了一般去找,可是,根本没有凝郡主的踪迹。 “小姐,该起了!” 玲珑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盛浅予一激灵,算是从梦境之中脱离出来,她拧了拧眉头朝门口的方向看去,沉沉应一声:“进来吧!” 说着话,她撑着起身,伸手在太阳穴揉了揉,可是没有丝毫作用,脑袋还是一样疼得好像要炸开一样。 “小姐今日怎……小姐,你的眼睛怎么这样肿!” 玲珑转过身看向盛浅予,不由得惊呼出身,紧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来,朝盛浅予走过来。 袭久跟在后面,听到玲珑的声音也紧忙过来,看着盛浅予的脸色,也是楞了一下。 “玲珑,去煮两个鸡蛋!” 袭久吩咐一声,走到盛浅予跟前。 “哎!” 玲珑应声,转身朝外面走去,月牙在门口停顿瞬间,也跟着出去。 “小姐昨晚可是做了噩梦?” 袭久一边说着,转过到盛浅予身侧。 “嗯!” 盛浅予应一声,相比她们的紧张,此刻倒是很平静。 晚上做了一晚上噩梦,不用想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脸色很难看,说着话,随着袭久扶着到了梳妆台,不想,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吓了一跳。 自己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如今肿的跟核桃似的,脸色发灰暗,眼睛还是红的,这也太吓人了吧! “小姐不用担心,一会儿我给你去肿!” 说着话,袭久扶着盛浅予坐下来,伸手在她头上的穴位按摩几下。 袭久原本就是殷离修身边的女卫,所谓的女卫,可不光是武功好,医药,舞乐,各方面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她的医术虽然比不上凡白,但也跟平常的大夫差不多了。 几处穴位按压之后,盛浅予有种血液从身体开始流动的感觉,沉闷的感觉逐渐消失,眼睛似乎也跟着清亮起来。 “一会儿用滚热的鸡蛋敷一下,就能去肿了!”袭久在后面一边按摩,一边看着盛浅予的脸。 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不想肿起来也是够……惊悚的! 盛浅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拧了拧眉头,随后转向袭久:“我脸上的面皮可有什么变化?” 毕竟不是本身的东西,如今着脸中了,盛浅予唯恐脸上的皮会有变化。 袭久一顿,蹲下身来盯着盛浅予的脸看了看,松一口气:“没有变化,小姐放心吧,一会儿我就帮你去肿!” 盛浅予听袭久这样说,也缓了缓,不过,思量片刻,却摇了摇头。 “既然面皮没有变化,那就不用去肿了!”盛浅予开口。 “小姐?” 袭久的动作一顿,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丝丝不解。 虽说平常小姐并不怎么喜欢打扮,可是如今这张脸不是不装饰,而是肿了啊! 姑娘若是顶着这张脸,恐怕都不会出门了,她今日要进宫,是一定要出门的,竟然不用去肿了? 她这是要出去吓人?难不成是为了让墨凌风看看自己有多丑,好好知难而退? 可是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墨凌风已经不能对她有什么心思了啊,要吓如今也是吓王爷啊! 看着袭久一脸不解的神情,盛浅予忍不住轻笑出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幽幽开口。 “我这样出现在皇上面前,不是更能说明惊吓过度吗?这样一来,我便更有理由在皇上面前压墨凌风一头了!” 说着话,她站起身来,本来有些丧的脸上,带出一丝冷笑。 第634章你没发烧吧? “小姐?” 此刻进来的玲珑听到盛浅予的话不由得一愣,手中盘子里还端着两个鸡蛋,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别人家的小姐,生怕自己脸上身上有意思瑕疵,有病或者看起来气色不好的时候都不愿意出门的,怎么到了自家小姐就不一样了? 都肿成这个熊样子了,知道自己不得不出门,还不好好收拾一下,竟然就要这样出门? 话说,虽然可以不管别人的眼光,可玄王殿下可是你喜欢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你就不能好好表现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了吗? 玲珑站在门口腹诽半晌,最终还是将熟鸡蛋拿了进来。 “小姐就算不管,可是今日朝堂之上还有王爷呢,您真的不在乎?”玲珑一边说着话,还是将鸡蛋剥了皮。 然而,盛浅予只是朝玲珑看一眼,却并没有接。 “这有什么在乎的!谁还没有个不舒坦的时候啊,更何况,我最丑的情况他都见过,还怕这个?”盛浅予不以为意。 之前在战场上,厮杀的过程中,大家可都是一脸血一脸泥,甚至,在那之前,跟在殷离修身边的时候,还拌过乞丐,能有现在丑吗? “哎呀!别人都尽量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你倒好……” 看着自家小姐一脸堕落,玲珑那叫一个不满意。 这边盛浅予从铜镜中看着袭久给自己梳头,听着玲珑的牢骚,一脸不以为意。 “美的丑的都见过,才算是了解,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肤浅!” 盛浅予哼一声,说着话,站起身来,看着铜镜之中一脸肿胀的自己,微微眯起笑容,却不知,竟然将自己的眼睛都挤没了。 “袭久,我们进宫!”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出了门,顺手从玲珑手里拿过一个剥了壳的鸡蛋,当然,不是用来热敷,而是用来吃的。 玲珑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脸上表情颤了颤,半晌,拿起剩下的一个鸡蛋塞进了自己嘴里! 皇上不急太监急,这边盛浅予却是大摇大摆的往外走,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小厮看到盛浅予顶着一双核桃的眼睛往外走,不由得一愣,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着低下头匆匆过去。 “云竹,刚才出去的是三小姐吧?” 烟妃从花园的方向过来,正好看到盛浅予上马的一个身影,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人已经走了。 “看着像,刚才过来的路上,听到好多人在谈论三小姐你呢!”云竹歪着脑袋想了想。 烟妃一顿,问道:“谈论三小姐什么?” 墨凌风的事情,誉王已经禁止众人谈论了,誉王府的下人向来懂得看人眼色,自然是不敢再多嘴的。 “好像是说三小姐今日肿着一张脸就出去了,气得玲珑姑娘直跺脚呢!”云竹回答。 “这个丫头,又在搞什么鬼?”烟妃拧了拧眉头,一脸不解。 在众人的议论之中,盛浅予骑着马一路到了皇宫。 说起来,依照盛浅予现在的身份,是有早朝的资格的,只是她这个人懒,也不喜欢听那些老臣一天天吵嚷也不干正事,更何况,有殷离修在,有关她的事情,自然会跟她说的。 得了皇上的特许,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盛浅予可以不用早朝,不过,今日盛浅予进宫并不是为了早朝,而是等皇上下朝! 盛浅予的马很快,虽然她起来的并不算早,可还是没有耽误下朝。 朝堂之上,皇上已经很众臣商议过有关南罗议和的事情,下朝之后,依旧留下几位重臣,大家再次聚到了御书房。 只不过,这一次墨凌风称病没有来,派来的代表是尚东旭。 盛浅予到的时候,还没有进去,就明显感觉到一股阴冷,不用多问,里面洽谈的情况似乎并不怎么愉快。 “参见郡主!”侍卫紧忙给盛浅予行礼。 “嗯,起来吧!” 盛浅予摆摆手,说话的功夫就朝里面走去。 侍卫应声起身,突然间看到盛浅予那肿成核桃的眼睛,不由得一愣,嘴角颤了颤,紧忙用力压住要喷出来的小。 盛浅予一顿,转过身看向两个侍卫:“我的脸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侍卫一愣,看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倒是挺轻松,可是,谁敢直接说?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 “回,郡主……不……不……” “说实话!” 盛浅予一声口。 说话的侍卫浑身一个激灵,猛地站直了身体,道:“回郡主你现在的眼睛是肿的,脸也是肿的!” “那就好!” 盛浅予唇角一勾,两眼又眯成一条缝,转身往里走。 侍卫彻底凌乱了,看着盛浅予脚步轻松的往里走,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没发烧,没出现幻觉啊! 是明阳郡主发烧了? 这边盛浅予随着外面公公的通报,走进去,刚一进御书房的门,脸色瞬间变成了苍白无力,周身都散发出一种很丧的感觉。 “臣……盛浅予,参见皇上!” 说着话,盛浅予朝皇上行礼,就在往下福身的时候,差点站不稳,栽地上! 殷离修也没想到盛浅予进来是这个德行,急忙伸手扶住了她,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脸疑惑。 昨晚虽然回去的晚了一些,她也没有受伤啊,怎么过了一晚上成了这个德行? 莫不是被誉王府的人打了? 也不对,誉王府的人哪里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她身边还有卓炎卓厉呢! 正在殷离修想不明白的时候,却见盛浅予突然间转过身来,朝他挤了挤眼睛! 殷离修一愣,看她那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挤在一起,顿时一愣,随后很快又反应过来。 “盛浅予,你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在上面,明显看到盛浅予的小动作,很快也反应过来。 “回,回皇上,臣惊吓过度,昨晚一夜噩梦,又发热,差点就出不来门了……咳咳咳……” 话还没有说完,盛浅予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那声音似乎要将自己的肺都咳嗽出来! “明阳郡主,你自己生病了还来见皇上,你是要将病气过给皇上吗?”旁边有年长的老臣忍不主开口。 随着那老臣说话,旁边的几位官员也跟着往后挪了挪,似乎此刻盛浅予就是呢病毒源似的。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将盛浅予扶起来。 “我,我也不想的,可是皇上召见,我也不敢不来……咳咳咳……” 盛浅予一边说话一边咳嗽,随后抬起头来看向皇上,道:“皇上,臣也不知道这个身子这么不经吓,对不住了……咳咳咳……” 话音落地,盛浅予又是一阵咳嗽,咳得她弯下腰都站不起来了,任谁看见都会相信这是真的。 “真是可怜!” 这时候,孤南翼那一身鲜艳的红色在众人面前闪过。 他有功勋在身,得了皇上的特许,是唯一一个上朝可以不穿官府的人,这一身骚气的红本来就惹人眼睛,如今站在一群官府的大臣中间,更加明显。 “昨日还有人说明阳郡主跟南罗太子索赔有些过分了,如今看看明阳郡主这般,本侯倒是觉得一点也不过分!” 说着话,孤南翼的眼睛朝旁边尚东旭看一眼,神情之中多了几分阴沉。 “如今明阳郡主对我朝有重大贡献,若是这小身板抗不过去,对我朝可是巨大的损失,南罗太子既然身为太子,做事就应该更有分寸,这般举动,不知道因为情之所然还是另有他想,那可就不一定了!” 一开始提及和亲的事情,墨凌风就将目标锁定在盛浅予身上,众人自然明白南罗要娶盛浅予的目的是什么,可是被盛浅予拒绝后便要杀人灭口,很明显就是要破坏冥苍的军事力量。 所有的事情,一旦上升到国家,就会变得严重起来。 “如今明阳郡主的情况,南罗使臣也看到了,你们南罗的态度,将决定两国之间邦交,你可得好好思量思量!”展云廷也站出来。 说话的功夫,他朝盛浅予看一眼,本以为盛浅予是装的,不想,竟然真的看到她肿着一张脸,顿时急眼了。 “你自己看看,好好的一个人,被你们弄成什么样了!万一这一病不起,两三天之后就没了,你们南罗赔得起吗?告诉你,若是我们予儿就这么死了,南疆王府跟你们拼命!” 展云廷瞬间就炸毛了,一边吼叫着朝着尚东旭冲了过去,幸好旁边官员拦着,这才没跟尚东旭动手! 南疆王看着自己儿子这德行,脸上的肌肉颤了颤,却没有上前阻拦。 毕竟,在众人眼里,南疆王府这个最小的儿子本来就是个纨绔子弟,更何况,人家在战场上不逊啊! 南疆王倒是没什么,展云廷这一闹,给旁边几位大臣吓坏了,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惊悚的表情。 这小郡王的火气也太大了吧!眼前还有皇上呢! 想到皇上,旁边几位朝臣朝皇上看过去,去见皇上拧起了眉头,当下想,晚了,这小郡王竟然敢在皇上面前放肆,要倒大霉了! “放肆!” 皇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上,冷厉的目光却不是看向展云廷! 第635章用心良苦 对,不是展云廷,而是旁边的刚才说话的老臣! “盛浅予虽然官职不高,却是我冥苍不可或缺的重要将领,南罗以这种方式残害我朝良将,难免让人怀疑其用心!” 皇上说着话,目光看向尚东旭,眼神阴厉:“来人,将南罗时辰扣押!” “是!” 旁边侍卫应声上前,就要对尚东旭动手。 “皇帝陛下!” 尚东旭急了,来不及多说,紧忙给皇上行礼:“我南罗与冥苍的较好之心天地可鉴,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啊!” “我都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可误会的!” 盛浅予紧接着一句,说话的功夫,转身走到尚东旭跟前,一对核桃大的眼睛瞪着他。 尚东旭一愣,抬头看着盛浅予这张脸,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紧绷起来。 “条约之事,本就该在使臣接风宴之后签订,可是南罗使者一直拖着,各种条件附加,本就没什么诚意,堂堂南罗太子当中指名盛浅予,目的性这么强,你们不是来议和的,而是另有所图!” 殷离修在旁边冷冷接了一句,阴沉的目光看向尚东旭,那眼神,似乎能将他看透一般。 在场朝臣已经明确看到皇上的态度,此刻转向尚东旭,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阴冷。 “算起来,南罗时辰来我朝已经将近十日,朕再给你们三日考虑,这条约若是无法签订,我们相处之间也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了!” 此刻皇上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听进尚东旭的耳朵里,却如同前进重锤一样砸在心口上。 “这……” 尚东旭眼神晃了晃,眉头拧起一个疙瘩,半晌才开口:“此次主使官是太子,臣还需跟太子好好商议……” 他们的太子,此刻还躺在床上,人虽然没死,却比死了还惨! 盛浅予的乾坤棍,展云廷的拳打脚踢都是外伤,疼也就疼了,墨凌风是战将,自然能忍受的,可要命的是,孤南翼的蛇是有毒的! 孤南翼这个人阴险,他的蛇也古怪,并非要人命的蛇毒,而是麻痹人的神经,让墨凌风大小便失禁,而且,还是根本没有意识的那种,双腿能走,可是下面所有的动作都不能支撑,更别说是人道了! 堂堂一国太子,大小便失禁,那方面也不行了,这种病,本就是难以启齿的,随行的大夫都没有办法! “行了,你下去吧,太子的病,若是不妥,使臣自可开口!”皇上应声,此刻话语之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客气。 墨凌风自己找死,弄成这样是活该,更何况,他对人盛浅予动手,人家反击是应该的,倒是盛浅予,有半分差池,皇上就可能会放过他们这两个使臣。 虽说两国交战不杀使臣,可是,墨凌风毕竟是南罗太子,这种情况下,将墨凌风扣押在冥苍,南罗皇帝也没有办法。 南罗本是议和,为了表现诚意才派了墨凌风来,南罗皇帝自然想不到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而且,如今南罗朝廷内部也是动荡不定,虽然墨凌风是太子,可朝中拥护其他皇子的几波力量也正虎视眈眈。 这个节骨眼上,墨凌风一旦出了差错,便是满盘皆输。 尚东旭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听着皇上的话,他拧了拧眉头,转身退了出去。 朝臣们站在旁边都不敢说话,皇上撩起眼皮朝众人看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盛浅予的脸上。 盛浅予一顿,那双核桃大的眼睛朝皇上挤了挤,若是平常,这个动作倒是有几分天真可爱的模样,可是如今这张脸的配合,却看得皇上后脊梁一冷。 “三日之限,你们也做好准备!玄王,孤南翼,南疆王,军中做好准备!”皇上声音之中带着往日的威严。 “是!” 众人应声,有南疆王带领,此刻的声音比平时都多了几分嘹亮! “你们退下吧,盛浅予留下!”皇上再次开口。 “微臣告退!” 朝臣应声,弓着腰往后退了两步,转身朝外面走去,不过,殷离修停顿了一下,却并没有离开。 御书房的门再次关上,皇上抬起头的同时看到殷离修竟然还在,怔愣片刻,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你今日这样进宫,倒是给了朕一个借口!”皇上抬头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复杂。 以前看到盛浅予,那张清秀娟丽的脸虽然说不上是倾国倾城,却也是让人看一眼难以忘记的,可是如今,说她是猪头也不为过。 不管再怎么皮,盛浅予到底是个女人,特别是这个时候还有殷离修在,哪个女人在自己如意郎君面前不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这个女人竟然丝毫不在意! 天下竟然有盛浅予这样的女人,让皇上心中也忍不住啧啧感叹,不过,正是因为这样,皇上才有了台阶,在气势上压了南罗一头,倒也是大功一件! “那是自然,臣想到南罗时辰必定狡猾推脱,所以,昨晚回去之后,臣可是用烟熏了眼睛,一晚上没睡才将自己弄成这样,前来给皇上分忧!” 盛浅予说得一脸兴奋,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皇上挤挤眼睛,只是,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她此刻的脸上,却是更多了几分滑稽。 皇上瞧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僵住,嘴角跟着抽搐了一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皇上,您看我这么忠心耿耿的替您着想,臣有点小麻烦,皇上是不是也能圆了臣一个愿望?”盛浅予一边说着话,一边往皇上身上挪。 随着盛浅予靠近,她身上的一股淡淡的香味,倒是让人感觉很舒服,可是看着她那张脸,却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 明显的看出皇上的一脸嫌弃,盛浅予丝毫不介意,依旧舔着个脸往前凑。 “你这般为皇上着想,皇上自然会奖赏你!” 旁边殷离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着话,上前一步伸手将盛浅予拽了回来。 就在将她拽回来的同时,殷离修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脸上,看着她如今这副尊荣,嘴角也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盛浅予一个趔趄回来,抬头的功夫,正好看到殷离修嘴角的动作,顿时一愣,后脚跟就踩在了他的脚上。 还以为他跟别人不一样!明明知道自己这样是有目的的,他竟然还是这个反应! 男人果然都是用眼睛看,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大猪蹄子! “嘶……” 殷离修被她踩住脚指头,冷不丁暗自倒吸一口凉气,朝盛浅予瞪眼睛。 不过,还不等殷离修开口,却听皇上的声音从上面传过来。 “你有什么事,想让朕帮你圆满?” 皇上眯起眼睛,看向盛浅予,不过目光触及她的眼睛,似乎又感觉惨不忍睹,很快挪开了视线。 听皇上这样问,盛浅予顿时转过身来,看向皇上的同时,脸上瞬间带了笑。 “对于皇上来说,也是小事了!” 说着话,盛浅予停了一下,思量片刻之后,又说:“昨日的事情之后,我是不能去南罗和亲的了,但是南罗时辰此次前来,和亲是其中一项,臣是想问,皇上准备将哪位郡主封为公主……” 墨凌风毕竟是南罗太子,即便此刻是他们求和,送去和亲的也不能是郡主,皇上必定要对前去的郡主加封为公主才是。 “既然不是你了,你又为何对此事如此关心?”皇上朝盛浅予瞄了一眼。 盛浅予嘴角颤了颤,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再次开口。 “我好歹也跟墨凌风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个人阴险毒辣不靠谱,所以,想送给和亲公主一件防身的小礼物,免得去了被他们欺负了!” 盛浅予心口胡诌,说话的同时,目光朝皇上瞟一眼。 皇上的表情倒是没怎么变化,可是身旁的殷离修听到盛浅予着话,脸色却是沉了下来。 “难得你还有这个心!” 皇上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没有回答盛浅予的话,却是话锋一转:“你这么操心,倒不如你做为和亲公主,朕倒是相信你能保护好自己!” “皇上!” 殷离修眼神一凛,紧忙上前将盛浅予拽回来:“南罗的目的已经很明显,还请皇上三思!” 盛浅予猛地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子到了殷离修身边,看看殷离修又看看皇上,脸突然间沉了下来。 “皇上将我送去和亲,就不怕我将新型武器带给南罗吗?亦或者,皇上不怕我在路上对墨凌风动手?我若是杀了墨凌风,这场战争,必定不可避免!”盛浅予的语气之中多了几分怒意。 妈了个巴子的! 老娘帮你练兵,给你制造武器,你特么看到好处就要将老娘送人? 盛浅予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逼急了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听着盛浅予的话,皇上眯起了眼睛,脸色沉了下来。 一时间,御书房突然间变得安静,气氛也开始低沉。 “盛浅予,兜了这么大个圈子,你是想说,凝郡主的事情吧。”皇上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一顿,抬起头来看向皇上,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和亲的事情,并非朕逼迫她,是她自请的!”皇上开口。 第636章你是不是疯了! “什么!” 盛浅予愣住,难以置信的看向皇上。 怎么可能自请? 昨晚二皇子明明已经跟太后那边说过了,太后明明同意不会逼迫凝郡主的,她为什么会自请! 这是不可能的! 盛浅予感觉到一阵慌乱,说话的功夫转过身看向殷离修,却见他同样拧着眉头,一脸阴沉。 “这,这怎么可能!” 盛浅予口中喃喃,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昨晚墨凌风和尚东旭提及和亲之事,他们的人选的确是凝儿,朕并没有直接应,是凝儿进宫自请和亲。” 皇上重申一遍,说话的同时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复杂。 说起来,皇上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凝郡主会自请和亲,知道她喜欢的人是凡白,就算如今凡白要跟安如郡主成亲,凝郡主也不至于做这样的决定。 不过,这个结果对于皇上来说,再好不过,他自然不会拦着。 殷离修抬头,看着盛浅予一脸茫然,突然间有些心疼。 她知道太后逼迫凝郡主,便火烧眉毛一般冲进皇宫,听孤南翼说,她甚至给二皇子下跪,却不想,太后这边解决了,最大的威胁也不是皇上,凝郡主却自己请求和亲。 这对盛浅予来说,是个巨大的冲击。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伸手落在盛浅予的肩膀上:“和亲的事情,的确是凝儿自请的,回去吧!” 盛浅予猛然间转过身来,看着殷离修的眼神闪了闪,眼睛里明显有湿润的感觉。 盛浅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皇宫离开的,袭久看到她红肿着双眼,一脸阴郁的表情,吓了一跳,紧忙上前。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又跟皇上吵架了?” 袭久一边说着话,上前扶住盛浅予,拧起眉头,满脸担心。 说也不对啊,之前她因为银子的事情没少跟皇上吵架,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啊,今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袭久,凝郡主现在在哪里?”盛浅予愣着声音开口问。 她不相信,也不能理解,更不知道凝郡主发生了什么事,她要亲口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袭久一愣,来不及多想,紧忙回答:“凝郡主刚才朝着摘星楼去了。” “我们去摘星楼!”盛浅予说着话,一个翻身上马。 不等袭久反映过来,她手中猛地一拽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朝着摘星楼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炷香的功夫,盛浅予便到了摘星楼的后门,马停下的时候,小厮紧忙迎出来开门。 “郡主今儿……” 小厮一边开门一边打招呼,只是,话到嘴边突然间停住。 不是因为此刻盛浅予红肿的眼睛,而是她周身的一股阴冷,生生让小二的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门开了,盛浅予径自往里走,却不想,刚进去,却看到凡白一身白衣从里面出来。 “予儿,你今日……你的脸!” 看到盛浅予红肿的眼睛,凡白一愣,停顿片刻,伸手过来拉住盛浅予的手:“跟我来。” “不用了!” 盛浅予一把甩开凡白的手,不等他说话,转身朝楼上走去。 她现在并不想见到凡白,更不想说些没有用的话。 凡白愣住,看着架在半空中的手,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复杂。 发生了什么事? 这边盛浅予急匆匆上了楼,径自就到了凝郡主的房间,甚至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唐凝!” 盛浅予进门的瞬间,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再次脱口而出,就跟上次一样。 凝郡主的确在摘星楼,此刻她正坐在靠着窗户的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壶酒,脸上的表情很淡漠。 她的房间,是摘星楼之中景致最好的,从窗户望出去,几乎能看到京城一侧所有的景致。 以前从这窗户里往外看,只是看着漂亮,只是,这样的精致,已经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唐凝!你是不是疯了!”盛浅予一脸憋怒上前。 就在她进来的时候,袭久从外面将门关上,她没有进来,只是在外面看着门,不让人进。 说话的功夫,盛浅予上前一把将凝郡主手里的酒壶抢下来,重重的顿在桌上。 “你为什么要自请和亲!你是不是疯了!”盛浅予怒气腾腾的瞪着凝郡主,红肿的眼睛依旧能看得出来眼眶泛红。 凝郡主转过脸,看到是盛浅予的一瞬间怔愣住,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勾起唇角自嘲的笑了笑。 “是予儿啊!我刚刚还在想,晚上要去郡主府跟你要酒呢!六哥的好久,都给你送过去了,一坛都没有给我留!” 说着话,凝郡主伸手要去拿盛浅予手里的酒,只是,不等她碰到,却见盛浅予的手往后一转,将酒壶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唐凝,你给我清醒一点!” 说着话,盛浅予上前一步拽住凝郡主的衣服:“为什么,为什么要和亲?你知不知道被送去和亲之后,你以后怎么办!你真的要嫁给墨凌风那个混蛋吗!” 盛浅予知道,她自己是不可能去和亲的,作为朋友,她也不能眼看着凝郡主去送死,可是,两国已经确定联姻,她们两个都不去,皇上一定还会送别的郡主过去,总有一个人要担任这个角色的。 可人本就是自私的,盛浅予也不是什么圣母,她没有心思管别人,她在乎的只是身边的这些人。 更何况,当初与南罗一战,凝郡主也是其中将领,甚至带领小队将墨凌风的前锋部队拦腰砍断,对于墨凌风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 除了战场上,最近这段时间墨凌风来冥苍国,就在他提出要盛浅予和亲的时候,身边这几个人处处给墨凌风施加压力,凝郡主倒是没有动手打,但是很多事情,她也参与过。 在这种事情上,凝郡主和盛浅予的心情是是一样的,她们都不能眼看着自己的朋友嫁给一个渣男,可是,盛浅予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然自己提出来要和亲! 这是什么狗血操作! “有些事情,不是想和不想的,呵……” 凝郡主也不抢酒壶了,说着话,她转身朝外面的精致看一眼,眼睛不受控制的眨了眨,拧紧了眉头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你明明可以不用这样!我昨晚找了二皇子,太后那边已经摆平了!你是不是傻啊!”盛浅予怒吼一声。 昨晚殷离修离开之后,必定会派人将消息传递给凝郡主,她应该知道的啊! 更何况,她竟然晚上就进了宫,她这是什么意思! 盛浅予不知道凝郡主心里是怎么想的,此刻她已经乱了,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她更不明白,凝郡主为什么还要做现在这个决定。 凝郡主被盛浅予抓着衣服晃悠,有些难受,拧了拧眉头,一把抓住她的手。 “可是,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和亲最合适的人选!” 凝郡主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说话的功夫,她站起身来,视线与盛浅予齐平。 “我嫁过去,冥苍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三座城池,你知道三座城池对在现在的冥苍国意味着什么!”凝郡主盯着盛浅予的眼睛。 盛浅予的聘礼,后来墨凌风加到了五座城池,和亲公主换成了凝郡主,依旧是三座城池,而若是换了别人,金银珠宝不会边,却没有象征着功勋的城。 着一点,对于皇上和朝臣来说,凝郡主是最好的人选。 盛浅予自然明白这一点,可是,朝臣倾向于不劳而获,凝郡主不应该是这样的想法! “你不要用这种话糊弄我!我知道,是因为凡白,对不对!你这样自暴自弃是给谁看!”盛浅予的脸憋红。 她不能更改凝郡主和凡白的想法,可是,嫁给墨凌风,这就是去送死啊! 就在盛浅予说话的功夫,凡白跟着上了楼,可就在拐弯的时候,被袭久拦了下来。 “小姐和郡主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公子请留步吧!”袭久的声音平静,让人听不出来任何感情。 凝郡主这样,认谁想都知道跟凡白有关系,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让凡白进来。 凡白停顿一下,抬起头朝凝郡主的房间看过去,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只是,在他转身的瞬间,眉头死死的拧了起来。 他也没有想到,凝郡主竟然会自请和亲,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劝解的余地了。 房间里,盛浅予看着凝郡主这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脑袋顶都要冒烟了,恨不得跟她打一架! 凝郡主看着盛浅予这样,眉头拧起也是一脸苦涩,可是,已经决定的事情,没有更改的余地了。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凝郡主被盛浅予的手臂压着,抵在柜子旁边,她都没有挣扎,只是迎着盛浅予的目光看去,忍不住苦涩一笑。 “你可以不管誉王府那些人怎么想,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甚至,不高兴了还能跟皇上吵一架,你喜欢的人也同样喜欢你,你想做的事情都能做成,盛浅予,你是被老天眷顾的人,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她说着话,却拧起了眉头。 第637章做不成朋友 “我是冥苍国的郡主,我身上流着皇家的血脉,从我出生开始,我的人生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凝郡主对着窗户外面,深吸一口气,开口:“我的身份给与我很多,同时,也是我身上要肩负的责任,如今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追求的了,不如认真的担起自己的责任。” “可是这个世界上不光只有一个凡白!”盛浅予依旧红着眼眶。 她不明白,也不服气! 为什么两国之间的和平需要一个女人来维持! 为什么,一个国家的衰败,人们习惯归罪于女人,什么妖媚惑主,什么红颜祸水,都是放屁! 如果一个女人能将朝代颠覆,难道不是因为那些男人没用吗!干女人屁事! 口口声声说着女人是辅助地位,甚至,将女人视为玩物,最后竟然被玩物玩弄,那将女人当成玩物的人就是废物! 一国江山,是靠皇帝来坐镇,朝臣辅佐,将领守护,女人可以像男人一样保家卫国,却不是用来换取利益的筹码! 凝郡主转过身来,目光落在盛浅予脸上,看着她满脸憋红的样子,眼神动了动,似乎是想笑,可是这表情却比笑容更苦涩。 “如果我是你,该多好!”凝郡主说话的时候,沉沉的叹一口气。 如果她是盛浅予,或许就不用有这么多的负担,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牵绊,更重要的是,如果她是盛浅予,或许就能留住凡白吧! 可惜她不是! 明明应该嫉妒怨恨盛浅予的啊! 可是凝郡主看着她此刻的脸,满腔除了感动,一点恨意都生不起来,这大概就是她的魅力吧! 别说是男人,就连她自己都被盛浅予俘获了! “唐凝,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盛浅予恨铁不成钢的怒吼一声。 “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也明白!” 凝郡主说着话转向盛浅予,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拧了拧眉头将满腔的酸涩压下去,接着说:“我已经想清楚了,别的事情我或许没有选择的权利,这件事,我还是能选择的!” “你!你真是疯了!” 盛浅予不理解,一把甩开凝郡主的手:“你知不知道,南罗只是现在扛不住南疆王的兵力,等他们缓过气来,两国的合约就是废纸一张,到时候你就会变成人质!墨凌风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的很啊!” 一旦两国之间再次开战,凝郡主不会制造武器,但是她毕竟是皇上的表妹,到时候,一定会被当做人质要写冥苍,这个时候,凝郡主又当如何自居? “我是跟你们一起参加了战争的,你说的话,我明白,只是……” 说到这里,凝郡主停顿片刻,再次开口:“我心意已决,你不要再劝我了,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帮我照顾我娘和唐晏,我只放心不下他们。” “你还有脸说长公主!你可知道,你若是离开,对她会是多大的打击!”盛浅予咬牙。 长公主只有凝郡主这一个女儿,她和亲南罗,长公主还不疯了? “我会跟我娘说清楚,这算是我最后委托你的事情吧,予儿,拜托了!” 说着话,凝郡主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撩起衣摆,跪在了盛浅予面前! “你……” 盛浅予一愣,看着凝郡主这般,嘴角动了动,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她是真的心死了吗? 凝郡主向来都是个冷静的人,从来不会冲动行事,是因为凡白的事情,她绝望了,心死了,所以才会这样吧? 盛浅予眉心打成一个节,低头看着凝郡主这般,半晌没有说话,片刻之后,突然间转身冲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明明知道事情是无法挽回了,可就是不甘心,这种感觉在心中压着,好难受。 这边袭久看到盛浅予出来,顿时一愣,还不等她反应就看到她脚步匆匆的朝楼下跑去,来不及多问,紧忙跟了上去。 就在盛浅予冲下来的时候,正好在门口遇到了凡白,凡白似乎是在刻意等她,脚步上前。 “发生了什么事?”凡白问道。 依旧是那张银色的面具,干净的白色长袍,干净的声音,浑身带着仙气,可是,此刻盛浅予看到凡白,眼中却莫名多了几分怨气。 “现在的你,应该将心思放在安如郡主身上,凝郡主的事情,还是不要管了吧!” 说着话,盛浅予就要往外走。 “予儿!” 凡白开口,说话的功夫上前一步拽住盛浅予的手臂:“就算我要跟安如成亲,可是在我眼里,你们终究还是我的朋友!” “我可以将你当朋友看待,可是唐凝不行!如今你已经是安如郡主未婚的夫君,这个称呼,对于唐凝来说,就是刺激,你每出现一次,就会刺激她一次,你们之间是做不成朋友的!” 盛浅予拧着眉头,红肿的眼睛甚至还泛起了意思湿润。 她一直都觉得,分手以后没有做朋友的必要,更何况是凝郡主这样的,她对凡白的感情太深沉,根本无法释然。 跟何况,凡白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娶安如,又何必再刺激凝郡主呢? 所谓的不忍心,有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渣! “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话,盛浅予挣开凡白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袭久急匆匆过来,见盛浅予一脸阴沉的离开,来不及多想,紧忙跟了过去。 凡白怔愣的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银色面具遮住脸,可是眼底却泛起一股寒凉。 终究,有些人是他这辈子都不能触碰的,可是有些事情,却是事在人为,或许,凝郡主和亲离开,并非是一件坏事! 这边盛浅予离开了摘星楼,使臣驿站,尚东旭也刚好回去。 尚东旭跟墨凌风说了皇宫之中发生的事情,墨凌风的眼珠子都要喷出火来了,一把将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 怕的一声,茶杯落在地上,碎成了很多片。 “盛浅予!又是盛浅予!”墨凌风咬牙启齿。 他是伤了她身边的婢女,可是殷离修他们出现的时候,都是他在挨打!他根本就没有碰到这个女人一个手指头! 早知道这个女人是不好对付的,却没想到竟然这般难缠! 这个女人就是个毒蝎,碰到就没有好下场。 “太子,您不能动怒!” 尚东旭紧忙上前扶住墨凌风,可就是过去的时候,突然一股腥臊的味道冲过来,让他不由得愣住,下意识朝墨凌风身上看过去。 “太子,你这是……”尚东旭瞪大了眼睛看着墨凌风已经湿了一片的裤子。 墨凌风瞧着尚东旭的表情,朝自己身上看,这才注意到,他的被子竟然是湿的! “这是怎么回事?” 墨凌风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下。 那湿润之中散发出来的味道,再熟悉不过,可是他为什么没有知觉? “大夫!叫大夫过来啊!”墨凌风反应过来,急了。 “是……是!” 尚东旭紧忙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又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大夫。 这大夫是他们从南罗带来的,是南罗皇宫里的御医。 御医上前给墨凌风号脉,片刻,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沉紧张起来。 “太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尚东旭忍不住开口。 御医拧了拧眉头,转身看向墨凌风:“是中毒,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琅邪蛇毒!” 到底是南罗的御医,见多识广,孤南翼的蛇,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判断出来的。 蛇毒? 墨凌风脸色一沉,想起来之前被孤南翼的蛇咬过,想来,应该就是那种翠绿的蛇了! “既然你知道是蛇毒,倒是快点给太子治病啊!” 尚东旭盯着御医的脸,神情之中一阵急切。 然而,御医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他拧了拧眉头,开口:“下官能认出是琅邪蛇毒,可是,这毒跟一般的琅邪蛇毒又不一样,是经过特殊的方式喂养和炼化的,臣……臣一时间还不能配出解药……请太子恕罪!” 话没说完,御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蛇毒都不不能解,要你何用!” 尚东旭瞬间忍不住开口,满脸的怒意瞪着太医,可是,这怒火却发不出来! 墨凌风的脸也难看到了极点,冷厉的目光落在御医身上,半晌,转过脸看向尚东旭。 “是孤南翼!他擅养蛇练蛇,同样的蛇经他驯养之后,蛇毒也会有变化!”墨凌风说着话,双手攥成拳头。 “真是阴险!我再进宫一次!” 尚东旭满脸怒意,说话的功夫就要往外走,不过,还没有出去,却被墨凌风叫住。 “你现在进宫,我们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墨凌风声音沉冷。 他的一次冒险,将他们陷入了困境,冥苍皇帝趁机再次在两国合约上做文章,加上盛浅予进宫闹腾,他们已经很被动了,这个时候因为中毒进宫面见皇上,他们就彻底被人压着了! “可是,太子如今这般……”尚东旭看着墨凌风,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若是隐疾,或许还能撑住等回去再治疗,可是这大小便失禁…… “带我的令牌,请孤南翼来驿站!”墨凌风拧了拧眉头,将令牌递给了尚东旭。 第638章见不得别人欺负她 “是!” 尚东旭接过令牌紧忙转身朝外面走去。 难得孤南翼这一整天都没什么事情,亦或者,他原本就是在等着墨凌风。 尚东旭的令牌递上去,赤云侯府的下人紧忙进去通报,这一次,孤南翼倒是没有为难,直接跟着尚东旭到了驿站。 毕竟,墨凌风现在的伤势和情况,实在是不宜出那个房间,他是知道的。 “太子,赤云侯到了!” 尚东旭外面通报一声。 “进来!” 墨凌风阴沉沉的声音传来,同时,里面还传来一阵桌椅挪动的声音,不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尚东旭急忙将打开门请孤南翼进去,他本来应该退下的,可是终究不放心,还是跟了进来。 “看太子殿下的气色,恢复的不错啊!” 孤南翼脸上依旧带着邪魅的笑容,只是,明明是笑容,可是看得人心里一阵发冷。 墨凌风抬起头来,看向孤南翼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不过也是一闪而过,他不得不将满强的怒意压下去! “托你的福!”墨凌风咬了咬牙,强撑着坐起来。 “呵!” 孤南翼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转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正对着墨凌风的脸,问道:“不知太子殿下找本侯,所为何事?本侯可是很忙的!” “你!” 墨凌风眼珠子一瞪,不过,怒吼的声音还没有出来,似乎意识到什么,又咽了回去:“赤云侯不应该不知道,本王这一身的伤好治,可身上的蛇毒去并非谁都能解的!” 听着墨凌风的话,孤南翼一顿,恍然一顿,随后想起什么来。 “是本侯的小蛇太顽皮了,没想到,太子身边的御医都不能解!所以……你们将本侯请来这里,是要本侯给你解毒?”孤南翼眯了眯眼睛。 瞧着孤南翼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墨凌风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可是现在他有求于人,愣是什么都不能说! “自然!还请赤云侯将解药拿出来!” 墨凌风咬着牙,一句话像是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怒意。 “解药倒是有的,只是……” 孤南翼转过身来看向墨凌风,再次眯起了眼睛:“本侯的解药,炼制也十分不容易,更何况,我们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交情,凭什么你要就得给你?” “你!” 墨凌风一瞪眼,可是话到了嘴边,愣是生生咽了回去! 盛浅予已经从他这里坑了一百万两银子,冥苍的皇帝又要在条约上做文章,如今这孤南翼也准备敲竹杠吗! 墨凌风只感觉心口有一股无名野火噔噔噔的往上撞,偏偏还不能发出来,只能之烧焦了自己的五脏六腑! “赤云侯这样是不是过分了!盛浅予的事情,本侯已经赔偿过了,你如今这般趁人之危,可并非君子之为!”墨凌风拧着眉头,距离压着满腔的怒火。 孤南翼撩起眼皮朝墨凌风看一眼,唇畔勾起丝丝冷笑:“本侯从来没有标榜过自己是什么证人君子,更何况,战场中领兵带将之人,有几个是秉承君子之为?” 战场上,讲求的是兵法,人家都说,兵不厌诈,有诈,自然不能称之为君子。 孤南翼向来不觉得自己是君子,当然,所有人在他眼里,都不是君子! “可是,盛浅予的事情,本王已经在皇上面前赔偿过了,如今赤云侯如此,就不怕本王到皇上面前告你吗!” 墨凌风双手抓着被子,关节处泛白,可见是用了大力气! “盛浅予的事情,是玄王和南疆王府小郡王跟着的,本侯自下朝之后,便一直在皇宫,什么时候动过你?南罗太子说话可要讲求证据!”孤南翼似乎心情很好,说话的同时,嘴角还勾起了笑容。 只是,这个笑容看在墨凌风眼睛里,却是将他满腔的火又勾起来,噔噔噔的往心口上撞! 此刻看着孤南翼的目光,他这才意识到,难怪当日孤南翼说的话总让他觉得是半句,他肯定是早就有预谋,就是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吧! “呵!真是没想到,所有人之中,赤云侯才是最大的赢者!”墨凌风的手忍不住颤抖。 “赢说不上来,只是,见不得有人欺负小予儿,在皇上面前,小予儿自然不能要求太过,可是我这个人就是见不得她受委屈!” 说着话,孤南翼站起身来,此刻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冷厉。 墨凌风一顿,仰起头看向孤南翼,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惊诧。 人人都说赤云侯府的后院,都是从各国抢夺来的美女,甚至,还有战败国的公主,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竟然对盛浅予…… “呵!” 惊讶之后,墨凌风忍不住一声冷笑:“赤云侯倒是一片情深,只是,你可知道,盛浅予的心中眼中,只有一个玄王,你赤云侯根本就不在她眼里!” “这话总是情,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孤南翼眼神一凛,不过和快又恢复原来的模样,他冷笑一声,坐回了刚才的椅子上。 “不管小予儿怎么想,总之,本侯是见不得她受委屈,太子想要解毒也可以,用你的诚意来换解药啊!”孤南翼眯起眼睛。 “诚意?赤云侯究竟想做什么!”墨凌风眼眶泛红,嘴唇却是惨白惨白的。 “听说太子手下有一支麒麟军,本侯要麒麟军的调度权!”孤南翼转过身来,看向墨凌风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严肃。 “你!” 墨凌风脸色又是一沉,瞪大了眼睛瞪着墨凌风,一张脸都憋红了! 孤南翼要麒麟军的调度权利,如果两军在战场上,他岂不是要自寻死路? “赤云侯,你要太过分!” 墨凌风咬牙启齿,看向孤南翼的眼神之中,仿佛藏了刀子一帮,超他逼近。 “本侯向来就是这么过分!更何况,是你先动手,你若是不对小予儿动手,本侯也没有跟你动手的机会,跟不会在这里跟你……过分了,是不是?” 孤南翼勾起唇角,带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噗…… 墨凌风感觉自己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可是,面对孤南翼这张脸,他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放心,本侯不会在战场上动用你的麒麟军,而且,相隔甚远,就算有令牌,也是鞭长莫及,要你的调令权,不过是留一条后路而已!” 孤南翼说着话,唇角又挑了挑。 墨凌风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孤南翼很有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见墨凌风不说话,站起身来。 “本侯向来没什么耐心,太子殿下若是不想给就算了,反正也死不了人,太子还是太子,没有什么变化!” 说完,孤南翼起身就要往外走,只是,还不等他出门,却被尚东旭拦了回来。 “侯爷且慢!” 说着话,尚东旭紧忙上前,道:“事情可以商量,但是太子身上的涉毒,您还是……” “放心,这涉毒死不了人的,最多就是……拖得时间长了,不能人道便是,太子已经有子嗣,并不会影响他继承大统!” 孤南翼转过身来,看向墨凌风的瞬间,唇畔勾起意思笑意。 墨凌风一口气憋住,瞪大了眼睛,憋红了脸,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强盗,土匪,无赖! 他心中忍不住咒骂,却忘了自己这些年趁人之危勒索别人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我!同!意!” 最终,墨凌风还是没有办法,咬牙切齿的开了口。 孤南翼转过身,脸上再次带出邪魅的笑容:“太子就是太子,区区一支麒麟军而已,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妨碍!” 说着话,他转身朝墨凌风床边走去,伸出手来。 墨凌风盯着孤南翼的手,恨不得拿着匕首给他捅穿了! 只是他不能,此刻也没有跟孤南翼一较高下的能力。 最终,手中的匕首又暗自放回了身后,将腰间的令牌拿了出来! “希望赤云侯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他拧着眉头。 “那是自然!” 孤南翼唇畔勾起丝丝笑意,说话的功夫,将一个白瓷瓶子递了过来:“两个时辰一粒药,连续一日,明日这个时候,你身上的症状便会完全消失!” 说完,他将药扔在了墨凌风床边,不等墨凌风再次开口,转身走了出去。 墨凌风拿着那药,死盯着孤南翼离开的方向,片刻,抄起面前的桌子扔在了出去! “本王一定要讨回来!”墨凌风怒吼一声。 尚东旭站在边上,拧着眉头,半晌没有说话,脸色也是沉到了底。 原本这一次他们还准备的很充足,还有可能为南罗争取更多的利益,却不想,如今竟然这般被动,赔了银子不说,如今连麒麟军也赔进去了,即便是调动权,这也是莫大的耻辱! 这边孤南翼从驿站出来,那一身的鲜艳红色在空中飘落,长生立刻出现在身边。 “侯爷,明阳郡主刚从摘星楼出来,此刻已经出了城,朝荒院的方向去了!”长生回话。 “知道了,你不用跟着了!” 孤南翼应一声,低头朝手中的令牌看一眼,身形一转,朝荒院的方向飞去。 第639章那你亲我一下 盛浅予从摘星楼出来,满脸的憋闷,却找不到一个释放的出口。 她知道,作为朋友,她应该阻止凝郡主,可是,感情是凝郡主自己的事情,她不能太过干涉,而且,凝郡主说的很对,身份不同,身上承担的责任也就不同。 她不知道凝郡主究竟在想什么,可是这件事情,似乎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盛浅予一路骑马狂奔,冷风从脸上划过,好像刀子一样,刺得人脸生疼。 终于,就在盛浅予感觉一口气要喘不上来的时候,终于勒紧了缰绳,停了下来。 “袭久,你在外面等着我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盛浅予直接翻身下马,转身朝旁边的树林走去。 不是那种茂密的树林,从外面的官道上,依稀能听到树林对面传来瀑布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瀑布带来的清凉,盛浅予不开心的时候,总喜欢到瀑布边上坐一会儿。 瀑布的声音嘈杂,可是听着听着,心情似乎能莫名其妙的平行下来,亦或者,对着瀑布大喊一声,心里也能痛快一些。 袭久知道盛浅予经常来这里,也并没有多说,伸手接过缰绳,在外面等着,就在盛浅予进去的时候,旁白的树叶一闪,不用看就知道,是卓炎卓厉跟了进去。 他们不会出现在盛浅予跟前,只是在暗中保护。 在这一路奔驰上,盛浅予本想大声喊叫的,可是如今到了瀑布面前,却不知怎么竟然开不了口了。 她愣愣的站在岸边的鹅卵石上,看着倾斜而下的瀑布,半晌没有动,就是这样看着。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自然接受不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特别是婚姻这种事情也要别人做主,所以,第一个功勋,她跟皇上要了圣旨。 她不是这里的人,跟皇室没有关系,甚至,在这个世界里,她身后并没有掣肘的因素,所以,她一样可以获得随心所欲,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跟她一样。 凝郡主的事情,关乎两国之间的邦交,她不愿意嫁给墨凌风,这件事,终究要有人来承担,可是,盛浅予最不想的就是凝郡主。 人都是自私的,盛浅予自以为自己并不是什么圣人,所以,她才连夜进宫去求二皇子,可是,这件事偏偏是凝郡主自请! 她知道,凝郡主这样做,是因为凡白跟安如郡主的事情,可是,又能如何呢? 难道要怪罪凡白吗?毕竟,这是凡白自己的人生,人家也有自己决定的权利啊!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盛浅予脑子里错综复杂的盘绕着,她脸上看起来很平静,可是这颗脑袋却好像要炸开一般。 盛浅予躺在巨大的鹅卵石上,面对着阳光,即便是闭着眼睛,却依旧有种刺眼的感觉,或许,她现在要的就是一点刺激。 里面久久没有传来盛浅予的喊叫声音,倒是让袭久觉得有些担心了,时不时朝里面看一眼,虽然她在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盛浅予,可是就在她目光突然间收回来的瞬间,眼前闪过那抹鲜艳的红色,让她眼神一凛,瞬间紧张起来! “什么人!” 袭久冷喝一声,手中长剑紧接着出鞘,只是,还没有动手,就被人挡住了手臂。 “毕竟是在官道上,这么紧张做什么?” 说着话,孤南翼伸手握住袭久的手,硬生生将她的剑推了回去。 “参见赤云侯!” 看见是孤南翼,袭久紧忙行礼,只是,周身的防备并没有消散。 “行了,小予儿平常不喜欢这么多礼数,在本侯面前也免了吧!” 孤南翼摆摆手,目光朝树林里面看过去,又问:“小予儿在里面?” “是!” 袭久应声,很快又加了一句:“小姐说想一个人静静,她心情不怎么好。” 这个时候,王爷过来,或许还能有些用,赤云侯……还是算了吧! 孤南翼自然听得明白袭久口中的警告,不过,他也丝毫不在意。 “本侯正好拿了好东西来,或许看到东西,她心情就能好一点呢!” 说着话,孤南翼转身将手里的缰绳递给袭久,眨了眨眼睛:“手臂刚好,还是小心点为好!” 还不等话音落地,孤南翼转身进了林子。 “侯……” 袭久本来要拦住,可是看着孤南翼往里走的背影,不知怎么,竟然没有进去拦着。 之前,他进郡主府告诉了小姐有关凝郡主的事情,或许,这一次也是有关的呢,小姐正是因为凝郡主的事情闷闷不乐,说不定,他进去真的能让小姐的心情变好呢! 这样想着,袭久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低头看着手中抓着三匹马的缰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从树林之中出来,明亮的阳光照在身上,这种感觉还是挺舒服的。 孤南翼低头朝躺在鹅卵石上的盛浅予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顺着躺在了旁边。 阳光有些刺眼,鹅卵石被阳光照得有些发烫,躺上去还真是不怎么舒服! 很快,孤南翼又起来,一脸嫌弃的看向盛浅予。 “这地方有什么好的,竟然要在这里躺着!”孤南翼撇撇嘴。 周边瀑布的声音有些大,刚才孤南翼过来的时候,盛浅予还真是没有听到,如今听到身边传来的声音,这才猛地睁开眼睛,正好撞进了孤南翼那带着邪魅之气的眼中。 “你,你怎么来了!” 盛浅予皱了皱眉头,依旧躺下,眉间同样死死的拧成一个疙瘩。 孤南翼挑眉朝盛浅予看过去,脸上的表情随着沉了下来:“小予儿,你这样就让人伤心了吧!亏得我还担心你,不远……好几里来陪你谈谈心呢!” 说起来,就算是从赤云侯府到这里,骑马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好几里”的路程,还真是让人感动不起来。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盛浅予随后搭一句,依旧闭着眼睛。 孤南翼转身看先盛浅予,想了想,再次躺下来,一侧的手撑住脑袋,侧着看向她。 “要说谢谢,得认真些,这样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孤南翼唇角勾起笑容。 这话,让盛浅予一顿,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孤南翼就躺在自己身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该谢的我已经谢过了,现在我并不觉得应该谢谢你,更何况,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你还是走吧,让我自己一个人清静清静,我谢谢你!” 说完,盛浅予依旧躺了回去,不过,在她边上眼睛之前,却见眼前出现一道阴影。 此刻正对着阳光,她并没有看清楚,不过大概看清楚那东西是个令符,不由得愣住,坐了起来。 “这是什么?” 盛浅予看着他手里的令符,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疑惑。 每个军队都有不同的令符,但是,一个国家的令符上面,却是同意的符号,而这个令符上,并不是冥苍国令符的符号。 孤南翼很满意这令符成功引起了盛浅予的兴趣,他手腕晃了晃,开口:“这是从墨凌风手里拿来的,他在南罗有一支麒麟军,这令牌有调动麒麟军的权利!”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目光在盛浅予脸上停顿片刻,看她瞪眼等着后面的话,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了。 “这个给你,你就当是送给凝郡主的临别礼物吧,无法更改的事情,就接受,毕竟,也并非什么都做不了!” 说完,孤南翼唇角一勾,将令牌送到了盛浅予手里。 盛浅予怔愣的额看着他,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惊诧,知道他是个阴狠毒辣的人,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真的让盛浅予有些感动。 “孤南翼,你……” 盛浅予看着手里的令牌,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你担心凝郡主的安慰,这支麒麟军,算是送给她的护甲了,别的事情我帮不了你了,自己想开一点吧!” 孤南翼说着话,侧身平躺在石头上,这会儿,石头已经不烫了,阳光也稍微斜了下去,倒是有几分舒服的感觉。 盛浅予看看手里的令牌,又看看孤南翼,还是那张很欠的脸,脸上的笑容也很欠,可是现在却丝毫没有之前那种防备和厌烦的感觉了。 这种变化,并不是这一刻才有的,什么时候有了变化,盛浅予自己也不知道。 “孤南翼,我替凝郡主谢谢你!” 说着话,盛浅予转过身来。 孤南翼眯着眼睛看向盛浅予,瞧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 “凝郡主就算了,我从墨凌风手里要这东西,本就是为了你!只要你记住本侯的好就行了!” 说着话,孤南翼勾起唇角朝盛浅予眨了眨眼睛。 “好,那我谢谢你……这次是诚心诚意的!”盛浅予说着话,很认真的朝孤南翼鞠了一躬 孤南翼眯着眼睛,等盛浅予起身,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一脸嫌弃。 “这算什么谢!你若诚心诚意要谢,那就拿出点实际的来,比如……” 后面的话,孤南翼没有说出来,只是朝自己脸上指了指,那意思,要盛浅予亲一下! 第640章有点丑…… 盛浅予看着孤南翼那一脸满含期待的目光,嘴角的肌肉跟着颤了颤。 “孤南翼,趁人之危不太好吧!”盛浅予咧咧嘴,似乎是想带出一个笑的表情,可是这笑容并不是很好看。 孤南翼睁开眼睛,看着盛浅予脸色有些憋红,忍不住轻笑一声:“果然还是没有诚意的,算了,想来你此刻也没有什么心情,等一切结束之后,本侯亲自来跟你讨谢,到时候,你可不要再拒绝啊?” 他脸上带着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此刻盛浅予脸上的表情,他的笑有些苦涩。 盛浅予神情一顿,看着孤南翼半玩笑半认真的模样,一时间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半晌才开口。 “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赤云侯可以提要求!” 盛浅予开口,不过,还不等孤南翼开口,又加了一句:“刚才那种,并不在能力范围之内!” 感激是感激,可是不能违背原则,更何况,殷离修那个醋坛子,别说是亲一口,就连她跟别的男人亲近一点,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都能让她哆嗦。 在玄王府,人人都说王爷什么都听盛浅予的,可是有的时候,殷离修一个眼神就让盛浅予感觉到内心一股怂怂的气息。 “这可是你说的!” 孤南翼眉梢一挑,说话的功夫从石头上起身。 “是我说的!” 盛浅予勾起唇角,说话的功夫,朝孤南翼晃了晃手中的令符。 孤南翼离开之后,盛浅予又在瀑布边上坐了一会儿,看着手上的令符,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将这东西拿给自己,孤南翼是不是也已经看出来,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有些事情,终究是无能无力啊! 从树林之中往回走,眼看着天色暗下来,盛浅予直接回了誉王府,她的脸色很难看,就连顺子迎出来,嘴边的话也生生咽了回去。 一路上,下人看到盛浅予行礼,一个个都不敢抬起头来,她的脸色阴沉,连带着给众人一种低气压的感觉,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三小姐还从来没有这样过,真的是很可怕! “小姐!” 玲珑月牙依旧在门口等着,看盛浅予回来,紧忙迎了上来,只是看袭久朝她们摆摆手,急忙闭上了嘴,站在旁边不说话。 一直到了书房,盛浅予让袭久众人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看着窗户外面的月亮,月光依旧皎洁,只是此刻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不要为难自己!” 这时候,身后传来殷离修的声音,不等盛浅予转过身来,一双手便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只是拧紧了眉头,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我还是想不明白,凝郡主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盛浅予的声音有些无力。 殷离修没有回答,半晌,手腕用力,从后面将盛浅予箍在怀里,下巴抵住她的头,沉沉的叹一口气。 “我们是她的亲人,朋友,自然不希望她远嫁南罗,可是,我们毕竟不是她,她有自己的打算。” 说着话,殷离修转过身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跟盛浅予面对面。 “相比凝郡主,如今盛允承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你要格外小心才是!”殷离修眼中多了几分认真。 盛浅予一顿,目光在殷离修脸上停留,片刻道:“他恐怕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要在他又做动作之前,先动手才是!” “你打算怎么做?”殷离修看向盛浅予。 “我已经安排段红依跟将士们见面了,接下来,我需要一个契机!”盛浅予道。 盛允承的狼子野性,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他从来都不是个安分的人,眼看着南罗和冥苍的条约就要签订了,他已经安奈不住了。 “今日,盛允承见了墨凌风!”殷离修开口。 “呵!” 盛浅予怔愣瞬间,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冷笑一声:“本来,我还将盛允承当成对手,没想打,他竟然这样沉不住气!” “三公主这边,似乎也没有闲着!”殷离修再次开口,说话的同时,眉头拧起一个疙瘩。 “游园会,听说誉王要带三公主游园,或许,在三公主动手之前,我可以先行一步!” 盛浅予说着话,眼底多了一丝阴沉。 或许,这是在凝郡主离开之前,盛浅予还能做的事情吧! “好!” 殷离修应声,他不知道盛浅予有什么打算,但是她既然想做,他便会在旁边胁从。 说着话,他将盛浅予的手握在手里,神情稍稍柔和一些 “有些事情,不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他的眼睛看进盛浅予的眼中,明明应该是天真无邪的年纪,可是她的眼中却带着几分沉重。 如果不是因为盛浅予的灭门之仇,或许,他不会将她再次推到众人面前,可即便是这样,他此刻有些后悔了,明明,那些事情他可以帮她完成,又何必让她苦恼呢?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不能只为自己活着呢?” 说着话,盛浅予往前探了探身子,有些赖皮的搂住殷离修的脖子:“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让自己遗憾!” 殷离修神情一顿,看着盛浅予这一脸霸道的模样,心口好像被碰了一下,有种荡漾的感觉。 “我一定不会让你有遗憾!” 殷离修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 此刻盛浅予的脸虽然没有白天那么红肿,可两只眼睛却依旧很高,看起来就跟两只金鱼眼一样,特别是一笑的时候,两只眼睛迷成一条缝,真是难为殷离修看了这么半天愣是没笑出来。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盛浅予早就忘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得意,还装羞涩的地低下了头。 殷离修看着她,嘴角的肌肉颤了颤,片刻,吐出几个字:“有点丑……” 额? 盛浅予一愣,片刻反应过来! “殷离修,你大爷的!” 话音落地,盛浅予的手朝着殷离修的眼睛插过去,却不想,直接被抓住了手腕,他手腕用力,将盛浅予整个捞在怀里,低头,精准的贴住了她的纯。 柔软的触碰,让盛浅予一愣,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开。 “丑也是我的王妃,这辈子,就是你了!”殷离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盛浅予心口一顿,随后逐渐放松下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仰起头。 夜微凉,从窗户缝中吹进来,原本有些冷,可是此刻被殷离修的强大气场笼罩之中,房间却多了几分暖意。 外面的蝉虫也停止了鸣唱,一阵乌云将外面的月光遮挡住,将这一刻的娇羞隐藏起来。 长亭府。 三公主听到凝郡主要和亲的消息,先是一愣,随后脸色跟着沉了下来。 “哼!自请和亲……还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三公主的脸色并不好看。 她从小跟长公主争到大,抢了本该属于长公主的婚姻,如今又在安如郡主被悔婚的情况,强行要求凡白跟安如郡主成亲,虽说这本不是她的计划,可是无形之中打击了凝郡主,三公主还是很得意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出来一个南罗太子,本想着以凝郡主的冷傲,肯定不会答应和亲,却不想,她竟然自请! 南罗太子妃! 第一次,三公主有种被压住的感觉,这种感觉可真是不爽啊! “王妃,誉王送来了一对金碧玉镯,邀请公主明日一同游园!” 这时候,身边的亲信进来,将一个锦盒呈上来。 三公主一顿,转身朝盒子里看一眼,金碧玉镯,上好的碧玉,精致的雕工,以金丝勾了成凤凰的图样,精致无比,就算是三宫主这般见惯了好东西的人,看到这玉镯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 不过,此刻让她心情更好的不是这镯子,而是誉王的邀请。 如今安如郡主跟盛允承的婚事算是黄了,誉王也就没什么用了,如今他自己送上来,倒是可以最后好好利用一把。 “东西收下,派人跟誉王回话,我一定会如约!”三公主开口,说话的同时,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每年园游会,长公主一定会去那个地方! “是!” 侍女拿着东西,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斗了这么多年,以后可能没有什么机会了,与其拖着病残的身子或者,倒不是痛痛快快的去死!”三公主幽幽开口,眯起的眼中带着几分阴狠。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带着几分暖意,似乎这光芒都能将阴霾化开一般。 或许是感觉到了阳光的召唤,盛浅予悠悠醒来,起身伸了个懒腰,目光朝四处看过去,身边已经没有了殷离修的身影。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如今脑子里依稀还能记得昨晚的热吻,最终,殷离修差点忍不住的时候才松开,差点又擦枪走火! “啊——” 想着昨晚的场景,盛浅予不由得伸手握住了脸,明明很刺激,却又害羞。 “小姐!” 听到声音,袭久几个人紧忙冲了进来。 进门看到盛浅予此刻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了然的挤眉笑了。 “笑什么,难不成我今日比昨日还难看?”盛浅予没好气朝几个人翻个白眼。 第641章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怎么会!” 玲珑进来,将手里的物什放在边上,朝盛浅予看一眼:“我们小姐天生丽质,什么时候都是漂亮的!” “就你会说话!” 盛浅予朝玲珑嗔一句,说话的功夫,朝众人走过来,等她走近的时候,众人脸上又是一愣,不过,这怔愣却是一闪而过。 “咦?没想到,休息一晚上,脸倒是恢复了!” 盛浅予走到铜镜面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心情很好的挑了挑眉梢。 脸肿起来也就是一晚上的事情,可是消肿却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昨晚睡觉的时候,脑袋也是晕晕乎乎的,没想到,清晨起来情况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太多。 “那……大概是因为休息的好吧,加上穴位按摩,很容易就恢复了!” 袭久一边将东西摆放在桌上,说话的同时,转过身朝盛浅予抿唇一笑,那笑容之中更多了几分暧昧。 盛浅予一愣,看着袭久的笑容,瞬间明白什么。 昨晚睡觉的时候,殷离修是陪在她身边的,难不成,是他在自己睡着的时候给按摩的? 这么想来,似乎还是有感觉的…… “这样也好,今日就是园游会,小姐还是要去的,如今脸恢复了才好!” 说着话,袭久上前,将手巾递到她身上。 园游会啊…… 盛浅予眯着眼睛停留片刻,朝玲珑和月牙吩咐一声:“帮我准备那件天蓝色的衣服吧,不要熏香!” 古代高官大户人家的小姐,穿的衣服都是要熏香的,就跟现代人喜欢喷香水一样,不过,盛浅予想来不喜欢来自外面那些香喷喷的味道,时时刻刻刺激着鼻子,很不舒服。 “好!” 玲珑应声,带着月牙出去换衣服。 两人往外走,盛浅予转身坐在铜镜面前,本来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脸,逐渐沉了下来。 “长公主那边怎么样了?”盛浅予开口。 袭久手一顿,抬起头来,从铜镜之中看过去,沉沉叹一口气。 “凝郡主的事情,皇上下旨赐婚之前,并没有跟长公主提及,此刻长公主已经带着凝郡主和小少爷出门了!”袭久回答。 盛浅予盯着铜镜之中的自己,半晌没有开口,最后只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对了。” 袭久似乎想起什么,又加了一句:“誉王清晨上朝,并没有回来,刚才听他身边的小厮回来禀报,说是让太妃带众人先去太行湖,他还有要事。” 园游会这种事情,应该由一家之主的誉王带着全家游湖,毕竟,太行湖的船坊是由宫里分派下来的,应该由誉王带领众人过去,先给太后谢恩,才能开船。 誉王这个时候有事不能回来,太妃众人就要跟随宫人进船坊,总是不怎么好看的。 “太妃这个人,最要面子,想必此刻心情应该不怎么好吧!”盛浅予唇角一勾。 “嗯,听福寿园里的丫鬟说,太妃清晨起来就不怎么高兴,还处置了两个做事不利索的丫鬟!” 袭久一边回复,拿起桌上的梳子给她梳头。 平常盛浅予在荒院之中训练,都是梳最简单的发髻,跟男人的发髻差不多,不过,如今是园游会,不用执行任务,自然要梳女孩子应该有的发髻。 一炷香的功夫,头发梳好,换好了衣服,众人这才起身朝前厅走,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誉王府的人,这种时候,还是要跟着太妃走的。 半路上,正准备上长廊,这时候看到云竹从前厅的方向急匆匆走来。 “见过三小姐!”云竹紧忙上前行礼。 “王妃要在王妃带小世子,不是说不去园游会吗?你怎么从前厅回来?”玲珑上前问一句。 “王妃是不去的!” 云竹见盛浅予摆手,站起身来,继续说:“奴婢刚才是送过去园游会的要带的点心,太妃说喜欢吃王妃做的杏仁核桃酥,王妃早起做了一些。” 这个年代,在婆家,女人要照顾丈夫,还要伺候公婆,太妃的一句话,烟妃就要记在心里,做好送过去。 可是,这种事情,有多少是心甘情愿想要做的呢? 若是以前,烟妃对太妃好,或许还有几分真心,可是经过难产的事情是之后,烟妃恐怕对这个誉王府也没有什么感情了吧! “好了,你快回去吧,我们都不在王府,你要多注意着点!”盛浅予嘱咐一声。 “是!”云竹应一声,转身往回走。 “之前听说王妃是要去啊?怎么又不去了?”月牙在旁边嘟哝一句。 园游会这种事情,府上的重要人物都应该去的,更何况,这可是跟皇宫里娘娘们见面的机会呢,很多夫人的封赏也都是在园游会上进行的呢! 盛浅予侧目朝月牙看一眼,撇撇嘴,随后轻叹一口气。 “不去也好,在家里清净一些,毕竟是游湖,总还是会有危险的。”盛浅予开口。 除了之前生产的时候三公主要害烟妃母妃,后来又有姜氏,在这个让人眼红的位置,保不齐背后会什么时候伸出一只手来,更何况,今日的园游会,她还是不去的好。 众人听着盛浅予的话,脸上表情变化,不过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大厅,众人已经在等着了,除了烟妃没有来,兰姨娘带着盛心洁和盛允皓在太妃身边伺候着,后面的几个小妾并无所出,身份自然是不如兰姨娘的,一个个谁都没有资格在太妃跟前伺候。 更何况,此刻太妃的脸色本来就不怎么好,几个人也是人精一样的,自然不会上前自讨没趣。 这样的场合,盛浅予自然不便多说,给太妃行礼之后,便自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听着临行之前太妃对众人的叮嘱。 其实,无非就是一些注意礼节安全之类的。 终于,太妃的话说完了,众人准备出门,外面已经有三辆马车在等着。 马车的装潢虽然都不错,可是之前都是四五辆,如今这三辆,看起来倒是有几分萧条了。 太妃似乎也感觉到了寂寞,便让盛心洁和盛允皓一起乘坐她的马车,盛心雅死了,盛心悦还关在孝感寺,盛浅予倒是在身边,可是明显不会再跟她亲近,如今太妃能留在身边的,也就只有盛心洁和盛允皓了。 兰姨娘一辈子不争不抢,如今两个孩子却是太妃最疼爱的,倒是比那些争抢的人结果好的多,如今看来,还真是讽刺。 太妃的马车后面,就是盛浅予自己的马车,再往后才是兰姨娘和另外两个新入府的姨娘,姜氏被关押之后,太妃也是看誉王府人丁清冷,这才又做主给誉王选了两个人过去。 随着马鞭响起,马车晃晃悠悠开始动了,众人朝着太行湖的方向走去。 晚上似乎睡得不错,如今盛浅予在马车上竟然也没有犯困,难得有心情,看着外面的场景,街道上过往的摊贩和人群快速闪过,有种做梦的感觉。 晃眼的功夫,她已经来到这里将近一年了,这一年,可真是精彩啊! 心中正感慨,突然间,她的眼神一凛,下意识的反应转身,手中的流光刃弹出来。 “倒是有些长进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盛浅予一愣,抬起头来,正好撞进了殷离修那深邃如浩瀚星空的眸中。 “你怎么来了?” 说着话,她的手一转,将流光刃收了起来。 “过来看看你!”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将盛浅予往身边拉过来,目光垂落,看着她的脸,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状况,唇畔微微勾起。 盛浅予一愣,随后想起来清晨袭久的话,仰起头看着他:“你晚上帮我按摩来着吗?” 殷离修轻笑,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道:“昨日那样出去,是事出有因,今日园游会,自然要漂漂亮亮的出去,否则,你这明阳郡主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虽说昨日在御书房盛浅予已经让人看了那个丑样子,可当时毕竟都是官员,而且,最主要的是,盛浅予是为了给使臣施加压力,自然没有人敢说。 可如今是园游会,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女人,她这样出面,恐怕是要被人嘲笑了吧。 这丫头向来不理会那些人的想法,可是殷离修却不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女人坏话。 “看吧,你们男人果然都是看脸的,没良心的大猪蹄子!”盛浅予翻个白眼。 女人,有的时候就是矛盾,一边想着自己要漂亮,这样才能让喜欢的人更加喜欢自己,可是,一方面,又希望不管自己怎么样,对方都不能嫌弃,真是个矛盾体!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你再丑的样子也都见过,倒是你,要在园游会这样的场合顶着一张发胀的脸吗?”殷离修勾唇。 盛浅予一下子被堵了嘴,还是瞪起眼睛鼓着气,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明明是该生气啊,可是看在殷离修眼睛里,却那么可爱! 殷离修看着盛浅予这模样,忍不住轻笑,他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低下头来,微凉的唇瓣封住了她的嘴。 “你……唔……” 这轻柔的触碰,让盛浅予一愣,瞬间,一股热血回流往上冲了过来。 第642章先礼后兵 这个突入起来的吻,吻得盛浅予天旋地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就要窒息的时候,殷离修终于放开了她。 “你这个人,怎么……” “我这个人如何?亲吻自己的王妃,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殷离修低下头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依旧带着一股炙热。 盛浅予一顿,仰起头来看向殷离修,他这话是没什么不对的,可是……你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吧……要脸呢还…… 看得出盛浅予脸上浮现的娇羞,殷离修喉结上下滑动一下,不过,最终还是压制住了涌上来的悸动。 “今日园游会,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小心一些!”殷离修嘱咐一声。 “离开,可是有什么事?”盛浅予一顿,不解的看着他。 “一些小事,不用担心,办完之后,我会尽快回来!” 殷离修握着他的手,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不准跟其他男人太过靠近!” 他的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此刻的眼神,恨不得将盛浅予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才好。 从来不知道,牵肠挂肚是这种感觉,还要时时刻刻防备着外面那些蜂蝶,这个女人,光芒越来越谣言,同时也引来了一些让他很不悦的目光。 有的时候,殷离修甚至后悔将她再推到众人面前,如果从一开始就将她养在玄王府,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人觊觎她? 盛浅予看着殷离修,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合着,这人是专门跑来警告她的啊! 她倒是想清静的参加园游会,可哪次不是别人往他身边凑过来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巴不得这园游会就吃吃喝喝便结束了呢!”盛浅予小声嘟哝。 皇家的宴会,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每次被太妃拿来炫耀不说,还要假笑的应酬那些人,不光不自在,每次还吃不饱。 “园游会结束之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殷离修瞧着盛浅予这一脸不高兴,这才安慰一声,说话的同时,低头在她发间一吻。 “带我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盛浅予突然间多了几分好奇。 “现在不告诉你,晚上带你过去就知道了,这是……惊喜!”殷离修勾了勾唇角。 盛浅予一愣,迎着殷离修的目光看过去,眼神之中依旧疑惑,这个霸道的大直男给的惊喜,该不会是惊吓吧…… 心中这样想着,嘴上自然不能就说出来,盛浅予咧咧嘴,笑:“好,晚上我等你来!” 两人说着话,马车也晃晃悠悠的朝着皇家林园的方向奔去,快到的时候,殷离修这才离开。 古代人的轻功,就跟变法术一样,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人影,盛浅予实在想不明白,殷离修是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从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他进马车到离开,甚至没有任何人发现过! 一炷香之后,马车晃晃悠悠停了下来。 “小姐,到了!” 袭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随后便听到凳子落下的声音。 盛浅予起身,掀开车帘,阳光照过来,艳阳高照,倒是一个游园的好天气! “你们没看见,是我们先过来的嘛!” 就要下车,前面传来吵嚷的声音。 盛浅予一顿,抬头便看到苏飞纤那嚣张跋扈的脸。 上次烟妃的儿子办满月的时候,盛浅予当场戳穿苏飞纤害人,两家已经断绝来往了,本来关系就不怎么好,如今更是如同水火。 两家都是王侯之家,如今在这里碰到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这个当众吵架,那分明就是找茬了。 “是我们太妃先过来的,你们凭什么在这里挡路!” 紧接着是踏雪的声音传来。 烟妃在王府带孩子,没有跟来,姨娘们没有说话的余地,更何况,兰姨娘礼佛,自然是不会跟人家吵架的,跟着的几个小妾,没还没有什么身份,自然也轮不到她们说话,如今太妃身边没有人,只能踏雪出来的。 这时候,苏飞纤身边走出来一个女子,看那装扮,应该是身边的贴身丫鬟,说话的功夫伸手朝着踏雪的脸抽了过来。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顶撞县主!” 话音落地的瞬间,那丫鬟的巴掌就落在了踏雪脸上! “啊!” 踏雪一声惊呼,一下子被掀倒,摔在了地上。 众人一下子围了上来! “真是太过分了!” 玲珑跟在盛浅予旁边,看着踏雪的脸都红了,顿时愤怒起来,说话的功夫就要上去,却被袭久拽住。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袭久朝玲珑摇摇头,看那丫头一脸不甘心的样子,又加了一句:“而且,你没看出来吗,苏飞纤身边的丫鬟是会武功的,你上去也是白白吃亏!” 听着袭久的话,玲珑脚步凝滞,虽说她跟着学了几个月的拳脚,可是停手苏飞纤身边的人都是高手,她这花拳绣腿可是没有可比性的! “可是……” 玲珑转身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依旧带着几分不甘心的模样。 说起来,玲珑以前也是太妃身边的人,踏雪是太妃身边的贴身丫鬟,玲珑来鎏湘院之前还是二等丫鬟,这些年经常受到踏雪的照顾,也算是关系好的小姐妹了,如今看到她被人打,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盛浅予扭头看着眼眶都红了的玲珑,撇撇嘴,伸手在玲珑肩膀上拍了拍,朝太妃的防线走过去。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动手!”太妃瞪大了眼睛,满脸怒气。 虽然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可是面对闵太君这些人,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同样是武将世家,平阳侯府的儿女,甚至是家里的小厮丫鬟,也都各个练武,而誉王府,除了男丁,女眷几乎都不会武功。 相比之下,誉王府的人在平阳侯府家眷面前,莫名有些把控不住的感觉。 “太妃难道刚才没有看清楚吗?是你们的人冲撞了我们,您不管教下人,那我就只能帮您管了!”苏飞纤脸上低着笑看向你太妃。 明明是笑,可是此刻看向太妃的眼神之中带着挑衅。 一个丫头片子竟然敢直接怼太妃不敬,这是不将誉王府放在眼里,太妃的脸瞬间就憋红了! “我誉王府的下人,用不着你来管束,倒是刚才,明明是我们先上的桥,是你们从后面挤上来的!”太妃瞪着苏飞纤。 “胡说八道!” 闵太君上前,说话的功夫,从苏飞纤身后走出来:“刚才分明是我平阳侯府的轿子先上来,谁看到是你们誉王先上来的?” 说着话,闵太君的目光看向旁边众人。 旁边站着的女眷,都是官职比较小的官员家眷,如今可是誉王府跟平阳侯府杠上,帮一边肯定就会得罪另一边,众人不傻,自然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多管闲事。 一时间,看热闹的众人纷纷低下了头。 没有人上前指正,就算是默认了闵太君的话,一时间,平阳侯府众人的脸上更多了几分得意。 “听说,前段时间誉王府还准备世子跟安如郡主的婚事呢,如今一转眼的功夫,安如郡主就要嫁给医仙凡白了,这可真是笑话啊!”苏飞纤又挑着誉王府的痛处说。 言下之意,就是安如郡主看不上誉王府的世子,你们誉王府就是被人甩的! 太妃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安如郡主的事情,涉及两国之间的邦交,皇上已经下了密令不准将这件事情传出去,太妃自然不敢多说,如今只能听着苏飞纤的话干瞪眼。 “你……你……” 太妃嘴角颤动,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就在这个时候,盛浅予上前,走到太妃身边,朝着闵太君的方向,行一礼。 “参见闵太君!”盛浅予委身一礼。 不管是态度还是礼数,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太妃侧目瞧着盛浅予这般,不由得一愣,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寒凉。 她是誉王府的人,如今不帮着太妃说话,竟然还对闵太君这样客气,是什么意思? 不管是太妃,就连闵太君自己也愣住了,一时间不明白盛浅予想做什么,可是众人面前,只能不耐烦的摆摆手。 苏飞纤冷哼一声,翻个白眼:“哼!装腔作势!” “啪!” 不等苏飞纤的声音落地,一声巨响传来,响亮的耳光就落在了苏飞纤脸上! 众人脸上的表情再次僵住,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盛浅予,连呼吸都屏住了! 这时候,玲珑上前将旁边的踏雪扶起来。 “三……” 踏雪捂着脸,双眸之间含着泪水看向盛浅予,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旁边一个丫鬟冲了上来。 “好大的胆子!” 就是刚才对踏雪动手的那个丫鬟,说话着话,她上前一步,伸手指着盛浅予:“竟然敢对县主动手……啊!” 丫鬟的话还没有说完,伸出来的手指头就被盛浅予一把拽住,紧接着就是“咔”的一声脆响,手指头就弯了! “啊——” 丫鬟脸色瞬间惨白,喊叫的声音响起,额头上的汗珠子都落下来了! “我记得你,我们家小七过满月的时候,你就跟苏飞纤来了誉王府,当时我警告过你们,伸手指着我的鼻子说话,我会将你的手指头撅折!” 说着话,盛浅予往前一推,那丫鬟就被推得摔在了地上! 第643章打的就是你 “灵芝!盛浅予,你欺人太甚!” 苏飞纤一声怒吼,说话的同时,握紧的拳头朝着盛浅予冲了过来。 众人看这架势是要打起来了,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将场地让开。 太妃本来还气得憋红了脸,见盛浅予出头,也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不过还是一脸紧张的盯着众人。 就在众人脚步站定的时候,苏飞纤的拳头已经到了盛浅予跟前,只是,拳头没有落在盛浅予脸上,却被她的手一把拽住,紧接着猛地往下一拽。 “啊——” 苏飞纤一声惨叫,人就被盛浅予强制拽着跪在了地上。 “啪!” 一声脆响,再次落在了苏飞纤脸上! “刚才那一巴掌,是你对我们太妃不敬!” 盛浅予冷喝一声,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就算我们太妃没有一品诰命的封号,也是开国将军的遗孀,就连皇上也要礼让三分,什么时候轮到你轻视!” 冰冷的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里,不光是众人,就连闵太君脸色也是一凛。 的确,刚才苏飞纤对太妃的态度就是无礼,在场很多人都是看见的。 一时间,闵太君嘴角颤动,到了嘴边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盛浅予也没有开口的机会,紧接着又是带着风的一巴掌,抽在了苏飞纤的另一边脸上。 “这一巴掌,是罚你对本郡主不敬!区区一个县主,竟敢对本郡主动手,谁给你的胆子!” 一边说着话,盛浅予松开了苏飞纤的手,但是另一只手却拽住了她的头发,猛的往后一拖,强迫她看着自己。 “本以为你在佛祖面前这么多年会是不一样,没想到,竟然还不如你姐姐,真是让人失望啊!” 这句话,盛浅予压低了声音,刚好能让苏飞纤听到,旁边众人却又刚好听不到。 “啊——” 苏飞纤没有功夫理会盛浅予的话,她只知道,此刻头皮都要被拽掉了! “盛浅予,你住手!快住手!” 闵太君心疼孙女,说话的功夫,上来去拽盛浅予的手。 然而,还不等闵太君碰到苏飞纤,就见盛浅予的手再次用力往下一扯。 “啊——” 苏飞纤惨叫一声,拼命的挥动双手,却根本就挣扎不开,一张脸被盛浅予扯得跟鬼似的。 “闵太君既然不能好好教育子孙,我不妨帮你管教管教!”盛浅予转向闵太君,勾唇一笑。 刚才苏飞纤对太妃说的话,又还给了她们! 只是,这个这是,闵太君虽然气恼,却不能反驳。 而此刻,众人似乎才明白,刚才盛浅予过来先跟闵太君行礼是什么意思! 闵太君是长辈,盛浅予不管是郡主也好,公主也罢,见到一品诰命夫人,自然是要行礼,而苏飞纤,对太妃出言不逊,又对盛浅予动手,盛浅予教训她也是应该的! 一时间,众人看盛浅予扯着苏飞纤的头发来回晃悠,却并没有感觉到她阴狠,而是觉得这个明阳郡主做事谨慎。 这才是啪啪的巴掌朝着平阳侯府众人脸上打呢! 不光是众人,就连刚才听到喊叫声音过来的太监首领,听着盛浅予的话,也在半路停下,想了想,又带着小太监们离开。 看来,明阳郡主是要自己解决呢!她们能自己解决,不给太后和皇后添麻烦自然是最好。 “盛浅予,你给我放手!” 闵太君实在没有反驳的话,眼看着苏飞纤的脸都要被扯掉了,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紧忙上前拽住盛浅予。 苏飞纤的发髻乱了,脸上的妆容也花了,衣服也是一片一片的泥污,盛浅予解了气,这才松开手来,往后几步退到太妃身边。 “这桥道路狭窄,我们身为朝廷官员的亲眷,特别是参加这样的活动,最好要约束自己的言行,不要给太后和皇后徒增烦恼,不管是谁先上来的,我誉王府愿意让步,闵太君,您请吧!” 说着话,盛浅予顺手朝着闵太君的方向作了一个“请”的姿势,那意思,我们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刚才看着盛浅予对苏飞纤动手,太妃心里正痛快,如今谁还管谁先上去?随着盛浅予的话,顺从的下了桥。 太妃都下去了,众人自然不会再争抢,随着太后往后退,一下子退到了桥下面,一个个脸上都带着“谦逊”的表情。 特别是盛浅予,刚才那狠辣的模样瞬间不见了,如今面对闵太君,可是一脸恭敬。 旁边众人看着盛浅予这快速的表情变化,脸上的肌肉跟着抽了抽。 刚才揍人的可是你,如今怎么看起来好像你还受了委屈似的? 明明感觉盛浅予占着强势,可是不怎么,仔细想想,又挑不出毛病来。 争抢道路暂且不说,刚才盛浅予说得很清楚,动手是因为苏飞纤对太妃出言不逊和对自己动手,一点毛病都没有啊! “盛浅予,我跟你拼了!” 苏飞纤捂着自己的脸,眼珠子里面好像能放出发刀子一般,说话的功夫就要起身上前。 “你可想好了,在太后和皇后眼皮子底下动手,且不说你能不能占到便宜,闹到皇后耳朵里,你会怎么样的处罚?”盛浅予眯起眼睛看向苏飞纤。 盛浅予身边不光有袭久在,她还占着理,就算是到了皇上面前,依照冥苍律法,最终受罚的也是苏飞纤。 “好了!” 闵太君冷喝一声,转身看向旁边的丫鬟:“还不快将小姐扶起来!” 刚才旁边跟着的几个丫鬟都吓傻了,听着太妃的话,猛然间回过神来,紧忙上前,两个拉住苏飞纤,两个将躺在地上打滚的灵芝扶起来。 “带小姐去梳洗!” 闵太君朝旁边丫鬟吩咐一声,转过身看向誉王府众人,目光从盛浅予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太妃身上。 “好!真是好!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孙女,你倒是硬气的很!”闵太君瞪大了眼睛朝太妃看去,那眼神之中的怒意丝毫不掩饰。 “不光是我,我们誉王府有予儿这个子孙,的确是很厉害!倒是你们平阳侯府,从小锻炼子孙习武,如今一个个又成了什么,头脑简单,狂妄自大,有什么用!” 太妃迎着闵太君的目光看去,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嘲讽。 这么多年,太妃一直被闵太君压着,如今终于有种翻身的感觉。 她知道这种优越感是来自盛浅予,说话的功夫,下意识转身看她,却见他此刻正看向旁边的踏雪。 踏雪是太妃身边的最亲近的人,刚才那丫鬟对踏雪动手的时候,太妃就应该很硬气的顶回去,可是,这么多年被闵太君压着,加上她也知道平阳侯府众人习武,一时间有些怂。 现在想想,她自己还是心虚的。 闵太君不知道太妃心里想的什么,她最着急的是,现在苏飞纤被盛浅予打了,双手攥起拳头,半晌,还是松开了手。 盛浅予和苏飞纤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她这个一品诰命夫人却不能跟小辈置气,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对盛浅予怎么样。 “走!” 闵太君冷喝一声,转身带着一帮人朝太行湖的方向走去。 随着平阳侯府众人离开,众人的目光在誉王府这边看了一会儿,也逐渐散开了。 太妃转身看向盛浅予,眼皮动了动,正要开口,却见盛浅予转身朝踏雪走过去。 “怎么样?”盛浅予问玲珑。 “这些人,下手可真重,脸都打肿了!” 玲珑没好气回一句,又袭久送过来的药瓶之中抠了一点,轻轻的给踏雪擦药。 旁边还没有走远的众人听到玲珑着话,脚步一晃,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凌乱。 打一巴掌还还叫狠? 刚才你家小姐可是给灵芝的手指头都掰断了,恐怕没有三个月是不能随便动了,就连苏飞纤,被她刚才两巴掌加上头皮的生扯,恐怕今日是不敢露脸了。 要知道,苏飞纤可是闵太君特意带过来给太后看的,很有可能就入宫了! 如今苏飞纤的脸都成了这样,这件事恐怕是不成了吧! 踏雪听到盛浅予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本来就被打出了眼泪,眼眶都是红的,此刻抬头看向盛浅予,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就憋不住了眼泪,无声的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在太妃身边,之前也是一直被闵太君压着,身边这几个人自然免不了被欺负,可是每次太妃都不会管她们,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三小姐给她出了一口气。 “这药膏很好用,脸上的红肿一会儿就消了,园游会是水上游园,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你是太妃贴身的人,可不能松懈!” 盛浅予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跟踏雪交代一句,转身再次回到太妃身边。 太妃看着盛浅予,眼神晃了晃,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然而,还不等她说话,却见旁边盛允皓一下子跑了过来。 “三姐姐,你好厉害!” 看着话,盛允皓拉住盛浅予的手晃了晃,仰着头,一脸天真的看向盛浅予:“以后,我也要成为跟三姐姐一样厉害的人,不要让人欺负!” 第644章旧情 盛浅予低下头来,看向盛允皓的同时,余光瞥到旁边的一个人影,表情之中有一丝微妙的变化,停顿片刻,开口。 “不光是不让人欺负,皓儿以后要保护身边重要的人,也要努力成为有用的人,保家卫国,为父王和皇上分忧,知不知道?” 说着话,她伸手在盛允皓脸上捏了捏。 盛允皓虽然是庶出,却也是誉王府的血脉,以后定是要入朝为官,这个时候说保家卫国一点错都没有。 盛允皓还不是很了解盛浅予的话,可是三姐姐的话,总是有道理的,小家伙认真的点了点头。 就在太行湖变的船坞旁边,一身便衣的皇上侧身站在角落之中,听着盛浅予的话,唇畔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片刻,衣衫扬起,转身朝里面走了进去。 余光瞧见被风带起来的衣衫,盛浅予眉梢一挑,虽说她本身就有雄心壮志,可是在老板,哦不,应该是皇上面前,还是要偶尔表一下忠心的,这样一来,以后批银子的时候,这鸡贼的皇帝或许能痛快一些。 这边誉王府众人听着盛浅予的话,似乎都有些触动,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盛心洁,此刻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微微变化。 她虽然存在感很低,但是誉王府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她都是看在眼里的,从盛浅予来到誉王府跟姜氏斗的时候,盛心洁就知道,这个三姐姐,不是一般的人。 此刻,盛心洁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羡慕,还有几分……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心情。 众人说着话,太行湖对面响起了锣鼓的声音,园游会要开始了。 “予儿,你来我身边!” 太妃朝盛浅予招招手。 如今烟妃没有来,能留在她身边,有几分面子的就是盛浅予了。 当然,指望盛浅予伺候她,是不可能的了! 盛浅予转身看向太妃,倒是很顺从的跟了过去,众人上了桥,朝着太行湖旁边的船坞走去。 “参见太妃,参见明阳郡主!” 这时候,在船坞旁边等着的太监走上起来,笑意盈盈的给众人行礼。 誉王没有跟在众人之间,这公公是安排过来带路的。 宫里的公公,众人自然是笑脸相迎,跟着公公们朝着船坞的方向走去。 众人都以为誉王是跟皇上在同一个船坞之中,却不知道,此刻誉王已经上了三公主的船坞。 这边,三公主特意安排了安如郡主和凡白一个船坞,她的身边只留了一个亲信丫鬟,里面摆好了美酒佳肴,当然,对于誉王来说,最美的还是三公主。 “回京城的这些日子,多亏了辉哥照顾,这杯酒,我敬你!” 三公主端起酒杯,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朝誉王的方向举过去。 “你这是什么话,你回来,我自然要照顾你!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 说起这个来,誉王忍不住暗自一声叹息,多余的话也不说了,端起酒杯,一杯酒全都喝了。 三公主紧忙又给满上,说话的同时,常常舒一口气。 “这么多年的感情,是啊,我也一直觉得这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所以,这次回来才想让安如跟世子成婚,可是……” 说到这里,三公主的眼眶又红了,眼睛眨了眨,眼泪就跟着落了下来。 说起来,三公主的容貌,的确有让男人骨头酥了的本事,加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虽然有了年纪,却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这一哭,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住? 更何况,对于誉王来说,三公主还是求而不得的遗憾,如今重逢,更是被死死拿住了。 瞧着三公主这模样,誉王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拍着胸膛保证:“你也知道太妃的脾气,我也是在是没有办法,不过你放心,我的心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 看着誉王拽住自己的手,说话的时候,还摩挲了几下,三公主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只是,抬起头的瞬间,眼中只剩下感动。 “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三公主叹一口气,停顿片刻又说:“如今望渊的局势也是日渐严峻,老皇帝的病已经不能拖了,这个时候,我真担心献王府会挡不住那位王爷的势力……” “你放心便会,我的兵力有一半在边境,到时候,我一定能护你周全!”誉王信誓旦旦。 望渊的内乱,按理说冥苍没有多管闲事的理由,不过,誉王毕竟是多年征战的将军,更何况,边疆的情况,皇上也不可能亲眼看见,到时候真的出了内乱,他自然会有办法找到出兵的理由。 也正是因为这样,三公主才不惜让安如郡主嫁给盛允承,对于献王来说,得到了誉王的支撑,就多了一道屏障。 听到誉王的话,三公主心中顿时欣喜,不过,脸上神情忽闪,一副快要感动哭的样子。 “这么多年,还是辉哥对我最好了!” 三公主说着话,再次给誉王倒上了酒。 这边盛浅予跟着太妃上了船,随着船夫拨动船桨,缓缓朝着太行湖中间靠近。 太行湖的地势特殊,湖中间不知道有什么矿物质,生长着一圈的金边雪莲,说是雪莲,其实只因为颜色是纯白色,花瓣的边缘还有一层金边,若不是因为在古代,还以为是假的呢。 然而,这是真实的花朵,天然生长出来的,每年的园游会,太行湖才会开放,让众官员家眷采摘莲子,据说,这金边雪莲的莲子有很强的滋补药效,对于女人来说,美容养颜最好了! 太行湖的一边,是皇室的行宫,前面延伸出来一个平台,会有舞姬声乐的表演,上面是皇上太后和众位妃嫔休息的地方,猛地一看,很像一个巨大的湖心公园。 只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天然的,跟现代那些人工打造的地方不同。 众人的船坞聚拢到中间,此刻,皇上和太后皇后在宫人的陪同之下出现。 原本坐在船坞之中的众人到船头行礼,人多,几乎没有人会在意哪艘船上有什么人,更何况,湖心距离皇上所在的方位很远,皇上也不能看清楚上面的人是谁。 盛浅予跟在太妃身边行礼,就在垂目的一瞬间,目光朝着三公主船坞的方向走去,看到三公主在外面行礼,却没有看到誉王的身影。 果然是做贼心虚吧,这个时候都不敢出来了! 盛浅予很快转回来,唇畔无声勾起一丝冷笑,此刻便听到皇上让起来的声音。 说起来,这园游会其实就是皇家举办的一次聚会,因为是在湖面上,所以行动更加自由随便一些。 听着皇上在高台上说话,就跟在现代听着领导的驯化一样,明明就是玩儿而已,偏偏能说出那么多大道理来。 众人大概也没有几个在认真听吧! 终于,皇上的声音停下来,几十只船开始在湖面上四散开来,大部分都围在即便雪莲旁边采摘莲蓬,倒是很热闹。 以前太妃都是带着盛心雅和盛心悦来,盛心洁还是第一次来,倒是有些欢喜,兰姨娘也不拦着,带着盛心洁和盛允皓到船头,个两人一人摘了一个回来。 这两个孩子倒是懂得孝顺,转身就将莲蓬送到了太妃面前。 如今太妃身边也没有人了,自然对这两个孩子更注意一些,看着他们将莲蓬递过来,满心欢喜,说话的功夫,期盼的眼神时不时的朝盛浅予看去。 若是以前,盛浅予或许还会回应,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对太妃已经完全提不起心情了,只当做没有看到一般。 “船里有些闷,我想去旁边的水台上喘口气!” 盛浅予转身看向太妃,不是要太妃应允,而是跟她知会一声。 “你这么快就出去吗?”太妃看像是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纠结。 之前她还跟几个夫人约定去亭台上喝茶,还想着让盛浅予撑门面呢,毕竟,誉王府现在能拿出手的就只有盛浅予了,却不想,她竟然现在就要走。 “你们先玩儿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盛浅予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袭久几个人见状,也紧忙跟了出去,正好外面有过来的小船,太妃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就看盛浅予带着几个人上了小船。 太妃嘴角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愣是咽了回去,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太行湖很大,先皇当年还专门派人在湖中修建了十几个水台,水台比湖面高出两米多,可以看到湖面更远的精致,除了水台,湖中还有穿插在大船之间的十几条小船,准们接送从大船到水台之间的夫人小姐。 盛浅予带着身边几个人上了小船,小船朝着水台的方向缓缓飘去,湖面的风吹来,带着一股清亮,让人有种很舒心的感觉。 当然,这次的园游会,注定不会那么舒心。 而就在盛浅予从誉王府的船下来的同时,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大船上,也下来了一个人,朝着盛浅予过来的水台逐渐靠近。 第645章你找死,没人拦着! “小姐,到了!” 到了水台,小船停了下来,袭久先上去,回过身来扶盛浅予几个人,将大家一个一个的拽了上去。 等众人都上了水台,给了撑船的侍卫打赏的银子,小船又离开,朝着大船的方向走去。 “听说一会儿正中间的高台有歌舞,王府的船正是最佳的观赏位置,我们现在来这里,是不是有些早了?”玲珑歪着脑袋看向盛浅予。 园游会在冥苍来说,也算是比较盛大的节日,歌舞是皇后亲自监督的,自然是一般宴会不能比的,盛浅予回来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园游会,应该好好看看歌舞才是。 “歌舞不是到晚上才开始吗,现在时间还早,先看看周边的情况吧!”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上了水台,站在最高的位置,果然,太行湖的全貌尽收眼底。 从这里看来,太行湖比想象中更大,十几个人的船在湖面上,看起来都显得很小,中间还有几个小岛,岛上有凉亭,可以让人上岛休息。 湖中的大船虽然可以自行规定路线,但是根据官员的等级,还是有区分的,一些区域只能皇室的人可以进入,其他官员没有进去的资格。 而在这些大船之中,除了几位王爷的船只,最显眼的就是长公主的大船,虽说从亲疏远近来说,三公主跟长公主是一样的,但是,三公主毕竟是望渊的献王妃,嫁出去的,自然是不一样了。 “要不要请凝郡主出来?” 看盛浅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长公主船的方向,玲珑忍不住问一句。 盛浅予一顿,思绪收回来,摇摇头:“不用了,我就是四处看看周边的景色,让凝郡主在长公主身边陪着吧。” 已经定下的事情,盛浅予是改变不了的,剩下的时间,也只能让凝郡主在长公主身边多陪陪了。 “你也很喜欢这里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猛然间转过身,便看到那一身翩翩白衣,如谪仙一般的人。 “凡白?你怎么会来这里?” 盛浅予一愣,看向凡白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疑惑。 不是说只有朝臣家眷和皇室的人才能来吗? 虽说凡白跟殷离修的系很好,可是这样的热闹场合,他应该不喜欢才是。 “是王妃让我来的!”凡白回答。 银色面具遮盖住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可是听他的声音,却比平常多了几分低沉。 “哦,对,如今你的身份不同,也算是皇室亲眷吧!”盛浅予勾了勾唇角,这话出口,带着几分苦涩。 凡白是殷离修的朋友,盛浅予也一直将他当成好朋友,每次危急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人也是凡白,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得这样疏远了呢? 大概是从安如郡主来到京城开始吧,盛浅予也说不清楚,明明知道感情的事情她这个局外人不应该多说,可是每每看到凝郡主一脸失落,她就忍不住。 竟然而,她自己并不知道,整个圈子之中,她并不算是局外人。 凡白转过脸,目光在盛浅予脸上停顿,却没有说话,最终只是沉沉的叹一口气。 “下个月祭祀之后,我就会跟着望渊的队伍回去,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凡白开口,他的目光停留在盛浅予脸上,半晌没有移开。 这话,让盛浅予心中有些酸涩,古代跟现代不同,离开这个国家,几乎就没有再见面的可能了,再见面,可能就是在战场吧! 朋友,这个概念对于盛浅予来说,还是很沉重的,只有交心的人,才你能称得上是朋友。 “予儿,我希望你能幸福!”凡白再次开口。 “放心,我会的!” 盛浅予收敛思绪,仰起头对凡白轻笑。 凡白跟凝郡主之间的事情,她不想再说什么,不管怎么说,以前那么多次,要不是凡白,她也不会在关键的时候化险为夷,不光是朋友,这份恩情,她得记着。 “我也希望你能幸福,既然做了选择,就好好的过,不要往自己后悔!”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 凡白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他想说已经后悔了,可是,现在已经没有说这话的余地了。 “我还纳闷,凡白哥哥怎么不在船上,原来在这里呢!” 这时候,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随着众人转过身来,安如郡主带着一个丫鬟已经上了水台。 本来安静的水台,因为安如郡主的到来,显得有些聒噪了。 “参见郡主!” 袭久众人朝安如郡主行礼。 安如郡主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冷哼一声,走了上来,一把拉住凡白的胳膊。 “原来,你也在这里啊!”安如郡主开口。 “一开始,我就在这里!”盛浅予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这话停在众人耳朵里没有任何毛病,可是听在安如郡主耳中,却是带着几分嘲讽。 盛浅予说自己一开始就在这里,意思也就是说,是凡白找上来,安如郡主刚才自己面前秀恩爱,就是打脸! 果然,安如郡主闻言眼神一凛,冷厉的目光朝盛浅予瞪过去,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听说凡白哥哥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你也帮了不少的忙,这么说来,我还得跟你说一声谢谢呢!” 最终,安如郡主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安如郡主虽然跋扈,但并不傻,之前跟凝郡主争夺凡白的时候,一开始她以为自己的敌人是凝郡主,可是后来注意到凡白的眼神都在盛浅予身上,只是,盛浅予自己没有感觉到罢了。 相对于凝郡主那种直接的方式,安如郡主更紧张的是盛浅予。 盛浅予转过身来,挑眉朝凝郡主看一眼,忍不住冷哼道:“这就不必了!我跟凡白是朋友,所谓的照顾帮忙,也是我们朋友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来道谢!” 本来还想着就这么离开,可安如郡主这样追着不放,让盛浅予完全不想忍耐,直接怼了回去。 “你!” 安如郡主瞪眼,半晌才开口:“盛浅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对本郡主说话!” 话音落地,安如郡主的手便朝着盛浅予打了过来。 “安如!” 凡白低呼一声,说话的功夫,就要去拉安如郡主,只是,在他之前,盛浅予先伸手抓住了安如郡主的手。 “安如郡主似乎忘了,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同样是郡主,你这个望渊的郡主来到我冥苍,身份便比我低一级,你胆敢跟我动手,我现在将你推下去,都是应该的!” 说着话,盛浅予的手猛然间用力,一下子将安如郡主抵在了栏杆上。 “啊——” 安如郡主吓得惨叫一声,转过身看向凡白,批命喊道:“凡白哥哥,她要杀了我,救救我!” 凡白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低沉,随着安如郡主喊叫,上前两步,本要伸手劝阻,只是还没有碰到,就听盛浅予一声冷喝。 “女人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最好不要掺和!” 盛浅予转过身,看向凡白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冷厉,一句话,便让凡白的脚步声停在了原地。 跟着安如郡主上来的丫鬟也顿时停住,一个个拧起眉头却不敢上前,生怕一个举动让盛浅予松了手,那安如郡主就真的掉下去了。 见凡白不动了,盛浅予这才转过身看向安如郡主,声音明显比刚才多了几分阴寒。 “这里是冥苍国的京城,你最好认清楚你的身份,即便你身上有冥苍皇室的血,可你终究不是我冥苍的人!” 盛浅予说着话,拽着安如郡主的手更加用力一些:“还有,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从来不惹事,却也从来不会让人欺负,你最好不要招惹我!” 话说完,盛浅予猛地用力,一把将安如郡主拽了回来,力量大了一些,直接将安如郡主摔在了地上! “啊!” 安如郡主一个踉跄,朝着旁边的侍女冲了过去,一下子,几个人都扑倒在地,别提多狼狈了。 “外面的景色看得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 盛浅予转过身来跟凡白说一句话,也不等凡白开口,转身朝下面走去。 凡白站在原地,一句话没说,目光跟随盛浅予的脚步,面目遮盖之中,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是,此刻能感觉到他身上多了几分寒凉。 盛浅予众人从水台下来的时候,正好有小船过来,上穿离开水台,玲珑忍不住开口。 “还真是跋扈,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玲珑说着话,转身朝水台的方向看过去,停顿片刻,再次转过身看向盛浅予:“不过,这么一看,凡白公子对安如郡主之间,似乎并没有那么亲近,真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凡白怎么就突然同意跟安如郡主这样的人成亲了! 平常都是袭久跟在盛浅予身边,有些事情,玲珑和月牙是不知道的,他们知道安如郡主被人侵犯,但是并不知道,凡白答应跟安如郡主成亲也并非自愿。 盛浅予听着玲珑的话,同样转过身,从她这个角度来看,能看到凡白和安如郡主之间有一段距离,甚至,刚才安如郡主摔出去的时候,也是旁边的丫鬟过去扶着,凡白并没有动。 第646章发誓 心中暗自叹一声,盛浅予并没有说话,却听玲珑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们要去王府的大船上吗?”玲珑问道。 “小姐,那边似乎有动静!”袭久凑近盛浅予身边,开口。 “去我自己的船上!”盛浅予回答。 盛浅予有自己的府邸,这种场合,自然也有自己的船,只是当时来的时候,太妃一定要盛浅予跟着,这才没有乘坐郡主府的船,但是四喜却已经将船准备好了,就在旁边停着。 众人直接到了郡主府的船上,里面摆放着棋盘,点心,清酒,还有一些小菜,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泛舟,倒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只是,此刻盛浅予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现在长公主的船到了什么地方?”盛浅予转身看向袭久。 “已经到了慈云台!”袭久回答。 慈云台,是皇家陵墓的后山,长公主的母妃就葬在慈云台中的侧陵之中,而且,很巧的是,长公主的母妃正是园游会的这一天去世,所以,这一日,长公主出来并非游玩,而是从这边到慈云台祭祀。 说起来,慈云台的方向跟湖中心的方向距离较远,加上慈云台并非官员有资格进的地方,这一块便有些偏僻。 长公主的大船缓缓朝着慈云台的方向驶去,却不知道,从旁边的小船上跳下来两个人,在众人没有看见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人船底。 这边盛浅予听到袭久的回答,神情凝蹙,随后朝玲珑吩咐一声:“去慈云台的方向。” “可是小姐,慈云台那边……” 玲珑一愣,正要跟盛浅予解释,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袭久打断了。 “听小姐的话!”袭久声音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好!” 玲珑看两人表情严肃,也来不及多问,转身跟船夫吩咐一声,船便拐了一个方向,朝着慈云台驶去。 “这是小姐之前让准备的东西!”袭久将一个包裹放在桌上。 旁边玲珑和月牙一脸不解的看着桌上的包裹,同时一脸不解的看向盛浅予。 她们怎么不知道,小姐还准备了这些东西?话说回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盛浅予瞧着两人脸上的表情,伸手拿过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些烧纸,纸叠的金银元宝,还有一些祭祀用到的东西。 当然,盛浅予并不知道这个国家的礼节,这些东西都是袭久准备好的。 “小姐弄这些东西……”玲珑看着那些东西,更加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以前玲珑还是太妃身边的二等丫鬟,园游会这样的场合,自然轮不到他来,有关长公主的事情,她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这些东西是要给太妃祭祀的,长公主的母妃!”盛浅予转过身跟玲珑解释一句。 “长公主的母妃?那不是明贤太妃吗?可是……”玲珑还是眉头紧促的模样。 到现在,她大概能明白盛浅予的打算,可是,慈云台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去的啊! 慈云台上。 长公主的大船已经靠了岸,贴身的丫鬟跟着,众人朝着黄陵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众人上去之后,两个人从船下探出头来,悄无声息的跟着上了慈云台,他们是从船底跟着过来的,并没有人发现。 慈云台,皇陵。 凝郡主陪着长公主进入皇陵,外面一队侍卫和丫鬟在外面等着,因为是从太行湖过来,带来的人并不算多。 “你们都退下吧!” 长公主转身跟旁边的丫鬟吩咐一声,带着凝郡主和唐晏留在了排位台。 这便是侧陵,老皇帝的皇妃,大部分都葬在侧陵之中,长公主跟先皇并非同母所出,却是帮助先皇最多的妹妹,先皇在的时候,对长公主也是最亲近。 也正是由于这一点,三公主太后这一支,从小就针对长公主,如今想想,当年长公主的事情,说不定还有太后参加呢! 丫鬟侍卫将祭祀用的物件摆放好,接连退了出去,随后长公主拉着凝郡主和唐晏到了明贤太妃的牌位前。 三个人上了香便跪坐在旁边烧纸,一句话都没有说。 凝郡主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皇上的盛浅予都下了,长公主自然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脸上的表情就僵了。 没有想象中的大闹,也没有任何表情,每天都只是一副严肃的模样。 不光是众人,凝郡主看到长公主这样,心中也是一阵紧张。 “凝儿,过来给老太妃磕头!” 长公主将东西烧完,转身看向凝郡主。 凝郡主朝长公主看一眼,眼神变了变,顺从的走上前,跪在排位面前,磕了一个头。 “这大概是这孩子最后一次来看望您了,你若是在天有灵,就保护她这一生安康吧!” 长公主跟着凝郡主跪下来,将手中的烧纸往火盆之中放,吐字清晰,只是没有什么表情。 唐晏也跟着跪下来,守在长公主身边,却一句话都没有。 凝郡主闻言转过身来,只是看到长公主这一脸僵硬的表情,下意识拧了拧眉头。 “母妃……” 凝郡主伸手拉住了长公主的衣袖,这一声“母妃”出口,她自己的眼眶先红了。 长公主转过身来,目光在凝郡主脸上扫过,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是在极力隐忍,半晌才开口。 “你已经是大人了,娘不能干涉你的决定,但是,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不管多艰难,都要走下去,活着,只有或者才能有以后的打算!” 长公主说着话,再次将手中的烧纸扔进了火盆。 从进来,她就是一脸严肃冷淡的表情,甚至在跟凝郡主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凝郡主看着这样的长公主,心中莫名多了几分担心,如果她大闹大哭一场,或许还能劝解,可是如今她这样,倒是让凝郡主说不出话来了。 “娘,我……” 凝郡主拽着长公主的衣服,声音哽塞,话到了嘴边,却掩埋在一股酸涩之中,难以出口。 “我跟唐晏,你不用担心,离开京城,娘什么都帮不了你,娘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活着!” 长公主话音落地,转过身将手里的物件往火盆里面扔,谁都没有看到,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她的眉头紧紧的拧了一下! 活着! 长公主年轻的时候,也是跟着领兵打仗的将领,自然知道南罗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更明白此刻的南罗是什么局势,自然对墨凌风也有所了解。 凝郡主是和亲公主,在两国条约的约束之下,他们不会为难凝郡主,可是,这一纸合约,却是让人最不能放心的。 “娘……” 凝郡主抓着长公主的手微微颤抖。 “娘,姐姐不能不去吗?明明有那么多的郡主,为什么偏偏要姐姐去!两国之间的邦交,为什么要姐姐来维护,朝廷不是有很多的官员吗!” 唐晏在旁边,忍不住哭起来。 之前因为唐晏,凝郡主被要挟和亲,虽说后来太后这边解决了,可是唐晏一直觉得是自己拖了姐姐的后腿,甚至,如今凝郡主最终要离开,他下意识以为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 明明是公主府的男子汉,可是因为自己,让姐姐去那种地方和亲,唐晏这心里,十分的不甘。 凝郡主跟长公主神情一顿,转身看向唐晏,见小家伙满脸涨红,本来还努力绷着,此刻眼眶之中一直不住多了几分泪盈盈的感觉。 “两国的邦交,不是要靠姐姐来维护,但是现在,姐姐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凝郡主伸手摸着唐晏的头,拧着眉头将涌上来的酸涩压下去,说道:“你是我们家的男子汉,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娘就交给你了,公主府你要撑起来,知不知道!” “姐姐……” 唐晏抬起头来看向凝郡主,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疑惑,他大概还不是能完全理解凝郡主的话,不过,看着凝郡主的目光,认真的点了点头。 “凝儿!” 长公主将唐晏拉到身边,一脸严肃的看向凝郡主:“当着外婆的面,发誓,不管你在身边地方,不管你的子孙有何等身份,都不可做出对冥苍不利的事情!否则,血溅满门!” 如果凝郡主能保住自己,在南罗活下去,日后的子孙必定是王孙后代,即便是外嫁的人,凝郡主也不能背叛冥苍。 凝郡主自请和亲的理由,长公主没有问,她对自己的女儿足够了解,但是,唯一能让女人改变心意的,除了丈夫,还有孩子。 这是长公主对凝郡主唯一的要求。 而这所谓的血溅满门,长公主说的是自己,凝郡主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自己了,如果凝郡主做出对冥苍不利的事情,长公主只能以死谢罪。 “娘……” 凝郡主眼神一晃,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看长公主再次将点燃的香递过来。 停顿瞬间,凝郡主接过来,面对着明贤太妃的排位,跟着长公主念誓言,最后将香插在了香炉上。 “血溅满门,不用等到以后!” 突然间,内陵之中响起陌生的声音。 第647章索命的恶鬼 众人一愣,猛然间转过身来,就看到几个身着黑衣的杀手从旁边的小门走了进来,朝着凝郡主和长公主的方向走来。 “你们这么想死的话,今日不妨送你们一程!” 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黑色蒙面遮住了脸,但是额头上一道横着的刀疤却很明显,猛地一看有点像抬头纹,可那是刀疤,被钩子生生勾住肉的疤痕。 脑袋被钩子弄成这样,竟然还有命活着,看来,这些人的武功都很强。 “你们是什么人!” 凝郡主和长公主同时起身,说话的功夫,两人将唐晏挡在了身后。 “要你们命的人!” 刀疤男愣愣开口,随着他手中的长剑出鞘,众人只感觉到眼前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一阵风跟着过来。 “小心!” 长公主冷喝一声,手中长剑出鞘,挡住了刀疤男的一剑。 而这个时候,后面跟着的几个杀手也冲了进来。 凝郡主紧忙拉着唐晏往后退,随后将他放在一个角落之中,迎着杀手冲了出去。 内陵外面,被杀死的侍卫丫鬟的血已经将皇陵的门口染红,而此刻的湖中,三公主跟誉王一边喝酒一边回忆小时候的场景,满船都是暧昧。 “王妃!” 这时候,外面传来贴身丫鬟的声音。 三公主刚给誉王的酒杯倒满,听到声音,脸色一顿,随后转向誉王:“我出去看看,你在里面千万不要出来!” 说完,三公主走了出去。 誉王在这个时候,不在誉王府的穿上,偏偏上了三公主的船,他自己本来就心虚,即便三公主不嘱咐这句,他也肯定不会出去的! “王妃,已经开始动手了!”丫鬟凑近三公主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 三公主眼神一顿,转过身,目光下意识的朝着慈云台的方向看一眼,唇畔勾起一抹阴邪。 “等他们回来,不要留活口,干净一些!”三公主冷冷开口。 既然是花钱雇人的,自然是不能信任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会信守承诺,那些杀手也不能留活命。 “是!”丫鬟应声,转身退了下去。 三公主看着丫鬟离开的背影,再次转身看向慈云台的方向,眼神逐渐变得冷厉起来。 如今冥苍,南罗和望渊处在一个三角的位置,这种情况下,冥苍和南罗之间的邦交,也会影响望渊。 不得不承认,凝郡主毕竟是在军营中长大,又在殷离修身边带了多年的兵,自然是有分量的,正式因为这样,三公主也要阻止凝郡主。 “你已经平白多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老天对你的厚爱了,如今,也该结束了吧!”三公主淡淡开口,片刻,转身回到船中。 “袭久!” 盛浅予的船还没有靠岸,可是不知怎么,耳边莫名传来打斗的声音。 “小姐!”袭久紧忙过来,看盛浅予一脸紧张的模样,也跟着严肃起来。 “你有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盛浅予转向袭久。 袭久拧了拧眉头,认真的听了一下,却摇摇头。 此刻距离皇陵还远,更何况,皇陵之中是隔断声音的,即便有打斗的生意也听不到,而且,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杀手善用暗器,皇陵外面那些守卫丫鬟死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大概是幻听了吧!”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虽然袭久说没有声音,可依旧放心不下。 “卓炎卓厉,你们两个先上去!”盛浅予吩咐一声。 虽然卓炎卓厉没有令牌,可是要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不能同时离开郡主身边!”卓厉开口。 他还是平常那般冷肃的脸,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感觉。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说话的功夫,转身朝慈云台的方向走去,这心里便越发的着急。 “我们在这,不会有危险,我担心三公主那边已经动手了,你们快去啊!” 盛浅予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急促。 “可是……” 两兄弟依旧没有动。 他们的任务是保护盛浅予的安全,一个人离开,还说的过去,绝对不可能同时两个人离开! “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关乎长公主和凝郡主的安危,我命令你们,去保护她们!”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郡主,就算郡主命令,我们也不能同时离开郡主身边!”卓厉依旧没有商量的口吻。 “你!” 盛浅予瞪眼,可嘴角哆嗦着,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人向来不怎么好说话,更何况,如今是原则的问题,如果是她自己,恐怕也不会答应吧? “真是没办法跟你们交流!既然这样,你们两个带我过去!”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转过身看看像袭久众人:“你们跟着船过来,在进口等着便是!” “小姐……” 袭久又有些担心,只是,相比卓炎卓厉,她的反驳却是没有什么分量的。 还不等袭久的话说完,卓炎卓厉两兄弟想了想,似乎觉得盛浅予的话有道理,停顿片刻,两人快速到盛浅予身边,还不等众人看清楚,三个人已经瞬间消失在了船上! “哎呀,这不是胡闹吗?万一郡主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四喜急忙过来,四处看一圈没有发现盛浅予的身影,不由得拧起眉头,一拍大腿! “你现在说有什么用?郡主已经走了!” 袭久朝四喜嗔一句,眼珠子转一圈,又加了一句:“你若是真的有本事,等会儿想办法让我们上慈云台,我在小姐身边,至少还能有个照应!” “这……” 四喜拧起眉头,有些为难,不过,停顿瞬间,沉沉叹一口气:“哼!一群不知轻重的死丫头,咱家今日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本事!” 说完,四喜一甩脖子,转过身去,扭着小腰一步三晃的走了出去。 内陵之中,已经乱了,长公主和凝郡主联手还能对抗五六个杀手,可是他们一共有八个人,一炷香的功夫,两人身上都带了伤,更何况,除了顾及自己,还要保护唐晏,很快,三个人便陷入了困境。 慈云台是皇陵,一般外面都会有重兵把手,但是相对来说,里面的守卫就弱一些,可即便是这样,这些人也不应该这么轻易的就闯进来! “你们越是挣扎,只会让你们死的更惨!” 刀疤男了冷脸看向长公主。 黑色的蒙面遮住脸,看不到相貌,可是那双眼睛之中,却带着明显的杀意!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长公主瞪着眼睛。 她的胳膊给杀手划伤了几道口子,白色的衣服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将死之人,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 话音落地,刀疤男手中的长剑便朝着长公主刺了过来。 “娘!” 凝郡主惊呼一声,就扑了过去,眼看着那长剑就要落在凝郡主身上! “砰!” 一声响从后门的方向传来,众人眼见着那刀疤男的身子一僵,紧接着身体直直的落在地上,连同他手里的剑。 当啷一声,长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众人的动作,瞬间停住了! “这……” 凝郡主一愣,看着地上还瞪大眼睛的刀疤男,瞧见他脑袋上的洞口,猛然间抬头来,便看到从外面朝里走的盛浅予,还有旁边跟着的卓炎卓厉两大侍卫! “老大!” 杀手惊呼一声。 他们都不知道刀疤男是怎么回事,就趴在了地上。 “卓炎卓厉,我要活口!”盛浅予冷喝一声。 话音落地的瞬间,身边两道身影迅速一闪,内陵之中再次响起了喊杀声音,只是,这声音之中还带着惨叫。 “长公主,唐凝!” 盛浅予快步朝着长公主和凝郡主走过去,在过去的时候,还用手枪打伤了两个杀手。 这些杀手的武功都很高,盛浅予这个半吊子学武的,自然是比不过,如今就只能用手枪了。 “盛……浅予……” 长公主看到盛浅予的瞬间一愣,随后眼珠子一翻,就要往地上栽。 “娘!” “长公主!” 凝郡主和盛浅予同时扶住长公主,旁边唐晏也紧忙冲过来,三个人合力将长公主扶到旁边的软垫子上。 “不要管我了,你们……你们快出去!” 长公主一边说话,眼睛还防备的看着远处的杀手。 “长公主放心,我们都不会有事!” 盛浅予开口,就在说话的功夫,她猛然间转身,“砰”的一声,子弹直接穿透了身后冲过来那杀手的胸膛! 刚才她从长公主的眼睛里,看到了身后冲过来的人! “现在没有时间多解释,快,给长公主止血包扎!” 说和话,盛浅予另一只手往后颈处伸过去,绷带,止血药,酒精棉,用得到的东西,都被拽了出来。 “予儿,你……”凝郡主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快啊!” 盛浅予朝凝郡主吼一声,随后转身看向一脸紧张的唐晏:“小子,刚才看到我是怎么用的了吗?刚才他们伤你娘和你姐的,现在讨回来!” 话音落地,盛浅予转手将另一支手枪递到了唐晏手里! 第648章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 唐晏看着手里的看起来并不怎么厉害的武器,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疑惑,还有说不上来的紧张。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虽说从小跟长公主和凝郡主习武,却从来没有见过血的场面,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有些害怕的。 “唐晏,你在做什么!” 盛浅予见唐晏没有动,突然间转过身来,冷厉的目光朝他看过去。 既然做了长公主的儿子,有些责任就不得不承担,如今凝郡主就要走了,长公主身体不好,唐晏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今日,便是一个开端。 唐晏被盛浅予吼的一愣,霎时间来不及多想,抬起手来。 “啊——” 唐晏一声喊叫,闭上眼睛扣动了扳机! 枪响的声音传入耳边,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哼,眼看着那杀手扑倒在地,胸口处喷涌出来的鲜血落在地上,染红了一片! “呼呼……” 唐晏好像虚脱了一样,整个身体瘫软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杀人了,他杀人了! 以前连杀鸡都下不去手的唐晏,今日竟然杀人了! 盛浅予转身朝唐晏的方向看过去,眼神微微变化,转身,手中的枪对准了还在跟卓炎卓厉打在一起的杀手。 人家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如今盛浅予手里的可是枪,博士新研发的武器,还未投入生产,这小东西的杀伤力,可比拳头厉害! 眼看着,几个杀手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在几个活口要咬破口中毒囊之前,卓炎卓厉将他们的下巴脱臼,如盛浅予交代,留了活口。 “保护长公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士兵吼叫的声音,众人一顿,眼看着内陵的门口处蜂拥出现了一批士兵。 “侄儿救驾来迟,还望皇姑母原谅!”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醇王出现在内陵之中,缓缓朝众人走来。 内陵之中比较阴暗,刚从外面进来,一时间看不清楚里面的场景,等醇王走到里面,这才看清楚,除了长公主一家,竟然还有盛浅予几个人,不由得一愣。 “盛浅予?你怎么会在这里?”醇王拧了拧眉头,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审视。 “醇王,你来的倒是时候!” 不等盛浅予回答,长公主先开口,说话之间,岔开了话题。 醇王转身,视线在长公主几个人身上扫过,道:“侄儿从外面听到打斗的声音,担心皇姑母的安危,这才带人进来!” 说着话,醇王猛然间转过身来,朝身后的侍卫吩咐一声:“还不快去传太医!” “太医已经来了!” 还不等醇王的人行动,门口再次传来清冷的声音,而这一次,声音传进众人耳中,让人不由得一愣。 皇上! “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一边走着,看着地上的血,脸色更加阴沉了。 而随着皇上说话,身边两个太医急匆匆过来,上前给长公主和凝郡主包扎。 “参见皇上!” 瞬间,众人跪下行礼。 皇上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和醇王一样,看到中间还有盛浅予的时候,不由得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快步走到长公主跟前。 “皇姑母,感觉怎么样?”皇上问道。 此刻,皇上冷厉的眼神之中,除了关切还有压抑的怒意。 “只是皮外伤罢了!”长公主冷冷回一句。 虽说凝郡主和亲的事情并非皇上逼迫,可心中对皇上还是有些怨言的。 “皇上,长公主肩膀虽有几处伤,所幸并不严重,休养些时日便能缓过来!”太医回答。 听着太医的回答,皇上松一口气,转身再次看向旁边的凝郡主。 “我也没事!” 凝郡主回一句,说话的功夫起身,拉着唐晏回到长公主身边:“皇陵之中竟然出现杀手,皇上最好还是彻查一番,否则,日后祭祀也会有莫大的隐患!” 话中是为以后祭祀着想,可凝郡主心中似乎也已经意识到什么。 “竟敢在皇陵行凶,还真的胆大包天!” 就在凝郡主话音落地的功夫,带着怒意的女声传来,众人转过身,便看到三公主陪同太后走了进来。 皇后如今有身孕,是不能进皇陵的,此刻便是太后来处理此事。 “皇姐,你怎么样了?” 三公主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关切,只是,那眼神却闪烁不定,并没有什么关心的感觉。 “托你的福,我还死不了!” 长公主声音寒凉。 到底是年轻的时候领兵上阵的将领,大公主此刻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就好像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而此刻受伤的也不是她一般。 “那,那可真是太好了!” 三公主咧咧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说话的功夫,转身朝地上的杀手看过去,瞧见竟然有活口,不由得一愣。 “这,这些人……”三公主莫名紧张起来。 依照她之前的协定,这些杀手若是不成事,便会自行了断,为什么还有活口? 这跟预想的不一样! “杀手一共八人,死了六个,两个活口!” 醇王上前,跟皇上禀告,言行举止之间,怎么看都像是他救了长公主和凝郡主。 盛浅予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内心忍不住一声冷笑,这个人还真是会捡漏啊。 皇上看向醇王,拧了拧眉头,冷厉的声音响起:“来人,将杀手带下去严加审问!” “不如,将这两个杀手交给臣弟,臣弟一定会给皇上和皇姑母一个交代!”醇王拦了一句。 听着醇王的话,盛浅予眉梢一挑,目光在醇王脸上扫过,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审视。 皇家陵墓,平常都会有侍卫守护,更何况是现在园游会这种特殊的日子,这边的守卫应该更加森严,虽然贴身的侍卫被长公主遣退,可是外围的侍卫不可能没有。 长公主和凝郡主在里面跟杀手都打起来了,就算两人不敌杀手,可是依照长公主和凝郡主的武功,至少也能抵挡一炷香的时间,这段时间之中,竟然没有人过来? 最重要的是,刚才醇王似乎还说了,他是听到这边的声音才来的,这明显是谎话! 盛浅予的船一直到了岸边还没有听到声音,醇王怎么可能听到这边的动静? 莫非,这些杀手跟醇王有什么关系?亦或者,是醇王给他们行了方便? “这些人,是罗刹阁的杀手!” 不等皇上开口,盛浅予走上前来,伸手将一个杀手的衣服拽开,那杀手的肩膀上,有一个很小的狼头印记,就是罗刹阁的标记! 这罗刹阁是老皇帝开国的时候就存在的,因为当时的情况混乱,罗刹阁还一度跟老皇帝合作过,老皇帝跟罗刹阁之间有约定,朝廷不会围剿罗刹阁,但是罗刹阁也必须在约定的范围内行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先皇和皇上在位这么多年,一直遵守老皇帝的约定,跟罗刹阁之间还算是和平相处,没想到,他们竟然又开始不安分了,竟然对皇室出手! “罗刹阁!这这怎么会!” 三公主惊呼一声,冷厉的目光朝盛浅予看过去,眼神之中莫名紧张:“会,会不会是有人伪装?” 盛浅予转身朝三公主看一眼,唇畔勾起一丝冷笑。 如果说是伪装,即便到时候查出来跟三公主有关系,她也能矢口否认,甚至说有人陷害,她反应倒是很快! 然而,既然她已经对长公主和凝郡主动手了,这段时间攒下来的怨恨,也该清算清算了,盛浅予想来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 “罗刹阁的刺青,是用特殊的药水刻上去的,从来不会被伪造。”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看向旁边的太医,道:“高太医的药箱之中,应该带着腐化水吧!” 腐化水这种东西,还是盛浅予来到这里之后才知道的,说起来,应该是一种酸,只是从腐化草中提取出来的酸,平常用来清洗腐烂的伤口。 一般身上的刺青因为皮肤受损,也能腐化掉,唯独罗刹阁的刺青,腐化水是没有用的! “啊,是!”高太医紧忙上前,将随身带着的腐化水递给盛浅予。 盛浅予接过来,转身朝皇上看过去,瞧见皇上摆摆手,转身,掀开一个死了的杀手的领子,将腐化水擦在了狼头上面! 众人的目光紧张的盯着那杀手肩膀上的狼头,一开始腐化水接触皮肤的时候,瞬间红肿一片,可是,一会儿过去,那狼头竟然没有丝毫损伤! “果然是罗刹阁!他们竟然敢违背当年的约定!” 太后一脸阴沉的惊呼一声。 虽说她对长公主母女并不关心,可是罗刹阁已经对皇室动手了,自然人人紧张起来。 “明阳郡主还真是聪明呢!” 三公主嘲讽的语气对盛浅予“夸赞”一声,不过,走出来的瞬间,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冷厉。 “且不说这些杀手是不是罗刹阁,皇陵是皇室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你虽然有郡主的称号,却并非皇家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三公主的目光看向盛浅予。 擅闯皇陵,是对祖宗的冒犯,在冥苍这个制度森严的国家来说,这可是能让盛浅予削封号入狱的大罪! 第649章长公主的义女 三公主这样一说,众人的目光转向盛浅予,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诧异。 刚才大家进来的时候,焦点都在长公主和凝郡主身上,太后这些人还真是没有注意到盛浅予呢。 “盛浅予,你来这里做什么?”太后的声音沉了下来,此刻看向盛浅予,带着浓浓的审视。 一时间,气氛比刚才更加紧张了。 盛浅予看着众人的目光,心中一阵叹息,现在这种情况,难道不是长公主的事情更加重要吗? “明阳是本宫的义女,虽然没有进入正陵的资格,但是来侧脸祭祀,没有任何逾越之举!” 不等盛浅予开口,长公主的声音传来,说话的功夫,往前两步,站在了盛浅予身边。 不管如何,刚才若不是因为盛浅予的出现,他们几个还指不定出什么事情,不管是从凝郡主这边还是殷离修这边,盛浅予都是长公主如今最能信任的人。 众人听着长公主的话,不由得一愣,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 长公主向来性子清高,之前湛王看长公主身边没有男嗣,也曾想将次子过继给长公主,那个时候长公主都没有收下,收下唐晏,是因为这孩子的父母是长公主手下的将领,之前因为长公主的事情,唐晏一家被灭门,这才收了他当儿子。 她竟然又收了盛浅予?这怎么可能?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太后难以置信的开口,看向长公主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阴冷。 长公主是从一开始就拥护皇上的势力,和殷离修本就是一起的,太后一直想要二皇子重新入朝,这个时候,就要将皇上的左膀右臂削弱,却不想,这个节骨眼上,长公主这么傲气的性子,竟然收了盛浅予为义女! “前几天的事情,时间紧迫来不及般酒宴,但是祖宗的香已经上了!” 说着话,长公主伸手拽住盛浅予的手腕。 就在两只手触碰的时候,盛浅予神情一顿,明显感觉到手中多了什么东西,就在转身的功夫,便看到长公主朝她看过来的目光,瞬间明白了。 “我的令牌已经在予儿手上了,我的家谱之中,也有了这孩子的名字!” 长公主解释一句,转身看向太后:“本宫收女儿,太后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随着话音落地,长公主的目光一转,落在了三公主的身上,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予儿本就是郡主,如今又是本宫的女儿,有些人,最好看清楚现在的状况,若有人敢对予儿无礼,本宫一定不会轻饶!” 这话听起来是说给周边众人,可是句句如刀子一般,扎着三公主的心。 虽然长公主从来没有管过凝郡主的感情,可是安如郡主的事情可一直在她的掌握之中。 三公主拧了拧眉头,话就在嘴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长公主收女儿……” “朕一直担心凝儿离开之后,便没有人照顾皇姑母,如今有明阳郡主在,朕倒是能放心,那就恭喜皇姑母了!” 不等太后的话说完,皇上直接开口打断,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 皇上的话多说到这里了,众人自然不敢再妄言,停顿片刻,齐齐转身看向长公主和盛浅予。 “恭喜长公主,恭喜明阳郡主!”众人齐呼。 凝郡主站在旁边,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的时候,碰巧盛浅予转过身来,两人目光相撞,没有说话,却似乎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我是如何上来的,大家应该也明白了,但是这并非重点,如今我们要说的是,罗刹阁为什么不惜毁掉当年跟开元皇帝的约定,对长公主下手!” 说着话,盛浅予的目光转向众人,特别是看向三公主的时候,眼中更添了几分凌厉。 “长公主从来没有跟罗刹阁有过任何接触,如果他们要反,也应该是对皇上动手,在园游会上跟长公主动手,让人不能不多想吧!” “罗刹阁本就是杀手组织,只要给够银子,不管是什么人,他们都会动手!” 三公主迎着盛浅予的目光开口,说话的功夫,目光在杀手脸上扫过,硬撑着辩解:“当年长公主是朝廷将领,有仇家也并不奇怪。” “的确不奇怪!”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带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转向旁边留了活口的杀手:“是谁派安排你们在这里埋伏的?” 杀手杀人,原因只有雇佣金,他们对长公主动手,自然是罗刹阁内部的安排,但是,这慈云台上并非一般能进来的,必须要有人引路。 而这个引路人,便是这些杀手跟三公主之间的连接。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盛浅予暂时还不能确定,这所谓的连接之中有没有醇王的参与。 “啊啊——啊啊——” 杀手抬起头来,张嘴说话,可是只能发出声音,并不能说话! “这,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脸不解的看向那杀手,此刻才发现,他们的舌头竟然都短一截! “被割了舌头!” 长公主眼神一凛,瞬间严肃起来。 “皇上,除了额头有疤的那个,其他人的石头都是缺的!”侍卫检查之后,跟皇上汇报。 刚才这些杀手进来的时候,那刀疤男明明开口说话的,竟然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人竟然都是哑巴! 听着皇上的话,三公主眼神之中勾起一抹得意,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果然,罗刹阁做事,就是让人放心! 迎着三公主那挑衅的目光,盛浅予也不由得拧起了眉头,刚才动手的时候情况危急,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而且,此刻看着侍卫给那两个杀手拿来笔,从他们拿笔的姿势就能看出来,这两个人并不识字,也不会写。 也就是说,留下的这两个活口并没有用! 一时间,盛浅予有种被耍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很是不爽! “本想称赞一下明阳郡主聪明,还留下了活口,可是如今看来,这活口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这件事调查起来,有些困难呢!” 三公主转过身来,一边说着话,目光落在盛浅予脸上,表情之中带着明显的挑衅! 从盛浅予刚才看过来的眼神之中,长公主明显看出来,盛浅予是知道就这件事的,如今两人都明白,只是台面上的众人不明白。 即便有人明白,可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都不能对她这个望渊国的献王妃胡乱指认。 盛浅予冷厉的目光看向三公主,拳头不由自主的攥紧,可是此刻却说不出话来! 第一次,盛浅予有种被人堵的感觉,一口闷气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这种感觉还真是郁闷。 果然是个段位高的女人! “并不困难!”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一声清亮的声音。 这声音带着一股震慑力,让众人下意识愣住,转身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阳光从后面照进来,殷离修的一身幻紫长袍更多了几分耀眼的感觉,身形显得更加高大,随着他脚步靠近,众人莫名能感觉到一股压迫感。 是殷离修! 盛浅予心中多了一丝兴奋。 平常那么关心长公主和凝郡主的殷离修,这么半天都没有出现,如今出现,手中肯定抓着证据! 果然,殷离修走到皇上跟前,抬起手来,将一本账册送到皇上跟前。 “罗刹阁,一百六十三名杀手,全部绞杀,另外一百八十二名,还在追捕之中,罗刹阁剿灭完成!”殷离修跟皇上汇报。 “剿灭?” “天!说灭就灭了吗?听说罗刹阁的杀手有几百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呢!” 众人难以置信的看向殷离修,难以置信的小声嘟囔。 罗刹阁毕竟跟其他的杀手组织不一样,很多官员都不敢插手罗刹阁的事情,没想到,殷离修说灭就灭了。 更何况,依照现在这个时间,那也就是说,殷离修早就有所察觉,所以,在事情发生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就浇灭了罗刹阁。 众人一脸惊诧,盛浅予也愣住了,目光看向殷离修,眼神之中神情变化。 难怪清晨殷离修从马车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看到人影,竟然出任务去了,不过,如今看皇上的表情,应该对这件事早就知道的。 既然知道,还要让长公主和凝郡主涉险,一时间,盛浅予看向皇上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复杂。 人一旦坐上了那个位置,心是不是就跟着冷了? 不等盛浅予多想,殷离修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本账册之中记录最近两个月的收入还有要进行的任务,其中有三公主身边的使臣,罗丹。” “什么!” 皇上冷厉一声,说话的功夫,转身看向三公主,眼神之中明显多了几分怒意! “三公主,这怎么会……” 不光是皇上,旁边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也下意识转身看向三公主,眼神跟着改变。 罗丹,是跟着三公主一起来的,献王手下的副官,这件事说小了,是三公主派罗丹请了罗刹阁的人对长公主动手,说大了,便是两国之间的事情。 第650章证据 “三姑母,这件事您可要好好解释解释,难不成,望渊国对我冥苍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吗?” 醇王眯着眼睛看向三公主,这时候,他可要标明立场! 三公主的脸色有些发白,就在刚才殷离修进来的视乎,她的心就开始往下沉,随后听到罗丹的名字,她的脸就白了,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刚才的笑容瞬间小时不见,有的只是紧张。 “胡,话说八道!” 三公主冷喝一声,转过身来,在皇上和太后跟前跪了下来。 “这件事,我一点都不知道,还请皇上和太后明鉴!”三公主强撑着脸上的平静。 “你……” 太后嘴角颤动,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若是没有证据,或许太后还能帮三公主说话,可是如今账册都拿出来了,还有辩解的余地吗? 最主要的是,罗丹是三公主身边的人,在场众人都知道! “账册上,白纸黑字记录得清清楚楚,三姑母如何说不知道?又如何让朕明鉴!” 皇上冷厉的声音传来,目光死死盯着三公主:“来人,捉拿罗丹,朕要亲自审问!”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三公主依旧不承认,眼神闪烁可是找不到一个焦点,半晌才继续说:“罗丹是跟我一起来的,可是,他并非一直在我身边,只是王爷派来保护我的,说不定,罗丹是被人收买了,他这样做……” 一边说着话,三公主的眼珠子一边跟着转,随后似乎想明白什么,紧忙再次开口:“罗丹一定是被人收买了,他这样做,是要造成望渊和冥苍的误会,这样一来,好让献王处于两难的境地,一定是这样的!” 三公主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此刻说话的是声音都大了,一边说着,伸手拽住太后的衣服。 “皇上,太后,你们知道我这次回来要做的事情,所以,这肯定是陷害,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说着话,三公主的眼泪就下来了,声泪俱下的哭诉:“我跟大皇姐是亲姐妹,我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在皇陵!” “呵!这女人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听着三公主的哭诉,凝郡主忍不住冷喝一声,就在她要出去的时候,却被长公主和盛浅予同时拉住。 三个人的同时假动作,让长公主一愣,随即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复杂。 这个孩子,似乎比想象中更多了几分稳重。 “哼!” 凝郡主看着两人脸上一样的表情,虽然心有不甘,可还是退了回来。 “皇上,罗丹被杀了!” 这时候,派出去的侍卫回来,声音之中带几分不甘心。 这几个侍卫武功高强,轻功自然也很厉害,可是就在他们到长亭府的时候,罗丹已经死了,看尸体的僵硬程度和血液的凝固程度,应该就是他们前后脚的功夫! “被杀了?这是怎么回事?”太后拧起眉头,看向皇上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皇上!罗丹被杀,这就说明是有人接陷害我啊!毕竟,罗丹口中可不光是找杀手的事情,还有他背后的人,这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三公主紧忙开口,声音就急切,满脸紧张,一副被陷害的委屈模样。 盛浅予在旁边看着三公主这精湛的演技,忍不住勾起唇角冷笑一声。 如今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就算众人怀疑,可是因为三公主的身份,恐怕也不能做什么,更何况,如她所说,罗丹的事情如果是望渊国之中其他皇子陷害,这事情就复杂了。 原本,就算不能指认三公主,只要抓了罗丹,就跟望渊皇帝交涉,可是现在人都死了,事情似乎进了一个死胡同。 “三姑母的身份不同,但你如今终究是望渊献王府的王妃,这件事,最好跟您没有任何关系,否则,朕便会认为这是望渊对我冥苍的挑衅,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皇上的声音不大,可是字字句句之中带着压人的警告。 “皇上所言极是,这件事,我一定会如实禀报王爷!” 三公主也是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说完,起身,就在抬头的瞬间,目光看向盛浅予,脸上的得意一闪而过。 对,不光是盛浅予,殷离修还是皇上,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是三公主做的,可是听他们现在抓不到把柄,就不能对自己怎么样! 盛浅予攥起钻头,后槽牙死死咬住,脸上的表情绷着一股劲儿。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窝囊,明明知道事情的真像,可是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盛浅予气得脑袋顶上冒烟,此刻,肩膀上传来一股力量,她不由得转过身来,正好对上了殷离修的目光。 殷离修看着盛浅予那张涨红的脸,却没有说话,而是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接下来的事情,皇上应醇王的自请,交给他调查,宫女进来重新布置侧陵,众人便退了出去。 “皇姑母,回去好好休息!”皇上转向长公主。 “我的伤没有什么大碍,你们先回去吧,祭祀还没有完成!” 长公主应一声,看里面的丫鬟出来,转身再次朝内陵走去,凝郡主和唐晏也紧忙跟着往里走。 皇上的目光跟在长公主身后,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予儿,你还就站在那里做什么?” 这时候,长公主转过身来,朝盛浅予喊一声。 盛浅予一顿,随后明白过来。 刚才长公主在众人面前说了,是她带盛浅予来祭祀,这个戏总得在众人面前做完才是。 随着长公主看过来的眼神,盛浅予转身接过袭久递来的东西,紧忙跟了上去。 皇上依旧没有说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似乎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样的感觉。 盛浅予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目光,一路跟着长公主回到侧陵。 此刻侧陵之中重现打扫了一遍,血迹清理出去,又用香灰扑在地上,旁边的窗户打开散了一会儿味道,此刻侧陵之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血腥。 走到明贤太妃的牌位跟前,长公主从上面拿出三炷香,转身看向盛浅予。 “予儿,跪下!”长公主吩咐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长公主的话虽然不多,可是出口的话,却有种下命令的感觉,让人不容质疑。 听着长公主一句,盛浅予来不及多想就跪在了垫子上:“长公主,我……”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长公主开口,说话的同时,转身看向她手里的东西。 祭祀用的东西,分明是之前就准备好的,也就是说,盛浅予来这里,并非偶然。 盛浅予神情停顿片刻,凝神思量瞬间,还是如实回答:“是从玄王殿下那里听说,三公主在园游会有所动作,虽然不知道她的具体计划,但是,长公主和凝郡主到了慈云台,我便不能随时看顾,所以才准备了这些东西。” “你倒是用心!”长公主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压迫的感觉。 “娘!” 凝郡主明显听出长公主声音之中带着浓浓审问的感觉,紧忙阻拦一声。 不管怎么说,今日也多亏了盛浅予,他们才能保住性命,虽然这个方法有点偏,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候,谁还能想到那么多呢。 长公主朝凝郡主看一眼,后面的话倒是停住了,只是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依旧带着几分审问。 盛浅予不喜欢这种氛围,跟不喜欢被人怀疑,特别是,在长公主面前。 “我的确用心,但是今日的用心,并非是因为长公主,而是因为我跟凝郡主是朋友,亦或者说,我为长公主,是因为长公主是玄王最重要的长辈!” 盛浅予抬起头来,迎着长公主的目光看过去。 她是听殷离修说三公主要有所动作,所以才做了准备来救她们的,并没有攀附长公主的意思。 听着盛浅予的话,长公主目光凝滞,脸上的表情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只是就让人一时间看不明白。 “你倒是活的透彻,什么都想的明白!”长公主沉沉会一句,只是此刻语气之中比刚才平缓许多。 盛浅予停顿片刻,忍不住勾起唇角轻笑一声。 “人活在世上,有的时候透彻是必要的,要留着眼睛看清楚身边的人,更要明白自己要守护的人,今日,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长公主不必多想,我……没有目的!” 盛浅予说着话,仰起头来,朝长公主勾起唇角,随后,对着明贤太妃的牌位磕了三个头。 长公主一愣,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停留,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眼看着盛浅予磕完头就要出去,这才开口。 “既然已经在皇上太后面前收了你做义女,从今以后,你便是本宫的义女!” 长公主打断盛浅予的话,说话的功夫,将手中的香递到她手上:“你可愿意?” 盛浅予一顿,下意识朝旁边凝郡主和唐晏看过去,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第651章揭穿老底 “我终究是要离开的,既然你将我当成要守护的人,那么,在我离开之后,我便将我娘和弟弟托付给你,可以吗?”凝郡主拉住盛浅予的手。 盛浅予一愣,抬起头来看向长公主和凝郡主,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惊诧。 凝郡主离开之后,她自然是要照顾长公主和唐晏的,可是这种事情不需要说出来啊,更没有必要以长公主的义女为名义。 神情停顿片刻,盛浅予唇畔微微勾起意思笑容:“我知道,成为长公主的义女,对我来说是莫大的好事,但是,今日我出现在这里,并非想要长公主任何封赏,长公主可以认为我是来完成玄王的任务便是。” 她并没有想到长公主会这样回答众人的质问,收义子义女这件事,本来就是心甘情愿的,只是,从之前的接触来看,长公主似乎对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或许,长公主一直觉得自己训练黑鳞小队是胡闹,亦或者,自己在京城的行径让她看不顺眼,不管如何,盛浅予跟凝郡主是好朋友,却跟长公主的关系并没有这么亲近。 这样的情况下,义女就没有必要了吧。 “你这是拒绝本宫?” 长公主侧目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寒凉。 盛浅予抬起头来,迎着长公主的目光看去:“我只是不想让长公主做不喜欢的事情。” “好一个有骨气的女子,不愧是展心婷的女儿!”长公主再次开口。 这一句话,让盛浅予瞬间愣住,转过身来看向长公主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长公主怎么会知道? 殷离修之前说过这件事不能让皇室的人知道,盛浅予跟凝郡主在一起,他还特意提醒不能让长公主知道,为什么长公主会知道? “娘?你在说什么!”凝郡主也是一愣震惊的看向长公主。 展心婷是什么人,凝郡主自然知道,可是,盛浅予不是誉王府的三小姐吗,为什么说她是展心婷的女儿? 长公主侧目朝凝郡主看一眼,轻笑一声:“盛浅予?或者,本宫应该叫你慕梵希吧?你是慕丞相府中,除了誉王府的世子妃之外,活下来的第二个人。” 盛浅予的目光看向长公主,眼神凝滞,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盛允承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一点都不紧张,可是如今这样的话从长公主口中说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心口。 “长公主突然说这样的话,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了,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盛浅予开口,说话的功夫,嘴角微挑:“火海之中,已经找到了慕梵希的尸体,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复生呢?” “火海中烧焦的尸体,并非慕梵希,而是玄王替换的人罢了!不得不说,你们做的很隐蔽,但是,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人做的,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长公主转过身来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严肃:“你冒名顶替誉王府三小姐的身份,一步步走来,如今到了玄王的鬼翼军,成了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如果这个时候被人揭发了身份,你可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或许是因为领兵的缘故,长公主的声音有股穿透人心的味道。 “娘,你……” 凝郡主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听到长公主后面的话,更多了几分紧张,下意识拽住长公主的衣袖。 盛浅予瞬间愣住,眼神恍惚片刻,给长公主鞠了一躬:“多谢长公主帮我保守秘密!” 这个反应,倒是让长公主愣住了! 她的脸上有想想之中的惊诧和紧张,可是这个反应,却是长公主没有想到的。 “呵!你倒是聪明!” 长公主嗔笑一声,目光再次落在盛浅予身上打量,片刻,开口:“如果展心婷当年有你这样聪明,或许,她也不会死的这么惨了。” 长公主和展心婷的年纪相仿,长公主从小习武,展心婷又是南疆王府的小郡主,虽说一个在京城,一个在南疆,可是两人见过一次之后便成了朋友。 之前长公主在外两年,一直没有回来,等她回来之后,慕丞相府已经灭门了。 这段时间,长公主表面上没有任何动静,可是背地里却一直在调查慕丞相府的事情,她将目标盯在慕婉纯和盛允承身上的同时,也注意到了盛浅予。 也正是这样,长公主对盛浅予的态度,跟对别人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在必要的场合表现出不满,毕竟,这件事不能让人察觉。 不知道为什么,在长公主提及展心婷的时候,盛浅予突然间有种想哭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强烈,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总之鼻子开始泛酸。 “盛允承已经开始有所行动,这个时候,你需要一层保护屏障!”长公主再次看向盛浅予。 冒名顶替,而且还是在皇上身边成了重要的人,这欺瞒的罪名,盛浅予是跑不了的,而且,做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本就比旁人多疑,皇上一旦对盛浅予有了疑心,太后那边的势力必定会趁机联名上奏。 为人臣,忠义当先,为忠,无欺瞒,这是当年开国皇帝定下的规矩。 如今盛浅予的真实身份就是个定时炸弹,一旦被人提前说出来,后果无可设想。 但是在此之前,盛浅予成了长公主的女儿,情况或许就能回转了。 盛浅予仰起头看向长公主,眼神之中,依旧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复杂。 如今的情况是,自己救了长公主一家,所以,她用这种方式来偿还人情吗? “予儿,如果真如我娘说的那样,你就一定要成为长公主的义女!”凝郡主一把拽住了盛浅予的胳膊。 “可是,我怎么……” “或许,是你想多了,你是展心婷的女儿,就应该叫我一声姨母,她走了,我照顾她的孩子却是情理之中,正如你刚才所说,你跟凝儿也是一样!” 长公主说话还是往常那般带着一股高冷的感觉,不,现在应该说是骨子里的骄傲。 刚才提及展心婷的时候,长公主的眼眶分明红了,此刻却又假装不在意的样子,说得大家谁都不欠谁一样。 盛浅予抬起头来看向长公主,片刻,轻笑一声:“既然长公主不嫌弃,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希望这样不会给长公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才好。” 既然长公主已经亮了底牌,盛浅予也没有必要矫情,大家都有自己的目的和要完成的事情,合作这种事情,不是更好吗?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些事情不用本宫说你就应该明白,过来吧!” 长公主开口,说话的功夫,将手中的香递给盛浅予。 盛浅予接过香,朝着明贤太妃的牌位磕了三个头,恭恭敬敬的插在香炉上,然后然后又转过身来,跪在长公主跟前。 “女儿给母亲请安!” 说完,盛浅予同样恭敬的给长公主拜了三拜。 “现在,我有两个姐姐了!”唐晏在旁边开口。 之前这孩子跟盛浅予接触不多,但是也常常听凝郡主提及有关她的事情,便对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姐姐很好奇,如今又看到盛浅予刚才跟杀手交手的时候,小孩子瞬间就被吸引了。 除了长公主和殷离修,这孩子还没有这样崇拜过一个人呢。 “对,两个姐姐!” 凝郡主转过身来看向唐晏,道:“以后你要照顾好母妃和予姐姐!” “好!” 唐晏应声,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害羞。 这边长公主带着众人给明贤太妃祭祀之后,带着众人下了慈云台。 “今日那就跟在本宫的船上吧!” 长公主转身看向盛浅予。 刚才在众人面前认了盛浅予这个干女儿,有些事情,还是要做完整才好。 “对啊,予姐姐就跟我们一起吧!”唐晏拉住盛浅予的手。 盛浅予低头朝唐晏看一眼,抿了抿唇角,又转向长公主:“既然认了您这个母亲,家人被人欺负,这口气是咽不下去的……晚上我会来拜见您,送您一件礼物!” “予儿,你又想做什么?”凝郡主看向盛浅予。 虽然这丫头眯着眼睛满脸笑意的模样,可是那眼中却带着几分阴谋的感觉,而且,她刚才说咽不下这口气,该不会对三宫主……“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还是要掂量着!”长公主转身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眉梢一挑,恭敬的点点头,却又开口:“母亲放心便是!这件事,不会牵扯到我,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完,她朝长公主行一礼,转身就朝自己的船走去。 “予姐姐!” 这时候,身后传来唐晏的声音,盛浅予再次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嘛?”盛浅予问。 这孩子跟盛允皓的年纪差不多,但或许是因为从小跟在长公主身边长大,比盛允皓乖巧很多,小小年纪有种说不上来的稳重。 唐晏朝长公主看一眼,转身走向盛浅予。 第652章幽会 “我……我武功不好,我想跟予姐姐和凝姐姐一样厉害,能保护母亲,所以,予姐姐能不能教我武功?” 说完,唐晏的头低下来,一脸害羞。 盛浅予神情一滞,倒是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只是,你身边那么多高手,找一个半吊子教你武功? 盛浅予还真有点心虚,误人子弟可是大罪过! “这……” 盛浅予下意识看向长公主,让她意外的是,长公主脸上不是平常的冷漠,却多了几分柔和。 “我,我的武功也不怎么样啊……” 盛浅予说话有些心虚。 虽说训练了黑鳞小队,还帮皇帝制造了现代的武器,甚至,她最厉害的也不过是用手枪和乾坤棍,要说武功,她怎么敢教人? 看盛浅予这意思是要拒绝,唐晏拉着她的手晃了晃,然后转向长公主:“娘……” 这并不是唐晏一时兴起,而是自从众人南罗一战回来之后,唐晏就一直央求长公主,只是长公主不想太早跟盛浅予的关系太亲近,这才一直没有同意。 如今既然已经成了母女,唐晏跟在盛浅予身边,她倒是更放心,毕竟,她现在的身体是没有经历管教唐晏的了。 “唐晏从小没有吃过什么苦,若是方便,或许可以让他在荒院之中跟你训练吧,就当成……招收的新兵!”长公主开口。 “予姐姐,你看娘都答应了……” 唐晏一脸期待的看向盛浅予,语气之中带着满满的兴奋。 盛浅予低下头来,瞧着唐晏这一脸粉嫩嫩的娃娃模样,心中暗自叹一口气。 “到了我的荒院,我可不是你的姐姐,就算再苦再累,也不会有人心疼你,进去,就没有反悔的余地!”盛浅予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严肃。 荒院之中的孩子,要么像小非那样,没有人管,从小吃尽了苦头,要么就是代玉那种,也经历过死亡谷地的孩子,虽说训练艰苦,可是他们知道,只有训练不被淘汰才能有饭吃,所以,没有人会喊苦喊累。 可是,唐晏这种是不一样的,他从小就出生在条件不错的家庭,后来又成了长公主的儿子,可以说一点苦都没有吃过,这样的公子哥,能坚持吗? 盛允皓是去过荒院的,只两天,那孩子就坚持不住了,所以,盛浅予有些担心。 “予姐姐,我不怕吃苦,我要长本领,保护娘!”唐晏开口。 此刻,这小家伙稍显稚嫩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肃,看样子,是下定了决心。 “唐晏可不是随口说说的,这段时间,他也是做了很多准备的。” 凝郡主看向盛浅予,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六哥平常很忙,这孩子只有交给你,才你能放心,更何况,如今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听着凝郡主的话,盛浅予眼神微微变化,随后叹一声,无奈开口。 “好,既然这样的话……” 盛浅予转向唐晏,道:“下个月十五,我去接你!” “好!” 唐晏一脸兴奋开口。 “那我先走了!” 盛浅予再次跟长公主和凝郡主告别,见长公主点点头,转身上了自己的船。 “娘是什么时候知道予儿的身份?”凝郡主转过身看向长公主,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探究。 如果盛浅予是展心婷的孩子,她是被殷离修送进誉王府的,所以,这样一来,殷离修本身就知道,说不定,这件事本就是他策划的,娘也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吗? 此刻,凝郡主心中有些失落。 长公主转身朝凝郡主看去,叹一口气:“这件事,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你已经要离开了,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凝郡主拧了拧眉头,不过,不得不承认,长公主的话很有道理,此刻她身上的秘密越少越好。 这边盛浅予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船上,月牙还在等着。 “小姐,后面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是不是……”袭久看向盛浅予。 “三公主现在在什么地方?”盛浅予开口。 “三公主从慈云台下来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穿上!” 袭久回答,停顿瞬间,又加了一句:“此刻王爷还在三公主的穿上,刚才探子来报,此刻王爷已经快醉了。” 刚才杀手的事情,暂时还找不到能明确指向三公主的证据,三公主心里放松,自然又回到了自己的穿上,继续跟誉王联络感情。 明面上是来参加祭祀,可是三公主的目的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为了献王来找帮手,毕竟,献王在望渊的兵力少的可怜,一旦其他王爷有什么举动,他没有还手之力。 “东西放了吗?”盛浅予又问。 “已经放好了!”袭久回答。 旁边玲珑和月牙听着两人一问一答,满脸疑惑,可是看着此刻盛浅予的表情似乎不怎么好,到了嘴边的话也愣是没有问出来。 “回誉王府的船!”盛浅予冷冷开口。 随着盛浅予的话,大船动了起来,朝着誉王府的船开去。 眼看着天色已经暗下来,太行湖的夜景也开始了,大船上都点上了灯笼,那些水台上面也亮了起来,各样的灯笼倒映在水面上,说不出来的漂亮! 众人都从船里面出来欣赏夜景,此刻景色竟然比白天更漂亮。 “太妃,三小姐回来了!” 此刻外面丫鬟出来汇报一声。 太妃的脸色有些不怎么好看,刚才在慈云台的时候皇上虽然封锁了消息,可是盛浅予毕竟是誉王府的人,太妃这自然是知道的。 “让她进来吧!”太妃没好气开口。 盛浅予在外面就听到了太妃的声音,随着丫鬟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给太妃请安!”盛浅予委身一礼。 此刻太妃身边是兰姨娘和赵姨娘,还有一个最近得宠的甄姨娘,旁边再跟着的就是盛允皓和盛心洁。 刚才太妃在船上发了火,这两个孩子正一脸紧张,看到盛浅予进来,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紧张。 “你还知道回来!” 太妃冷哼一声,说话之间,朝盛浅予一甩手:“对,你现在是长公主的女儿,我现在也没有资格管你了!” 说着话,太妃的冷眼朝盛浅予横过来,满脸嫌弃嫌弃。 “来誉王府之前就知道,王府有个很厉害的三小姐,凭借自己的本事成了郡主,没想到,如今连长公主都攀上了,果真是厉害呢!” 此刻,旁边的甄姨娘开口,说话的同时,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你那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甄姨娘,太妃在驯化,你还是不要开口……”兰姨娘在旁边拦了一句。 “切!” 甄姨娘转脸朝兰姨娘瞪一眼,不过,瞧见太妃朝她看过去的眼神,还是住了口。 盛浅予挑眉,此刻病没有跟甄姨娘计较,她起身看向太妃,解释一句。 “既然太妃什么都知道,我就不用过多解释了,长公主收我为义女这件事,原本只是提了一下,原本是要跟太妃商量之后再定,可是刚才的情况特殊,这才提前跟皇上做了解释,是我的疏忽,还请太妃喜怒!” 此刻盛浅予的语气倒是比平常多了几分真诚。 太妃神情一顿,本想趁机立立威风,却不想,盛浅予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而且,一脸谦恭的样子,倒是让她后面的话不好骂出口了。 “太妃,三小姐向来是有分寸的孩子,您就不要生气了!” 兰姨娘在旁边劝一句,说话的同时,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似乎想起什么,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三小姐刚才怎么会去慈云台呢?” 听着兰姨娘的话,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盛浅予身上,眼神之中带着疑惑。 慈云台这种地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就算长公主打算收盛浅予为义女,盛浅予如今还没有资格进去。 众人看向自己的同时,盛浅予下意识朝兰姨娘看过去,随即眉梢微挑,开口。 “刚才摘莲蓬的时候,我们的船已经被平阳侯府排挤了几次,莲蓬也没有采到几个,我本想出去找找王爷的……” 盛浅予一边解释,看向太妃,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问道:“王爷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吗?按理说,南疆王的船都来了,王爷也应该回来了才是啊!” 出门的时候,誉王扯谎告诉太妃是跟南疆王商议军事,毕竟,南疆王在御书房的时候,跟皇上说了,要晚两个时辰到,瑞纳南疆王都到了,誉王却还没有见到踪影,这就不正常了。 “咦,是啊,王爷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甄姨娘突然间想起什么,说话的功夫,起身掀开旁边的窗户,朝外面看去。 “派人你出去找找!” 太妃也感觉到什么蹊跷,朝身边跟着的丫鬟坐小船去找。 眼瞧着丫鬟出去,盛浅予眉梢轻挑,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 白天的时候,大家大部分都在船里,大船是密封的,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可是现在是晚上,船外面点了灯笼,里面也有,看不真切,却能瞧见影子。 这个场景,就跟野外的帐篷一样,里面亮着灯,有什么动作,外面隐约能看到,更何况,盛浅予派人给三公主的船里面加了一种特殊的显影粉,里面在做什么,外面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第653章桌女干成双 而此刻,三公主已经将誉王灌得差不多了,昏昏沉沉的誉王,只知道自己在跟三公主约会,却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跟前的人已经换了。 酒壮怂人胆,誉王趁着酒劲儿,抓住了三公主的手腕,一把将她带入了怀中! “辉哥……我们不能这样……” 女子娇嗔一声,伸手抵挡誉王搂过来的双臂,不过,也就是半推半就的意思,很快,那“三公主”就被誉王搂在了怀里。 三公主此刻并没有在船舱之中,而是藏在了船舱下面的暗格之中。 她早就想好了用这种方式来拉拢誉王,给誉王一个极大的甜头,然而,她自己却不会真的失身,而是让替身的丫鬟代替。 “这么多年,你可知道我从很久开始就喜欢你,明明我已经向皇上求了圣旨,可是,你却嫁给了那个献王!” 誉王此刻已经彻底迷糊了,还以为怀里抱着的是三公主,一边亲一边不敢的念叨着什么。 怀里的女人本就是来做这个的,半推半就的时候,还要应付誉王的话,很快,两人的衣服就已经七零八落的了。 “哎呀,这是什么!” 这时候,旁边床上的人看到里面的人影,本来船舱之中加厚了一杯,人影不会那么清晰,可是三公主没有料到盛浅予会派人撒了显影粉,如今两人在船舱之中的激情一下子显现出来。 即便没有看到里面的情况,却也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天呐!在园游会上就这样,要点脸吧!” “这船不是三公主的吗?” 众人开始小声议论,目光一下子全都盯在了三公主的船上,有的船上有孩子,大人紧忙将孩子赶进去,这样污秽的场面,可不能祸害了孩子。 众人都知道,今日园游会,三公主特意给安如郡主和医仙凡白配了船,自己带着丫鬟上了另一只,本以为这是在给安如郡主和凡白单独相处的机会,却不想,这是给自己机会啊! 望渊的王妃,竟然在这样的场合跟男人幽会,这可比游园好看的多! 此刻三公主依旧躲在船舱下棉,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今日是园游会,众人喊叫说话吵闹,也是自然,更何况,那暗格又是特别做了隔音,她此刻只能听到誉王和那女人的喘息和暧昧的声音,其他并不真切。 外面一圈,已经将三公主的船围住,而此刻,太妃派出去的人也回来传信。 “太妃,刚才奴婢在岸上看到了王爷的小厮,说是……” 丫鬟说了半句,有些紧张的看向太妃。 “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太妃冷喝一声。 丫鬟吓了一跳,来不及多想,紧忙接着说:“小厮说王爷上了三公主的船,一直都没有出来……” “混账!” 太妃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一张脸,比刚才盛浅予回来的时候,难看多了! 烟妃的事情之后,太妃本就对三公主更加厌恶了,她也多次警告誉王不准在跟三公主有任何联系,没想到,誉王竟然在这个时候,抛下誉王府的老小,上了三公主的船! “之前就听说三公主负了王爷,如今回来又来找王爷是什么意思!还说什么公主,分明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这时候,甄姨娘再次开口,说话的功夫,伸手拉住太妃的手。 “太妃,您可得好好说说王爷,这段时间,王爷都很少来妾身的院子了!”甄姨娘一脸委屈。 太妃转身朝甄姨娘看过去,猛的一甩手,将甄姨娘甩开,冷厉的眼神朝她瞪一眼。 “自己没本事留不住男人,你还有脸哭!” 太妃怒喝一声,转过身来看向旁边撑船的侍卫:“去三公主的船!” “是!” 外面应声,众人明显感觉到船改变了方向。 此刻长公主和凝郡主已经上了岸,两人在水台的阁楼上休息,看到湖中的船只都围在了一起,下意识朝着正中心看过去。 她们的位置正对着三公主的船只,从这个方向看去,两个人重叠的影子,随着里面人的动作,船只摇摇晃晃,只是从外面看着,就能知道里面在做什么运动。 “这就是予儿给我们的礼物吗?” 凝郡主站在栏杆旁边看着,脸上多了几分玩味。 虽然不知道盛浅予做了什么,可是看着此刻的场景也知道,肯定是这个小狐狸的杰作。 “为什么大家都围着中间的船?”唐晏问道。 说着话,他将手里的点心放下,走到凝郡主身边,也跟着朝三公主的船看过去。 小孩子只有七岁,对这些事情自然是不了解的,此刻正一脸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 “小孩子家家的,吃你的东西去!” 凝郡主脸一黑,伸手拽着唐晏的衣领子,将他拎了回去。 唐晏挣扎了一下,可是看到长公主的眼神,还是乖乖的坐了回去。 “这应该只是一个开始!” 长公主顺着凝郡主的方向看过去,在看到里面影子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间想起十几年前自己被众人这样围住的场景,同时也明白了盛浅予的意思。 这孩子,是在给自己报仇! 不光是刚才被人谋杀的仇,还有十几年前的! 长公主看着,双手不由自主的攥起了来。 这边誉王府的船也跟着到了跟前,此刻众人都将三公主的船围住了,一时间不好前进。 “外面是怎么回事?” 太妃拧着眉头朝外面问一声。 “回禀太妃,三公主船里好像有什么动静!” 侍卫也看不清楚,只是瞧着众人的目光都在三公主船上,只能这样回答。 “怎么回事!” 太妃眼神忽然间一凛,知道誉王在三公主的船上,自然下意识担心誉王了。 “快,撑过去!”太妃命令一声! 侍卫应声,船桨摇晃的同时,朝围在外面的船只喊着。 誉王府到底是王府,旁边围观船自然要让开路,很快,誉王府的船便到了里面。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太妃掀开船舱旁边的帘子就看到了里面翻云覆雨一般的运动,老脸瞬间僵住,随后逐渐变白,然后变成了红色,最后成了紫色! “来人,给我上去……” “咔咔咔!” 太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三公主的船传来响声,那声音似乎是木头断裂的声音! “哎呀,这声音是船里发出来的!”众人也听到了声音,忍不住开口。 “咔咔咔!” 就在众人说话的同时,穿上再次传来断裂的声音,一下子,旁边的船朝远处划开。 “怎,怎么回事!” 此刻躺在暗格之中的三公主最能感觉到这声音是怎么回事,就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已经有水漏了进来。 阴冷的感觉接触皮肤,三公主瞬间紧张起来,可是她上面就是誉王和那女人的床,此刻根本上不去! “咔咔咔……砰!” 三公主的船接连响了几次之后,竟然一下子散开,众人眼见着里面的人就掉进了湖中! “来人呐!有人落水了!” “船漏了,快救人啊!” 众人一身惊呼,随着喊叫的声音,几个会水的侍卫纷纷跳了下去,朝着人坠落的方向游过去。 “疯了,疯了!这是药死了!” 太妃在自己的船舱里跳脚,一张脸黑到了底。 此刻,她真是恨不得用鞭子抽一顿这个没出息的儿子! 三公主现在可是望渊的献王妃,这样的事情,他竟敢在众人面前做,如今好了,船漏了,一会儿被人救上来,誉王府的脸面是要不了了! “皇上驾到!” 这时候,后面传来太监唱喊的声音。 众人一愣,船只急忙让开路,众人纷纷跪在了自己的船头。 “平身!” 皇上朝众人摆摆手,看着中间摇摇晃晃已经有半个船身浸水的模样,脸色一沉。 “皇,皇上……” 锦公公已经跟旁边的人打听晚了,此刻看向换上,一脸为难的咧咧嘴,凑上前去,压低了声音在皇上跟前禀报一声。 “混账!” 皇上听完锦公公的话,不由得冷喝一声,手中不知道拿着什么,一下子扔进了水里,溅起一股水花。 众人被皇上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来不及多想,急忙又跪在了地上。 “救上来了!” 这时候,远处岸边传来喊声。 众人听到声音,下意识的看向皇上,见皇上摆摆手,船朝岸边驶去,众人也紧忙跟了过去。 刚才还一脸傲气的太妃,此刻听着侍卫的声音,脸都白了,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刚才那个男人,该不会是王爷吧……” 甄姨娘反应慢了半拍,此刻想明白,突然间一脸惊恐的捂住了嘴巴。 “你给我闭嘴!” 太妃转身朝甄姨娘怒斥一声,双手攥着拳头,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哆嗦。 甄姨娘被训斥,脸色不怎么好看,不过看着太妃的脸色更难看,后面的话还是憋了回去。 “不管是不是王爷,我们还是跟过去看看为好!”盛浅予开口。 太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脏正咚咚咚的跳着,听到盛浅予的话,瞬间反应过来一般,转身朝撑船的侍卫吩咐一声:“快,过去看看!” 侍卫应声,紧忙调转船头,朝岸边驶去,而此刻,将人救上来的岸边,已经占满了人。 一共四个人,撑船的侍卫,三公主,船里的女人,还有一个就是誉王! 除了撑船的侍卫,剩下的三个人,都没有穿外面的小衫,算是衣衫不整! 第654章太刺激了吧 “这是……刚才船舱里是三个人吗?”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除了撑船侍卫之外的三个人。 刚才明明看到的是两个人激烈运动的场景,没想到竟然是三个人,也太刺激了吧! “啊——这是怎么回事!” 三公主并没有醉酒,突然间醒过来,瞧见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就知道,事情坏了,索性还不等众人说话,自己先装无辜! 众人被三公主这一声吼叫吓得一哆嗦,而此刻,另外一个那人也吐了口水,清醒过来,紧忙扯住自己的衣服,护住身体。 依照三公主原来的计划,这女人跟誉王云雨之后就会离开,一直到誉王清醒过来,三公主再换上来,让誉王以为是三公主跟他之间有了肌肤之亲,所以,这个时候,三公主也没有穿外衣,而丫鬟跟誉王行事的时候,也没有完全脱掉衣服。 谁知道那船竟然漏水裂开了,如今三个人都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就是说不去清楚了。 “那个人是谁!” 皇上的脸沉到底,冷厉的目光落在誉王的身上。 誉王如今只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刚才在水里挣扎,头发也乱了,这么一看,还真是看不出来是谁。 “呕——” 随着皇上的问话,誉王吐出嗓子里的水来,冰冷的湖水已经将他的酒气和誉王退下去大半,此刻已经清醒了。 “皇,皇上!” 誉王醒来,由不得多想,跪爬着到了皇上跟前,砰砰砰的磕头。 “是,是誉王啊!” 众人听到声音,瞬间认了出来,同时又开始小声嘟哝起来。 此刻在场的朝中老臣有不少,自然知道当年誉王跟三公主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在三公主回来之后,众人还在茶余饭后的讨论,一些年轻的妇人也知道。 如今瞧见刚才船舱里出来的人竟然是誉王,当然不约而同的联想起来了,这两人暗度陈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又是在园游会这样的场合,也太刺激了吧! 除了众人的联想,此刻盛浅予和太妃众人也已经到了岸边,看到誉王那张脸,太妃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浑身的血都凝固了! 果然,果然是誉王!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在光天化日,不,应该是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么没眼看的事情来! 誉王府的脸面被他丢尽了! 太妃站在旁边气得直哆嗦,一句话都不敢说,此刻,皇上的声音再次传来。 “誉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园游会上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何况,还是……” 皇上的一句话没有说完,目光却朝着三公主的方向看了过去,那目光之中似乎带了刀子一般。 “皇,皇上!这是误会,这都是误会啊!” 不等誉王开口,三公主紧忙上前来,跪在了皇上跟前。 即便三公主是皇上的姑姑,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就得跪! “母妃!” 这时候,安如郡主扒开人群,冲了过来,看到三公主的瞬间,上前一把抱住了自己娘。 “皇上,这是阴谋,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母妃,还请皇上给我母妃做主!” 安如郡主一边说着话,脱下自己的斗篷给三公主披上。 然而,安如郡主的话,让众人的目光更多了几分鄙夷。 刚才是什么情况,众人可都是明眼看着的,堂堂三公主的船里,若是没有允许,能让别人进去,更何况,外面离得近的人,音乐应道里面传来的欢愉声音。 干柴烈火这种事情,竟然还说阴谋? 更何况,不光是三公主,安如郡主现在也不是处子之身了,众人虽然碍于皇上的密令不敢讨论,可是,心里都明白着呢。 这对母女,可真真是淫乱啊! 回来这才一两个月的时间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在望渊国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情况呢! “你当刚才大家都是瞎子吗!里面是什么情况,外面看的清清楚楚,船漏水之后就出来这么几个人,难不成,有人在船漏水的时候,故意将三公主塞到了船底?” 这时候,已经告老不长朝的阁老冷喝一声,一边说着话,转身看向三公主。 “既然已经做了望渊国的王妃,回来就老老实实守好你的本分,不要以为你还有皇家的血脉就将自己还当成是皇室的人,当年先皇是如何拟的圣旨,你自己心里清楚!” 阁老已经八十多岁了,当年献王来求亲,长公主和三公主的事情,他是清楚的,只是碍于皇家的面子,加上长公主也不让再查,这才作罢。 三公主来京城这段时间,可是有不少人盯着三公主,她是什么德行,大家不说,可是心里清楚的很。 她本身跟誉王不清不楚,还不知道避嫌,竟然还张罗自己的女儿嫁到誉王府,后来烟妃生产的时候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众人大概也知道跟三公主有关系,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从刚才清醒过来的时候,誉王就已经傻眼了,这种事情,到了众人面前,说也说不清楚,更何况,听刚才那阁老的话,众人都看到他们在船舱里办事了? “不,不是我!” 三公主眼瞧着众人看过来的眼神,不由得慌了。 这种事情被台上明面,她不光是勾引誉王被唾弃,就连望渊那边也会受到影响。 毕竟,献王怎么可能容忍一个给他戴绿帽子的王妃? “不是,不是我,是她啊!” 三公主一边说着话,转手指向刚才那女人。 那女人一身的水在旁边哆嗦,身上的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凸显出曼妙的身材,别说,还真是个尤物。 不过,此刻众人可没有那个心思,重点是三公主跟誉王! “你给我过来!” 三公主见众人目光之中明显不相信,踉跄着几步冲到那女人身边,一把拽住女人的衣服。 “你说,刚才是你在伺候誉王,不是我,不是!” 三公主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吼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激动,她抓住那女人用了很大的力气,差点给那女人勒死。 “是,是我!” 女人吓得不轻,对准了皇上的方向急忙跪下来,道:“是三公主让奴婢来伺候王爷的,三公主并没有在船上!” 说完,那女人的身子往前一倾,扑倒在地上给皇上磕头。 众人听着女人的话,脸上依旧是不相信的表情,说没有三公主,可是刚才三公主却是被人从床底下救上来的。 “你,你说什么!” 誉王还是晕晕乎乎的,可是此刻听到那丫鬟的声音,不由得一愣,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看向三公主,他似乎明白了。 所以,一上船,三公主就跟他回忆小时候,将誉王对三公主的记忆之间找回来,然后又开始劝他喝酒,等喝得不省人事,换个女人来? 利用,三公主这明显的利用,让誉王感觉自己心口好像插了一把刀般,疼得很! “我,我是看你喝多了,随意找人来伺候你,谁知道……” 三公主的话说到一半,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就听不见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誉王,不知道是冷还是紧张,身体一直在颤抖。 “真的是这样?” 皇上低着头看向三公主,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阴厉。 “一定是这样的!” 不等三公主开口,旁边的安如郡主紧忙接过话来:“我们来到京城之后,誉王经常给长亭府送东西,母妃怕人说闲话,一直没收,他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皇上……” 不等安如郡主的话说完,三公主接过来:“之前我拒绝过誉王多次,如今我们母女有事需要誉王帮忙,没有办法,我只能出此下策,还请皇上明察啊!” 现在问题的重点不是在园游会上行苟且之事,而是三公主要证明跟誉王在一起的人,不是自己。 “胡说八道!” 太妃刚才一直不敢出声,如今听到三公主将事情都推在誉王身上,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当初可是你带着礼物来我誉王府的!让安如郡主嫁给我誉王府世子,也是你先提出来的,你如今竟让这样说话,你还有没有人性!” 太妃憋红了脸,一边说着话,手中的拐杖提了起来。 然而,这拐杖只是提了起来,却不敢往三公主身上打,毕竟,在皇上面前动手,也太过放肆了,更何况,人家毕竟是皇室的人,还是望渊的献王妃,打不得! 随着太后的怒吼声音,众人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几变,虽说刚才三公主的话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众人的潜意识里,更相信刚才跟誉王快活的人是三公主。 盛浅予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随着众人开始议论,她走了进来,目光在地上的几个人身上扫过,不由得冷笑一声。 “这样看来,果然是有阴谋的!只不过,是三公主使的阴谋!” 说着话,盛浅予走到三公主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管里面的人是不是三公主,你这样算计我誉王府的王爷,还在园游会这样特殊的日子,就竟是何居心?” 第655章百口莫辩 “就是!” 太妃此刻也上来气了,冷厉的目光看向三公主,接过话来:“你既然已经是望渊的王妃,竟然故意勾引我誉王府王爷,我儿念在从小长大的交情才理会你,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莫非,你来京城本就有所图!” 烟妃的事情之后,太妃本就对三公主心怀不满,如今她竟然设局坑害誉王,众人谁还管的了这么多,索性都将责任推到长公主身上。 “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啊!” 长公主一张脸惨白,目光看看誉王又看看皇上,一直矢口否认,可是辩解的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上,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还请皇上明察啊!”安如郡主一边搂着三公主,转身看向皇上。 皇上居高临下,看着这对母女,眼底一片烧红,明显憋着怒意。 刚才长公主的事情,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可是三公主肯定逃脱不了干系,如今这才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竟然又拽上了誉王在满朝文武百官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 皇上对三公主本就没有那么近亲,之前也算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一再容忍,却没想到,三公主自己将事情做绝。 既然这样,也没有必要再容忍! “来人,蓄意扰乱园游会,将这几个人交给阎良!”皇上冷厉一声。 这几个人,当然是誉王,三公主和那女人,撑船的侍卫,并不参与其中。 “皇上!” 听到要交给阎良,长公主瞬间慌张了,一把将安如郡主推开,朝皇上的方向爬过去。 “皇上,这件事我可以解释,求皇上给我一个机会啊!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三公主紧张得声音都破了。 这样的情况,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要命的是,在场这么多人,这件事必定会引起流言,拦都拦不住,可即便是这样,有些话还是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 皇上转身看向三公主,眉头拧起一个疙瘩,嘴角颤动,正要开口,却听身后传来太后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太后在几个丫鬟宫人的簇拥之下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看她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已经知道了如今的情况,这才着急忙慌过来。 盛浅予转过身朝抬头看一眼,心中一阵冷笑,刚才长公主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皇上都过来了,可是太后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如今三公主出事,她来的这么及时,亲疏远近还真是很明显啊。 “太,太后!” 三公主准过身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转身扑向了太后的方向。 眼看着三公主如今的狼狈样子,太后不由得一愣,脸上的表情紧跟着沉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后的目光从三公主身上移开,看向皇上。 这一问,周边跟着看热闹的人都低下了头,谁都不敢多言,毕竟,大臣们都知道,皇上跟太后的关系并不怎么好,皇家的两股势力对抗,他们这些朝臣,自然是明哲保身了。 “献王妃淫乱园游会,朕在处理。”皇上淡淡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每个字都说的很清楚,特别是那个“淫乱”! “混账!” 太后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顿,冷厉的目光看向皇上:“你可知道,她是你的亲姑姑,你竟然这样说!” 一边说着话,太后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虽然此刻气势很足,可是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心虚。 看来,她在过来之前,已经有人将事情跟她汇报了。 面对太后的训斥,皇上没有任何反驳,依旧是那般冷淡的表情,目光在长公主身上扫过,再次开口。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不管是谁,在园游会上闹出乱子,本就是大罪,更何况,献王妃刚才已经承认,这件事就是她策划的,文武百官明眼看着,自然要定罪!” 皇上说着话,转身看向太后,眼神之中没有一丝温度,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当然,献王妃的事情,朕也会如实给望渊献王府说明,献王妃毕竟关系两国之间的和睦!” 话音落地,皇上的目光朝旁边众人脸上扫过,一个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刚才三公主船舱里的影像,众人都是眼睁睁看着的,即便三公主说是丫鬟,众人听进耳中虽然合理,却也并未完全相信,相比誉王跟那女人,大家觉得这主角换成三公主更刺激。 不过,三公主毕竟是望渊国的献王妃,也是当年嫁过去的和亲公主,如今回来祭祖竟然给献王带了绿帽子,望渊皇室自然不能容忍,到时候,就连冥苍这边也会有所牵连。 相比较之下,皇上自然有所取舍,如今的情况,还是依照三公主刚才的说辞,对双方更有利,不过,皇上向来鸡贼,既然要借这件事来压一压三公主,顺便也跟献王那边要个说法。 在场众人都是朝廷官员和家眷,一个个都是人精一样的,自然瞬间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低下头谁都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 太后瞪眼看着皇上,脸上的表情闪烁,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她说不出话来,太妃倒是有话说,瞬间上前一步,跪在了皇上跟前。 “皇上,誉王本就是被献王妃蒙骗,这件事虽然有过错,却并非自己所愿,还请给我儿做主!” 一边说着话,太妃接连给皇上磕起头来。 旁边誉王府众人见太妃这样,也紧忙跪下来,一个个低着头,抽抽噎噎的样子。 盛浅予站在太妃旁边,犹豫了一下,还是跪了下来。 众人在旁边看着誉王府众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刚才还嘲讽誉王,可是听三公主刚才的话之后,似乎有点可怜誉王了。 喝酒聊天倒是没有什么,却不想被人灌醉了,还用上了替身,这分明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啊! 如今事情竟然还弄到了皇上面前,自己和誉王府的名声毁了,恐怕誉王府各位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抬不起头来了吧。 皇上拧了拧眉头,还不等他开口,却听太后的话先出口。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冷厉的目光盯着誉王府众人,眼珠子通红:“事情都这样了,本来就是男人的责任,你们在这里装什么委屈?” 他进了三公主的船舱,快活也快过活了,如今还装可怜? 太后跟三公主的关系,众人自然都了解,虽然此刻听着太后的话心中不屑,可太后就是太后你,谁敢多说? 太妃一愣,抬起头来看向太后,眼睛同样泛红,可是在太后面前,太妃的气势明显就弱了。 “这本就是献王妃……” “献王妃的船,若非有邀请,谁都没有资格进入!” 盛浅予接过太妃的话,直接开口,说话的同时,仰起头来,迎着太后的怒目看过去。 “刚才三公主的话,大家是亲耳听到的,事情本来就是三公主策划,誉王不过是哈看到小时候的交情来赴约,结果被献王妃算计,这件事,皇上也是听到的!” 话说到这里,盛浅予停下来,转身朝皇上看过去,见皇上点头,再继续。 “誉王好歹也是冥苍国的王爷,多次领兵攻城略池保卫我冥苍的国土,如今被望渊国的献王妃算计,太后不为自己的朝臣做主,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让人寒心呢!” 说完,盛浅予再次转向太后,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平常的淡然,只是,这样的淡然,看在太后眼睛里却惊起了波浪。 “你!” 太后瞪眼,可是只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就卡在了嗓子眼,憋住了。 旁边朝臣的目光也看向太后,虽然谁都没有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已经有了变化。 盛浅予说得没错,不管如何,誉王都是冥苍国的将领,天后如今护着望渊的献王妃,说轻了是护着自己的妹妹,说重了,可就是两国的关系的了。 太妃没想到盛浅予敢这样跟太后说话,难以置信的朝她看一眼,瞧着盛浅予眼中的冷厉,似乎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转过身来,再次给皇上磕头。 “请皇上给誉王做主!”太妃继续请求。 皇上站在旁边朝盛浅予瞄一眼,转过身来,冷肃的脸上表情微微变化,随后忍不住轻哼一声。 在众人面前敢跟太后顶嘴,又将太后堵住的,恐怕也只有这个小妮子了吧。 “这件事情,自会有阎良处理,来人,将人带走!”皇上冷厉一声。 “是!” 旁边快速出来几个侍卫,说话的功夫,过来将几个人带走。 此刻誉王似乎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只是,这种情况下,他不能多说话。 相比誉王的平静,三公主却是彻底慌乱了,一边被视为拖着走,一边哭喊,最后被旁边的嬷嬷堵了嘴,这才平静下来。 安如郡主想要救三公主,可是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一脸慌乱的看向凡白,却发现,此刻凡白并没有在人群之中。 第656章真会玩儿 此刻誉王府众人起身,脸上的表情依旧不怎么好看,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事情被人围观,总是件丢脸的事情,众人都觉得难为情。 当然,盛浅予却并没有感觉到丝毫影响,毕竟,誉王的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就在站在安如郡主身边,转过身的时候,看到安如郡主那一脸慌乱寻找的目光,忍不住暗自叹一口气。 看来,凡白是真的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就算如今安如郡主遂了心,以后能真的幸福吗? 热闹到这里算是结束了,众人在皇上的勒令之下散开,就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小予儿,原来你在之里啊!” 随着声音传入耳中,孤南翼那一身骚气的红色在眼前那一闪,落在了跟前。 “你怎么来了?” 盛浅予愣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了平静,依旧看起来很嫌弃的在孤南翼脸上看一眼。 孤南翼那双桃花眼朝盛浅予眨了眨,随后朝湖边的方向看去,他没有回答盛浅予的话,倒是一脸惋惜的叹一口气。 “真是可惜,本侯来晚了,错过了一场好戏呢!” 说着话,孤南翼转过身来再次看向盛浅予,眨了眨眼睛,说道:“听说,你家那个老头子当着众人的面演了一场颠龙倒凤?没想到,这么大年纪了,倒是挺会玩儿!” 一边说着话,孤南翼朝盛浅予抛过去一个媚眼,脸上笑得那叫一个暧昧。 盛浅予脸色一僵,看着孤南翼如今这个表情,真是手痒的想一巴掌抽过去。 然而,她不敢。 “你虽然错过了好戏,可是想知道的事情却是一件都不落嘛!” 盛浅予说着话,往后面退出两步,距离他远一点。 虽说这男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好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靠近他的时候,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感觉 或许,是他本身就带着一股妖魅的感觉,靠近的时候,也会莫名有种危险。 “那是当然,我对小予儿可是关心的紧,就算不在身边,也要知道的,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说着话,孤南翼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啊?哦,没有!” 盛浅予楞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应声。 这个人,究竟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什么人?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虽然知道他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可是不知道怎么,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 “郡主,长公主有请!” 这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丫鬟,到了跟前给盛浅予和孤南翼行礼。 “难怪长公主这么冷傲的人都能对我的小予儿另眼相看,我的小予儿还是很有本事的!”孤南翼挑着眉毛开口,说话的功夫,伸出手来就要往盛浅予肩膀上拍。 然而,还不等他的手落下,就听到“唰”的一声,乾坤棍抵在了他的手上! “大庭广众之下,赤云侯还是要注意一些!” 说着话,盛浅予手中的乾坤棍将孤南翼的手挑开,转身之前,又加了一句:“还有,我可不是你的!” 说完,转身跟着丫鬟朝长公主的方向走去。 孤南翼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愣住,半晌,轻笑一声,那魅惑的眼中更多了几分让人看不明白的意味。 若是平常,有人对他这样无理,孤南翼的蛇早就出去了,可偏偏这个女人不一样,她越是不顺从,就好像挑起了他的激情,这样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呢! 这边盛浅予和袭久跟着丫鬟到了长公主的阁楼,房间之中,已经摆好了酒宴,唐晏也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位置,虽然有些饿,可还是坐在自己的位置等着。 “长公主,明阳郡主到了!” 丫鬟在门口通报一声。 “进来吧!” 长公主应声,随后便听到开门的声音,盛浅予和袭久跟了进来。 “参见长公主……” “既然已经是母女,也该改口了!”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长公主直接开口拦了一句。 盛浅予一顿,重新说:“参见母亲!” 不管是在这个年代,还是在回不去的现代,盛浅予都没有感觉到有母亲是中什么样的感觉。 脑子里有原主的回忆,可是那毕竟是原主跟展心婷之间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如今长公主这个母亲,让她有种莫名的激动。 虽然她平常有些严肃。 “起来吧!” 长公主摆摆手。 盛浅予起身,目光落在桌上,看着离着自己位置比较近的都是她平常喜欢的菜,而且,桌上的酒,还是她之前送到公主府的葡萄酒。 “坐下吧!” 长公主朝盛浅予摆摆手,看她坐下,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眼神比平常更多了几分柔和:“这就是你送给本宫的礼物?” 盛浅予一顿,抬头来迎着长公主的目光看去,点点头。 “不知母亲是否喜欢!” 说着话,盛浅予拿过酒壶给长公主倒了一杯酒。 “本来还有点担心,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做得这么漂亮!” 不等长公主开口,凝郡主先是一脸兴奋的看向盛浅予:“这下,那个女人的脸面可是丢尽了,说不定,就算回去望渊,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真是自作孽!” 皇上的处理方式,凝郡主大概能猜出来,可是,即便有皇上的圣旨压着,却堵不住悠悠众口,更管不住众人的想法。 这么大的事情,那些跟着来的望渊国的人自然也会知道,想要隐瞒,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长公主的眼皮动了动,却并没有打断凝郡主的话,等凝郡主说完,她才转向盛浅予。 “你倒是有心!” 长公主停顿片刻,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停留,半晌,开口道:“这样一看,你的性子,跟心婷还真是一样,只是,你不怕誉王府追究你吗?” 盛浅予眉梢微挑,思量片刻,回答:“跟母亲分开之后,我便去了誉王府的船上,在出事的这段时间,我跟身边的人一直在太妃身边,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大人之间的云雨之事,我一个孩子懂什么呢?” 说完,盛浅予一脸无辜的朝长公主眨眨眼睛。 她的眼睛清澈透亮,就跟一汪能看到底的湖水一般,可是明明这样清澈,却又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长公主眼神一顿,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却听盛浅予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次的事情,本就是誉王被坑,又事关两国的脸面,这件事必定最终私了,迫于太妃的压力,献王妃必定会赔钱,他们非但不会怀疑我,反而还要感谢我呢!”盛浅予抿唇一笑。 “你倒是比想象中心思更深!只是,日后行事还是要多加小心!” 长公主嘱咐一句,拿起了筷子:“吃饭吧,菜都凉了!” 说完,长公主夹起一条鸡腿,给旁边唐晏的碗里送过去。 唐晏看起来似乎已经饿坏了,大口的吃起来,一脸无忧无虑的样子。 只是,现在他能在长公主的庇佑之下无忧无虑,可身入皇家,怎么可能一直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呢? 长公主的身体在凡白的调理之下,依旧每况愈下,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将唐晏托付给自己了吧! 盛浅予心中想着,转过脸朝凝郡主看过去,此刻凝郡主的目光也正好看向盛浅予这边,两人目光交汇,不由得一愣。 两人都没有说话,眼神变化之间,却似乎能明白对方的心情一般。 跟长公主接触几次之后,盛浅予发现她并非想象中那般冷肃,只是因为气质不同,加上领兵带将的关系,平常不苟言笑,所以才让人有种不敢接近的感觉。 相比誉王府的那些人,长公主这冷冰冰的脸下,一颗心却是暖的。 折腾了一天,也真是饿了,众人这顿饭吃的很开心,或许是因为心里痛快的原因,盛浅予第一次吃撑了。 园游会依照惯例,应该进行到子时放过烟花之后才会结束,因为誉王的事情,众人谈论的话题瞬间火爆起来,倒是比之前更加热闹了。 盛浅予和凝郡主陪着长公主绕着湖边散散步,差不多到了时辰,太医过来给上药,这才回去。 长公主的伤口并不深,虽然刀刃上淬了毒,但是后来有凡白过来给解了毒,如今并没有什么大碍,上完药之后,长公主便休息了。 盛浅予和凝郡主在外面吹着湖边的风光,两人都不困。 过了之前的激动,盛浅予平静下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还有很多话要说,此刻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什么时候出发?” 最终,盛浅予还是开了口。 条约的事情差不多要完成了,墨凌风众人离开的日子也提上了日程,凝郡主也要跟着离开了。 凝郡主一顿,转身朝盛浅予看了一眼,叹气:“还有十日吧,据说事情正在准备了。” “那你呢?” 盛浅予转过身来,看着凝郡主一脸从容的模样,反而更加心疼,她停顿一顿,又问:“你准备好了吗?” 凝郡主为什么要嫁给墨凌风,盛浅予到现在都不明白,她问过,只是凝郡主不说,明明对那个人没有感觉,为什么要毁了自己呢? 第657章给你支个招 “我有什么可收拾的?嫁妆是皇上给的,有娘盯着,他们能亏待我吗?至于其他,更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到时候跟着走就行了!” 凝郡主沉沉的叹一口气,转身看盛浅予这模样,伸手推了她一把:“是我要走了,你怎么比我更伤感?” “是啊,好不容易有个臭气相投的朋友,就这么走了,以后我跟谁吵架去!” 盛浅予也强压下心中的酸涩,说话的功夫,似乎想起什么,将一块令牌掏出来。 “这是孤南翼给我拿来的,据说是墨凌风麒麟军的令符,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你能用来自保!” 说着话,她将令牌送到凝郡主手上。 “孤南翼?” 凝郡主看着那令牌,挑了挑眉毛,轻笑一声:“没想到,他倒是还挺有心的,虽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送我的,不过,你就替我说一声谢谢吧!” 说完,凝郡主将令牌塞进了腰封之中。 “放心,一定帮你传到!” 盛浅予应声,停顿片刻,伸出手来,按动手侧的按钮,将流光刃解下来。 “你一直也想要一个流光刃,可是材料有限,短时间是做不出来了,你若是不嫌我用过的,这个就送你吧!” 一边说着话,盛浅予将流光刃脱了下来。 “给了我,可没有反悔的机会!” 凝郡主伸手接过来,看着流光刃的眼睛还闪着光亮。 当初这流光刃做好的时候,她就一直想要来着,盛浅予也答应了她,只是,材料提纯一直找不到方法,再加上有些材料是她从空间袋中拿出来的,这个区域目前还没有找到,这件事就一直拖着。 如今就要分别了,盛浅予也没有可送,便将自己最好的东西送给她了。 “不过,你最好熟练之后再用,而且,用的时候也要谨慎一些,毕竟,人家看到的多了,就没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盛浅予一边絮絮叨叨,帮凝郡主戴上。 流光刃的材料特殊,可以根据上面的按钮刀刃出现和收缩,而且,可以控制隐形,也正是因为这样,可以在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动手。 “知道了,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絮絮叨叨,跟嬷嬷一样!” 凝郡主应声,说话的功夫,眼睛一直盯在流光刃上。 “南罗皇室其凶险,你比我更清楚,别说是皇室,就连墨凌风也是个危险人,你以后的日子,便是如履薄冰!” 盛浅予一脸认真的看向凝郡主。 凝郡主停顿片刻,脸色低沉瞬间,表情变化,一脸不以为意。 “我从小就在皇室中长大,皇室之中的凶险,我自然知道,放心便是!” 凝郡主拍了拍盛浅予的肩膀,又接着说:“至于墨凌风,只要我对他还有用处,他就不会对我怎么样,我没有那么傻。” 明明这个时候凝郡主是满腔酸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盛浅予看起来比更难受。 “好!你若是待不下去了,我用火炮攻进去,接你回来!” 盛浅予强颜欢笑,说着话,手往脖颈后面一身,两颗药丸核桃一般大小的铁蛋子出现在手里。 “给,保命用的!这是可以远程控制爆炸的远爆雷,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这是盛浅予最新研制的远爆雷,比之前的地雷更容易厉害。 对于盛浅予的东西,凝郡主向来不会客气,一把抓过来,听盛浅予说完用法,放在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这东西,可比那些嫁妆有用多了!” 凝郡主开口,目光在盛浅予脸上停留,片刻,哼一声:“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命好呢!” 在这个年代有本事的女人本就不多,能凭借自己的本事成为皇上左膀右臂的人,只有盛浅予一个,最重要的是,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这是最幸福的吧? “命好……” 盛浅予沉沉开口,无奈轻笑一声:“我们没有办法选择的自己的出身,但是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一直不肯说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可是,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让自己活得开心一些,这样,我们才能放心。” 凝郡主一顿,看着盛浅予那张娃娃脸,却说出这么老成稳重的话,让她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好,我努力让自己过得好!” 凝郡主点点头,脸上带着笑,可是月光之下,眼睛里却泛起一层晶莹。 两人在湖边说了很长时间的话,一直到子时燃放烟花,众人开始散去,盛浅予这才回到了誉王府的船上。 这一次,太妃并没有因为盛浅予没在旁边生气,而是看到盛浅予的时候就跟看到了主心骨一般,对她的态度很是温和。 “予儿,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太妃一把拉住盛浅予的手,眉头打成一个结:“早知道这个孽子竟然又跟三公主见面,我就应该好好教训他一顿,如今我誉王府的脸面都丢光了,这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清晨在桥头的时候,太妃依仗盛浅予,才给了平阳侯府闵太君一个教训,这才不到几个时辰的功夫,老脸就被打得啪啪响,以后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这么一想,太妃感觉心口堵上了一块石头般,难受得紧。 不光太妃,此刻几位姨娘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也带着几分期盼,毕竟,刚才太妃被训斥的时候,盛浅予都敢跟太后顶嘴,这三小姐,可不是一般的人。 盛浅予随着太妃的手坐下来,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倒是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 “事情已经发生了,总不能让时间倒流,我们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盛浅予看开口。 众人一愣,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难以置信。 本以为她会有什么主意能挽回一点誉王府的脸面,却不想,她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可,可是这样,我誉王府以后可怎么出去见人?”太妃拧起眉头。 众人也跟着点点头,此刻,甄姨娘再次开口:“就是啊,我们倒还好,眼看三小姐也到了适龄的年纪,恐怕这件事也会有影响日后提亲呢!” 甄姨娘看起来一脸关心的目光。 盛浅予转过身朝甄姨娘看一眼,微微勾起唇角,道:“我的婚事就不用甄姨娘操心了,到时候,并非别人选择我,而是我选择别人!” 虽说她也是誉王府的人,可是不管是百姓还是满朝文武,众人对盛浅予的认识,只因为人家是明阳郡主,不光赈灾,训练兵力,还能制造武器,这些事情,跟誉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更何况,婚姻这种事情,盛浅予可是自己说了算了,跟誉王府也没有一点关系! “这里哪有你多嘴的份儿!”太妃朝甄姨娘瞪眼。 甄姨娘脸色一僵,嘴边的话没有说出离开,愣是憋了回去。 “可是,我誉王府的名声不能就这样毁了吧!”太妃再次看向盛浅予。 面对众人的目光,盛浅予不由得叹一口气,转身看向太妃,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在家中,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在外面,也可以逛青楼,请姑娘出来侍奉,这并没有什么不正常吧?”盛浅予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不是很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盛浅予的话,没错。 这个年代,是男人的天下,虽然也有长公主和盛浅予这样的女人,可依旧是男人为尊,大部分家里有些钱财的男人,身边都不止一个女人。 见众人点头,盛浅予又接着说:“所以,今日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平常,也没有任何不对,错只错在,今日是园游会,而且,里面的光景还让众人看见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誉王府还丢尽了脸面啊!”太妃拧了拧眉头。 盛浅予转过脸朝太妃看一眼,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无奈。 平常这老太婆算计自己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如今到了正事儿上却转不过弯儿来了? “众人看见并不是重点,园游会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事是三公主一开始就谋划好的,是她在园游会上,将王爷请上船,然后又给王爷用了药,发生这样的事情,王爷并不知情,现在,我誉王府是受害者。”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 太妃被盛浅予这个眼神看的一激灵,就在这一激灵的瞬间,他似乎明白了。 “可是,王爷说是喝酒的,并没有用药啊?”甄姨娘又忍不住多嘴。 “你知道什么!刚才我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就是用了药!” 太妃转身朝甄姨娘训斥一声,站过身来,就看到盛浅予转身往外走,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紧忙将花妈妈叫了进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太妃跟三公主之间的周旋了,盛浅予对他们之间的事情并不在乎,左右三公主的名声已经臭了,即便是回到望渊,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糟糕。 不管她是对烟妃,长公主,还是凝郡主的伤害,盛浅予算是替她们出了一口气,心情,有种说不上来的轻松。 船靠岸,盛浅予的马车就在外面等着,往回走的路上,迷迷糊糊有种快睡着的感觉,就在这时候,马车明显一晃,她瞬间睁开了眼睛。 第658章你才小呢! “你怎么来了?” 看到是殷离修,盛浅予的一颗心又落回了肚子了,说着话,她自然的往他怀里一靠,打着哈欠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你的事情,办完了?”盛浅予迷迷糊糊问一句。 “嗯!” 殷离修应声,伸手将盛浅予揽入怀中,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今日累坏了吧?” “嗯,是累了!” 盛浅予在他怀里拱了拱,停顿片刻,似乎想起什么,又说道:“你之前跟我说三公主的事情,我还以为你早有安排,结果竟然还让长公主受伤了。” 说着话,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三公主会在园游会上有动作,这件事殷离修肯定是知道的,这种情况,长公主依旧受了伤,她倒是有些意外。 殷离修想来做事谨慎,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疏漏才是啊! 殷离修低头看着盛浅予拧起的眉头,伸手在她眉心点了点,回答:“我安排的人被皇姑母遣退了,她是故意受伤的!” “故意?” 盛浅予一下子清醒过来,身体一翻,转过身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殷离修。 长公主为什么要故意受伤? 难道是因为凝郡主?用苦肉计好让皇上改变心意? 不会,长公主是何等冷傲的人,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盛浅予的眼神来回变化,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化,殷离修就这样看着她,半晌,叹一口气。 “因为,我在剿灭罗刹阁之后,还去查了另外一件事情,皇姑母在帮我拖延时间。”殷离修回答。 “查另外的事情?还要长公主帮你拖延时间?你是说,朝中有人跟罗刹阁勾结?是盛允承还是醇王?” 盛浅予脑子里瞬间闪现出一连串的问题,此刻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紧张。 殷离修看着盛浅予,无奈叹一口气,这女人太聪明,只是一句话,她就能联想到一串,在她面前,还真是藏不住秘密。 “是醇王!” 殷离修回答,停顿片刻,又说道:“醇王早就跟罗刹阁有联系,甚至,如今的罗刹阁有三成都是醇王手下,我顺着罗刹阁这条线,又将醇王下面的两个赌场和钱庄封了。” “之前我闹的那个赌场就是醇王的,加上你封的两个,还有钱庄,看来,醇王背后的力量很大啊!” 盛浅予一边说着话,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 醇王做的是最赚钱的行当,如今想来,除了他掌管的军队,肯定还有自己招兵买马的部分,一旦举事,恐怕要比想象中更强大! “嗯!” 殷离修应声,脸上多了几分阴沉,随后,他的大手在盛浅予身上轻拍,道:“不过不用担心,这条线已经出来,后面便是顺藤摸瓜,在他们有所动作之前,我会将他们的背后掏空!” “若是可以的话,你也带上我呗!” 盛浅予听到这话,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可怜巴巴的看向殷离修。 相比醇王这么多钱,她现在可是穷的很,国库里没什么钱,皇上也没有办法下剥银子,至于向阳街和明阳村,虽然百姓的生活已经开始步入正轨,可是收入也刚才开始,并没什么钱。 明明自己是干活最多的人,偏偏最穷的也是自己,真是苍了天了! 殷离修瞧着她这模样,眼神一顿,瞬间就明白了这丫头心里是怎么想的,嘴角抽搐瞬间,轻笑一声。 “好好好,我带你去!”殷离修像哄孩子一般看着盛浅予。 “这还差不多!” 盛浅予眨眨眼睛,随后又想起什么,更是一脸兴奋道:“三公主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我棒不棒?” 她看着殷离修,仿佛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一般。 听她提及这件事,殷离修脸上的表情却是一顿,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 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孩子,竟然用这种方式,自己不害羞也就罢了,竟然还问棒不棒? “你可知道,你现在尚未出阁?” 殷离修淡淡开口,说话的功夫,目光看进盛浅予的眼中,眼中憋着一股火。 这女人,跟那些将士们混在一起,越发的不知道矜持了,看来,是欠教育了! 盛浅予一愣,瞧着殷离修脸上的表情不对劲,脸色一僵,这才反应来,怂怂的往后缩了缩。 “那个……我这不是顺手的嘛,三公主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就帮他们顺水推了一下舟呗……呵呵呵呵……”盛浅予一边说话,一边往回缩。 殷离修眼底阴沉,随着盛浅予往回缩,伸手一把将她拽回了回来。 “予儿对这些事情这么懂,可是回去之后悄悄问了嬷嬷?没想到,你竟比我还心急……” 看着此刻盛浅予脸蛋红扑扑的样子,殷离修喉结上下滑动一下。 或许是因为天气太热,亦或者是盛浅予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有了女孩子的窈窕模样,每每看到她,心中就好像被点燃了火焰一般,那种感觉,让他忍不住冲动。 看着殷离修的眼睛,盛浅予愣住,小心肝猛地跳了一下,然后停住。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殷离修,你做……呜……” 盛浅予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低头下了下来,后面的半句话再次被堵了回去。 这一次,她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瞪大了眼睛,一脸怔愣的看着贴近的这张脸,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一般,有种窒息的感觉。 人家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果然是这样啊! 还说什么这些年都没有碰过女人,看看这饿狼一样的眼睛,真是信了他的邪! 殷离修的吻有些霸道,让盛浅予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一开始他扶着她的腰,随着逐渐亲近往上移动。 盛浅予已经被亲的七荤八素,此刻已经没有大脑思考了,可就在她感觉飘起来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怎,怎么了?” 盛浅予一愣,看着他一脸凝重的样子,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 “有点小……” 殷离修幽幽开口,说话的功夫,目光朝盛浅予的胸前扫过去。 盛浅予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去,脸色突然间一沉,紧接着炸毛了。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一边说着话,盛浅予的手往殷离修身上推,那样子,是要将他从车窗推出去! 看她是真的急了,殷离修紧忙求饶,抓住她的双手,紧箍在自己怀里。 “没关系,我会让厨房多给你熬猪蹄汤,听八喜说,这个有用的!”殷离修轻声安慰。 明明是安慰的话,可是听在盛浅予耳朵里却变了个味儿。 这都知道,看起来是早就嫌弃她胸小啊,所以才专门问了方法! “你这个大猪蹄子!果然你们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喜欢大的你去找大的去,我就着这么小了,怎么样!” 盛浅予急眼了,一边说着话,往前挺了挺胸。 这两人在里面朝着,马车外面,车夫跟袭久听到里面的声音也不敢言语,只是两人忍不住憋红了脸。 马车一边奔跑,带着两人在马车里的吵闹声音,本来有些阴沉的晚上,倒是多了几分生机。 最终两人的吵架以殷离修的道歉结束,还有他脖子上的一口牙印,这丫头是真的下得去口啊! 回到誉王府的时候,盛浅予已经睡着了,等袭久叫醒她的时候,殷离修已经离开了。 看着身边空空的位置,盛浅予擦了擦嘴角,看向袭久:“到了吗?” “到了!” 袭久应声,看着盛浅予嘴角抿了抿,憋着没有笑出来。 盛浅予刚才也是气急了才大声,知道袭久肯定是听到了,脸色一红,装作没事一样急匆匆下了马车。 此刻誉王府众人已经回来了,都聚在太妃的福寿园,就连烟妃也在旁边,脸色有些难看。 经过难产的事情,烟妃对誉王已经没有什么寄托和希望了,可不管怎么说,誉王也是自己的丈夫,那个女人想要自己和孩子的命,他这个当丈夫的不但不给自己做主,还闹出这样的事情。 烟妃心在的心,是彻底凉了。 盛浅予回到王府,便被丫鬟传话去了太妃的院子,看到众人分排站着,都不说话。 此刻盛允皓和盛心洁已经送回去了,如今是大人的事情,只是盛浅予不明白为什么要叫上自己。 大概,在即在他们眼里并不是孩子吧。 “不管如何,王爷的事情,我一个小辈,是没有资格说话的,我在这,大概不适合吧!”盛浅予看向太妃。 誉王府的事情,她还真是没有什么心思管。 太妃拧了拧眉头,眼看着盛浅予就要走,紧忙开口:“你虽说是小辈,却是允浩和心洁的姐姐,况且,当时的情况你也清楚,不用担心,有什么话你就说,我给你撑腰。” 盛浅予看着太妃,忍不住一声冷笑,她说得倒是好听,什么撑腰,不过是想让自己给誉王出主意罢了! “太妃忘了,我们这一辈,还有世子,我一个女儿,自然没有世子的话有用了!” 盛浅予回答的同时,眼中同时多了几分疑惑。 从园游会开始到结束,似乎一直都没有看到盛允承的身影! 第659章给你脸了 “世子……” 太妃拧了拧眉头,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怒意:“世子这一天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园游会一直没有出现,我们誉王府的男儿可真是好!” 说着话,太妃手中的杯盏往桌上一顿。 烟妃站在旁边看着,下意识要开口劝,可是正要上前的瞬间,听到盛浅予的咳嗽声音,脚步迈出来又退了回去。 是啊,如今自己只管好自己的孩子就是了,誉王府的事情,她没有心思管。 “听说王爷开始将军中事务交给世子,怕是这段时间肯定很忙吧,太妃也不要恼火了,伤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甄姨娘开口,说着的功夫,上前一步给太妃杯中续上茶水。 旁边兰姨和赵姨娘都没有说话,偏偏这甄姨娘开口,倒是让盛浅予多看了一眼。 这个女人如今正受誉王的宠爱,可是誉王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却并没有太激动的反应,倒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啊! 太妃扭头朝甄姨娘看了一眼,眼神之中依旧带着几分怒意,不过也没有像之前一样训斥。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丫鬟的通报声音:“王爷回来了!” “让他进来!” 太妃冷冷一声,说话的功夫,将杯盏放在了桌上。 盛浅予原本还想离开,如今看来,是走不了了,索性就站在烟妃旁边。 此刻,帘陇挑起的声音响起,誉王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梳了头,与平常严肃冷厉的气质别无一二,只是,如今看在众人眼里,却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复杂。 别说是盛浅予了,站在这里的姬妾本应该尊重自己的丈夫,可是他们此刻看向誉王的眼神也变了。 进来的一瞬间,誉王看到众人都在,不由得脸色更加阴沉,不过此刻来不及管别人,紧忙都到了里面。 “儿子,给母妃请安!”誉王上前一步跪在太妃跟前。 “你不用给我跪,我受不起!” 太妃冷哼一声,手中的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戳。 誉王神情一顿,抬起头来,看向太妃,道:“这件事是有原因的,儿子可以解释!” 说着话,誉王上前拽住太妃的衣角:“这件事,儿子跟您说就是了,没有必要这么多人在这里……” “他们都是你的女人,你难道不应该给她们一个交代吗?更何况,烟妃刚给你生了儿子,之前的事情还没有放下,你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还是不是人!” 太妃冷喝一声,说话的同时抬起手来,照着誉王的后背打了过去。 这几句话说得倒是让人稍微有些暖心,这个年代,男人出去找女人,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他找的是三公主,烟妃难产的事情,众人心里明镜一样,如今誉王还往三公主身上凑,谁都接受不了。 誉王此刻也不敢躲,生生挨了太妃这一下子,他闷哼一声,看向烟妃。 感觉到誉王看过来的眼神,烟妃故意转移了视线不看他,这个男人,她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 平常那么温和的烟妃,如今也是这个反应,誉王拧了拧眉头,正要开口,却听太妃的声音再次及传来。 “你有什么理由,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听,你且说说,这件事如何解决!”太妃依旧冷着脸朝誉王瞪眼。 誉王收回目光,拧了拧眉头,回答:“这件事,三公主已经说明白,是求我帮忙,她也跟我认了错,事情闹到这个份儿上,以后断绝来往便是,左右她也要回去了……” “混账!” 太妃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冷厉的目光看向誉王:“她认了错就完了?你可知道,这件事给誉王府带来多大的影响?这么多年,你在这个女人吃亏还没吃够吗?你什么时候能长长脑子!” 当年的事情,太妃已经觉得很抬不起头来了,如今誉王竟然还是这样软耳根,这团火就压不住了。 “可是……” 誉王拧了拧眉头,话没有说完,抬起头来看向太妃,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不然还能如何? 是他上了三公主的船,如今已经弄得满城风雨了,自然是赶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三公主走了,这件事就会逐渐压下去啊。 “每次一到这个女人的事情上,你就会变得愚蠢无比!” 太妃冷喝一声,说话的同时,目光朝盛浅予看一眼,将之前盛浅予跟她说的话,再跟誉王说了一遍。 刚才在太行湖的时候,太妃已经安排人在誉王身边照顾,同时让人趁机给誉王的茶水中加了药,后面太医检查的时候,就会查出誉王是被下药的。 当然,这件事情,誉王并不知道。 只是,听太妃的话,誉王脸色突然变化,难以置信的看向太妃:“母妃,您这样……” “怎么,三公主敢对我王府的子嗣动手,如今便是她咎由自取!” 太妃打断了誉王的话,停顿片刻,又接着说:“更何况,如今这件事情是堵不住众人嘴的,左右已经撕破了脸皮,如今倒不如彻底一些!” 说完,太妃朝誉王愣愣的看了一眼。 如今让誉王指控三公主,就是让两人反目成仇,对于太妃来说,能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好的。 经过了最近的事情之后,太妃也看明白了,有些人心肠就带着毒,不管多少年都是改变不了的。 “这……” 誉王拧起了眉头。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要么,你就照着我刚才的话做,要么,我们搬出去,跟你这样的,丢不起这个人!” 太妃冷喝一声,说话的同时,手中的杯盏往桌子上一顿,瞬间,茶水溅了出来。 誉王的眉头打成一个结,原来,太妃让众人在这里,是这个目的。 “王妃,跟管家领了银子,去京城之外买宅子,我这辈子没丢过这样的脸,如今让人指指点点,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话,太妃一手拄着拐杖,眼泪就下来了。 烟妃朝太妃看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而是目光朝誉王看过去。 平常面对誉王的时候,烟妃至少脸色保持平静,可是瑞金,她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冷厉和疏离。 除了甄姨娘,其他人也是拧着眉头的样子。 “母妃!” 誉王上前一步,抓住了太妃的手,沉沉叹一口气:“您这是何苦!我照您说的做就是了!” 此刻他的声音之中,带着无可奈何,之前在阎良那里,三公主已经很诚恳的道歉,也说明了原因,所言甚至让誉王觉得很有道理,两人一致觉得这件事有人在背后动手脚,本想好好查,却不想,回来竟然是这样的境况。 誉王的眼眶泛红,不是因为想哭,而是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难受的很。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反正,不管誉王要了三公主多少钱,也不会给自己。 听誉王同意,太妃这才缓和了一些,摆摆手让众人离开,准备跟誉王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太妃,我……” 甄姨娘似乎还有话要说,可是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妃瞪一眼,后面的话也不敢说了,不情不愿的退了出来。 这边盛浅予跟烟妃往回走,出了太妃的院子,两人什么都没有说,一直过了花园准备上桥的时候,脚步这才停了下来。 “听说,你今日在慈云台救了长公主一家?可有受伤?” 烟妃先是一脸紧张的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一顿,轻笑道:“我身边有卓炎卓厉,怎么会受伤?放心吧!” “那可是罗刹阁,据说罗刹阁要的人,没有能活下来的,哪里的杀手可都是……” “那都是据说,如今罗刹阁已经被玄王灭了,还能有多厉害?” 盛浅予打断了烟妃的话,一边说着话,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额?灭了?” 烟妃一愣,转过脸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诧异。 罗刹阁可是开国皇帝给撑腰的,当年先皇几次要惩办罗刹阁,朝臣都以开国皇帝的条约拦住了,没想到,还没听到信儿就被玄王灭了?! “嗯,灭了,毕竟是他们先跟皇家动手,这是底线!”盛浅予应声。 君王朝代,皇家是不容许一点点侵犯的,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对皇家人动手,这就是不可原谅的。 “你还真是干大事的人……” 烟妃咧咧嘴,说话的功夫,似乎想起什么,又问道:“这次王爷跟三公主的事情……” “王爷跟三公主的事情,大家都是明眼看到的,你没有跟着去,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用知道!” 盛浅予打断了烟妃的话,转过身看向烟妃,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你托我半的事情,我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找了一处环境不错的地,房子正在修建之中,再有两个月,大概能完工!” 烟妃一顿,眼神晃了晃,却没有说出话来。 她已经下定决心离开这里,才将自己的积蓄都给了盛浅予让她帮忙在祁州准备,如今誉王府的事情,是不应该多管了。 “你说的是,不该我知道的事情,我不问了!” 烟妃开口,说话的同时,忍不住自嘲一声:“真是没想到,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才想明白,或许,我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他!” 第660章兴师问罪 当年她本可以拿了银子回老家,可是她听了誉王的甜言蜜语,稀里糊涂来到了誉王府,这些年,她过的不算差,可是心里却越来越凉。 “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的余地!” 盛浅予开口,说完,打了个哈欠,往前几步走下了桥廊。 烟妃站在身后看着盛浅予的后背,眼神变化瞬息,最终沉沉叹一口气。 女人,都是依靠男人生活的,有几个能活的跟盛浅予一样呢? 折腾了一天,盛浅予也是真的困了,回去洗漱之后便睡了。 而此刻的誉王府,除了盛浅予,谁都睡不着。 太妃跟誉王已经商量好了事情的处理办法,可是心里总是有事,根本睡不着,誉王就更不用说了,别说这一晚上,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睡不着。 而此刻,消息传到了孝感寺的万劫楼,姜氏听到外面的传言,拖着一声病痛的身子,又是哭又是笑,就跟疯了一样。 “真是报应!哈哈哈哈哈……” 姜氏在房间里狂笑,半夜里,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跟在身边的丫鬟也不敢言语,站在外面一个劲儿的哆嗦,身上还一阵一阵的疼。 说起来,姜氏如今是在万劫楼受惩罚,每天都要被打,每次她被打了之后,心中的怨恨就加深一分,然后将这样的怨恨加在身边的丫鬟身上。 如今两个人,后背上都是伤口,旧伤来不及好,第二天再次被打,又添新伤,十天下来,姜氏已经快起不来床了,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我为你生儿育女,我为你操持家务,你竟然这样对我,我也会让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姜氏躺在床上,一边满腔怨恨的骂着,脸上还挂着泪水,看起来诡异极了 而此刻的孝感寺中,除了姜氏,外面的房间里,还有要在这里被关到死的盛心悦。 盛心悦的孩子已经被拿掉了,如今旬王远在边境,根本无法联系,盛心悦已经没有了任何指望。 外面的消息,她能听到,可是,她想出去却没有可能,本以为珍姨娘能有本事讨得王爷换新,生下男嗣之后,还能将自己放出去,却不想,珍姨娘竟然偷人被发现了! 所有的一切都晚了! 听着外面的丫鬟谈论誉王跟三公主的事情,盛心悦心中忍不住冷笑,誉王府,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 之前她在姜氏身边的时候,就曾经多次听到姜氏跟桂妈妈的话,誉王府本就是个空壳了,加上后来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差不多也被掏空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盛心悦才会转向了旬王,却不想,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不甘心,她怎么都不甘心! 这不是他要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 盛心悦心中想着,眼珠子在眼眶之中转了一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 这一晚上,誉王府众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只有盛浅予,一觉睡到了天亮。 说来也是奇怪,平常很累的时候,晚上睡觉都会做梦,可是昨晚那一觉,却睡得很安稳。 “袭久!” 盛浅予眼皮动了动,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朝外面喊了一声。 “小姐醒了?今日都是比平常更早一些!” 几个人听到声音,推门进来,玲珑和袭久将东西放在外面,走了进来。 “大概昨晚睡得比较早吧!” 盛浅予应声,说说着话坐起来,朝外面看的去的瞬间,伸手挡住了光芒。 “今日倒是晴朗!”她开口。 昨晚回来的时候,天色似乎并不是很好,乌云蔽日,还以为今日会是阴雨天气,不想,竟然是难得的好天气。 “可不是嘛!昨晚天气那么可怕,没想到今日却是晴天呢!” 玲珑一边说着,手巾浸润温水,拧干,送到了盛浅予手里。 盛浅予接过来擦了一把脸,转身看向袭久:“昨晚,没什么动静吧?” 所谓的动静,如今誉王府每个人都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坐着,誉王出事,有些人肯定会有所动作。 “世子后半夜回来之后,被王爷叫去了书房,两个时辰后出门去了军队,现在还没有回来!” 袭久应声,一边说着话,伸手接过盛浅予递过来的手巾,又接着说:“世子出门之前,似乎甄姨娘身边的白梨跟世子说了几句话。” “甄姨娘?” 盛浅予停顿片刻,唇畔之间勾起意思冷笑:“她果然跟世子有关系!派人将甄姨娘的情况调查清楚。” “是!” 袭久应声。 盛浅予一边说着话一边洗漱,洗完了,坐到铜镜跟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次开口:“对了,说起来,这段时间盯紧了姜氏,也跟掌刑的人知会一声,别让她死了!”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姜氏还不能死! “是!” 袭久应声,拿起旁边的梳子给盛浅予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差不多收拾好了,正要传早膳,此刻外面却想起丫鬟的声音。 “小姐,王爷来了!” 盛浅予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听到丫鬟的声音不由得一愣,转过身去,就看到那丫鬟一脸紧张的模样。 “让开!” 还不等盛浅予开口,外面就传来誉王的声音,听声音,似乎还带着几分火气。 “小姐……” 玲珑月牙一脸紧张的看向盛浅予。 两人不知道昨晚盛浅予做了什么,但是两人跟在盛浅予身边,多少也能明白,昨晚的事情,必定跟她有关系的。 “怕什么?他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盛浅予朝两人看一眼,说话的功夫转身走了出去,正好看到誉王怒气冲冲的上了台阶。 “王爷这么早就下朝了吗?哦,不,您今日应该去刑律府的!” 盛浅予似乎想起什么,说话的功夫,朝誉王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誉王的脸色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瞧见盛浅予这笑容,脸色更是一凛,眼珠子都瞪起来了。 “你……” 他瞪着眼睛,下意识要骂出口,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停了下来,转身朝旁边的下人们看一眼,拧了拧眉头。 “你们都下去!” 誉王朝众人命令一声。 旁边洒扫的,守门的丫鬟和婆子停下手里的工作,只是,谁都没有动,而是转身看向了盛浅予。 众人都是这样的反应,更别说是身边的袭久三个人了,就跟没听见一样,谁都不动。 “你们,你们是聋子吗!听不见本王的话吗!”誉王冷喝一声。 这一声可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吓得旁边几个丫鬟身子一颤,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离开。 盛浅予眉梢微挑,看向誉王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无奈。 “誉王府有一条对下人的规矩,忠心侍主,他们都是我鎏湘院的人,恐怕不会听王爷的命令!”盛浅予冷冷开口。 “混账!反了你们!” 誉王冷喝一声,朝盛浅予瞪了过去:“整个誉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才是主人!” 盛浅予依旧不以为意,轻叹一口气,往下走:“您这样说也没有错,可他们是毕竟是太妃分给我的人,王爷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恐怕要去跟太妃说了。” 誉王怒气冲冲过来,不用问就知道,肯定跟昨晚的事情有关系,毕竟,之前盛浅予用过显影粉,此刻誉王怀疑到她身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着盛浅予的话,誉王的脸色瞬间憋红,冷喝一声,就要扬起手来,只是,还没有到跟前,却见袭久已经挡在了前面,他这才想起来,这样丫头身边除了袭久,还有卓炎卓厉两个高手。 昨晚的事情,太妃已经下了死命令,誉王心中疑心才来找盛浅予,这件事,不宜闹大。 “我有话跟你说,你让他们下去!” 誉王压下心中的怒意,再次开口。 盛浅予就是个顺毛驴的脾气,跟她耍横,就只能被怼,她可不吃那一套,若是态度好点,倒是能谈谈。 听着誉王如今的语气,盛浅予转身朝周边几个人摆摆手。 见盛浅予都同意了,众人这才转身离开,袭久几个人还是有些担心,可是洒扫的几个却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不管是誉王还是盛浅予,都是主子,他们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进去说吧!” 誉王说着话,抬脚就要往里面走。 只是,还不等他上了台阶,却见盛浅予往前一步,挡在了跟前。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誉王拧起了眉头。 盛浅予勾起唇角轻笑一声,回答:“下个月我就要及笄了,王爷这样进我的房间,不好吧?” “混账东西!我是你父王,连自己女儿的房间都不能进了吗?”誉王一脸怒意的瞪着盛浅予。 这吓唬人的表情,或许对于及其他人来说还能有用,可盛浅予却不吃那一套,听着誉王的目光看过去,开口。 “避险罢了,毕竟王爷刚刚发生了那种事情,众人的目光可都在您身上呢,如今将下人都屏退,又进我的房间,您就怕别人再添油加醋吗?”盛浅予眯了眯眼睛。 虽然她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讨论自己,可是,这个时候,她可不想跟这样的事情有任何关系。 第661章栽赃嫁祸 “你!” 誉王眼珠子又是一瞪,可是一句话憋在嘴里,愣是没有说出来,半晌,他压下满腔的怒火,看向盛浅予:“昨晚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盛浅予眼神一顿,看向誉王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诧异。 她知道誉王会来兴师问罪,可是,没想到这老头子竟然问得这么直截了当,还真是没把她当成孩子啊! “您觉得这种事情,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盛浅予没有回答,而是转身问起誉王来了。 誉王一愣,目光落在盛浅予脸上,刚才还是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此刻看着盛浅予的脸,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三公主的船里,有显影粉,你又作何解释?” 半晌,誉王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盛浅予眉梢轻挑,迎着誉王的目光看过去,忍不住笑出声。 “从园游会开始,我就一直跟在太妃身边,之后慈云台出事,我便到了长公主身边,从头到尾,我离开太妃的视线不足一炷香的时间,您觉得,这么短时间内,我能做什么?” 盛浅予说着话,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你……” 誉王嘴角动了动,眼神似乎跟着闪了一下,最终拧了拧眉头,开口:“有些事情,不用你自己动手。” “王爷这样说话,是不是有些不讲理了?” 盛浅予打断誉王的话,语气也跟着沉了下来:“就算你这样说,可是,在三公主船上动手脚,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昨日你上三公主的船这件事,我并不知道,与其怀疑我,难道你不应该多想想你身边的人吗?” 说完,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睛半眯着,明明脸上是笑意,可是看得誉王后脊梁一阵发冷。 说起来,这显影粉并不是在园游会的时候放进去的。 三公主在这个时候回来,自然没有她的船,这穿是新做的,用到的木材之中,早就加了显影粉,而断开的部分,也是之前就做好了手脚,平常检验的时候不会有问题,可是里面藏了人,就必定会出事。 盛浅予的脸色平静,一双眼睛清透明亮,却又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誉王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明知道其中肯定有诈,却又说不出个缘由。 不等誉王开口,盛浅予又接了一句:“说到显影粉,我倒是听说,世子最近手里有一些,这东西本来是我给黑鳞小队训练用的,不会知道世子是用来做什么。” “你说什么!” 誉王闻言一愣,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惊诧。 他怎么不知道,盛允承手里竟然还有显影粉? “我也只是听说,您最好还是自己去查吧!” 盛浅予应声,说话的功夫,走下来一个台阶,看向誉王:“虽然不知道世子用显影粉做什么,可是根据他平常的行事风格,倒是很有想象的空间呢!” 显影粉这种东西,本来是用作追踪用的,落在人皮肤上之后,十天半月都消除不了这样的味道。 至于盛允承为什么有显影粉,当然是用在自己书房重地了,毕竟,他的书房之中还有暗室,里面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盛浅予知道盛允承筹划的事情,自然明白用途,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想起用指向自己证据的显影粉来对付誉王。 接下来,就是誉王和盛允承之间的事情了。 誉王拧着眉头看向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一心培养的儿子,为什么会对自己动手。 他不愿相信,可是,他园游会当日的情况,盛允承是知道的。 “看来,相比我,王爷对世子很信任呢,可是,你似乎忘了,除了你这个爹,他还有娘!”盛浅予又在这把火上加了一把柴。 姜氏毒害太妃后又对烟妃的孩子动手,这本就是死罪了,也只是看在盛允承的份儿上饶了她一命,可是现在的情况对于姜氏来说,却是生不如死。 盛允承从小跟姜氏亲近,这段时间也曾经多次跟誉王提及免了姜氏的处罚,但是迫于太妃和烟妃的压力,誉王一直没有同意。 莫不是因为这样,盛允承就生了怨恨之心? 誉王突然间感觉大脑嗡的一声,险些站不住脚。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见誉王身子晃悠的时候都没有想伸手扶他,瞧着他晃晃悠悠的离开,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阴冷。 事情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眼看着醇王这边也开始行动起来,是要有个了结了。 只是,在此之前,有些事情,她还是要做完。 “小姐,不好了!” 这时候,玲珑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 盛浅予收回目光,转身看向进来的几个人。 “四小姐逃走了!” 玲珑还没有来得及喘匀一口气,上前说道。 “盛心悦?什么时候的事?”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看来,昨晚的事情之后,誉王府里还真是不安静呢! “刚刚丫鬟过去送饭的时候发现人没了,应该是后半夜逃走的。”玲珑喘了一口气,回答。 孝感寺一直到子时都会有尼姑打坐,那个时间,盛心悦是没有机会逃走的。 “孝感寺除了那些尼姑之外,还有外面的守卫,她怎么可能从里面逃出来?”盛浅予想了想,又问。 “目前还不清楚,但是听人说,四小姐的院子后面有一个狗洞,今日发现那狗洞又掉了几块砖,应该就是从那里逃走的,而且,之前给珍姨娘的那些抚恤的银子也没了。” 玲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拧着眉头看向盛浅予,片刻,又接了一句:“太妃现在似乎很生气。” “誉王府平静了这么些日子,也该热闹了!” 盛浅予叹一口气,似乎想起什么,又问:“烟妃那边如何?” “烟妃和小少爷都没事!”玲珑回答。 当初因为盛心悦谋害烟妃,一直被关了很长时间,必定心生怨恨,盛心悦这个人心眼很小,万一突然间对烟妃和孩子动手,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烟妃那边让他们谨慎一点,跳出墙的狗,已经疯了,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盛浅予开口。 “是!” 袭久应声,说完,转身朝外面走去。 这边交代完,早膳送了过来,盛浅予简单的喝了一碗粥,便朝荒院走去。 马车从誉王府出来,一路上有人指着盛浅予的马车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她是誉王府的人,誉王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被人议论也在所难免,当然,相比其他人,盛浅予的情况倒是好了很多。 毕竟,她这个三小姐可是被誉王府送出去了十几年,如今也才回来不到一年,更何况,人家现在是明阳郡主,有自己的府邸,在朝为官也不是靠的誉王府。 有人议论,有人反驳,本来就因为园游会变得热闹的街道,如今更多了几分生机。 “现在连小姐都被人议论了,真是生气!” 玲珑坐在旁边,一脸没好气的哼一声,说着话,一甩手将车帘放了下来。 相比玲珑,盛浅予倒是平静很多。 园游会虽然是文武百官游湖,可是外围还有不少的百姓,这种事情,即便是皇上下了禁令,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我是誉王府的人,自然免不了被说,不过,千人千张嘴,你生气也没有办法,更何况,被看到的又不是我,你急什么?” 盛浅予一边说着话,朝玲珑勾了勾唇角。 “哎呀,小姐!” 玲珑嗔一句,脸都红了。 当晚的情况,她们可是都看的清清楚楚,别的女孩子都害羞的捂住了脸,只有自家小姐,非但不避开,还一脸兴奋的盯着看。 如今又说这样的话,这还是个女人嘛! 看玲珑急眼的样子,盛浅予忍不住笑起来了,玲珑一顿,这才反应过来,又被小姐耍了,瞬间一脸委屈的瞪眼。 “小姐真是的……啊!” 玲珑正说着话,突然间,马车猛地晃了一下。 幸亏众人都坐在里面的位置,这才没有跌倒,否则,这一下子,肯定要摔出去了。 “怎么回事!” 盛浅予撑着双手坐直了身体,拧着眉头朝外面喊一声。 刚才听到了马嘶鸣的声音,应该是突然间有什么东西挡在了前面。 “小姐,是……” “是我!” 不等车夫的话说完,就被就一个熟悉的声音拦住,随后,马车轻微一晃,车帘掀开,墨凌风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姐!” 袭久瞬间警惕的挡在了盛浅予跟前,看向墨凌风的眼神之中,瞬间冒出了火。 上次墨凌风就是这样闯进了盛浅予的马车里面,而且,还伤了袭久的手,这个仇,袭久可还记着呢! “墨凌风,你来做什么!”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声音沉了下来,同时手中也握住了乾坤棍,一脸防备的看向墨凌风。 上次动手之后,她们的关系就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这个人再次出现,自然是来报复的。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报复,可不是明智之举。 “盛浅予,我有话跟你说,下来!” 墨凌风冷冷开口,目光在袭久她们身上扫过,道:“你们下去!” 第662章做笔交易 让众人下去? 之前他进来就对小姐动手,袭久拦都拦不住,现在让她下去? 几个人听着墨凌风的话,谁都没有回应,反而更加紧张的护住了盛浅予。 瞧见几个人不懂,墨凌风拧了拧眉头,转身看向盛浅予:“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盛浅予的目光在墨凌风身上停留,片刻,转身看向旁边袭久几个人。 “你们先下去吧!”她摆摆手。 “小姐!” 几个人拧起眉头,一脸不放心的喊一声。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盛浅予应声,说话的功夫,转身朝墨凌风看一眼,又添加一句:“南罗太子是聪明人,之前的错误不会重复再重复!” 一边说着话,盛浅予唇角微微挑起,朝墨凌风露出一个微笑,只是,这微笑之中并不是笑容,而是警告。 之前的事情,墨凌风不光赔了钱,还被迫在条约上让步,这本就是很憋屈的事情了,如今日他再跟盛浅予动手,恐怕这一次之后,他是回不去南罗了。 墨凌风是聪明人,他知道盛浅予会将事情都摆上明面,自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给自己将道路堵死。 几个人听着盛浅予的话,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袭久先动身往下走。 玲珑和月牙拧着眉头朝盛浅予看一眼,也跟了下去。 “有什么事儿你就快点说吧,我并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聊!”盛浅予坐直了身体,清冷的眼神看向墨凌风。 这个态度,让墨凌风有些不爽,可是此刻也只能将心口的郁闷压下去。 “你应该知道,凝郡主会作为和亲公主跟我回南罗。”墨凌风开口。 一边说着话,阴沉的目光看着盛浅予。 对于南罗来说,南罗皇帝本来看中的也是凝郡主,只是,墨凌风自己一开始将目标定为了盛浅予,可如今兜兜转转依旧是凝郡主。 盛浅予倒是没想到墨凌风会跟自己说这个,眼神一顿,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随即,轻笑出声。 “凝郡主的事情,我自然知道,所以,你要跟我说什么?”盛浅予开口。 她脸上的表情还是往常那般淡然,让人看不出喜怒。 墨凌风拧了拧眉头:“你不愿跟我走,如今却换成了你最好的朋友,可是,我却听说,凝郡主跟医仙凡白……” “你若是跟我来调查凝郡主,我可以告诉你,她跟医仙凡白只是朋友,跟我们一样!” 盛浅予看向墨凌风,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呵,看来,你还是很在乎这个朋友的!” 墨凌风冷笑一声,眯起眼睛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邪气。 “你究竟想说什么?”盛浅予声音沉了下来。 看着墨凌风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他这个人就是这样阴险。 “这段时间,你让本太子吃了这么多的苦,你难道不担心,凝郡主嫁过来,我会对她怎么样么?”墨凌风脸上带着笑,可是此刻的笑容,让人想抽在他脸上。 “凝郡主毕竟是冥苍的和亲公主,是真真正正的皇家血脉,也是皇上最更疼爱的表妹,你对她怎么样,那便是两国之间的事情,太子可要考虑清楚!”盛浅予的脸色沉了下来。 虽然话是这样说,可墨凌风毕竟是手黑心冷的人,他若是真的要对凝郡主做什么,恐怕也会用阴险的办法,让人查不出来。 “人都到了我南罗,发生什么事情,恐怕你们也鞭长莫及!”墨凌风依旧笑得很阴险。 “所以,你想说什么?”盛浅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可是,天知道她听到墨凌风刚才的话,心里是有多在意。 他的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肯定会有所准备,凝郡主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明阳郡主还真是个聪明人!” 墨凌风说着话,身子往后面靠了靠,一脸惬意道:“或许,我们之间能做个交易,我得到我想到的东西,也会保证凝郡主的安全。” 果然,他的目的就在这里! 盛浅予的双手在袖下攥紧,后槽牙死死的咬着,眼眶微微泛红。 “这所谓的交易,值不够是你利用凝郡主来要挟我,太子殿下没有必要说的这么好听,倒不如直接说,你想要什么!” 盛浅予的声音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 从来都是她站在上风,对别人提要求,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要挟,这种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 “名扬显著果然是个爽快人,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 墨凌风眉梢微挑,停顿片刻,开口:“我要你最新的远程炮,设计方案和制作过程!” “南罗太子果然野心勃勃!” 盛浅予忍不住冷喝一声,此刻看向墨凌风的眼神之中,如带了刀子一般。 “远程炮的设计方案和制作过程,都是保密进行,除了我和玄王,誉王府都不会知道!我若是给了你,这不是救我的朋友,而是通敌卖国!” “呵!” 墨凌风忍不住轻笑,迎着盛浅予冷厉的眼神,幽幽开口:“一边是凝郡主,一边是你自己的成果,路已经给你了,至于如何选择,是你的事!” 盛浅予一张脸通红,冷厉的眼神瞪着墨凌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墨凌风大概也是第一次让盛浅予吃瘪,此刻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心情无比畅快。 “我们回南罗的日期已经逐渐接近,你还有几天考虑的时间,我等你的答复!” 墨凌风勾起唇角轻笑一声,随后,不等盛浅予开口,一个转身下了马车。 就在墨凌风下去的瞬间,袭久众人紧忙冲了进来。 “小姐,你没事吧!” 袭久几个人上前,一脸紧张的看向盛浅予,见她脸色阴沉,更加担心了! “没事,回去吧!” 盛浅予摆摆手,说话的功夫,身子往后面一靠,闭上眼睛的同时,沉沉喘了一口气。 几个人面面相觑,原本还要再说什么,可是看着盛浅予现在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盛浅予的马车往回走,此刻墨凌风在角落处看着,脸上逐渐勾起一丝冷笑。 “果然是南罗太子!” 这时候,盛允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一边走着,一边给墨凌风鼓掌。 “这丫头在誉王府一年的时间,从来都是她压制别人,如今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被人死死压制,这种感觉,还真是痛快!” 盛允承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阴冷。 从姜氏,盛心雅,还有他自己,自从盛浅予回来,他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好过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于兵力,没有太多时间跟盛浅予周旋,如今是时候算算账了! 墨凌风转过身来朝盛允承看去,哼笑一声,那笑容之中带着几分不屑:“方才盛浅予说,这是通敌卖国,世子难道不怕满门抄斩吗?” “满门……” 盛允承口中低喃一声,忍不住冷笑出声:“别人的性命,跟我何干?” 他本就不是誉王府的血脉,也就是因为母亲和妹妹在,他才会将誉王府当做家,如今盛心雅死了,姜氏也眼看着要撑不住了,誉王府对他来说,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的父亲,半年前已经死了,如今将誉王府拽下水,也算是报仇了! “真是没想到,世子竟然是这般冷血之人,不过,本王倒是喜欢跟你这样的人合作!” 墨凌风转身看向盛允承,眼神之中,却多了几分审视。 盛允承并没有在意墨凌风的语气,说话的同时,转过身来,脸上带出几分笑意。 “这次若是一举成功,我们之前对太子的承诺,必当实现,还希望太子遵守承诺。” 盛允承开口,说话的同时,眼珠子一转,又加了一句:“届时,我一定会将盛浅予送到太子身边,任您处置!” 墨凌风这次来的目的,众人不用多想就能明白,武器,还有盛浅予。 不管是不是真心,但是,武器和盛浅予本就是连在一起的,这对于墨凌风来说,是莫大的诱惑。 墨凌风的目光在盛允承脸上停留片刻,随后,唇角挑起,带出丝丝笑意。 “那本太子就静候你们的佳音了!”墨凌风应声。 这样的合作关系,以利益来既相互联系,自然是没有信任可言,只是,到时候,鹿死谁手,还得看谁有那个本事。 这边两人各怀心思,此刻盛浅予的马车已经拐出了巷子,朝誉王府的方向驶去。 “袭久,不去誉王府了,回郡主府!”盛浅予开口。 “是!” 袭久应声,挪到门口跟车夫知会一声。 一路上,盛浅予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几个人担心,却又不敢问,一时间,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盛浅予的手一直攥着拳头,脑子里不断闪现出墨凌风刚才的话。 他要制作方案和详细流程,就是要依照她的方式制造武器,南罗的武器制造本就厉害,到时候便可以跟冥苍抗衡,盛浅予是绝对不可能会答应的。 可是,现在她还要保证凝郡主的安全,毕竟,那个人什么招数都能用的出来! 第663章你不会是假的吧? 盛浅予一脸阴沉的回到郡主府,自己一个人朝书房走去,袭久众人要跟过去,却被拦了下来。 “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你们在外面等着便是!” 说完,盛浅予转身进了书房。 这边盛浅予刚进去,四喜满脸欢喜的端着茶过来,还没进去,看到袭久几个人都在外面,不由得儿愣住。 “怎么回事?”四喜问道。 “刚才在路上遇到墨凌风了,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小姐心情不好就对了,你先不要进去了,等会儿小姐叫的时候再去吧!”袭久开口。 “又是那个墨凌风!” 四喜拧着眉头骂一句,随后眼珠子转一圈,似乎想起什么,将手里的茶递给袭久:“你们仔细伺候着,我出去办点事!” 说完,不能袭久众人再开口,转身走了出去。 “这人最近怎么神神秘秘的!” 袭久看着面前的茶水,撇撇嘴。 玲珑和月牙在旁边看着,似乎很认同袭久的话,却不敢多嘴,毕竟,人家可是玄王府里出来的,听说还是玄王殿下身边体己的人,还是有官职的。 这边盛浅予到了到了书房,将之前画的那些结构图拿了出来,其中有初始的构造,半成品,还有一些是最终的定稿,可是,不管是出使的构造还是最终的定稿,对于冥苍来说,这都是国家机密。 盛浅予原本也是国家重要机密人员,自然知道其中的重要性,墨凌风这样的要求,自然不能答应,可是,这个人心狠手黑,真的会对凝郡主下手。 一边看着草图,盛浅予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思考的时候,甚至就不由自主的啃着自己的指甲,自己都不知道,都要啃秃了。 正在想着,这时候门口传来吵嚷的声音。 “郡主,您现在不能进去,小姐……”是袭久的声音。 “哎呀,我有事找予儿,你们快让开!” 此刻,是凝郡主的声音。 盛浅予眉梢提顿,抬起头来,就看到凝郡主推开袭久,走了进来。 看着凝郡主一脸风风火火的表情,盛浅予朝几个人摆摆手。 袭久众人见状退了出去,从外面将门关上。 “你自己躲在这里做什么?”凝郡主进来。 “没什么,就是心烦,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盛浅予说着话,转身将结构图收了起来。 只是,还不等她收走,却被凝郡主看到了。 “你先别动,我来就是找你要这个的!” 说着话,凝郡主上前一步拉住了盛浅予的手:“给我一份半成品的结构图和制作流程!” 盛浅予神情一顿,看向凝郡主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惊诧。 “你要这个做什么?”盛浅予盯着凝郡主的眼睛。 这些东西,盛浅予一直是秘密保存的,除了殷离修,谁都不会给看,凝郡主也知道,所以,从来不会跟盛浅予要这些东西,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自然是要带走了!”凝郡主回答。 “带走?你要带去南罗?”盛浅予眼神一凛,更加不明白了。 “对,我手里要有能压住墨凌风的东西,就是你手里这些!”凝郡主回答,脸上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这看起来的平常,对于盛浅予来说,却是最大的不对劲。 凝郡主是长公主一手带大的,长公主刚正不阿,凝郡主自然也一样,她可以为国不惜性命,绝对不会为了自保将机密交出去,可是现在…… “你真的是唐凝?” 盛浅予依旧难以置信,说话的同时,伸手朝凝郡主脸上扯了过去。 眼前这人,该不会是什么人易容的吧! “哎呀,是我!” 凝郡主紧忙打开盛浅予的手,没好气道:“墨凌风跟你要的也是这个吧?六哥没有跟你说嘛?” “殷离修?说什么?”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正在说话的时候,却见们被推开,殷离修一身幻紫长袍出现在门口。 “予儿,给她吧!” 殷离修开口,说着话,走了进来:“皇上已经答应了,半成品的结构图,给凝儿。” 盛浅予一愣,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脸上的表情更加纠结了,这两人,今日是怎么回事? “你说,皇上同意了将结构图给墨凌风?这……”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是,刚才我进宫,皇上亲口所言!” 一边说着话,殷离修往前两步,又接着说:“你今日在这里,想必墨凌风是找过你的,他要的,也是这个吧?” 盛浅予一顿,随后点点头:“是,他以凝郡主的性命要挟!” 殷离修知道了,盛浅予反而松了一口气,只是,这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他要的东西,可以给,不过,要在凝儿手里拿着,更何况,这流程图中,不能有精炼材料的部分!”殷离修解释一句。 盛浅予眼神凝滞,听着殷离修的话思量片刻,似乎明白过来。 结构图倒是简单,但是那些材料最核心的部分是精炼,特别是一些细小的零件,如果材料达不到精度,很容易出现偏差,依照这个年代的发展,自己钻研炼化材料,大概还得需要一百年多年呢。 之前盛浅予就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想到,两人竟然就在这个时候来了。 而且,之前她一直愁眉不展的最大原因是泄露机密,而如今,竟然是皇上同意的,她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心理负担了。 “只是,你们怎么知道墨凌风找我了?”盛浅予扬起头来,看向两人。 凝郡主和殷离修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嘴角微动:“墨凌风之前对你用了那么大的心思,其目的不用想都知道,如今南罗的使臣队伍就要离开,他自然会以凝儿为要挟来找你!” 盛浅予顿了顿,转身看向凝郡主,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复杂。 明明知道自己要嫁的是那样一个阴险的人,她真的甘心吗。 “要不,我们在半路上设买埋伏,将凝郡主从悬崖边上救下去?让他们找不到,隐姓埋名?”盛浅予看向两人。 以前电视剧里不就经常出现这样的场景吗? 主人公从什么悬崖,山涧的地方掉下去,然后在悬崖旁边的山洞里被救下,这种情况,尸体都很难找到的,到时候换个身份生活,总比跟墨凌风那个变态在一起强的吧? 听着盛浅予着话,殷离修和凝郡主交互交换一个眼神,片刻,凝郡主上前,抱住了盛浅予的肩膀。 “你能这样想,我这辈子没白交你这个朋友,只是,我不能那样做!”凝郡主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无奈。 盛浅予眉头拧起,伸手撑开凝郡主,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一脸不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定要嫁给那样一个人渣?明明太后那边已经松了口,你还自己找上去,你是不是有病啊!” 瞧着盛浅予火冒三丈的样子,凝郡主凝滞片刻,却笑了。 “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放心吧,墨凌风是南罗太子,我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任由他拿捏,该准备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凝郡主说着话,目光在盛浅予桌上的那些结构图上看一眼:“更何况,不是还有你这些东西给我做筹码吗?” “可是……” “好了!”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殷离修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道:“凝儿有她自己的想法,你若是想帮她,就好好整理一下那些资料吧。” 盛浅予仰起头看着殷离修,明明心里还有那么多的问题,可是此刻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凝郡主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好,我会尽快整理好!”盛浅予应声。 这边盛浅予正整理资料,而此刻,皇宫西阳宫中,天后再次来到了二皇子的小院。 “不是让人给你送了被褥和吃食吗?你怎么还是……” 看着二皇子的吃穿用度,太后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一个幌子,她疼爱了一辈子的儿子,如今住在荒院之中也就算了,身上穿的是破破烂烂的衣服,床被看起来很旧,就连吃的,也是没有半点油星。 任何一个当娘的看到自己儿子过这样的生活,都忍受不住吧? “这样的生活很好!” 二皇子说着话,给天后倒了一杯茶。 太后看了一眼,却并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当年若不是你心慈手软,今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就是你!” 太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二皇子。 “那个位置,本就是他的,父皇的密信,你知道的!”二皇子淡淡回应一声。 他的神情还是那般平静淡然,当年太后知道偷拿了皇上的密信,知道要传位给皇上,才让二皇子兴兵篡位,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最终这皇位还是落在了皇上手里。 明明是一样的儿子,可是皇上是跟在先皇后身边长大的,跟自己这个娘,并不亲近,而且,太后自己心里也清楚,她是控制不住皇上的。 “混账!” 太后啪的在桌上拍一下,站起身来。 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听到门外通传的声音:“皇上驾到!” 第664章对你们太仁慈 “什么!” 太后一下子站起身来,转身朝外面看去的,神情之中多了一丝慌乱。 相比太后,二皇子倒是平静很多,同样站起身来,朝门口迎了出去。 “恭迎皇上!” 二皇子上前,恭敬行礼。 皇上朝二皇子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身后的太后,脸色微微变化。 “儿臣给太后请安!”皇上行礼。 从小到大,皇上口中的“母后”只有先皇后一个人,即便登基做了皇上,太后以皇上生母的身份成了太后,皇上的称呼依旧是“太后”而不是“母后”。 这样的区别,对于太后来说,是很扎心的。 太后看着皇上,眉头拧了拧,压着心中的紧张,开口:“起来吧!” 皇上起身的同时,目光朝二皇子扫过议案,却并没有让人起来的意思。 “荒院只皇宫禁地,太后不应该来这里!”皇上声音沉冷。 太后的手在休息攥住,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冷厉:“哀家是他的母后,难道来看看自己的儿子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太后应该知道,您这个儿子还能活到现在的前提是什么!” 皇上转过身来,同样冷厉的目光看向太后。 这个眼神之中,带着一股强大的阴冷之气,看的太后一愣,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莫名的紧张。 儿子看母亲的眼神,带着恨意,怨气,没有丝毫感情,这种感觉让太后心里有种莫名的慌乱。 “皇帝,事情过去那么长时间,你还不能释怀吗?”太后软了下来,说话的同时,眼眶泛起一股酸涩。 同样是自己的儿子,因为皇上是在先皇后身边养大,这才离了心,都是因为先皇后! 太后一直这样怨恨着,却忘了当年是自己将皇上抱给了先皇后,而并非先皇后抢了她的儿子。 听着太后的话,皇上猛然间转过身来,冷漠的目光在太后身上扫过,随后又看向二皇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时间改变分毫,特别是被信任的人在背后捅一刀!” 皇上声音不大,可是出口的话却好像带了刀子一般,朝着两人的心口上割去。 正是因为从小跟在先皇后身边长大,皇上并没有对自己的生母和亲兄弟有什么隔阂,相反,以前在整个皇宫的兄弟之中,除了殷离修,关系最好的就是二皇子。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二皇子带兵前来逼宫! “你……” 太后眼神一颤,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当年都是我的错,是我糊涂!你怨恨,就冲我来,跟枫儿没有任何关系,是我逼他的!”太后声音软了下来,看向皇上的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祈求的味道。 然而,这样的退步,反而让皇上脸色更加难看。 “你是天后,不管如何,您生下了朕,冲您,您是想让天下人唾骂朕的不孝吗?” 皇上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嘲讽,说着话,转过身朝二皇子看一眼,眉头拧起来:“若是没有记错,当年朕提醒过您,皇宫禁地,即便是太后也不能随便踏入。” 太后眼神一凛,紧忙开口:“不,不行!哀家这就走,这就走!” 当年皇上留了二皇子一命,也没有将他送去地牢,但同时也跟太后警告过,母子不得相见。 其实,明面上母子不得相见,背地里二皇子和太后却会常常见面,毕竟,这个皇宫里总还是有心腹之人的。 皇上知道,却并没有多加理会,只是这一次知道太后似乎有些小动作,故意来这里堵她的! 看着皇上的表情,太后是真的有些慌乱了,说话之间紧忙上前拽住了皇上的手臂。 “皇帝!他可是你唯一的亲兄弟!”太后紧张开口。 皇上的兄弟不少,可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只有这一个。 皇上转过身朝太后看一眼,此刻瞧着她紧张的模样,心中更是如同扎了针一般。 同样是母亲,太后对自己可从来没有这般紧张过! “所以,亲兄弟就可以对朕做出那样的事吗?” 皇上说着话,伸手将天后的手一个一个掰开,转过身,冷厉的声音朝外面的侍卫喊道:“加派兵力在荒院外面坚守,以后,不准任何人出入!” “是!” 听到外面一声应,紧接着便是士兵匆匆跑来的脚步声音,听那声音应该有百十来人。 以前虽然不准人来荒院,可是二皇子却能随便出入一些特定的地方,如今,这算是将二皇子彻底囚禁了! “皇,皇上!” 太后急了,再次抓住皇上的手臂,眉头拧起:“哀家不出门便是,皇上放过枫儿吧!” “是你们不放过朕!” 皇上再一次甩开太后的手臂,冷厉的眼神看过去:“天下已定,太后还是不要存不该有的心思,朕对你们母子,已经够宽容了!” 皇上转身跟太后身边的丫鬟警告一声:“将太后带回去,如若太后再来这里,你们几个,谁都别想活!” 说完,外面的侍卫首领进来。 “太后,请您尽快离开这里!”侍卫首领开口。 “太,太后,我们走吧!” 身边丫鬟也紧忙将太后扶起来,脸上都带着紧张的表情。 太后长舒一口气,转过身来看向旁边的二皇子,眼泪就下来了。 相比太后的激动,二皇子反而松了一口气一般,只是,皇上没有让起身,他只能一直跪着。 “枫儿,哀家……” 太后一句话没有说完,目光看向皇上,嘴边的话愣是咽了回去。 “春丽,将太后扶回去!”皇上转身看向旁边的丫鬟。 一个眼神,吓得春丽浑身一哆嗦,来不及多想,紧忙搀着太后往外走。 这边太后被带了出去,此刻,皇上的目光才看向二皇子,眼神之中依旧带着恨意。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样子?”皇上的声音不大,却是咬牙切齿一般的开口。 二皇子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片刻,回答:“这是皇上想看到的样子,草民……没有任何想法。” 草民,对,此刻的二皇子已经是个庶人,甚至,在百姓眼里,他已经死了。 皇上目光冷厉,看向二皇子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恨意:“朕对你们母子真是太宽容了,要知道,你们本就罪无可恕,即便是太后!” 在古代的帝王制度之中,篡夺皇位是最大的罪名,即便是太后这个亲生母亲,皇上不能真的杀她,却可以将她囚禁冷宫,这样看来,皇上的确是很宽容。 二皇子依旧垂目,声音平静,没有丝毫变化。 “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天下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 说着话,二皇子抬起头来,迎着皇上的怒目看过去:“只是,天下未定,皇上还是不要将心思花在草民这种不必要的人身上。” 皇上一愣,低头看向二皇子,眼神变化之间,多了几分审视。 “身居荒院,看来,你的消息并不少,殷离枫,朕还是小看了你!”皇上眼中泛起一道寒光。 二皇子有自己的消息情报网,皇上是知道的,只是,此刻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将皇上心中的怒火激起来了。 “不是皇上小看了我,而是这个时代的时局还没有定,皇上要面对的内忧外患,只是暂时性的平息下来,尤其是内忧,皇上务必小心!”二皇子迎着皇上的目光开口。 皇上神情微顿,看着二皇子一脸认真的模样,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没想到,曾经要篡夺朕江山的人,如今竟然提醒朕小心,殷离枫,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皇上说着话,一把将二皇子从地上拽了起来,阴厉的目光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然而,那双眼睛如一汪平静的湖水,没有任何波澜,也让人看不到其中任何的表情。 二皇子被拽住衣领子,有些憋气,脸色开始泛红,只是,迎着皇上的目光,却没有丝毫变化。 “草民,已经在皇上的掌控之中,任何盘算,都是徒劳!”二皇子开口。 皇上神情一顿,盯着二皇子的眼神微微变化,随后,松开手,一把将他推在地上。 “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处境最好!” 说完,皇上转身往外走,侍卫首领紧忙将小院的门关上。 二皇子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被关紧的大门,眼神逐渐多了几分深沉。 从皇上刚才的话中,听得出来,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复杂,甚至,比几年前的事情更加复杂。 这边太后被拽走,满腔的怒气散不出来,脸都变了颜色。 回到西阳宫之后实在坐不住,去了御书房,可是最终都没有进去,被锦公公拦在了外面。 看来,自己的话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太后扶着春丽的手一路往外走,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刚才看皇上的表情,是要杀了二皇子吧? 想到当年的事情,太后心中便是一阵狂跳,此刻有些后悔贸然去看二皇子了,只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太后,皇上最听玄王的话,要不然,您跟玄王说说?”春丽似乎想到什么。 太后眼神一顿,转过来看春丽一眼,拧起了眉头。 第665章受宠若惊 “哼!跟他有什么好说的!当年若不是因为他,枫儿也不至于被皇上的兵围困,我们母子之间也不至于这样!”太妃冷着一张脸。 在她心里,应该是二皇子坐上皇位,两个都是她的亲生儿子,二皇子做皇帝,自然也不会亏待如今的皇上,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圆满,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皇上将他们母子死死的压制住。 到底不是自己养大的,亲疏远近总是有差别的。 春丽站在旁边低下了头,没敢再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 众人都想不能理解太后眼中的差别,可是,人家是太后,他们做下人的,自然不敢多嘴。 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太后似乎想起什么,转身再次看向春丽:“对了,还有盛浅予,上次枫儿帮了她,这一次,她得报恩!去,传盛浅予入宫!” 当日太后逼凝郡主入宫的时候,是二皇子过来劝说太后,太后自然也知道盛浅予进宫找了二皇子,虽然最后的结果没有变化,可是当时二皇子也算是帮了盛浅予,盛浅予应该知恩图报吧! “是!”春丽应声,转身急匆匆走了出去 这边盛浅予将整理好的资料给了凝郡主,殷离修去了军队,就剩盛浅予和凝郡主喝茶,正聊着天,就听外面初一急匆匆进来。 “郡主,太后口谕,宣您进宫!”初一汇报。 盛浅予端着杯盏的动作停顿下来,看着初一急慌慌的表情,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疑惑。 这个时候宣自己入宫,莫不是因为三公主和誉王的事情? 可是,太后人精一样,这种人人眼见的事情,她不应该掺和才是,更何况,长辈们的事情,太后也不应该找自己啊? “这个老太婆,不知道又在作什么妖!” 凝郡主拧起了眉头,说话的同时,将手中杯盏放在桌上,站起身来:“我跟你一同进宫,顺便将皇上也带过去!” 从第一次秘密召见盛浅予,太后就起了杀心,后面几次也都是不怀好意,这个老太婆,是闲不住的。 眼瞧着凝郡主急赤白脸的,盛浅予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现在我已经不是那个刚从乡下回来的盛浅予了,太后想动我也没有那么容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着话,她将整理好的锦盒递给凝郡主,道:“这个你拿着,还有,之前我教你的东西,记住了!” 说完,盛浅予抬脚跟着初一往外走。 凝郡主正要说话,可是瞧见盛浅予已经走了,嘴边的话生生停住,看着桌上的锦盒,回想着盛浅予跟自己交代的事情,眉头拧了起来。 本以为,她只是聪明,比一般的女子更有魄力一些,如今看来,她有更长远的想法,比自己想的更多。 这边盛浅予到了门口,已经有太后派来的马车在等着。 她看着那马车,微微眯起眼睛,神情之中带着丝丝冷笑。 看来,今日并非鸿门宴,而是太后有事求自己啊! 以那老太太的性子,不弄死自己已经是很难得了,如今竟然派了马车来接,可见,这是多么大的诚意。 “小姐,我们还是坐自己的马车吧!” 袭久上前,不放心的看看旁边太后的马车。 盛浅予挑眉,目光在马车上扫过一眼,淡然开口:“难得太后亲自派了马车过来,如果我不坐,不是不给太后面子?万一我去了再给我安上一个什么不敬的罪名,我可就说不清楚了。” 玲珑站在旁边听着,拧了拧眉头:“可是,小姐之前去见太后,都被……” “马车都到了郡主府门口,街上来来往往都是百姓,都看着我上了太后的马车,你们觉得太后还会对我如何吗?” 盛浅予打断了玲珑的话,不等两人再开口,抬脚上了马车。 袭久和玲珑相互交换一个眼神,无奈的撇撇嘴。 “行了,小姐做事向来有她的缘故,你们回去等着便是!” 说完,袭久转身跟着上了马车。 玲珑和月牙站在门口看着马车离去,依旧担心,可是又劝不住,也不能跟着。 三个丫头,袭久的武功是最高的,平常出门玲珑和月牙还能跟着,可是皇宫中这种地方,跟着去的人越少越好,自然是袭久跟着了。 郡主府距离皇宫不远,差不多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下来,早已经有宫女在门口等着。 盛浅予来过西阳宫多次,自然是认得路的,不用宫女引路也知道,不过,既然是太后安排,她自然要跟着走。 转过花园的长廊,眼看着就到了西阳宫,此刻,却见皇后在宫人簇拥之下,从西阳宫走了出来。 “盛浅予参见皇后娘娘!”盛浅予上前行礼。 说起来,盛浅予跟皇后也算是有缘分,之前芷妃曾经利用盛浅予多次对付皇后,两人也算是被逼到了同一条船上,加上之前夜狼杀手刺杀的时候,盛浅予救了皇后,皇后对盛浅予倒是存了几分感激。 “起来吧!” 皇后摆摆手,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打量,问道:“多日未见郡主,听说最近公务很繁忙!” 此刻,皇后的肚子已经有六个月了,肚子比烟妃六个月的时候还要显,应该也更加辛苦一些,不过,气色倒是比烟妃更加明显。 盛浅予顺着皇后的话站起身来,微微一笑:“军中事务,向来都是如此,有劳皇后娘娘记挂!” “是呢!” 皇后应声,脸上带出丝丝笑意,顺着盛浅予的话又说:“郡主说的是,郡主毕竟跟一般女子不一样,除了刺翎,还要劳心祁州的事情,甚至城外的明阳村也要时时关心,这么多事,也真是难为了你了,不过,事务众多,也不要分了心才是。” 听着皇后的话,盛浅予不由得一顿,低垂的眼眸之中闪过意思疑惑。 虽说自己跟皇后之间关系还算不错,可是皇后这个人性子清高,应该不会管自己这样的闲事才对啊,刚才她听起来啰里啰嗦的几句话,莫非是有什么话想告诉自己。 脑子里快速闪过几个想法,来不及多想,紧忙应声:“是,臣谨记在心!” “好了,你来这里,必定是面见太后,不要让太后等着,进去吧!” 皇后说完,扶着身边丫鬟的手走了过去。 盛浅予行礼目送皇后离开,看着皇后晃晃悠悠的腰身,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六个月,烟妃六个月的时候,可比皇后要轻盈许多,而且,行动也要轻便,也就是后来受惊之后,才不敢乱动,可是如今皇后这个体态,却像八个月的。 “郡主,我们进去吧!” 就在盛浅予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传来宫女的声音。 盛浅予被拽回了四思绪,转身朝宫女看一眼,点点头,跟着往里走。 宫女领着进了西阳宫,太监往里面通报,得了回应,盛浅予才跟着往里走。 “臣,盛浅予,拜见太后!” 盛浅予上前,面向太后行了一个官礼。 她这个郡主,是依靠自己的功勋封来的,并不是因为跟皇家有什么血缘关系,自然是要行官礼。 太后正喝茶,听到盛浅予的声音撩起眼皮看一眼,摆摆手:“起来吧!” “谢太后!” 盛浅予起身,迎神太后的目光看去,问道:“不知太后传召臣,有何吩咐?” “万一哀家叫你来,是要灭口呢?”太后眯起眼睛,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盛浅予神情一顿,随后迎着太后的目光看过去,嗤笑一声:“臣自然无法左右太后的决定,只是,您要臣的口,留了太多的目击证人,这可不是太后的行事风格。” 太后脸上的表情僵住,半晌没有说话,随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坐吧!” 太后摆摆手,看盛浅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道:“今日哀家叫你来,是有件事交给你办!” 果然是有求于自己啊! 盛浅予心中冷笑一声,回答:“太后竟然有事派臣办,都是难得,臣定当尽力!” 太后没想到盛浅予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瞬间,脸上一片灿烂笑容。 “你倒是个爽快的丫头!”太后称赞一声。 盛浅予都这么爽快了,她也就不端着了,直奔主题:“之前因为唐晏的事情,二皇子来找哀家求情,如今二皇子有麻烦,你是不是也应该帮忙求情?” 着话传入耳中,盛浅予心中突了一下,瞬间明白了刚才皇后在门口啰嗦的那些话。 那不是啰嗦,而是告诫自己,这件事,不是自己这个身份和能力管得了的。 想到这里,盛浅予站起身来,面对着太后跪下,先磕了一个头,开口。 “太后恕罪,二皇子的事情,臣做不到!” “混账!” 太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阴厉,说着话,手中的杯盏就顿在了桌上,茶水都溅出来了。 “之前二皇子帮你多次,怎么说你也应该欠了几次人情,如今让你说说情你都不愿意?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太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盛浅予听着太后的话,拧了拧眉头,停顿片刻,抬起头来。 第666章防人之心不可无 “二皇子帮我的恩情,我自然记着,只是,二皇子跟皇上之间的事情,是家事,我一个外人,没有开口的余地,更何况,这件事似乎还联系着之前的事情。”盛浅予开口。 “你说什么?” 太后眼神一凛,冷厉的目光盯着盛浅予,表情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 二皇子当年逼宫的事情,不,应该说是太后逼宫的事情,不少人知道,可是现在谁都不敢说,毕竟太后是皇上的生母,盛浅予怎么会知道? 是殷离修,一定是殷离修跟她说的! 当着面儿被解开了面具,太后顿时感觉自己高高在上的形象受到了影响。 太后的反应,倒是在盛浅予的意料之中,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转过身来看向太后,微微一笑。 “我说,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皇上似乎对太后和二皇子有抵触,你们之间的事情让我这个局外人开口,说不定会弄巧成拙,这不是我愿意的,相信太后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吧!”盛浅予回答。 太后看着盛浅予的眼神微微变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半晌,她没有说话,朝盛浅予摆摆手。 “你退下吧!”太后此次的声音之中有些沉闷。 的确,皇上是个自尊心很高的人,如果这个时候让盛浅予去说,很有可能弄巧成拙。 “臣告退!” 盛浅予行礼,往后退了两步,转身朝外面走去。 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春丽往前走两步,劝道:“皇上一时在气头上,此刻恐怕是不好说通的,眼看着就到尚元节了,太后不如先缓和缓和,或许,皇上就能听进去。” 太后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半晌,沉沉的叹一口气,应声:“看样子,也只能暂时这样了!” 这边盛浅予从太后的西阳宫出来,按理说是应该出宫的,可是刚走过花园的长廊,脚步停了下来。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你们先回去吧!”盛浅予转身看向旁边的宫女。 宫女停下脚步,一脸为难的看着盛浅予:“可是太后吩咐……” 太后吩咐,将盛浅予直接领进来,也要顺利送出去,说白了,就是盯着她。 “皇宫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进出的道路都认识,你们尽管回去回话便是!” 不等宫女说完,盛浅予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 宫女一顿,抬眼朝盛浅予看一眼,嘴角动了动却没敢多说:“是……” 应声,宫女退了回去。 虽说是太后的交代,可盛浅予毕竟也是郡主的身份,总不能太过明显像盯着犯人一样的盯着。 盛浅予看着宫女离开的背影,轻哼一声,转身朝皇后的坤灵宫走去。 皇后的坤灵宫距离并不远,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见过郡主!” 门口守门的宫女看到盛浅予,上来行礼。 “起来吧,皇后娘娘可在坤灵宫?”盛浅予问。 “是!” 宫女应声,其中一个转身进去通报,很快,里面出来传召的信息,宫女带着盛浅予往里走。 说起来,盛浅予这还是第一次来皇后的坤灵宫,相比之前的芷妃的宫殿,皇后的宫殿明显朴素很多,宫女的衣服倒是皇宫里统一的服装,身上的装饰却简单一些。 按理说,一国之母应该是这后宫里最尊贵的身份了,就算因为太后的关系,病没有那般受宠,也应该比下面妃嫔的宫殿要奢华一些,如今所见,倒是让盛浅予有些诧异。 不过,刚开始的诧异之后,很快又明白过来,如今国库空虚,皇宫的吃穿用度都在节俭,看来,皇后这是以身作则了。 知道皇后是太后选的人,盛浅予之前多少是有些防备心理的,不过,接触之后才知道,皇后这个人,似乎跟想象中并不一样,至少,给人的好感还是不错的。 正想着,人已经到了宫殿门口,里面宫女迎出来,带着盛浅予进了里面。 此刻皇后正倚在软榻上,软塌上的小桌子上,摆放着一些水果,点心,刚一进去,就闻到一股甜味。 “臣,参见皇后娘娘!”盛浅予上前行礼。 “快起来吧!” 皇后摆摆手,另一手里的点心放在旁边的碟子上你,看向盛浅予:“你来本宫这里,可是有什么事吗?” 盛浅予想来聪明,自然能明白自己刚才的意思,她若是没有应太后的要求,应该直接出宫,怎么反而回到了自己这里? 盛浅予闻言起身,朝皇后身边走近两步,目光在桌上的点心看了一眼,道:“算日子,皇后已经身孕六个月左右。” “是,六个半月!” 皇后脸色变得柔和起来,说着话,伸手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摸着。 “我府上王妃怀孕期间,臣常在身边,只是,王妃六月身孕和皇后娘娘相比,要轻便许多。”盛浅予又加了一句。 皇后刚怀孕的时候,一直是凡白在调理,调理好之后,就换了宫里的太医,盛浅予自然信任凡白,可是太医……那就说不定了。 听着盛浅予的话,皇后却并没有感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她轻笑一声。 “太医说,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同的,肚子偏大,是皇子的几率更大呢!”皇后脸上带着笑容。 说着话,皇后伸手从旁边的碟子里拿起一块甜糕,凉凉的甜糕,吃起来并不是很甜,但是盛浅予见过欣妈妈做甜糕,里面放的糖却很多。 再看桌上的另外几样点心,也都是差不多的糕点,甚至是平常吃起来很腻的东西,如今皇后却是大口大口的吃。 盛浅予虽然不是学医出身,可是在现代作为特种兵,各样常识都知道一些。 孕妇不能吃太多的甜食,会导致孕妇肥胖和腹中胎儿过大,在这个年代,更容易造成难产,而且,这个时候体内摄入太多糖分,会有很大几率引起其他方面的疾病。 而且,除此之外,从盛浅予进来的时候只剩下半碟的糕点来看,皇后已经吃了很多,现在看着还是很饿的样子。 凝神片刻,她再次开口:“皇后娘娘还是多请两位太医看看吧,娘娘的肚子里毕竟是龙种。” 皇宫之中,每宫的娘娘都会有自己指定的太医来瞧病,特别是怀孕的时候,身边至少会有一位太医在怀孕期间专门帮助主子调理,皇后作为后宫表率,只差遣了一位。 皇后吃东西的动作一停,似乎从盛浅予的口中听出什么端倪,神情之中多了几分严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坐起来,一脸紧张的看向盛浅予:“可是又有人要害本宫?” 皇宫后院,女人无数,后宅后院的争斗,从来都是不可避免的,特别是皇后这个位置,下面你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更何况,如今皇后肚子里是皇上唯一的子嗣,不光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无比尊贵的嫡出。 “皇后娘娘不必惊慌,我并非学医出身,但也知道,这些东西平常人都不能多吃,更何况您……” 说着话,盛浅予转过身朝旁边的糕点看一眼,接着说。 “六个月的肚子,跟我府烟妃快生产的时候差不多大,等您真的到了生产那天,孩子恐怕不好出来,而且,您自己没有感觉身体笨重些了吗?您是皇后,自然是要以子嗣为重,可是皇宫人人争宠,生完孩子之后,想要恢复,恐怕会更难。” 盛浅予的话,似乎带着一根刺扎进了皇后的心口,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自己身体臃肿怎呢可能不知道?只是一想到为了孩子,就莫名觉得安慰了,这才没有顾忌,可是不得不说,盛浅予的话,真的扎到了她。 “臣说话不知轻重,还请皇后娘娘恕罪,不过,不管是为了您自己还是腹中胎儿,娘娘还是不要只相信一个太医的好!” 盛浅予说完,朝皇后行一礼:“臣想说的话就是这些,告退!” 皇后愣愣的看着盛浅予退了两步离开,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片刻,紧忙将手里的点心扔下。 “花莲,请赵太医和华太医过来!”皇后朝身边的宫女吩咐一声。 “是!” 宫女应声,急匆匆出去。 皇后的脸色却一直没有放松下来。 以盛浅予救明阳村村民的举动来看,她这个人不是坏心肠的人,更何况,盛浅予之前还救了自己,皇后自然多少会相信她的话,最重要的是,盛浅予的话句句戳了皇后的心。 这边盛浅予从皇后的坤灵宫出来,径自朝皇宫外走去,这时候,袭久还在外面等着。 “小姐!” 见盛浅予出来,玲珑紧忙上前,道:“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怎的这么晚才出来?” 盛浅予没有回答,扶着袭久的手上了自己的马车,听着外面车夫马鞭扬起,这才开口。 “你可知道在皇后身边伺候的太医是哪个?”盛浅予问。 袭久一顿,随后想了想,回答:“若是皇后娘娘娘一直没换的话,应该是章太医,是太医院的副手,之前是在先皇后身边伺候的人,皇上才将章太医调给了皇后。” 先皇后是皇上的养母,也是皇上最亲近的人,如今皇后有孕,自然是调过来最信任的太医,这并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只是,这样一来,事情似乎要比想象中更加复杂了。 第667章找到证据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思量片刻,再次开口:“派人去查章太医,最近三个月,他私下跟什么人接触过,我要详细的资料!” “是!”袭久应声。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走,马车到了拐角处,速度慢下来,不过,拐过去之后,却停了下来。 “郡主,南罗太子在拦车!”车夫转过头来朝里面应一声。 盛浅予的马车多次被拦截,车夫都认识墨凌风了。 盛浅予眼神一定,下意识拧了拧眉头,应声:“知道了!” 说着话,她起身往下走,就看到墨凌风站在马车前面,一脸怒意的盯着自己出来的方向。 “盛浅予!”墨凌风咬牙切齿。 盛浅予挑眉,迎着墨凌风的怒目看过去,微微勾唇一笑:“太子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墨凌风上前,话都没有说,伸手就去拽盛浅予的手,只是,还没有碰到就被袭久拦了下来。 “男女有别,太子还是注意一些分寸为好!”袭久警告一声,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嫌弃。 因为端月的死,众人对墨凌风本来就存着怨恨,加上之前袭久被他所伤,这仇恨又加了一层,说话自然对他不客气。 墨凌风拧了拧眉头,目光朝四处看一眼,转过身来再次看向盛浅予。 “我有话跟你说,去前面的酒楼!” 说着话,也不管盛浅予同意不同意,墨凌风转身朝那酒楼的方向走了出去。 “被打了几次还这般无礼,真是不长记性!”袭久忍不住瞪眼。 盛浅予转身朝袭久看去,轻笑一声,停顿片刻,道;“走吧!” 说着话,她转身朝墨凌风的方向走了过去。 “小……” 袭久一句话没有说完,看盛浅予跟着走了,来不及多想,紧忙追了过去。 酒楼二楼的雅间,墨凌风已经在立面等着了,门微微敞开,盛浅予到了跟前没有敲门就走了进去。 “你去外面等着,我有话跟盛浅予单独说!”墨凌风朝袭久看一眼。 袭久一顿,抬起头来就朝墨凌风瞪一眼,没有任何动作,心想,我是小姐身边的丫鬟,你凭什么命令我? 瞧见袭久那个眼神,墨凌风楞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盛浅予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抬脚径直走到了桌前坐下,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袭久是我最信任的人,不用回避。” 墨凌风拧了拧眉头,不过,停顿片刻,还是开了口。 “盛浅予,上次本王跟你说的事,你可是想好了?”墨凌风眼神沉了下来,一脸阴沉的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挑眉,就着袭久端来的杯盏,浅浅的抿一口茶,回答:“那是自然,我这个人做决定向来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兵器的结构图和流程,我已经准备好了。” “不愧是明阳郡主,做事爽快!” 墨凌风应声,说话的功夫朝盛浅予伸出手来。 盛浅予眼皮一沉,看着墨凌风伸出来的手,微微挑起唇角:“东西我已经给了凝郡主,太子若是想要的耍,应该自己想办法从凝郡主手里去拿!” “你!” 墨凌风的眼珠子一下子瞪起来,脸色瞬间没有刚才那么好看了,冷厉的目光直瞪着盛浅予。 “盛浅予,你在跟本王玩儿花样吗?” 墨凌风拧着眉攥着拳头,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狰狞:“要知道,一旦将凝郡主带出冥苍国的地界,凝郡主便任由本王拿捏,你这样,可不是聪明的做法!” 盛浅予把玩着手里的杯盏,听着墨凌风的警告,反而笑了。 “凝郡主毕竟也是跟在长公主身边长大的,又是鬼翼军的副将,你觉得,她会轻易让你找到那些资料吗?” 说着话,盛浅予撩起眉梢朝墨凌风看一眼,继续刚才的话:“若想得到那些资料,就看你怎么对待凝郡主了,如果你对凝郡主出手,你非但拿不到资料,我冥苍也不会善罢甘休,南罗太子,你可得好好想想。” 话音落地,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严肃,握着杯子的手也加了几分力道。 墨凌风若是敢动凝郡主,她一定不会饶了墨凌风,即便是自己潜入南罗太子府! 墨凌风拧着眉头看着盛浅予,不知道怎么,明明应该是自己威胁她,可是此刻从她眼中看到的冷厉,竟然有种心虚的感觉。 嘴角动了动,墨凌风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出口。 “我该说的话,也跟你说了,想要得到结构和流程图,看你自己的态度!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聊了!” 说完,盛浅予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墨凌风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拳头紧紧攥起,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誉王府。 誉王刚从刑律府回来,脸色阴沉到了底,众人看着誉王这个表情,也更加小心谨慎起来,谁都不敢上前触霉头。 不管怎么说,三公主是他的初恋,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誉王对三宫主就跟中了邪一样,即便发生这样的事情,三公主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他就会莫名心软。 欺骗的事情,倒也并不是不能原谅,只是,如今太妃下了死命令,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照太妃的意思做,如今算是跟三公主彻底绝交了。 拿着十万两的银票,明明此刻正缺钱的誉王很需要这比银子,可是拿在手里有种烫手的感觉。 进了书房,誉王将银票放在桌上,半晌才回过神来,朝外面小厮问一句:“让世子来见本王!” 小厮听到声音紧忙进来,行礼回应:“王爷,世子一炷香之前刚刚出去了,并不在王府!” “今日军营之中没有训练,他又出去做什么?”誉王拧了拧眉头,朝小厮摆摆手。 看着小厮应声出门,誉王拧着眉头思量片刻,脸上的表情就更难看了。 清晨去找盛浅予的时候,听她提及盛允承那里有显影粉,难不成他…… 想到这里,誉王再也坐不住了,匆忙起身,朝着盛允承的院子走去。 纯馨院。 之前慕婉纯住的院子,如今慕婉纯已经搬走了,按说已经没有人住了,可是盛允承怀旧,便自己搬进了纯馨院。 “见过王爷!” 院子里打扫的小厮见到誉王紧忙行礼。 誉王摆摆手,转身朝小厮问一句:“世子在哪个房间?” 只当并不知道盛允承不在家。 虽然他今日亲自过来让人觉得有些诧异,可是,如今誉王将很大一部分兵权交给了盛允承,想想也就没什么不对劲的了。 “世子方才出去了,王爷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奴才这就出去寻寻?”小厮紧忙回答。 誉王摆摆手,道:“不用了,本王只是来拿布略图,我自己去找便是!” 说着话,誉王抬脚走了进去。 小厮脸上一顿,本应该拦住,可是人家是誉王,这誉王府的一家之主,他一个小厮哪里有资格拦? 抬出去的脚很快收了回来,小厮眼珠子转了一圈,转身朝外面跑去。 誉王没有理会小厮的反应,径自朝着盛允承的书房走去。 书房之中正对着门的是一张桌案,笔墨纸砚,旁边有两本军书,还有一张地图,都是平常用到的东西。 誉王在桌上看了看,倒是很满意盛允承的努力,虽说姜氏不争气,自己作死,可是这个儿子还是很出息的。 桌案两侧有两个书架,一个书架上满满当当摆放的都是军书,另一边的书架上就是平常用到的书籍,分类整齐,整个书房看起来,没有丝毫异常。 誉王的目光在整个房间扫过一遍,最后坐在了桌案的椅子前面,将桌案正对面的抽屉一个个拉开,里面除了一些常用的东西,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 什么显影粉,并没有任何踪迹。 抽屉几乎都找遍了,誉王微微拧起眉头,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阴沉。 他在桌案旁边坐了一会儿,目光在桌边的方向沉沉的盯着。 红木的桌子,是盛允承承认之后从新打造的一张桌案,说起来,也有些年头了,有的地方触碰比较多,已经有些磨损,甚至出现了光泽,就跟盘玩出来的珠子一般,泛着一层轻微的油光。 桌子上的和抽屉上的倒是正常,只是,桌子边上的一块小地方,也有光泽,瞬间引起了誉王的注意。 誉王眼神一顿,伸手在那桌角泛起光泽的地方一按,就听到“咔哒”一声,旁边竟然弹出来一个小格子! 那个格子很小,不能放很多东西,但是放个印章和一些宝贵的东西还是可以的。 誉王怔愣瞬间,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除了一些比较贵重的玩意,最里面,就是一个小盒子。 紫檀木的小盒子,不是很大,却很精致。 誉王伸手将小盒子拿出来,打开前面的扣,里面是一小包淡绿色的粉末。 看到那粉末的瞬间,誉王的脸色跟着就变了——显影粉! 难不成,那晚的事情,真的是盛允承作为? 回想着当时的情况,是盛允承将自己送到了太行湖,他肯定看到了自己去找三公主! 没错,一定是他! 誉王眼神冷厉,瞬间黑了一张脸,问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盛允承的说话声音。 第668章父子离心 誉王一顿,将那一包显影粉收好,站起身来,此刻,盛允承已经到了门口。 “父王,您怎么过来了?” 盛允承见到誉王紧忙行礼,随后朝旁边小厮斥一句:“父王亲自过来,你们为何不早点寻我?” 着话听起来对誉王是一片尊敬,然而,此刻手里拿着显影粉,誉王却觉得一阵讽刺,看向盛允承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嘲讽。 “不用寻你,我只是过来看看!” 誉王冷声回一句,随即转身砍向旁边的小厮,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本王有事跟世子商议。” 小厮抬头朝盛允承看一眼,停顿瞬间,紧忙退了出去。 誉王看着小厮离开的背影拧了拧眉头,随后转过身来,看向盛允承。 “最近事务繁多,你辛苦了!”誉王沉着声音开口。 盛允承一顿,紧忙上前,应声:“是父王有心栽培儿子,儿子若能为父王排解忧烦,一点都不辛苦。” 他倒是会说话,只是,次而是此刻,这样的话停在誉王的耳朵里,却如同带了针一样,扎得耳朵疼。 “你想为为父排解忧愁?”誉王转过身朝盛允承看去,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盛允承知道誉王在书房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准备,此刻虽然紧张,却也强忍着,面带微笑的回应。 “自然,儿子是父王一手培养出来,自然要帮父王排解忧愁……”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不等盛允承的话说完,誉王猛然间一甩手,将那包显影粉摔在了桌上! 盛允承一愣,看到显影粉的瞬间,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他的书房是做好了准备的,正因为纯馨院是他跟慕婉纯的婚房,在装潢的时候,是盛允承自己看着装修的,其中有两个密室。 就是为了防备誉王突然过来,他将和醇王的资料都放在了密室之中,密室极其隐蔽,誉王是进不去的,可是没有想到,他找出来的不是资料和情报,而是这包显影粉! 看到显影线,难免会联想到园游会当晚的情况,盛允承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这,父王,您听我解释……” “解释?你要如何解释?难道还是你一不小心将显影粉撒在了三公主的船舱之中?”誉王眼神变得阴冷。 “不,不是的!” 盛允承扑通一声跪在了誉王跟前,紧忙解释道:“这显影粉是之前实战演习的时候用在敌军营帐之中的,就是三个月前的演习,我……” 话说到一办,盛允承又停了下来,后面的话不好说了。 实战演习,用显影粉这种东西,本就是不允许的,这算作弊,而三个月前的实战演习,正好是对盛允承进行考核的训练,当时誉王还一度为盛允承骄傲,如今他竟然是用作弊的方式得来的,这样的事情,同样不能在誉王面前说。 “你说什么?你竟然……” 誉王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说话的功夫,一把拽住了盛允承的衣领子。 虽说誉王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些不着调,可毕竟是将领出身,在军队之中还是很严格的,听盛允承是用这样的方式取胜,自然心头又是一团火。 “你竟然用这样的手段!” 誉王说着话,一把拽住了盛允承的衣领子。 盛允承在誉王面前也不挣扎,只是一脸知错的表情,紧忙解释:“父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是当日我在南练场的时候受了内伤,如果不这样,我肯定不会通过的,这一次通不过,就得三年之后啊!” 到了盛允承这个级别,便是每三年晋级一次,也就是说,还没到那个级别,就算他世袭了王位,也不能上任,只有等够了级别才能上任。 而誉王的身体,从被珍姨娘用了药之后,虽然有好转,却一直不如往常,誉王本也想着让盛允承尽快晋级,到时候才能顺利世袭。 再加上,三日之前在南练场上,盛允承受伤也是为了誉王,这样说来,誉王倒是不好责备盛允承了。 “你!” 誉王瞪着眼睛,脸上的表情狰狞半晌,随后猛然间一把,将盛允承推到了地上。 “即便如此,当日本王上三公主的船,只有你知道,你又作何解释?”誉王依旧满脸阴冷的看着盛允承。 盛允承一脸紧张,拧着眉头想了想,似乎想起什么,紧忙往前一步,道:“父王,儿子对天发誓,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当日虽然是我将你送到了岸边,可是,您跟三公主的事情,我向来不敢多问,肯定是有人看到了。” “有人看到?” 誉王眼神一顿,转过脸看向盛允承:“有人看到本王上了三公主的船,然后又偷了你的显影粉吗?” 虽说誉王心中是不希望这件事是盛允承做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到盛允承的眼神,总觉得他有事情瞒着自己。 “不,不是的!” 盛允承连忙否认,紧忙解释:“我的显影粉是偷偷弄来的,可是,盛浅予那里的显影粉却是随手可用的,盛浅予一直对三公主心存敌意,如今凡白答应娶安如郡主,她肯定是为了给凝郡主出气才会这样做!” 虽然盛允承并没有任何证据,可是,光从动机上来看,盛浅予可是重点怀疑的对象。 着话好像一下子戳了誉王的心窝子,他的脸瞬间就黑了,可是,清晨去盛浅予那里的时候,已经问过了,有些事情,盛浅予的回答也合情合理,一时间,这件事倒是有些扑朔迷离的感觉了。 思量片刻,誉王终究还是没有想明白,他转过身朝盛允承看一眼,依旧拧着个眉头,冷声道:“本王相信你这一次,至于那显影粉的事情,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会亲自对你进行检验,你好自为之。” 作弊的事情,捅出来便是大事,誉王自然不能毁了盛允承,不过,要世袭王位,也得凭借自己的本事,誉王在这方面,也算是严谨。 “是!儿子听从父王的教诲!”盛允承紧忙应声。 誉王扭头朝盛允承看一眼,转手将桌上的显影粉拿起来,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看着誉王离开,盛允承逐渐站起身来,拧着眉毛瞧着誉王的背影,眼中闪过一道阴狠。 这老东西,似乎开始怀疑他了! 这边誉王依旧闷着一肚子气,从盛允承书房出来,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盛浅予和盛允承的话,两个人的话都有道理,可是也同样有破绽,一时间竟然难以判断。 这边盛浅予也回到了誉王府,刚一进门,就听玲珑在旁边说着八卦,现在说的,当然是誉王去找盛允承算账的事情。 “然后呢?”盛浅予一边喝着茶,扭头看向玲珑。 誉王会去找盛允承,她并没有一点好奇,不过,她倒是很想知道誉王对盛允承的态度。 玲珑顿了一下,回答:“听纯馨院的云芝说,里面似乎是吵起来了,半个时辰之后,王爷才出来,一脸怒气的样子,世子也自己关在了书房,半晌都没有动静。” “你说,誉王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对世子失望至极,然后就放弃了世子?这样一来,烟妃的小公子是不是会得到更多的垂青?”月牙也一脸兴奋的开口。 听着月牙的话,盛浅予一口茶差点呛住,转过脸瞧着两人面带幸福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们可知道誉王培养盛允承花费了多少年的心血?之前盛允承勾结土匪,他都全力保住了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了?” 说着话,盛浅予喝一口茶,又加了一句:“更何况,烟妃的孩子才几个月大,誉王若是从头培养,恐怕他自己的身体都吃不消了!” 珍姨娘的事情之后,虽然这段时间誉王一直在调理身体,可是眼见着精神状态明显不如以前,再培养一个,恐怕也是有限无力了吧。 更何况,烟妃的孩子才不要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生活! 两人相互看一眼,有些居丧的撇撇嘴。 大家都知道,小姐以后是要搬去郡主府的,却不知道,自家小姐本就不是誉王府的人,还想着以后誉王府如何如何呢! “你们啊,平常管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竟然还有心思管别人!” 此刻袭久进来,将盛浅予换下的衣服递给玲珑几个人。 两人抱着衣服,目光在袭久和盛浅予脸上看去,同时一脸不满的“哼”了一声,转身高高兴兴的拿着衣服去洗了。 “有时候,真是很羡慕她们两个人!”盛浅予看着两人一脸欢快的样子。 “有小姐这样的主子,整个誉王府的下人都羡慕我们呢!” 袭久应一声,转手给盛浅予的杯盏续满。 鎏湘院里的人,除了王府给的月钱,盛浅予每个月还会自己拿出一些钱来打赏干活用心的人,而且,下人们家里有了困难,只要开口,盛浅予都会帮忙,这样的主子,遇见就是修来的福分。 盛浅予端着杯盏,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下人们,轻哼一声,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慕婉纯最近怎么样?” 第669章有人撑腰 袭久一顿,弯下腰来,回答:“身上的伤好了,一开始倒是想着要回来,现在已经顺从了很多。” 慕婉纯这个人,从来不是能踏实下来的,即便如今自身性命难保,还存着别的心眼子,只是,到了盛浅予手里,她的那些伎俩,似乎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盛浅予喝着茶,忍不住冷笑一声:“给她们吃的穿的,其他的,不用理会,告诉她,只有我能给她一条生路。” “是!” 袭久应声,随后似乎想起什么,又说道:“小姐,前段时间,世子的人似乎在扶进查朝,我们是不是做好防备?”’ “用不着!” 盛浅予将杯盏放在桌上,站起身来:“那个院子里本身就有地道,你们带上我的牌子,就说是皇上的意思!” 说着话,盛浅予从腰间掏出一个令牌,那令牌是皇上御赐的,除了刺翎,可以用来调用部分军队。 “是!” 袭久接了牌子,转身走出去。 盛浅予站在桌边,仰起头,闭上了眼睛,最近发生的事情,就像过电影一般,在脑子里闪过。 接下来,凝郡主要跟南罗使臣离开了,虽然此刻盛浅予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激动,可是,想到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心里还是有些酸涩的。 至于凡白,似乎在凝郡主离开之后,也要走了吧 曾经以为会一直在一起的朋友,突然间一个接一个的离开,盛浅予还没有做好准备,此刻,有种心里沉闷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日,众人都在忙碌着接下来的行程,盛浅予除了去荒院,就是有事没事去公主府看看,越是到了临近出发的时候,就越是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一般。 说起来,皇上对凝郡主这个妹妹,还真的是疼在心里的,如今凝郡主册封了和亲公主,一切都是依照公主的嫁妆来办,甚至,比公主的嫁妆还要丰厚。 盛浅予对此无话可说,也真真切切的明白了皇家子嗣的身不由己。 相对于凝郡主的大肆操办,安如郡主和凡白倒是没有什么动静,经过了园游会的事情,三公主也不出来蹦跶了,一天天躲在长亭府,老老实实的待着。 说起来,安如郡主是望渊献王的女儿,凡白也不算是冥苍国的人,皇上是没有给他们操心的必要,至于太后,之前倒是跟三公主关系很好的样子,出了事之后,太后也不搭理三公组了,这对母女倒是显得有些凄凉。 这日盛浅予帮着长公主清点了凝郡主的东西,就准备回去,此刻,却传来通报的声音,平阳侯府夫人到。 说起来,平阳侯府也算是三朝忠臣了,当年平定西北的时候,长公主还曾经跟平阳侯联合击退敌军,倒是有些交情,如今长公主嫁女,平阳侯夫人过来看看,也是情理之中。 “请进来吧!” 长公主应声,说话的同时,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旁边的丫鬟。 “是!” 丫鬟应声,转身出去传话。 不一会儿的功夫,丫鬟回来,身后带着平阳侯夫人,还有苏飞纤。 “参见长公主!” 侯夫人和苏飞纤上前给长公主行一礼。 两人知道长公主对于凝郡主出嫁并没有任何换新,也不敢说恭喜。 “侯夫人请起!” 长公主微微抬手,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平常那般冷淡的模样。 侯夫人和苏飞纤起身,刚刚抬起头来,看到盛浅予的一瞬间,不由得一愣。 “这……”侯夫人开口,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 “是本宫让予儿过来帮忙的。” 长公主开口,转身朝盛浅予看一眼。 盛浅予很有眼力见的上前给侯夫人行一礼,只是,看向苏飞纤的时候,两人目光相碰,似乎瞬间打出了火花一般,谁看谁都不爽。 “哦,听说长公主收了明阳郡主为义女,这倒是一件大喜事,真是恭喜长公主了!”侯夫人倒是会说话。 平阳侯府跟誉王府已经决裂了,两家的人相看两厌,可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侯夫人也得夸着。 倒是旁边的苏飞纤一脸不屑的朝盛浅予瞟一眼,撇撇嘴:“且,攀高枝!” 这句话声音很轻,可是此刻房间里安静,众人都听到了。 长公主脸色一沉,抬起头来卡你选哪个苏飞纤,正要说话,却见侯夫人紧忙开口。 “对了,听说凝郡主过几天就要离开了,我们准备了一些礼物给郡主带来!” 说着话,侯夫人朝外面摆摆手,就见几个丫鬟进来,手里端着几个盘子,上面盖着红布,看不清楚是什么。 “本宫替凝儿谢谢闵太君和侯夫人费心了!” 长公主应声,目光在几个丫鬟手上扫过,也没有掀开看,随后再次转向侯夫人。 “相比凝儿,本宫似乎更应该恭喜侯夫人,女儿就要入宫侍奉皇上,倒是一件大喜事!”长公主开口,声音平静,让人听不出喜怒。 倒是盛浅予在旁边听着,不由得一顿,目光转向侯夫人和苏飞纤,就瞧见两人脸上都带着欣喜,苏飞纤还有几分害羞的模样。 苏飞纤要入宫?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更何况,如今还不到选秀入宫的时候呢! 这边盛浅予正一脸不解的想着,就听旁边侯夫人再次开口。 “是啊,这孩子回来也有三个月了,果然是跟在佛祖身边的孩子,就是有福气,回来后便在皇上身边。”侯夫人一脸骄傲的表情。 朝臣官员,对家中女子的期望,就是有朝一日入宫为妃,一个后妃受宠,整个家族也能昌盛,誉王府是这样,平阳侯自然也是如此。 原本,平阳侯府是要将苏飞雨送入宫中,不过后来苏飞雨死了,这才将苏飞纤接了回来。 平阳侯府是怎么操作的,盛浅予不知道,如今这话从长公主嘴里说出来,应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只是,众人都知道苏飞纤是在佛祖身边长大的,盛浅予可是真的跟她接触过,这个在佛祖身边长大的女子,可并非眼见的那般仁和。 “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长公主应声,说完,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上,朝苏飞纤看去,紧接着又加了一句:“不过,皇宫之中规矩等级森严,既然要进宫,就更应该学好礼数规矩。”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每一个都清晰的灌进了众人的耳中,特别是听在侯夫人和苏飞纤耳朵里,如同带着银针一般,扎得两人拧起了眉头。 长公主这是在教训刚才苏飞纤说盛浅予的那一句! “是——长公主教训的是——” 苏飞纤应声,说完,洗头咬着嘴角,一脸委屈的模样。 侯夫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可是谁叫自己女儿先不懂礼数的呢? 他们都没有想到,长公主竟然会这样护着盛浅予。 “凝儿的东西比较多,我就不多留你们了,予儿,替我送侯夫人出去!” 说完,长公主起身,转身走了进去。 侯夫人一顿,嘴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看到长公主走了进去,一时间,表情有些复杂。 她们本来是趁着送了的机会跟站公主凑凑近乎,毕竟,皇上最尊敬的长辈就是长公主了,若是能得了长公主的喜爱,苏飞纤在宫里也不会被冷落。 可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侯夫人,苏小姐,请吧!” 盛浅予走向侯夫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侯夫人被盛浅予拽回来,冷沉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冷哼一声,转身朝外面走去。 “盛浅予,你可真是厉害!”苏飞纤瞪着盛浅予,咬牙切齿。 盛浅予挑眉,迎着苏飞纤一脸愤怒的模样,勾唇一笑:“我再怎么了厉害,也没有苏小姐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就进了后宫,在冥苍国,皇上这棵树,可是最大的!” 苏飞纤刚才不是骂盛浅予攀高枝吗?如今盛浅予又给她怼回来了! “你!” 苏飞纤瞪眼,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好的很!希望苏小姐以后在皇宫也能好好的!”盛浅予再次勾起唇角。 依照苏飞纤这个性子,在皇宫能好好的就奇怪了。 “你给我等着!” 苏飞纤撂下一句狠话,转身追了侯夫人出去。 盛浅予站在门口看着侯夫人和苏飞纤离开的背影,轻笑一声转身回来,却见长公主又坐在了刚才的位置。 “娘,您怎么又出来了?”盛浅予进来,给长公主倒满了茶水。 “她们走了,我自然要出来了!” 长公主端起茶水,浅抿一口,朝盛浅予看一眼,接着说:“你这丫头是个暴脾气,刚才苏飞纤那般,你却一句不言,倒不像是你的风格。” 盛浅予一顿,转过身看着长公主,微微一笑:“有些时候,必须要据理力争,有些事情,并没有必要理会,更何况,苏飞纤对于我来说,本就是相看两厌之人,我更没有必要在乎她怎么看。” “你倒是看得通透!” 长公主说道,停顿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你难道不好奇苏飞纤为何此时入宫?” 第670章深夜传召 盛浅予一愣,目光在长公主脸上扫过,转过身坐在旁边,轻声一笑。 “平阳侯家的长子要回来了,这个时候,他们需要一个人在宫中支持打点,苏飞雨死了,将苏飞纤接了回来,自然要尽快送入宫中!”盛浅予回答。 长公主一边喝着茶,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探究。 明明刚才还是一脸惊诧的表情,这一转眼的功夫就想明白了,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比想象中更聪明。 “你说的没错,如今皇上的江山日益稳固,朝臣的心也开始收拢回来,有些人便开始表忠心,建立自己的势力了!”长公主开口,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沉重。 每一次朝代更替都是这样,皇上有那么多优秀的儿子,朝臣拥护皇子成为储君,每一次帝位更替,都会有鲜血作为标志。 毕竟,不可能所有的朝臣都会支持登基的皇帝,皇帝也会除掉与自己对立的朝臣,长公主身为皇家之人,自然是明白的,同样,也是无奈的。 当今皇帝还算仁慈,当年的事情之后,并没有再斩杀大臣,甚至,也没有要二皇子的命,当时,朝臣的心还是要笼络的,如平阳侯府这种名门老将,他们自己也会想着巩固自己的地位。 权利,利益,总是分不开的,不管是皇上还是朝臣。 “皇上后宫清冷,朝局稳定下来,自然会充盈后宫,适龄女子自然也会选秀进宫,这些事情,本就是在所难免的!”盛浅予开口。 “是啊!” 长公主叹一口气,转过身看向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你这丫头有的时候就是想得太明白,让人想说你,都得仔细想想,倒是没了趣味!” 这么多年,长公主在军营之中就是这样的很直接的脾气,训斥别人就是训斥,有的时候明明是她自己不对,可是她训斥别人的时候,别人依旧不敢反驳。 只有盛浅予,这丫头的脑子反应太快,甚至,还敢顶嘴,有的时候倒是让长公主无话可说,真真是让人心里不爽。 瞧着长公主这一脸嫌弃的模样,盛浅予忍不住轻笑:“反正,您已经认了我,概不退货!” “臭丫头!” 长公主朝盛浅予瞪眼,伸手要打她,却不想,盛浅予动作更快,一个转身就躲了过去。 “我去看看唐凝!” 说着话,盛浅予已经到了门口,朝着凝郡主的房间转了过去。 站公主在屋子里看着盛浅予消失的方向,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了平常的冷肃。 将事情交给这个丫头,真的没有关系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似乎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这边,盛浅予在公主府帮忙到了深夜才上了马车,累了一天,随着马车晃晃悠悠,就开始迷糊起来,眼看着就要睡着了。 可就在要睡还没睡着的功夫,马车忽然间一晃,速度慢了下来,最终停住了。 “这么快就到了吗?”盛浅予在马车里面打了个哈欠,一双眼睛眯着,睁不开。 誉王府和公主府距离并不近,虽说是晚上没有什么人和车,怎么也得有半个时辰才能到,这感觉才在马车上坐了一会儿,这么快了呢? “小姐,是皇后的人!” 外面传来袭久的声音。 皇后? 盛浅予一愣,紧接着清醒了,往前一步,伸手掀开车帘,果然看到那侍卫身上的衣服,就是皇后宫里的人,也是侍卫队的一个头儿,叫高林。 “高大人有什么事吗?”盛浅予开口。 “属下参见郡主!” 高林上前给盛浅予行一礼,道:“皇后娘娘差属下请郡主进宫!” “这个时候进宫?” 盛浅予神情一顿,说话的功夫,抬起头来朝天上看一眼。 如今这个时间,应该是晚上九十点的样子,在古代,这个时间都已经睡觉了,更何况,还是皇宫里的皇后娘娘,这么晚了,按说所有人都不能进宫的啊! “是!” 高林应声,说话的功夫,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这是皇后娘娘命属下交给郡主的令牌!” 盛浅予伸手接了过来,黄金的令牌上,一面刻着凤凰,另一面是个“令”字,这是皇后专用的令牌,带着这令牌,倒是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好,林大人带路吧!”盛浅予应声。 令牌都拿来了,盛浅自然是推不开的,如今能想到的就是之前她告诉皇后小心的事情,看来,应该是查到了什么。 盛浅予在马车之中,想着想着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再次停了下来,她也醒了。 “奴婢参见郡主!” 此刻,宫门口出来一个小宫女,看她身上的衣服,是皇后宫里的人。 “勉励,走吧!” 盛浅予摆摆手,说话的同时,径自抬脚朝里面走去。 皇宫她也不是一次两次来了,自然不用人引路,说话的功夫,直接朝着皇后的宫殿走去。 到了门口,有宫女从里面迎出来,都不用通报,直接将盛浅予带了进去。 “臣,盛浅予,参见皇后娘娘!” 盛浅予上前,给皇后行一礼。 皇后依旧倚在软榻上,这一次,旁边的桌上除了茶水,再也没有任何东西,那些吃的也已经被撤了下去。 “盛浅予,快起来!” 皇后听到声音,紧忙起身朝盛浅予摆摆手,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激动,就差亲自过来扶她了。 “不知皇后娘娘怎么晚了传臣前来,有何吩咐?”盛浅予开口。 按理说,外臣是不能随便进入后宫嫔妃宫里的,不过,盛浅予是个例外,她虽然是朝中官员,却是女人,就算是这么晚了来皇后宫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 皇后神情一顿,转身超旁边的宫女太监吩咐一声:“你们都下去吧!” “是!” 宫女太监应声,纷纷退了下去,只剩下弄玉一个人在皇后身边伺候。 “你之前提醒本宫的事情,已经查到了!” 皇后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沉重:“章太医给本宫的药中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几味药相互之间作用,会让人产生饥饿的感觉,所以,本宫会一直饿,一直吃……” “既然查出来了,皇后娘娘肯定也找了其他的太医,这些事情,您跟太医商量,应该更为妥当,臣只是看您跟我誉王府烟妃的情况太过不同,才多嘴提醒一声,至于医术方面,只懂皮毛。”盛浅予打断了皇后的话。 她虽然帮了皇后,那是处于为皇上考虑,还有照顾孕妇的心意,并不想参与后宫斗争。 皇后听着盛浅予的话,不由得拧了拧眉头,片刻,再次开口。 “本宫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之后招来的孙太医说,本宫若想缓和生产时的痛苦和危险,现在就要进行恢复,之前誉王府烟妃曾经动了胎气,是你帮烟妃订做了一套恢复的办法,你可否帮本宫恢复?” 这种事情,皇后原本可以找凡白,可是,如今凡白跟安如郡主也在准备回望渊,而且,三公主刚刚在园游会出事,皇后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跟他们走动。 盛浅予一顿,没想到,皇后竟然因为这样的事情找自己,原本还以为她是要自己帮她查什么东西呢。 “皇后娘娘千金贵体,臣……” “本宫知道,这样的要求或许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但是,此刻除你之外,本宫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皇后拧起了眉头,说话的时候,手抓着软榻上的垫子,长舒一口气:“朝中的局势你是清楚的,如今后宫各宫娘娘都是家中地位稳固的重臣,至于本宫……” 说到这里,皇后停了下里,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无奈:“皇上和太后的关系一直僵滞,本宫这个后位,也确实无奈,能相信的人,更是没有几个。” “臣为外臣,后宫之事,本不应该多管。”盛浅予应声。 “你是外臣,也是难得不为利益,一心为皇上和百姓着想的人,你曾经救过本宫的性命,本宫相信你!”皇后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话都说到了这里,盛浅予似乎也没有话能反驳了,凝神思量片刻,最终还是叹一口气。 “既然这样,请皇后娘娘将孙太医开的方子给臣做参考。”盛浅予开口。 虽然她不懂开方子,可是在凡白身边混了这么长时间,给烟妃的每张方子她都会看,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 最主要的是,皇后此刻的症状,比烟妃好得多,不过是身体笨重一些罢了,碰巧的是,盛浅予在在现代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参加过孕妇护理培训,这方面也不陌生。 见盛浅予终于松口了,皇后脸上多了几分欣喜,转身吩咐弄玉:“快去,将东西给明阳郡主拿来!” “是!” 弄玉应声转身去后面拿,很快回来,递到了盛浅予手里。 盛浅予接过来,视线落在那方子上,都是调理的药材,之前烟妃也用过,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看到最后两味药的时候,眉头不由得一皱! 第671章起了疑心 “这药,可是有什么问题?” 皇后看到盛浅予脸上的表情不对劲,顿时紧张起来。 盛浅予一愣,随后将药方放在桌上,应声:“没什么,只是之前在凡白的药方之中看到相似的药,娘娘不必惊慌。” “那就好!” 皇后松一口气,停顿片刻,又开口道:“之前也是多亏了凡白,本宫还能顺利怀上这个孩子,期间调理三个月之后,才换了章太医调理,不过,之前凡白也看过药方,说是没有问题。” 在皇宫生活这么长时间,皇后虽然表面上柔弱,有些事情也是看在眼里的,盛浅予刚才那一瞬间的怔愣,必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皇后才这样说。 “臣不是很懂这些药方,不过,如今有三位太医在皇后娘娘身边,想必是不会再出什么岔子,接下来,臣每日傍晚会进宫帮娘娘进行锻炼。”盛浅予开口。 “这样最好!那就有劳明阳郡主了,等小皇子或者小公主生下来之后,本宫一定好好赏你。”皇后开口。 “娘娘严重了!” 盛浅予应声,给皇后行一礼,见皇后没有再说,往后退两步,转身朝外面走去。 见盛浅予离开,弄玉上前一步:“娘娘,您就这么相信明阳郡主吗?她如今的身份,可是有些复杂。” 盛浅予是誉王府的女儿,又是殷离修手里的兵,似乎跟赤云侯关系也不错,除此之外,南疆王府向来不掺和京城这些势力的纷争,可是对盛浅予似乎也有些不寻常的感觉。 皇后身居后宫,可是因为太后的关系,她对朝中势力倒是也明白不少。 皇后看着盛浅予的声音消失在坤灵宫的门口,停顿片刻,转过身来朝弄玉看一眼。 “盛浅予的身份的确复发,可是这个人却比任何人都清透,而且,她没有理由伤害本宫。” 皇后说着话,接过弄玉递来的茶水,脸上带出丝丝笑意。 皇家的几次宴会之中,每每发生事情,虽然看起来跟盛浅予似乎没有关系,却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皇后虽然只是看着不说话,可是心里明白的很,这个姑娘,是可以相信的。 弄玉依旧不是很明白,可是看着皇后脸上的表情,也不好多问。 这边盛浅予从皇宫出来,上了马车朝着誉王府的方向走去。 天色也不算太晚,马路上还有不少行人,盛浅予从掀开的车帘之中看着外面的场景,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心中却多了几分莫名的郁闷。 或许是因为凝郡主离开的日子越来越接近,亦或者是因为听说苏飞纤要进宫做妃,总之,最近的事情似乎并不是很顺利。 “小姐,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安如郡主?” 此刻,耳边传来袭久的声音。 盛浅予一顿,顺着袭久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安如郡主的身影一闪,就进了巷子,正是摘星楼的位置。 三公主跟誉王的事情一出来,她们母女就一直在长亭府了,如今看到安如郡主出来,还真是有些意外。 “怕不是这几日凡白公子都没有去长亭府,她便忍不住出来了吧!” 袭久开口,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不屑。 盛浅予眉梢微挑,不置可否。 身为凡白的朋友,盛浅予自然不喜欢他们这桩婚姻,可是,凡白也说的清楚,有些事情不能自己决定,她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我们去摘星楼吧!”盛浅予开口。 “是!” 袭久应声,往前跟车夫说一句话,马车调转方向,从外面绕了一圈,到了摘星楼的后门。 “郡主今日怎么来了?”老鬼紧忙迎了出来。 “就是路过这里,想歇歇,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盛浅予径直往楼上走,朝着殷离修的雅间走去。 摘星楼一共三个特定的雅间,一个是殷离修的,一个是凡白的,还有一个是凝郡主的,原本殷离修也要给盛浅予预备一个雅间,却被盛浅予拦住了。 毕竟,摘星楼跟郡主府距离不远,晚上直接回去便是,更何况,她并不是很喜欢酒楼这种环境。 “是!” 老鬼应声,转身跟小二吩咐上茶点,又回到了前厅。 上楼的时候,经过凡白的炼药室,盛浅予脚步停滞瞬间,却没有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不由得一愣。 “没有人?”盛浅予看向袭久。 安如郡主刚才明明是进了摘星楼,她竟然不来找凡白? 袭久同样拧起眉头,凝神听着炼药室里的动静,抬起头来,朝盛浅予摇摇头:“只有一个人的气息” “那就奇怪了!” 盛浅予神情一顿,说话的功夫,抬脚上楼,两人正准备进门,却瞧见凝郡主雅间的门是虚掩着的。 “今日唐凝来摘星楼了?”盛浅予又看向袭久。 “傍晚凝郡主是出了公主府,是不是来摘星楼就不一定了。”袭久应声。 “吱呀——”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凝郡主房间的门打开。 盛浅予和袭久一顿,快速闪身躲到了旁边的柱子后面,就瞧见安如郡主从凝郡主房间之中出来,脸上的表情似乎带着几分紧张。 “去看看!” 盛浅予开口,说话的同时从柱子后面出来,朝着凝郡主的房间走去。 “唐凝?” 推门看到凝郡主就坐在床边,盛浅予不由得一愣,随后抬脚进屋:“刚才安如郡主来找你做什么?” 提及安如郡主,盛浅予抑制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之前在凡白面前装白莲花也就算了,如今跟凡白的婚事都定下来了,还来找茬,真是让人怒意腾升。 “你,你怎么在这里?” 凝郡主一顿,没想到盛浅予在这里出现。 “我是看到安如郡主来,才跟过来的,没想到,她竟然是来找你?怎么,这个女人又来找茬?”盛浅予说着话,坐在了桌边。 凝郡主转过头看看窗外,又转回来看向盛浅予,道:“这一次,安如郡主是给我送药来的。” “送药?什么药?” 盛浅予不由得一顿,脸上的表情带多了几分疑惑。 “这个,我娘体内余毒的解药!” 凝郡主说着话,将一个药瓶放在了桌上。 “解药?母亲又中了什么毒?”盛浅予眼神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之前被杀手伤到,不是已经解读了吗? “是十几年前的毒,安如郡主从三公主那里偷到了解药!” 凝郡主转身看着那药瓶,忍不住哼笑一声:“她其实是个聪明人,什么都明白,或许是为了得一个心安吧。” 两个人争夺凡白,输赢对彼此并没有任何亏钱,可是,三公主当年除了抢了和亲的献王,还给长公主下药,这一点,安如郡主是于心不忍的。 盛浅予转过头看向那药瓶,心情有些复杂,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只憋出一句:“等会儿我拿给凡白去看看吧。” “凡白已经检验过了,是解药。” 凝郡主开口,说着话,转向窗口,似乎故意不让盛浅予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有了这瓶解药,我似乎就能放心的离开了,接下里,就交给你了!” 盛浅予握着杯盏额手一顿,一股酸涩涌上来:“放心,我会照顾母亲和唐晏,只是,你出了京城的门,就要处处小心了。” “放心吧,我手里有你给我的盾牌,墨凌风不会对我怎么样,更何况,我又不是去送死的,自然也有我自己的打算!” 凝郡主微微勾起唇角,随后转过身来,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白瓷瓶:“这个你留着,会有用到的时候。” “这是什么?” 盛浅予看着手里的白瓷瓶,打开上面的盖子,里面是一瓶药丸,闻起来倒是有些清香的味道,可是,这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你只管拿着便是,等需要用到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凝郡主开口。 盛浅予看着手里的瓶子,又转向凝郡主,眼神之中带着疑惑:“唐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凝郡主依旧面对着窗外,片刻,常常舒一口气,转过身来,脸上带了一丝笑意。 “我这个身不由己的人,还能盘算什么?南罗和望渊的人陆续离开,这京城之中必定会有一些动静,有些事情,让六哥跟你说吧。”凝郡主说着话走到盛浅予身边,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盛浅予抬头看向凝郡主,瞧着她一脸淡然的模样,却感觉有些看不懂她。 空空空——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的声音响起。 “进来!”凝郡主朝外面回一句。 房门打开,却是一袭白衣胜雪出现在门口,那张银色的面具依旧遮住半张脸,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凝……” 凡白正要说话,看到盛浅予也在,不由得愣住:“你怎么来了?” “我是看唐凝在这里,我才跟过来的!”盛浅予应声。 “嗯!” 凡白应一句,目光在盛浅予脸上停留片刻,转向凝郡主:“长公主的药已经配好了!” 说着话,凡白将一个白瓷瓶放在了桌上。 “好!” 凝郡主接过药瓶,目光在凡白身上停留瞬间,问盛浅予:“我就准备回去了,你跟我一起吗?” 盛浅予下意识要起身,可是想了想,回道:“不了,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第672章调兵入城 凝郡主眼神一顿,目光在盛浅予和凡白脸上扫过,片刻,开口:“好,那我先走了!” 说完,凝郡主带着东西转身出了门。 盛浅予和凡白一起跟着出门,在走廊上看着凝郡主离开,这才收回视线。 “明日唐凝就要走了,你可后悔过?”盛浅予转过身看向凡白。 凡白转过脸看向盛浅予,面具遮盖之下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那双眼睛之中却带着几分无奈。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后悔的,只有没做的。”凡白淡淡开口。 听着凡白的话,盛浅予又是一愣,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从凡白口中听到,似乎有不同的意义。 “是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余地了!” 盛浅予一边说着话,转过身来,后背靠着栏杆:“我曾经以为你是我见过最洒脱的人,如今看来,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洒脱,每个人肩膀上或多或少都有负担和无可奈何,自己的选择,没有后悔的余地。” 凡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复杂。 “在我看来,你才是真正的洒脱!” 凡白转过身,也学着盛浅予的样子,靠在栏杆上。 “你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负担,只是,有的人负担在心里,才是更加沉重的。”凡白的声音有些沉。 心里? 盛浅予转过身看向凡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此刻的凡白跟平常很不一样,只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一时间又说不清楚。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你可有想改变的事情,亦或者……人?”凡白转过身,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盛浅予一顿,紧接着挑起眉梢,轻笑道:“人生本来就不可能回放,即便可以……一路走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是吗……” 凡白声音稍稍沉了几分,片刻,再次开口:“我先回炼药室了,晚上露重,回去的时候加一件衣服。” “嗯!” 盛浅予应声。 看着凡白离开的背影,她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说不上来的疑惑,总感觉,凡白似乎在藏着什么事情。 从摘星楼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马车朝着誉王府的方向跑去,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行人。 到了誉王府的门口,马车停下里,随着马车一晃,盛浅予醒来。 “小姐,到了!”袭久在旁边提醒一声。 “嗯!” 盛浅予应声,揉了揉眼睛下车,正准备进门,却见道路的另一边传来一阵匆匆脚步声音,眼见两队士兵慢步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盛浅予转身看向袭久。 看他们的衣服,应该是广陵军的衣服,广陵军是誉王手里的兵力,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进城来? 袭久顺着盛浅予的目光看去,拧着眉头摇摇头:“没有收到调动兵力的消息,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盛允承要动手了吧! “走,先进去!” 盛浅予眼神一凛,转身朝誉王府走了进去。 此刻的誉王府,各院都掌了灯,似乎是要歇息了,院子里一片宁静,并没有想象中的喧闹。 “小姐,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啊!”袭久转过身来。 “是不对劲!” 盛浅予应一声,转身朝着誉王的书房走去,却见书房已经灭了灯。 平常这个时候,誉王应该在书房之中排兵布阵,如今人不在书房,难不成那队兵力是他调进来的? 可是又有些不对劲,这段时间观察,盛浅予可以确定,誉王跟盛允承的事情没有关系,他此刻调兵进来是为什么? “三小姐!” 此刻,书房伺候的小厮收拾了东西出来,给盛浅予行礼。 “王爷没有在书房,去哪里了?”盛浅予问。 “王爷半个时辰前去了甄姨娘院子!”小厮回答。 半个时辰…… 盛浅予眉心一蹙,倒是有些意外。 三公主的事情之后,誉王就一直没去几个姨娘的院子,两天过去,事情似乎平静了一些,去也应该是去烟妃的院子,不想竟然是去了甄姨娘那里。 “走吧,去甄姨娘的院子。” 盛浅予转身跟袭久说一句,径自朝着甄姨娘的院子走去。 小厮在旁边愣愣的看着盛浅予,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解。 莫不说平常三小姐跟王爷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两人没事几乎不见面,如今三小姐竟然要管起长辈的房事来了? 琳琅园。 甄姨娘一身娇弱无骨的依偎在誉王怀里,满眼媚态。 “这几日都见不到王爷,妾身可是想念的紧呢!”甄姨娘一边说着话,端起酒杯送到誉王嘴边。 如今这誉王府之中,烟妃生下孩子之后,全身心放在孩子身上,对于誉王不闻不问,赵姨娘不爱说话,兰姨娘依旧每日礼佛,加上三公主的事情之后,几个人对誉王也不理不睬,他也就只能在甄姨娘身上找存在感了。 “最近事务繁忙,忽视了你!” 誉王低头喝下杯中酒,伸手一把将甄姨娘搂在了怀里:“难得你对本王是真心的,看来,本王是没有白疼你!” “王爷这是说得哪儿的话!您是妾身的夫,妾身一切都是以王爷为主的!” 甄姨娘说着话,手在誉王身上摩挲,身子也越发的靠近了。 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甄姨娘的原因,誉王几杯酒入喉便感觉到一阵燥热,随着甄姨娘靠过来,身上的香味擦过鼻尖,让他一瞎子将美人拉进了怀中。 “王爷……” 甄姨娘嘤咛一声,往前探头,送出了自己的樱唇。 誉王一双手臂搂住甄姨娘的腰,打横抱起,朝着床边走去。 而就在这时候,就听到“砰”的一声响,房门被打开,誉王一个冷不防,突然间就松了手。 “哎哟!” 甄姨娘被摔在地上,一声惨叫,眼泪都出来了。 “什,什么人!来人,来人呐!”甄姨娘扯开嗓子大叫。 “是我!” 盛浅予抬脚走了进去,月光之下,她的影子被拉长,更多了几分冷沉的感觉。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誉王看清楚是盛浅予,眼珠子都瞪起来了。 “我来这里,自然是找王爷有事!”盛浅予冷冷开口。 “三,三小姐?” 甄姨娘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瞬间一脸怒意:“知道三小姐是明阳郡主,统领一方军队,在誉王府也是众人不敢招惹的人物,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竟然来扰长辈的闺阁之事,也太猖狂了吧!” 或许是因为誉王在身边,甄姨娘的底气也足了,竟然敢伸手指着盛浅予的脸。 盛浅予猛然间转过身来,冷厉的眼神朝着甄姨娘瞪过去,目光落在了甄姨娘的手指上! 甄姨娘一顿,本来怒不可遏的表情瞬间僵住,似乎想起众人说的,三小姐最讨厌被人用手指着自己说话,立刻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转身躲到了誉王的身后。 “王爷……” 甄姨娘娇滴滴的声音传入誉王耳中,还带着几分委屈。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誉王自然要表面的强硬一些,冷厉的目光看向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你究竟想做什么!” 誉王冷喝一声,伸手将甄姨娘拉到了身后,阴森的眸子死死盯着盛浅予:“你真是越发的放肆!” 盛浅予收回目光,也不跟誉王吵,而是稍微平静了声音:“我有重要的事情跟王爷说,您还是出来吧!” 说完,盛浅予径自转身走了出去,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阴沉。 从刚才说话,可以看出,誉王似乎对军队的事情并不知情,而且,刚进院子除了酒菜的味道,她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这是幽魂香的味道,可以让人沉迷。 知道甄姨娘是盛允承的人,如今又在这个时候绊住誉王,这件事已经很明显了,那些兵力是盛允承调进来的,而甄姨娘在王府做内应。 不得不说,盛允承这个人,的确心思深沉。 誉王一脸怔愣的看着盛浅予往外走,眉头拧起一个疙瘩。 虽说平常也不怎么待见这个女儿,可是刚才她的表情,似乎真有什么事情,停顿片刻,誉王抬脚往外走了出去。 “王爷……” 甄姨娘紧忙上前拦住,只是,这一次,誉王却将她的手拿开了。 “本王改日再来看你!” 说着话,誉王将甄姨娘的手拿开,抬脚跟着盛浅予往前走。 盛浅予从甄姨娘的院子出来,直接走到花园的凉亭停下来,旁边的丫鬟小厮遣退,等着誉王走过来。 “你究竟想说什么!” 誉王上前,气哄哄的看向盛浅予。 “明日南罗使臣离开京都,王爷应该知道,我不明白的是,王爷在这个节骨眼上将兵力调入京城,意欲何为?”盛浅予的声音沉了下来。 京城的防护,一直都是殷离修在掌管,其他将领的兵力都在城外驻扎,如今誉王的兵力调遣入城,由不得众人不多想。 “你,满口胡言!本王什么时候调兵入城了!”誉王眼珠子一瞪,朝着盛浅予吼叫起来! 等的就是这一句! 第673章陷阱 盛浅予眼神一闪,朝着誉王走近两步,开口:“怎么,王爷难道不知道?方才我在路上看到两队广陵军进了城,没有看清楚是领队是谁,可是那军队服饰,分明是广陵军。” 这件事,不光是广陵军进城,这个时间能带兵入城,看来,南门的城卫也已经被收买了。 “你说什么?” 誉王瞬间眼珠子一瞪,冷厉的目光看向盛浅予:“广陵军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入城!你休要胡说!” 明日清晨,南罗使臣就要离开京城,三公主和凡白众人紧接着也会离开,这个时候往城内调动兵力,莫不是要对使臣动手,破坏邦交?还是说,要将联合其中一方,对皇宫动手? 这样的事情,稍微用脑子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誉王自然是一下子就急眼了。 盛浅予抬起头来,迎着誉王的怒目:“广陵军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入城,您都不知道,我就更加不知道了,这两日使臣出城,这个节骨眼上,我身为誉王府的女儿,有必要来提醒您一声,至于您要如何,那便不是我的事了!” “你!” 誉王眼珠子又瞪大几分,只是,嘴角颤了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最终猛地一甩袖子,转身朝书外面走去。 盛浅予盯着誉王的背影,眼底逐渐沉了下来。 “小姐,您让誉王去办这事儿,真的成吗?”袭久在旁边开口。 誉王最近倚重盛允承,即便有事,他也肯定会护着盛允承,倒不如自己动手,毕竟是带兵入京城,不是小事。 盛浅予凝神片刻,转身坐回了石凳上,想了想,道:“刚才我们远远看到是广陵军,可是领兵之人却没有看清楚,这件事,让誉王去处理最为妥当。”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不是错失了一次好机会?”袭久还是有些不甘心。 若是这个节骨眼上能将事情闹到,盛允承必定是重罪,好好的机会,小姐为什么不抓住呢? 听得出袭久话中的不甘心,盛浅予转过身来看她一眼,忍不住轻笑:“我要的不是打压盛允承的机会,而是能将其一击致命的机会,否则,在此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打草惊蛇,更何况,那件事情不真相大白,我终究是誉王府的女儿。” 慕丞相府的事情没有调查清楚,盛浅予就没有办法恢复自己的身份,这个时候,誉王府出了什么事,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虽说誉王是个渣男渣爹,可他也的的确确没有谋反的心思,盛浅予要报仇的对象是盛允承,不是誉王府满门。 最终要的是,盛允承并非誉王府的血脉。 袭久站在旁边,眉头依旧拧着,可是听盛浅予这话,后面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走吧,我们回去等消息,我倒是很好奇,今晚的动静是惊动整个京城,还是只惊动誉王府!” 说着话,盛浅予站起身来,朝着鎏湘院的方向走去。 袭久停顿一下,转身跟着往回走。 两人一路到了鎏湘院,玲珑和月牙早已经在门口迎接,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紧忙小部跑了过来。 “还以为小姐今日能回来用晚膳,欣妈妈还做了小姐最喜欢吃的冰糖血燕粥,却不想,竟然这么晚了!” 玲珑一边接过袭久手里的东西,忍不住开口。 “本来是要早回来的,只是中间去了一趟摘星楼!”袭久回答。 “小姐去了摘星楼,可用过晚膳了?”玲珑扭头朝盛浅予看去。 摘星楼是殷离修的地方,说起来,也算是自己的地方,小姐在那里,自然有人伺候。 若是平常,盛浅予到了晚上是不怎么吃东西的,可是听着玲珑的话,眉梢一挑,想了想,回答:“倒是在摘星楼吃了一些,不过,如今倒是又有些饿了,将粥给我端来吧!” “是!” 玲珑和月牙应声,一个跟着往里走,一个转身去厨房端粥。 稍作整理,盛浅予又去了书房,一边看着书,旁边摆着一万冰糖血燕粥,似乎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玲珑月牙去整理床铺,袭久在外面守着,本来还以为要闹腾起来的夜晚,竟然莫名安静下来。 只是,这样的安静,终究是让人不能心安的。 “平常看你聪明伶俐,没想到,这种圈套也能入!” 此刻,房间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谁!” 随着声音传如耳中,外面袭久猛然间开门进来,快速到了盛浅予身边。 盛浅予也紧忙抬起头来,刚才一晃神没有看清楚,如今看清楚是孤南翼,本来提起的一颗心又落回了肚子里。 “真是让人伤心,我们关系都这么亲近了,你的人对本侯竟然还是这般防备!” 孤南翼说着话,转身靠在了盛浅予正对面的桌上,明明是一脸委屈的模样,可是在他脸上,却多了几分邪魅。 盛浅予眼珠子一转,没好气的朝他翻了翻眼皮:“我可不觉得跟你关系有多亲近!更何况,大晚上你平白进了我的闺房,也就是我心大,若是别人,早就喊起来,将你当成采花贼了!” “我都是希望你能将本侯当成采花贼!”孤南翼眼睛一眯,说话的同时,往前一步朝着盛浅予的方向走来。 这距离的靠近,盛浅予不由得一愣,随即脸就跟着黑了下来。 “我这朵花,不光不娇嫩,还有毒,赤云侯还是去别人家吧!” 说着话,盛浅予坐下,将桌上的书籍整理了一下。 孤南翼看着盛浅予这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倒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这不是巧了嘛!本侯最喜欢的就是毒的,这么说来,我们可是天生一队!” 说着话,他再次往前一步,伸手朝将盛浅予的脸上摸了过去。 盛浅予似乎感觉到他动作的目的,下意识往后一躲,正要瞪眼骂人,却见他的手方向一转,却是对着桌上的冰糖血燕粥去了。 “真是香味扑鼻!” 孤南翼端着碗在鼻尖划过,一脸满足的表情:“小予儿可真是体贴,知道本侯饿了,还知道提前准备吃的。” 话音落,孤南翼拿起勺子就吃了一口! 袭久眼神一凛,忍不住开口:“那是小姐……” 只是,还不等她的话说完,却见盛浅予摆摆手,后面的半句话生生又咽了回去。 “赤云侯这么晚了冒险来我这里,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喝一碗粥吧!” 盛浅予说着话,目光在孤南翼身上扫过,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孤南翼吃了几口粥,转身将碗放在了旁边的桌上,邪魅的一勾唇角。 “看你平常倒是挺聪明,却不想,也有犯傻的时候!” 孤南翼开口,说话的功夫,再次走到盛浅予跟前:“广陵军进城的事情,你跟誉王说了?” 盛浅予一愣,倒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件事,不过看他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还是点了点头。 “誉王府的兵力这时候进城,我自然要说。” 盛浅予回答,随后停留片刻,又加了一句:“怎么,这兵力该不会是赤云侯调进来的吧?” 后面的一句话是开玩笑,毕竟,各军队都是直接受主帅统领,没有虎符,别人是不能调动兵力的。 盛浅予这样说,必过是在套孤南翼的话,毕竟,他找到这里来,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本侯若是真调兵,自然是调噬狱军,广陵军这样的军队,本侯看不上!” 孤南翼无比傲娇的翻了个白眼,随后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认真:“只是,你尚未调查清楚就去找誉王,却不是你平常的做事风格!” 孤南翼这一句话,正好敲在了盛浅予的心上,她眉梢不由得一动,知道自己大概是猜对了。 “所以,刚才我看到的,并非广陵军?”盛浅予眼珠子一转。 孤南翼撇撇嘴,算是回应了盛浅予的话,紧接着道:“平常看你做事谨慎,今日却这般鲁莽,这是盛允承的陷阱,你还真是毫不犹豫的往里面跳啊!” “谁说我跳进去了?”盛浅予眉梢一扬。 “看来你早就知道?” 孤南翼神情之中多了一丝疑惑,不过,听盛浅予这样说,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往后靠在了桌边,等她后面的话。 “我是有疑惑,所以才让王爷去处理,我最多也只是在陷阱的边缘试探而已。”盛浅予学着孤南翼的模样,眯起了眼睛。 孤南翼神情怔愣片刻,瞬间明白过来,忍不住笑出声。 “果然我的小予儿是最聪明的,倒是让本侯白白替你担心!”孤南翼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往常的邪魅。 说起来,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种事情,依照他的性子,本应该隔岸观火,可是听到盛浅予找了誉王,便忍不住过来看看。 什么时候,他竟然会对一个人这样放心不下? 盛浅予看不到孤南翼心中所想,不过,知道他是在帮自己,这个情还是要领的。 “你也并不算白来啊,我的宵夜都被你抢了!”盛浅予朝孤南翼挑了挑眉毛。 孤南翼转过身看一眼吃了一半的粥,勾唇笑道:“小予儿还是小予儿,这么小气!” 说完,他端起那半碗粥,全都喝了下去,朝盛浅予挤挤眼睛,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第674章摊上事儿了 “小姐,是王爷!” 袭久在旁边提醒一声,说话的功夫,眉头皱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紧张。 刚才孤南翼的话,加上如今誉王进来的时候这般动静,袭久也瞬间明白了,今晚,似乎对盛浅予不利。 “你瞧,你家的老东西要来找你麻烦了!” 孤南翼将粥碗放在桌上,转身朝盛浅予挑了挑眉毛。 盛浅予同样侧过脸,朝他撇撇嘴,回答:“王爷我自能应对,倒是你,让人瞧见你赤云侯深夜在我房间,这才是最大的麻烦,所以,还请侯爷移步吧!” “这么说来,小予儿还是很在意本侯的,这样一来,本侯倒是更不想走了!”孤南翼眯起眼睛,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 听着誉王越来越靠近的声音,盛浅予不由得拧起眉头。 “你若是不走,那你几万就走不了了!” 说着话,盛浅予朝孤南翼走近一步,本来沉冷的脸上,悠然飘起一抹笑容。 这个笑容,倒是让孤南翼不由得一愣,停顿片刻,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这么一说,倒真是挺晚了,小予儿好好应对那老头子,本侯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孤南翼猛地往后退了两步,身形一闪,人便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小姐,赤云侯……” 袭久一愣,紧忙上前,走近了才看到盛浅予手里的麻醉枪,这才明白过来。 小姐虽然武功不如孤南翼,可是手里的武器却是尤其厉害,特别是手里这把小小的麻醉枪,那速度可不是一般人能躲过的,更何况,刚才两人靠近的时候,小姐的枪可是抵在了孤南翼的身上。 “让开!” 这时候,誉王的声音再次传来,说话的功夫,似乎已经到了门口。 “走吧!” 盛浅予眼神一凛,收回了麻醉枪,转身朝外面走去,开门就看到怒气冲冲的誉王,停顿瞬间,开口:“王爷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这个孽障,究竟想做什么!” 誉王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句骂,眼珠子圆瞪,似乎要吃人一般。 “我想做什么?王爷着话,我似乎听不懂呢!”盛浅予开口。 “三妹妹今晚做了什么,心里应该清楚的很,怎么听不懂嗯!” 跟在誉王身后的便是盛允承,此刻他说着话抬头看像是盛浅予,眼神之中不经意飘出一抹得意。 “我今晚,除了训练,似乎并没有做什么!”盛浅予迎着盛允承的目光看过去,没有丝毫相让。 “你少给我装糊涂!” 说着话,誉王上前一步,伸出手来,就要朝着盛浅予的脸上招呼。 今晚在皇上面前,他可是丢死人了,都是因为盛浅予这个孽障! “住手!” 还不等誉王的手落下来,门口传来太妃的声音。 不光是太妃,还有烟妃,甚至,旁边还跟着甄姨娘。 甄姨娘进来看到盛浅予的时候,眼睛里就冒出了火,刚才的账还没算呢! “你们这是做什么!” 太妃上前,看着誉王一脸怒意憋红的模样,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本来这个时间太妃已经准备要睡了,甄姨娘却去了福寿园哭诉,说是盛浅予搅和誉王的闺阁之事,太妃被馋得不耐烦,这才出来看看,过来的路上又正好碰到了烟妃,这才一起过来。 “你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誉王没好气冷喝一声。 看着太妃在跟前,誉王倒是将手放下了,可是那双眼睛看向盛浅予,依旧冒火一般。 太妃的目光在四处看一圈,见盛允承也在,更是疑惑,转过脸问盛浅予:“予儿,这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之前有太多被打脸的事情,亦或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太妃也疲乏了,如今她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倒是平静了许多。 盛浅予的目光同样在众人脸上扫过,除了烟妃的紧张和太妃的疑惑,其他三个人要么是怒目相对,要么便是暗自偷笑,表情一眼就能看出。 “我身为誉王府的子女,为誉王府做这点事,不值一提,只是,王爷似乎并没有觉得我做的是好事!”盛浅予开口。 “你还敢这样说话!” 誉王眼珠子又是一瞪,伸手指着盛浅予骂道:“你这个孽障,本王这段时间真是太过纵容你了!” 他这发狂的样子,吓得周边众人忍不住心中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然而,对于盛浅予来说,誉王的暴怒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妃往前一步要拦,可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盛允承走了过去。 “晚上,三妹妹回来跟父王通报有人带广陵军进城。”盛允承开口,说话的同时,阴邪的目光看向盛浅予。 “什么!” 太妃顿时一愣,看向誉王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紧张。 这个时候广陵军进城是什么罪过,太妃自然明白,一下子有些站不稳的感觉,幸亏旁边烟妃扶住了她,这才没有摔倒。 “父王听了三妹妹的话,急忙忙出去,却发现,进城的并非广陵军,而是皇上深夜调遣广厦军,害得父王差点误了皇上的事情!” 盛允承说着话转过身来看向盛浅予,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嘲讽:“三妹妹是刺翎的统领,也应该了解军中事务,却在这种事情上谎报,不知是故意给父王挖了坑,还是另有目的?”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瞬间看向了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复杂。 众人都知道,誉王因为三公主的事情找过盛浅予,莫不是三小姐恼恨,竟然报复自己的亲生父亲?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三小姐的心可真是太阴险狠毒了! 迎着众人的目光,盛浅予转过身来,看向盛允承,同样勾起了唇角。 不得不说,盛允承的确有几分心机,之前盛浅予将显影粉的事情引到他身上,今日他便设计将自己带进了坑,还真是个厉害的对手。 此刻,众人听着盛允承的话,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变了,再加上誉王那阴冷的目光,似乎要将她活撕了一般。 “予儿,你果然是这样做的?”太妃也拧起了眉头。 烟妃站在旁边,同样拧着眉头,可是此刻她不敢说话,毕竟,盛浅予对誉王的态度,她是最清楚的,这种事情,盛浅予完全做的出来。 然而,盛浅予似乎早有准备,瞧着众人这般模样,也丝毫没有任何紧张。 “广陵军和广厦军的军服并不一样,从外面铠甲,手中兵器,到脚下的靴子,也有所区分,刚才进门之前,我特意去外面的街道看了,军队经过之处留下的脚印,就是广陵军,王爷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验看。”盛浅予开口。 刚才那两队军力经过的巷子本就昏暗,盛浅予一开始也不确认,才过去看了,确认是广陵军,才回来的,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 “外面的脚印之中,的确有广陵军的人,可两队人马,只有把八人来自广陵军,这八人,还是临时抽调,三妹妹总不能因为这八个人就说我私自调兵入城吧?” 盛允承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盛浅予虽然没有直接说是盛允承,可是很明显的,不是誉王调兵,那就只是盛允承了,此刻盛允承为自己辩解倒是正常。 “你是故意的!” 誉王盯着盛浅予,忍不住咬牙切齿。 刚才她可是说了,两队广陵军,所以誉王才着急忙慌的去拦截,却不想,竟然拦截到了皇上头上,差点还被当成谋逆呢! 听着誉王的声音,盛浅予转过身来,迎着他烧红的眼睛,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就这个智商,还统领大军呢?难怪这么多年来他的战绩平平! 暗自叹一口气,盛浅予悠悠开口:“王爷应该记得,之前我跟您说的是,我看到了广陵军进城,这没有错吧?” “哼!”誉王冷哼一声。 这一声没有反驳,也算是认同了盛浅予的话。 盛浅予挑了挑眉心,继续说道:“这个时间,我看到广陵军进城,总是不正常,作为誉王府的人,我回来跟你确认一下,这难道有错吗?” 誉王脸上的表情一滞,没好气的朝盛浅予瞪一眼,却没有说话。 盛浅予也算是军中将领,知道晚上军队入城的利害关系,回来跟誉王通报,的确是没错,或者应该说她这也是全心全意为誉王府考虑。 可是,不知道为何,誉王现在就觉得她是另有目的,看人不顺眼,是没有办法轻改变的。 誉王这个反应,也算是认同了盛浅予的话,只是,众人依旧不明白的看着盛浅予,似乎还没有理清楚其中的缘由。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再次开口:“既然这样,我没有扭曲事实,也是一片好心跟您通报,您如今怒气冲冲的跑来找我问罪,是不是找错了人?” 这话出口,众人不由得都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甚至多了几分凌乱。 刚才盛允承自己也承认了,其中有广陵军的人,而盛浅予跟誉王汇报一声,也是出于对誉王府的考虑,人家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第675章谁坑了谁 “你!” 誉王顿时语塞,瞪大眼睛看着盛浅予,可是半晌都美誉说出一句话来,还给自己憋了个老脸通红。 “三妹妹是鬼翼军的将领,有些事情,应该谨慎才是,你见到广陵军却并没有自己查证就来禀告父王,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盛允承依旧不甘心的开口,说话的同时,伸手在誉王身边扶了一把。 “哼!” 誉王冷喝一声,没好气的朝盛浅予翻个白眼,接着说:“竟然还擅闯进来,真是岂有此理!” “就是呀,三小姐自己都没有弄清楚,便急匆匆冲了进来,还将我院子里的丫鬟打伤了!” 甄姨娘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话,说完,眼珠子一翻。 “予儿,你……” 太妃也拧起了眉头,虽说刚才盛浅予的话没有错,可是,一个小辈从姨娘院子里将长辈拽出去,这确实是失礼。 “予儿也是担心……” 烟妃忍不住开口,说话的同时看向盛浅予,不过,她的话没有说完,却见盛浅予竟然笑了。 “你,你笑什么!” 誉王眼珠子一瞪,明明是他自己盛气凌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盛浅予的小,自己莫名有种心慌的感觉。 “刚才世子说的很对,我是鬼翼军的将领,自然不应该过多插手广陵军的事情,只是碰巧看到了广陵军的人在队伍之中,处于为誉王府考虑才来禀告王爷,至于查明真相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王爷自己判断吗?” 说着话,盛浅予转过身来看向誉王,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冷厉。 誉王又是一愣,睡觉抽搐了一下,却依旧没有说出话来,不过,也不等他说话,盛浅予的声音再次传来。 “更何况,世子知道广陵军在广夏军之中,这样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提前禀报王爷吗?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情,王爷应该追究的是您手下的责任,而不是我!” 说完,盛浅予唇角一勾,明明是笑,可是那双眼睛却看得人心慌。 誉王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眼珠子晃了晃,看向盛允承,表情更加难看起来。 盛浅予说得没错,虽然他已经放手给了盛允承一些权力,可是今日这样的事情,盛允承应该先禀报了自己这个主帅才对,而盛浅予跟自己禀报也没有任何不对,错只错在盛允承擅自做主上。 眼瞧着誉王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了,盛允承脸色一凛,来不及多想,转身跪在了地上。 “父,父王!儿子也是临时接到消息,还没有来得及禀报!”盛允承紧忙开解。 誉王的脸色更加丰富了,有憋闷,还有几分被打脸的火辣,真是还多了几分恼羞。 “现在说没有及时禀报,你调遣兵力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你现在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誉王的脸憋得通红。 他倒不是在众人面前演戏,只是听着盛浅予的话之后才注意到,似乎是自己给盛允承放了太多的权利,以至于,晚上调兵进城这么重要的事情他都能自行做主! 想到这里,誉王只感觉后脊梁一阵发冷,有种后怕的感觉。 “父王恕罪,儿子真的并非有意隐瞒,是因为程将军的命令急促,当下就要人进城,我这才……” “好了!” 誉王此刻并不想听盛允承解释,虽说这个世子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可是这件事上,还是有必要给他一个教训。 “做事这般轻率,你自己去营帐领二十军棍!”誉王冷冷开口。 盛浅予站在旁边朝盛允承挑了挑眉毛,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得意。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盛允承抬头的瞬间看到盛浅予的表情,后槽牙咬的咯咯响,可是如今这种情况下,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真真是憋得难受。 “是!” 一个咬牙切齿的字眼从牙缝之中挤出,盛允承转身朝外面走去。 “看来,今日的事情都是个误会,说清楚也就算了!” 太妃紧忙出来圆场,说着话,朝盛浅予身边走近两步,看向誉王:“予儿最近公务繁忙,明日还要送别凝郡主,你们都散了吧,让予儿早些休息。” 说着话,太妃朝众人摆摆手,虽然口中说的是体恤的话,可是实际上却是帮誉王开脱呢。 毕竟,盛浅予是好心,如今还要被誉王骂,誉王这个做长辈的有些下不来脸。 誉王脸上的表情也尴尬的变了变,正要顺着太妃的话转身出去,却不想,盛浅予并不想让他们这么痛快。 “既然是误会,自然说开了就好,只是,若再遇到今日这种事情,我到底是该不该跟王爷知会一声呢?”盛浅予朝誉王的方向开口。 誉王的脚步瞬间停住,扭头看着盛浅予那一脸冷肃的模样,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出了一下。 “事关誉王府的安危,自然是要说的。”太妃应一句,说话的同时,过来拉住盛浅予的手。 盛浅予转身朝太妃看一眼,悄无声息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走向誉王。 “如今朝中时局,王爷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各处兵力聚集京城,稍有不慎便是满门的事情,您可想清楚!”盛浅予迎着誉王的瞪大的眼睛,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本来誉王府的死活跟盛浅予没有关系,可是,不管怎么说,可以确定誉王并没有反意,若是因为盛允承赔上满门的性命,盛浅予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她这个现代人,并不能认同人命如草芥的观点。 这话出口,在场众人顿时多了几分紧张。 不光是众人,就连誉王脸上的表情也愣住,看着盛浅予,他脸上的表情也莫名变化。 “你,你知道了什么?”誉王开口。 虽说很多事情上,誉王是个不着调的人,可毕竟是一军主帅,心机还是有的。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神情比刚才放松了一些:“我该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即便知道了也会假装不知道,但是,如今我跟王爷说这样的话,是希望王爷小心谨慎为好。” “你究竟想说什么!” 誉王更加拧紧了眉头,脸上的表情彻底黑了。 “我想说什么,王爷应该明白才是,不用过多解释!” 盛浅予回一句,转过身来给太妃和烟妃行一礼,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誉王站在原地,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似乎有些不明白她的话,可是心中莫名又有几分怀疑。 盛浅予离开,众人也陆续出了鎏湘院。 袭久一路跟着盛浅予往房间走去,刚进门,忍不住开口:“小姐如今这样,必定会让世子疑心,我们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盛浅予坐在软榻上,接过袭久递来的茶水,低头浅抿一口,道:“今日这个局本就是盛允承做的,我的话,就看誉王会怎么想,至于盛允承,他此刻只会认为我在故意挑拨他和誉王的关系,毕竟,这两次的对决,并不涉及大局。” 说起来,两人这两次的较量,本是因为三公主和誉王的事情,盛浅予将显影粉的事情指向了盛允承,如今这个局,也是盛允承报复而已,至于军队的事情,还不至于。 听着盛浅予的话,袭久思量片刻,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对了,这段时间,世子给蔷薇园里加派了两个侍女和一个妈妈,小少爷交给了奶娘,红依夫人都难得见到一面。” 随着事情进展,盛允承是要动灵越军了,而他想要收拢灵越军,就要段红依的配合,控制了孩子,就相当于控制了段红依。 “嗯,看来,事情都是掌握之中!” 盛浅予喝一口茶,停顿片刻,又转过身来加了一句:“你找机会跟段红依传句话,让她依照计划行事。” “是!” 袭久应声,随着盛浅予放下杯盏,收拾了东西走出房间。 盛浅予简单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斜靠在床边,通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神情逐渐沉了下来。 又是一个满月,过了今晚,凝郡主就要跟南罗的队伍离开了,古代和现代不同,这一分别,很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而随着使臣的离开,京城恐怕也要变天了! 脑子里乱乱糟糟的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本来还有些困,可是越想越睡不着,索性盯着外面的月亮发呆。 而此刻,同样盯着月亮发呆的,还有慕婉纯。 从别院逃出来后,慕婉纯便一直住在乡下的小院子里,她曾经想过逃走,可是还没出去就差点撞上盛允承派来的人,几次折腾之后,也不敢再逃了。 可是,如今这样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更何况,给他为了那个男人,什么都舍弃了,如今盛允承要她的性命,以前有多依赖,现在就有多怨恨。 “不行,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他不能这样对我!” 慕婉纯盯着外面的月亮,死死的咬紧了牙齿。 “夫人,您可不能再想着跑出去了,世子的人还没有撤离,我们出去,只有死路一条啊!”白云拧着眉头劝一句。 慕婉纯转身朝白云瞪一眼,不知响起什么,起身到门口,朝着外面喊一声:“我要见盛浅予!” 第676章凝郡主出嫁 话音刚落,就见眼前一晃,出来两个农民装扮的人。 “你又有什么事?”来人冷冷开口,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压制的感觉。 来乡下的这段时间,慕婉纯就一直没有老实过,众人早已经被磨得没有耐心了,更何况,大家也知道,这个人本就是盛浅予的仇人,自然也不会给她们好脸色。 “我要见盛浅予!”慕婉纯开口。 “郡主现在没有时间见你!” 其中一人冷冷开口,说话的同时,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警告一句:“盛允承的人并没有撤离,你们最好不要闹出动静,否则,将他们引到这里,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两人转身就要走,慕婉纯眼神一凛,快步上前,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胳膊。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盛浅予说,你们帮我给她传个消息,我又想起很多事情,我要当面跟她说!”慕婉纯一脸急切。 到了这个地步,慕婉纯自己也明白,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当年慕丞相府灭门的真相,盛浅予已经答应了,只要她说出来,就会给自己安置以后的生活。 以后的生活,自然是要不愁吃穿,更要安全,慕婉纯这种养尊处优的人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如今在这个破落的农村里呆了将近十日,已经快疯了。 她要离开这里,远离盛允承的视线,她不奢求什么身份高位,只要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就行! 侍卫沉冷的目光在慕婉纯脸上停留,随后扬起手臂将她的手拿开:“郡主现在没有时间理会你,等时机到了,她自然会过来看你,你老老实实呆着吧!” 说着话,侍卫伸手将慕婉纯推进了房间,从外面将们锁上了。 “你,你们!放我出去,我要见盛浅予!” 慕婉纯拼命的推着门,可是这门已经是换过加厚的新门,根本就推不动。 “夫人,我们还是踏实下来等三小姐吧!” 白云从后面扶了慕婉纯一把,眉头不由自主的拧起来。 “等等等!都等了这么长时间,她就是把我们囚禁在这里!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人!”慕婉纯转过身,没好气朝白云吼一声。 白云吓得往后推了两步,低着头不敢看慕婉纯的眼睛,嘴里却忍不住嘟哝一句:“可是,在这里,我们起码能活命啊……万一出去被世子的人抓到,我们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慕婉纯推门的动作一僵,凝神思量片刻,脸上的表情就更加难看了。 “你个小蹄子,竟然一直帮别人说话,你到底是谁的人!” 慕婉纯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只能冲白云出气,说着话,伸手在白云胳膊上拧。 白云疼的掉眼泪,再也不敢说话了。 夜深,外面安静下来,整个院子里偶尔能听到那些侍卫巡夜的脚步声音,还有白云断断续续的抽噎声音。 清晨的阳光,明亮却更多了几分柔和,穿透晚上的雾气,洒向天地之间,带着几分飘飘渺渺的感觉。 天色刚刚开始明亮,盛浅予已经起了床开始梳洗打扮,神情比平常更多了几分严肃。 今日,便是凝郡主离开的日子了,南罗的队伍从南诏门离开,从皇宫到城门,十里红妆送行,百姓也早早出来看热闹,只是,相比平常的娶亲喜庆,今日的气氛似乎有些低沉。 凝郡主从小在京城长大,虽然她平常脾气有些冷,可是平常却做过不少帮助百姓的事情,比那些高官大臣的口碑都要好,特别是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看着凝郡主的轿子离开,忍不住哭起来。 周围的人也不由得红了眼眶,一个个脸上多少都带着几分不舍,当然,也有人满脸得意,毕竟,凝郡主的出嫁,也换来了南罗的三座城池。 相比众人,长公主倒是平静很多,满脸冷肃的表情,根平常没有什么差别。 不是她内心毫无波澜,而是,她习惯了不将心思表现在脸上。 行完了礼,奏乐声起,凝郡主的马车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姐姐!” 唐晏忍不住喊叫出声,疯了一样朝着马车的方向追了出去。 长公主眉心一蹙,身子晃了晃却没有动,也没有拦住唐晏,眼看着唐晏就冲到了马车边上。 “姐姐,我不让你走!” 唐晏趴在马车上,哭成了泪人。 马车之中,车帘晃动,凝郡主却没有出来,半晌,压抑的声音才传出来。 “宴儿,你这是做什么?姐姐跟你交代的事情都忘了吗?”凝郡主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听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分明是在极力压制。 “我不,我不要!姐姐,我不让你走!” 唐晏一边说着话,用力的往马车上爬,只是,他的个子太小了,半天都没有爬上去。 “哎哟,小少爷,您快别这样了,今日是喜日子呢!”旁边的礼官忍不住上来劝。 “滚开!” 唐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伸手一把将礼官推开,小家伙的脸上带着怒意,竟然看得礼官一下子不敢上前了。 眼瞧着后面的侍卫要上来,殷离修拽着缰绳往前一步,挡在了唐晏身边,朝那些士兵摆摆手。 士兵停下来又退了回去,殷离修转身看看唐晏,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帮他爬上马车。 “宴儿,你是大人了,不能任性,这个时候,你要回去照顾娘!” 凝郡主的声音终究还是忍不住带了哭腔,她似乎知道殷离修就在旁边,停顿片刻,再开口:“六哥,将宴儿带回去,我们该走了!” “不要,我不要姐姐走!” 唐晏死死拽住马车前面的栏杆,扯开了嗓子哭喊。 “宴儿!” 凝郡主怒吼一声,后面的话就哽住了,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墨凌风的马在前面,转过身来,看着这场景,仰起头看向蓝天白云,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或许是因为大哭,唐晏没有了力气,最终也没有爬上马车,姐弟俩,一个在马车里一个在外面,哭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礼官再次上前。 “王爷,再不走,就要耽误时辰了。”礼官一脸为难。 虽然和亲不像正常娶亲有良辰吉时做拜礼,可是出城门还是有吉时的,礼官的任务便是依照冥苍国的礼节送凝郡主出城门,如今唐晏拦住,倒是让他们难办了。 殷离修闻言转身看向唐晏,见小家伙已经哭得没了力气,拉住缰绳往前几步,侧身,伸手在唐晏肩膀深上拍了拍。 “六哥……” 唐晏转过身看向殷离修,眼睛已经哭肿了。 京城人人都知道,唐晏是长公主的养子,皇家人虽然明面上承认这个孩子,可是心中却是看不上的,唐晏跟别人的关系都比较生疏,只跟殷离修亲近一些,跟着凝郡主叫他六哥。 “好了,时辰不早了,放你姐姐走吧!” 殷离修依旧是那般沉沉的声音,说着话,手腕用力,将唐晏拉到了自己的马上。 “六,六哥?”唐晏惊诧的看向殷离修。 “我带着你,送你姐姐出城门。” 殷离修开口,说话的同时,手腕再次拉住缰绳,到了马车旁边,朝礼官吩咐一声:“走吧!” “启程!” 礼官朝队伍喊一声,礼乐再起,马车继续朝城门口走了出去。 长公主站在后面,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双手死死攥紧,眼睛盯着凝郡主的马车,努力压着自己的眼泪。 队伍朝着南诏门口走去,一路上,道路两边站满了百姓,众人一路目送着凝郡主的马车到了南诏门,送亲的鞭炮点燃,霹雳啪啦的声音炸响。 明明是欢庆,可是众人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笑意,只有不谙世事的孩子在打闹。 礼官走到马车前面,宣读了皇上的圣旨,凝郡主在轿子里接了旨,出了南诏门,就要奔向南罗国了。 礼节差不多完成了,马车再次准备启程,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前面传来马蹄声音。 “吁……” 声音传来,盛浅予也到了众人跟前,随即翻身下马,到了墨凌风跟前。 “我跟唐凝说两句话,应该不会耽误太子的行程吧?”盛浅予开口。 看到盛浅予的一瞬间,墨凌风倒是有些怔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朝马车的方向伸了伸手。 盛浅予松开缰绳,走到凝郡主的马车上,伸手掀开车帘,还不等众人反应,纵身跳了上去。 礼官一愣,来不及多想,就要去拦:“明……” 不过,还不等礼官到跟前,殷离修的马再次往前拦住:“马车已经出了南诏门,便不是你的职责,更何况,南罗太子已经同意。” 说着话,殷离修转身朝墨凌风看一眼,墨凌风依旧没事儿一样,看着周边的景致,就像刚才唐晏冲过来的时候一样。 “这……是!”礼官最终还是退了回去。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送我!” 凝郡主掀开头纱,看到盛浅予的瞬间,有几分激动,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复杂。 “我怎么可能不来送你!” 盛浅予应一声,坐在了凝郡主旁边,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番,心中暗自叹一口气。 第677章假传懿旨 夺目的烈焰霓裳,凤冠霞帔,明明是女子这一声最美好的时刻,若是对方是凡白,或许,他们都会很开心,只可惜,所嫁非良人。 “如今南罗和冥苍之间的签订条约,每年也都会有使臣来往,或许,我们再见面也没有那么难!”盛浅予转身看向凝郡主。 “那你得努把力,使臣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做得了的,更何况是你!”凝郡主勾了勾唇角,却是一生苦笑。 做使臣,盛浅予或许会欠些火候,不过,她若真的想去,倒是可以跟殷离修一起,可她原本也是南罗想要的人,去一趟,也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倒是你……” 盛浅予停顿片刻,抬起头来迎着凝郡主的目光看过去,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我似乎想明白你为什么会自请和亲了。” 这话让凝郡主不由得一愣,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复杂。 “你怎么会知道?”凝郡主神情一顿。 盛浅予目光凝滞片刻,勾起唇畔:“你果然是在谋划什么!” 凝郡主又是一愣,看着盛浅予的眼睛,猛然间明白过来,似乎是被这个丫头诓了! “有些事情,你比我想的透彻,接下来,京城似乎是要变天了,你们小心行事吧!”凝郡主说着话,拉住盛浅予的手。 盛浅予抬头看着凝郡主,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半晌没有说话,却似乎从彼此的眼中能看到想说的话。 “好,或许,等事情都平定之后,你还有机会回来!”盛浅予压制着自己的声音。 “走一步看一步吧!” 凝郡主叹一口气,随后松开了盛浅予的手:“好了,回去吧,我娘和唐晏交给你,我也是放心的!” 话音落地,凝郡主又坐回了自己的巍子,伸手将盖头盖在了自己头上。 盛浅予在旁边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咬着后槽牙下了马车。 其实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有些事情想通了,一连串都能连起来。 盛浅予从马车上下来,墨凌风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扬起手,声乐再次响起,队伍继续前行。 殷离修奉命护送出城,要将凝郡主送出两里之外,众人却不能再跟着,他将唐晏交给盛浅予,继续带领队伍前行。 “予姐姐,姐姐还能回来吗?”唐晏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脸上的泪水干了,可是眼睛还是红的。 盛浅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暗自叹一口气:“或许吧……” 事情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子,现在谁都说不清楚,至于凝郡主,更是前路未卜。 唐晏拧了拧眉头,没有再说话,跟着盛浅予往里走。 南罗的队伍已经出了城,城中的百姓也就散了,一路往回走,不经意的抬头瞬间,看到望远楼上的一抹白色,盛浅予不由得楞了一下。 是凡白。 还以为凡白不会来送凝郡主,没想到,他终究是来了。 凝神片刻,盛浅予带着唐晏走了上去,将唐晏放在大厅用早膳,她抬脚上了楼。 “人已经走了,或许,她并不知道你来送她!”盛浅予开口。 说着话,她抬脚径自走了进来。 刚才盛浅予抬头的时候,凡白也看到了她,看她进来,也并没有任何奇怪的。 凡白转过身来,依旧是面具遮住半张脸,让人看不清楚,只是,那双眼睛之中带的低沉却是能看出来的。 或许,他对凝郡主也不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吧,亦或者,等人走了,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意,只可惜,已经晚了。 “不知道或许是最好的!” 凡白转过身来,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停留片刻,转身给两人倒了两杯茶。 盛浅予倒也不客气,抬脚走上前,端起杯盏浅抿一口,抬起头来再次看向凡白。 “是啊,看不见你,她的心里还能平静一些!” 说完,她又喝一口茶,才继续后面的话:“你们也该离开了,相识一场,你帮了我很多次,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盛浅予抬起手腕,端着杯子朝凡白举了举手。 “谢谢你将我当成你的朋友!” 凡白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凝滞片刻,同样端起杯盏,两人杯盏碰触,一饮而尽。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盛浅予看着凡白,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眼前依旧是白衣翩跹,谪仙一般的凡白公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身上,有种陌生的感觉。 “朋友之间,不用说谢谢!”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仰起头看着凡白遮住的半张脸,停顿片刻,说道:“一会儿你们也该出发了,我就不送你了,希望你以后能过得舒心吧!” 现在对于凡白来说,肯定是不可能舒心的,不过,人的心境都是会变化的,随着时间久了,或许就能真的接受安如郡主呢。 凡白看看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却没有回答。 从望远楼出来,盛浅予将唐晏带到了长公主跟前,长公主还在刚才的位置等着,不知是在等唐晏还是没有从凝郡主离开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长公主是个烈性的女人,有些事情,一旦想明白,就会很理智的冷静下来,即便一开始知道凝郡主自请和亲,她都没有任何阻拦,更没有一般的母亲那样,哭天抢地。 可越是这样,长公主却越是让人心疼。 “她走了?”长公主开口。 “是!” 盛浅予拉着唐晏往前走,到了长公主跟前停下来,拧了拧眉头,又说:“皇上派给唐凝的人,都是身边最妥帖的,墨凌风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您不用太过担心。”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我自然也没有什么担心的,走吧,该回家了!” 说着话,长公主转身朝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盛浅予和唐晏相互交换一个眼神,正准备跟着走,却听远处传来的马蹄声音。 “郡主,皇后请您即可进宫!” 马背上跳下一个将士,到了跟前,纵身跳下,跪在了盛浅予面前。 皇后让进宫,不用想,肯定是跟腹中胎儿有关的。 盛浅予摆摆手让侍卫起来,正要说话,却见长公主又转身走了回来。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是有些事情,你最好想明白,不要惹祸上身。”长公主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严肃。 皇家的事情,本身就是错综复杂,其中深不可探,更何况,皇后是太后选中的人,特别是在皇后腹中胎儿不稳定的情况,一旦出了事,盛浅予就是给自己找了麻烦。 “是,女儿心中有数,我去去就回!”盛浅予开口。 长公主没有再说什么,正准备拉着唐晏往回走,却听盛浅予的声音又从后面传来。 “一个时辰之后,三公主的队伍也要离开,娘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出去了。”盛浅予提醒一声。 之前三公主和誉王的事情在京城已经传开,她自然是没有什么脸面大张旗鼓的离开,不过,三公主这个人阴险的很,上次拍了杀手没有杀掉长公主,临走之前,保不齐还会有什么动作,长公主身上的伤还没好,这个时候,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长公主扭头看向盛浅予,片刻,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盛浅予转身将唐晏往长公主身边推了推,看看长公主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了侍卫的马。 凝郡主刚离开,皇后这边就来传信,究竟是因为肚子的事情,还是其他,此刻盛浅予也说不清楚,不过,之前跟皇后闲聊的时候,她提及凝郡主的事情,总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或许,能从皇后这里知道些什么。 如站公主担心的,皇后是太后选的人,可正因为这样,或许还能从皇后这里知道些什么。 这样想着,盛浅予翻身上马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长公主站在后背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伸手在唐晏肩膀上拍了拍。 “宴儿,以后跟在你予姐姐身边,要多学着一些!”长公主悠悠开口。 “予姐姐说武功是师傅教的。”唐晏抬起头来。 长公主低头看了唐晏一眼,抿了抿唇角:“不光是武功,还有很多的事情,等你长大了,就能明白了。” 唐晏依旧不是很明白,不过听长公主这样说,也乖乖的应一声:“哦!” 这边盛浅予很快到了皇宫里,此刻,宫门口已经有坤灵宫里的人在等着,见盛浅予下马,紧忙迎了过来。 “说好晚上来,如今皇后召我进宫,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盛浅予一边往里走,转身看向身边的宫女。 按理说,她不过是帮皇后控制体重做恢复锻炼,即便是肚子有什么响动,也应该是找太医才对,不应该是找自己啊! 宫女闻声眼神稍稍变化,应声:“不,不是,皇后请郡主进宫,是有事情商量。” “找我商量事情?” 盛浅予眉心一蹙,目光看向那宫女,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审视。 虽说她现在是皇后信任的人,可是,那也仅限于皇后相信她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黑手,两人却并没有到交心的程度。 目光在宫女身上扫过,盛浅予神情之中多了几分阴沉:“你是太后宫里的人吧?” 第678章皇上出事了 “奴,奴婢不是……” 宫女吓得一哆嗦,急忙矢口否认,说话的同时,更加紧了脚步。 盛浅予脸色一沉,往前两步一把拽住那宫女的手腕。 “说!太后将我骗进宫来,究竟有什么目的?”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杀意。 那宫女被盛浅予的眼神看的一哆嗦,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郡主饶命,奴婢真的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啊!”宫女一边求饶一边磕头,却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她越是这样,让盛浅予心里越是不爽,抓着那宫女的手就更加用力了,直疼得那宫女冒眼泪。 “住手!” 这时候,从长廊一侧传来呵斥的声音。 盛浅予一顿,停下来,正好看到朝这边走近的太后。 见到了人,盛浅予自然不会难为宫女,松开手站起身来,迎着太后走来的方向行一礼。 “盛浅予,你这是在做什么!” 太后上前,冷厉的目光瞪着盛浅予。 盛浅予抬起头来,看向太后,唇畔勾起丝丝笑意:“这宫女假传懿旨,我正准备将她带到皇上跟前,问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这话好像一巴掌抽在太后脸上,让她不由得拧起了眉头,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是我派人将你召进宫的!” 太后开口,说着话,朝身边几个人摆摆手,后面上来两个宫女,紧忙将刚才被盛浅予拽住的宫女带到了后面,匆匆退下。 盛浅予挑眉瞧着众人,也没有拦着,抬头看向太后,问道:“这臣就不明白了,太后若是传召,下旨便是,如今借着皇后娘娘的名头,又是为何?” 太后拧了拧眉头,目光朝四处扫过一圈,正要开口,却见一个小太监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 “太后,太后不好了!” 小太监冲到跟前,正要说话,却见盛浅予在,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迟疑。 “说!” 太后冷冷开口,脸上更多了几分威严。 “是……” 太监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紧接着回答:“皇上突然晕倒了,太医院里的太医,现在都朝承乾宫去了!” 这小太监是锦公公手底下做事的,如今皇上晕倒,差人来给太后传信儿,倒也正常。 “你说什么!” 太后眼神一凛,继续问道:“皇帝现在的情况如何?为和会突然晕倒!” “这,方才太医问情况,锦公公也没有说出什么,似乎是在御书房的时候突然晕倒的,太后,您还是去看看吧!”小太监一脸紧张。 听着小太监的话,太后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然而,从盛浅予这个方向看来,太后脸上的表情却并非担忧,而是多了一些其他的思绪。 “明阳郡主,我们的事情稍后再说,你先去西阳宫等着一会儿吧!” 太后转身看向盛浅予,同时朝旁边的宫女使个眼色。 宫女见状上前伸手去拽盛浅予,却不想,刚碰到就被她一眼瞪去,吓得不敢上前了。 “如今玄王殿下送亲尚未回来,皇上晕倒,臣理应在皇上殿外听后指令,太后如今却将我关押在西阳宫,这恐怕不妥吧?!” 盛浅予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冷厉。 众人都知道,殷离修是皇上最信任的人,盛浅予又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皇上出了事,殷离修应该在承乾宫外等着听令,如今殷离修不在,自然是要盛浅予前往的。 太后在这个节骨眼上让盛浅予去西阳宫等着,说是等着,众人心里都清楚是将她幽禁起来,说白了就是居心叵测了。 “你……混账!” 太后好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浅予唇角一勾,抬脚朝天后走去:“太后觉得我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你!” 太后眉头一拧,眼神思量片刻,转身看向旁边的侍卫:“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将她抓起来!” “是!” 侍卫应声上前,就要对盛浅予动手。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我动手!” 盛浅予冷喝一声,说话的功夫,手腕一转,从腰间拿出一个令牌,举在众人面前:“这是皇上亲赐的金牌,你们没有资格对我动手!” 侍卫看到金牌,顿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太后,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金牌是皇上的乾坤令牌,整个冥苍国只有两块,一块在殷离修手里,另一块便在皇上手里。 南罗和望渊的队伍在同一日离开,京城之中暗潮涌动,殷离修要去送亲,皇上便将令牌给了盛浅予。 不是让她掌管皇宫守卫,而是为了行事方便。 “你,皇帝竟然将乾坤令牌给了你!” 太后脸色一凛,嘴角一直不停抽动,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如今所见,皇上的确将令牌赐给了我!” 盛浅予应声,说话的同时朝旁边侍卫瞪一眼,众人紧忙往后退了两步。 “不管太后找我进宫所为何事,如今皇上晕倒,太后是不是应该先关心皇上,再来处置我呢?”盛浅予迎着太后冷厉的目光看去。 知道皇上跟太后的关系不是很好,以前盛浅予还不是很明白,在古代这种礼孝意识深刻的朝代,皇上为什么对太后是那样冷漠的态度,如今看着太后的反应,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明白了。 明明是亲身母亲,如今听说皇上出事,不是先紧张而是先想着处理自己,对皇上没有丝毫紧张,这样的母亲,是挺让人心寒的,跟誉王也差不了多少。 太后脸色憋红,冷厉的眸子落在盛浅予身上,半晌,朝身边宫人冷喝一声:“走!” 众人紧忙跟着朝承乾宫的方向走去。 盛浅予看着太后的背影,脸色逐渐沉了下来,本要跟着一路过去,可是想了想,转身从旁边的小院子走去。 小院子这条路,是同往太医院的,刚才那小太监过来通报的时候说过,如今已经有一炷香的功夫了,如今皇上还没有醒过来,唐太医不会都留在承乾宫,肯定有人回来查资料,跟没有过去的太医商量对策。 往前走了一会儿,到了太医院,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看到是盛浅予,紧忙行礼。 “参见郡主!”侍卫齐声。 之前凡白来给后宫娘娘们调理身体,盛浅予经常来太医院找他,这里的人自然也都熟悉。 “起来吧,黄太医回来了吗?”盛浅予问道。 “老臣在!” 黄太医从人群中出来,给盛浅予行一礼。 盛浅予紧忙上前,一把将黄太医扶起来,问道:“太医,如今皇上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晕倒?” 黄太医起身,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回禀郡主,方才我们给皇上施了针,明明应该能醒过来的,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动静,我们几个人判断,皇上这种情况,应该是……中毒!” “中毒?” 盛浅予眼神一凛,紧接着又问:“你可查了皇上最近的吃食?” 不应该! 皇上的吃食都是锦公公亲自验看的,锦公公不可能做出对皇上不利的事情来!这不可能! “查了,皇上今日用过的东西,吃食,都查了一遍,没有毒,可是……” 黄太医眉头拧起一个疙瘩,满脸愁容。 “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皇上醒过来,请务必用尽一切办法!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 盛浅予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太医院众人看向盛浅予,神情微微变化,最终应声:“是!” 明明看起来是个小姑娘,可是这明阳郡主认真起来,那眼神自带一股压力,让人不得不应。 紧接着又问了一些问题,可是都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盛浅予只能先从太医院出来,朝承乾宫走去。 用了针和药,可是皇上依旧没有醒过来,明明是中毒的症状,却又查不出毒源,这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快步到了承乾宫,已经有人不少朝臣在外面等着,一个个拧着眉头,满脸紧张,看到盛浅予来,却没瞧见殷离修,脸上的表情更加纠结了。 盛浅予径自进了大殿,此刻,太后已经不在了,只有皇后在旁边伺候,还有锦公公,也是一脸愁容的模样。 大殿外面,是皇上的妃嫔,大家不敢哭出声音,一个个抹着眼泪。 “皇后娘娘,明阳郡主到了!” 外面小太监上前一步通报。 皇后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身朝外面应声:“快,让郡主进来!” “是!” 太监应声,转身看向盛浅予:“郡主,请吧!” “皇上——” 还不等盛浅予往里走,就听到身后那些娘娘们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一边哭着就要往里面闯。 “哎哟,娘娘,您不能进去!” 公公急忙上来拦着,一脸为难。 盛浅予紧走几步到了里面,转过身,看到那些娘娘们又哭了起来,看起来倒是楚楚可怜,可是真的哭,只是,这其中有几分是哭皇上,有几分是为了自己哭,那就说不定了。 “臣,参见皇后娘娘!” 盛浅予往前一步,行礼。 “快起来!” 皇后起身,将手巾递给弄玉,转身朝盛浅予走过来。 “听说三公主他们走的晚,你快派人去追,能不能让凡白折回?”皇后红着眼眶,看向盛浅予。 第679章皇上的意思 宫里的太医都没有办法,如今只有医仙凡白能救皇上了。 盛浅予侧脸朝床上的皇上看一眼,回国头来,朝皇后摇摇头:“我已经派了人出去追,可是三公主的队伍速度走的快,如今已经到了襄陵江,恐怕是追不回来了。” 望渊国和冥苍国之间相隔很远的水路,走襄陵江,恐怕要十日才能横穿,如今三公主众人已经上了船,要追回来,恐怕是不成了。 “这,这可这怎么办!” 皇后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眼眶之中更多多了几分湿润。 太医用了各种办法都不能让皇上醒过来,如今是没有救了吗? “皇后不用着急,皇上是天子,神灵庇佑,一定不会有事的,如今太医院正在想办法,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大夫,一定会想到办法!”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扶住皇后,到旁边坐下:“皇后担心皇上,可也要紧着体内的龙嗣!” “盛浅予,你向来办法最多,你一定要想尽办法将皇上救醒啊!” 皇后拽住盛浅予的手,满脸紧张,手也忍不住轻轻颤抖。 盛浅予低头看着皇后,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严肃。 有些事情,她的确有办法,可是她不懂医术,如今凡白又不在,她也是无能为力,如今她只盼着殷离修能早点回来。 “皇后娘娘不用担心,我尽力!” 盛浅予只能暂时安慰皇后。 说起来,皇后是太后选的人,一直也不怎么招皇上的宠爱,不过,好在皇后性子温厚,又是识大体的人,也让人挑不出错来,可是如今她这满脸的担忧,却是比外面那些嫔妃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盛浅予安慰了皇后几句,上前一步到皇上的床边,此刻,皇上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嘴唇却是紫色的,拧着眉头,松都松不开。 看这样子,的确是中毒。 “皇上现在怎么样?”盛浅予问。 领头的赵太医转过身朝盛浅予看一眼,回答:“皇上的脉象是比之前好多了,可是人一直不醒,恐怕事情不好!” 随着找太医的话出口,旁边跟着的几个太医也跟着拧起眉头,低下了头。 吃着朝廷的俸禄,说起来也是整个冥苍国医术最好的大夫,如今竟然连皇上中了什么毒都查不出来,也没有办法将皇上救醒,看来,他们的官运是到头了。 “几位太医受苦了!” 盛浅予应一声,此刻除了说这些,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领兵带将可以,治病救人,却不是她能说得上话的。 几位太医 盛浅予陪着皇后在内殿,尽量说一些舒心的话,缓解皇后的紧张。 到了晚上,太后才过来,看看皇上依旧没有醒来,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盛浅予却能从她的眼神中感觉到不对劲。 “黄太医回来了!” 这时候,外面太监进来通报,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欣喜。 旁边几个太医闻言紧忙转身,就看到黄太医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急匆匆走了进来。 “找到了!” 黄太医一边说着,走上前来,将一个小箱子放在旁边:“快,你们几个帮忙,固定住皇上的身体!” 旁边几个太医急忙上前,压住皇上的穴位,这个时候,黄太医上前,从那箱子里拿出药。 盛浅予不懂这些,推出去到皇后跟前,众人一脸紧张的看着里面几位太医,心都揪了起来。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就听到里面传来欣喜的声音。 “醒了,终于醒了!” 众人紧忙上前,此刻,就听到皇上呼出一口气,眼睛逐渐睁开。 “皇帝!” 这时候,殿外传来太后的声音。 众人转身,就看到太后带着一个宫女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路直接到皇上跟前,满脸担心的看着皇上:“你现在怎么样了?” 如今皇上刚刚醒过来还不清楚,这个状态,就好像太后一直守在皇上身边一样。 盛浅予眯着眼睛看向太后,不由得挑了挑眉毛,神情始终带着几分嘲讽。 这个老太婆,还真是做戏的一把好手,只是,之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如今她在皇上跟前装好人,是不是有些晚了? “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太后转身看向黄太医。 黄太医朝太后行一礼,回答:“回禀太后,皇上体内的毒暂时控制住了,只是,解毒还要一步一步来!” “你们一定要将皇上的毒清除干净,听到没有!”太后冷着声音朝几位太医警告一声。 “是!” 太医应声。 黄太医,赵太医,甄太医,三位留下给时刻盯着皇上的反应,其他太医退下,是拿药,煎药各自分工。 “皇帝,你现在感觉如何?” 太后看着皇上,紧皱着眉头,一脸慈母的模样。 皇上刚刚醒来,眼前能看见人,可还是模糊的,嘴角动着,似乎要说话,可是声音传出来,却是一阵沙哑。 “快,拿水来!”太后转身朝锦公公吩咐一声。 就在转身的瞬间,看到盛浅予在杭后身边,太后的脸色瞬间拧起,朝盛浅予瞪了一眼。 锦公公紧忙将清水送到跟前,太后亲手喂皇上喝了一口水,皇上长出一口气,这才缓过来一般。 “多谢太后,朕已经好多了!” 皇上应声,语气依旧是平常那般,不咸不淡。 感觉到皇上的疏离,太后眼底一沉,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来嫔妃吵闹的声音。 “你快让开,我要见皇上!” “皇上……” 嫔妃们知道皇上醒过来,纷纷起身要进来,外面就显得有些嘈乱了。 太后眉头一拧,朝自己带过来的女官喝一句:“皇上刚醒过来,哪里受得住她们这般吵闹,去,传哀家旨意,让她们都回去,没有传召,谁都不许来!” “是!”女官应声,转身朝外面走去。 “朕已经没事了,太后也回去吧,这里有太医在!” 皇上同样沉沉的开口,说完,朝里面扭头,不再看外面。 太后手上的动作一僵,本来还要说话,可是看着皇上似乎并不想说话,只能黑着脸应声:“好,你且好好休息!” 说着话,太后站起身来,转身往外走,经过盛浅予和皇后身边的时候,再次开口。 “你们两个也不要在这里妨碍皇帝休息了,跟哀家出来!”太后尤其朝盛浅予瞪一眼。 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随后看向皇上的方向,还不等开口,却听皇上的声音传来。 “皇后回去歇着吧,盛浅予留下,朕有话说!”皇上的声音依旧听起来有气无力。 “是!” 盛浅予应声,转身朝皇上身边走来。 太后冷厉的目光朝盛浅予瞪过去,明明忍不住要骂人,可是半晌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母后,我陪你回去吧!”皇后开口。 太后闻言收回视线,恨铁不成钢的朝皇后瞪一眼,转身往外走,皇后也紧忙扶住了弄玉的手跟了出去。 盛浅予到了跟前,皇上朝旁边几位太医摆摆手,让众人出去,身边只留下了锦公公。 “皇上!”盛浅予上前一步行礼。 “盛浅予,带着朕的令牌……” 皇上说着话,从腰间拿出一个令牌,后面的话压低了声音,只有他和盛浅予能听到。 听着皇上的话,盛浅予不由得一顿,瞬间反应过来,接过令牌:“臣领命!” 说完,盛浅予转身看向锦公公,想了想,将几颗黑色的弹丸送到锦公公手里。 锦公公看着手里的弹丸,神情变化瞬间,道:“郡主放心,老奴就是拼了这一条,也要护皇上周全!” 盛浅予没有说话,转身朝外面走去。 此刻,外面跪着的嫔妃和官员已经散了,整个承乾宫中,除了侍卫和伺候的宫女,就是等在外面的几个太医,见盛浅予出来,又陆续的往里走。 盛浅予带着令牌朝皇宫门口的方向走去,脚步逐渐沉重,她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自己。 虽然殷离修还没有回来,可是这样的任务,皇上应该交给更重要的人才对,盛浅予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到那个份儿上。 “拿出你的本事来,否则,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这是皇上最后一句话。 平常,皇上交代任务的时候,虽然都会连哄带恐吓的,可是,如今这样的情况,说这样一句话,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盛浅予一路往外走,眉头拧起一个疙瘩,如今天已经彻底黑了,月亮挂在天边,美轮美奂,只是盛浅予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小姐,你出来了!” 到了宫门口,袭久迎出来,看着盛浅予一脸阴沉,同样多了几分紧张:“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是出了事!” 盛浅予应声,跟着上了马车,道:“去玄王府!” “是!” 袭久应声,转身跟车夫通报一声,随着一声马鞭的声音响起,马车缓缓动起来,朝着玄王府的方向跑去。 盛浅予坐在马车里,盯着手中的令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这是外城的调令虎符?”袭久一愣。 盛浅予点点头,应声:“皇上应该已经猜到了什么,将虎符给了我,紧要的时候,用来调令军队……” 第680章造反吧! “可是,即便虎符在手上,小姐的等级不够,如何能调动大军?”袭久再次开口。 冥苍国内,虎符虽然是调令大军的钥匙,可是,却也并非随便什么人拿着虎符就能调令大军,只有够了级别才行。 盛浅予如今是明阳郡主,又有二等功军,可是她的资历不够,依旧没有办法调动的。 袭久的话擦过耳边,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随后,又想起皇上最后的一句话,此刻,一道光从脑子里闪过,她突然明白了。 “卓炎卓厉听令!”盛浅予开口。 声音出口的瞬间,马车之中猛地晃了一下,卓炎卓厉出现在马车之中。 “郡主,有何吩咐?”两人开口。 “你们将这个给南疆王送去,不要让人知道!” 说着话,盛浅予将令牌递给了卓厉。 “我们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保护郡主!”两人回答。 知道是紧要的事情,盛浅予那意思,他们两个都要去,只是,两人不能同时离开盛浅予身边。 “好,卓炎留下,卓厉去送,要快,不用多说,南疆王会明白!”盛浅予交代一声。 如今虎符都送到了,加上皇上今日晕倒的事情,南疆王肯定会猜出来。 “是!” 卓厉应声,接了令牌,一个转身,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 卓炎也跟着一晃,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肯定就在不远。 “小姐,我们现在还去玄王府吗?”袭久看向盛浅予。 袭久知道的事情比较多,自然明白盛浅予将虎符交给南疆王是什么意思,如今再去玄王府,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了。 盛浅予拧着眉头想了想,抬起头来,道:“停车。” “停车!” 袭久朝外面吩咐一声,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了路边。 盛浅予伸手从马车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套夜行衣,然后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递给袭久:“你穿我的衣服回誉王府,盯住誉王的行踪,保护烟妃,我跟卓炎进宫!” “小姐?”袭久看着盛浅予,一时间没有明白。 “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了,照我说的去做就是!” 盛浅予说着话,已经将夜行衣套在了身上,从后面打开暗门,跳了下去,此刻卓炎正在旁边等着,两人纵身跳上了旁边的屋檐,谁都没有发现。 袭久怔愣片刻,拿起衣服来换上,朝外面又喊一声:“去誉王府!” “是!” 车夫应声,再次甩起鞭子,朝着誉王府的方向走去。 这边盛浅予和卓炎快去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月光之下,两个影子在房顶上快速穿梭,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远处的塔楼上,却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皇宫。 皇上用了药已经睡下,皇后期间来看过两次,依照太医的吩咐,给皇上熬了粥,等皇上睡下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坤灵宫。 除了皇后,太后也来看过两次,看起来很担心的问了皇上的病情,见太医们一筹莫展,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心里却抑制不住冷笑。 皇上虽然在三年前占了皇位,可终究不是皇帝的命格,如今凡白走了,太医们依旧没有找到解毒的办法,如今正是好时机! 心中这样想着,太后带着自己的心腹去了荒院。 晚上,荒院周围的侍卫换了一队,一共十八个人,几乎将二皇子的活动区域都封锁住了。 远远看到侍卫从二皇子的门口经过,太后拧了拧眉头,走上前去。 “参见太后!” 侍卫见到太后,紧忙上前行礼。 “起来吧!” 太后应声,说着话就要往里走,不过,还不等她走近,守门的侍卫紧忙上前一步。 “太后,皇上命令,没有他的令牌,任何人不得进入!”侍卫首领开口。 “混账!” 太后脸色一沉,怒目瞪着侍卫首领:“皇上刚刚转醒,哀家要带二皇子去承乾宫,你们都让开!” 如今皇上自己就顾不过来,更是没有心思管这边,后宫的事情,皇后又不敢阻拦,自然是太后说了算的。 侍卫首领拧起了眉头,一脸为难,不过依旧没有让步。 “请太后恕罪,这是皇上的命令,属下职责所在,还请太后回吧!”侍卫首领上前一步,跪在了太后跟前。 身后的将士们见首领跪下,也紧忙跪在了地上,一时间,二十几个人,将门口堵了个结实。 “你们好大的胆子!” 太后身边的女官云若上前,朝侍卫冷喝一声:“即便是皇上在,太后想要进去,皇上都不会强行阻拦,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在这里挡着?让开!” 说着话,云若上前一步,伸手朝着侍卫的脸上打了过去! “云若!” 喝止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众人不由得一愣,转身朝门口看去。 大门上面带着锁链,能将锁链拉开一些留出一条缝,也能看清楚,里面的衣服是二皇子的。 “枫,枫儿!” 太后声音之中多了意思哭腔,说着话,就要上前,不想侍卫首领依旧出来阻拦。 “大胆!” 云若上前一步,拽住了侍卫首领的手。 侍卫首领自然不敢跟太后和元若用强,说着话,收回了手,一脸谨慎的盯着太后。 “听说皇上病重,这个时候,母后应该在承乾宫,而不是来这里。” 二皇子的声音依旧如平常那般平静,甚至,还多了几分生无可恋的淡然。 “我……” 太后神情一顿,正要说话,目光在旁边几个人身上扫过,脸上的表情多了冷肃:“你们先退下,哀家有话跟二皇子说!” 刚才靠近门口是不得已的妥协,如今退下,自然是不能,侍卫首领闻言,非但没有往后退,反而朝太后走近几步。 “太后恕罪,皇上亲令,荒院只中不得擅自靠近,还请太后不要为难属下!”侍卫首领开口。 “混账!” 太后脸上一凛,声音之中更多了几分寒凉:“如今皇上卧病在床,这皇宫便是哀家说了算,你以为,凭你们几个人,能看得住这荒院!” 声音落地,就听到整齐的脚步声音传来,眨眼的功夫,荒院门口出现一队皇翎卫,将众人包围在其中。 皇翎卫是当年先帝身边的亲信,只听从先皇调令,是皇宫侍卫之中,最精锐的部队,皇上离世之后,皇翎卫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如今看到他们竟然为太后所用,倒是让人吃了一惊。 “将这些人,给哀家拿下!”太后一声命令。 “是!” 皇翎卫应声,几个人上前,将侍卫们全部擒住。 皇翎卫的出现,就相当于先皇亲临,众人自然不敢跟皇翎卫动手的,眨眼的功夫,十几个侍卫都被皇翎卫压在了地上。 太后朝皇翎卫摆摆手,皇翎卫便将那些侍卫带了出去。 门上的锁,再被皇翎卫砍断,院门打开,二皇子的身影出现在太后眼前,看着瘦了很多的二皇子,太后的眼泪一下子控制不住,涌了出来。 “我的儿,你吃苦了!”太后一把握住二皇子的手。 此刻的太后,眉头拧起,一脸揪心,倒是比刚才在承乾宫看到皇上的时候,表情真切了许多。 二皇子的脸明显瘦了很多,不过,周身的气质却更加清冷了几分。 “母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过来,皇上本就对我们心存芥蒂,他会再起疑心。”二皇子扶住了太后,只是,话语之间多了几分梳理。 太后看着二皇子,脸上的表情变化,忍不住恼一句:“正是因为这个时候,哀家才要过来!” 说着话,太后的目光朝身边云若使个眼色,云若见状,转身出去,将院门再次关上,守在了外面。 “哀家已经问过,皇帝此次中毒蹊跷,他们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如今凡白已经离开京城,皇帝恐怕是不行了,皇后肚子里尚且不知男女,如今正是好机会!” 太后说着话,眼睛里都要冒光了。 本以为,当年一战之后,她和二皇子如今也就是最后的宿命了,却不想竟然有人在这个时候给皇上毒! 皇上不行了,后宫嫔妃无所出,这皇位自然是二皇子来继承! 二皇子转脸看向太后,相比太后的满脸誉王,他倒是冷漠很多。 “既然母后都明白,这个时候,更加不该有所动作!”二皇子开口。 既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他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就好,等皇上死了,朝臣自然会提及他这个皇室唯一的血脉。 太后神情一顿,看向二皇子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严肃:“你糊涂!因为当年的事情,朝中很多大臣已经是反对的意见了,更何况,如今朝局动荡,这个时候,你更应该出来主持局面,这皇位,你不争,必定还有他人抢!” 强势了一辈子,二皇子的事情失败之后,太后一直不甘心,虽然身居后宫,可是前朝的事情却是清楚的很,如今朝中是个什么情况,她自然也明白。 二皇子伸手给太后倒了一杯茶,却没有说话,神情之中依旧带着淡淡的冷漠。 瞧着二皇子的反应,太后再次拧起眉头,将杯盏往桌上一顿,声音沉了下来。 第681章逼宫,栽赃嫁祸 “当年你若是能狠下心来将殷离修的兵力堵在城南郊全部杀光,你现在也不至于身陷囹圄!”太后恨铁不成钢的喝一句。 想起当年的事情,太后心中就憋着一口气,要不是因为二皇子的心软,当时殷离修肯定活不了,这皇位,自然也是二皇子的了,哪里还由得皇上无视自己这个生母?二皇子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二皇子抬起头来看向太后,沉沉叹一口气:“儿臣和皇帝都是母后所生,不管我们谁做皇帝,母后的身份都不会变化,您这又是何苦?” 虽说二皇子身负叛党的罪名,可当年的事情,却并非他情愿的。 “你!这怎么能一样!” 太后眼珠子一瞪,站起身来:“你从小身怀天下,你若是做了皇帝,百姓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更何况,你若坐在了那个位置,肯定不会对他这般苛待,我也就不至于寝食难安!” 后面这句话,倒是真心的,如今看着二皇子这样,太后的确寝食难安,只是,她似乎忘了,皇上也是她亲生的骨肉,只不过是,被她送给了先皇后,同样是儿子,就有了差别。 二皇子抬头看向太后,悠悠站起身来:“儿臣让母后忧心,是儿臣的不是,可是,母后对皇位如此执着,究竟是为了儿臣,还是您自己的控制欲?” “你,你说什么!” 太后神情一僵,转过身看向二皇子,他脸上明明是平常那般淡然的模样,可是看在太后眼里,却好像带了银针一样,让她心中一阵刺痛。 明明应该愤怒,可是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竟然还有些心虚? 没错,就是心虚! “你这个混账!” 太后怒吼一声,扬起手,可是,半晌都没有落在二皇子的脸上:“真是没想到,哀家一辈子为了你,最终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控制,你觉得哀家是想利用你掌控大权?” 看着太后身子一晃,二皇子急忙上前扶住,却被太后一手打开。 “算了,既然你这样想,哀家做什么都没用了,你们殷家的天下,你们自己决定!” 太后一边说着话,往后退了两步,一张脸涨红。 “母后……” 二皇子拧了拧眉头,再次上前扶住太后,任由太后再次推开,却怎么都不松手了:“是儿臣糊涂,请母后恕罪!” “你糊涂?你才不糊涂!你是最聪明的,是哀家糊涂了!元若,我们走!” 太后冷嘲一声,说着话,就要往外走。 二皇子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急忙跟了过去,此刻,院门打开,云若走了进来。 云若是太后的亲信,该知道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刚才她站在门口,刚好听到了二皇子跟太后的话,此刻进门,扶住太后的同时,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您这样说话,真真是伤了太后的心!” 云若停顿瞬间,见太后没有喝止,接续说:“太后这半日一直在承乾宫看护皇上,见太医们束手无策,才过来,是因为争夺去哪里,却也是为了护住殷家的江山,毕竟,此刻皇上病重的消息已经放出,这个时候二皇子理应站出来主持大局!” 此刻朝廷局势动荡,如赤云侯,醇王这样手中掌握兵权的朝臣,心思是让人猜不透的,更何况,当年夺权的时候,除了殷离修,如今朝中的这些人有相当一部分保持中立,甚至有人还伺机行动,想要分一杯羹。 最重要的是,如今各方将领的兵力都聚集在京城,一旦有人有所动作,便是一场动乱,到时候,殷家的江山真是前路未卜。 “我知道了!” 二皇子拧了拧眉头,伸手从太后手里接过令牌。 皇宫暗处的三千皇翎卫,足以在这个时候发动一场政变。 “你……” 太后抬头看向二皇子,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激动:“你放心,除了皇翎卫,城中还有一支军队是哀家早已准备好的,到时候,会接应,这一次,决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听着太后着话,二皇子又是一愣,看向太后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诧异。 他身后还有三千兵力,这是之前自己身边的亲信,太后知道,甚至,皇上心里也有数,可是,太后什么时候掌控了这么多的兵力? “母后,你……” 二皇子转脸看向太后,满眼疑惑。 “这些事情,你不用多问,哀家自有哀家的门路!”太后沉沉开口。 二皇子神情微变,停顿片刻,再次开口:“三年前,政变失败,母后身边的人已经被皇上编入新队,母后这些人来历不明,儿臣如何敢用?” 太后转身看向二皇子,眼神之中似乎在思量什么,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 “哀家自然还有旧部,只是这段时间皇上一直盯着你,便没有跟你说,这些年,他们在帮哀家打点军队和粮草,原本是准备将你在边境建立势力,不想竟然另有用处。”太后开口。 听着太后的话,二皇子心中暗自叹一口气,虽说他并不认同太后的做法,可是,终究也都是为了自己着想。 “我需要知道那些人的名册,以方便调令!”二皇子开口。 太后抬头看着二皇子,停顿片刻,应声:“可以,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尽快制定一个计划,哀家要尽快看到!” “是!” 二皇子应声,此刻,他的声音之中似乎多了几分生气。 太后的目光在二皇子身上停留,片刻,转身扶着云若的手走了出去。 原本在这里守卫的侍卫,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换成了皇翎卫,皇上没有注意这里,自然更加不会有人注意。 表面看起来还算是平静的京城,暗中已经是波涛汹涌,早已经暗自积蓄的力量,也开始躁动起来。 天,要变了! 这边皇后从承乾宫回去,脸上的紧张就一直没有退下,太医们已经商量了一天,虽然暂时控制住了皇上的毒,可是依旧找不到解毒的方法,派出去找凡白的人也一直没有传回来消息。 难不成,这一次皇上要撑不过去了吗? “娘娘,皇上那边有太医在照料,你如今要紧的是肚子里的小皇子,还是早些休息吧!” 弄玉将药给皇后端来,瞧着皇后满脸愁容,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到现在,皇上身边的东西,用过的东西都查了一遍,依旧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中毒,就算控制了毒性,这样一直拖着,就怕……” 说到这里,皇后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转身看着桌上的药,伸手端起来,仰头喝下。 担心归担心,可是肚子里这个,也是要紧的。 “时间不早了,你派人去请明阳郡主过来吧!” 皇后喝了药,朝弄玉吩咐一声。 “是!” 弄玉拿了药碗往外走,却不想,刚到门口,却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惨叫的声音。 “怎么回事!” 皇后脸色一凛,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惊恐。 弄玉伸手将门拉开一条缝,眼睛朝外面看去,不由得浑身一震。 “有刺客!娘娘快走!” 弄玉猛然间转身,拉过皇后朝着后院的方向跑去。 “啊——” “救命啊——” “护驾!保护皇后!” 外面的惨叫声音,还有侍卫的吼叫声音传来,刀剑碰撞的刺耳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瞬间,坤灵宫陷入了一片混乱。 皇后和弄玉拼了命的往前跑,可是听着身后的声音传来,两人一边跑着却感觉到了绝望。 此刻皇上生死未卜,如今这是逼宫吗? “弄玉,快,我们从侧门出去!” 皇后一边跑,一边抱着肚子,脸色已经开始变得惨白。 坤灵宫的后院有一条通向外面的小路,没有人知道,或许,他们还能躲在那里。 弄玉扶着皇后,两人脚步匆匆的朝着后院跑去,可是,两人的脚步毕竟不快,加上皇后还挺着大肚子,还没与到后院,身后的门就被踹开,两个黑衣人冲了进来。 “在这里!”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到皇后,声音之中充满了兴奋,上来挥着长剑朝着太后的方向冲了过来。 听着黑衣人的话,后面又跟着进来几个,看到皇后的瞬间,就跟看到金子一样,兴奋起来。 “你,你们大胆!竟敢对皇后动手!” 弄玉说着话,转身扑到皇后前面,伸手挡住皇后。 “哼!皇后,找到的就是皇后!” 外面一个黑衣人冷笑一声,上前一把拽住弄玉的肩膀,甩手将她扔在了旁边。 弄玉惨叫一声,身子就撞在了门框上,她想再过来,可是身子却动不了了。 “弄玉!” 皇后惊呼一声,要过去,却被黑衣人挡住,不受控制的往后缩了缩:“你们,你们是谁的人!” “我们是谁的人不重要,如今皇后已经到了这个境地,若是乖乖的跟我们走,我们都不会对您有任何伤害,可您若是抗拒,伤害的怕是您自己!” 黑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后。 刚才的一阵跑,加上惊吓,皇后的脸已经如纸一般苍白,看着几个黑衣人,也看不出他们的来历,但是如今可以确定的是,此刻皇宫已经陷入了混乱。 不光是坤灵宫,就连旁边几个宫殿也传来了惨叫的声音。 “你们是太后的人!” 皇后突然间开口,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冷厉。 第682章蠢蠢欲动 周边的几个宫殿,都有动静,唯独后面的西阳宫,并没有任何响动! 之前就见太后一直问太医皇上的情况,没想到,这个时候,太后竟然再次发动了政变! “皇后,女人太聪明,可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黑衣人冷喝一声,或许是被看穿之后的恼羞,亦或者是没了耐心,说着话,朝皇后伸出手来。 “救命啊——” 皇后扯开了嗓子大喊,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而就在这个时候,后背一阵冷风传来,众人一凛,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身影闪过,三个黑衣人一下子僵在了原地,接连扑通摔在了地上! “你,是你!” 皇后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人,一句话没有说完,眼前一黑。 “皇后!” 惊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皇后能听到耳边传来的叫声,可是却抑制不住陷入昏沉之中。 西阳宫。 “你说什么!” 太后听到声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瞬间变得冷厉。 “竟然有人冒着哀家的名行动!”太后的声音都抖起来了! 刚才的黑衣人并非太后派出去的人,她刚刚也不过是跟二皇子提及了之后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却不想,竟然有人先一步动手,还是以太后的由头! “去给哀家查,到底是什么人!” 太后冷喝一声,停顿片刻,又转向旁边的皇翎卫:“城中的情况如何?” “回太后,城中暂时没有动作,只是,城外似乎有军调动的痕迹!”皇翎卫首领回答。 “可知道是哪支军队?”太后问道。 “是赤云侯掌管的灵越军俘军!”首领开口。 “什么!怎么可能是灵越军!”天后眼珠子一瞪,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惊诧。 灵越军是一个月前皇上转给孤南翼的,虽说孤南翼这个人处事阴毒,这个时候来逼宫,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肯定不会调用灵越军! 毕竟,灵越军并非他的心腹和主力军队! “不对,你尽快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太后冷冷开口。 “是!” 首领应声转身退了出去。 太后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半晌,转过身看向旁边的云若:“云若,你去请二皇子过来!” “是!” 云若应声,转身往外走。 太后这边的确没有动静,那些黑衣人就是为了嫁祸,自然不会闹出任何动静,这样一来,众人才会觉得这件事是太后领导的。 承乾宫。 “皇上!” 一个小太监从外面急匆匆冲进来,还没有进来,声音已经传了过来:“皇上,不好了,皇宫之中出现了大量刺客!” “你说什么!” 锦公公脸色一沉,上前一步,拽住下太监的衣领子:“什么刺客?侍卫呢?” “刺,刺客有上千人,焦大人已经带领侍卫阻挡了,可是,刺客还会在朝着承乾宫来了!”小太监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 “这,这可怎办!” 旁边几个太医瞬间慌了,转过身看看床上动都不能动的皇上,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恐惧。 “传,传朕旨意,京城卫全部调回,给,给南疆王府和玄王府传信,让他们进城,救,救驾!” 皇上撑着一口气,断断续续开口。 说着话,皇上伸手拿出一块令牌,此刻,一个身影闪过,暗卫出现在眼前。 “属下领命!” 暗卫伸手接过令牌,应声的瞬间,转身的功夫,人就没了踪影。 “这,这可怎么办?” 在场的几位太医一脸灰白,转身看向皇上,却见皇上说完话之后,又躺了回去。 “几位太医,你们可得感快些想办法啊,皇上这样……” 锦公公转身看向几位公公,脸色泛红额,都要哭出来了。 “这,这我们……” 太医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为难。 若是有办法,如今皇上早就醒了,就是因为找不到毒源,他们也是束手无策啊! 这边众人心急如焚,西阳宫那边也开始嘈乱起来。 二皇子接了太后的兵力,如今刚刚除了昭武门,太后在大殿之中心急的等待消息,不过,没有等到二皇子的消息,却见侍卫急匆匆从外面冲了进来。 “太后,不好了!” 侍卫快步往里冲,人还没有到,声音先传了进来:“太后,不好了,皇后娘娘遇害,一尸两命!” “什么!” 太后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起来,瞪大的眼睛转了一圈,却又平静下来。 “竟然有人在我们前面动了手!”女侍上前一步,扶住了太后。 “罢了,既然这样,我们倒是师出有名了!给二皇子传话,率兵进城!”太后冷喝一声。 “是!” 侍卫应声,还没有站稳脚步,转身就朝外面跑去。 此刻,盛浅予已经到了皇宫门口,皇宫的大门已经被封锁,外面涌上来两队士兵,从衣服上看,应该是醇王的兵力。 “卓炎,盛允承那边是什么情况?”盛浅予转身看向身边的卓炎。 “盛允承的兵力在城门外镇守,现在有动作的是灵越军,誉王府的兵力尚未有动作!”卓炎开口。 “什么人!” 就在这个时候,城门口方向传来喊声,随着声音传来那边的人开始朝着盛浅予的方向走来。 “撤!” 盛浅予应声,说着话,两人同时朝身后的草丛之中跑。 “站住!” 士兵瞬间调转了方向,手中的箭朝着两人的方向发射。 城门守卫有一千人左右,如骤雨一般的箭朝着两人飞来,两人一边往后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可是那箭太多了。 退出去十几米,本想撤离,却不想后面又冲上来一队士兵,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盛浅予脸色低沉,转手将一个袋子递给卓炎:“这是我最后的军火,今日,炸也要炸出一条路!” 流光弹,是盛浅予最新研发出来的小型炸弹,适合中等距离的作战,从誉王府的方向回来的时候,她去了一趟郡主府,将储备的流光弹都带在了身上。 “郡主,你先走,我掩护你!”卓炎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沉。 他武功虽然厉害,却还不能做到以一敌千的程度,两人都被堵住,肯定要死在这里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 盛浅予低沉回一句,说着话,手中赤焰鞭迅速变形,只是,刚才抵挡飞剑,体力似乎已经有些跟不上了! “郡主,你……” “跟我走!” 就在这个时候,半空中传来一声清冽的声音。 “殷,殷离修?” 盛浅予抬头,看到殷离修的一瞬间,有几分激动,却还有几分紧张。 他回来了,便能踏实下来,只是,这个时候,他应该带兵在皇宫护驾才是啊! “你怎么会……”盛浅予的舌头有些打结。 “先离开这里再说!” 殷离修应声,说话的瞬间,伸手一把揽住盛浅予的腰,腾空而起,手中的流光弹朝追上来的士兵扔了出去。 砰砰砰—— 接连的爆炸声音响起,瞬间,宫门口掀起一阵烟雾,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三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三个人快速离开,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停下来。 “殷离修,后宫已经有人动手了,你快去救驾!”盛浅予一脸紧张。 虽然知道皇上身边还有一队暗卫,可是除了皇上那边,后宫已经血流成河了。 “我已经安排了人,不用担心!” 殷离修回答,说话的同时,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握住了她的肩膀:“接下来,我可能顾及不到你,你一定要注意小心。” “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 盛浅予应声,想了想,又说:“盛允承的兵力在昭武门,他现在动用的是灵越军,醇王这边交给你,至于盛允承那边,我去解决!” 殷离修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脸上,片刻,点点头应声:“好,千万小心!” 说着话,他转身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坎肩,给盛浅予穿在了身上。 “你……” 盛浅予一愣。 和坎肩她见过,是刀枪不入的护甲,殷离修行军的时候一直贴身带着在身边的。 “听话,这样我才放心你去做!” 殷离修还是强行给她穿上,话音落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印上一个吻:“一定要小心!” 话音落地,他站起身来,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盛浅予愣愣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是空的。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远处爆炸的声音响起,将盛浅予的思绪拉回来。 “卓炎,我们回誉王府!”盛浅予说话的同时,转身朝着誉王府的方向走去。 誉王的兵力如今都控制在盛允承手里,但是,总指挥的令牌还是誉王亲自管理,这一次,就看誉王的决定。 他若是大义灭亲,誉王府还能保住,不,他必须要大义灭亲! “是!” 卓炎应声,两人快速朝着誉王府的方向跑去。 如今皇宫里虽然乱了,但是皇宫的动静也只是在后宫,各处兵力蠢蠢欲动也都只是在城外,只有醇王一队兵力,以救驾的名义围住了皇宫。 整个京城的战火,还没有烧起来。 盛浅予和卓炎很快到了誉王府,此刻,顺子和另外一个小厮在说话,见盛浅予回来,紧忙迎出来。 “三小姐,你……” 看到盛浅予衣服上的碎片,顺子不由得愣住。 “顺子,王爷可在王府?”盛浅予开口。 “在,在呢!” 顺子紧忙应声,话还没说完,就见盛浅予急匆匆冲了进去。 “三小姐,王爷此刻在甄姨娘的院子!”顺子紧忙从后面喊了一句。 盛浅予脚步一顿,本来朝着书房去的脚步停下来,转身朝着甄姨娘的院子快步冲过去。 第683章又坏了好事 “知道了!” 盛浅予转过身来朝顺子看一眼,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去给王妃传个信儿!” 顺子闻言,紧忙上前,听着盛浅予的吩咐,点点头。 “是,小人这就去办!” 说完,顺子转身朝烟妃的房间跑去。 甄姨娘院子。 甄姨娘从晚饭后便一直在书房伺候,终于等誉王将手中的事情处理干净,两人这才去了甄姨娘的房间。 要说甄姨娘也是有些手段,这种忙碌的时候,还能让誉王想着闺房之事,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 “王爷忙了一天,可得好好休息一下,妾身给您温了酒,还特意跟女医师学了按摩推拿的手法,正好可以给王爷好好放松放松!” 甄姨娘一边说着话,双手搭在誉王的肩膀上。 相比这一次,甄姨娘还专门安排了好几个小厮在外面守着,上次被盛浅予坏了好事,这一次,一定得将誉王拿下。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三公主的事情,太妃和烟妃对誉王都变得冷淡起来,兰姨娘和赵姨娘也不怎么爱说话,平常也不会在誉王面前讨好,也就只有甄姨娘会使用全身解数哄着誉王。 男人都是有很强自尊心,自然更加喜欢甄姨娘这样的女人。 “好好好,知道你用了心思,也不枉费本王疼你!” 说着话,誉王仰起头饮一杯酒,伸手将甄姨娘拉入怀中,手从她的领子口探了进去。 “王爷!” 甄姨娘娇嗔一声,握住了誉王的手,翻身,双手搂住了誉王的脖子:“王爷不要着急嘛,我最近去清远寺祈福,有幸得见住持了然大师,这了然大师也是个医术高明之人,妾身便跟大师求了药,这药,可以强身健体,延缓衰老呢!” 一边说着话,甄姨娘伸手从桌边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有几粒白色的药丸,冲中取出两粒,放进了自己嘴里一粒,又将另外一粒送到了誉王手里。 “妾身和王爷一起用,要跟王爷长长久久呢!” 甄姨娘媚笑一声,伸手将药丸送到了誉王嘴边。 誉王没怎么去寺院,但是清远寺还是听说过的,虽说不是皇家寺院,却也是很有名的,从了然大师手中求来的药,必定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誉王张开嘴,等着甄姨娘投喂。 然而,还不等药丸入口,就听到“砰”的一声响,房门再次被踹开。 誉王正春心荡漾,猛然间被踢了门,吓得一哆嗦,怀里的甄姨娘没有搂紧,一下子又给扔了出去! 是又扔了出去,这个情况,跟之前盛浅予闯进来一模一样! 同样是两人正在酝酿感情,接下来就是移步床边,甚至,两人的衣服都松了,却不想盛浅予竟然闯了进来。 “哎哟!” 甄姨娘惊呼一声,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手里的药丸也扔了出去。 不知是疼的,还是自己想哭就能出眼泪,此刻抬起头来看向誉王,眼泪盈盈:“王爷——” “予儿,怎么又是你!你想做什么!” 誉王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眼珠子一瞪,猛地站起身来:“混账东西,谁让你进来的!”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王爷说,关乎誉王府的存亡,您若是没有那么着急,就跟我出来吧!” 盛浅予说完,朝甄姨娘愣愣看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每次盛允承有动作的时候,甄姨娘都会缠着誉王,这不是巧合,而是本就准备好的。 甄姨娘这个女人,是给盛允承做事的! “王爷,三小姐真是太欺负人了!” 甄姨娘见誉王没有要扶她的意思,自己挣扎着起来,一边说话,走到誉王身边,抹着眼泪:“您是父亲,怎么能被三小姐压着呢!” 来誉王府这段时间,甄姨娘也看的清楚,这个誉王府,人人都惧怕誉王,只有盛浅予,这个三小姐,不但不怕誉王,甚至还常常压誉王一头。 誉王本就要面子,如今甄姨娘这样一说,可是在誉王的火苗上浇了油! 若是平常,誉王肯定要怒气冲冲的去质问盛浅予,只是,刚才他听到盛浅予说就是关乎誉王府的存亡,本来燃烧起来的火焰,一下子又灭了。 “好了!” 誉王冷喝一声,转身朝门口喊道:“明玉,进来照顾你家夫人!” 说完,誉王转身朝外面走了出去。 “王……” 甄姨娘想要上前拦住,可是,还不等她的话说完,誉王已经走了出去。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世子让我们……” 明玉进来,一脸紧张的看向甄姨娘。 甄姨娘同样看着誉王离开的方向,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恨意。 “又是盛浅予!” 说着话,甄姨娘钻进了拳头,不过,很快脸上又浮现出笑意:“哼,不用担心,左右,世子交给我们的事情,我们已经做了,半路杀出个三小姐,也不是我们能拦住的事情!” 说完,甄姨娘扫了扫身上的尘土,坐回了桌边。 这边盛浅予从甄姨娘的院子里出来,依旧去了花园的凉亭之中。 “你又想做什么!”誉王上前,怒气冲冲的朝盛浅予瞪一眼。 盛浅予转过身来,迎着誉王的目光看去,脸上更多了几分严肃。 “王爷可知道,今晚京城事变?”盛浅予开口。 “事,事变?你胡说什么!” 誉王眉头一拧,没好气的申斥一句。 “皇宫动荡,城中暂时还没有消息,但是,城外军队已经开始部署,王爷是广陵军的主帅,竟然不知道吗?”盛浅予神情之中更多了几分凌厉。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誉王看着盛浅予,神情之中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您看我这一身,难不成还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你不成?”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拽了一把自己的衣服,将殷离修给她披上的外套掀开,里面,她的衣服上已经破破烂烂,上面还有血,有她擦破的伤口,还有士兵的血溅在了她身上。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誉王瞪大了眼睛,此刻脸上的表情彻底紧张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现在也并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昭武门口的领兵之人,是盛允承!”盛浅予开口。 “承,承儿?你胡说什么?!”誉王的脸瞬间就白了。 虽然听着盛浅予的话,他第一时间也想到了盛允承,可是,他依旧不愿意相信,不等盛浅予后面的再出口,冷喝一句。 “你需要胡言乱语,他怎么可能会参与其中!”誉王拧紧了眉头。 “他怎么会参与其中,您都不知道,看来,盛允承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只是,刚才跟我们交手的是醇王的人,而最近一段时间,盛允承跟醇王接触甚密,您难道就不怀疑?” 盛浅予迎着誉王的目光看去,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不等誉王开口,又接着说:“更何况,今晚这么大的事情,您竟然不知打,这难道还说明不了问题?” 誉王一愣,抬头看向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他不是不相信盛浅予的话,其实,之前盛允承跟醇王接触的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衡量之下,他却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依照如今朝中的情况来看,醇王的势力跟誉王的势力足以分庭抗衡,若是醇王真的能取而代之,或许对于誉王府来说,也是一个翻身的机会。 毕竟,誉王心里清楚,当今皇上对誉王府并不看重,一再收回誉王手里的兵权,誉王府已经衰败了,若是这次能依靠醇王再起来,说不定还能有所改变。 誉王半晌没有开口,眼神变化,心中不知思量什么。 盛浅予看着誉王脸上的表情变化,不由得拧了拧眉头,再次开口。 “王爷此刻这般反应,难不成也默许了盛允承参与逼宫造反?”盛浅予声音之中多了几分阴沉。 誉王神情一凛,抬起头刚好撞上盛浅予那冷厉的目光,不由得一僵。 对,盛浅予是殷离修的人,是皇上身边的宠信之人! “你,你胡说什么!本王,本王只是不相信,承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誉王开口。 声音倒是不小,只是,说话的时候,却在刻意躲闪目光。 “不相信?您是广陵军的主帅,盛允承即便掌管了很多的事务,可是他的动作也应该在您的控制之下,更何况,之前他将段红依和孩子带走的时候,您不也派人跟着了吗?”盛浅予声音之中多了一丝嘲讽。 虽说段红依是后院女人,可是誉王不是傻子,从这个女人进誉王府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之前盛允承将段红依带走,誉王也暗中安排了人。 誉王听着盛浅予的话不由得愣住,难以置信的再次瞪大眼睛,嘴角颤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可是秘密派人出去的,盛浅予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自己的动作也在盛浅予的监视之下? “你在本王身边安插了人?”誉王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厉的目光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挑眉,叹一口气,回答:“我没有监视你,而是,段红依离开的时候,我也派了人在她身边!” 第684章被绿了 “你——”誉王瞪眼,脸色突然间变得难看起来。 “现在不是说段红依的时候!” 盛浅予愣愣打断誉王的话,仰起头,脸色沉了下来:“王爷这般犹豫,该不会以为,醇王夺得了政权,誉王府也会跟着起来吧?”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誉王眼神一凛,这是,瞪大的眼睛却不敢看盛浅予。 盛浅予转过身朝誉王看一眼,忍不住轻笑一声,道:“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有些事情,我也不如直接跟你说了,即便醇王夺了王位,盛允承成了醇王身边的红人,也跟誉王府没有任何关系!”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誉王一愣,看向盛浅予的眼神晃了晃,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解。 “您跟我来吧!” 盛浅予应声,说完,转身朝内院孝感寺的方向走去。 誉王眉头拧起,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再说话,跟着盛浅予往里走。 很快到了孝感寺的门口,盛浅予转过身来,目光在誉王身后看一眼,道:“他们就不用进去了,有些事情,知道的人多了不是什么好事。” 誉王拧了拧眉头,转身跟旁边小厮吩咐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没有本王的吩咐,谁都不能进来!” 说完,他站过身,跟着盛浅予往里走。 “你将我带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誉王声音沉冷,没好气开口。 “自然是有关盛允承的事情!” 盛浅予回头应一句,依旧往前走,一直到了孝感寺的最后面的万劫楼,这才停了下来。 “你……你对姜氏做了什么?”誉王脸色一沉,变得难看起来。 虽然当时碍于太妃和烟妃的压力,誉王不得不将姜氏送到万劫楼来,可是又看在盛允承的面子上,誉王不能要姜氏的命,也吩咐了万劫楼的掌刑尼姑,每日刑罚减半,姜氏这才能活到现在。 如今盛浅予将他带来这里,莫不是对姜氏下了手? 这个时候,他并不想跟盛允承的关系闹翻! 说着话,誉王就要往里走,不过,还没到门口,却被盛浅予一把拽住。 “姜氏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没有必要对她做什么,您现在不能进去,还是跟我来吧!” 说着话,盛浅予手腕用力,拽着誉王到旁边的屋子里。 旁边屋子里倒是干净,里面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两个椅子,桌子的方向距离隔壁的方向很近,刚好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 “这段时间,虽然我没有过来看着,但是万劫楼对于的照顾,我也不是不知道,你已经安逸了这些时日,如今也该到头了!” 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是烟妃的声音。 “烟妃?” 誉王猛然间转过身看向盛浅予,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惊诧。 盛浅予微微点头,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在唇畔之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不能杀我!” 姜氏嘶吼的声音传来,说着话,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传来糟乱的声音。 “你若是杀了我,我承儿一定不会放过你!”姜氏警告道。 “世子……” 烟妃开口,忍不住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可知今日世子参与叛乱,一旦事情败露,他连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哪里还有管你的心思!” 此刻听着烟妃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得意和逼人,她的话听起来格外刺耳,尤其是对于姜氏来说,听在她的耳朵里,句句都是挑衅。 “今日?他们已经开始了?” 姜氏一愣,声音凝滞片刻,忍不住大笑出声:“你以为承儿若是失败,誉王府能逃的了?你,你是誉王府的王妃,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叛乱这种事情,一旦不成,誉王府下面这些人,或许还能发卖,可是,王府中这些有身份的人,是必死无疑。 烟妃依旧不屑的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姜氏,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阴狠。 “看来,你关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外面的事情倒是什么都不知道了!盛允承并非王爷的骨肉,他造反,跟我誉王府有什么关系?”烟妃沉沉开口。 这话一出,旁边房间的誉王一下子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 “她,她这是在说什么!” 誉王的脸都涨红了,说着话就要冲出去,却被盛浅予一把拦住。 “现在烟妃在帮你审问,你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否则,姜氏口中的话就会因为你的出现,变了口风!”盛浅予警告一声。 如今当着烟妃的面,姜氏或许还能说几句真话,可一旦誉王出现,那个女人为了活命,一定会矢口否认,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可检验的,只有让姜氏自己说出来! 誉王一张脸憋红,拧着眉头瞪着盛浅予,半晌,一甩袖子退了回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房间传来姜氏的尖叫。 “你,你胡说!你这是在污蔑我!”姜氏的情绪很激动。 说着话,她就要起身,不过,此刻袭久跟在烟妃身边,一把将姜氏推在了地上。 “怎么,你这么激动是很惊讶我怎么会知道吗?” 烟妃再次开口,声音之中依旧带着几分挑衅:“我不光知道世子不是王爷的亲生骨肉,我还知道,世子的父亲,是姜尚书,你的兄长,不是吗?” “你……” 姜氏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看向烟妃,脸色一片惨白。 不光是姜氏脸色惨白,就连誉王的脸色也白了,再次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一脸难以置信! 两人可是兄妹,这可是乱伦! “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姜氏依旧不认,只是,此刻的声音之中却带着几分心虚。 烟妃居高临下的看着姜氏,片刻,继续攻心:“事情可由不得你不认,你原本不是姜家的大小姐,你不过是寄养在姜尚书家里的表妹,你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只是因为姜尚书想要借王爷平坦官路,才将你送进了誉王府。” 姜氏浑身僵住,瞪大了眼睛看着烟妃,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惊恐。 “想要调查这些事情,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难的,毕竟,当初将你送进姜尚书家的人,我们还能找到!”烟妃再次开口。 “你,程雨烟,你竟然调查我!” 姜氏瞪大了眼睛,双眼之中布满了红血丝。 “没错,从你几年前对我下手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调查你!” 烟妃的声音沉了下来,似乎多了几分怨恨,她转身朝旁边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继续刚才的话。 “这些年,世子在外面的生意,都是跟姜尚书一起,就连当初出事,也是姜尚书出来替他顶罪,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你心里应该清楚的很吧?若非亲生,姜尚书何必用自己满门来护住一个外甥?” 这边房间,誉王听着烟妃的话,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化,双手钻进了拳头,关节处泛白,要不是盛浅予阻止,恐怕这个时候他就直接冲过去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姜尚书和这个女人竟然骗了自己这么多年,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不是自己的! 当了这么多年的王八不说,竟然还用心栽培了别人的儿子,甚至,还要将整个誉王府都交给他! 誉王的脸涨得通红,眼看就要炸了,此刻,旁边房间却传来姜氏的笑声。 放肆的笑声,狂妄尖利吗,听起来很刺耳。 “真是没想到,平常看你不言不语与世无争的样子,背地里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承儿是大哥的儿子又如何?你们有证据吗?承儿从小服用一种特殊的药,就算是滴血认亲,也一样会融,你去跟誉王说啊,你看看他是相信承儿还是相信你!” 姜氏疯了一样,放肆的笑声再次响起,等她笑累了,又接着说:“这个时候,就算你去跟誉王说这些,以他那单纯的性子,也只会认为你是在诋毁我承儿,好让你自己的儿子做世子,程雨烟,你想将我儿子拉下来,休想!” “呵,你可真是个蠢女人!” 烟妃居高临下的看着姜氏,冷嗤一声,转身朝外面走去。 “你才是愚蠢!属于我儿的东西,你休想夺了去!”姜氏对着门口,怒喊一声。 盛浅予侧目看着誉王,见誉王一张脸铁青,也不说话,此刻,房门响起,烟妃跟袭久走了进来。 “妾身见过王爷!”烟妃上前给誉王行礼。 誉王抬起头来朝烟妃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 “你们是设计好的?”誉王忍不住开口。 “对,是设计好的,只是,我们这样设计并非害人,而是让她自己说实话,毕竟,誉王府的血脉,不能乱!我身为誉王府的王妃,管理这些也是我的责任!”烟妃冷冷开口。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烟妃对誉王已经彻底寒了心,也没有心情讨他欢心。 “你!” 誉王眉头一拧,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此刻却听到旁边房间传来关门的声音。 三个人脸上神情微顿,下意识朝墙边走去,此刻再次传来姜氏的声音。 第685章蹚浑水 “大哥,你一定要保佑承儿事成!否则,我们母子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这个大哥,自然说的是姜尚书。 姜氏似乎带了哭腔,说着话,往地上磕了三个头,继续说:“承儿一直将你放在心上,他说过,一旦事成,他便会成为皇帝身边的第一人,届时当年的事情也能翻案,他会帮你修建陵墓的!你一定要保佑他啊!” “贱人!这个贱人!” 誉王一圈头砸在了桌上,就听“砰”的一声,实木的桌子被他砸得稀碎! 这个房间,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从这里能听到隔壁房间的声音,不过,隔壁却听不到这边的动静,誉王这么大的动作,姜氏也没有丝毫察觉。 烟妃扭头朝誉王看一眼,不由自主的拧了拧眉头,还来不及开口,却见誉王猛然间上前就要冲出去。 “现在不是处置姜氏的时候!” 烟妃再次开口,说着话,转身走到门口,迎着誉王的目光看去。 “姜氏已经在万劫楼了,她也跑不了,如今重要的是,世子这边,他手中掌握着广陵军的指挥权,他若没有调动广陵军还好,一旦调动广陵军,誉王府也就参与了谋反,你可要想清楚!” 烟妃的声音之中没有任何感情,说完,转身让开了门口。 誉王从来买有见过烟妃这个表情,不由得愣住,脸上的表情变化,不由得开口:“烟儿,你……” “王爷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你还是尽快拿主意吧!”烟妃打断了誉王的话。 誉王眉头一拧,张张嘴要说话,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如今玄王已经回到了京城,鬼翼军就在外面待命,至于京城内,跟您偷偷透露一个消息,皇上已经将大军的行令权交给了南疆王!” 盛浅予上前,目光迎着誉王的目光看去,又接着说:“就算醇王成了事,盛允承知道自己是姜尚书的儿子,你觉得,他还会将誉王府当成自己的家?到时候他对誉王府做出什么来,您恐怕都无法预测!” “你……” 誉王猛然间抬头来,看着盛浅予冷凝的目光,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这个时候,倒也是个不错的机会,王爷趁机跟盛允承撇弃清关系,将广陵军撤回来,到也算是大功一件,皇上即便追究誉王府的责任,也不至于满门抄斩!”烟妃再次开口。 誉王眼神一凛,猛然间抬起头来看向烟妃,脸上的肌肉跟着抽搐一下。 什么时候,烟妃竟然也会出现这般刚烈冷厉的表情? “决定权在王爷手里,誉王府满门的性命也在此一举,王爷自行决定吧!” 盛浅予说着话,朝烟妃走进两步,拉着她往外走。 誉王从后面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明明知道今日的事情是她们两人在背后动手脚,可是,如今的情况他对两人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 半晌,誉王迈开步子冲了出去,火急火燎的朝着书房的方向冲了出去! 听着外面人进来通报誉王出门的消息,烟妃和盛浅予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勾起了唇角。 “真是没想到,你对誉王的心思摸的如此透彻!”烟妃开口,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叹息。 “可能是因为有过太多冲突了吧!他的暴躁和一些细节也就会暴露在我面前,这也是很正常的!” 盛浅予说着话往外走,快到门口停下脚步,道:“我已经派了在你身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回带你和孩子离开,我该走了!” “好,你小心!” 烟妃应声,抓住盛浅予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盛浅予在烟妃受伤拍了拍,转身走了出去,此刻,外面已经传来军队的脚步声音,顺子几个人紧忙将誉王府的大门关上! “袭久,王爷现在什么地方?”盛浅予转身问一句。 “王爷已经调动兵力朝昭武门的方向去了!”袭久回答。 “好,我们去昭武门!” 盛浅予应声,伸手接过袭久牵来的马,纵身上马,朝着昭武门的方向冲了出去。 远处的酒楼雅间之中,孤南翼透过窗户朝外面看去,正好看到了盛浅予在马背上飞奔的身影,忍不住冷笑一声。 “侯爷,郡主这是朝昭武门的方向去,我们是不是也派人跟着?”长生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问一句。 孤南翼眉心微蹙,停顿片刻,开口:“不用着急,先看看之后是什么情况再决定动手!” “是!” 长生应声,转身退了出去。 孤南翼一句站在在窗户边上,刻着盛浅予越走越远的身影,幽深的眸中带出丝丝低沉。 京城之中,已经有了很大的动静,各方兵力也开始有了动作,皇上这边,自然是殷离修和南疆王里外应和,至于醇王这边,除了盛允承之外,竟然还有护国将军在背后支持。 难怪醇王敢在这个时候出兵,原来是因为还有护国将军这个重要的棋子。 厮打喊杀的声音在京城各处响起,殷离修将自己的军队分成三个小队,从三处城门守护皇宫,另外他自己带领一支两千人的军队朝昭武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相比京城之中,此刻凝郡主和墨凌风的军队也刚刚通过了几个城池,还没过边境,队伍正在休息,探子传来京城的消息。 “太子,我们的兵力就在二十里之外,若是此刻进军,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属下禀报。 墨凌风眉梢轻挑,眯起了眼睛,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来吵嚷的声音。 “太子妃,你不能进去,啊——” 话还没有说完,外面的侍卫传来一声惨叫,随后便是倒地的声音。 墨凌风眼神一凛,转过身就看到凝郡主一脸阴沉的冲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这个时候,我们不能见面,跟你一起的嬷嬷没有告诉你吗?”墨凌风眉头一皱。 “太子做事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循规蹈矩了?” 凝郡主说着话就要往里走,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嬷嬷的声音。 “太子妃,您现在不能进去啊!”嬷嬷一边喊着,也紧忙跟了进来。 进来的两个嬷嬷并不是凝郡主从公主府带来的嬷嬷,而是墨凌风这边安排在她身边的人。 两人一脸紧张的进来,说话的功夫就要上来拉凝郡主,却不想,还没碰到,就被凝郡主一个瞪眼看的不敢动弹了。 “我跟太子有话要说,你们退下!”凝郡主愣愣开口。 两个嬷嬷脚步凝滞,下意识转身看向墨凌风,只是,还不等墨凌风说话,却听凝郡主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们既然是太子放在我身边伺候的人,如今就应该听我的话,你们既然不听我的话,也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 “你们先出去!” 墨凌风冷冷开口。 两个嬷嬷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应一声,低头往外走。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本太子忙的很!” 说着话,墨凌风转身走到桌边,装模作样的拿出了一本书。 “太子是忙着准备调兵返回京城吗?” 凝郡主冷冷开口,说着话,朝墨凌风身边走过去。 墨凌风手上的动作一滞,抬起头来朝凝郡主看去,停顿片刻,忍不住一声冷笑。 “跟着本太子的队伍上路,你就是本太子的人了,京城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最好不要多管!”墨凌风开口。 “我是冥苍国的和亲公主,就算跟你到了南罗,冥苍也是我的家乡,如何跟我没有关系?” 凝郡主迎着墨凌风看过去,表情更加严肃:“如今京城之中是玄王掌控局面,城外又有南疆王,醇王不能成事,这趟浑水,太子还是不要蹚了!” “本太子做决定,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左右!” 墨凌风猛然间一巴掌拍在桌上,猛的站起身来,冷厉的目光看向凝郡主。 “你的决定,没有人能左右,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可以选择出兵,只是,你一旦出兵,我们之间,便是敌对关系!”凝郡主淡淡开口。 “就凭你?凭你带来的家奴侍卫?你以为你们这几十个人能掀起什么风浪?”墨凌风忍不住冷笑一声。 凝郡主迎着他的目光,同样轻笑一声,随后转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们这几十个人,自然没有什么战斗力,太子想杀我们,自然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只是,我死了,你想要的兵器流程图也就没了,你来京城这一趟,难道不是为了这流程图吗?” 凝郡主说着话,勾起唇角,看着墨凌风瞪大眼睛,没有丝毫紧张,继续说。 “最主要的是,南罗国内此刻也正是风起云涌的时候,太子若是将兵力调往冥苍,恐怕会给三皇子可乘之机!”凝郡主看着墨凌风的目光,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上次墨凌风被南疆王大破,差点还让孤南翼带兵冲进了国都,南罗皇帝对他很是失望,如今南罗三皇子正得势,南罗国内的形式,也不容乐观。 凝郡主这话,就正好戳中了墨凌风的肺管子! 第686章对你有兴趣 “你!” 墨凌风瞬间瞪起了眼睛。冷厉的目光落在凝郡主是很伤,眼底一片烧红。 “本太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墨凌风咬牙切齿。 “你的事情,我当然不会管,也懒得管,但是,如今事情涉及到冥苍,我就不得不管!” 凝郡主迎着莫凌分的目光,往前走一步,继续:“如今我们已经在冥苍和南罗的交界之处,相信三皇子也正盯着我们的队伍,一旦太子有什么动作,他必定会有后续措施,太子可要三思!” 墨凌风的脸色越发沉重,朝凝郡主瞪着眼睛,嘴角颤动,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不得不承认,凝郡主的话不无道理,如今的情况就是这样。 这个时候,他可以带兵返回京城在要求相关利益之后出兵,可一旦他的兵力外调,三皇子必定会趁虚而入,说不定,到时候南罗皇室也是这样的局面。 “不愧是长公主的女儿!本太子倒是对你有些兴趣了!” 墨凌风邪邪的勾起唇角,朝外面喊一声:“来人!” “太子殿下!”外面副官应声进来。 “传令下去,连夜启程回南罗!”墨凌风开口。 难得的机会,虽然依旧心有不甘,可是目前来看,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副将一愣,抬起头来朝墨凌风看一眼,正好撞上了他那冷厉的眼神,不由得一僵,来不及多问,紧忙应声:“是!” 说完,副将转身出去传令。 “既然要出发,那我就回去稍作收拾了!”凝郡主、朝墨凌风看一眼,转身朝外面走去。 “等等!” 墨凌风喊住凝郡主。 “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事吗?”凝郡主转过身。 墨凌风眉心微蹙,停顿片刻,回答:“盛浅予给你的流程图,你可以给本太子了!” 如今这般妥协,也有几分是看着凝郡主的面子,既然双方已经打成了共识,凝郡主也应该拿出一点诚意才对。 然而,他的话出口的瞬间,凝郡主却是一愣,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若是我没有记错,这流程图是予儿送给我的嫁妆,怎么,还没到南罗,礼未成,太子就要我的嫁妆吗?”凝郡主开口。 这流程图可是凝郡主最后保命的杀手锏,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给了他? “你!” 墨凌风脸色一凛,一团怒火再起腾起,不过,也只是瞬间的功夫,却收回了后面的还没来得及做出的动作。 “哼,如今你人都是本太子的,你的东西,早晚也要拿出来!”墨凌风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那就得看看太子的诚意了!”凝郡主回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墨凌风站在后面看着凝郡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逐渐沉了下来:“你早晚被本太子捏在手里!” 京城,昭武门。 盛允承带领五千灵越军将昭武门围了个严实,骑在马上仰头看着宫墙院内的摆设,脸上莫名带着几分兴奋。 今日事成,他便是新皇身边最受宠的人,什么誉王府的世子,他才看不上! “将军,不好了!”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士兵急匆匆的脚步声音。 盛允承一愣,转身看到急慌慌跑来的士兵,不由得皱起眉头:“发生了什么情况?” “是,是玄王!玄王带兵朝昭武门的方向来了!” 士兵还没有走到跟前,扯着嗓子喊一声,提及玄王的时候,双脚发软,身子踉跄好几步,差点就地滚过去! 不光是来报信的士兵,旁边众人听到“玄王”的名字,脸色也控制不住的变了。 虽说当年并非殷离修灭的灵越国,可是所在众人也都听过他的名字,战场的杀神,要人命的阎罗王,当年带领百人打败敌方三千军队,实力,可不是用嘴说出来的。 “他来又如何!” 盛允承冷喝一声,目光朝在场众将士扫过一眼,道:“你们这么多年的训练,难道是白来的?灵越军的战斗实力就这么弱吗?” “就是,就算是玄王,如今他在京城之中的兵力有限,他的两千人也并非带出来的鬼翼军,我们有五千兵力,怕什么!” 副将站在旁边应和一声,说着话,扬起了手中的大旗。 这段时间,盛允承自从用段红依的孩子跟灵越军取得联系之后,经常以联合训练为由,给灵越军单独训练,加上盛允承对殷离修的鬼翼军了解,虽然心中还是有些犯嘀咕,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露怯! 更何况,灵越军本就属于苗疆,军中将士除了能抗军杀敌,还有本身特殊的毒性,他们最厉害的武器并非是手中的长枪,而是袖中暗藏的毒。 若是孤南翼,或许盛允承还会更加紧张一些,毕竟,他可是用毒的一把好手,至于殷离修,他就是强兵利将,至于毒,却并没有那么厉害。 “对,将军说的没错!我们还有朝醇王的六万大军,玄王奈我们何!” 军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这一声,似乎挑动了众人的神经,纷纷应和,瞬间,呼声四起。 然而,他们就是涨了士气,却不知道,因为这呼声,也暴露了自己藏兵的位置。 殷离修带兵上前,听到喊叫声音,不由得一顿,转身跟林昭和张权摆摆手,两人点头各自带了一千人朝着两边方向中走去。 “呵!你们倒是很有自信!” 就在众人欢呼中,殷离修的额声音如同响在当空的炸雷一般,瞬间让大家的声音停了下来。 “玄,玄王!” 刚才还高声庆贺的事情,在看到殷离修的一瞬间,声音直接卡在了嗓子眼儿里,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殷离修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盛允承的身上,他眼睛微微一眯,开口:“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你,老八也是不开眼,竟然选了你!” 当着大军的面被看扁,盛允承瞬间涨红了脸,侧目看向殷离修,怒吼:“你!不要以为你在战场上多胜仗就可猖狂,你可知道,我手里是何军队!” 殷离修侧目朝人群中扫过一眼,唇畔勾起丝丝嘲讽:“灵越军,没想到,你竟然真的用一个妇人带走了整个军队!” “你……” 盛允承不由得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惊诧之后又恢复了平常。 段红依的时候,盛浅予早就有怀疑,如今殷离修知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既然知道是灵越军,你还来找死!”盛允承脸上的表情掩饰着紧张,却又带着丝丝得意。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副将匆匆上前,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盛允承脸上的笑意就更甚了。 “玄王殿下,你若是现在缴械投降,醇王念在兄弟一场,说不定还能赦免你,否则,可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盛允承仰起头,脸上的表情难以掩饰的兴奋。 就在刚才,醇王知道殷离修朝着昭武门来的时候,已经拍了两股兵力阻挡,如今殷离修身边只带了五百人,而醇王这边又加派了三千人给盛允承。 就算殷离修带兵离开,如此悬殊的人数,他也只能将性命交待在这里! “就凭你?” 殷离修脸色一沉,说话的同时,手中勒紧了缰绳,另一手中长剑举起,身后突然间冲出来一队装备特殊的士兵。 “刺,刺翎?” 盛允承看到领军的林昭,脸色瞬间变了! 盛浅予带领以小非为首的黑鳞小队在南罗立功之后,皇上就增加了她的领兵权,另外加派了一支千人的精锐部队组成刺翎小队。 刺翎从来不参与各军队的统一特训,所以,众人也摸不清楚刺翎的底细,可是,之前黑鳞小队紧紧凭借一群孩子和狗组成的军队就大杀南罗军队,刺翎恐怕是更加厉害! “本以为,你们还会等两日,等皇家祭祀的时候再动手,可能会更加有把握一些,却不想,你们竟然这般沉不住气!” 此刻,军队后面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 众人闻言转身朝后面看去,就见盛浅予和卓炎骑马走上前。 “盛浅予!你怎么会在这里!”盛允承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脸色更阴沉了! 醇王不是派出人拦住盛浅予吗?她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盛浅予迎着盛允承的目光看去,顺脚微微勾起,忍不住冷笑出声:“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你以为,区区两个十几个安慰,就能挡住我吗?” 说着话,她不着痕迹的沉了脸,神情之中带着几分阴沉。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你不得不承认,那十几个安慰的确是厉害的很,卓炎和袭久在身边,差点也挡不住,索性她出来之前带了炸弹和手枪,否则,他们恐怕还要多纠缠一段时间。 盛允承的目光闪烁,在盛浅予身上停顿片刻,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就算你们带了刺翎又如何?你们如今只有五百人,还真妄想与我八千大军抗衡?” 说着话,盛允承提枪打了个转,站在了大军跟前。 “你这话倒是没错,可是,你确定你现在有八千人?”盛浅予迎着盛允承的目光看去,微微眯起了眼睛。 第687章打脸太快 盛允承神情一顿,看着盛浅予的眼神,心中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盛浅予,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话,盛允承手中的长枪朝盛浅予的方向一指。 殷离修眉头瞬间走起,拉住缰绳朝前面迈两步,迎到了盛允承跟前,这一个动作,就让盛允承的手中的长枪晃了起来。 “灵越军……说起来,这支灵越国的旧部是整个军队中最难带的,毕竟,他们是不得已对我冥苍臣服,可是,灵越军如今在赤云侯麾下,你真以为你能号令得动?”盛浅予冷冷开口。 “哼!还以为你有什么奇招,原来只是这样!” 听着盛浅予的话,盛允承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她转过身对这盛浅予冷笑一声,道:“既然你知道,就更加应该明白,我号令灵越军靠的是灵越的血脉,你多次帮段红依,难道不清楚?” 说道这里,盛允承眯起了眼睛。 之前姜氏将段红依带回誉王府,他并不知道是盛浅予在暗中操作,但是后来盛浅予多次对慕婉纯出手,那可不光是因为对付慕婉纯,还有段红依的原因。 盛浅予查到段红依的身份,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如今孩子也生出来了,并且在自己的控制之中,盛允承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原本以为你还是有些本事的,却不想,到头来,竟然是利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子,盛允承,你可真是厉害的很呢!” 盛浅予说着话,拉紧缰绳朝外面凑近两步:“灵越旧部将士,你们可要看清楚如今的时局,盛允承是誉王府世子,如今却是带领你们前来围攻皇宫,你们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因为,你们是用来牺牲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盛允承不用自己的兵力,却让灵越军来打头阵,这分这样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盛浅予!” 盛允承眼珠子一瞪,转身看向伸手的灵越将士们,道:“你们不要听信这个妖女的胡言,你们的公主,是我的夫人,孩子是我的骨肉,也是你们灵越的皇室血脉,你们难道要为了活命背叛灵越吗?” 将士们抬头看着盛允承,脸上的表情变化,可是谁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任何回应。 盛允承跟着拧起了眉头,脸色跟着沉了下来,很明显,他们已经将盛浅予的话听进去了。 “好,现在我就让你们见到你们的公主!” 盛允承冷喝一声,转身朝后面挥挥手,此刻,将士们的身后上来一辆马车。 马车靠近,他转身用长枪掀开车帘,跟里面人说一句:“红依,你来跟将士们说,只有此刻帮我们夺取政权,灵越还有可能再次建立!” 当初盛允承将段红依带在身边的时候,就骗她说等事情成了,答应帮灵越要回原来的封地,带着段红依和灵越军去封地再次建立灵越的势力,也真是因为这样的承诺,段红依才跟了他。 不管是段红依,就算对着灵越军,盛允承也是这样说的。 随着盛允承的声音出口,马车晃了一下,段红依抱着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公,公主!真的是公主!” 最前面的将领是认识段红依的,见到段红依,神情瞬间激动起来。 “参见公主!” 灵越将士转身跪在了马车前面。 盛浅予和殷离修交换一个眼神,两人并排在马背上,看着如今的场景,也不说话,也不下令。 倒是盛允承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多了几分得意,转过身看向段红依:“红依,你不是有话对灵越将士们说吗?现在就说吧!” 段红依转身朝盛允承看一眼,抱着孩子的手下意识加了几分力道,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一圈,瞧见盛浅予,脸上的表情似乎才平稳下来。 “刚才世子说的没错,这个孩子,的确是我跟他的骨肉!” 段红依开口,说着话,伸手将孩子托在了胸前。 “参见小主!” 灵越将士们的呼声再次响起。 盛允承在旁边看看段红依,转身再看看那些匍匐跪地的将士们,忍不住一声得意的冷笑,然而,这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浮上脸颊,却听段红依的声音再次传来。 “今日我以灵越公主的身份,命令尔等将士协助玄王,诛灭反贼!”段红依的声音突然间抬高了好几个分贝! 将士们一愣,抬起头来看向段红依,神情之中都带了几分惊诧。 之前,盛允承段红依手中保存的灵越玉玺才调动了将士们,却不想,如今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公主竟然突然间改了话锋! “你,你说什么!” 盛允承脸上的表情也僵住,转过身看向段红依,嘴角不受控制的颤了颤:“段红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此刻,盛允承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 “世子刚才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吗?” 段红依抱进了孩子,转身看向盛允承,咬住唇角憋住心中的屈辱:“就算你是这孩子的父亲,你也休想利用我灵越军,你这人渣!” 原本段红依对盛允承还是抱着几分希望的,却不想,再从她到了誉王府之后,就逐渐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真实嘴脸,加上盛浅予的宽慰,也更加清楚,就算盛允承成了事,也只会对她和灵越军赶尽杀绝。 什么建立新的生活,都是骗人的! 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都是她生的,如今她只要孩子能平安成长,跟盛允承一点关系都没有。 “将士们,诛杀这个逆贼!”段红依转身朝将士们大喊一声。 这一次,灵越将士们瞬间清醒过来,起身,手中的长枪就对准了盛允承的方向。 “段红依,你好大的胆子!” 盛允承的眼珠子都红了,说着话,猛地拦住缰绳,腾空而起朝着段红依的马车飞了过去。 就在腾空的一瞬间,他的袖中突然间多了一把匕首,朝着段红依快速冲了过来。 段红依的马车本就在将士们之间,距离盛允承这边比较近一些,灵越将士们见状下意识要过去保护,可是赶不上盛允承的速度,眼看着那匕首就到了段红依跟前! “啊——” 段红依吓得惊叫一声,不过,这叫声在空中持续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停了下来。 众人看到一个黑影从马车里面窜出来,紧接着听到“当”的一声,盛允承手中的匕首就被弹了出去。 “卓炎,保护红依夫人!” 此刻,卓厉的声音传来,随着声音入众人的耳中,卓厉一个翻身到了盛允承跟前,当着胸口又是一拳,直接将他打落马下! 卓炎闻声腾空而已,猛地一把拽住马车的缰绳,用力一拽,马车直接调转方向退了出去,盛允承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跑了很远一段距离。 “灵越旧部的将士们!” 此刻,盛浅予拉紧缰绳上前一步,手中举起令牌:“刚才红依夫人的话你们也听到了,盛允承要谋害夫人和孩子你们也看到了,如今,你们若是听我号令,玄王可担保灵越军没有任何责任!” 她手中的牌子,还是之前孤南翼送给她的,如今以这个令牌号令灵越军,就是让灵越军自己选择。 既然已经归顺了冥苍,还想再建立政权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他们想要生存,却可以选择真心归顺。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此刻,领头的将领站起身来看向盛浅予,神情之中依旧带着几分防备。 对于他们来说,冥苍所有的人都是不可相信的。 盛浅予转过身,面向灵越众位将领,道:“就凭我可以护段红依和孩子的周全,亦或者说,她和孩子就在我手上,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刚才卓炎出现的太快,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马车就已经被驾走了,如今追是肯定追不上了。 而且,众人刚才也看到了,卓厉是从马里面出现的,也就是说,段红依原本就知道,她跟盛浅予之间是有约定的。 灵越将士们脸上的表情变化,片刻,转向殷离修的方向,单膝跪地。 “我等,愿听从玄王殿下号令!” 一时间,呼声震天! “好!” 殷离修冷喝一声,手中长枪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灵越将士听本王命令,诛杀逆贼!” “是!” 震天的声音响起,原本对这盛浅予和殷离修这边的灵越将士,瞬间调转了方向。 “哼!你们果然是好手段!” 盛允承冷厉的目光看向盛浅予的方向,一个翻身纵身上马,手中的长枪朝着盛浅予的方向一指。 “传令下去,拿下盛浅予人头,赏金以前,官晋三级!”盛允承怒吼一声。 如今他身边都是醇王的兵力,这些人自然是听盛允承的,听到他的喊声,高声应和一时间,两军打在了一起! 原本,盛允承带过来的灵越军就有五千,醇王派来的人有三千,如今五千灵越军已经归到了殷离修这边,如今的情况也就显而易见了! 盛浅予来到这个年代,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战争,但是如今逼近皇宫的场景,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场景似乎在脑子里过电影一样快速闪过,就好像是曾经经历的事情。 第688章卸了你还是轻的 如今这个局面,根本不用盛浅予和殷离修动手,林昭带领刺翎接连斩杀了盛允承身边两员大将,加上灵越军的后续攻击,很快盛允承这边就撑不住了。 “快,跟醇王殿下调兵援助!” 盛允承急眼了,扯着嗓子朝身边的近卫吼道。 “世子,恐怕是不成了,醇王殿下的大军在城门口遇到了南疆王的兵力,一时间根本进不来!”副将应声。 “你,你说什么!” 盛允承猛然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事情一个个被自己训练了半年的灵越军杀死,满腔的愤怒都没处发泄。 “去,带着我的虎符,将广陵军调来!” 盛允承的嗓子都多了几分沙哑,说着话,将怀中已经沾了血的虎符递给副将。 广陵军是驻扎距离城门最近的地方,今日举事,他将誉王的虎符都偷了出来,就是以防万一。 “呵!盛允承,你真以为你能调动誉王府的兵力吗?”盛浅予冷厉的声音传来。 盛允承猛然间站过身,就看到盛浅予手中的乾坤棍刺穿了一个士兵的防护甲,手腕一转就将人摔在了一边。 “我就是誉王府的世子,誉王的一切都是我的,我造反,你也逃不掉!哈哈哈——” 盛允承突然间大笑起来,他的小声之中,带着几分同归于尽的狂妄。 盛浅予迎着盛允承的目光,微微勾起唇角,忍不住冷笑出声。 “你造反,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大概忘了,你跟誉王府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当然,我也没有!”盛浅予开口。 “你……” 盛允承眼神一凛,盯着盛浅予的脸看着,半晌,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开口:“盛浅予,你做了什么!” 之前听派出去的人回来回报说盛浅予是在皇宫的,刚才她却是从外面回来,刚开始他没有多想,如今想想,倒是有几分蹊跷。 “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小小的局,让姜氏说出了真像而已,如今誉王应该已经将广陵军调走了吧!” 盛浅予依旧勾了勾唇角,思量片刻,又加了一句:“若是誉王够聪明,此刻他应该将广陵军交给南疆王,你想调遣军队,恐怕是不能了!” “你——你究竟是谁!” 盛允承的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起来,眼底一片烧红,布满了红血丝。 早就怀疑盛浅予不是誉王府的那个孩子,可是,她们的保密工作又做的很好,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却不想,在自己调查她的时候,她也将自己调查了个透彻! 这个女人,真的是怀疑中的慕梵希? 不,不可能! 慕梵希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有盛浅予这样的脑子和魄力! 瞧着盛允承眼神之中的慌乱,盛浅予再次忍不住勾起唇角,她身子往前倾了几分,看向盛允承的眼睛。 “不用着急,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我是谁!只是,在此之前,我会让你吃些苦头,毕竟,我对你可是恨之入骨呢!” 说完,盛浅予站起身来,双脚从马镫上松开,纵身站在了马背上,一个翻身到了盛允承跟前。 两边侍卫见状急忙过来保护,却不想,就在他们过来的时候,殷离修瞬间腾空而已,双手一晃,他们还没有看清楚,就感觉脖子上一阵刺痛,瞬间就没了知觉。 盛浅予落地,快步上前,手中的乾坤棍出手,朝着盛允承的马脖子就插了下去。 战马嘶鸣一声前腿样子,疯了一样,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啊——” 盛允承惊呼一声,直接被马扔了出去! 落地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盛允承的惨叫声音,一下子滚出去好几步远,就在这个时候,殷离修身边的侍卫冲上前来,手中长剑一下子架在了盛允承的脖子上! 盛浅予快步到了殷离修身边,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走到盛允承身边。 “哼,你们以为,抓住了我,你们就能护住皇宫?”盛允承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说着话,他下意识用力挣扎,就在挣扎的瞬间,却见盛浅予猛然间上前两步,就听到“咔咔”的两声,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双臂就耷拉下去了,人的脸也跟着白了。 “盛浅予,你竟敢卸了我的胳膊!” 盛允承猛然间抬起头来,满脸愤恨的看向盛浅予,蔓延都是抑制不住的杀意。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盛允承,神情之中带出丝丝冷笑:“你都敢杀了我全家,我如今只是卸了你一双胳膊,这还远远不够的呢!” “你——” 盛允承猛然间瞪大了眼睛,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惊恐。 之前对盛浅予调查,能确定这个女人不是誉王府的孩子,加上她跟殷离修的关系这样亲近,大概也能猜出她应该就是殷离修派来的。 却不想,盛浅予竟然这样直白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等等! 杀了她全家…… 想到这里,盛允承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画面,冷厉的眼神盯着盛浅予的脸,神情之中依旧带着无比的惊恐。 “你,你是慕梵希?这怎么可能!慕梵希明明……” 盛允承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脸上的表情快速变化,最终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世子果然是聪明,这么快就想起来了?” 盛浅予勾起唇角冷冷一笑,伸手,乾坤棍在盛允承的脸上拍了拍,继续说道:“是不是奇怪我没有死?不光没有死,还进入了你们誉王府?我得报仇啊!你杀了我全家,我自然也要杀了你最在乎的人才行!” “你……你究竟是怎么……” 盛允承的眼睛来回闪烁,想着想着,突然间转向旁边的殷离修,惊呼一声:“是你!你是带走了慕梵希,是你!” “你不是已经查到什么端倪了吗?” 殷离修应声,冷厉的目光朝他飘过一眼:“本王曾经跟你说过,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如今时机已经到了!” 他不想跟盛允承废话,说着话,转身朝旁边的侍卫使个眼色,侍卫紧忙上前就要将盛允承带走。 “盛浅予!” 盛允承猛然间喊叫一声,转身看向盛浅予,眼底一片烧红:“你以为,你的事情能一直瞒着吗?父王已经对你起了疑心!” 盛浅予正准备转身,听到盛允承的声音,又回过头来,眉梢轻挑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 “誉王也不是第一次怀疑我的身份了,我本来就不是他的女儿,倒是你,不也同样不是他的儿子吗?” 说着话,盛浅予眯了眯眼睛,又加了一句:“记得之前我也跟你说过一句话,我们两个,看谁的速度快,谁就占了先机!” 听着盛浅予的话,盛允承不由得一愣,眼珠子晃了晃,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表情就更加狰狞了。 “是你!是你撤走了我的兵力!”盛允承扯着嗓子喊叫。 本来他已经安排了广陵军接应,按理说,这个时候广陵军的一万大军应该进了城来援助,可是到现在依旧没有看到广陵军的一兵一卒! 是盛浅予,一定是盛浅予! “不,不可能!他不会相信的!” 盛允承依旧不相信的摇摇头,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你又用了什么妖术!” “这个世界上的鬼魅妖邪,从来只存在于人心!” 盛浅予淡淡开口,迎着盛允承的目光看去:“不管是不是誉王的女儿,他从来都是看我不顺眼的,我说的话,他自然不会相信,可是着话若是从姜氏嘴里说出来,也由不得他不相信吧!” “你!你竟然……” 盛允承瞬间瞪大了眼珠子,说着话就要冲上来,只是,还没等过来,就被旁边的侍卫拽了回去。 “将她带去鬼翼军的地牢!”殷离修冷冷开口。 “是!” 侍卫应声,拽着盛允承就走。 主帅已经被拿下了,下面那些将士自然也就无心抵抗,很快,昭武门这边就清理干净了,换上了殷离修的人。 “皇宫之中还有和醇王的人,你去占领其他宫门,我先进宫保护皇上!”盛浅予看向殷离修。 殷离修转身看向盛浅予,眉头拧了起来:“皇宫之中,除了盛允承之前派进去的杀手,还有太后的人,这个时机,太后一定会所举动,我跟你一起去!” 盛浅予凝神思量片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可是,如果现在不能将其他城门守住,万一大军进入皇宫,局面就更加难以控制了!” 这个时候,四个宫门是最主要的,如今只有殷离修带领兵力抵抗,城门不能没有人带兵。 “放心,我会派林昭带兵前去,东皇门已经有展云廷在守,南疆王的兵力一会儿也该到了!倒是此刻皇宫里的情况,恐怕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殷离修开口。 盛浅予闻言不由得一愣,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见他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突然间,她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对,今日起兵行动的不光是醇王和盛允承,应该还有别人! “二皇子?” 盛浅予拧着眉头,看向修捷廷,满脸疑惑。 第689章你藏得好深 殷离修神情微顿,转过脸看向盛浅予,神情之中带着一丝复杂。 “现在的情况,还不能确定,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话音落地,不等盛浅予再开口,殷离修伸出手指放在唇边猛然间吹响了口哨。 战马嘶鸣的声音传来,在这火光冲天的黑夜之中,一亮雪白色的马跑了过来。 殷离修一撩衣袍纵身是上马,随即回国身来,朝盛浅予伸出了手。 盛浅予一顿,来不及多想,抓住殷离修的手,跟着用力一跃,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马背上。 殷离修伸手一缰绳,两人在喊杀之中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夜风微凉,落在脸上,有些轻微的疼痛,但是,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些了。 不是单纯的让这个男人护在身边,而是与他并肩作战,这是盛浅予一直以来的想法,如今这种情况,两人在白马背上奔驰,竟然有种悲壮的感觉。 “你怕吗?” 此刻,身后传来殷离修的声音。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也有些无奈。 逼宫这种事情,他如今是经历的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太后和二皇子的造反,当时为了皇上,殷离修差点将自己的命搭上,如今又是醇王。 身在皇室,朝堂,这种事情也是极其痛苦,却又无可奈何,本是同年郭根生,却要这般水深火热! 随着声音传进耳中,盛浅予根绝肩膀一沉,是他的下巴抵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之前跟南罗一战的时候,我们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只不过是战场换了地方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盛浅予转过身看向殷离修,停顿片刻,又说:“放心,皇上身边有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暗卫,不会有事!” 殷离修叹息的声音传来,可是半晌都没有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盛浅予扭头看了他一眼,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问,只是同样的叹一口气,抓紧了缰绳,朝着皇宫的方向冲了出去。 两人一路到了皇宫门口,盛浅予正要下马冲进去,却被殷离修一把拉住,她一愣,满脸疑惑的看向殷离修。 “怎么了?”盛浅予问道。 “跟我来!” 殷离修压低了声音说一句,拉着盛浅予的手换了个方向。 这皇宫之中,盛浅予虽然能认出通向各宫各殿的路,可是那些密道小路,她却并不知道,只任由殷离修带着她一路往里面走。 两人直接从密室之中传过去,七拐八拐,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儿,终于从密道之中出来,此刻,已经有人在外面等着。 “参见王爷,郡主!” 就在两人出来的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一愣,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了那张脸,竟然是星乙! 难怪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没有看到星乙的身影,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皇上的情况如何?” 殷离修问一句,转过身来,将盛浅予拉了上来。 “皇上那边妥了,乾坤殿外面已经换了侍卫!”星乙回答。 “八皇子的人,务必清除干净!”殷离修冷冷开口,说话的时候,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寒光。 “是!” 星乙应声,转身走了两步,却又退了回来,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复杂:“王爷,二皇子……” “这一次政变,还有二皇子的事?”盛浅予忍不住开口。 说着话,她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了,变得有些凝重。 跟二皇子接触这么长的时间,以她对二皇子的了解,这个人对于名利和权势并没有那么看重,有些事情,是因为太后的缘故,该不会是这一次又因为太后篡夺,二皇子又参与逼宫了吧? “不,不是!” 星乙紧忙回答一声,说着话,抬起头来朝殷离修看一眼,正要说话,却听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好了,我们先去乾坤殿!” 不等星乙的话说出来,殷离修直接拽着盛浅予的手往前面走去。 星乙的半截话留在口中,怔愣的目光看向殷离修和盛浅予的后背,忍不住叹一口气,随后转身离开。 皇宫里的事情已经差不多控制住了,没有了喊杀哭叫的声音,只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越是往里面走,四处可见躺在地上的尸体,有皇宫里的宫人,还有穿着黑衣服的反贼。 两人一路到了乾坤殿,此刻,乾坤殿已经被皇家侍卫层层围住,其中有殷离修的兵力,还有一部分穿着和服饰没有见过的侍卫。 盛浅予瞧见那些没见过的侍卫不由得一愣,只是还没有赖得及开口问,就被殷离修拽了回去。 就在两人走进去的时候,里面急匆匆迎出来一个小太监,这是锦公公的徒弟,也在皇上是身边伺候。 “参见王爷!郡主!” 小太监急忙忙行礼。 殷离修抬抬手让小太监起来,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如今情况如何了?” “回王爷的话,都在里面!”小太监回答。 盛浅予一路急匆匆的跟着走,神情之中多了几分疑惑,今日的政变,本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而有些事情她是不知道的。 正想着,众人已经到了乾坤殿,殿门口有被抬出来的死人,一直到里面,地面上都是血迹。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跟着往里面走去,就在宫女掀开帘陇,看到殿内场景的一瞬间,盛浅予整个人都僵住了。 皇上依旧半躺在床上,只是此刻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而站在皇上身边的正是二皇子,不是仇敌对立的状态,而是此刻二皇子一身戎装保护在皇上身边! 更让她惊诧不已的是,此刻躺在地上,嘴角流着血的人,竟然是凡白! 此刻,凡白躺在地上,嘴角处还有淌出来的血,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袍上面,如今沾了灰,还有不知道是他还是别人的学血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已。 凡白不是已经跟着三公主的船去了望渊吗?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如今这样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此刻,盛浅予只感觉自己的脑袋翁的一下,有种要晕过去的感觉。 “这,这是怎么回事?” 盛浅予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开口,说着话,就要朝凡白走过去,只是被殷离修一把拽住了! “真是没想到,那个背后之人,竟然是你!” 殷离修走到凡白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这唯一的朋友,脸上的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难看。 “你并非没想到,若是真的没想到,今日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凡白冷笑一声。 说着话,凡白双手支撑着站起身来,脸上依旧带着银色的面具,只是此刻的声音依旧没有了平常的万暖和煦。 “凡,凡白,你在说什么!你……” 盛浅予直愣愣的看着凡白,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之前,他们之前是多么亲近,她是真心将凡白当成好朋友的,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 救人性命,风轻云淡,谪仙一般的人物,他到底跟这场政变有什么关系? 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看着凡白,盛浅予的眼眶忍不住一阵湿润,拽着殷离修的手不受控的用力。 殷离修转身看向盛浅予,他的表情同样不怎么好看,叹一口气,伸手在盛浅予肩膀上拍了拍,正要说话,却听凡白的声音再次传来。 “予儿,我……对不起,可是,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最好不要插手!”凡白的声音逐渐沉了下来。 “跟我没关系?” 盛浅予猛然间一愣,眼神变得冷厉起来:“凡白,我们认识这么久,你骗了我这么久,你跟我说跟我没有关系?你知道,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鬼翼军的一员,你跟我说你做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嘶吼的感觉。 来到这个世界,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殷离修,可是,第一个朋友却是凡白,或许是因为在乎,如今被背叛,心中格外的疼。 看着盛浅予一脸近乎狰狞的表情,凡白忍不住喉结上下动了动,虽然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可是却能看的出来,此刻他似乎也在隐忍。 “他是前朝将军,白项匀的儿子!” 此刻,二皇子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一愣,抬起头来朝二皇子看去,眉头依旧拧成一个疙瘩。 她来到这个年代,不过也才一年多的时间,如今这个朝局的情况复杂,她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更别说打听前朝的事情了,白项匀这个人,也不过是听人提及,却并不了解。 下意识转向殷离修,却见此刻殷离修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惊诧,看来,他也不知道凡白的真实身份。 不光是殷离修,在场众人都愣住了,转过头看向凡白那张面具遮住的脸,很多人的神情之中都带了几分变化。 “你!你……这怎么可能!” 此刻,一声尖利的叫声响起,众人转身,就瞧见太后带着人急匆匆进来。 看到太后的一瞬间,凡白的脸上的表情瞬间紧张起来,说着话就要挣扎起身,只是,还不等他起来,就被冲过去的将士控制住了。 “贱人!我就是来找你报仇的!”凡白瞪大了眼睛,嘴角轻颤,明显是带了恨意。 第690章血债血偿 报仇? 众人闻言又是一愣,目光朝太后看去,更是满脸疑惑的表情。 从如今这样的情况来看,凡白不是来篡夺皇位,而是来报仇的? 还是向太后报仇? 太后当年究竟做了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个贱人,换我娘和我弟弟的命来!” 凡白嘶吼着,面具遮住脸,看不到表情,可是眼眶却跟着红了,原本那般温婉如玉的人,如今却好像一直野兽一般。 眼瞧着凡白拼了命的挣扎,太后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恐怖的看着凡白,好像瞧着一只厉鬼一般。 “这么多年,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个冷厉有穿透性的声音。 众人再次朝门口的方向看去,此刻,就瞧见南疆王带着几个护卫走了进来。 听到南疆王的声音,众人又是一愣,满脸疑惑的看看南疆王,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凡白。 “南疆王,你认识他?”皇上坐直了身体,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南疆王。 南疆王低头看一眼凡白,转向皇上行一礼,深深叹一口气,道:“这孩子,就是当年的玄武将军白项匀的儿子,也是那个人的儿子!” 说道这里,南疆王战神朝太后的方向看一眼,神情之中多了几分阴沉。 当年的事情,虽说不能只怪太后,可是,若不是她心狠,后面的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白夫人和孩子何其无辜! “没错,我就是白项匀的儿子,我娘是就是苏欣然!” 凡白咬牙切齿开口,看向太后的眼睛之中泛着一股烧红的恨意,不光是看向太后,就连看向皇上的时候,也是满眼不共戴天的仇恨。 皇上拧起眉头看向凡白,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疑惑。 “这,这到底是回事?当年,白项匀将军的死,难道不是意外……” “怎么可能是意外!” 凡白直接打断了皇上的话,说着话,他强撑着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几步,站定。 “我父亲,是玄武将军,当年可是为先帝开疆僻壤的功臣,战场上他尚且能披挂上阵杀敌,怎么可能会意外坠落悬崖?那分明是殷国宗那个狗皇帝杀人灭口!”凡白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怒吼。 “住口!你竟然辱骂先皇!”皇上忍不住冷喝一声,神情之中也多了几分怒意。 不管如何,先皇对皇上还是不错的,更何况,身为人子,自然也是容忍不了别人咒骂自己的父母。 “呵呵,辱骂……” 凡白冷笑着,转过身来看向皇上,银色面具遮盖住脸,却依旧能看出他脸上的嘲讽。 片刻,他笑完了,这才继续开口:“殷国宗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还能辱骂他?他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做这一国的皇帝?他的子孙,凭什么踩在别人的尸体上,享受着天下的荣华富贵!” 说着话,凡白抬脚将身边的一个花瓶扔了出去,花瓶落在地上,瞬间摔了个粉碎,满地都是细碎的渣滓。 “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眼神一凛,说话的同时,看向南疆王,却见南疆王此刻也是紧皱眉头,甚至都没有反驳的意思。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殷离修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跟凡白这么多年的朋友,他知道凡白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他的事情,从来不跟别人说,也没有查询的地方,毕竟,他从小就在深林之中学医术,却没有人知道,他进山之前,是什么背景。 “当年……” 凡白冷喝一声,说着话的同时仰起头,似乎是在回忆,却又似乎是要将眼泪逼回去。 半晌,他缓过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当年,我的父亲白项匀是皇上身边最受重用的将军,除了南疆王府,便是我玄武将军府最为荣耀,可是,就在我母亲封了诰命入宫谢恩的时候,殷国宗那个狗皇帝,竟然看我娘生得好,便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说到这里,凡白停了下来,将目光看向南疆王,见南疆王没有开口也没有反驳,冷笑一声,继续刚才的话。 “之后,那狗皇帝便让先皇后多次举办宴会,邀请我娘入宫,我娘拒绝那狗皇帝之后,狗皇帝见天下大势已定,竟然派人在我父亲的战马上动了手脚,又派出杀手围攻,将我爹逼得落入悬崖……” 凡白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或许太过激动,说道一般,只能停下里,缓一会儿才继续。 “我爹死后,狗皇帝便以我的性命要挟我娘入宫,我娘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姨娘后,生下了弟弟,也就是你们说的十三皇子……” 说道这里,他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嘲讽,突然间,转向了太后,眼神再次凌厉起来。 “我娘的受宠,很快让后宫嫔妃嫉妒陷害,本想带着我和弟弟入寺庙青灯古佛,却不想,这个毒妇竟然还不放过我娘,在我们去寺院的途中派了杀手,我是亲眼看着那些人的刀子没入我娘和弟弟的身体!” 凡白猛然间伸出手来,说着话就要冲到太后身边:“我们全家都死光了,你们凭什么还能这样快活的活着!我要给我爹娘报仇,我要将殷国宗最重要的东西都毁了!我要杀了你们!” 说着话,发白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一边喊叫着,朝着众人冲了过去! “凡白!” 殷离修惊呼一声,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凡白的手腕,另一手用力,直接将凡白手里的匕首打落。 “呵!连你也来阻挡我!你也拦着我!” 凡白怒吼一声,一把将殷离修推开:“你不是也恨这个恶毒的女人吗!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殷离修踉跄两步,站定,看向凡白,眼神之中带着一股让人看不明白的神情。 “别人的事情,我没有资格评判,只是,如今你设计醇王逼宫,可曾想我我们之间的情谊!” 殷离修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冷凝,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如今看起来,凡白跟自己交往这么多年,竟然是在利用吗? 这么多年的交情,竟然只是从自己这里打听情报,可笑,还真是可笑! 凡白闻言,顿时停了下来,冷脸看向殷离修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凝滞,半晌,开口:“这辈子,我欠你的,下辈子我当牛做马还你!” “现在你又开始说这样的话了?” 盛浅予忍不住上前一步,冷厉的眼神看向凡白,带着几分怒意:“你因为仇恨,筹谋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你没有办法原谅,可是到了你自己这里,凭什么就这么随便原谅了?” 背叛的感觉,认谁心中都是一根刺,可是,刚才凡白那样义愤填膺,却在伤害殷离修的时候,没有任何愧疚。 以前还真不知道,凡白竟然是这样的人。 也是,之前若是能看出来,或许,也就不会被凡白牵着鼻子走了吧! 凡白转过身来,看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变化,片刻,轻笑一声。 “你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是不能体会的,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我只是来替父母报仇!” 说着话,他猛然间转过身去,冷厉的目光看向太后:“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太后,你手上有那么多条人命,也该换回来了!” “你,你胡说什么!” 太后猛然间往后退了两步,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当年的事情,她做的很隐蔽,回来复命的暗卫分明已经说三个人都死了,为什么凡白还活着?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怎么,这么多年,你杀的人太多,竟然都忘了吗?” 凡白冷嘲一声,强撑着站稳了脚跟:“那么多年过去,我现在是没有证据,可就算我有证据,皇上是你的儿子,也不会对你如何,报仇,根本不需要证据,只要你死!” 话音刚落,凡白的手扬起,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枚银针,朝着太后的方向飞了过去。 “保护太后!” 旁边众人惊呼一声,有人往后拉住了太后,另外有侍卫上来,替太后挡住了银针。 银针入了侍卫的体内,侍卫应声倒地,瞬间,七窍流血而死。 这银针是有毒的! “快,快将他控制住!” 太后吓惨了,尖利的叫声响起,一边喊叫,一边抓住前面的侍卫,给自己做人肉盾。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太后这模样,忍不住拧了拧眉头,抬脚朝凡白的方向走近两步。 “就算你怨恨太后和先皇,可是这跟皇上没有任何关系,把解药给我!”盛浅予朝凡白伸出手。 众人闻言,不由得又是一愣,皇上这突然发病,竟然是凡白下毒? 可是,近日凡白甚至都没有进宫,甚至,跟随三公主众人辞别的时候,他距离皇上也是很远的,这怎么可能? 众人怔愣,凡白听到盛浅予的话也不由得愣住,片刻,自嘲的笑出声。 “没想到,竟然被你看穿!” 凡白站在旁边,长叹一口气,冷不丁转过身,冷厉的目光砍向皇上。 第691章被掳走 “呵,皇上!” 凡白说着话,身子跟着晃了晃,嘴角又流出一股血,他强行压下去,这才继续刚才的话。 “既然登上了这皇位,那老皇帝和太后的债,他自然逃不过!我自然一个都不能放过!”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嘲讽,说着话,侧目看向护在皇上身边的二皇子,声音沉了下来。 “倒是你,却是一个意外,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舍身救他,当年你们可是拼了命争夺皇位的,这些年,你难道忘了他是怎么折磨你的?难不成,你还想一辈子被他囚禁吗?”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凡白,你们是无辜的,可皇上也并没有做过伤害你们的事情,甚至,皇上登基之后,给白将军和夫人修建了陵墓,这一点,你不是不知道!” 二皇子的眼神依旧阳光和煦,只是多了几分严肃。 皇上登基之后,缅怀旧臣,给曾经协助先皇开国建业的旧臣修建了陵墓,特别是白项匀将军的陵墓。 “呵,人都死了,修建陵墓有什么用!” 凡白冷喝一声,声音之中尽是嘲讽:“修建陵墓是因为愧疚吧?毕竟,杀死我娘的人是你们的生母!当年的事情,皇上难道不知道吗?” 皇上拧着眉头没有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当年白夫人被追杀的时候,他已经八岁了,皇家长大的孩子,都是早早懂事的,而且,他是在皇后身边长大,当年出事之后都是皇后在操办,他自然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太后站在旁边,一张脸早已经惨白,听着凡白的话,不有自主的往后退,脸上表情带着几分惊恐。 她想不明白,凡白为什么还活着,不光活着,还在背后操作逼宫,他是来报仇的,他是来索命的! 心中想着,太后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只是,还没有退多远,伸手突然间被挡住,转过脸,正好撞上了盛浅予那一双凌厉的眸子! 盛浅予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利弊而言,当年的事情也没有立场参与,只是,如今醇王逼宫,太后却也并非在宫中安稳待着,只是这一点,她现在还不能让太后离开。 这边盛浅予和太后对质,耳边传来二皇子的声音。 “就算皇上知道,他还是个孩子,能做什么!上一辈的仇恨,你一定要波及无辜的人吗!”二皇子拧了拧眉头。 “无辜?你们是这恶毒女人的亲生儿子,就不无辜!” 凡白怒吼一声,说着话,猛然间转向太后:“我的毒,天下无人可解,除非用这个恶妇的血来换,否则,只能是死路一条?” 话音落地,凡白猛然间转向太后的方向,此刻看到盛浅予正盯着太后,神情之间闪过意思诧异,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再次冷冷开口。 “太后,皇帝的性命,你是救还是看着她死呢?”凡白冷冷一笑。 听到凡白的声音,太后猛然间浑身一颤,转过身来,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用她的血给皇上换,就是要她的命! 太后此刻恨不得皇上驾崩,这样一来,二皇子才有可能继承皇位,毕竟,皇上没有子嗣,可是,如今当着南疆王和朝臣的面儿,她怎么说? “呵!我倒是忘记了,当年太后和二皇子可是篡夺皇位的主谋,如今皇上若是死了,二皇子倒是可以趁机再争一争!毕竟,你们手底下的人,可一直没有消停过!” 说着话,凡白的目光看向皇上,那表情,明显是在挑衅。 皇上脸色苍白,原本还半眯着眼睛,如今听凡白着话,猛然间睁开,冷厉的目光看向太后。 “胡,胡说什么!” 太后冷喝一声,仰着头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却不敢看皇上的眼睛。 瞧着太后这般模样,皇上忍不住冷笑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 “皇室之中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议论,如今,你以为你还能或者离开这里吗?”皇上虚弱开口,说着话,朝南疆王摆了摆手。 南疆王眼神一凛,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厉声道:“子凡,当年老夫救下你,是为了保住白将军的血脉,并不是让你回来寻仇逼宫,好了,到此结束吧!” 着话出口,众人再次不由自主的看向南疆王,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惊诧。 白子凡是凡白的真正名字,在场或许有人知道,可是,当年他是被南疆王救走的? “南疆王!竟然是你!”太后瞪大了眼睛,看向南疆王的眼中带着难以遏制的怒意。 当年若不是南疆王多管闲事,直接将白子凡杀了,后面就不会出这么多的事情! 南疆王转过脸朝太后看一眼,他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眼神便让太后脸色一僵,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呵!” 凡白冷哼一声,捂着胸口转向南疆王的方向:“南疆王,当年你为什么举家搬去南疆,你自己还不清楚吗?这样的帝王,值得你用一辈子效忠?” 当年老王爷也是因为忍受不了先皇的做派,一怒之下自请去了南疆,远离这京城的是非之地,这样的帝王的确让人寒心。 南疆王拧了拧眉头,开口:“我南疆王府的责任是保护冥苍国土,忠的不光是皇室,而是一方百姓,你为了报仇,将这个国家弄乱,最后受苦的终究是百姓!” “你从医多年,救人性命无数,一旦冥苍国乱了,你可知道有多少人要平白送命!”二皇子也忍不住开口。 “哼!你们用不着跟我说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这些年我是生不如死,血债血偿!” 话音落地,凡白猛然间起身,手中银针朝着太后的方向飞了出去。 “保护太后!” 南疆王惊呼一声,迅速上前。 而此刻,本就在太后身边的盛浅予也快速行动,将太后挡在了身边。 不管她跟太后之间有什么过节,事情也不应该是用这种方式结束。 看到盛浅予出来的一瞬间,凡白神情一顿,顺着南疆王过来的方向一个侧身闪过,谁都没有看到,他在转身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枚黑色的弹丸。 弹丸正好落在了带大殿的正中间,随着落地,一下子炸开! “护驾!” “保护皇上!” 呼喊的声音四处响起,众人顿时紧张上前,只是,就在那弹丸炸开的手,空气瞬间被一股白烟笼罩,伸手不见五指,更何况是看到人! 盛浅予就在太后身边,乾坤棍握在手中防备,突然间感觉到身后的一股阴冷,还不等她转过身,就感觉后颈一凉,瞬间没了意识。 这边人群中已经乱了,一帮人护在皇上身边,太后也紧张的缩在了角落之中哆嗦,一片混乱。 殷离修在皇上身边,冷厉的目光朝盛浅予的方向看去,然而,刚才的一瞬间似乎听到了盛浅予的声音,很快那边却没了动静。 “盛浅予!”殷离修朝盛浅予刚才的位置喊了一声。 忙乱之中,没有人回答。 殷离修感觉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如今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二皇子也在皇上身边。 终于,宫人端来了水,用手巾沾湿了水在空中撒,这才逐渐看清楚了当前的情况。 殷离修的目光朝着中间看去,刚才凡白的位置已经没有了人,而就在太后旁边的地上,盛浅予的乾坤棍落在了地上。 “盛浅予!” 殷离修惊呼一声,快步上前,走到乾坤棍的位置,却没有看到盛浅予的踪迹,顿时蔓延慌乱的看向南疆王。 “王爷,这里交给你了!” 朝南疆王知会一声,殷离修一个抓起盛浅予的乾坤棍纵身一闪,消失在人群之中。 南疆王看着地上的乾坤棍,也跟着拧起了眉头,只是此刻他没有心思多想,快速整队将乾坤殿围了个严严实实。 这边殷离修顺着凡白离开的方向追去,原本就低沉的面色如今更加添了一层阴暗。 凡白若是想逃离,自己离开就好,为什么要将盛浅予带走? 难不成,是要用盛浅予威胁皇上?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绝不允许别人伤害盛浅予丝毫。 “侯爷,不好了!” 此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从楼下上来,直接冲进了房间之中。 “王爷,不好了,出事了!” 人还没有到,长生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孤南翼在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从皇宫方向飞过的身影,正准备追出去,转身就看到长生从外面滚了进来,不由得一愣。 “怎么回事?”孤南翼拧起眉头。 “凡白,凡白将明阳郡主带走了!”长生喘一口气,紧忙将后半句说了出。 相比皇宫里发生的事情,他知道自家主子最在意的却是盛浅予! “你说什么!” 孤南翼眼神一凛,转身朝刚才有人飞过的方向看去,脸色跟着沉了下来:“皇宫里的事情,依照之前的计划!” 吩咐一声,还不等话音落地,孤南翼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长生一顿,抬起头来,却已经不见了孤南翼的踪影,怔愣片刻,无奈叹一口气。 第692章表白 “你为她做的这些,或许她并不领情!” 说着话,长生起身朝楼下走去。 这边凡白带着盛浅予从之前布置好的通道离开,此刻江边已经有早已准备好的船只等着,等他上了船,快速调转方向,很快经过了一座小岛,船小时在夜晚的迷雾之中。 殷离修和孤南翼追来的时候,船已经不见了踪影,如今江面上已经没有了船只,根不可能过江! “殷离修,你说你会好好照顾她,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孤南翼上前,一把拽住了殷离修的衣领子! “你没有资格在这指手画脚,她被醇王的人追杀的时候,你难道不是坐在对面的酒楼之中看戏吗!” 殷离修一把将孤南翼的手拽开,看着平静无波的江面,眼眶微微泛红。 “凡白,他是你的朋友!是你将盛浅予拽进了这漩涡之中的!”孤南翼同样红着眼睛。 若是平地,他一定拼劲全力将盛浅予从凡白手里抢回来,可是面对这望不见对面的江上,没有船只就没有任何施展的余地。 殷离修闻言脸色又是一沉,冷厉的目光看向孤南翼:“你若是真想救她,就不应该在这耽误时间!” 说完,殷离修转身朝江岸渡口的方向走去。 孤南翼冷厉的目光看着殷离修离开的方向,停顿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冷…… 冰冷刺骨的感觉传来,盛浅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下子醒了过来! “你醒了?” 此刻耳边传来柔和的熟悉声音。 盛浅予猛然间转过身,就看到凡白那张熟悉的面具,烛光之下,他的面具上闪过着一股阴郁的光芒。 对,就是阴郁,此刻凡白给人的感觉跟之前完全不一样,或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我睡了多久?” 怔愣之后,盛浅予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朝凡白看了一眼。 这一眼很平静,并没有凡白想象中的激动,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诧了。 “你睡了三天!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凡白说着话走到了她的床前,伸手要去捏她的手腕。 他是想给盛浅予号脉,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就被盛浅予躲开了。 “我没什么事儿,更何况,你自己的下的针,不是应该更清楚吗?”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掀开被子下了床,这个房间之中没有窗户,看起来是一个手工搭建的小木屋,跟她之前在丛林生存的时候建起来的小木屋有些相似。 凡白的手停在空中,片刻,他无奈的勾了勾唇角,转身看向盛浅予。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等凡白开口,盛浅予又问了一句。 “这里是我修炼医术的地方,平常不会有人来,也机会不会有人知道!” 凡白应声,转身看向盛浅予,又接了一句:“你倒是比我想象中平静很多,你没有什么话想问我的吗?” 盛浅予转过身来看凡白一眼,忍不住勾起唇角轻笑:“有些事情,你不想说,我问了也没用,你若是想让我知道,自然也会告诉我!” 说完,她走到窗户旁边。 虽然是用木头搭建的小房子,可是这里倒是很严实,听着外面乎乎的风声,里面的蜡烛却纹丝不动,只是,温度比较低才会觉得冷。 “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凡白看盛浅予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转身拿了一件斗篷递过来。 此刻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回到了之前那般阳光和煦的样子,一边说着话,将斗篷披在了盛浅予身上。 盛浅予身子僵了一下,却并没有拒绝,这里的气温比冥苍国冷很多,她可不想冻死在这里。 “你修炼医术的地方,应该是在望渊,从冥苍到望渊,即便是快船也要十日左右,你只是两日就到了?”盛浅予转过身来,冷肃的目光看向凡白。 凡白神情一顿,倒也没有躲闪:“这些年,我往返冥苍和望渊之间,自然有我的道路!” 一边说着话,他转身给盛浅予倒了一杯热茶递到跟前。 盛浅予低头看看茶水,又看看凡白,随后伸手接了过来,浅抿一口。 “谢谢你还愿意信任我!”凡白开口。 “这不是信任,而是我已经到了你这里,总不能一直不吃不喝!”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目光在凡白那戴着半张面具的脸上看一眼,道:“我似乎对你并没有任何威胁,如果是做人质,当时的情况,你大可以将皇上带来,虽然我不清楚你究竟想做什么,但既然将我带来了,总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她说的很现实,却让凡白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即便是半个面具遮住了脸,也能看出来,他的脸色不好看。 “你对我,还是有怨恨!” 凡白自嘲一声,转身走到盛浅予旁边,靠着墙面向她:“我们大概,是回不去了吧?” 以前,他们之间是无话不说的朋友,特别是凡白帮过盛浅予很多次,也救过她身边重要的人,在某种程度上,盛浅予对他还是很信赖的。 即便因为凝郡主的事情有一段时间不开心,可是很快也能理解他,两人之间的友谊,没有任何利益的关系。 可是如今,盛浅予这样冷淡的反应,让凡白心中也跟着凉了。 盛浅予迎着凡白的目光看去,半晌,叹一口气:“能不能回的去,是看你的决定,不是我!” 说起来,凡白并没有做任何伤害盛浅予的事情,可是两人立场不同,是敌是友取决于凡白。 凡白的视线落在盛浅予脸上,很久没有说话,最终同样也叹一口气。 “我没有后悔的余地!” 说着话,凡白转身朝后面走去,转进旁边的小屋,打开门的瞬间,一股香味飘来。 “你先吃点东西吧,这段时间,恐怕要委屈你现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说着话,凡白将做好的饭菜放在桌上。 凡白的医术好,厨艺也好,以前在摘星楼的时候,盛浅予就常常央求凡白做吃的。 桌上放着的几个菜,也都是盛浅予喜欢的,还是同样的菜,同样的味道,可是如今吃菜的心情却不一样了。 “虽然是被你撸来的,可是能吃到这样的饭菜,倒也是一种享受!” 盛浅予说着话朝饭桌旁边走去,拿起筷子吃一口菜,忍不住轻笑。 “云兮,你放心,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在我心里,你跟别人都不一样!”凡白一脸真诚的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的手停了下来,侧目朝凡白看一眼,不以为的笑了笑:“你是我跟殷离修最好的朋友,更加清楚,我在冥苍国是什么身份,我的价值或许看起来不小,可是,皇上也不可能为了我用江山跟你交换!” “你在我心中,即便是江山也比不上!”凡白下意识开口。 这一句话出口,盛浅予吃东西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一脸震惊的看向凡白,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听着凡白着话,看着凡白透过面具的眼睛,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太过灼热,热到让她有种心慌的感觉! 难不成,真如凝郡主所说,凡白对自己跟你对别人不一样?他对自己是那种感觉? “可,可你还是为了报仇欺骗了我,欺骗了殷离修,我们这样重要的朋友,还不是被你拿来利用吗?” 盛浅予佯装镇定,一边说着话,掩饰紧张的伸手去夹菜。 然而,就在她伸手的瞬间,却被凡白一把握住了手。 “这是不一样的!予儿,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我吗?”凡白将盛浅予的手抓在手里,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盛浅予浑身一僵,下意识往回抽,却根本抽不回来,脸色瞬间多了几分怒意。 “凡白,你够了!” 盛浅予怒吼一声,站起身来,这才将凡白的手甩开:“你明明知道我跟殷离修的关系,做朋友不是你这样做的!” 朋友妻不可欺,就算是有了那种感觉,难道不应该自己藏起来吗? 为什么要说出来?他难道觉得对殷离修的伤害还不够? “朋友……” 凡白低喃一声,忍不住冷笑:“殷离修将我当朋友,却派人调查我,这样的朋友,还算是真心?更何况,当年他跟我往来,恐怕也是有目的的吧!” 盛浅予一顿,随即拧紧了眉头。 跟凡白认识的过程,殷离修是跟盛浅予说过的,一开始,是殷离修请凡白治伤,后来又有几次生死之际,也都是凡白救回来的,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熟络起来,殷离修索性就将凡白带去了京城, 这样听起来,倒是殷离修想利用凡白的医术,可是,相互熟悉之后,这难道不是正常的? “你若是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殷离修根本就不会怀疑到你头上,更加不会调查你,这一点,你自己应该最清楚!”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声音沉了下来:“这些年,殷离修待你如何,我看得见,你自己也有数,你自己带着一颗仇恨的心看别人,自然没有一个是好的,就算我,一开始跟你熟络不也是因为需要你的帮忙吗?” 第693章唐凝,早就知道! “不,你跟他们不一样!” 凡白紧忙开口,说着话,上钱就要去抓盛浅予的手,只是,这一次依旧被盛浅予躲开了。 “我跟殷离修就是同一种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什么样的人,甚至,我或许比他更加阴暗,我之前对付誉王府里的人,也不是知道吗?” 说着话,盛浅予往后退了两步,冷厉的目光盯着凡白:“我一直将你当成好朋友,并无任何男女之间的感觉,你放手吧!” “予儿!” 凡白压着声音唤一句,刚要上前,见到盛浅予一脸防备的模样,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我不逼你,我们还有时间,这个地方几乎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可以慢慢来!” 盛浅予冷厉的目光朝凡白脸上扫过一眼,没有说话。 一个人,一旦变了,就是一个陌生人,之前的了解全都都会被推翻,就如现在,盛浅予完全看不出凡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我累了,你出去吧!”盛浅予冷冷开口。 这样的凡白,她一时间还没有想好怎样应对,亦或者,她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突然间的表白,难道就是凡白将自己带来的缘由? 凡白的视线透过面具落在盛浅予脸上,半晌,叹一口气,道:“好,你吃些东西再休息,我就在隔壁的房间,随时可以来找我!” 盛浅予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凡白无奈,嘴角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转身离开了房间。 盛浅予看着桌上的饭菜,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此刻心中一团乱麻! 她不担心凡白在饭菜之中下药,或者用什么方式侵犯自己,毕竟,若是凡白动手,不管是用药还是武功,她都逃不了,可是,这样的一份感情压在自己身上,让她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凡白是什么时候对自己有了这样的感觉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之前只知道凡白温暖和煦,让人喜欢跟他在一起凑,可是,他不是对别人也一样的吗? 为什么,好好的人会变成现在这样? 或许,从一开始,凡白就是这样,只是自己没有发现吧! 盛浅予盯着面前的蜡烛看,烛光跳动,带着烛心晃动,忽然间,她脑子里一闪,似乎想起什么。 之前有一段时间凝郡主对自己刻意疏远,就是因为凡白,后来解释之后两人才和好,难不成,凝郡主早就知道? 而且,凡白刚才说殷离修调查他,可是盛浅予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刚才在乾坤殿的时候,殷离修看到凡白时候的表情,明显也是不知道的! 难不成,一直调查他的是凝郡主? 如果是凝郡主的话,她早就知道凡白在谋划什么,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自请和亲? 难怪殷离修派去阻挡南罗国队伍的兵力没有动静,看来是让凝郡主半路挡住了,否则,逼宫的事情不能那样顺利! 唐凝…… 你竟然自己承受了这么多! 想着离别时候的场景,盛浅予只感觉鼻子发酸,只是,如今她已经是凡白的阶下囚,想出去都难,更没有心思理会其他的事情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亦或者,凡白的银针还有后遗症,盛浅予又沉沉的睡了很长时间才醒过来。 这房间里没有窗户,但是依旧能看出来,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伸个懒腰从床上起来,就看到旁边的桌子上已经有拜访好的饭菜,还冒着热气,旁边的架子上是洗漱的东西,所有的摆放,都是依照盛浅予平常的习惯。 盛浅予的习惯跟别人不一样,没想到,这样的细节凡白却记在了心里。 本应该是感动的事情,可是如今盛浅予心中却好像又压了一块石头,看来,凡白是真的认真了。 简单洗漱之后,又吃了点东西,这才有了一些力气,这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 盛浅予应声,并没有在意。 门开的声音传来,随后走进来一个孩子,看起来有十二三岁的样子,是个男孩子,模样清秀,一双眼睛尤其黑亮。 见到盛浅予,那孩子急忙行一礼,张口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原来是个哑巴! 凡白医术这么高,身边怎么会有个哑巴? 盛浅予转过身来看着小哑巴,走近了这才发现,原来这孩子是没有舌头的。 没有舌头,自然是治不好的。 “你能听见吗?”盛浅予看向那小哑巴。 人家都说十哑九聋,一般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声音,不过这孩子看样子是被割去了舌头,后天的哑,或许是能听到声音的。 果然,听到盛浅予问话,小哑巴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元宝,指指元宝又朝着自己指了指。 盛浅予看着那孩子,疑惑问道:“你叫——元宝?” “啊啊啊!” 小哑巴点点头,然后又对着盛浅予做了几个动作。 盛浅予倒是学过一些聋哑语,不过这元宝的动作跟现代的根本不一样,只能连蒙带猜的理解了他大概是说,他是凡白派过来伺候她的人。 看着那孩子的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盛浅予即便知道他除了照顾自己还有看管的目的,却也没有办法拒绝,叹一口气,朝元宝点点头。 “凡白在哪里?”盛浅予问。 元宝挥了挥手,那意思是出去了。 不知道这里的是什么地方,但是听着外面的声音,和温湿度的感受来看,应该是在一座深山之中,而且,他们住的地方应该是在一处悬崖峭壁上,因为晚上会有浪拍打的声音。 “我在这里有些沉闷,想出去走走!”盛浅予看向元宝。 元宝点点头,转身打开房间的门,朝盛浅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看来,凡白并没有囚禁她,亦或者,是因为凡白知道她根本就逃不走吧! 跟着元宝从小屋子里出来,一股清凉扑面而来,不是海边那种腥味,潮湿的控制中夹杂着的是花香。 看着天上的太阳,如今应该是接近晌午的时候了,没有晚上那样冷,阳光撒下来,暖烘烘的,还是很舒服的。 从外面看,也才看清楚,原来住的房子竟然还有两层,从里面看起来并不大,可是从外面看,却是很大的,就跟现代的别墅一样。 篱笆墙院在外面圈了一圈,旁边有一个架子,上面还有晾晒的草药,四处的风格也跟在摘星楼的一样,看来,这里应该是凡白经常住的地方。 他之前说过,之类是他修炼医术的地方,看来,这个地方也是他经常来的吧。 盛浅予看着周围的环境,听着下面传来海浪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往前走,边上是一圈木头的护栏,她拽着护栏往下看,忽然间一阵眩晕的感觉传来。 从这里往下看,就好像从二十多层楼往下看的高度是一样的,而且,这里还带着风,那感觉远远比从楼上往下看要恐怖得多。 这里的地形就是一处高耸的孤岛,虽然后面是山,可是尽头依旧是眼前这样的悬崖峭壁。 难怪凡白会放心她四处走动,原来以她的本事,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你喜欢这个地方吗?”这时候,身后传来凡白的声音。 盛浅予猛然间转过身来,就看到凡白一身白衣从后面走了出来,他身上背着一个药筐,里面是刚采来的药。 “这种地方环境虽然很美,却并非适合人常住,隐居是不错的选择,可是一旦真正和人群脱离开来,会疯的!”盛浅予开口。 人是群居动物,这里的观景再美,一旦真的脱离了人的生活环境,也就没有了乐趣,就跟生活在山林中的动物一样,只是人是高级动物罢了。 “我曾经在这里住了十年!” 凡白应声,说着话将竹筐放下来,依次将采来的药放在架子上。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能在这样的地方住上十年!” 盛浅予不咸不淡的应一句,从悬崖边上回来,一边走着,这才注意到,这栋楼房竟然是建在一颗粗大的老树后面。 “如果你有选择,你还会在这里住十年吗?”盛浅予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凡白身上。 凡白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过身看向盛浅予,银色的面具遮盖之下,依旧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那眼神却显得有些陌声。 “没有人会选择在自己最好的年纪隐居山林,可是我没有选择,我眼看着我的母亲死在我面前,这种仇恨,你是永远都不能明白的!”凡白沉沉开口。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明白?” 盛浅予接过话来,不等凡白开口,紧接了一句:“你应该知道与丞相府灭门的事情吧?” 凡白神情一顿,看向盛浅予的目光瞬间变化,神情之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你……” 凡白开口,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原来你还不知道!” 盛浅予停顿一声,微微勾起唇角,道:“没错,我本是慕丞相的女儿,也就是南疆王的外孙女,我回到誉王府,也是为了报仇!” 第694章我们不一样 “你……” 凡白看向盛浅予的眼神晃了晃,嘴角轻颤,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盛浅予看着凡白这般反应,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有些事情,殷离修并没有跟你说,你也没有查到,亦或者,你的注意力在皇室,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凡白的视线落在盛浅予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般。 “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明白我的心情,不是吗?”凡白声音之中多了意思激动。 都是仇恨加身,盛浅予既然为慕丞相府报仇,就应该理解自己为了父母报仇是什么心情,他们是一样的境地,她不应该怨恨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凡白心中竟然莫名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的话出口,盛浅予回应的却是一声笑,还有不认同的摇了摇头。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却不认同你的做法!”盛浅予淡淡开口。 凡白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你也是为了家人报仇,同样是以另外的身份回到在众人视线之中,你为什么不能认同我?我们本是一样的人!” “我们不一样!” 盛浅予否认,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冷厉:“我回到众人视线之中,的确是为了报仇,却又不仅仅是只为了报仇,也不会因为报仇将罪行强加到别人身上!” 凡白又是一怔,随后忍不住冷笑出声:“不错了,我们就是一样的人,如果你的仇人是皇室,你也只有我这一条路可选,众将士拥护殷家皇室,可是他们却用权利逼死我一家,他们不无辜!” “可是先皇已经死了!你可以去去找太后报仇,可以跟皇室要一个说法,可是因为你,枉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那些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盛浅予忍不住打断了凡白的话。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报仇,就要分清楚,凡白在背后策划这一场逼宫,进城的反军闯入百姓家中,如今京城不知道血染了多少家,不光是京城,就连皇宫也是! 凡白停顿一会儿,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之中沉了下来,片刻,忍不住冷冷自嘲一声。 “是啊,你不一样,你是个心中有大义的人,而我,这么多年唯一支撑我的,只有报仇!” 说着话,凡白将手中的草药放在架子上,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不管如何,皇上体内的毒是解不了的,至于太后要不要给皇上换血,我很想知道结果!” 说完,凡白转身进了里面,他没有关门,似乎是在等盛浅予进去。 元宝在旁边听着两人争论,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惊慌,看看敞开的门又看看盛浅予,小心翼翼的朝他伸了伸手。 盛浅予心中也憋着一口气,可是看到元宝那可怜的模样,最终轻叹一口气,走了进去。 她似乎终于明白过来,凡白终究不是她以前认识的凡白了,他可以温柔和煦,也可惜面生凶相,他身上背负着仇恨,这种仇恨不会因为先皇和太后的死而消失,他要的是整个皇室做陪葬。 可是,皇室陪葬之后呢?他大概从来都没有想过。 献王府。 安如郡主听说了凡白的事情,瞬间紧张起来,毕竟,望渊国和冥苍国之间的关系还算和谐,皇上一定会为了两国之间的关系将凡白交出去! “不行,我要进宫!” 安如郡主说着话就要往外走,只是,刚一出门,却见三公主,哦,如今应该是献王妃,站在门口。 “母,母妃!” 安如郡主一愣,随后眼眶一红,伸手拽住了献王妃的手:“我听到了你凡白的事情,您快想想办法救救凡白吧!” “你要进宫?”献王妃问。 相比安如郡主,她倒是显得很平静。 “是啊,皇上一定会要了凡白的命,我不能看着凡白死啊!”安如郡主开口。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自有一个处置,你且在家中好好待着便是!”献王妃说着话,伸手将安如郡主推了回去。 安如郡主一愣,看着献王妃这一脸冷漠的表情,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开口:“自有一个处置?你们难道要将凡白送去冥苍吗?不行,绝对不行!” 说着话,安如郡主一把拽住献王妃的手腕,眼泪一下子就冲了出来:“你们若是这样做,我就跟着凡白一起去,凡白死了,我会跟着他一起死!” “胡闹!” 献王妃厉声冷喝,说着话,伸手一把将安如郡主推进了房间,反手关上门:“你可知道,凡白的事情事关两国之间,别说是凡白,就连我献王府也必定会受到牵连,你难道是要看着我们一家上下为了凡白赔上性命!” 当初在冥苍的时候,她还以三公主的身份跟太后递交了帖子,两人的婚事算是定了下来,如今在众人眼里,凡白就是献王府的人,就算还没有举行婚礼,献王府也免不了被牵连。 安如郡主一愣,看着献王妃这一脸冷厉,浑身都有种被冻僵的感觉。 为了献王府上下,母妃是会将凡白推出去的啊! “来人,看住郡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门!” 新王妃冷厉的目光在安如郡主身上扫过转身走了出去,随后便听到脚步声音,好几个人守在了门口。 安如郡主看着紧闭的大门,鼻子一酸,眼泪跟着流了下来。 母妃都是这样的态度了,凡白岂不是不没有救了? 不,不行! 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凡白死! 安如郡主想着,转身朝里面走去,床边上被幔帐遮住的地方有一个洞,是她之前自己挖出来的,本是为了偷偷出去用,不想竟然用在了这里。 断魂山,悬崖下面。 殷离修和孤南翼的船已经靠了岸,两人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笔直峭壁,神情之中都多了几分阴沉。 “就是这个地方?” 孤南翼仰着头,脸上多了几分认真。 “应该就是这里,看来,想要上去,我们好好想想!”殷离修应一声,说着话的同时,不由自主的拧起了眉头。 这里四面环水,峭壁几乎是笔直的,甚至都没有断层,即便是爬上去,也没有下脚攀岩的余地,而且,这断魂山极高,并不是武功高强就能飞上去的。 凡白轻功最好,看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只是,即便再好的轻松,要将盛浅予带上去,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里一定有能上去的路! “真是让人恼火!” 孤南翼拧了拧眉头,说着话,手腕一转,一条和岩石差不多颜色的小蛇从袖子上爬了出来,随着他的手贴在峭壁上,那小蛇摇晃着身子快速朝上面游走,很快不见了踪影。 这样的峭壁,人爬不上去,可是蛇却能,在他们找路的同时,小蛇去探听盛浅予的消息,也算是给盛浅予一个提醒。 “这女人不蠢,应该能明白我们的意思!”孤南翼开口。 殷离修看看孤南翼却没有说话,两人分头从悬崖的两侧离开寻找上去的路。 而此刻,悬崖上面,盛浅予带着一肚子气回到房间,眼睛盯着外面,虽然看不见,可是听着外面波涛撞在石头上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 她想离开这里,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刚才凡白又提到皇上的毒,除了他没有人能解了那毒,那就说明,他是有解药的。 就算走,也要将解药拿到手! 正想着,敲门的声音响起,盛浅予楞了一下,稍稍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起身开门。 “该吃药了!” 凡白端着一碗药进来,此刻,他脸上没有了刚才那般冷厉,声音也柔和了很多。 只要不提报仇的事情,凡白还是以前的凡白。 “嗯!” 盛浅予淡淡应声,伸手接了过来。 “你不喜欢苦,我特意用的不苦的药!”凡白解释一句。 “好!” 盛浅予很配合的接过药碗,仰起头大口喝完,又将碗还给了凡白:“我饿了,有吃的吗?” 她倒不是有什么目的,而是真的饿了,凡白回来之前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跑了好几圈,是很消耗体力的,加上刚才吵架,心情不好,就容易饿。 凡白原本还小心翼翼,如今听到盛浅予主动开口要吃的,瞬间一怔,脸上多了几分欣喜。 “有!” 凡白紧忙应声,道:“如今也到了晌午,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吃清蒸鱼!”盛浅予开口。 凡白平常除了捣鼓那些草药,最拿手的就是做饭,盛浅予原本不怎么喜欢吃鱼,却被凡白的清蒸鱼俘获了胃。 “好,我这就给你做!” 凡白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欣喜,说着话,转身出门。 盛浅予从后面看着凡白的背影,神情逐渐沉了下来,不得不承认,凡白对自己是很好的,不管是之前在京城还是现在,他对自己是真的很好,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质,有些事情就回不去了。 听着凡白脚步离开的声音,盛浅予遣走了元宝,消无声息的出了门,不是去外面,而是上了二楼。 二楼,便是凡白平常存放药物的地方,既然能换血救命,那便是活死丹了,这种毒的解药,盛浅予认得! 第695章究竟有什么目的 然而,还不等她上楼,刚刚关上的大门一下子打开,冷风跟着灌进来。 “盛,盛浅予,怎么是你?” 惊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盛浅予猛然间转过身,就看到安如郡主瞪大了眼睛站在身后,就跟看见鬼似的,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狰狞。 盛浅予也是一愣,不过很快缓过神来,朝安如郡主无奈的哼笑一声。 “我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只是……” “是我带他回来的!”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凡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两人同时转身,就看到凡白从旁边的房间走了出来。 “凡白!” 安如郡主惊呼一声,快步走到凡白身边,满脸的愤怒顿时变成了委屈:“我听人说你参与了冥苍的逼宫,如今冥苍已经派人来交涉,皇上……” 话说道这里,安如郡主的声音停了下来,再抬头,眼眶已经红了。 皇上要将凡白交出去,母妃父王为了献王府,这种时候肯定不会护着凡白,如今天下人都在找凡白! “嗯!” 凡白沉沉应了一声,低头看着安如郡主紧紧抓住自己的胳膊,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任由她抓着。 “你快走吧,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的!” 安如郡主看着凡白,停顿瞬间友又加了一句:“我跟你走,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凡白看着安如郡主,面具遮住脸,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之中的温柔却逐渐散了。 “此处地势险要,不会有人找来,更何况……” 凡白的话没有说完,似乎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后面的半句又憋了回去,伸手将安如郡主的手拿开:“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吧!” “可……” 安如郡主脸上更多了一丝委屈,说着话目光扫向盛浅予这边,脸色突然间一沉:“你为何要将盛浅予带回来?难道你还……” “盛浅予是冥苍皇帝身边的关键人物,也是我最后的筹码,既然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就应该明白!” 凡白似乎是解释一句,只是,此刻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寒凉。 安如郡主顿时一愣,转过脸看向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复杂。 如凡白所说,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如今盛浅予的武器和军队在战场上发挥了重大的作用,冥苍此刻朝局动荡,正是要依赖这些武器的时候,盛浅予自然也就更加重要。 而且,安如郡主在冥苍国住了这段时间,也看得出来不管是殷离修,孤南翼,还有南疆王府,似乎对盛浅予也有很深的交情,如今盛浅予做人质,的确是不二的选择。 只是…… 安如郡主明明知道凡白对盛浅予的感情,就算是作为人质,凡白心中肯定也会带着不一样的感情! “我要留在这里陪你!” 安如郡主半晌吐出这几个字,说着话,再次抓住了凡白的衣服:“皇上已经调兵了,我实在放心不下你,我要留在这里陪你你!” 说起来,安如郡主在望渊国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若是军队中真的找到了这里,安如郡主也能帮凡白拖延一下时间,当然,最重要的就是看住盛浅予。 凡白转脸看着安如郡主,依旧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周身却多了一股凉意。 “你留在这里,献王和王妃必定会着急万分,你还是回去吧!”凡白的声音沉了下来。 安如郡主身子一晃,抬头看着凡白,眼神之中多了一丝莫名的紧张。 “我不走!我们就要成亲了,这个时候我要跟你同生共死!”安如郡主同样盯着凡白,眼眶也跟着红了。 好不容易献王和凡白的师父都同意了这桩婚事,虽然还没有拜堂,可安如郡主已经将自己放在了那个位置,他特别是这种时候,她本就决定了陪在凡白身边,如今又多了个盛浅予,她怎么可能走? 安如郡主的小心思再明显不过,凡白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沉冷。 “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严重!” 说着话,凡白抬起头来朝盛浅予看一眼,随后拉着安如郡主就出了门。 盛浅予站在旁边听着两人说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心中已经开始盘算了。 安如郡主的武功是什么水平,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已经很清楚了,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安如郡主倒是不逊色,可是这么陡峭的悬崖,以她的武功是不可能上来的。 刚才安如郡主进来的时候,只是情绪有些激动,却并没有气喘吁吁的感觉,那就说明,她上来的时候并没有太费力气,所以,这看起来没有出路的断崖顶端,其实是有隐秘的道路的。 外面的风声有些大,盛浅予在里面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索性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确定上下山有捷径,盛浅予脑子里便开始回想刚才在外面转一圈看到的场景,总觉得这房子搭建有种熟悉的感觉,只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正在想着,门一下子被推开,又是安如郡主。 “你有什么事吗?” 盛浅予坐起来,歪着头看向门口。 安如郡主倒是没想到她这样从容,怔愣瞬间走了进来,转身关上房门。 “我警告你,离凡白哥哥远一点,我才是他要娶的人!”安如郡主警告道。 盛浅予眉梢一挑,忍不住轻笑出声:“你觉得,在这个地方,我能离他多远?更何况,我也是被绑来这里的,你若是看我不爽,不如放我离开?” 安如郡主一愣,怀疑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那眼神明显多了一丝犹豫。 这个时候,她自然希望盛浅予消失在眼前,可是,她现在还有用处…… “哼!你休想给我下圈套!” 安如郡主冷喝一声,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冷厉:“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的处境,不要对凡白哥哥有什么意图,否则,我绕不了你!” 说起来,如今盛浅予也算是落在了安如郡主手里,凡白每天都要去后面的山上采药,安如郡主也算是这里的半个主人,想要拿捏盛浅予,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看着安如郡主宣誓主权的模样,盛浅予也有些哭笑不得,轻笑一声,重新坐在了床边。 “盛浅予,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如郡主瞬间瞪大了眼睛。 之前在摘星楼的时候,盛浅予就常常帮凝郡主出气,安如郡主一直是在被是盛浅予打压的境地,如今她落在了自己手里,却没有任何紧张害怕的模样,反而不屑一顾,这让安如郡主很不爽!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累了,想睡觉,你若是没事就去找凡白吧,我们两个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话,盛浅予已经闭上了眼睛。 的确是没什么可说的,安如郡主看到自己,除了吵架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说。 “你……” 安如郡主瞬间瞪起了眼睛,只是,半晌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来,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盛浅予半眯着的眼睛再次睁开,唇畔勾起丝丝笑意。 不知道安如郡主什么时候走的,只是再次被吵醒的时候,却是凡白送药过来。 盛浅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朝外面应了一声下了床,就看到凡白那一袭白衣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凡白的声音依旧是之前那般柔和。 “已经好多了!” 盛浅予揉了揉太阳穴,说着话走到桌边。 “安如性子耿直,说话直来直去,你不要跟她计较。” 凡白一边说着话,将药递了过来,这一次,还带了一些蜜饯,不得不说,凡白这个人是很体贴的。 盛浅予看着那墨水一样的汤汁,还没有喝,那苦涩的味道就钻进了鼻孔,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片刻,她开口道:“我不觉得我跟安如郡主之间有什么过节,也没有兴趣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她是因为你,自然应该你来解决!” 盛浅予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疏离,一边说着话,挑起眉梢朝凡白看一眼,见他的脸色跟着沉了下来。 不过,很快凡白又恢复了之前的柔和:“安如的事情,我会处理,快把药喝了吧!” 说着话,他伸手将那药汁送到盛浅予跟前。 盛浅予低头看了看,伸手接过来:“我刚睡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等我清醒之后再喝,现在倒是有些饿了!” “好,那就吃完再和,饭菜已经做好了!”凡白开口。 盛浅予主动跟他要求,对于凡白来说,倒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这比她冷淡什么都不要求要好多了。 “好!” 盛浅予应声,跟着凡白往外走,出门之前扭头回来看了看桌上的药碗,眼底快速闪过一抹阴沉。 晕倒之前,她明明感觉到后颈传来疼痛的感觉,这明显是因为穴位刺激晕倒的,可是醒来之后,凡白却一直让自己喝药,还是那种苦涩的有刺激的药,这药究竟是用来治病,还是有另外的效果? 第696章面具下的真相 在这没有人能随便上来的山上,凡白的生活是轻松单调的,上山采药,炼药,看书,如今盛浅予来了,他便会抽搐一些时间跟盛浅予聊天。 盛浅予平静应对,除了第一天的情绪有些激动,后面便逐渐平静下来,而外面的骚动似乎也没有出现,这座山依旧平静,如凡白所言,这座山并没有那么容易找到。 就这样过了两日,傍晚吃完饭,凡白依旧送来一碗药,盛浅予应着,却将药悄悄倒掉很快熄了灯休息,只是,人躺在床上,却并没有丝毫睡意。 她似乎明白过来,第一日总是犯困想睡并不是因为被凡白弄晕的缘故,而是这一碗黑色的苦涩汤汁。 躺在床上看着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芒,盛浅予脸色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如今虽然跟凡白的相处没有一开始那样紧张,凡白对她也放松了一些,可是,她还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正在想着,外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盛浅予猛然间一顿,坐起身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关门的声音。 元宝住在外面的小屋里,此刻出去必定是凡白,这么晚了,他出去做什么?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音逐渐走远,盛浅予不由得拧了拧眉头,停顿片刻起身朝外面走去。 今夜的风有些大,出了房间,外面的嘶吼声音听起来更大了,走到长廊,盛浅予朝门口的方向看看,又转向了二楼的楼梯口,思量瞬间,转身朝二楼走去。 这个时候,殷离修必定派人来救自己了,既然不能自己出去,那就将解药找出来。 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房门是锁着的,很明显是一把新锁,看来,凡白已经在防着自己了。 盛浅予手腕转了一下,随后一根细长的铁丝出现在手心,开锁也是执行特殊任务必须会的,而且,现代的锁比这古代的锁要复杂很多,这把锁对于盛浅予来说,并不算什么。 铁丝进入钥匙孔,随着手指微微用力,就听到“咔哒”一声,开了。 盛浅予拿着那锁看了看,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推门走了进去。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中药味道扑面而来,这个味道跟凡白在摘星楼炼药室的味道很像,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这里潮湿的关系还是药物品种的不同,这里的味道更浓烈一些。 在摘星楼的时候,盛浅予就经常去凡白的炼药室,对于这里也并不陌生,凡白出去的时候并没有锁门,如今房间之中还是亮堂的,倒是省得摸黑。 依照凡白的习惯,盛浅予来到中间药柜旁边,知道皇上中了什么毒,解药大概也能找到,她是这样想的,然而,细找一遍却并没有看到那熟悉的瓶子。 “看来,他对我是早有防备的!” 盛浅予忍不住轻嗤一声,左右也是没有的,本已经放弃准备回去了,却不想,就在手触碰旁边药瓶的瞬间,就听到“咔哒”一声,随后旁边的药架子突然间转动,竟然出现了一个密室。 凡白向来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不想,这样的小屋子里竟然也有密室。 盛浅予怔愣瞬间,来不及犹豫,紧忙闪身进了密室。 这个密室,看起来跟凡白在摘星楼的房间很相似,不过屋子里多了几个药架子,药架子上除了做好的药,还有一些珍奇药材存放,旁边桌上摆放着一些书籍,有些主页已经磨旧了,看来是他经常看的。 盛浅予紧忙上前查看,然而,刚才找到密室的惊喜很快就散了,这里依旧没有解药,她拧了拧眉头,转身看着桌上的书,就在回头的瞬间,旁边一道亮光闪过。 是凡白的面具! 银色的半张面具,额头上有一个特殊的印记,盛浅予不知道这印记代表什么意思,却能认得出来,这就是凡白的面具。 看着那面具,盛浅予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伸手从架子上摘下来,这才发现,凡白的面具不光是遮住脸的作用,面具旁边还有机关。 若是没有猜错,这机关之中应该藏着毒针。 想着之前看着这张面具的时候感觉到的温暖,盛浅予心中有些复杂,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现在的心情。 不过,现在可不是多想的时候,她正准备再找找房间之中有没有暗格的时候,却听到门开的声音传来。 “予儿,你怎么在这里!” 随着房门被发开,凡白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好看到盛浅予手里拿着那张面具。 盛浅予猛然间转过身,不由得愣住,第一次看到凡白没有戴面具的模样,即便是侧着脸,也能看到这张脸与他周身的气质很相符,仙逸的眸子,精致的五官,真真如谪仙一般的人物! 只是,就在凡白转过身的瞬间,盛浅予再一次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另外的一边脸,从眼睛到脸颊上有一块红色的疤痕,是烧伤后留下的深红色疤痕,触目惊心!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凡白那张带着疤的脸,盛浅予莫名有些惊慌:“我,我听到开门的声音,就出来看看……” “之前在摘星楼的时候,你一直想看我的样子,如今看到了,让你失望了吧!” 凡白一边说着话走到盛浅予跟前,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面具,面具里面能映出一个轮廓,凡白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可开始微微变化。 “我,没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只是有些意外!” 盛浅予叹一口气,看着满屋子的书籍,勾了勾唇角:“你是医仙,本以为你戴面具是不想给自己惹来麻烦,毕竟,凭你的医术,给自己治好伤疤应该不难。” “这块伤疤,是我故意留下的!” 凡白淡淡开口,说着话将面具重新戴上,转身看了盛浅予一眼,接着说:“这块疤痕,就是当年我跟我娘还有弟弟被追杀的时候留下的伤,我身上的伤痕都完全复原了,唯独留了这一块,就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仇恨!” 盛浅予一顿,转过身看着凡白,面具遮挡之下,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难以抑制的怒意。 这样的仇恨,盛浅予自己并没有经历过,可是想想若是自己看到最在乎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那种感觉会让人发疯。 她不是不能理解凡白,只是立场不同。 “这里是你的地方,你的面具,可以不用戴的!”盛浅予开口。 凡白本来有些激动的表情顿时一愣,看着盛浅予的脸,眼神闪烁:“你不怕我吗?我这个样子……” “一个人让人害怕的不是长什么样子,而是做了什么。” 盛浅予打断了凡白的话,说着话,抬起头来看着他,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对于我来说,你戴不戴面具,都还是曾经认识的那个凡白,可是,如今的凡白却也不是以前的凡白了。” 话说完,她转身朝外面走去,然而,就在经过凡白身边的瞬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予儿,我做的一切,你都能理解,不是吗?” 凡白转身看着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意思苦涩:“留在我身边,我可以不再对冥苍国出手,以后过平静的生活,好不好?” “不好!” 盛浅予一把甩开凡白的手,神色沉了下来:“安如郡主怎么办?她能找来这里,说明献王和献王妃一定有办法帮你解决被望渊追杀的境遇,你还是要跟安如郡主成亲,我留在你身边算什么?” 凡白浑身一僵,好像一把刀子插在了心口,让他的血都凉了。 安如郡主对盛浅予视若仇敌,两人根本不可能好好相处,这一点,凡白心中自然明白,可是好不容易将盛浅予带来,他怎么能放她走? 半晌,凡白沉沉开口:“我,我会想办法处理,你不用担心……” “这不是你想办法的问题!” 盛浅予再次沉了声音,脸上多了几分严肃:“就算你取消了跟安如郡主的婚约,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们之间是好朋友,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予儿!” 凡白的声音突然间沉了下来,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凌厉:“任何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我们在一起久了,你会喜欢上我的!” 他明明能感觉到盛浅予对自己的温柔,这种感觉就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更何况,她跟殷离修之间的感情不也一样是因为相处久了才有的吗? 说着话,他上前拽住盛浅予的手,这一次用了力气,直接将她拉到怀中禁锢。 “凡白,你疯了!” 盛浅予下意识推开凡白,却不知他什么时候变得力气这样大,竟然推不开。 “时间不是什么都能改变的!你不喜欢安如郡主,即便你们从小相处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不是一样对她没有爱?你恨了这么多年,依旧选择报仇,时间改变了什么?” 盛浅予怒吼一声,推不开,便只能狠狠的瞪着他。 听着盛浅予的话,凡白浑身再次僵住,一双眼中更多了几分复杂,不得不说,盛浅予的话句句是刀子,往他心口上插。 “闭嘴!” 凡白拧着眉头吼一声,说话之间,低下头,朝盛浅予压了下来。 第697章准备逃走 凡白的气息压下来,盛浅予顿时一僵,下意识伸手撑住凡白的胸膛,脸上顿时沉了下来。 “凡白,你疯了吗!”盛浅予带着几分怒意。 “对,我就是疯了!我疯了一样喜欢上你,可是你的眼睛却一直在殷离修身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嫉妒!” 凡白握住盛浅予的手腕,此刻眼眶之中泛红,好像已经失去了理智一般。 盛浅予后背已经抵到了桌子上,没有后退的余地,虽说平常训练,她的力量比一般人要大,却阻挡不住凡白,眼看他就要压下来了! “凡白!” 情急之下,盛浅予顾不上那么多,猛然间抬起膝盖,照着凡白的胯下踢了过去! 此刻凡白的注意力都在盛浅予身上,一时间躲避不及,生生挨了这一下子! “啊——” 凡白一声惨叫,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抬起头来,脸色比刚才更红了:“予儿!” 他没想到盛浅予竟然会对他下这么狠的手,脸上还带着几分求而不得的不甘心。 盛浅予脸上带着怒意,看向凡白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冷淡。 “感情的事情,本就没有公平可言,该说的话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本以为我们之前是可以好好相处的,如今看来,并不能!要么你就杀了我,但是休想对我用强!” 说完,她猛然间转身朝外面走去。 “呵呵,我就知道!” 凡白身子晃了晃,站起身来,自嘲的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一直想看我的真面目,如今你看到了,就只剩厌恶。” “你错了,我对你真面目的好奇,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才想知道,如今我对你的态度,是因为你的作为触及了我的底线!” 话音落地,盛浅予转身走了出去,再没有给凡白开口的机会。 凡白神情一僵,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双手逐渐握成了拳头。 他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服,浑身忍不住颤抖,半晌,崩溃一般的嘶吼出声。 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这句话他是明白的,可是到了事情到了盛浅予这里,他便完全丧失了理智。 盛浅予刚刚回到房间便听到凡白的声音传来,脚步瞬间凝滞,停顿片刻,转身关上了门。 不得不承认,凡白对于她来说,曾经是个很重要的人,可是有些人一旦变了就会成为另外一个人,不,应该说,她从一开始认定的朋友,本就是不存在的。 或许,不应该抱有希望的吧! 关上房门,盛浅予坐在桌边倒一杯茶,听着外面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心里说不上来的沉重。 来这里两天了,殷离修都没有消息,是找不到吗? 这两日的观察,她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座孤山四周环水,可是同样的地方朝外面看过去,见到的景色却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这座山应该是动的! 难怪凡白那么有信心不会有人找上来,竟然是能移动的! 可是这样一来,她就更加难以跟外面传递消息了,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 心中越想越烦,盛浅予转身看着桌上的药,那是刚才元宝送进来的,同样的黑色药汁,泛着一股苦涩的味道,旁边还有一叠蜜饯。 盛浅予伸手捏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但是却将那药汁倒在了旁边花盆之中,花盆里的土也是黑色的,正好看不出来。 做完这一切,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音,盛浅予一顿,转身上了床,这时候,再次传来开门的声音。 听着脚步声音和气息,应该是元宝,元宝进来朝床上看一眼,见盛浅予睡着,转身去拿了药碗和蜜饯,他看看药丸又看看盘子里的蜜饯,见是吃了一颗的,这才放心端着走了出去。 盛浅予侧过身来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脸色跟着沉下来,果然,那药里应该是加了什么东西的,所以元宝才会检查的这样仔细。 躺在床上睡不着,盛浅予脑子里总是不断的闪现出凡白刚才激动时候的表情,明明看到了那张温柔和煦的脸,可是如今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中的感觉。 如今这个人是陌生的,陌生到让人不愿意接近。 除了凡白,还有刚才在炼药室看到的那些解药,看得出来都是名贵的药,却并没有能解皇上毒的药,看来,凡白已经防备自己了。 事情似乎越来越麻烦了! 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由自主的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这一夜睡得并不好,醒来脸色也不好,她揉了揉太阳穴下床,朝外面喊了元宝一声。 随着喊声落地,门开了,只是,进来的不是元宝,而是凡白。 他依旧戴着那熟悉的银色面具,还是平常的一袭白衣,跟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同样的凡白,已经回不去了。 “怎么是你,元宝呢?”盛浅予一顿,站起身来。 “我让他等一下再进来!” 凡白应声,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昨晚我有些激动,差点伤到你,对不起——” “你没有必要跟我说对不起,毕竟,我是你掳来的人质!” 盛浅予声音沉了下来,抬起头迎着凡白的目光看去,依旧是那般沉冷的声音:“我不知道你利用我跟冥苍国谈了什么条件,但是,既然将我当做人质,就不要再谈感情了!” 说着话,她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浅浅抿一口。 凡白神情一僵,看着盛浅予的目光变了变,最终垂了下来:“我不想跟你变成这样,以后,我不会再强迫你——” “你将我带来,已经是在强迫我了!” 盛浅予打断了凡白的话,转过身,看向他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你已经被仇恨蒙住了眼睛,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凡白的仇恨,盛浅予不是不能理解,可是,他现在已经魔疯了,如今在他心中,似乎全世界的人都欠他的。 凡白浑身一僵,嘴角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半晌,转身往外走。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若是不想见我,我不会再勉强你,我去后山草药,你想吃什么跟元宝说便是,他会给你做!” 交代的事情说完,凡白转身走了出去。 盛浅予转身看着凡白的离开的背影,神情之中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复杂。 从昨晚到现在,他都没有问盛浅予为什么要去药房,甚至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紧张的模样,他不会想不到将盛浅予是去找解药,如今他的反应就说明,那解药并不在药房之中,而是被他藏起来了。 想明白这一点,盛浅予的心中更多了几分阴沉,正想着,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竟然拦着我,放手!” 这怒吼的声音,是安如郡主的。 盛浅予一顿,将杯子放在桌上,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安如郡主正跟元宝争辩。 元宝一边摇头一边摆着手,满脸紧张,很显然,他是不敢对安如郡主动手的,可是也停了凡白的命令,不能让安如郡主进来找盛浅予的麻烦。 “哎呀,我知道了,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快让开!” 安如郡主说着话伸手推了元宝一下,不耐烦道:“我就是跟她说说话而已,不会对她怎么样!” 说着话,安如郡主已经冲到了大门口,直接走了进来。 盛浅予站在门口看着安如郡主往里走,表情倒是很平静,看元宝追上来又要阻挡,犹豫瞬间,开门走了出来。 “元宝,没事!” 盛浅予朝元宝摆摆手,随后转身看向安如郡主:“如果不是来找我吵架的,一杯水我还是能招待的!” “切!” 安如郡主撇撇嘴,转身朝元宝丢过去一个轻视的眼神,抬脚走了过去。 元宝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传来吵架的声音,这才转身离开。 “你来找我竟然不是为了吵架,还真是难得!” 盛浅予调侃一声,转身给安如郡主倒了一杯茶。 安如郡主也不客气的坐在了旁边,端起杯盏浅抿一口,道:“有的时候,我们还是能好好聊一聊的,更何况,我知道你对凡白并没男女之间的感情,这件事就有的商量!” 盛浅予神情一顿,轻挑眉梢朝安如郡主看去,道:“这样说来,你这次找我是有事商量?你想说什么?” 有的商量自然是最好,盛浅予原本就想从安如郡主这里打听下山的路径,没想到,她却是主动来找自己的。 安如郡主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 “有的时候,我倒是很喜欢你这种直接的性子!既然你也不愿意留在这里,我可以带你离开,但是,你要答应不会带人来这找凡白的麻烦。” 安如郡主神情突然间严肃起来,这样的表情平常在她脸上可是很少看见的。 她不想盛浅予在凡白身边,又担心反被被找麻烦,所以两人之间得提前约定好。 盛浅予闻言眼皮动了动,不得不说,安如郡主的话正好撞在了她的心坎上。 第698章你走不了 盛浅予侧目朝安如郡主看一眼,道:“不管怎么说,我曾经跟凡白也是朋友一场,我也并不希望看着他死,只不过,皇上的毒……” “解药我已经找到了!” 安如郡主伸手,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出现在手心:“凡白最要紧的解药都是放在师父那里,如今师父不在,我昨日便偷了出来,解药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遵守约定。” 说着话,安如郡主打开白瓷瓶的盖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红色的药丸,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盛浅予记得这味道,应该就是解药没错了! “我跟你保证,凡白的事情到此结束,以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说完,盛浅予伸手接过解药。 就在盛浅予伸手的瞬间,安如郡主还有一丝犹豫,不过也是瞬间的功夫,最后还是放开了手。 “我先出去,在阁楼后面等你,你找机会将元宝支开,过来跟我汇合!”安如郡主开口道。 这两日,盛浅予白天在外面看似欣赏风景,却已经对周围的情况都勘察了一遍,并不陌生。 听着安如郡主的话,她点点头,应声:“好!” 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睛,有些话没有说明白,但是彼此眼神之中却能看清楚额。 安如郡主也并非傻白甜,她明白,之前跟盛浅予相互看不顺眼,是因为凝郡主,她也知道,盛浅予喜欢的人是殷离修,虽说她并没有把握盛浅予真的会遵守刚才的承诺,可这山的确是能移动的,到时候凡白肯定会换地方,并不用担心。 心中这样想着,安如郡主在元宝的目光注视下走了出去,而此刻,盛浅予将药收好,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和平常一样出来散步。 元宝在后面跟着,小心翼翼的看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见她如平常一般,似乎松了一口气。 知道盛浅予是出不去的,元宝倒也没有那般紧张的盯着,随着盛浅予吩咐,他转身离开。 盛浅予的目光盯着前面的风景,余光看到元宝进了屋子,快速转身到了阁楼后面,此刻,安如郡主一个闪身从一个阴暗处出来。 “跟我走!” 安如郡主说着话,伸手拉住盛浅予的手朝后山的方向跑去。 盛浅予也没有时间多问,跟着安如郡主跑,这个方向,不是凡白出去采药的方向,而是这孤山中间的一个断层,一个很小狭窄的断层,就好像是山上的一道裂缝,不过刚好可以容人通过。 两人到了跟前,安如郡主转身快速在岩壁上按了几下,就听到“咔咔咔”的声音传来,随后那断层上面顺下一架云梯。 “这里面有云梯,顺着云梯往下爬!” 安如郡主转过头跟盛浅予说一声,随后拽住了云梯,纵身跳了下去。 盛浅予紧忙跟上,到了跟前才看到,断层里面其实很宽敞,就好像一个掏空的山洞一样,她之前从这里进过,却并不知道竟然就是出口。 而这云梯并非直接通到下面,到了一半之后,便可以跟旁边的岩壁借力,自己往下跳。 将周边情况看一眼,盛浅予跟着安如郡主往下走,很快两人就到了旁边的云梯断层。 “到了下面,你从洞口出去,会有一艘小船在外面等着,我就不送你到外面了,你走吧!” 安如郡主转过身来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复杂。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竟然会帮她。 “好,多谢了!” 盛浅予从云梯上跳下来,低头朝下面看一眼,依旧是深不见底的地方,不过旁边的确有光照进来,应该就是安如郡主说的洞口。 只要能从这高耸的山上下去,她就有办法,离开这里。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就要往下跳,然而,还不等她跳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你走不了!” 声音灌入耳中,盛浅予和安如郡主猛然间抬起头来,就看到凡白那一袭白衣出现在云梯上面。 他居高临下的往下看,面具遮盖之下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可是那双眼睛却冰冷无比。 “凡,凡白哥哥!” 安如郡主的声音带着颤抖,看向凡白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惊慌。 “安如,你也背叛我?你真是太让人伤心了!”凡白冷冷开口。 “我……不是……是你先伤了我的心!” 安如郡主朝凡白喊一声,此刻,她的脸上没有了恐惧,可是眼睛里却溢满了泪水,是委屈,是怨怼,还有看不明白的复杂。 “你昨日跟师父提了吧,你想娶盛浅予,你宁愿挨师父的刑鞭,也一定要娶她!你让我怎么办!”安如郡主撕心裂肺的哭着。 如今凡白的事情关系到两国之间,献王和献王妃自然不会再让安如郡主嫁给凡白,所以,凡白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跟师父提出娶盛浅予。 真真是盘算的很好啊! 从一开始,凡白在背地里挑唆醇王和盛允承逼宫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打算的,这样一来,是献王和献王妃毁约,他们不能将自己交出去。 盛浅予在旁边听着安如郡主的哭喊,心中不由得一沉,从来没有想到,凡白为了达到目的能谋划的这样远。 “灭家之仇,我是一定会报的,这一天终究会到来,你明明知道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却还要留在我身边,甚至,三公主也用所谓的恩情逼我答应娶你,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如今的境地吗?” 凡白的目光变得冷厉。 安如郡主眼神一滞,嘴角颤了颤,要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她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凡白的事情,她自然知道,献王妃知道凡白身份的时候,依旧将凡白养在身边,难道不是利用他的仇恨? 即便是在冥苍的时候宣布让安如郡主嫁给凡白,也是为了安如郡主的脸面,如今回了望渊,凡白若是逼宫能成,她倒是可以考虑让安如郡主嫁给他,可是如今失败了,凡白便是一颗弃子。 安如郡主什么都明白,她可以不做郡主,只跟凡白逍遥一生,却不想,他竟然将盛浅予带了回来,还跟师父提出要娶盛浅予。 仰面看着凡白那绝情的眼神,安如郡主的眼泪再次溢出:“我是心甘情愿想要留在你身边的,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要在你身边,凡白,我不做郡主了,你带我走,好不好?” 此刻的安如郡主,没有一丝一毫往日的嚣张跋扈,她放开了脸面,不要尊严,像个乞丐一样,可怜兮兮的祈求凡白的怜悯。 然而,这样的安如郡主丝毫打动不了他。 “有些话,我应该说的很明白,我一直将你当成妹妹,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还是不要毁了自己的大好生活。”凡白冷冷开口。 “盛浅予也是郡主!” 安如郡主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脸上同样多了几分冷厉,亦或者,应该是不甘心:“她不爱你!她爱的人是殷离修,你这是强迫!你跟我有什么差别!” “住口!” 凡白冷喝一声,说着话,纵身跳上了云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已经背叛了我,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说着话,他快速往下走,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盛浅予跟前。 盛浅予一顿,下意识要闪开,可是速度没有凡白快,一下子被他拽住了手腕。 “予儿,跟我走!” 凡白说着话,就要拉着盛浅予往上走。 却不想,就在他用力的瞬间,盛浅予手里的刀子一下子划在了他的手上。 “你……” 凡白惊呼一声,下意识松开了盛浅予的手,双眸之间带出几分怒意。 他没有想到,盛浅予竟然真的跟他动手,手背上的伤口很快溢出鲜血,就好像他此刻的心一样,被扎一样的疼。 “安如郡主说的没错,你这是强迫我,早晨还口口声声说不会逼我,如今你又在做什么?” 盛浅予说着话,纵身跳到了断层上面,同样冷厉的目光盯着凡白的眼睛。 “凡白,我以为我们之间还能和平共处,没想到你竟然做到这个份儿上,那就别怪我翻脸了,从今以后,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话音落地,盛浅予抬起手来朝凡白扔出去一个东西。 凡白一愣,伸手接住,看清楚竟然是他送给盛浅予的一块玉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不光凡白看到那玉佩脸色沉了下来,就连安如郡主的脸也瞬间变得难看了。 那玉佩是凡白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他说过以后要送给自己的妻子,所以,安如郡主要了很多次,凡白都没有给,却不想,他竟然送给了盛浅予! “呵呵,原来我是真的傻!” 安如郡主笑着,眼泪却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 盛浅予转身朝安如郡主看一眼,眉头微蹙,她从来没有想过跟凡白之间的关系会变成现在这样,早知道,她宁愿从来没有交过这个朋友。 凡白看看安如郡主,再看看盛浅予,同样拧起了眉头,片刻,他紧紧握了一下玉佩,放回口袋,再次转身,那双眼睛之中多了几分狠厉。 第699章你也抱我一下呗?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不介意用一些强硬的手段留你!予儿,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话音落地,凡白一个转身从云梯上下来,直接到了盛浅予身边。 “凡白哥哥!” 安如郡主惊呼一声,紧忙到盛浅予前面挡住:“你让她走吧,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不需要你的答应!” 凡白冷厉一声,说着话,伸手将安如郡主拽到了一边:“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主,就算是还你们的情分,这些年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情,也该还清了!” 话音落地,他的手腕用力,直接将安如郡主推在了地上。 此刻凡白的眼睛是红的,周全带着一股狠厉的气息,跟之前完全是两个人。 “凡白!” 盛浅予忍不住冷喝一声,闪身到安如郡主身边,面对着凡白那鬼魅一般的模样,脸上多了几分怒意。 “就算你不喜欢安如郡主,可是她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 虽说盛浅予也并不认同安如郡主的做法,可是如今凡白这样,她也实在看不过去。 既然心里这样厌烦,之前又为什么委屈自己应承? 说到底,凡白也是为了自己能报仇,需要借用献王妃的关系和身份,否则,他也不能借由拜见太后进入皇室大殿,后面逼宫的安排也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这本就是一种利用! 凡白一顿,转过脸看着盛浅予那冷厉的眼神,好像一把刀子插过来一般。 这个眼神,是之前盛浅予跟誉王府那些人明争暗斗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没想到,如今她却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凡白哥哥,你醒醒吧!” 安如郡主伸手一把拽住凡白的手,眼泪依旧不停的往下落。 凡白眉头一拧,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又要甩开安如郡主,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安如郡主却用力拽住了他。 “盛浅予,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走啊!” 说着话,安如郡主的另一只手朝盛浅予推了一把。 盛浅予身子一晃,借力朝旁边的断层跳了出去,来不及多想,紧忙接着往下跳。 凡白也没有想到安如郡主会突然来这一下,瞬间反应够来,转身朝安如郡主怒吼一声:“放开!” 话音落地,凡白一把将安如郡主的手掰开,转身朝盛浅予追了过去。 因为断层下面是海的缘故,断层上面还是有些潮湿的,盛浅予一边往下跳还要掌握平衡,自然没有凡白经常上下熟练,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小,就要被追上来了。 “予儿,不要走!” 凡白的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感觉,说着话,人已经到了盛浅予身边,只是,就在他伸手的瞬间,自己身后再次被拽住。 “凡白哥哥,你放她走吧!” 安如郡主在后面死死拽住凡白的衣服:“你既然了解她,就应该明白,她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即便没有我,她也不会爱你!”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凡白如今也是急了眼,眼看着盛浅予再次逃开,猛地往后面一甩,却不想,这一甩用的力气大了,一下子将安如郡主带飞。 安如郡主也没有想到会被凡白甩出去,身体飞起来的瞬间,一下子没有拽住,竟然直接坠了下去! 从云梯下来,其实并没有多远的距离,就如今这个高度,若是落下去,也有四五层楼房那么高,更何况,周边都是断层! “啊——” 安如郡主的惊呼声音在夹缝之中响起,加上刚才的力道,快速朝下面跌落。 “安如!” 凡白惊呼一声,看着安如郡主的身体往下坠,有那么一瞬间脑袋是空的。 “救她啊!” 盛浅予转过身来看到安如郡主往下落的瞬间,快速甩出一根丝线,只是,丝线的速度赶不上安如郡主的速度。 凡白一个惊颤清新过来,来不及多想,紧忙朝着安如郡主的方向冲了过去。 盛浅予站在原地看着往下落的两人,拧了拧眉头,也继续跟着往下跳,只是,她一边看着安如郡主那边,余光已经在找出口了。 这里的地形,凡白和安如郡主都比她清楚,她什么忙也帮不上,更何况,安如郡主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让她离开,如今她没有功夫管其他的事情,只要尽快离开这里。 心中想着,盛浅予也加快了脚步,就在凡白和安如郡主继续往下落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洞口,来不及多想,转身钻了出去。 这个山洞里面是有机关的,若是不知道机关,还真的难以发现这里就是出入口! “予儿!” 凡白惊呼一声,然而,此刻只能眼睁睁看着盛浅予出去,来不及阻止。 盛浅予一个纵身跳到了洞口,阳光照在身上的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殷离修的一般,那样喜悦。 就在这时候,耳边突然间传来一声惊呼。 “予儿!” 盛浅予一愣,还没有反应够来,就被一把拽了过去。 身体被带着贴近一个温暖的胸膛,盛浅予不由得浑身僵住,下意识要推开,此刻却听到耳边再次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我终于找到你了!” 殷离修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擦过耳边,说着话,抱住盛浅予的胳膊更加用力了。 盛浅予猛然间抬起头来,看着殷离修那张熟悉的脸,眼神晃了黄,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哭的冲动。 “喂喂喂,你们两个够了!我还在旁边呢!” 此刻,一个不满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猛地转过身,就看到孤南翼那一脸阴沉的模样。 “你,你怎么也在这里?”盛浅予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说这话还真是伤人,我自然是听说你被掳走,心里实在是紧张,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事务追来,你难道不感动吗?”孤南翼挑了挑眉梢,依旧是往日那般邪魅的表情。 只是,这一次再看孤南翼那欠揍的模样,心中却多了几分温暖。 “感动,特别感动!”盛浅予认真的点了点头。 “既然这么感动,那我们是不是也要抱一下?” 孤南翼瞬间喜上眉梢,说着话朝盛浅予张开双臂就要抱过来。 然而,还不等他到盛浅予跟前,却被殷离修的剑鞘挡住。 “这种事情以后自然会报答,拥抱就不用了!” 说着话,殷离修一把将盛浅予拉到身边,朝孤南翼投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盛浅予还没有弄明白,就被两个男人来回扯,整个人都蒙圈的。 “殷离修,你过分了啊!” 孤南翼眼珠子一瞪,不满道:“明明是两个人一起来的,凭什么你能抱我就不能?如今小予儿还没有成亲,你还不是她的夫婿呢!” 明明是公平竞争的关系,凭什么殷离修能抱,自己却抱不得? 眼看着两人瞪着眼睛就要打起来,盛浅予嘴角抽搐瞬间,来不及多想,急忙上前拦住。 “如今我们可还在这孤岛上呢,你们能不能回去再吵!” 盛浅予上前站在了两人中间,没好气的一人给了个白眼。 两人一愣,瞬间反应过来,目光朝四周看一圈,却依旧没有着急离开的样子。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道:“皇上的毒……” 除了救盛浅予,他还要救皇上,凡白的毒他最清楚,既然他说没有人能解,那就一定是无解,所以,回去之前,一定要找到解药。 盛浅予一顿,随手拿出一个药瓶,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解药我已经找到了,可以走了!”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转身朝里面看一眼,道:“既然解药已经拿了,我也出来了,凡白的事情就到此结束吧,我能逃出来,也是因为安如郡主帮忙,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说着话,盛浅予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此刻想到安如郡主那泪流满面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同样是一阵苦涩。 喜欢一个人,要做到这样卑微吗? 殷离修低头看着盛浅予眉头紧皱的模样,脸色同样阴沉下来,片刻,点点头。 “好,如今找到你,其他事情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走!” 说着话,殷离修拉起盛浅予的手就要走,却不想,还没有走出两步,却听身后传来凡白那冷厉的声音。 “你们想走,没有那么容易!” 说着话,石门再次打开,凡白抱着安如郡主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身上都是湿的,安如郡主已经晕过去了,头上还有撞破的血,一脸惨白。 盛浅予首先看到的是安如郡主,见她这个模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要过去,却被殷离修拽住了手腕。 “凡白,我已经答应予儿,这件事情到此结束,以后,你我老死不相往来,你若再有不轨意图,休怪我不留情面!”殷离修的眼睛之中带出丝丝狠厉。 说起来,凡白跟皇后和先皇的事情,跟他本没有丝毫关系,凡白当年的确救了殷离修的命,可是,殷离修将他视为最好的朋友,却被利用,这种感觉是最难受的。 盛浅予能明白那种被身边亲近之人背叛的滋味,听着殷离修的话,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 第700章同样的背叛 此刻凡白看着两人握紧的双手,本来满带怨恨的脸上,更多了几分狠厉。 “哼,你们以为几日能从这里离开吗?” 说着话,凡白将安如郡主放在旁边的石头上,起身的瞬间,手中多了一柄长笛。 那长笛上除了几个气孔,身上还有几处纹路,盛浅予常年使用乾坤棍,自然知道那里面都是暗器。 “凡白,你闹够了没!” 盛浅予冷喝一声,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是身世悲惨,被人害死了全家,可是,这不代表全世界都欠你的!我们几个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吗?安如郡主,她可是真心喜欢你!你现在不帮她处理伤口,竟然还要跟我们动手,你到底在想什么!” 此刻的凡白,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仙逸脱尘,那双通红的眼睛,就好像被魔鬼附身,让人感觉后脊梁一阵阴寒。 “你又知道什么!” 凡白怒吼一声,转过身朝安如郡主看一眼,再转过脸,看向盛浅予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仇恨。 “你说得倒是轻松,既然这样,那你就留下来,我会对她好,我不介意身边多一个人……” “无耻!” 不等凡白的话说完,盛浅予猛地上前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气,不知道凡白是什么感觉,可是盛浅予自己却感觉手已经麻了。 “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还是这样厚颜无耻之人,是我瞎了眼,一开始就不该将你当成朋友!”盛浅予朝凡白怒吼一声。 殷离修站在旁边,看着盛浅予气得浑身颤抖,伸手将她扶住,看向凡白的眼神终究还是沉了下来。 “既然事情没有商量,不如现在就做个了结!” 说着话,他转身将盛浅予拉到墙边,声音缓和一些:“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出来!” 说完,殷离修转身回到刚才的位置,长剑出鞘,抵在了凡白心口方向。 “在这里憋屈了两日,正烦躁没处撒气,如今倒是要好好活动活动了!” 孤南翼开口,说着话,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拔出了长剑。 凡白站在门口方向,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转手将石门封住,将安如郡主挡在了里面。 如今,是男人之间的对决。 “既然你们咄咄逼人,我不介意将你们的性命都留下!” 凡白邪邪的勾起了嘴角,说着话,手中长剑朝着殷离修的方向刺了过去。 盛浅予躲在石头后面看着这边,本想过去照看安如郡主,可是那三个人动起手来她才意识到,根本没有自己上前的余地。 以前只知道他们武功高强,如今真的看他们单挑打起来才知道,这所谓的高强还是低估了他们,特别是凡白。 看的最多的是凡白调配药物,也知道凡白的轻功是不错的,如今看他跟殷离修和孤南翼动手才知道,自己的确对他不是很了解。 就是在旁边看着,盛浅予总有种眼睛跟不上的感觉,他们的招式太快,根本看不清楚,跟别说是上去帮忙。 看来,殷离修将自己带到这边来,不光是因为男人之间的较量,就盛浅予这个程度,上去也是添乱。 三个人从台阶达到了岩壁上,随后只听到声音,已经看不见他们的人影,这可比现代拍戏的时候吊威亚要厉害多了! 眼看着已经看不见他们的影子,盛浅予凝神片刻,朝着刚才那石门的方向走去。 刚才只看到安如郡主脸上有血,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了,毕竟她也是为了帮自己逃出来,总不能就那样放着她不管吧! 想到这里,盛浅予趁着他们打斗的时候转移方位朝着石门的方向走去。 “安如郡主,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在石门上敲了敲,然而,半晌都没有听到回应。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抬头在石门上找机关,刚才明明看到凡白动了按钮,可是现在却没有任何痕迹。 “嗯……救我……” 这时候,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盛浅予听到声音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人还活着! “安如,我来救你,你告诉我机关在哪里?” 她紧忙朝着刚才声音发出的方向跑过去,用力拍了拍墙面,然而,之后就没有安如郡主的声音了。 “安如,你别睡,不要睡啊!”盛浅予扯着嗓子朝里面喊。 虽说之前在冥苍国的时候两人相处并不越快,或者可是说是尝尝针锋相对,可是不管如何,安如郡主现在帮了自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受伤也是为了自己。 然而,除了刚才那一声痛苦的沉吟,不管盛浅予再怎么喊,里面再也没有回应的声音了,甚至,就连刚才能听到的急促呼吸声音也没有了。 心中莫名多了几分不好的感觉! 来不及多想,盛浅予紧忙转身朝三个人打斗的方向。 “凡白,你们不要打了,安如郡主危险了,你快来救人啊!” 盛浅予站在旁边的岩壁上,她没有那三人高强的武功,也不敢擅自上去,只能朝他们喊。 以前只知道凡白的轻功很好,如今看着凡白应对殷离修和孤南翼,竟然没有丝毫吃力的样子,不由得更多了几分惊诧。 他的武功这么强嘛? “凡白!快来救安如郡主啊!”盛浅予扯开了嗓子朝凡白大喊。 这一次,凡白听到了盛浅予的声音,猛然间转过头朝她的方向看去,然而,还不等他回应,孤南翼的拳头就伸了过去。 凡白神情一凛,快速转身躲过了孤南翼的拳头,再次回过身的瞬间,眼眶瞬间变成了红色。 “既然你们都找到了这里,就不要想着回去了!” 凡白冷笑一声,手中长剑朝着殷离修的胸口刺了过来。 眼看着那长剑就要到殷离修跟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来不及多想,手中握着的枪朝着凡白的方向瞄准。 砰的一声。 子弹从枪口飞出,朝着凡白的胳膊打了过去。 凡白的注意力在殷离修和孤南翼身上,竟然没有注意到盛浅予这边,等他想要躲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子弹直接擦过他的手臂,虽然没有没入,却也擦开了一道伤口。 他身子猛然间一晃,快速转身避开后面孤南翼的攻击,踩在了从石头上横出的树干上。 “予儿,你竟然对我动手!” 凡白低头看着盛浅予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时候,眼底一片血红。 跟殷离修动手,他丝毫没有愧疚和其他多余的感情,如今盛浅予对他动手,瞬间燃起了心中的火。 如今他才真的明白,盛浅予可以为了殷离修对他动手,在她心里,任何人都是不可能代替殷离修的! 盛浅予抬起头来,冷不丁撞上凡白那冷厉的眼神,心底也好像砸了一块石头。 “安如郡主的情况很不好,现在不是打斗的时候,你快打开机关救人!”盛浅予同样沉冷这声音回了一句。 “所以,你为了安如,竟然对我动手吗?” 凡白开口,本就泛红的眼眶之中更多了几分受伤的感觉。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将手枪收了回来,道:“我并不想跟你拼个你死我活,但是我也不想被你囚禁,我答应了安如郡主,离开这里,你们过你们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老死不相往来!” 原本以为,凡白在这个没有人找到的地方,这件事本可以自行解决,如今看来,一个人一旦变了就真的是另外一个人,再也回不去了。 “呵呵……说到底,你也是一样的人!” 凡白冷笑一声,说话的同时一个转身,朝盛浅予的方向飞了过来。 殷离修和孤南翼见状急忙跟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挡在了盛浅予旁边。 “让我救安如也可以,你不能走!”凡白冷厉的目光死死盯着盛浅予。 “医仙凡白,以往都是一副高冷的样子,却不想,竟然也这般不要脸,早知道这样,本侯就不会顾及小予儿的心情,直接杀了你岂不痛快!” 孤南翼同样冷厉的目光看向凡白,说着话,手中长剑指向了凡白。 凡白转身朝孤南翼和殷离修看一眼,脸上表情变化,最终都变成了怨恨。 “这是我跟予儿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凡白咬牙吐出一句话。 盛浅予神情一顿,看着凡白这满脸愠怒的模样,憋了好几天的怒火,腾地一下蹿了起来。 “这件事跟我也没有关系!” 盛浅予打断凡白的话,迎着他那不满红血丝的目光看过去,同样冷厉的声音出口:“说到底,我跟安如郡主也算不上朋友,她的生死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救不救是你自己的事情。” “予儿,你……”凡白眼珠子又是一瞪。 “凡白!” 看着凡白往前走,殷离修快速上前一步,将盛浅予护在了身后。 “你仇恨太后,仇恨皇室,你要为家人报仇,我们都没有理由劝说你,但是,你的仇恨跟我和予儿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任何一人都不曾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你够了!” 殷离修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看向凡白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阴冷。 第701章殉情 这么多年,他除了皇上,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人,也没有朋友,唯独跟凡白还算交心,所以,他知道凡白的故事后,也并不想对他赶尽杀绝,否则,也不会在山下徘徊这两日。 可是如今的凡白就像一条疯狗一样,不差别的攀咬,甚至还要强行留下盛浅予,这个朋友,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你知道什么!你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你什么都不知道!” 凡白怒吼一声,手中长剑在空中猛地一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予儿,你们若是不想死在这里,现在就离开!” 一边说着话,凡白往后面退了两步,一手撑着岩壁墙面,手指在微微动。 盛浅予拧着眉头,一个回神的瞬间看到凡白的手指头动了几下,突然间意识到什么。 “小心!” 她下意识开口,然而,此刻已经晚了,眼看着凡白按动机关,岩壁上突然间冒出无数个小洞,如落雨一般的箭从小洞之中发射出来。 殷离修和孤南翼脸色一凛,来不及多想,带着盛浅予快速躲避。 然而,这岩壁旁边本就只有很窄的道路,下面就几米高的湍流瀑布,若是从这里跳下去,没有摔死也是重伤! “是你们自找的!” 凡白冷笑一声,同时一只手又伸到了旁边的机关处,看向盛浅予:“予儿,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留下来,我便放了他们!” 这话出口的瞬间,盛浅予感觉到腰间一紧,转过身,就看到殷离修那阴沉的目光。 “我不会将你交给任何人!”殷离修在她耳边沉沉开口。 天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虽然知道凡白不会伤害盛浅予,可是心中依旧不得安定,这种感觉,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盛浅予神情微顿,随后抬起头来看向凡白,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坦然。 “这最后一次机会,不是你给我们,而是我们给你!” 盛浅予说话的同时,手中捏住了短枪,目光依旧盯着凡白:“这件事本可以就这样平静过去,既然你不想,那只能做个了断!” 就在盛浅予话音落地的瞬间,殷离修转过身朝孤南翼看去,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孤南翼突然间上前,此刻,殷离修的一只手臂伸出来。 此刻孤南翼已经到了跟前,抬脚踩向殷离修的手臂,朝着凡白的方向冲了出去,同时,殷离修一个转身回到岩壁旁边,将盛浅予放在了没有短剑落下的区域。 “照顾好自己!” 殷离修跟盛浅予吩咐一声,轻点脚尖,朝着孤南翼的方向飞了出去。 这个地方,正是刚才盛浅予听到安如郡主的位置,她此刻什么都帮不上忙,只能先找到机关。 如今找机关也并非都是为了安如郡主,眼看着那小洞之中的短箭越发密集,她得帮殷离修和孤南翼找到一个能藏身的地方。 越是紧急的情况,盛浅予倒是沉下心来,目光定格在岩壁上,这时候,就看到岩壁之中生长出来的杂草之间有一处颜色跟旁边不一样。 伸手触及那块不一样的地方,就听到“咔咔”的声音响起,刚才闭上的石门竟然打开了! “就是这里!” 盛浅予将石门打开,转身朝殷离修和孤南翼喊一声:“来这边!” “嗯——” 此刻,里面再次传来安如郡主痛呼的声音。 盛浅予一顿,转身进入石门,就看到安如郡主躺在地上,一张脸如白纸一般,额头上还冒着血,万幸,人还是活着的! “安如!” 盛浅予紧忙上前将安如郡主扶起来,伸手在口袋里拿出一些紧急的伤药给她止了血,这时候,殷离修和孤南翼也退了过来。 “凡白哥哥——不要,不要这样!放他们走吧!” 安如郡主挣扎着看向凡白追来的方向,拧起眉头忍着疼,眼睛里溢出泪水。 凡白到岩壁旁边,转身朝安如郡主看一眼,同样拧起了眉头:“你也背叛我!” “我,我没有——凡白哥哥,她不喜欢你,你何必——” “你闭嘴!” 凡白一声怒吼打断了安如郡主的话,眼中的红色更加吓人了!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凡白的眼神之中带着杀意,说话的同时,手中长剑指向了殷离修:“你们走不了的!” 说着话,人已经到了跟前,这一次,手中长剑却不是对这殷离修和孤南翼,而是盛浅予! “既然你不爱我,那我们一起死!” 凡白怒吼一声,朝着盛浅予的方向刺了过来。 “予儿!” “小予儿!” 殷离修和孤南翼惊呼一声,快速上前,惊恐的看着凡白的长剑就到了盛浅予跟前,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砰! 一声响在山洞炸开! 凡白的身体骤然停了在了盛浅予面前,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握在手中的小东西,此刻,胸口已经被血浸透了。 “我并不想跟你一起死!” 盛浅予站起身来,冷厉的目光看着凡白,此刻,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情! 凡白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身子晃了晃,朝着悬崖下面直直的坠了下去! “凡白!凡白哥哥!” 安如郡主惊呼一声,一把将盛浅予推开,朝着凡白的方向追出去,眼看着凡白已经到了边缘,竟然直接跟着跳了下去。 “安如!” 盛浅予惊呼一声,本想伸手拽住安如郡主的手,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就这样从悬崖边上掉了下去! 悬崖下面是坚硬的岩石,两人往下坠落的同时,撞在旁边的岩石上,一路都是血。 就眼前这情况来看,他们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盛浅予喘一口气,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就要摔倒的时候,后背靠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殷离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说着话,他的手在盛浅予后面轻轻拍了拍。 “天就快黑了,这里地形特殊,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孤南翼转身看了盛浅予一眼,眉心微蹙瞬间又散开,不等两人回答,转身从山洞之中走了出来。 冷风吹来,盛浅予似乎清醒了一些,转身朝殷离修看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跟着殷离修走了出来。 依照安如郡主之前说的,接近水面的石岩台旁边,有准备好的小船,里面还有一些和粮食,足够他们回到冥苍的河岸。 三个人上了船,殷离修和孤南翼轮换划船,众人离开那孤山之后,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安如郡主已经将皇上的解药给了我,这一次,不管怎么说都是她帮了我,没想到,竟然害死了她!” 盛浅予面对着水面冷冷开口,声音之中依旧有些闷。 殷离修转身朝盛浅予看一眼,暗自叹一口气:“不是你害死了她,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孤南翼也转身,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同样舒一口气。 “说起来,这件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先皇和太后,上一辈的事情,跟我们本就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凡白将小予儿掳走,性质也就不一样了,至于安如郡主,就算没有你,她也会死在凡白手里!”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摇着船桨,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湖面,神情之中多了几分阴沉。 盛浅予一顿,看向孤南翼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凡白从来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与世无争,他能怂恿醇王逼宫,在望渊境内自然也有他的势力,如今也不过是利用献王府罢了,到时候献王府拿下政权,凡白必定会再次出手!”孤南翼解释一句。 说着话,他转身朝盛浅予看过去,见盛浅予还是不明白的模样,忍不住轻笑:“我得到消息,凡白给献王常年调理身体的药物中,有神仙草,这种药听起来是好药,可是长时间服用,会让人精神恍惚,身体也会逐渐变成一具空壳!” 盛浅予眼神一凛,转眼看向孤南翼,脑子里却想起凡白平常制药的表情,顿时浑身一冷。 “平常看你挺聪明的,怎么这种时候就一根筋了?你真的以为对你温柔和煦的人就是真的对你好?” 孤南翼撇撇嘴,说着话,目光落在殷离修身上:“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殷离修眼神一沉,侧过脸朝凡白瞪一眼,这一次却没有反驳。 毕竟,这个消息,他也是刚刚从孤南翼口中听来的,如今想想,幸好这些年并没有用凡白平常给的用来强身健体的药物,否则,自己也就跟献王是一样的了。 “孤南翼,这一次谢谢你了!” 盛浅予压下心中的沉闷,转过脸朝孤南翼挤出一个笑容。 孤南翼还从来没有见过盛浅予对自己这样一本正经的道谢,不由得表情僵住,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玩世不恭。 “你知道,我并不想要你的谢谢,你若是真心,那就给我一个机会!” 说着话,孤南翼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同样一脸认真的看向盛浅予:“我不会如凡白一样逼你,只要你一个机会,跟玄王一样的机会!” 第702章争宠 殷离修朝孤南翼瞪一眼,起身走到船头接过船桨。 盛浅予抬起头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下意识要站起身来,却不想,还没起身就被孤南翼伸手压了下来。 “你不要出去,外面风大,小心吹了冷风不舒服!” 说着话,孤南翼从旁边拿出一件斗篷给盛浅予披上。 殷离修眉心一蹙,正要说话,却听孤南翼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你也感受到了外面有多冷,应该不会让小予儿跟你出去挨冻吧?”孤南翼朝殷离修挤挤眼睛,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得意。 殷离修没好气朝孤南翼翻个白眼,却没有多说,只朝盛浅予交代一声:“里面的白色布袋里有糕饼,饿了就吃点!” “哦!” 盛浅予应一声,看看殷离修再看看孤南翼,莫名感觉气氛有些说不上来的诡异。 三个人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相处,怎么感觉如今更比之前还要别扭? “小予儿,来喝点水!” 这时候,孤南翼从旁边拿出一个水袋,伸手递给盛浅予。 盛浅予转过身看看孤南翼,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孤南翼见盛浅予接了水袋,脸上瞬间带出一丝得意,然而,还不等那笑容浮上脸颊,却见盛浅予站起身来,走到殷离修跟前。 “只吃糕饼太干了,喝点水!” 说着话,她将水袋递给了殷离修。 殷离修一顿,接过水袋的瞬间,朝孤南翼看去,学着刚才孤南翼的模样,朝他飞过去一个得意的笑容。 “小予儿!” 孤南翼瞪眼,然而,看到殷离修喝完水又将水袋还给盛浅予,后面的半句话生生又憋了回去! “大家都是一起的,要互相帮助!” 盛浅予朝孤南翼咧咧嘴,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切!你这样也太让人伤心了!” 孤南翼眼皮一番,随后朝旁边的座位拍了拍:“过来!外面那么冷,你若是吹了冷风生病,可没有帮你医治。” 这个江面上,并没有刻意临时停靠的地方,万一有意外情况,还真是没有办法,毕竟,这船上只有吃食和水,什么药都没有。 殷离修本不愿意盛浅予跟孤南翼距离太近,可是又不得不承认他如今这话没有办法反驳,只能朝盛浅予摆摆手。 “你去里面休息一会儿吧,等会我再陪你!” 殷离修一手撑着船桨,伸手在盛浅予手心捏了一下。 盛浅予神情一顿,看着殷离修脸上的表情瞬间反应过来,点点头:“好!” 应声转身朝里面走去,孤南翼的目光正落在盛浅予身上,见她走来,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欣喜。 “你这小东西,怎么能这样伤人的心?” 孤南翼看向盛浅予,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委屈,他装模作样的抽了抽鼻子,又说:“我好歹也是为了你什么都不顾的追来,我的心思难道你还不明白?何必做得这样明显?” 盛浅予喜欢殷离修,这一点孤南翼早就知道,只是,他向来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要说先来后到,盛浅予本就跟自己有婚约,他只是不想强迫她罢了。 是,第一次,他对于喜欢的人竟然不是直接抢过来,而是想要得到她的心,所以才任由她喜欢殷离修,可是,即便是这样,也应该有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吧? 当然,孤南翼是这样想的,可是在盛浅予心里却并非这样,其他的事情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可是感情的事情,没有商量。 低头看着孤南翼,盛浅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神情之中多了几分严肃。 “该说的话,我以前跟你说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们之间也算是好朋友了,可是……” “好了,这样的话,不用着急跟我说,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一会儿!” 说着话,孤南翼转过身去,趴在了旁边的木台阶上,紧跟着的闭上了眼睛。 知道盛浅予后面的话是什么,他并不想听,亦或者,不敢听。 盛浅予看着孤南翼,脸上多了几分无奈,转身朝殷离修的方向看一眼,暗自叹一口气,转身坐在了旁边。 对于孤南翼,从一开始的恐惧,抗拒,抵触,到周来他多次帮忙,甚至救了自己的性命,在盛浅予心里,对他是感激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自己心里想的清楚,可是有些话如今也说不出口了。 一时间,江面上没有了吵闹的声音,只有船桨波动水面的声音。 夜逐渐暗了下来,船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 献王府。 在三个人离开之后,殷离修用信鸽给献王府送了信,献王紧忙派了人来打捞,然而,水中只发现了安如郡主的尸体,却并没有发现凡白。 “安如,我的安如啊!” 献王妃看到安如郡主的尸体,忍不住失声痛哭。 那悲怆的声音和撕心裂肺的表情,如今是真真切切,看起来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随之动容。 只是,早知道如今这样,之前何必将安如郡主带去冥苍国和亲呢?安如郡主若是没有去冥苍国,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更不会死! 献王站在旁边,一张脸涨得通红,抬起手,一把捶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直接将上面的茶具都震了下去。 “王爷,你可要给安如报仇啊!” 献王妃哭喊着转向献王,脸上还挂着眼泪,看来可怜极了。 献王被献王妃拽住衣角,不受控制的晃了晃身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现在还有脸说!” 献王一把将献王妃甩开,眼睛通红:“当初若不是你带安如回去,她也不会成现在这样,你去找谁报仇?你要去哪里找凡白!” 献王妃本就没有用力拽,被献王这一甩,身体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身边的丫鬟紧忙过来搀扶,这才没有倒地。 “你……” 献王妃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献王,唇角颤动片刻,才说出话来:“你现在怪我?我是为了什么才会千里迢迢,辛苦回去冥苍!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愿意让我的女儿远离我身边!那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一边说着话,献王妃转身退了两步,一下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捂着脸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献王转身看向献王妃,原本狰狞的脸上微微变化,最终还是将满腔的情绪压了下来。 “可是,我也跟你说过,这样的方法不可取,如今你还要报仇,你是要去找谁报仇?”献王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如今凡白将盛浅予掳走的事情,朝中都知道,矛头本就指向了献王府,献王一直发愁该怎样交代,如今是殷离修送来的信,这件事情本来可以算是结了,可是凡白却依旧没有找到。 原本这件事情到了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毕竟,有了殷离修的信,说明冥苍国也不会再强人所难,至于,报仇,找谁报仇? 说的好听一点,安如郡主这是为了给冥苍国一个交代才去找的凡白,如今也算是给了冥苍国一个答案,可是若说的严重一点,献王府是在包庇,毕竟,安如郡主知道凡白的藏身之地。 献王能想清楚,可是如今的献王妃已经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听到他这话,瞬间瞪起了眼睛,神情凌厉的看向献王。 “当然是找盛浅予报仇!若不是因为她,安如的事情不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这个小贱人,安如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最后也是因为她,我的安如才……” 说到这里,献王妃的声音之中都带了哭腔,后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趴在桌上呜呜的哭起来。 献王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虽说是女儿,可毕竟也是亲生的,特别是安如郡主是长女,从小捧在手心里的,说不心疼,那是骗人的。 可是,如今的情况,献王府本就是众矢之的,更何况,如今还是立储的关键时刻,皇上等的就是献王府的一个态度! 心中衡量片刻,献王的手猛然间拍在了桌上,一张脸憋成了酱红色。 “好了!如今是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就算要报仇,也不是现在!”献王冷喝一声。 这一声,直接将献王妃的哭声吼得停了下来,她猛然间抬起头来,一脸震惊的看向献王,时不时抽搐一声。 献王转身看着献王妃,什么片刻,将心口的怒意和背上压下去。 “望渊和冥苍多年保持友邦关系,凡白的事情,本就是两国之间的一个导火索,整个望渊上下的眼睛都盯在献王府中,交不出凡白,那便是献王府来顶罪!你难道想看着整个献王府替他陪葬吗!” 献王声音冷厉,不等献王妃说话,再次开口:“你也应该明白,如今这个情况,已经是我献王府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就算没有抓住凡白,安如死了,我献王府从此也跟凡白没有任何关系!” 最后一句话出口,献王的唇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又何尝不想找到凡白! 说白了,安如的死都是因为他! 献王妃瞪大了眼睛,嘴角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自己心里也清除,献王说的没错! 可是,安如的命没了,是盛浅予害的!这个仇非报不可! 第703章相互盘算 京城。 叛军已经被南疆王控制住,此刻皇上依旧卧床不能起,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由心腹众臣查办。 醇王当日被压入了天牢,醇王府查封,兵力一概被南疆王镇压,连带着几个伙同谋反的朝臣和领事全部拿下,押入天牢之中看守最严的牢狱之中,就等殷离修回来一起审理。 除了醇王,此次谋反之中,最要紧的就是盛允承,他自是死罪无疑,可是鉴于誉王后续调回兵力抵抗,可盛允承终究是誉王府的人,自然也免不了论罪。 此刻,除了查封的醇王府,誉王府也被南疆王的兵力团团围住,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如今的誉王府,就像是一个囚笼,众人被关在其中,从太妃和誉王到下面的丫鬟小厮,一个个都人心惶惶,每日提心吊胆度日。 福寿园,晌午。 平常这个时间,太妃是要午休睡一会儿的,可是如今外面重兵把守,哪里还有心思睡觉?躺了一会儿便起身,朝外面喊一声。 “太妃!” 踏雪紧忙进来伺候。 短短几日的时间,太妃的脸色明显憔悴了很多,人也看起来老了很多。 “去,叫王爷过来!” 太妃撑着身子起来,起身走到桌旁,也不用人伺候,自己倒了一杯水。 “是!” 踏雪紧忙应声,转身朝外面走去,一会儿的功夫,随着誉王又回到了福寿园。 皇上重病,如今满朝文武,除了皇上亲信在忙碌,就是那些参与其中的朝臣如誉王府这般在提心吊胆。 说来也多亏了盛浅予,提前给誉王提了个醒,如今南疆王的人也并没有在誉王这里查到真切的证据,也并没有定罪。 “母妃,您找我!” 誉王进来给太妃行一礼。 此刻誉王看起来脸色比太妃还要难看,几天的时间,已经明显看出来瘦了很多,太阳穴都凹进去了,腮帮子都能看到骨头了,那双眼睛依旧阴沉,却没有了往日的冷厉。 “这都好几天了,还没有予儿的信儿吗?”太妃紧忙起身,一脸紧张问道。 那日晚上的事情,太妃还是听誉王说的,知道是盛浅予提前跟誉王提了醒,这才没有让整个誉王府沦陷,而且,她在当日护驾有功,誉王府就靠她了! 誉王闻言拧了拧眉头,沉着声音回答:“还没有消息,连玄王和赤云侯都没有办法,恐怕那地方并不好找。” 听着誉王的话,太妃的脸色更加紧张了,急忙道:“予儿毕竟是我誉王府的孩子,要不,你派些人也出去找找?起码,她回来之后,我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到时候还能好说话一些。” 太妃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急切。 旁边花妈妈和踏雪听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谁都没有开口,只是将心中的想法压了回去。 之前盛浅予经历过那么多的生死关头,太妃和誉王每次首先想到的是誉王府的利益,甚至,好多次都希望盛浅予不如死在危急之中不用回来了。 如今誉王府是要完了,他们便看到了盛浅予的价值,即便是要去救人却还是带着利用的想法,别说是盛浅予,就花妈妈和踏雪在旁边看着,也忍不住感觉一阵心凉。 听着太妃的话,誉王抬起头来朝太妃看一眼,眉头拧得更紧了。 “如今我们的情况您也是清楚的,我不是不想派人出去找,如今我誉王府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别说派几个人出去,就是一个人,也难进出,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要有所动作,静观其变为好!” 誉王的声音阴沉,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府里出了一个盛允承,不管誉王知道不知道内情,誉王府也逃不开干系,更何况,这个时候皇上还在卧床,更是敏感时期。 太妃神情一滞,思量片刻,最终叹一口气。 “你说得也对……对了,让你写的陈情书,你可送上去了?可是给了南疆王?”太妃似乎想起什么。 如今皇上身边重权在握的就是南疆王,皇上的情况不好,一般事情都是南疆王拿主意,陈情这种事情,自然是交到南疆王手里最为稳妥。 “送了!连带姜氏的认罪书也送了出去,只是一直没有收到南疆王的回信!” 说着话,誉王往椅子后面靠了靠,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如今盛允承参与造反的事情是没有任何逆转的可能了,誉王在第一时间就写了好陈情书标明盛允承跟誉王府没有任何关系,这些年也是被姜尚书和姜氏蒙蔽,同时还另外写了一份认罪书,拿着姜氏的手指头按了手印。 姜氏母子和誉王府上下一百多人比起来,誉王连犹豫都不会,更何况,盛允承又不是他的骨肉,如今他恨不得自己的动手杀了这对母子! 只是,如今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已经由不得他动手了,如今还将姜氏留在誉王府上,也是用来拿她做最后讨好的筹码罢了! “没有回信……” 太妃嘟哝一声,脸色跟着沉了下来,随后再次叹一口气,道:“也是,如今我誉王府已经是戴罪之身了,自然更加不比往日,如今只盼着予儿能早些回来,或许,誉王府的结果还不至于那般落魄。” 玄王拧了拧眉头没有说话,片刻,睁开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 “说起来,这王府之中,予儿跟烟儿的关系算是最好,母妃若是闲暇,不如在王妃身上下些功夫……”誉王沉沉开口。 “你……” 太妃神情一顿,坐直了身子看向誉王:“烟妃是你的王妃,这种事情……” “母妃,你也知道烟儿最近对我……” 誉王脸上有些尴尬,说着话,撩起眼皮朝太妃看一眼,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太妃眼神停顿瞬间,明白过来,忍不住叹一口气。 烟妃难产,誉王要求保小,还差点跟盛浅予动了手,从那个时候,烟妃对誉王就明显疏远了,后来又加上三公主的事情,烟妃几乎跟誉王就再也没有夫妻之间的交流。 这种时候,誉王若是跟烟妃好好解释,或许事情还能有所转变,可是他非但没有理会烟妃,反而又收了几个小妾,日日在小妾院子里歇着,夫妻之间的情分生生磨没了。 “罢了!我会跟烟妃好好说说!” 太妃叹一口气,声音之中多了几分无奈:“只是,你们毕竟是夫妻,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也该看清楚了!” “是,母妃的教诲,儿子记下了!”誉王沉闷应声。 说起来,誉王做官虽然不算差,可是为人夫,为人父,却没有丝毫让人称赞的地方。 太妃看着誉王,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可是看向誉王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复杂。 自从老王爷离世之后,他们母子二人努力撑住誉王府,守护了这么多年,污臢的事情也做过,如今却是这么个结局,这些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眼瞧着誉王离开,太后似乎没了撑住的一口气,身子猛地往后一靠,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了。 相比誉王府,京城之中,看似暂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却终究人心惶惶,毕竟,太医全部聚集乾坤殿,可是对于皇上身上的毒,除了缓解,根本没有一个解决的方案。 医仙凡白,他要救的人,能从阎王手里抢回来,可是他的毒,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解! 皇宫,乾坤殿。 皇上刚喝了药,神情稍稍缓和一些,这才宣召朝臣觐见,而此刻的西阳宫外面同样是重兵把守。 说是为了太后安全着想,可谁都知道,这同样是变相的囚禁。 且不说太后有没有参与谋反,只说当年白将军和白夫人的事情,这件事就要给群臣一个交代,毕竟,事情已经摆上了明面。 二皇子同样跟太后被囚禁在了西阳宫,两人身边的人都被隔离开,身边只剩下一个常年照顾的宫女。 “你这些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后看着二皇子那张平静的脸,怒气便忍不住往上冒。 明明已经准备好了军队,明明已经做好了攻略,他竟然在关键的时候,带着那两队暗卫救了皇上! 二皇子正看书,听到太后的声音站起身来,委身行一礼,神情依旧是往常那般平静淡然。 “大局已定,当晚的情况,母后应该也应该明白,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如今这样的解决,对我们来说,是最好!” 说着话,他将手中的书本放下,给太后搬过一个滕竹的椅子。 “哼!” 太后冷哼一声,虽然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可是依旧心有不甘,毕竟,这些年来的准备毁于一夕,这种挫败的感觉并不好受。 二皇子转身看看太后,微微勾起唇角,道:“这样一来,母妃多年养在身边的人还能留住,更何况,皇上和我本都是母妃的额日子,我们两人不管谁坐在那个位置,您的身份都不会改变。” “你……” 天后猛然间抬起头来,眼神晃了晃,眉头一皱:“相比如今的皇帝,你应该应该坐在那个位置上,更何况,你是皇兄,按理本应该是你的!” 第704章回来了! “母后忘了,皇上之所以能受众位朝臣拥护,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弟弟,而是因为他的母妃是先皇后。”二皇子转过身,迎着太后的目光看去。 “混账!” 太后神情一顿,脸上的表情更是沉了下来:“你,你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说着话,太后手中的杯盏往桌上一顿,杯子里的茶水溅的到处都是。 二皇子转身看了太后一眼,并没有丝毫在意,只是微微勾起了唇角。 “即便如此,先皇后总是没有母后有福气,毕竟,当今的皇帝是您亲生的,作为皇上的生母,您的位置毋庸置疑是不可动摇的。” 说着话,二皇子转身朝太后走去,声音更加缓和道:“所以,母后还是适可而止,生活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不管怎么说,当年太后发动政变,皇上最终还是将她奉为太后,至于自己这个跟他争夺皇位的人,不算赶紧杀绝,说是囚禁,可是二皇子也并非只能呆在荒院之中,皇上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是,如今情况已经变成了这样,玄王和赤云侯若是不能将解药带回来,皇上就是死路一条,如今皇上无子嗣,不正式好机会?你应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太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二皇子。 “如今的朝局,您应该更加清楚,相比我,朝中大臣更加拥护的是玄王,难不成,你准备用我们手中这两队暗卫去跟玄王的万人大军对抗?” 二皇子说着话朝太后的方向靠过去,迎着太后的目光看过去:“若是不成,玄王可不会如当今皇上一样容忍我们!” “这——” 太后猛然间睁开眼睛,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说起来,皇上好歹也是太后亲生的,不管如何,都不会要了她这个亲生母亲的性命,而玄王就不一样了,他想杀人,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都会要了他的命,他就是个阎王! “这个国家已经经不起多次的政乱了,接下来再次发生暴动,很有可能就是各路君侯举起而立,你应该更加不会想看到那样的情况吧?”二皇子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这一次,太后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二皇子看着太后脸上的表情,轻笑一声,随后重新给她的杯子倒满水。 “太后不如静下心来想想以后我们该以什么态度面对皇上,如今的确是敏感时期,只是,这样的敏感时期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说完,二皇子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太后看着二皇子离开的背影,神情逐渐沉了下来,事情到了这一步,并不是她想看到的,可是,如今已经是这样,二皇子的话,无疑是对现在局面最好的分析。 “看来,我最终还会败了!” 太后轻叹一声,说着话往后退两步,坐在了椅子上。 就在京都人心惶惶的时候,城外急报传来,玄王和赤云侯回来了!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锦公公听到消息都要哭出来了,一边喊着,一边朝外面跑出去迎接,正好看到殷离修,孤南翼和盛浅予三个人朝乾坤殿走来。 “殿,殿下!你们终于回来了!”锦公公带着哭腔跑过去。 “锦公公,快去请太医过来!” 殷离修朝锦公公吩咐一声,三个人直接朝乾坤殿走了进去。 外面守卫看到是殷离修,紧忙让开了路,看着三人朝里面走去,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 明阳郡主都救回来了,解药应该也带回来了,这样一来,皇上就有救了! 此刻皇上刚刚吃了些东西,气色稍微好了些许,就听到外面传来的欢呼声音,急忙让旁边的小太监撑着自己坐起身来。 “臣,参见皇上!”三个人进屋朝皇上行礼。 “快,起来!” 皇上朝三人摆摆手,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欣喜。 众人或许还不知道,可是皇上已经接到了殷离修的飞鸽传书,他们是带着解药回来的。 “盛浅予,你,你也回来了!” 皇上看向盛浅予,神情之中有欣喜,有纠结,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复杂。 “回来了!” 盛浅予迎着皇上的目光看去,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音。 “太医来了!” 锦公公声音都带着喘息,更多的是兴奋。 盛浅予这药可是从凡白那里找来的,自然是能彻底解了皇上身上的毒的。 众人猛然间转身,就看到章太医和白太医冲了进来。 这两位是皇宫之中最德高望重的太医,这几天都是他们带着众人为皇上配置解药,虽然没有完全配制出对症的解药,可总算是控制住了皇上体内毒素的蔓延,争取了时间。 “请两位太医确认一下这解药!” 殷离修转过身将药瓶递给了两位太医。 两位太医闻言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惊喜,紧忙接过来,转身到旁边的房间。 “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将解药拿回来!”皇上看向盛浅予,脸上强勾出一丝笑。 盛浅予面向皇上,同样勾了勾唇角:“多亏了玄王殿下和赤云侯相救,否则,即便我拿到了解药,还不知道如何能回来呢!” 说着话,她转身朝两人会心一笑,是感激的笑容。 “可不是,这一路上虽说没有碰到什么大风浪,却也遇到了几个小波折,若是没有我们,小予儿回来恐怕不容易呢!” 孤南翼厚颜无耻的自夸一句,说着话,转身朝盛浅予抛过去一个媚眼。 盛浅予猛地一顿,看着孤南翼这个白眼,只感觉浑身发冷。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他一路上故意找茬,那些事情还不会出现呢! “我真是谢谢你了!”盛浅予咬牙切齿回一句。 孤南翼似乎也习惯了盛浅予对自己这样,甚至还有些享受,她越是这样,他便越发兴奋刺激,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有这种感觉! “记得你说的,回来之后可要好好谢谢我!”孤南翼朝盛浅予挑挑眉毛。 盛浅予的眼皮翻了翻,正要说话,却见旁边房间的门一下子开了。 “解药,解药是好的!” 这时候,白太医从里面冲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纸朝众人晃了晃。 众人是看不懂那纸上显示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听着白太医的话知道这解药是能用的,这就足够了。 “快,给皇上服下!” 锦公公满脸兴奋的喊一声,最后招呼身边的小太监给倒水。 白瓷瓶在白太医手里,说着话他已经到了跟前,如盛浅予之前说的,倒出两粒解药给皇上服下。 毒已经在体内蔓延,解药并不能一下子解了毒,这一瓶解药得吃三天。 服下解药之后,皇上停顿片刻,沉沉的打了个嗝,吐出一口浊气。 “皇上,您感觉如何?”白太医小心翼翼的朝皇上看去。 皇上停顿片刻转身看向白太医,停顿片刻,舒一口气,道:“胸口已经没有憋闷的感觉了,整个人也似乎清醒了许多,应该是解药的作用!” “那就好,那就好啊!”白太医终于松一口气。 “真是太好了,皇上!” 锦公公在旁边接一句,看向皇上的目光之中又是高兴又是流泪的。 担心了这么长时间,如今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了,就好像自己重生了一次。 “接下来的事情,等皇上稍作休息之后我会亲自汇报,盛浅予也受了伤,先回去休息吧!”殷离修上前一步。 依旧是往常那般冷淡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明明之前是那么生命攸关,如今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玄王说的是,你们先退下吧,随后朕会传召你们!” 皇上应声,此刻还是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 孤南翼侧目朝皇上看一眼,行一礼转身朝外面走去,没有再说一句话。 盛浅予看看皇上又看看殷离修,也没有再多说,转身跟着退了出去。 就在刚走出乾坤殿大门的瞬间,孤南翼从旁边走了出来。 “我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小予儿若是不嫌弃,不如跟本侯一起走啊?” 孤南翼还是以前那般模样,说着话走到盛浅予跟前,暧昧的挑了挑眉毛。 盛浅予一顿,转过身朝孤南翼看去,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两步:“嫌弃!” “哎呀,又被嫌弃了,真是让人伤心!” 孤南翼装模作样的摸了摸心口,又朝盛浅予身边凑了凑:“可是,你不是答应回来之后好好对我的吗?如今已经到了晌午,我也饿了,不如小予儿请我吃顿好吃的?” 刚才不说还好,如今被孤南翼提起来,盛浅予的肚子便忍不住咕噜一声,她也饿了! “那就去摘星楼吧!”盛浅予应一声,抬脚往外走。 摘星楼是殷离修的地方,也有老鬼他们撑着,孤南翼总不能做些过分的事情。 “好好好,只要小予儿陪着,去哪里吃都行!” 孤南翼应声,朝盛浅予追了出来,就在转角的瞬间,朝乾坤殿的方向瞟一眼,唇畔勾起丝丝诡笑。 第705章你心里有我吗 盛浅予没有看到孤南翼的笑容,跟着出了皇宫,上了他的马车。 而此刻,誉王府听到盛浅予回来的消息,顿时欣喜万分,特别是听说他们还带了解药回来,太妃和誉王脸上难得出现了笑容。 说起来,盛浅予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虽说盛允承参与造反必定会牵连誉王府,可说起来,誉王澄清跟盛允承没有任何关系之后,誉王府跟这件事就没有关系了。 如今跟誉王府有关系的是盛浅予,盛浅予是功臣,自然也能算是誉王府的。 众人这样想着,脸上瞬间从死灰中燃起了希望,太妃让厨房备好了酒席,就等着盛浅予回来。 然而,此刻盛浅予已经上了孤南翼的马车,吩咐一声,就听车夫的长鞭在空中打了个响,朝着摘星楼的方向跑去。 马车之中,盛浅予和孤南翼面对面坐着。 说起来,这还是盛浅予第一次跟除了殷离修之外的男人一起在马车里,气氛有些怪怪的,特别是孤南翼那双邪魅的眸子盯在自己身上,有种发毛的感觉。 “小予儿这么紧张,可是因为跟我在一起,心跳加快?咚咚咚……” 说着话,孤南翼朝盛浅予身边凑了过来,脸上的笑容越发暧昧。 盛浅予转过脸不由得一顿,就在她走神的功夫,孤南翼竟然到了跟前! “你若是再靠近,我会让你的心跳停止!” 盛浅予说着话,手中的匕首抵在了孤南翼胸前,神情之中带着几分警告。 孤南翼低头看看胸前的刀子,再次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再次暧昧的勾起唇角。 “你这丫头,明明知道就凭这把匕首根本就伤不到我,却偏偏还要摆出气势,真是个小狐狸!” 说着话,孤南翼倒是没有再继续靠近,反而坐正了身子。 盛浅予转过脸看着他,防备似乎放松了一些,可是手中的刀子并没有收回来。 “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性子,就不应该凑过来,不是吗?”盛浅予回了一句。 回来的路上,听殷离修提及这次政变之中,孤南翼并没有派兵,盛浅予更多了一种看不懂这个人的感觉。 政变的时候他按兵不动,就算没有参与,也会让皇上对他心存不满,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盛浅予想的是孤南翼的立场,而此刻孤南翼的心思却只在盛浅予身上。 听着她的话,孤南翼哼笑一声,双手点在头后面,靠在了马车上。 “小予儿,若是我比玄王更先遇见你,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样?” 说着话,孤南翼侧过脸看向盛浅予。 此刻,他的脸上少了几分平常的玩笑,却更多了一丝认真。 如今他每每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的画面都是盛浅予在树林中和一头巨大的灰狼战斗的场景,他自己也不清楚当初是为了什么,竟然会出手帮她。 然而,这个丫头竟然还要赔偿一张完整的狼皮! 这世界上敢这样讹自己的,恐怕也只有这个丫头了! 孤南翼突然间认真下来,倒是让盛浅予有些惊诧,她怔愣的看着他,此刻看到他的眼神之中,竟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悲伤。 悲伤? 这种表情还是第一次从孤南翼脸上看到,倒是让盛浅予有些意外。 “小予儿,其实,你心里还是有些喜欢我的,是不是?”孤南翼依旧不死心的问一句。 盛浅予神情一顿,半晌,暗自叹一口气,道:“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也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果然!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可我还是不死心!”孤南翼自嘲的笑一声。 明明是笑,可是他的脸上却不是平常那种笑容,反而多了几分苦涩。 “我们经历过无数生死,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如今你对我来说,是值得信任的同伴,也是朋友,只是你也知道……” “我知道你将我放在这里就好了!” 孤南翼打断了盛浅予的话,猛然间转过身来,说话的同时,伸出手指头在自己的心口点了点。 盛浅予神情一顿,后面的话本来已经到了嘴边,也想跟他说清楚,可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和刚才急切阻止自己说出来的样子,却有些于心不忍。 他知道,他也什么都明白的,只是,不想听到这些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罢了。 “我的朋友不多,你算一个,我自然要放在心上的!”盛浅予长叹一口气。 孤南翼扭头看着她,忽然,咧开嘴笑了。 不是平常那种邪邪的笑容,而是灿烂的笑容,片刻,他再次开口:“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好!”盛浅予应声。 第一次跟孤南翼独处的环境之中,会有这种轻松的心情,盛浅予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以前跟战友在一起侃天侃地一样。 “冥苍国开国,原本政权是两个人共同掌握,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共同建立了军队和王朝,他们一文一武,以前以后的共同治理朝政,可是,一山不容二虎,一个王朝,不可能存在两个君王,所以,那个武将在花甲之年卸去了自己的戎装。” 说着话,孤南翼沉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跟着逐渐沉了下来。 盛浅予侧目看着他,不用猜,他说的是开国皇帝和开国将军秦元宗的事情。 曾经听殷离修说过,开国皇帝和秦元宗的事情,秦元宗解甲养老几年之后,老皇帝也退了位,将皇位交给了先皇之后,两人共同归隐山林,再不问世事。 当时盛浅予听到这样的故事,还赞叹两人的友情,只是,为什么同样的故事从孤南翼嘴里说出来,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我也听说过开国皇帝和秦元宗老将军的故事,他们之间的友情,还真是让人羡慕。”盛浅予加了一句。 孤南翼转身看向盛浅予,轻笑一声,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盛浅予看着孤南翼,明显听到他话里的不同,便不再开口,只等他继续。 “的确,当年老皇帝和老将军的感情很深厚,可是,秦老将军将皇位给他坐,并不是为了试探他的真心,皇权,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又是重担,老皇帝没有明白秦将军的用心,也辜负了老将军隐退的举动。”孤南翼叹一口气。 盛浅予看着孤南翼脸上的表情,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疑惑。 “所以,你之前不出兵,是在衡量,这个国家值不值得你拼命来守护?”盛浅予忍不住开口。 孤南翼原本要说话,听到盛浅予着话,不由得停住,转过脸看向她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惊诧,片刻,却忍不住笑了。 “你这个丫头,有的时候聪明得让人无奈呢!” 孤南翼叹一口气,伸手在盛浅予的头上摸了摸,接着说:“当年的先皇,为了巩固政权,的确做了一些阴暗事,可我还是带兵帮他保住了江山,只是,到现在,我依旧不明白秦老将军当初为何要将政权交出去,如果当初他做了皇帝,如今的局面,或许不会是这样。” 说到这里,孤南翼的拳头不着痕迹的攥了攥。 说起来,当初秦老将军和开国皇帝在山林生活了十几年之后,同一个月相继去世。 先皇登基,建立了皇家陵墓,将开国皇帝的遗体放置陵墓之中,却对秦老将军并没有大肆操办,甚至,除了开国皇帝给的封号,并没有任何追封,甚至,有关秦老将军的记录也都封存不见世。 盛浅予没有见过先皇,可是从他的作为似乎也能才想到,他是想抹去秦老将军的事迹,让世人认定这天下就是他殷家的。 当初听殷离修提及这件事的事情,盛浅予也曾感觉内心一片寒凉。 她的目光依旧落在殷离修身上,思量片刻,终究还是将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孤南翼,你是秦老将军的后代吧?”盛浅予问道。 听说秦老将军没有子嗣,可是后面归隐之后,便没有人再知道具体情况。 其实,说起来,也幸亏秦老将军没有子嗣,若是后继有人,以先皇的做法,说不定又会出现什么惨案,毕竟,白项匀将军就是一个例子。 孤南翼闻言又是一愣,看着盛浅予那双清澈的眼睛,心中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丫头,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 “你平白跟我说这个故事,不只是为了跟我解释你为何不出兵,毕竟,你做事从来不需要跟人解释。” 盛浅予先开了口,瞧着他脸上的表情,知道自己说对了,思量片刻,便接着往下说。 “当年那些让人不齿的事情,都是先皇做下的,可是你依旧领兵守住殷家的江山,我想,大概是因为秦老将军对你的嘱托,之后秦老将军离世,先皇驾崩,朝廷动荡发生政变的时候,你却再也没有参与过,一定是经历了世态炎凉之后,才会有的举动吧?” “呵,真是没想到,竟然被你看穿到这种地步!” 孤南翼无奈轻笑一声,随后眯着眼睛看向盛浅予,道:“我倒是好奇你还看出了什么,你继续说。” 第706章是为了你 盛浅予扭头朝孤南翼看一眼,瞧着他脸上的表情,知道自己又说对了,唇畔微微勾起,继续刚才的话。 “三年前,太后和二皇子策划谋权,你的兵力在边疆,但是赤云侯府中,不可能没有留下势力,但是,赤云侯没有任何动静,那个时候,你大概已经有了颠覆整个朝局的心思,只是,后来殷离修和南疆王出面平定了叛乱,又将朝局稳定下来。” 盛浅予抬起头朝孤南翼看去,停顿片刻,又接着说:“和南罗一仗可以看出,你是尽了力的,按说应该已经认同了皇上,可是我不明白,你后来为什么没有动手。” 孤南翼转身朝盛浅予看一眼,忍不住轻笑出声:“怎么办,我真是越来越舍不得放手了!” 对于京城众人来说,孤南翼是个很神秘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直面的猜测他的内心。 他没有想到,盛浅予这个丫头倒是大胆,而且,竟然还被她看的这样透,看着她那双清透的眼睛,就算是孤南翼,也控制不住深陷其中,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吧? 盛浅予没想到孤南翼竟然会这样说,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是你平白给我讲了这个故事!” 说着话,她往后坐了坐,稍稍平静一下心情,继续说道:“你从来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特别是在这个时候给我讲这个故事,必定跟你自己有关,我不过是顺着你的思路猜罢了!” “你还是这般伶牙俐齿,只是,有一点你却猜错了!” 说着话,孤南翼侧身朝盛浅予身边靠近,沉着声音道:“与南罗一战,我倾尽全力,不是因为认同了当今皇帝,而是因为你。” “我?” 盛浅予猛然间转过身来,看向孤南翼的神情之中更多了几分疑惑。 战场征战,是保家卫国,也是为了守护百姓,在这个年代,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为了守护皇帝的江山,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就算当时自己也参与战争,可是除了跟大军汇合之前的相互配合,真正到了战场,自己并没有需要孤南翼的守护! “你这丫头,有的时候很聪明,可有的时候却又很迷糊!” 孤南翼说着话,伸手在盛浅予眉头点了一下,不等盛浅予开口,回过身去,依旧靠在马车上,慢慢悠悠道:“就快到摘星楼了,本侯得好好想想吃什么,毕竟,这可是小予儿请客!” 说完,他再次闭上了眼睛,唇畔依旧带着笑意。 盛浅予在侧面看着他那张让人看不懂的脸,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 孤南翼说自己竟然能看出他的心思,可是盛浅予心中依旧有很多的疑惑,这个人,可不是她能轻易看透的。 说起来,他到如今也是经历了三朝更替,他刚才没有说明跟秦将军是什么关系,可是以他这个人的性子来看,秦将军必定是在他心里占据重要位置的人,否则,在先皇那个时期,他不可能带兵出现。 而且,刚才跟孤南翼说话的时候,盛浅予有种低估了他的感觉,不管是前朝还是现在,面对国家政乱,他想出兵的时候便出兵,不想管的时候就在旁边看戏,似乎并不关心最后政权落在谁的手上。 如此这般有恃无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手中有颠覆整个王朝的力量! 想到这里,盛浅予就感觉后背一阵阴冷,侧目看向孤南翼,他脸上明明带着笑,可是她却莫名紧张起来。 马车依旧朝着摘星楼的方向驶去,车中逐渐恢复了平静,相比这里,誉王府却又炸开了锅。 刚刚听到盛浅予回来的消息,太妃和誉王忍不住一阵狂喜,府里准备了酒菜给盛浅予接风,可是一同进宫的人都已经回来了,盛浅予却依旧没有信儿。 烟妃本不想出来掺和,可是无奈太妃和誉王一趟一趟的叫,不得不抱着孩子出来跟着一起等。 看着太妃和誉王这满脸的兴奋,烟妃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两人的嘴脸,她是看的够够救的了。 不过,她心中的一块石头倒是落下了,盛浅予平安回来就好,另外,事情告一段落,她也该准备后面的事情了。 “王爷,王爷!” 就在众人对着门口望眼欲穿的时候,去门口问话的小厮急匆匆进了前厅。 “问到了吗?怎么说?” 誉王急忙上前,迎着小厮跑来的方向问一句。 “守卫说,明阳郡主在半个时辰前已经出宫了,不过,出宫之后,便上了赤云侯的马车,朝着摘星楼的方向去了!” 小厮刚停下脚步,来不及喘口气紧忙回答。 “什么!” 誉王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眼珠子一瞪:“这个时候,她不先回家来,跟赤云侯去什么摘星楼!” 众人瞬间又紧张起来,一个个的不敢开口,可是此刻心中跟誉王大概也是一个意思。 既然回来了,盛浅予也应该知道誉王府的情况,她不先解决誉王府的事情,怎么就跟赤云侯去喝酒了呢? 太妃扭头朝誉王看一眼,凝神思量片刻,转身问那小厮:“那守卫有没有说要将王府外面那些兵丁撤走!” 小厮神情一顿,摇摇头:“外面守卫没有收到消息……” “看来,这孩子终究没有将誉王府放在心上啊!” 太妃叹一口气,转过身来朝没好气的朝誉王瞪一眼:“平常我我一直提醒让你对她好一点,你就是不听,如今……” “哎呀,母妃!事情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您教训我又有什么用?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誉王的脸色涨红,一脸为难。 他有心出去找盛浅予,可是现在上面并没有撤兵的意思,他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太妃拧着眉头思量一会儿,转身看向了旁边的烟妃:“王妃,你素来跟予儿亲近,不如你去……” “太妃忘了,如今您和王爷都难出去,我更是出不去!” 不等太妃的话说完,烟妃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里有予儿的令牌,你想出去,也并非没有办法!” 誉王突然间开口,说着话,看向烟妃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冷厉。 “没想到,王爷连这件事情都知道!” 烟妃侧目朝誉王的方向瞄过去,迎着誉王那冷厉的目光,忍不住笑了:“就算我有令牌,出的去出不去还要另说,更何况,就算我能出去,今日,我也不能去摘星楼将予儿带回来。” “你!你别忘了,你可是誉王府的王妃!”誉王眼珠子都瞪起来了。 “好了!这两日你办法没想出来,脾气倒是见长!” 太妃冷喝一声,打断了誉王的话,转过身来看向烟妃,瞬间换了一副嘴脸。 “王妃,如今关系我誉王府的前程,就算是为了你怀抱里的孩子,你也应该……” 话说到一半,太妃停了下来,目光看向烟妃怀里的孩子,瞬间转了一个方向:“姜氏母子的事情你也清楚,如今这孩子就是誉王府的嫡子,将来是要世袭的,你难道不为了他的将来考虑吗?” 烟妃神情一顿,低头看看怀里的孩子,轻轻的拍了拍,心中忍不住暗自冷笑。 如今太妃是想打温情牌呢? 本来誉王府寄予希望的盛允承到最后并非是誉王的亲生骨肉,怀抱里的孩子就成了世袭的人选,太妃这是在用誉王府诱惑自己呢! 心里想着,可是有些话烟妃如今并不能直接说,抬起头来,面向太妃,她微微勾起了唇角。 “我也知道如今情况紧张,可正是因为这样,我就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将予儿叫回来!”烟妃开口。 “你……这是为什么!”太妃神情一凛,跟着皱起了眉头。 “这一次是赤云侯和玄王将予儿救了回来,予儿对赤云侯表示感谢也是应该的,您也应该知道赤云侯对予儿是什么想法,若是这个时候我将予儿叫回来,你觉得赤云侯会怎么做?”烟妃眼睛一眯。 这话好像锤子一样敲在了太妃和誉王心口上,两人表情瞬间凝滞,拧着眉头,却没有说话。 两人不说话,烟妃停顿片刻,便再次开口:“更何况,政变的事情,誉王府本就没有参与其中,此刻表现得过于紧张,难免更会引起怀疑,我们最好还是人气自然,予儿总是要回来了的,外面的兵力也迟早会撤走。” 太妃和誉王眼神一顿,似乎有话想说,可是嘴角颤抖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不得不承认,烟妃的话很有道理,他们现在任何动作都在监视之中,不如什么都不做。 “随便你们!” 誉王冷哼一声甩开袖子转身走了出去。 烟妃看看太妃,眼神微微变化,很快又恢复了往常。 “孩子也到了该喂奶的时候,妾身便回去了!” 烟妃委身一礼,不等太妃开口,转身抱着孩子也走了出去。 太妃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眉头拧起一个疙瘩,半晌都没有说开口。 而此刻,赤云侯和盛浅予的马车晃晃悠悠到了摘星楼。 “郡主,您终于回来了!” 老鬼见到盛浅予进来,紧忙迎了出来,不过话到一半突然间又停了下来,一脸惊诧的看向孤南翼。 第707章你伺候我 “见过赤云侯!”老鬼紧忙行礼。 “我们是来吃饭的,不用多礼了!” 孤南翼摆摆手,伸手拉着盛浅予的手腕朝楼上雅间走去。 老鬼怔愣瞬间,下意识要过去拦住,不过,他还没过去就看盛浅予一把将孤南翼的手甩开,这才停下了脚步。 “光子,去盯着!”老鬼转身朝旁边的小二叮嘱一声。 “是!” 小二应声,紧忙冲了上去。 摘星楼是殷离修的地方,盛浅予也算是半个主人,如今她跟孤南翼一起过来,众人自然不由得多了几分紧张。 “切!这帮人还真是烦得很!” 孤南翼转身的瞬间,看到跟上来的小二,忍不住轻嗤一声,拉着盛浅予就进了雅间。 “大庭广众,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拉拉扯扯!” 盛浅予又一次甩开孤南翼的手,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里是殷离修的地方,你这样,老鬼自然会盯着,还不是你自找的!” 孤南翼挑眉朝她看一眼,勾起唇畔带出丝丝邪笑:“我不喜欢这些人伺候,既然摘星楼你也能做主,你来伺候。” “凭什么我要伺候你!” 盛浅予眼珠子一等,满脸不乐意:“说好了我请你吃饭,可没说要伺候你,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不过是让你伺候点菜而已,又没有让你喂!”孤南翼撇撇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一脸嫌弃的样子,他竟然有种莫名兴奋的感觉,难道自己就是欠虐? 盛浅予依旧没好气的朝他翻个白眼,转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菜单。 这菜单,除了上面没有图片,跟现代用的菜单没什么差别,也是盛浅予提出来的改良。 “说吧,你想吃什么!” 盛浅予将菜单扔给孤南翼,又顺手从旁边拿过一张切割好的纸张,是用来记录的便利签。 孤南翼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菜单,却并没有拿,开口道:“白雪冰花,玉莲芝,初雪百合,牵缠百结……” “你……” 盛浅予不由得抬起头来,一脸惊诧的看着他。 这几道菜是她最喜欢吃的,他怎么会知道? 孤南翼很满意盛浅予的反应,微微勾起唇角,道:“这几道菜是你来过摘星楼之后猜出的新菜,这样新奇的名字,我倒是有些好奇会是什么!” 盛浅予收敛惊诧,同样勾起唇角浅笑一声:“不会让你失望的,毕竟,这几道菜可是我想出的新品!” 说是她想出的新品种,不过是在现代喜欢吃的,她只是将新做法教给了厨师,不过,这样的名字加上新的口味,这几道菜如今也成了摘星楼的招牌。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可是一定要尝尝的!” 孤南翼应声,伸手拿过菜单,又点了两个,翻看到后面的酒水,却皱起了眉头:“这里的酒没有我中意的,我要喝你自己酿的葡萄酒。” “葡萄酒?” 盛浅予抬起头来,看着孤南翼一脸不满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你不是喜欢喝烈酒吗?最后面两个可是最烈的。” “现在我只想喝你酿的葡萄酒,没有的话,这饭我也吃不进了!” 说着话,孤南翼往后面一靠,一脸“你看着办”的样子。 “死傲娇!” 盛浅予低低骂一句,压着性子道:“等着!” 说完,她转身朝外面走,出门将记的菜给了小二,随后去了自己常住的雅间拿酒。 孤南翼依旧靠在墙边,目光看着门口方向的盛浅予,唇畔不由自主的浮出丝丝笑意。 从来不知道,跟一个人相处会有样的感觉,她的身上,仿佛有阳光一般,靠近她便能感觉到温暖,让人不想要靠近。 片刻,盛浅予将葡萄酒拿回来,这瓶葡萄酒还是她刻意放在这里,准备跟殷离修一起喝的,没想到,竟然被孤南翼这个死傲娇打劫了! “喏,你要的小清新!” 盛浅予给他倒上,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孤南翼也不在乎她的嫌弃,只看着她笑,伸手拿起杯子一仰而尽,满脸幸福的品尝。 一会儿的功夫,小二过来上菜,两个人,六个菜,四个菜都是盛浅予的新菜,也是她喜欢吃的。 “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吧!”孤南翼喝一杯酒,转身跟小二摆摆手。 小二一顿,下意识朝盛浅予看过去,见盛浅予点头,这才退了出去。 房间的门再次关上,孤南翼伸手拿起筷子,也不管盛浅予,四个新菜每个品尝了一口,撇撇嘴:“原来是这样的味道,太轻了,反而索然无味。” “那真是对不起你了!” 盛浅予脸色一沉,说着话,随手将菜单递给他:“重新点吧!” “吃习惯了口味重的,偶尔尝一尝这种清淡的菜也不错!” 说着话,孤南翼又伸筷子加了一口,一脸得意的朝盛浅予挑了挑眉毛。 盛浅予学着他的样子,翻了翻眼皮:“我是很有诚意请你吃饭的,可不要委屈了自己!” “小予儿喜欢的菜,我自然也不会讨厌!” 孤南翼应声,伸手给盛浅予夹了一筷子:“快吃吧,我都饿了,你肯定也很饿!” 这倒是句真话,他们从早晨就没吃什么东西,如今已经过了晌午,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咕噜响了 盛浅予也不客气,拿起筷子,不得不说,在这种又累又饿的时候,能吃到喜欢吃的东西,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这段时间看你又瘦了,果然在玄王身边是不好的!” 孤南翼说着话,又给盛浅予夹了一块子,知道她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还特意用的新筷子。 “女人本来就要保持体型的,长得再漂亮,身上多了两层肥肉也不会有人喜欢!”盛浅予一边回答,毫不客气的吃着菜。 “不用担心,你多胖我都喜欢,肉嘟嘟软乎乎的多可爱!” 孤南翼说着话,抬起头来看着盛浅予吃得鼓鼓的脸,不由自主的笑了。 盛浅予心头一晃,抬起头来,正要撞进了他的眸中,两人对视瞬间,紧忙转移了视线。 “切,我保持身材又不是为了取悦谁!” 话是这样说,盛浅予顺手夹了一筷子肉塞进嘴里,能吃到肉,真是太幸福了! 孤南翼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笑,一边喝着酒,时不时给她夹菜。 盛浅予一开始还不习惯,不过说着话似乎也就自然了,只是,等她产不多吃饱了,这才发现,孤南翼除了喝酒几乎并没有吃什么东西。 “你一直给我夹菜,是不是憋着什么事情呢?”盛浅予看向孤南翼,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疑惑。 说是请他吃饭,他还傲娇的要求自己伺候他,可是如今看来,吃得多的是自己,被伺候的也是自己。 孤南翼一顿,看着盛浅予这后知后觉的模样,邪魅的勾起了唇角。 “我还能憋着什么事情,你这丫头就是这样小肚鸡肠!” 说着话,他手腕一转,手里的筷子作势朝她敲了过去。 盛浅予愣住,下意识闭上眼睛,却不想,就在下一秒,落在额头上的却是他手指的轻轻一点。 “好好吃饭!”孤南翼开口。 盛浅予惊诧瞬间睁开眼睛,就看他优雅的夹起菜吃着,纤长的手指控制着筷子,明明是那么平常的动作,却好像艺术一样,带着一种美感。 不得不承认,孤南翼这个人虽然性格有些古怪,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除了那妖孽一般的皮囊,还有周身从骨子里溢出的高贵气质,若是在现代,绝对是引起女人尖叫的那种。 的确是赏心悦目,只是,感情这种事情,却不是只是外表决定的。 盛浅予心中轻笑一声,继续扒拉着饭菜,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吃着东西。 一回儿的功夫,两人都差不多饱了,盛浅予放下筷子,看向孤南翼。 “我的谢意你感受到了吗?”盛浅予眯了眯眼睛。 “差不多能感受到一点吧!”孤南翼依旧是那般邪魅表情回一句。 盛浅予脸色一沉,没好气的朝他翻个白眼,就在收回目光的瞬间,眼前突然间出现了一份文书! 厚厚的一沓,看起来有十多张纸的样子! “这,这是什么?”盛浅予不解的看向孤南翼。 “供词!” 孤南翼开口,说话的同时,看向盛浅予的目光多了几分认真:“是曾经盛允承身边的贴身侍卫对慕丞相府灭门事件的供词!” “慕丞相府”几个字灌入耳中,盛浅予猛然间愣住,惊诧的看向孤南翼。 “你……你怎么知道?”盛浅予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结了。 孤南翼将证词给自己,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可是,这件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谁叫我对你上心呢?” 孤南翼眯了眯眼睛,将手里的酒杯放下:“我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盛浅予愣愣开口。 孤南翼抿起唇角,没有直接回答,话锋一转:“这份供词我是在三个月前拿到的,如今时机已到,也是时候给你了!” 说着话,他伸手拿过盛浅予的手,将文书放在了她的手中。 第708章我欠你们的? “皇上已经转醒,这东西你用得着,拿着吧!” 殷离修将文书放在了盛浅予手里,伸手又倒了杯酒,小口的品着。 喝惯了香浓的烈酒,本以为这清甜的微动不会挑动味蕾,却不想,竟意外的爱上了这个味道。 或许是因为这葡萄酒是盛浅予亲自做的吧?不管是人还是酒,都进了心里。 盛浅予拿着那文书,抬起头来看向孤南翼:“看来,你的人情我是还不清楚了!” “我本就没有指望你还,是我自愿的!” 孤南翼脸色变得正经起来,似乎后面还有话要说,可是嘴角动了动,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盛浅予看看着孤南翼脸上的表情,微微勾起唇角:“这东西,的确能帮我的大忙,你不喜欢听我说谢谢,我就不说了!” 看她拿着,孤南翼眯起眼睛笑了:“我更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不用多想,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自然会直接跟你说!” “公事就得酌情处理了!”盛浅予又加了一句。 虽然欠他人情是事实,可是有关军队和兵器的事情,她可不能随便开口。 “果然是个小狐狸!” 孤南翼调侃一句,伸手将剩下的酒喝完,站起身来:“好了,饭也吃了,东西也给你了,我还有事要处理,我让长生送你回去吧!” 盛浅予眼皮一顿,想着他着话,怎么有种自己占了便宜的感觉? 这顿饭可比不上这份情报! “不,不用了,老鬼会给我安排的,你还是让长生跟在你身边吧!” 盛浅予也跟着站起身来。 孤南翼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倒也没有再说什么,朝她摆摆手,眨眼的功夫,消失在房间之中。 盛浅予怔愣瞬间,紧忙转身朝窗户外面看去,就瞧见那一抹鲜艳的红色飘落在外面的马车上,一瞬间的功夫就不见了。 “切!还真是时时刻刻耍帅!” 抢白一句,盛浅予转过身来,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郡主,没事吧?” 老鬼紧忙迎了上来,一脸紧张的看着盛浅予。 “没事,放心吧!他既然来了摘星楼,自然不会对我怎么样,不过是吃顿饭而已!”盛浅予开口。 听她这样说,众人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几分。 孤南翼毕竟不是普通人,他这个人,阴险霸道,残忍冷酷,最重要的是对郡主还有占有欲,他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小姐!” 这时候,应一声惊呼从楼下传来。 盛浅予一顿,低下头就看到袭久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袭久如今也算是盛浅予的贴身侍卫,而且,在鬼翼军中也是有官衔的,誉王府外面的守卫自然不会拦她,也就是她是进出自由的。 “小姐!” 袭久冲了上来,在距离盛浅予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没有像玲珑众人一样扑过来,只是红着眼睛看着她。 “这么激动做什么,我不是回来了吗?” 盛浅予轻笑一声,说着话,朝袭久走去,伸手抱住了她。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身边这几个人对于盛浅予来说,并不是什么主仆,而是相依为命的姐妹,越是这种时候,心里就会越发的有感觉。 袭久性子冷一些,不会像玲珑和月牙一样直接表达,可是,盛浅予消失的这段时间,她却是最担心的,若不是四喜传了命令过来,她几乎要跟着追去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 袭久抽了抽鼻子,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袭久,你可是忘了你的身份了!”老鬼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嗔一句。 倒不是训斥,而是想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 盛浅予松开袭久,转向老鬼,没好气道:“你管好你自己就是,袭久是我的人,随我!” “是……” 老鬼咧咧嘴,往后退了两步。 袭久站直了身子,转身看看老鬼,又看看盛浅予,片刻,三个人笑了起来。 “好了,也吃饱了,我们先回誉王府吧!”盛浅予开口。 总是要回去的,那帮人不知道准备了什么说辞等着自己。 “好,我已经备好了马车!” 袭久应声,说着话转身朝下面走去。 在路上折腾了好几天,盛浅予也是真的累了,上了马车就开始瞌睡起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袭久的声音传来。 “小姐,我们到了!”袭久伸手摇了摇盛浅予。 盛浅予睁开眼睛,伸手掀开车帘,就看到门口整队排列的士兵,他们穿着南疆王府特有的铠甲,一个个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 “还真是南疆王府的兵,这么严肃做什么?”盛浅予忍不住嗔一句。 老王爷和南疆王都是肃穆冷淡,一板一眼的人,手下的兵力也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说起来,誉王府外面本可以派其他兵力守着,可是南疆王让自己的副将来守,一是震慑誉王府,另外就会给盛浅予出气。 毕竟,盛浅予坐在誉王府女儿的时候,可是眉梢受气。 “予儿,真的是予儿回来了!” 这时候里面传来一声惊呼,那声音之中带着急切,还有几分哭腔。 盛浅予神情一顿,就看到太妃领着一帮人到了门口。 门口是南疆王府的守卫,众人出不来,只到了门口便停下了脚步,满腔激动地看着马车里的人。 “如今倒是将小姐当成救命的稻草了,以前都是睁眼瞎!这种人,就不应该管!”袭久没好气嘟哝一句。 她向来不怎么说话,可是盛浅予消失的这段时间,她在誉王府可是听多了各种各样的话,明明小姐已经很为誉王府着想了,可是太妃和誉王竟然还想着让盛浅予替誉王府喊冤! 他们有什么冤枉? 白养了别人的儿子,当了这么多年的王八,难道不是他们自找的! 看着袭久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盛浅予忍不住轻笑一声,起身,掀开车里走了下去。 “予儿,我的好孩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太妃一脸哭腔的看着盛浅予。 她是想要出来的,可是还不等走出去,就被侍卫愣住,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大刀,还是一脸紧张的退了回去。 “让太妃担忧,是我的不是!” 盛浅予走上前去,给太妃行一礼。 “参见郡主!”侍卫紧忙收回了刀,给盛浅予行礼。 “皇上还没有给誉王府定罪,太妃怎么说也是有诰命的,你们公事公办,也要注意分寸才是!”盛浅予不轻不重的跟侍卫交代一句。 “是!” 侍卫应声,朝旁边挥挥手,众人就退开了一条路。 太妃见状,瞬间暗自一阵欣喜,盛浅予当着官兵的面护着誉王府,她果然不会不管的! “予儿,我的予儿啊!” 太妃上前,一把将盛浅予搂在了怀里:“你可知道,这几日我有多担心你,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啊!” 说着说着,太妃竟然真的哭了起来,就这哭声和眼泪,绝对不是一般人能装出来的! 盛浅予伸手扶住太妃,虽然心里不情愿,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只能淡淡应一声。 “回来就好了!” 此刻誉王在旁边看口。 他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虽然依旧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儿,又不得不承认,如今誉王府得依靠她。 “外面风大,有什么话还是进去说吧!” 太妃抬起头来,说着话,拉着盛浅予往里走。 风大不大,他们此刻已并没有什么心思管,只是接下来的话,只能关起门来说。 盛浅予顺着太妃的力道往里面走,进了门这才发现,不光是太妃,就连平常不怎么在她面前出现的人也都迎了出来。 只是,这些人之中并没有烟妃。 众人直接进了大厅,丫鬟和小厮被拦在了门外,太妃和誉王只留下了身边几个亲近的人。 “予儿,你可是从宫里出来?” 进了房间,太妃一脸紧张的看向盛浅予。 “是!”盛浅予应声,神情一如往常那般平静。 太妃脸色微微变化,转脸跟誉王交换一个眼神,又转向盛浅予:“那,皇上准备如何处置誉王府?你,你可有跟皇上说明白?” 盛浅予刚刚接过袭久端来的茶,手上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转过脸,看向太妃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复杂。 “誉王府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啊,要说的话,不是应该王爷跟皇上说吗?”盛浅予开口。 这话出口,太妃和誉王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如今皇上病重,南疆王又封死了誉王府,谁都出不去,我如何跟皇上说!”誉王没好气回一句。 “王爷其实不用过于担心!” 盛浅予说着话,端起杯盏浅浅抿一口:“皇上向来黑白分明,誉王府没有参与政变,皇上一定会给誉王府一个公允的处置。” “可是,这件事誉王府终究是脱不了干系!” 太妃紧忙接一句,说着话,伸手再次握住了盛浅予的手,道:“说起来,你才是我誉王府的孩子,如今你带回了解药立了大功,在玄王面前美言几句,肯定……” “太妃可是关心则乱了!” 盛浅予直接打断了太妃的话,此刻脸色沉了下来:“这种事情,誉王府在其中参与了几分,王爷该承担怎样的责任,皇上自由论断,我对誉王府的兵力内部并不知情,自然也没有开口的余地!” 第709章白眼狼 说白了,虽然当初盛浅予告诉了誉王盛允承的身份,也钻说誉王撤兵,可是她毕竟是鬼翼军的人,对誉王府的兵力并不参与分毫,就算求情也没有开口说话的份儿。 然而,这种事情在太妃和誉王眼里就变了滋味,两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难看了。 “你这是置誉王府于不顾?” 誉王终于沉不住脸上和蔼可亲的表情,瞬间冷了脸,朝盛浅予瞪起眼来:“别忘了,你可是誉王府的人,如今誉王府在危急关头,你竟然不管不顾,真真是白眼狼!” “我若是白眼狼,那晚就不会冒着被盛允承的人围攻的危险跑回来告诉你事实!”盛浅予立刻顶了一句。 这一句,就像刀子一样直直的插进了誉王的心口,他的脸立刻僵住了。 “你,你……” 誉王瞪着眼睛,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真真是被堵到了嗓子眼。 他自己心里也清除,那个时候盛浅予回来,衣服都破了,身上还带着伤,誉王府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被关押抄家,也是以为他听了盛浅予的话,及时做出了断绝。 说来,誉王府众人应该对盛浅予感恩才对! 可是,在誉王和太妃眼里,盛浅予是誉王府的女儿,就应该倾尽所有为了誉王府考虑,如今盛浅予竟然不帮着说话,就是白眼狼。 眼看着气氛僵住,太妃脸上的表情动了动,紧忙上前一步。 “好了,你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 太妃朝誉王冷喝一声,转身看向盛浅予:“予儿,你父王也是着急,你……” “我这段时间被凡白带走,吃不好睡不好,已经很累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先回了!” 盛浅予打断了太妃的话,说着话转身要走。 在门口的时候,太妃倒是很激动,表现出一副慈爱担心的样子,可是从进门到现代,她们甚至没有问过自己一句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这种廉价的做戏,她也是看够了! “予儿!” 太妃开口,说着话,上前几步走到盛浅予跟前:“就算你已经有了郡主府,可你终究是盛家的孩子,你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誉王府覆灭,不管我们吗?” 此刻太妃的眼中泛红,神情之中多了一丝绝望。 如今誉王府沉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只能依靠盛浅予,可是瞧着她这样,心中燃起的希望火苗一下子就灭了! 盛浅予转过身来看看向太妃,脸色沉了沉,开口:“我终究是盛家的孩子?可是盛家可有管过我?” 一句话,太妃脸上的表情僵住,瞪大的眼睛看着盛浅予,嘴角颤动,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太妃不再说话,盛浅予停顿片刻,抬头看一眼,转身往回走,再也没有给他们开口的余地。 袭久见盛浅予离开,转身跟着往回走,只留下太妃和誉王众人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半晌除了跺脚什么都做不了! 过了花园的长廊,还没有到鎏湘院,就见门口已经围了一帮人,玲珑和月牙一左一右扶着欣妈妈朝这边观望,看到盛浅予的瞬间,众人脸上顿时激动起来。 “小姐!是小姐回来了!” 月牙惊呼一声,松开欣妈妈的手朝着盛浅予的方向迎了过来。 玲珑也紧忙过来,两人一前一后到了盛浅予身边,和袭久一样,红着眼眶,只是这两人的表情更加丰富一些。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两人喊一声,一下子扑到了盛浅予身边,一人搂着一只胳膊哭起来。 突然之间被架住,盛浅予不由得一愣,扭头看着两人这模样,无奈的勾起了唇角。 “你们两个,莫要失了分寸,小姐刚从危险之地回来,万一受伤,可经不起你们这样拉扯!” 这时候,欣妈妈也慢步走了过来,一边训斥着玲珑和端月,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似乎是在憋着哭,可是眼眶却抑制不住的红了。 两人听到欣妈妈的声音紧忙松开了手,一脸紧张的看着盛浅予。 “放心吧,我没有受伤!” 盛浅予应声,说着话,上前扶住了欣妈妈:“我很好,让你们担心了!” 欣妈妈嘴角动了动,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涌上来酸涩,一把握住了盛浅予的手。 “那就好,那就好!” “这几日欣妈妈日日给小姐祈福,看来是菩萨听到了呢!”月牙在旁边开口。 “就你话多!” 欣妈妈嗔一句,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外面人多,我们进去说话!” 一边说着,欣妈妈拉着盛浅予的手就往里面走。 “好!” 盛浅予顺从的跟着往里走,也只有在鎏湘院,才能感觉到一股暖意。 真情还是假意,她心里明镜一样,看的清清楚楚。 “月牙,让人将准备的茶水和点心送上来!” 欣妈妈又转身吩咐月牙一声。 此刻盛浅予在欣妈妈眼里就像是女儿回娘家一般,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给她拿到面前。 “是!” 月牙应声,紧忙带着两个丫鬟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这几日在外面,就想着欣妈妈做的点心呢!” 盛浅予压住眼热的感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只是,握着欣妈妈的手却不由得更紧了一些。 说起来,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盛浅予都没有感受过亲情,也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过,也只有在欣妈妈这里,好像自己有了长辈一般,那种温暖的感觉是说不出来的。 “如今回来了,小姐想吃什么尽管提!”欣妈妈顿时满脸欣喜。 众人一边说着,进了院子,此刻月牙带着几个小丫鬟将精致的点心和茶水端了上来。 虽说刚刚在摘星楼已经吃饱了,可是看着桌上的点心,盛浅予还是吃了两块。 “小姐,如今誉王这样,是不是就要……” 此刻,月牙在旁边忍不住开口。 虽说在盛浅予身边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可月牙终究年纪还小,看到了其他被查封的府邸,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盛浅予闻言表情一顿,将杯盏放下,脸上多了几分认真。 “对了,我正要说呢!”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玲珑看一眼,玲珑瞬间明白,转身朝门口的丫鬟妈妈摆摆手:“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先下去吧!” 看着那些人离开,玲珑转身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欣妈妈,玲珑,月牙,还有袭久这几个身边最亲近的。 “如今誉王府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左右誉王府是脱不开干系的,这恐怕也住不了多久,你们收拾收拾,我们这几天就准备离开誉王府了!”盛浅予开口。 “终于要搬出去了吗?”玲珑脸上瞬间带喜。 整个誉王府里,鎏湘院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虽然盛浅予身份高贵,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可是,这誉王府终究还是誉王说了算,盛浅予不得誉王和太妃的喜欢,众人自然也不跟鎏湘院众人亲近。 时间长了,她们就好像被隔离开一样,这种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而且,还有誉王身边几个脾气不怎么好的小妾在面前使脸色,玲珑她们终究是下人,不能跟小妾太过冲突。 更何况,大家也受够了誉王府此刻的气氛,盛浅予本就有郡主府,大家早就想搬走了! 盛浅予转身看着玲珑,见众人都是满脸欣喜的样子,不由得微微勾起唇角。 “是,终于要搬走了!”盛浅予开口。 “太好了!”月牙也满脸兴奋。 然而,相比这两人,欣妈妈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我们是小姐身边的人,自然能跟着离开,只是,卖身契……” 说着话,欣妈妈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 “你们的卖身契,我早就从烟妃那里要过来了!” 盛浅予应声,说着话,转身看向欣妈妈,又接着说:“除了你们几个的,院子里那些人的卖身契也都在我这里,不过他们终究是太妃送过来的人,欣妈妈看着挑几个做事稳妥的留下,剩下的人,何去何从,还是交给太妃便是!” 欣妈妈抬头看着盛浅予,思量片刻,应声:“是!” “我们什么时候搬?” 此刻,月牙上前歪着头看向盛浅予,还不等回答,又加了一句:“我们是要搬去玄王府吗?” 说起来,小姐虽然有自己的府邸,可是她平常都是跟在玄王身边的,而且,两人本就是郎情妾意的关系,小姐也从来不会在乎那些死板的规矩。 然而,这话在心里想着是没关系,可是从嘴里说出来,众人却不由得愣住了。 “你这犯的什么浑!小姐尚未出阁,怎么能去玄王府?”欣妈妈嗔一句。 虽说欣妈妈常在院子里不出去,可是盛浅予的事情多少也是了解的,就算是皇上指了婚,这个时候也不能搬去玄王府住啊! 月牙转脸朝欣妈妈看一眼,吐了吐舌头,低下头嘟哝一声:“小姐不是不在乎这些么……” “你呀!” 玲珑紧忙伸手拉住了月牙的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如今小姐明明有郡主府,何必搬去玄王府?说起来,誉王府这些人毕竟都还在呢,难不成郡主府空出来给他们?你可长点心吧!” 第710章誉王府跟我没关系 说到底,如今的情况,誉王铁定是要被夺取世袭的官爵,可说不定还是可以留朝做官的,到时候也会有自己的府邸,可是太妃之后要住哪里,那可不一定。 就誉王府这帮人的算计,说不定太妃会为了让小姐提携誉王这边,要求住进郡主府呢!到时候,小姐可是不能拒绝的。 玲珑有这样的想法也并不奇怪,毕竟,她们不知道盛浅予不是誉王府的骨血。 月牙看看欣妈妈和玲珑,又看看盛浅予,叹一口气:“我就是问问,不管去哪里,只要大家在一起,跟着小姐就好!” “放心吧,你们是我的家人,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扔下你们不管!” 盛浅予伸手捏了捏月牙的小脸。 这丫头是几个人中最小的,还是个孩子呢! “好了,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去收拾收拾,玲珑,月牙,你们两个先跟我去清点一下库里的东西!” 欣妈妈开口,说着话,转身往外走。 自从盛浅予的兵器和军队逐步形成,皇宫里的赏赐就不断,加上平常不知道从哪里坑回来的一些宝贝,如今都放在仓库里,慢慢的一屋子。 而且,很多东西因为皇上赏赐,平常也不敢乱动,如今要搬去郡主府,自然也要将东西都带走。 玲珑月牙应声,跟着欣妈妈往外走,房间之中,只留下盛浅予和袭久两人。 “你不去收拾一下吗?”盛浅予抬头看向袭久。 “我本是王爷派过来保护小姐的,除了几件随身的衣物,没有在誉王府留下任何东西!”袭久回答。 “你倒是谨慎!这样也好,省的麻烦了!” 盛浅予应声低头喝一口茶水,随后又加了一句:“不过,你如今是我的人,你的东西以后要放在郡主府。” 袭久神情一顿,片刻,应声道:“是,帮小姐搬过去之后,我就将东西搬去郡主府。”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音。 “小姐,烟妃来了!” 丫鬟在外面传一句。 “快请!” 盛浅予将杯盏放在桌上,说着话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予儿,你回来了!” 烟妃人还没有到,声音先传来过来。 盛浅予伸手掀开珠帘,就看到烟妃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后面还有抱着孩子的云竹。 “哈,小八过来了!” 盛浅予惊呼一声,直接迎了出去。 “快让我看看你!” 烟妃上前,拉住盛浅予的手,就跟刚才欣妈妈一样,前前后后的将盛浅予打量一番。 “我听说你是被凡白掳走的,可有受伤?没有被他用毒吧?”烟妃一脸担心。 说起来,烟妃和孩子的命都是凡白救回来了,她自然知道凡白的本事,他能救人也能害人,如今更是担心。 “放心吧,我没事的!” 盛浅予应声,说着话,伸手在小八那肉乎乎的小脸上捏了捏。 “咿咿……” 说起来也奇怪,小八被盛浅予捏的时候,竟然笑了,张开小手挥舞着,嘴里咿咿呀呀发出人听不懂的声音。 “你瞧,他认识我呢!” 盛浅予惊讶的转身看向烟妃。 “小孩子虽然不懂事,却是有记忆的,之前你常常过去看他,他自然认识你!” 烟妃声音变得柔和,说着话,伸出一个手指头给小八握着:“真是没想到,那位医仙竟然会变成这样……” 对于烟妃来说,凡白就是救命的恩人,那位谪仙一般的人物,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不由得惋惜。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事情,不说他了,说说你!”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拉着烟妃往里走。 烟妃瞧着盛浅予一脸严肃,也不多问跟着进了房间,这才开口:“怎么了?” “如今誉王府的情况你也知道,你也是时候离开了。”盛浅予开口。 烟妃脸色一顿,眼眶瞬间泛起了红:“就要走了吗?我该准备些什么?誉王能同意吗?” 本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烟妃却多了一丝犹豫。 在誉王府落魄的时候离开,是不仁义的,她本想着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可是现在似乎并不是那个最佳的时机。 “你就准备好需要带走的东西便是,后面的事情我会安排妥当,由不得誉王同意不同意!” 盛浅予开口,说着话,转身看向云竹怀里的小八:“这孩子才刚出生,你难道要让他背着罪臣之子的负担吗?” 烟妃神情又是一顿,脸色沉了下来,她之前决定离开誉王府,离开誉王,就是为了不想孩子再被这个乌烟瘴气的环境熏黑,如今这种情况,她更是不愿意孩子的人生有什么不好的痕迹。 可是,如今盛浅予要帮她处理后面的事情,势必会跟誉王起冲突,到时候不是也会给她自己挂上一个骂名? 心中想着,烟妃忍不住开口“可是,你也是他的女儿,你这样将我送走,会不会……” “不会!” 盛浅予打断了烟妃的话,说着话转过身来,一脸严肃道:“我本就跟誉王府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对我没有任何影响,即便我将你送走,也是为了保护我的朋友而已。”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跟誉王府没有关系?” 烟妃突然间愣住,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知道她跟誉王太妃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自然也不会将誉王府当成自己的家,可是就算这样,也不是没有关系吧? “我并不是誉王的女儿,真正的盛浅予,已经在誉王府准备将她接回来的时候,被姜氏派去的人杀了!”盛浅予开口。 如今慕丞相府的事情已经准备提上明面,她也没有必要再隐瞒,如今提前跟烟妃坦白,也没有什么。 如盛浅予想想,这件事对烟妃来说的确冲击不小,听到盛浅予的话,她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烟妃震惊的看着盛浅予,嘴角哆嗦半晌才开口:“那,那你是谁?” “我,是慕丞相的长女,慕梵希!” 盛浅予坦白,停顿片刻,索性将事情跟她说个清楚:“慕丞相府灭门,是盛允承一手策划,他为了夺取慕家重要的东西,假意接近我,然后加上我庶妹慕婉纯的配合,整个慕家在一夜之间消失。” 盛浅予没有说朱雀令的事情,毕竟,她自己现在都还不清楚朱雀令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见过,有关朱雀令的消息,似乎就这么断了。 “所以,你来誉王府是报仇的?”烟妃的声音颤抖。 “是,我在玄王的帮助下,换了身份来誉王府调查丞相府的事情,就算盛允承没有参与逼宫的事情,我也会想办法杀了他。” 盛浅予坦白回答。 烟妃脸上的表情变化几许,最终叹一口气:“早就知道你是一个心思深沉之人,却不想,背后竟然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可是,最后你却还救了誉王府,也真是难为你了,” “冤有头债有主,我的仇人是盛允承和慕婉纯,如今盛允承已经彻底到了,我也控制了慕婉纯,也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所以,在此之前,我要将你送走。”盛浅予应声。 烟妃看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随后点点头:“好,我这就去收拾,之后听你的安排!” 说着话,烟妃伸手握住了盛浅予的手,似乎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以后,我似乎不能叫你予儿了,是不是该换个称呼?”烟妃开口,神情有些复杂。 以三小姐的身份相处习惯了,如今突然说不是本人,心里还是有些落差的,烟妃似乎一下子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是不是以后要规规矩矩的叫她郡主?生疏的感觉突然就冒出来了。 盛浅予似乎看懂烟妃眼神之中的意思,微微勾起唇角,道:“不过是个称呼,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毕竟,你我相处,本就如同姐妹一般,不是吗?” “姐妹……是,是姐妹!” 烟妃脸上的表情悠然转晴。 虽说她不知道盛浅予的真实身份,可是盛浅予自己确实知道的,从一开始的两人合作,到后来盛浅予拼了命保护她跟孩子,这都是真真切切的。 自己还在犹豫和不确定什么呢? “说起来,我们也算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没了自己的家,只能相濡以沫,是不是?”盛浅予再次开口。 这一次,烟妃变得有些激动起来,握住盛浅予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眼眶也红了。 “是!以后我们相互照顾!”烟妃的眼泪抑制不住往下落。 自从哥哥死后,这个世界上就剩下烟妃一个人,虽说太妃对她还不错,可是她自己心里也清除,太妃和誉王对自己的感情,并非亲情。 她之所以要坚持生下这个孩子,也是因为这是唯一跟她有骨血联系的人!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尽快回去收拾东西,我会让顺子帮你将东西弄出去。”盛浅予开口。 烟妃伸手擦了一把眼泪,应声:“好!” 众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倒是盛浅予,下午足足的睡了一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第711章吃醋了 院子里的桂花树还开着花,一阵微风吹来,带着一股甜甜的香味铺面而来,小鸟在枝头上鸣唱,声音悦耳动听,说不上来的舒服。 虽说常年在军队之中,可是这样平静的生活,才是最惬意的,也是盛浅予最向往的。 出门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晃了半日的神,期间玲珑和月牙不断跑来问一些物品归置的事情。 那些物件东西,盛浅予倒是并不在意,倒是书房里的图纸和材料分析才是最重要的。 说起来,盛浅予被掳走的时候,四喜之所以让袭久留下来,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毕竟,整个鎏湘院,只有袭久不是誉王府的人,也只有她会武功,能挡住院门不让人随便进来。 眼看着太阳落山就到了晚上,期间太妃和誉王的人又来了两次,却都被袭久用“小姐还在休息”打发回去了。 左右都已经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了,让他们进来,也只事给自己惹厌烦。 用过晚膳,在院子里跟欣妈妈众人说了一会儿话,在众人面前,大家就跟平常一样,甚至还跟着欣妈妈学剪窗花,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 一直到了晚上睡觉,众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间,盛浅予睡不着,便倚在软塌上看书,窗户半开,带着桂花香气的微风吹进来,舒服得很。 正看着,眼前烛心突然间猛地一晃,盛浅予紧张瞬间,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 “谁……” 一个字刚从唇畔出来,那熟悉的香味擦过鼻尖,盛浅予转过身,正好撞进了殷离修那深邃的眸中。 “你怎么来了……呜……” 盛浅予的话都没来得及出口,便被他堵了回去。 凉唇压着她的,霸道的索取她的甘甜,盛浅予整个人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反应。 就在她感觉自己要窒息的时候,久违的空气终于回来了,同时殷离修禁锢在她身后的手也松开来。 “呼……殷离修,你疯了吗……” 盛浅予一边大口喘着气,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 此刻殷离修的脸是红的,虽然看不见自己的,可是不用想,自己都能感觉到热,肯定也是红透了。 殷离修低头看着她,那深邃的眸子好像浩瀚的夜空,让人看不透。 “你跟孤南翼单独吃饭了?”殷离修的声音之中也带着几分低沉。 盛浅予不由得一愣,原来他这般反常是因为那个啊! 没好气朝他翻个眼白,盛浅予回答:“是啊,说好了要谢谢他,正好从皇宫出来的时候,他说饿了,让我请他吃饭,就是不想你误会才去的摘星楼,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要推开他,却不想,她的手撑在殷离修胸膛的时候,非但没有将他推开,反而被他更用力的禁锢在怀里。 “这种恩情,我还他就是,不高兴你跟他单独吃饭!”殷离修闷着声音开口。 这声音,似乎还有几分撒娇的感觉? 盛浅予看着他,瞧着平常那张冷肃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傲娇的情绪,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 “他不是说不要你还的吗?不过是吃饭而已,老鬼他们就在门口守着呢!”盛浅予开口,说着话,伸出双手,环住了殷离修的脖子。 她这般主动的亲近,让殷离修的表情瞬间缓和下来,不过,脸上依旧死撑着。 “总之,就是不喜欢你单独跟别人待在一起,而且,听老鬼说,你出来的时候,心情还不错!”殷离修低头看着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质问。 平常盛浅予对孤南翼都表现得很嫌弃的样子,还从没这样相处融洽过,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到了要公开身份的时候,他反而莫名的多了几分紧张。 “你平常还说我小气,你也比我大方不了多少吧!” 盛浅予翻翻眼皮嗔一句,随后从旁边桌上将那份文书拿出来:“我心情不错,是因为孤南翼给了我这个!” 说着话,她将那份文案送到殷离修跟前。 “这是……” 殷离修紧了紧眉头,松开了一只手接过文书,看着上面的文字,神情不由得多了几分认真。 “难怪之前我派出去找宋河的人一直没有线索,原来是孤南翼捷足先登了!” 说着话,他松开了盛浅予,拉着她朝桌边走去。 “你也知道这个人?”盛浅予不解问道。 “宋河曾经是盛允承身边最亲近之人,我既然调查盛允承,自然会更在意他身边这些人,当初丞相府的事情发生之后,宋河家里也跟着出了事,听说他回家之后跟当地官家起了冲突,死在牢里,可是这种事情,谁会相信?” 此刻殷离修的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伸手接过盛浅予倒的茶,低头抿一口,继续刚才的话。 “后来我派人去查宋河这条线,可是查到最后却是断的,当初说是监狱之中起火,他是被烧死的,掘坟之后,里面的确有一具焚烧后的尸体,事情到这里就断了,看来,当初是孤南翼将人带走了!” 殷离修的声音倒是平静,可是神情却阴沉下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孤南翼早就知道丞相府的事情,也早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亦或者,他也早就知道盛允承的事情。 自己对丞相府上心,是因为和南疆王府的关系,还有报答当年慕丞相救了自己一命,孤南翼是为了什么? 是冲盛允承来还是冲慕丞相来的?亦或者,他对朱雀令也动了心思? “孤南翼这个人向来神秘,一开始靠近我的时候,或许就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世。”盛浅予开口。 虽说跟孤南翼一起也经历了不少风浪,说起来,也算是朋友了,可是他这个朋友并不稳定,立场不同,他们的关系也会有随之有变化。 盛浅予不想跟孤南翼的关系变成和凡白一样,这种被欺瞒的感觉,很不舒服。 说着话,抬头看向殷离修,不等殷离修开口,又加了一句:“不过,我倒是觉得,他能将这份文书给我,就应该不会做出让我们紧张的事情,毕竟,这份文书的出现会带出什么样的问题,他自己也是明白的。” 这倒不是盛浅予偏袒孤南翼,毕竟,那个人比狐狸还要精明,他们能想到的事情,他自己必定也是掂量好的。 “不管如何,你跟他还是不要太过亲近。”殷离修看向盛浅予。 “知道了!以后不会跟他走太近,即便是有往来,也会带上你!” 盛浅予嗔一句,上前主动抱住了他。 殷离修本来还有些阴沉的表情,被盛浅予这一抱,怔愣瞬间,变得眼光灿烂了。 “你知道就好!” 说着话,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份文书也算是一个关键的证据,如今趁着皇上审理政变的事情,慕丞相府的事情,也该摆上朝堂了!” “你有什么打算?”盛浅予抬头问。 这种事情,她自然要听殷离修的,毕竟,如今盛允承身上不光这一个案子,之前为了扳倒盛允承,殷离修还准备了其他的材料,必定是一击必中的! “趁热打铁,明日我进宫跟皇上提及这件事,慕婉纯那边,就交给你了!”殷离修回答。 有了物证陈词,还需要慕婉纯这个关键人物。 “好!” 盛浅予应声,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帮原主全家报了仇,她如今也算能安心的用这个身体继续活下去了,接下来,她要依照自己的意愿活着,不为什么灭门之仇,只为了自己。 殷离修低头看着她,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柔和,明明是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身上却有巨大的能量。 她带着灭门的仇恨,可是给人的感觉确实明亮的,就连她身边的人也是一样的感觉。 这丫头不光照亮了自己周围,甚至,将也让自己看到了明亮,殷离修很喜欢这种感觉。 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聊天,接下来的话题也没有什么重点,就是闲聊,时间就那样一点一点过去。 盛浅予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了被窝,总之,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很长时间没有睡得这样安稳了,醒来整个人都是清爽舒服的。 睁开眼睛停顿片刻,才回过神来,这里不是凡白的小木屋里,也不是漂流的海面上,而是自己的房间。 盛浅予坐起身来,朝门口喊一声:“玲珑!” 听到声音,几个人紧忙进来,端着洗漱的应用物什,依次摆好。 “还想着小姐这几日劳累,多睡一会儿,不想竟然醒的这样早!”玲珑一边说着,将手巾递给了盛浅予。 “也睡饱了,醒了就起来了!” 盛浅予应一声,说话的功夫,眼神朝外面晃了一眼,似乎看到远处的凉亭上坐着一个人,不由得诧异问道:“可是有人来了?” “哦,是王爷!” 玲珑寻着盛浅予的目光朝外面看一眼,道:“王爷来了好一会儿了,说不让吵了小姐睡觉,便一直在凉亭中喝茶呢!” 第712章身份,坦白 誉王大概一个时辰前就来了,玲珑给端过去了好茶,他也不催,就在凉亭里坐着,如今喝了好几壶,肺叶子都要飘起来了吧! “呵!真是想不到,王爷竟然也有这样好脾气的时候,若是平常,肯定吵吵嚷嚷的往里面冲进来了!” 盛浅予冷哼一声,擦了擦脸又将手巾递给了玲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誉王也学会了低头,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嘲讽呢。 玲珑和月牙看看外面又看看盛浅予,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没有说话。 这种事情,她们没有插话的余地。 三个人伺候着盛浅予洗漱好,将早膳摆上,正准备给布菜,却见盛浅予转身朝外面走去。 “王爷这么早过来,还没用过早膳吧?不如进来一起!”盛浅予朝誉王的方向走过去。 听到声音,誉王顿时站起身来,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激动。 “你醒了?”誉王开口。 “嗯,这两日在路上奔波,是有些疲累了!” 盛浅予开口,不等誉王再说,伸手朝里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好!” 誉王紧忙应声,此刻他的脸色一改往常的冷肃,比以前对盛心雅的时候还要温和。 这样看,还真是一个慈祥的好父亲啊! 然而,盛浅予心里明白,这样的父亲,不是她的,更何况,这样的慈祥也不是真的,不过,这也大概是两人最后一顿饭了吧! 只是,这最后一顿饭似乎也不那么容易吃了,两人刚坐下,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丫鬟。 “小姐,外面侍卫来话,请小姐过去,南疆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丫鬟一口气没喘匀,急忙开口。 盛浅予和誉王脚步凝滞,看着丫鬟气喘吁吁的样子,誉王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可是提前一个时辰等着,要说的话一句都没说出来呢,她这就又被人喊走了? “予儿,今日我过来,其实还有话跟你说,不如……” “王爷,外面传话的人说,也请王爷过去一趟!”丫鬟又继续开口。 这一次,誉王又愣住了,从一开始的怔愣,到紧张,随后又是不解,总之脸上的表情快速变了好几变。 “看来,我们的早膳是吃不成了!” 盛浅予转身看向誉王,不等誉王开口,转身朝袭久喊一声:“袭久,出门了!” “是!”袭久应声,快步走到了盛浅予跟前。 誉王一脸怔愣的看着盛浅予,眉头紧促片刻,跟了上去。 “南疆王这个时候找我们,你可知道有什么事?”誉王一边走着,开口问一句。 在王府里囚禁今日,誉王还没有出去过,外面的消息,自然没有盛浅予掌握的多,更何况,盛浅予跟南疆王走的更近一些。 盛浅予一边往前走着,转过脸朝誉王看一眼:“如今的事情太多,我也不确定究竟是哪一件!” 说着话,两人已经到了门口,此刻,南疆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一前一后两辆马车,那意思,两人分开乘坐。 誉王从盛浅予这里问不出什么,只能上了前面的马车,看着盛浅予和袭久跟着上了后面的马车,眼中更多了几分紧张。 难不成,南疆王要可开始审理誉王府的事情了? 随着车夫的马鞭扬起,在空中打了个响,马车晃晃悠悠动起来,一前一后两辆马车,里面人心情不同。 盛浅予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心里是有底的,可是誉王并不知道,一路上都在胡乱猜测,等到了皇宫门口,下车之后,整个人就跟饿了三天一样,面容憔悴。 “参见誉王,明阳郡主!” 此刻,皇宫门口走出来一个太监,朝两人行一礼。 这小太监是锦公公常常带在身边的徒弟,众人自己是认识的。 “公公免礼!” 誉王急忙应声,甚至,还要伸手去扶那公公。 真是人到了这个时候,什么尊严面子都不顾了。 “二位随我来吧!” 公公没有理会誉王的献殷勤,起身转个方向,带着两人朝里面走去。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来皇宫,对里面的路也算是很熟悉了,如今被皇上身边的公公带着往里走,誉王心中更是紧张了。 一边走着,他的目光不停地朝盛浅予撇过去,看着她一如平常的冷静淡然,心里更是吃不准,紧张起来。 如今去的不是昭阳殿,而是御书房,如今这种紧张的时期,外面更多了一倍的侍卫,誉王心中就更加没底了。 两人跟着公公进了御书房,这才知道,除了皇上和南疆王,还有殷离修。 吃了解药,皇上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虽然不说恢复到了以前,可是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起码没有之前那般有气无力的样子了,而且,眼睛有神,看样子是好的差不多了。 “臣,参见皇上!” 两人上前行礼。 皇上撩起眼皮朝两人看一眼,却没有让他们起身。 “盛浅予,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朕坦白?”皇上慵懒开口,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 听皇上开口竟然是问盛浅予,誉王不由得愣住,满脸疑惑的看向身边的盛浅予。 知道她是有能耐的,也有很多事情是将自己不知道的,可是说起来,她是玄王的人,也是皇上的心腹,可是为何听着皇上此刻的口吻竟然有种问罪的感觉? 如今就连盛浅予也被问罪,誉王可怎么办! 誉王的脸都白了,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神情之中更加紧张了。 盛浅予闻言跪直了身子,郑重的朝皇上磕了一个头。 “罪臣慕梵希,自知欺君之罪不可饶恕,特向皇上请罪!” 说着话,盛浅予身子一弯,双手手心贴在地面上,头压在手背。 话是这样说,她自己也知道,殷离修应该已经跟皇上都说了实情,更何况,如今冥苍国还需要她的兵器强化军队,如今刺翎也成了必不可少的先锋部队,皇上自然不会为难她。 不过,一句“慕梵希”却让誉王的身子一歪,直接坐在了地上。 当初誉王府跟慕丞相府定亲的就是慕梵希,这个名字他自然是知道的,后来慕丞相府灭门,盛允承一定要让慕婉纯以慕梵希的身份嫁进来,众人也是没有办法才应允。 他刚才听到盛浅予说自己是慕梵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眯起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盛浅予,唇畔勾起,脸上带出一抹诡异。 盛浅予的身份,他早就有所怀疑,不过因为她是殷离修身边的人,也就没有太过在意,直到昨日殷离修跟他说了实情,这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是慕丞相府的女儿! “盛浅予……慕梵希……你倒是有本事,竟然骗过了众人的眼睛,换了身份在誉王府潜伏这么长时间!”皇上冷冷开口,眼睛落在盛浅予的身上。 从第一次看到她,皇上就有很深的印象,明明是一个不起眼的庶女,可是在偌大的皇家宴会之中,偏偏有人莫名的吸引力。 特别是在殷离修将她收入鬼翼军之中,她竟然发放光彩,不仅有新式武器的研发,竟然还自己组建了人和狗配合的军队,如今知道她是慕丞相府的女儿,是展心婷的女儿,这种惊诧似乎也能解释了。 南疆王府,可真是人才辈出! 盛浅予依旧脑袋压在手背上,听到皇上的话,紧忙应声:“当时情况紧急,臣被盛允承困在地牢之中,险些性命不保,只能以这种方式……” “你是慕丞相的嫡女,既然知道当时的情况,就应该向刑律府说明情况!”皇上拦住了盛浅予的话。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继续道:“当时盛允承已经将我困在了地牢之中,他必定不会留我活口,臣脱身都困难,更何况去刑律府……” “当时的情况,臣已经跟皇上说明,盛允承的目标本就是慕梵希,自然不会放过她,刑律府办案,还有个搜查的过程,若是没有办法自保,恐怕这个时间已经被杀了!” 此刻她的身份已经抬上了明面,慕梵希也能以自己原来的名字生活了,从她承认的那一刻,便又回到了慕梵希这个人的定位。 这时候,殷离修站出来,将慕梵希护在了身后。 “你当时能潜入誉王府的地牢救人,自然能保住她。”皇上开口。 虽说情况已经很明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就想为难为难慕梵希,毕竟,欺君是大罪,即便不会讲真的追究他,可是被耍心情也是不爽的,如今正好发泄发泄。 殷离修眉心微蹙,开口:“刑律府办案首要便是证据,可是当时除了慕梵希,没有认证亦没有物证,刑律府自然没有办法断案,也只有自己调查,不过如今她以盛浅予的身份在誉王府调查,倒是事半功倍!” 说着话,殷离修抬起头来看向皇上,微微眯了眯眼睛。 慕梵希以盛浅予的身份在誉王府卧底,不光查到了当年慕丞相府的事情,还有这次的政变,很多消息都是从慕梵希这里查到的,而且,有她和殷离修的准备,才减损了死伤。 当然,这本就是皇上和殷离修做的局,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最终出手的却是凡白,可是凡白的事情总不能怪在慕梵希的身上,说起来,人家都是立功呢! 第713章都不是你亲生的 果然,殷离修的一句话堵了皇上的嘴,皇上看向殷离修,没好气的朝他瞪一眼,正要说话,却见誉王身子一晃,这次是真的瘫在了地上。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这怎么可能!” 誉王瞳孔收缩,一脸惊恐的表情,额头上也都是汗水。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培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竟然不是他的骨肉,如今这个女儿竟然也不是! 还有什么是真的! 慕梵希站过身看向誉王,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随即叹一口气。 “在誉王府准备将盛浅予接回来的路上,姜氏派出去的杀手已经将她杀害了,我也正因为这个机会才能进入誉王府!”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从耳朵后面捏了捏脸皮,将半边脸的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是精致的仿人皮材料,半张,只遮住鼻子上面的部分,却跟脸上的皮肤融合的很好。 眼睛是人面具最精髓的部分,面皮摘下来,似乎就变了一个人,慕梵希这张脸,要更美。 说起来,展心婷虽然是武将世家出身,却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当初皇上也曾想过将她纳入皇宫,可是南疆王不同意,先皇自然是不敢跟南疆王府割裂关系,最终展心婷嫁给了慕丞相。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慕梵希,脸上的表情除了惊诧还有几分复杂,特别是誉王,吓得惊叫一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年多的时间,一直生活在誉王府里的盛浅予竟然是另外一个换了脸皮的人! “果然是厉害的易容术,难怪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有异常!”皇上冷哼一声。 慕梵希低头跟皇上行一礼,没有说话。 说起来,不是因为易容术让人分辨不出来,而是盛浅予这个人原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特别是在京城之中,更是没有人认识她。 “罪臣自知欺君之罪不可饶恕,单凭皇上发落!”慕梵希开口。 皇上低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最终叹一口气。 “罢了,你既是为了为全家报仇,也是合情合理,更何况,如玄王方才所说,你潜入誉王府也算是事半功倍,恕你无罪,至于身份和官衔……” 说着话,皇上转身看向旁边的殷离修,道:“朕要忙的事情已经很多了,慕梵希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明阳郡主,鬼翼军监督使,刺翎的总指挥官,说起来,盛浅予的诸多身份以前都是以盛浅予记录的,如今这些记录都要改成慕梵希,她自己不能随随便便就改了,得有皇上的印章才行。 “是!”殷离修应声。 “皇上!” 这时候,慕梵希再次开口,说着话抬起头来看向皇上。 “你还有什么话说?”皇上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复杂。 到现在,他虽然知道了慕梵希的身份,可是对她这个人,依旧有些看不透。 慕梵希没有理会皇上的眼神,停顿片刻,开口:“接下来,臣会将手中掌握的资料和人证送到刑律府,在此还请皇上应允臣一个请求。” “说!”皇上应声。 “盛允承于臣有灭门之仇,臣恳请皇上,盛允承定罪之后,交由臣处置!”慕梵希开口。 亲手杀了盛允承,也算是给原主一个交代了。 皇上的目光落在慕梵希身上,片刻,开口:“允!” “谢皇上!”慕梵希认真磕一个头。 视线在慕梵希身上停留片刻,皇上的目光再次转向了旁边的誉王,脸色跟着沉了下来:“说起来,自己府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誉王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吗?” 儿子是假的,女儿也是假的,而且,儿子还用他的兵力造反,誉王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即便是他没有任何参与,可是玩忽职守这一项够他吃罪的! 誉王身子一颤,紧忙强撑着身子起来给皇上磕头:“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你是该死!”皇上冷冷接一句。 誉王瞬间动作僵住,瞪大了眼睛看着皇上,迟疑片刻,赶紧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臣,臣都是被姜氏母子蒙蔽,真的毫不知情啊,还请皇上明察啊!” 一边说着话,誉王磕头不要钱似的砰砰的用头撞着地面。 慕梵希跪在旁边,清清楚楚听到地面上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忍不住暗自咧咧嘴,这得多疼啊!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誉王,相比刚才质问慕梵希,如今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说起来,誉王府也是三朝名门之后,后院乌烟瘴气狼狈至此,小家尚且力不从心,何以助朕治理国家!” 说着话,皇上冷厉的目光看向誉王,那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戾气。 说起来,老王爷当初也是先皇身边的得力之人,开国功臣,凭自己的本事挣得一身功勋,才有了这誉王府世袭的资格,没想到,如今到了誉王手里,这些年他一心只在为誉王府提高地位和利益,真正值得拿出来的事情并没有几件。 安逸的生活总是让人堕落的,如今誉王府就是这样。 听着皇上的话,誉王忍不住一个哆嗦,嘴角颤抖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 “皇,皇上!” 刚才带盛浅予和誉王进来的太监急匆匆进来,到了门口停顿瞬间,见皇上抬手,这才紧忙进来。 “启,启禀皇上!天牢派人传来信儿,醇王逃了!”小太监说着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 皇上猛然间瞪大了眼睛,伸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 众人也顿时脸色一沉,齐刷刷的看向进来的小太监。 “就在刚刚,看守侍卫给醇王送饭,发现人已经不在了,地面竟然有一个巨大的坑!”小太监回答。 砰! 皇上的拳头砸在桌上,拧起眉头看向南疆王和殷离修:“醇王关押入狱不过几日光景,竟然能在天牢坚硬的石板地面挖出一个坑逃走,必定不另有原因,玄王,命你即刻帅兵捉拿醇王,如若他依旧反抗,就地正法!” 同样是政变叛乱,可是说起来,之前是太后和二皇子,这两人毕竟跟自己是同生同根,而且,当初二皇子的情况,皇上多少也明白一些,并没有打算要他的命。 可是如今醇王却不同,醇王是高贵妃所出,从小便是皇上争储的劲敌,平常皇上都要防着几分,如今他率兵造反,皇上正要以这个机会处置了他。 出身皇家,有些事情是不能用正常的人情世故来衡量的。 “是!” 殷离修应声,转身的功夫慕梵希的方向看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皇上同样朝跪着的慕梵希和誉王看一眼,眉头再次拧起,道:“誉王府的事情,之后再议,你们两人退下!” 很明显,皇上此刻是有要事和南疆王商量,需要两人避开。 “臣告退!” “臣……告退!” 两人紧忙行礼转身朝外面走去。 虽说有些话还没有说清楚,可是此刻慕梵希心里终究是松了一口气,往外走心里莫名带着一丝舒畅,而身后的誉王,却是步步沉重,气息也带着几分阴郁。 完了,誉王府是彻底完了! 事到如今,知道慕梵希并非誉王府的孩子,她自然是不会再理会誉王府分毫,而且看皇上刚才的意思,肯定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整个誉王府都没有了指望! 誉王一边走着,脸色惨白惨白的,到现在,他自己也不明白,争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两人来皇宫是南疆王派马车去接的,如今南疆王府的马车已经退了,门口只有袭久准备的马车。 “小姐!” 见慕梵希回来,袭久紧忙迎了上来,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没事,回去吧!” 慕梵希伸手捏了捏袭久的胳膊,正要上马车,下意识转身朝后面看去,见誉王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我也要回誉王府整理一下我的东西,若是不介意,王爷不如坐我的马车吧!”慕梵希开口。 平心而论,誉王做父亲的确很失败,可是他也并没有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更何况,他也并不是自己的父亲,说到底,自己也算是欺骗了人家。 慕梵希主动开口,誉王不由得楞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她,唇角轻颤,眼眶不由得微微泛红。 “你……好!” 誉王应声,说着话,紧忙朝前走了几步,上了马车。 袭久站在外面看着,思量片刻,转身朝车夫吩咐一声:“走!” 车夫的鞭子在空中打了一个响,马车晃晃悠悠动了起来。 马车之中,誉王和慕梵希面对面坐着,此刻慕梵希的脸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样子,不过,因为原本两人长相就有些相似,依稀还是能看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 誉王抬头看着她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那个孽子的事情,我真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冤有头债有主,我找的是盛允承和慕婉纯!至于其他人……” 慕梵希开口,说话的同时,目光看向誉王,停顿片刻,接着说:“虽说其他人的事情多少跟我也有一些关系,可是我本不想伤害他们……” “我知道,她们都是自找的,这不怪你!”誉王紧忙应声,如今知道慕梵希不是他的女儿,态度瞬间不一样了。 第714章挑拨 所谓的“她们”自然是指盛心雅和盛心悦这帮人,其实誉王心里明镜一样,什么都清楚,只是当时就是看慕梵希不顺眼,所有的事情都要下意识的往她身上推。 如今眼看着誉王府是没有指望了,誉王还想着能抓住最后的稻草,打打感情牌,希望慕梵希能拽誉王府一把! “誉王能明白,我就放心了!” 慕梵希只淡淡应一声,却没有再往后说。 誉王一顿,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脸上的表情跟着变化几分,更多了一丝复杂。 “既然你也知道这件事跟誉王府没有关系,能不能……”誉王试探开口。 慕梵希眼皮动了一下,转过脸来看向誉王,片刻,轻哼一声。 “皇上是何种态度,誉王方才也看到了,他要追究的不是誉王府有没有参与,而是王爷的失职,从这方面来说,我似乎没有开口的余地。” “这……” 誉王脸色一滞,眼神晃了晃,已经到嘴边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了。 他自己也清除,慕梵希的话并非只是推搪,刚才若不是突发醇王越狱的事情,恐怕皇上就直接处置了,而且,皇上刚才的口吻,明显是要褫夺誉王府的封号! 事情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是啊,是我的失职!” 誉王拧了拧眉头,深深叹一口气,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如今却都能想明白了,誉王府走到今日,不是因为慕梵希假借誉王府女儿的身份进来,而是这些事情,盛允承和姜氏早就有准备。 当初姜尚书用草药还得皇上至今无子嗣的时候,恐怕就已经在预谋这件事情了,而且,盛允承做下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慕梵希也是受害者。 所有的一切,是因为他被猪油蒙了心,竟然看不透姜氏这对母子的阴谋和真实面目。 马车晃晃悠悠朝着誉王府的方向驶去,一路上,这两人便没有再开口。 差不多走了半个时辰,马车晃晃悠悠停了下来,就听到外面传来袭久的声音。 “小姐,到了!” 说着话,袭久伸手掀开车帘。 两人从飘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誉王起身下了车,慕梵希也跟着起身,顺着袭久的手下了马车。 誉王走在前面,他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停留在外面,抬起头来看着誉王府的大门,门口两座石狮子,还是不久前新添了小少爷才重新点了睛,周边也是重新装饰过的,正上方一块红底金字的牌匾,上面写着“誉王府”三个大字,那字还是开国皇帝赐的。 将近百年的誉王府,誉王从小在这里生活,眼看着这份家业就败在了自己手里,此刻心中一阵凄凉。 “参见王爷!” 此刻看门的小厮迎出来,给誉王行一礼。 誉王回过神来看着跪在面前的小厮,心中涌起一阵苦涩。 “起来吧!” 誉王应声摆摆手,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进去。 慕梵希站在誉王身后,看着他倒背着双手往里走,还不到五十岁的人,此刻已经明显能看出驼背来了,要知道,誉王也是武将! “你们回来了!” 这时候,太妃带人从里面迎了出来,一脸紧张的看着誉王和慕梵希:“如今是怎么样了?皇上怎么说?” 知道两人进了宫,太妃就一直坐立不安,就连茶水都没有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没有底。 “一会儿我再跟您汇报!”誉王朝太妃摆摆手,木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然而,正是因为这样,太妃却看得更加紧张了,一把拽住誉王的手。 “哎呀,你倒是说说,到底是怎么样了!”太妃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誉王伸手拉了太妃一把,依旧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太妃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转向慕梵希,此刻才发现,慕梵希的脸竟然跟之前不一样了! “你……”太妃一脸惊诧的看向慕梵希。 这身材衣服气质发型,都是盛浅予,可是如今这张脸却换了人! “你是谁?”太妃一脸冷厉的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转身朝誉王府看一眼,没有说话,随后朝太妃认真地行一礼,转身朝里面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 身后传来太妃交焦急的声音,慕梵希脚步不停,径自朝里面走去,再也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誉王自行处理吧! 到了鎏湘院,慕梵希关上房门跟身边几个人说了实情,除了袭久,大家自然是惊诧无比,不过,大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也就看开了。 “不管小姐是什么身份,左右我都是要跟在小姐身边的,即便是出嫁,我也是小姐的陪嫁!”玲珑一把拽住慕梵希的手。 “还有我也是!” 月牙怔愣片刻,也紧忙凑了过来。 相比之下,欣妈妈倒是更加平静,目光在慕梵希这张不一样的脸上看去,叹一口气。 “这样也好,小姐既然不是誉王府的女儿,此刻也就不至于境地尴尬!”欣妈妈开口。 “欣妈妈说的是!” 慕梵希应声,伸手在玲珑和月牙身上拍了拍,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你们尽快将东西收拾好,准备搬走了!” “是!” 几个人应声,满脸欢心的出去收拾东西,这边欣妈妈拿着确定下来的几个人的卖身到了院子,跟大家说明今后的事情。 整个誉王府都沉浸在一种沉闷又诡异的环境之中,除了鎏湘院准备跟慕梵希离开的众人,大家头顶上都仿佛遮了一团乌云一般,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孝感寺中,姜氏的房间里闪进来一个纤瘦的人影。 知道盛允承不是誉王府的骨肉之后,誉王非但没有立刻处置了姜氏,还停了她每日的惩罚,如今姜氏就是誉王府捏在手里的一根稻草,到了审判誉王府的时候,好拿出去挡箭。 不过,姜氏听到盛允承造反被擒之后,已经变得有些疯魔了,依旧念叨着自己的儿子要飞黄腾达,似乎根本没有看清楚如今的情况一样。 如今誉王府只是一日三餐的送过来,没有人再理会姜氏,也没有人伺候,整个院子里,荒凉的几乎都能听到呼吸的声音。 那人影轻车熟路的直接到了姜氏的房间,开门的瞬间,一股骚臭的味道传来,那人嫌弃的捂住了口鼻。 姜氏听到声音,猛然间转过身去,也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就瞪起了眼睛:“你们休想欺负我!等我儿成了事,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你儿子就要死了,你还痴心妄想做什么梦?” 那人冷笑一声,说着话走了进来,那张脸出现在房间之中,烛光照亮,竟然是前不久逃走的盛心悦! “胡说!你胡说!我儿子马上就要做王爷了,还是亲贵王爷!就算是誉王府也比不上!”姜氏瞪大了眼睛,看向盛心悦。 盛心悦低头见着鬼一样的姜氏,忍不住冷笑出声:“你是真的疯了,竟然还在痴心妄想!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儿子就要被斩首了,他现在做了醇王的替死鬼,醇王跑了,所有的事情都会落在他身上,而你,不久之后也会被誉王府推出去!” “你说什么!你胡说,你胡说!你是在嫉妒我,你们都嫉妒我!” 姜氏瞪大了眼睛,一边说着话,伸手就要去抓盛心悦,然而,她的身体已经整个都空了,还没有碰到盛心悦就被躲了过去。 “我为什么要嫉妒你?跟你比的人是烟妃吧?” 盛心悦往后躲了躲,满脸嘲讽的看向姜氏,接着说:“如今烟妃是誉王府的王府,又剩下了嫡子,盛允承如今已经是活不成了,接下来的誉王府是烟妃的天下,至于你……就算皇上不杀你,誉王府也不会留你性命,誉王府的人有多冷酷,你是知道的。” “杀我……他们凭什么杀我!他们倒是敢!” 姜氏眼珠子瞪起来,腮帮子鼓着,蓬头垢面的样子,真真像极了恶鬼。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盛允承之所以败了,就是因为烟妃告诉了王爷,他不是誉王府的骨肉!”盛心悦再次开口。 她虽然已经从孝感寺逃出去,可是却一直在周围徘徊,那日慕梵希和烟妃带着誉王回来,她正好听到了这一幕。 “什么!” 姜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猛然间拽住了床上的被子:“是那个贱人!是那个贱人坏了我儿的好事!” “不然呢?说起来,王爷本也是要将王位传给大哥的,甚至军队也都掌握在大哥手里,王爷听了烟妃的话,直接撤了兵,大哥才会被拽住的,你们如今落魄,都是烟妃所致!”盛心悦继续添柴加火。 左右她自己也是如今这般落魄的样子了,找盛浅予报仇是没有什么希望,毕竟她身边还有个会武功的袭久,若是找烟妃,那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如今姜氏已经半疯癫,借她这把刀倒是很好的时机! 第715章姜氏之死 果然,姜氏听到盛心悦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狰狞了,霍的一下站起身来。 “贱人!都是这个贱人,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和那个孽种!”姜氏说着话,转身朝外面走去。 姜氏的院子没有人看守,便里里外外上了锁,如今被盛心悦打开,自然是没有阻拦的冲了出去。 此刻夜已经深了,誉王府的灯也灭了,众人逐渐进入了梦想。 外面有官兵把手,誉王府的巡逻的小厮也都撤了,后院之中一片安静。 姜氏虽然有些封魔,可是这里毕竟是住了二十多年的,道路最熟悉不过,此刻脚步匆匆的朝着烟妃的院子走去,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 杀了她们!杀了烟妃和那个小孽障! 一路上,姜氏脑子里就在回荡着这几句话,很快就到了烟妃的院子。 白天烟妃也在指挥众人手势东西,到了晚上,便早早让大家去歇着了,如今院子里只留下了贴身的萧妈妈和云竹,旁边小房间里有奶娘看着孩子。 姜氏知道烟妃院子里的安置,绕过有丫鬟的房间,直接到了烟妃的屋子。 这晚的月光还算明亮,房间的门推开,月光照进来,几乎能看清楚眼前的场景。 姜氏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里面,如低语之中跑出来的恶鬼一般,猛然间抬起手来,握住匕首的手朝着烟妃的房间冲了进去。 萧妈妈向来睡得浅,听到脚步声音就已经醒了,此刻就看到一个人影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 “什么人!” 萧妈妈猛地起身,此刻,姜氏已经到了房间。 “来人呐,有人行刺王妃!” 萧妈妈扯开了嗓子喊一声,来不及多想,急忙朝姜氏冲了过去。 这一声,将众人都惊动了,云竹跟萧妈妈睡在外面,听到声音赶紧起来,随手拿起旁边的花瓶也跟着冲了进去。 “你不许伤害王妃!” 云竹大喊一声,手中的花瓶朝着姜氏砸了过去。 姜氏没有注意身后,一下子被那花瓶砸到,踉跄两步站稳了身体。 “你们都是她身边的人,都该死!” 姜氏怒吼一声,转身拿着刀子朝两人冲了过来。 此刻烟妃已经醒了,来不及管外面的情况,第一时间冲到了旁边的小屋子里抱起了孩子。 奶娘到也算是有些胆量,紧忙将烟妃和孩子护在了身后。 “王妃,您快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吧!”奶娘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带着王妃往外走。 烟妃抱着孩子,看到外屋的场景,脸都吓白了。 就在紧张的时候,月光照进来,看清楚竟然是姜氏的时候,不由得愣住。 “姜氏?她不是在孝感寺吗?怎么会跑出来?”烟妃瞪大了眼睛。 此刻众人没有时间回答她,也不知道如今是怎么回事,眼看着姜氏拿着刀子朝着烟妃的方向冲了过去,边上几个人都急了。 “程雨烟,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 姜氏听到烟妃的声音,猛然间转过身,举着手里的刀子冲上前来。 “王妃!” 云竹惊呼一声,此刻也来不及找东西挡住,直接跑过去,一把拽住了姜氏的衣服! 此刻姜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转身朝着云竹的心口踹了出去。 云竹到底是个孩子,身上力气没有姜氏大,一下就被踹开,整个人就跟着摔在了地上。 “程雨烟,你去死吧!” 姜氏冷喝一声,眼中带着几分鬼魅的笑容,朝着烟妃怀里的孩子插了过去。 烟妃真个人都吓傻了,眼看着那刀子过来,转身竟然用自己的后背去挡,就在这时候,却见萧妈妈猛地一步上前。 “啊——” 一声惨叫在房间之中传开,萧妈妈扑在烟妃身上,后背已经被姜氏插上了匕首! “萧妈妈!” 烟妃惊呼一声,本想去扶萧妈妈,可是无奈手中还抱着孩子,只看着萧妈妈嘴角流出血,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这个可恶的老货!” 姜氏抬起脚在萧妈妈身上踹了一脚,抬起头来看向烟妃:“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我,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下场,你去死!” 尖利的声音喊叫出声,姜氏的匕首再次举起,朝着烟妃的心口扎了过去。 “啊——” 凄厉的惨叫声音再次传来,不是烟妃,而是姜氏! 众人猛然间瞪大了眼睛,就在姜氏身子往前扑倒的瞬间,这才发现她后背出现了一个洞,血从洞口处汩汩流了出来。 “烟妃,没事吧!” 慕梵希声音传入众人耳中的瞬间,慕梵希从外面冲了进来。 “盛浅予……” 姜氏瞪大了眼睛看着慕梵希,满眼都是怨恨,只是,这一口气从口中出来,人也消耗完了这一声的元气,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任何气息。 “予儿,予儿!” 烟妃看到慕梵希的瞬间,忍不住哭了出来。 慕梵希紧忙上前扶住了烟妃,还没说话,就听烟妃紧促道:“萧妈妈,萧妈妈受伤了!” 说着话,烟妃快步朝着萧妈妈的方向走去,看着她后背伤口流出来的血已经弄湿了衣裳,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袭久,快!” 慕梵希转身看向袭久。 袭久是护卫,也懂医术,虽说比不上凡白,但也丝毫不比府医差。 袭久来不及多想,紧忙上前将萧妈妈扶起来,这时候,院子外面再次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音。 “怎么回事!” 是誉王的声音。 说着话,众人已经到了房间之中,除了誉王,还有跟在后面的太妃和几个下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太妃进门看到地上的血和趴着的姜氏,脸色一愣,又看到旁边的慕梵希,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复杂。 烟妃抱着孩子站起身来,看向誉王和太妃:“不知道姜氏是怎么从孝感寺出来的,她持刀进来就要杀人,萧妈妈……” 说到这里,烟妃的鼻子发酸,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孩子怎么样?”太妃一脸紧张的看向烟妃。 烟妃抽了抽鼻子,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孩子,回答:“孩子没有伤到,多亏予儿及时进来救了我们!” 太妃又是一顿,转身朝慕梵希看一眼,却没有说话,而是不由自主的叹息一声。 “孩子没事就好,萧妈妈也算是伤得其所了!” 说着话,太妃转过身朝旁边跟来的下人吩咐一声:“将死人抬出去,派人去孝感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孩子没事,烟妃也没有受伤,对于太妃和誉王来说,算是松了一口气,至于萧妈妈,毕竟是个下人,之后多打赏一些医药费就是了。 然而,这句“伤得其所”让烟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太妃的眼神之中快速闪过一抹冷厉。 萧妈妈是烟妃的奶娘,也是程家唯一留下的老人,这么多年两人也算是相依为命,虽说是主仆,却是母女一般,如今太妃竟然说是伤得其所? “多谢太妃,夜深了,扰了您休息,是我的罪过,接下来的事情,我自会安排,您还是回去休息吧!”烟妃不咸不淡的开口。 太妃一顿,明显听出来烟妃口中的怨气,不由得愣住。 无缘无故的,她这是跟谁置气?难不成姜氏偷跑出来,她莫名其妙的怨恨上了? “烟妃,你……” “母妃最近都没有休息好,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不等太妃的话说完,誉王开口拦了一句,说着话,朝旁边妈妈使个眼色,妈妈会意,紧忙上前扶着太妃朝外面走去。 “王妃!” 此刻云竹从地上起来,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朝烟妃走过来,看着萧妈妈满脸苍白的样子,也忍不住哭了。 誉王张张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见主仆二人看着萧妈妈哭,似乎明白了什么。 “请赵大夫过来一趟!” 誉王转身朝身后丫鬟吩咐一句,见丫鬟离开,又朝烟妃的方向走了过去。 “王妃不必太过担心,你也受了惊吓……” “我已经没事了,有劳王爷记挂,此刻王爷不如好生查查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今晚是我,若是里面再有什么人跑出来,就指不定是拿着刀子去谁的院子了!”烟妃冷冷开口。 孝感寺,除了知道的这些人被关在里面,其中烟妃进府之前,那里面就关了不少的人,除了有姜氏做王妃的时候送进去的碍眼之人,还有太妃那一辈的,说起来,里面的人都是跟誉王府有怨恨的。 而且,众人都知道,誉王府本就准备用姜氏做挡箭牌,她的身边也没有人伺候,平常院子屋子里都是锁住的,她能这样大张旗鼓的冲出来,其中必定有猫腻。 誉王神情一顿,看着烟妃一脸正经的模样,表情有些尴尬,随后沉了下来。 “你这是赶我走?”誉王冷冷开口。 “妾身不敢,只是经历了刚才姜氏那般,没有多余的心思招呼王爷!”烟妃回答。 自从三公主和誉王在园游会出了事情之后,烟妃就一直拒绝跟誉王亲近,对他的态度也一直这样不冷不热的,更何况如今已经是决定要离开的,也没有必要再违心演戏了,没有什么意义也没有心情。 第716章搬离誉王府 誉王拧起眉头,脸上的表情变化,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片刻,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看誉王离开,烟妃紧忙将孩子递给了旁边的奶娘,蹲下身来。 “袭久,萧妈妈怎么样?”烟妃一脸紧张的看着袭久。 “伤口还是有些深的,不过万幸姜氏的力量不够大,并没有伤到内脏,王妃不必紧张!” 袭久说着话,抬起头来看向旁边的云竹和慕梵希:“云竹和小姐帮我按住萧妈妈,我要上药。” 两人紧忙上前,一人一边抓住了萧妈妈的手臂,此刻,袭久将萧妈妈的衣服脱下来,先用药水清洗伤口。 那药水跟酒精一样,擦在伤口上会有疼痛的感觉,萧妈妈疼得脸上直冒冷汗,可是又怕烟妃担心,愣是咬着牙不出声。 慕梵希在旁边看着萧妈妈,眼眶也微微泛红。 用药水擦拭伤口之后,袭久从口袋之中取出一个白色的药瓶,说起来,这药还是凡白给的,当初是预备着慕梵希受伤用的。 慕梵希看到那药瓶的瞬间,脸色一顿,眼神之中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以前跟凡白还是好朋友的时候,他那里有什么好东西,慕梵希都会贪心的拿一些,凡白也不说,就看着她拿,如今那些好药还在郡主府的书房中放着,只是凡白已经没了。 只找到了安如郡主的尸体,并没有发现凡白的,他大概是逃走了吧! “好了!” 正在想着,袭久的声音传来。 慕梵希回过神来,松开了萧妈妈,伸手接过云竹拿起的衣服帮萧妈妈穿好。 “多谢郡主!” 萧妈妈开口。 慕梵希不誉王府的女儿,如今萧妈妈也就跟着改了口,不是三小姐,而是郡主。 跟慕梵希道谢之后,萧妈妈转身看向烟妃,强行咧开嘴想笑,可是扯动后背的伤口,这一咧嘴却变成了倒吸一口凉气。 “萧妈妈,我在这儿!” 烟妃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小姐,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还要帮你照顾小少爷……”萧妈妈用力的握住烟妃的手,尽量让自己说话看起来有力气一些。 “好!” 烟妃的眼泪又抑制不住往下落。 “好了,你们现在先不要说话,让萧妈妈休息一下!” 慕梵希走到烟妃身边,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随后转向袭久:“还是将萧妈妈挪到床上吧,总不能一直在这里靠着。” 说着话,旁边过来几个妈妈,众人小心翼翼地将萧妈妈挪到了旁边的小院之中。 萧妈妈离开,烟妃抬起头来看看慕梵希,这才忍不住大哭起来。 她是真的吓坏了! 刚才一直忍着没有大声哭,是担心萧妈妈,又不想让誉王和太妃看到自己这样,如今只剩下慕梵希和云竹,这才忍不住了。 慕梵希看着烟妃哭,也不说话,等她哭累了,声音小了,这才走上前去。 “哭出来就好了!” 慕梵希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一边轻轻帮她拍着后背,道:“哭这一场,也算是跟誉王府告别了,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离开这也不用有负担。” 烟妃抽抽噎噎,半晌才开口:“可是,如今萧妈妈身上有伤,这个时候去祁州,我怕她路上经不住颠簸。” 从她将所有的钱都给慕梵希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如今犹豫也只是因为这个时候离开不合适,可是经历了刚才姜氏那顿闹腾,她是不敢再呆下去了! “孩子毕竟是誉王府的骨肉,他是不会轻易让你带走的,你们暂时先在我郡主府住一段时间,等萧妈妈养一段时间再启程去祁州也不迟,左右他们是不敢闯我郡主府的!”慕梵希开口。 听她这样说,烟妃终于松一口气,伸手死死握住慕梵希的手:“今晚的事情,太不寻常,我怀疑姜氏身边还有人帮她……” “说是帮她,不如说是利用!” 慕梵希打断了烟妃的话,侧过身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如今的结果你也看到了,要么是姜氏早晚都是要死的,但是如今姜氏这样一闹,顺便再带上你,不是更好?” 烟妃脸色一凛,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的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惊恐。 “我自问没有与谁为敌,也从来没有做过害人的事情,是什么人要我的命!”烟妃开口。 “有时候人家要你的命,并不是因为你做了伤害别人的事情,嫉妒或者怨恨,也会让人有杀机!” 慕梵希开口,看烟妃脸色更紧张了,伸手在她肩膀上拍拍:“不用担心,左右这件事有誉去处理,过两日你搬出去,这些事情更加不用考虑!” “予儿,幸亏有你!” 烟妃握住慕梵希的手。 两人正说着话,赵大夫急匆匆背着一个药箱进来,此刻,袭久已经给萧妈妈包扎好了。 烟妃也没有直接将人赶出去,让人给萧妈妈号了脉,给的药也收了,算是接了誉王的好意。 在离开之前,没有不必要跟誉王闹翻。 安慰好了烟妃,又确认了萧妈妈的伤势,慕梵希这才跟袭久往外走,此刻已经是深夜,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走过熟悉的道路,想着如今就要离开,心里还真有些感慨。 本想着还没有过多长时间,如今看看,这誉王府已经不是刚来的时候那般光景了,不光是她,就连誉王和太妃恐怕在这里也住不了多长时间了。 接下来住进来的是谁,谁都不知道,但应该也是这样的一大家子吧,不知道后院是不是也这样乌烟瘴气。 次日清晨,慕梵希醒的比以往都要早,可是因为要搬走了的缘故吧。 众人将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外面也有郡主府的马车来接,四喜带着人从这边的仓库将东西抬出去,小心翼翼的往郡主府运。 以前还皇上赏赐的东西都直接让玲珑和欣妈妈盘点了收起来,如今搬家才知道,竟然有真么多的东西。 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只可惜不能用来卖钱! “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随时都能出发!” 玲珑身上被背着一个小包袱,一脸兴奋的走到慕梵希身边。 不光玲珑,旁边月牙也是一样,脸上带着笑,身上背着一个小包袱。 慕梵希转身看着两人,眉梢轻挑:“你们……这是做什么?” 衣服什么的,不都已经送上了马车吗,这两人另外打个包袱做什么? 玲珑一顿,忍不住笑得更开了:“送上马车的都是一些衣服和普通的首饰,这里的可是我们攒的私房钱,还有小姐赏赐的漂亮首饰,我们担心他们粗手笨脚的弄坏了,还是自己带在身上比较放心!” 说着话,两人动作一致的将包袱往怀里带了带。 慕梵希看着两人这一脸财迷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财迷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小姐可不能这样说我们!” 玲珑开口,一本正经的辩解道:“平常小姐得了钱回来,王爷来要的时候,小姐不也是这样回的吗?” 跟在慕梵希身边,见多了她坑别人钱的时候,每当誉王有了想法过来要钱的时候,慕梵希就是她们现在这个样子,把钱搂在怀里! “就是,就是!我们是小姐身边的人,自然事事都要以小姐为榜样!”月牙在旁边又加了一句。 慕梵希一脸凌乱的看着这两人,嘴角不停地抽搐,甚至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有那么明显吗!有嘛! “切!两个财迷!那你们就收好了自己的东西!” 慕梵希朝两人翻个白眼。 众人看着慕梵希,片刻,忍不住笑了起来。 鎏湘院一片笑声,此刻在花园长廊处的太妃正面向着鎏湘院的方向看着,脸上的表情充满着复杂。 从慕梵希第有一天回来,跟姜氏背地里斗争,那个时候,这孩子也是依赖自己的,可是后来,怎么就逐渐疏远了呢? 太妃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慕梵希为什么变成了后来的样子,有的时候看她,甚至能感觉到从心里发出来的冷,这种感觉让她害怕。 “太妃,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踏雪在旁边开口。 说着话,她随着太妃耳朵目光同样朝着鎏湘院的方向看去,眼看这院子就空了下来,心中也忍不住一阵唏嘘。 太妃想不明白,可有些事情她们这些身边人却是很明白的,慕梵希刚来誉王府的时候,的确是依附了太妃的这个靠山,可对太妃也是真真切切的,甚至,太妃的性命都是她救回来了的。 只,在誉王府的利益和慕梵希之间,太妃还是选择了誉王府,一次次的失望难免让人心凉,踏雪看着鎏湘院的方向,捏住了手里的卖身契。 这是郡主最后送给自己的礼物,她的年纪也到了嫁人的时候,只是太妃一直不放,她才不得不留在誉王府,如今卖身契已经拿回来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听着踏雪的话,太妃转过身来朝她看一眼,嘴角轻颤,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半晌,才叹一口气:“算了,不去了!” 太妃说着话,转过身就要往回走,这时候,伸手却传来慕梵希的声音。 第717章回不去了 “如今东西已经收拾差不多了,我来跟太妃告别!” 声音传入耳中,太妃的脚步顿时僵住,转过身,就看到慕梵希站在身后,她鼻子一酸,要说话的愣是憋住没有说出来。 “你……这就要走了?”太妃轻颤开口。 慕梵希抿了抿唇角,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将太妃跟前,伸手将一沓单据递了过来。 “这些人是之前太妃帮我挑选的,我带了几个用习惯的离开,剩下的,太妃看着处置吧!” 说着话,慕梵希将那一沓卖身契递给了太妃。 太妃提一顿,低头看着慕梵希手里的卖身契,脸上更多几分复杂。 “这些人既然给了你,自然是凭你差遣,你可以不用交还给我的。”太妃沉沉开口。 慕梵希抿唇轻笑一声,拿过太妃的手来,将那一沓单子放在了她手里。 “来誉王府的这些日子,多谢太妃的照顾,如今这些人既然是在我的名下,太妃或许还能用得到!” 说完,慕梵希依旧将那单子放在了太妃手里。 誉王府如今的情况,虽然免了被流放的罪责,可是一旦誉王被罢免了官职,他们身边是不能留下人的,这些人是慕梵希的,倒是能留在身边照顾。 太妃从小就是高门嫡女,被人伺候惯了,身边一旦没人,估计还适应不了吧! 太妃手上一沉,抬头看向慕梵希,脸上的表情抑制不住变化。 相貌虽然变了,这是细看还是有些相像,只是,这个孩子不是她盛家的孩子了,从此跟自己也没有任何关系。 太妃眼睛里噙着泪水,握住慕梵希的手轻轻颤抖:“孩子,你真的要走吗?”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后,太妃依旧想要挽留,可自己也知道,已经没有机会了。 慕梵希看着太妃,抿着唇没有说话。 不走还能如何呢? 如今誉王府恐怕他们自己也住不了多长时间,难不成这些人要去郡主府吗? 绝对不可能的! “郡主,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这时候,袭久从后面走上前来,跟慕梵希提醒一声。 慕梵希闻言收回了自己的手,朝太妃认真行一礼:“请太妃保重身体,我告辞了!” 说完,她转身朝外面走去。 太妃一愣,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眼泪瞬间抑制不住落了下来,老泪纵横。 此刻她似乎有些后悔了,她明明知道这个孩子是个重情义的,如果当初好好对待她,情况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可是,不管如何,此刻已经没有机会了,人走茶凉,这一面,恐怕是最后一次了吧? 众人一路走到了大门口,慕梵希出门之前,转过身来朝誉王府再看一眼,此刻,却瞧见誉王在前厅门口也看着这边。 她神情一顿,朝誉王行一礼转身走了出去,脚步再也没有停顿。 满院子的下人奴仆都到了外面来看,瞧着慕梵希离开的背影,各自心中感想万千,此刻,真真羡慕能跟她去郡主的人。 誉王府门口一共五辆马车,除了慕梵希乘坐的,后面的马车都是用来装东西的,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只不过在誉王府住了一年的时间,竟然有这么多的东西。 “郡主,咱们回家了?” 此刻,四喜从旁边绕出来,脸上带喜的开口。 “回家”这个词,让慕梵希不由得一顿,原来,她也是有家的人了。 这个家里,都是她自己的人,不会有人时时刻刻想着谋害自己,也不会有人生了各种心思对自己不利,是真真正正能放松下来,让自己感觉踏实的地方。 “好!” 慕梵希应一声,走进了马车之中。 就在她刚坐下的瞬间,便听到外面传来马鞭在空中打响的声音,紧接着马车开始晃晃悠悠动了起来。 “如今郡主府里已经有两个管事的妈妈,我这去了,是不是就没有什么事可做了?” 欣妈妈看向慕梵希,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紧张。 当初皇上将郡主府赐下来的时候,玄王可是给了管事的太监,妈妈和婢女,且不说别人,就四喜可是宫里锦公公的徒弟,又做了玄王府这么多年的管事,郡主府自然是他来管着。 而且,那几个嬷嬷也是玄王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物,受过宫里的训练,是见过大世面的,欣妈妈在人家面前,就显得小家子气了,最主要的是,她的身体不怎么好,平常都要人照顾,这跟着去了,不是给郡主添麻烦吗? 听到欣妈妈这话,玲珑和月牙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忍不住笑出声来。 “欣妈妈年纪大了,自然不用管理那么多,可是,你做的一手点心,可是谁都替代不了的,怎么能说没事可做呢?”玲珑开口。 说起来,郡主府里还有初一到初六这几个贴身婢女,可是慕梵希习惯了玲珑她们,就算不是宫里出来的,也是郡主最亲近的人。 “玲珑说的没错!” 慕梵希转身看向欣妈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可是最喜欢欣妈妈做的点心呢!我嘴挑,就算是吃宫里的都没有欣妈妈做的好吃。” 欣妈妈面色一顿,神情之中多了一丝激动,可是片刻又皱眉,道:“可我不能天天做点心啊,郡主也不是时时都要吃,那我不是成了吃白饭的?” 从小被卖给誉王府,欣妈妈是吃惯了苦的人,在鎏湘院的时候,她跟着管理院子,说忙不忙,说清闲也不清闲,倒还能过得去,可是如今到了郡主府,就只有做点心了,她一时间还不习惯。 “除了郡主,不是还有我们呢吗?” 玲珑接了一句,朝欣妈妈挤挤眼睛:“您是不知道,之前郡主将您做的点心拿去郡主府,大家可是喜欢的紧,您如今去了,恐怕也是闲不住的。” “你个毛猴!我们都是伺候郡主的,哪里由得你贪吃!”欣妈妈伸手朝玲珑身上拍了一下。 众人见欣妈妈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欣妈妈没有去过郡主府,慕梵希也知道她担心,笑罢,伸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别说我嘴馋欣妈妈做的点心,就是欣妈妈如今什么都不做,我也得养着您啊!” 慕梵希说着话,抓紧了欣妈妈的手,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当初如果不是你们护着我,我恐怕早已经被姜氏害死了,不管是您,还是玲珑他们,你们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欣妈妈没有儿女,我们不就是吗?” 欣妈妈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僵住,看着慕梵希这般模样,脸上的肌肉颤了颤,忍不住落下泪来。 不光欣妈妈,就连玲珑和月牙也忍不住红了眼,已经过去了那段苦日子,以后的日子就是甜的了,若是端月也在,就好了! 袭久跟她们的情况不一样,做在旁边看着,脸上的表情却也多了几分变化。 家人吗? 虽说郡主对他们向来很好,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家人”这个概念。 众人一路说着话,马车晃晃悠悠到了郡主府。 “郡主,你们回来了!” 此刻,顺子紧忙迎了出来。 前两日慕梵希已经将顺子带到了郡主府,这孩子当时可是激动坏了,他没有什么其他的手艺,暂时还在门口的岗位。 慕梵希扶着袭久的手下来,朝顺子点点头,往里走刚到了前院,这时候,里面跟着迎出来一帮人。 除了一路跟着的四喜,还有几个嬷嬷和初一到初六几位姑娘。 “恭迎郡主回府!” 众人排成排,跪在了慕梵希跟前。 慕梵希看着众人,摆摆手让众人起身,此刻,四喜到了她身边。 “今日郡主算是正式回家了,以后大家工作要更加尽心尽力才是!” 四喜跟众人交代一声,转过身来朝慕梵希身边跟着的欣妈妈几位看一眼,又转向众人。 “旁边玲珑和月牙姑娘就不必多说了,你们都认识,旁边这位是欣妈妈,之前是在小姐身边统管庭院的长辈,你们有什么事,要先请示欣妈妈,听到没有!” “是!” 众人应声,转过身来,面向欣妈妈,行礼:“见过欣妈妈!” 欣妈妈没想到四喜会这样说,见众人朝自己行礼,不由得愣住,赶紧朝众人摆摆手。 “大家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啊!” 一边说着话,欣妈妈下意识要过去扶人,却被慕梵希伸手拉住了。 “这,这怎么好,我……”欣妈妈依旧满脸紧张。 “欣妈妈不必紧张,您是郡主身边的老人,郡主的各样习惯你都是最清楚的,以后我们有什么事还要跟您请教呢,您尽管放宽心便是,郡主也说了,您身体不好,有什么吩咐只管朝我说便是!” 四喜转过身来,恭恭敬敬跟欣妈妈说一句。 慕梵希带过来的人,自然是她身边最重要的,更何况,这几个人可是跟着她坐同一辆马车的,他在玄王府多年,自然是有这个眼力见的。 如今将慕梵希身边的人抬高,就是将慕梵希放在高位,毕竟这郡主府是她说了算的。 慕梵希刚才听四喜这样说,也有一瞬间的诧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不得不说,锦公公带出来的徒弟,都是人精一样的。 “好了,如今我院子里已经整理出了房间,你们去看看自己的房间吧!” 慕梵希转向欣妈妈,说着话,带她往里走。 第718章再见慕婉纯 欣妈妈看着众人,神情微微变化,随后转过脸的同时,看到玲珑和月牙已经在跟初一众人聊起来,众人都是一脸欣喜的模样,瞬间就好像阳光撒下来一般,心中的紧张瞬间没了。 对啊,她们都是郡主身边的人,大家都是为了郡主着想的,不管是从宫里来的,玄王府来的,还是从誉王府带来的,如今他们就是一样的心思,帮郡主管好这个家! “好!” 欣妈妈转身朝慕梵希应一声,跟着朝里面走。 或许是在鎏湘院习惯了,如今慕梵希的新院子,有很多布置跟鎏湘院是一样的,就连欣妈妈和玲珑月牙还有袭久的房间位置也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这里的房间要比鎏湘院大,里面的布置也要好。 只是进屋看着里面的布置和装潢,说是下人的屋子,却要比誉王府里庶女小姐的房间还要好。 欣妈妈看着房间,很快外面传来说笑的声音,还是玲珑几个人和这里的几个丫头,就在此刻,走进来一个默默,直接朝着欣妈妈的屋子走来。 “欣妈妈,我进来了!” 进来的是芮嬷嬷,说着话,人已经到了门口。 欣妈妈紧忙转身迎了出去,见到芮嬷嬷行一礼。 郡主向来不喜欢这些繁文琐节,我们也就不要这般多礼了,您叫我芮嬷嬷就好!早就盼着你们能搬回来,如今你们来了,这院子可就热闹了!” 芮嬷嬷满脸笑容的说着话,伸手扶住了欣妈妈,两人一边往里走,芮嬷嬷再次开口。 “听郡主说,欣妈妈的腿不太好,我这里正好有些药膏,是家中母亲用过的,我听着大概是同样的病症,就给你拿过来了!” 说着话,芮嬷嬷将一个白瓷瓶递到了欣妈妈手里。 欣妈妈原本还有几分紧张,不想芮嬷嬷竟然这般热情,瞬间就放松下来。 “既然是见面礼,那我就收下了!我……” 欣妈妈说着话,似乎在想怎么回礼。 不等她想出什么,却见芮嬷嬷眼睛一闪:“欣妈妈不用特意回礼,您做的点心可是我们郡主府最受欢迎的,不如我们几个给您打下手,今晚让这帮小馋猫们解解馋?” 欣妈妈一顿,看着芮嬷嬷兴高采烈的样子,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好好好!” 欣妈妈连忙答应。 “芮嬷嬷这是自己嘴馋了!” 两人正说着话,慕梵希从外面进来,看着两人,忍不住勾起唇角:“欣妈妈做的仙草饼最好吃,你们都没有吃过!” 听慕梵希这样说,欣妈妈忍不住笑了起来:“今晚就做仙草饼!” 说着话,欣妈妈也放松下来,很快融入了众人之中,四喜又特意将众人带过来给欣妈妈认识一遍,也算是终于安置好了。 用过午膳,慕梵希又跟袭久匆匆出门,朝着南郊的方向去了。 如今慕丞相府的事情已经摆上了明面,事情接下来就快了,慕婉纯这个重要的证人也该提上来了。 “最近她可有什么情况吗?” 路上,慕梵希问袭久。 袭久想了想,回答:“听守卫的人传回来消息,说她之前又逃跑过两次,特别是听说盛允承入了天牢之后,又要跑,不过又被抓了回来,最后一次掉进了河里差点淹死,被救回来之后就没有再跑过了。” 慕梵希眉梢轻挑,哼出一口气:“看来,她还真是闲不住,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窜上窜下的,果然是生命力顽强呢!” “当初慕婉纯将郡主害成那样,郡主又为何要救她?” 袭久拧了拧眉头,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解。 慕梵希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可不是能随便就原谅别人的人。 更何况,慕婉纯和盛允承里外勾结才导致了慕丞相府的惨案,慕梵希竟然在这个时候救她? 留着她做人证是一方面,可是袭久心里也清除,即便没有慕婉纯做人证,这件事情,也不会有其他结果。 慕梵希睁开眼睛,转过身朝袭久看一眼,片刻,回答:“有些时候,人死了反而是解脱,活着,才会承受更大的痛苦。” 如今慕婉纯什么都没有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本就难以在这样的世道生存,更何况,她已经没有了生育能力,即便再嫁,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样的下场,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惩罚吧! 袭久侧目看着慕梵希,眼中神情停留片刻,转过身去,没没有再说话。 马车出了城门,朝着南郊的农户人家驶去,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在一处农家院门前停了下来。 “参见郡主!” 守卫看到慕梵希的马车,紧忙迎了出来。 “慕婉纯在哪里?”慕梵希朝侍卫看一眼,淡淡开口。 “在房间!” 守卫应声,说着话,转身带着慕梵希朝里面走去。 这一处庭院,还是殷离修帮忙找的,住在庭院之中的一家五口,都是殷离修的人,平常跟普通的农户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众人还知道的是,老汉的儿子娶了一个疯女人。 这个疯女人就是慕婉纯。 自然不是真的娶了她,而是对外的说辞,百姓的想法相对都很简单,看着慕婉纯平常口中咒骂声音不断,一来二往也就相信了,有几次将她带回来,还是相邻帮忙呢。 五口人住的院子,也不算小,正屋是主人住的,后面一个小屋是慕婉纯和白云住的。 主人倒是对慕婉纯和白云不错,即便知道她们两人是罪人,也米有虐待,一日三餐也不少。 抬脚往里走,脚步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便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迎了出来。 “你们还想……三小姐!” 看到是慕梵希,白云不由得僵住,瞪大了眼睛,嘴角颤抖着,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誉王府的三小姐了,在你面前的是明阳郡主!”袭久上前一步。 白云身子一晃,下意识转身朝里面看去,此刻就见慕婉纯同样步履蹒跚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盛浅予!你终于肯出现了!” 慕婉纯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开口。 “若是没有记错,我应该跟你说过我的身份,盛浅予不过是借用的身份,我可是你的姐姐!”慕梵希冷冷开口,说着话,走了进去。 “你……” 走近看清楚慕梵希那张脸,慕婉纯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脸上表情带着几分惊恐。 是慕梵希,真真正正就是慕梵希那张脸!她竟然真的没有死! “真的是你,是你!” 慕婉纯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说话的同时,拽住自己心口的衣服。 这样的冲突,让她一时间缓不过来! “或许老天还是开眼的,我没有死,而你却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说着话,慕梵希的目光在慕婉纯身上扫过一边,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寒意。 “我落到这个地步……” 慕婉纯低吟一声,突然间,脸色大变:“我落到这个地步,还不是因为你害的!” “让你自私无能的是姜氏,背地里做手脚的是你自己,将你赶出来,要杀你的是盛允承,其中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慕梵希迎着慕婉纯的目光看过去,眼中寒光一闪:“自作孽不可活,从你跟盛允承联手对慕丞相府出手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慕婉纯脸上的表情猛然间僵住,瞪大了眼睛看着慕梵希,张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说的没错,如果当初不是她鬼迷了心窍跟了盛允承,抢了慕梵希的婚事,又联合盛允承毁了慕丞相府,她如今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姜氏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加上自己已经是无依无靠的,便将自己视为眼中钉,给自己下了绝子汤,这一切,都是报应! 想明白这一点,慕婉纯满脸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往后退了两步,深深叹一口气。 “如今我已经到了这样地步,要杀要剐,随便你吧!左右我的人生已经回了,如今在这里苟且偷生,倒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她朝旁边椅子上一坐,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夫人!” 白云紧忙上前,一把抓住慕婉纯的手,脸上表情颤抖片刻,转身看向慕梵希:“郡主,夫人这段时间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求您饶我们一命吧?白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说着话,白云跪在地上,面向着慕梵希,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慕梵希低头看着白云,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复杂,说起来,白云这孩子虽然一直跟在慕婉纯身边,也帮她做了不少事情,可是说白了也是为了报恩。 不过是慕婉纯无意之间的恩惠,却让白云一直任劳任怨的在她身边,即便是被赶出了誉王府,即便是沦落到现在这般境地,白芸都没有离开过她身边。 “你给我起来!” 慕婉纯听到白云的话不由得一愣,转过身,猛地一把将白云拽了起来:“你用不着求她!你想走便走,我不拦着你,别用我的名义求……” 啪! 不等慕婉纯一句话说完,慕梵希的手朝着她的脸就甩了过去。 一个耳光,生生打得慕婉纯整个人都懵了,耳边嗡嗡嗡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只能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第719章朱雀令的钥匙 “慕梵希,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慕婉纯一下子站起身来,她不敢跟慕梵希动手,是瞪着眼睛红着脸朝慕梵希吼叫。 袭久下意识往前一步,站在了慕梵希身边,手中长剑拔出一段,冷厉的眼神盯着慕婉纯,只要她动手,这剑就会落在她身上。 慕梵希目光凌厉,落在慕婉纯身上,冰冷开口:“慕婉纯,就算如今我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可现在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宠着你,疼着你的姐姐了,你是慕家的耻辱,也是仇人,慢说我打了你,如今我就是杀了你,也是情理之中!” 说着话,慕梵希抬脚朝慕婉纯走近两步。 慕婉纯眼神一晃,随着慕梵希靠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此刻明显看出慕梵希眼中的杀意,她突然间有些害怕了。 “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吗?你不是要杀要剐随便吗?那你躲什么?” 慕梵希上前,一把捏住了慕婉纯的脖子,目光更多了几分犀利。 “我……” 慕婉纯一口气憋在喉咙之中,惊恐的目光瞪着慕梵希,嘴角颤动,可是后面的话却呗硬生生压了回去。 “郡主!求求你了,不要杀夫人,求求您了!” 白云见状进了,紧忙上前到慕梵希身边,抓住了她的衣服。 慕梵希转过身朝白云看一眼,拧了拧眉头:“你在慕婉纯身边也算是尽心尽力了,现在我给你离开的机会,我可以什么都不追究,否则,便将你一同送入大牢!” 白云身子一僵,抬起头来看看慕梵希又看看慕婉纯,停顿片刻,一个头磕在地上,道:“奴婢娘亲的命是夫人救的,奴婢为母亲报恩,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夫人身边,还请郡主要了我命去,饶了夫人吧!” 说完,白云郑重的在地上又磕了三个头。 慕婉纯说不出话来,只是看向白云这般,瞳孔骤然紧缩,神情之中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惊诧。 本以为,白云一直在自己身边跟着,是因为自己曾经说过还留着一部分假装,这丫头是看上了自己的嫁妆,却不想…… “呜呜呜……” 慕婉纯睁大了眼睛朝白云拼命的摇摇头。 慕梵希看着慕婉纯,稍稍松开了几分力道:“真是没想到,你这样的人身边竟然还有这样忠心的,说起来,我也并不想杀你脏了我的手,如今给你们一个机会,就看你们要不要抓住!” 呼…… 慕婉纯猛的捂住胸口深呼吸,片刻喘匀了气息,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 “你想问我有关朱雀令的事情!”慕婉纯开口。 慕梵希神情一挑,脸上带了一丝笑意:“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你倒是聪明了许多,将你们查到的事情,都告诉我,如果你说的有价值,你们这两条命,我可以考虑留下来!” 到了现在,慕梵希依旧不知道这朱雀令是怎么回事,只是到这是南疆王府留下来的精锐军队,可是之前也问过南疆王,南疆王竟然也不清楚。 慕梵希倒也不是想扩大自己的势力,可是如今各国之间的关系再次紧张起来,这只军队必将成为战场上的一只雄狮。 只是如今朱雀令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这只雄狮始终处于昏睡的状态。 慕婉纯拧了拧眉头,目光落在慕梵希身上,思量片刻,开口:“你若是真心原谅我们,我可以告诉你!” “我只不过是饶了你这条命,原谅你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慕丞相府一百二十三条人命,也不允许我原谅!”慕梵希打断了慕婉纯的话。 慕婉纯脸上的表情抽了抽,片刻,开口:“随便你,跟我来!” 说着话,她转身朝里面房间走去。 慕梵希停顿瞬间,转身也跟着往里走,旁边袭久见状紧忙跟了上来。 到了里面屋子,慕婉纯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打开包袱,衣服中间夹着一个绢帕裹起来的东西,拿出来,里面是一个凤羽形状的银雕,看起来像是一个簪子,可是前面部分又很短。 “这个东西,就是盛允承之前从母亲书房里找到的,暂时放在了我这里!” 慕婉纯转过身来,将那凤羽递给了慕梵希。 慕梵希接在手上细看,这才看清楚,那银雕上面还有一个小孔,看起来跟令牌的孔很像,亦或者是用来做坠饰,凤羽正中间是一颗红色的宝石,很经典的红色,宝石颗粒不小,打磨工艺在这个朝代来看,也是很精致的,应该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这是什么?” 慕梵希抬起头来看向慕婉纯。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从来没有在展心婷的房间见过这东西,更没有任何有关这东西的印象。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之前我听盛允承说过,这跟朱雀令有关,只找到朱雀令,没有它,也是不能号令大军的。”慕婉纯回答。 慕梵希盯着慕婉纯的脸看,停顿片刻,将那凤羽收起来,又问:“你还知道什么?” 慕婉纯侧了侧身子,坐在旁边的床上,开口:“我的消息来源都是张朝,你们抓了张朝,我知道的,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如今我手里的东西都给了你,我也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人了,你放了白云吧,随便怎么处置我都行!” 这一次,她倒是松了一口气般,仿佛真的做了决定。 “看来我们终究不是一样的人!” 慕梵希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慕婉纯脸上:“我既然已经答应你,就不会要你的命,白云我自然会放了,不过你还是要跟我去一趟刑律府,毕竟,你也是当初丞相府灭门的证人!” 说着话,慕梵希转过身来朝袭久努了努嘴。 袭久会意,上前两步将慕婉纯从床上拽了起来,推着往门外走去。 “夫人,夫人!” 白云见慕婉纯被推出来,不由得大惊,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慕婉纯的衣服。 “夫人,我跟你走!” 白云一边哭着,转过身来看向慕梵希:“郡主,您答应放了我们的啊!” “你暂且在这里等两日,慕婉纯还有要做的事情!” 慕梵希淡淡开口,说着话,直接从白云身边走过。 后面众人跟着出来,慕婉纯倒是出奇的安静,只听到身后传来白云嘶哑的哭声。 众人上了马车,一路朝着刑律府的方向驶去。 之前收集的资料和孤南翼给的文书已经送到了刑律府,慕丞相府的事情到现在都是一个大案,阎良紧急立案开始调查。 将近两个时辰,众人到了刑律府,慕梵希将慕婉纯交给了阎良,接下来的调查和审问,就不是慕梵希的事情了。 往回走的路上,袭久看慕梵希依旧阴沉着脸色,思量片刻,开口:“如今慕丞相府的事情就要水落石出,事情终于结束了!” “是啊!” 慕梵希应声,目光从外面收回来,长舒一口气:“整整一年了,这件事情终于要尘埃落定,我似乎也能真真正正松一口气了。” 不光是松一口气,而是将心口压着的石头搬去了。 来到这个年代,她占用了慕梵希的身体,用她的身份活着,虽说这并非是自己抢来的,可是对于原主慕梵希总有一种亏欠,心里也控制不住的感觉到沉重。 如今事情终于要结束了,全身才有了放松的感觉,或许,这是原主慕梵希弥留之际在自己身上存放的一丝执念吧。 袭久抿了抿唇角,虽然不是很明白此刻慕梵希的心情,可是,看她轻松,自己也跟着松一口气了。 “我们现在就回郡主府吗?”袭久问道。 慕梵希停顿片刻,张开手看看手心里握着的凤羽,开口:“先去玄王府吧,这件事要跟殷离修说一句。” “是!” 袭久应声,转身朝外面车夫吩咐一句,马车调转方向,朝着玄王府驶去。 就在马车后面的酒楼雅间,孤南翼手中捏着一杯酒看着慕梵希的马车离开,脸上表情多了几分复杂。 “哎哟,是郡主来了,奴才给郡主请安!” 八喜听到外面通报,紧忙迎了出去。 “起来吧!” 慕梵希摆摆手,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王爷在哪里?” “王爷刚刚从军营回来,如今正在豫灵院!”八喜开口。 豫灵院,说是个院子,其实是玄王府的一处温泉,慕梵希第一次来玄王府找殷离修的时候,去的就是豫灵院。 说起来,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她从远红外探测仪将整个玄王府都看了一遍,如今对玄王府的方位可算是了如指掌。 “哦,那我在前厅等一会儿吧!” 慕梵希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看向八喜:“听说王爷前几日新得了广源的凌霄酒,给我弄点尝尝?” 说起来,慕梵希在现代的时候就喜欢喝酒,可是之前这个身体尚未及笄,殷离修一直不管不让喝,然而,偏偏他这里又有很多好酒,慕梵希时不时让八喜给自己偷偷拿出来尝鲜。 每次偷喝到的时候,她还暗自得意,却不知道,八喜既然敢给她偷酒,必定是殷离修同意了的。 “郡主果然对王爷了如指掌!” 八喜眯了眯眼睛,转过身来朝四处看一眼,道:“郡主稍等片刻,奴才这就给您去拿!” 第720章你在暗示我 说完,他一转身朝旁边院子走去。 慕梵希眉梢一挑,转过身来看向袭久:“今日又有口福了!” 袭久嘴角颤了颤,不过,心中却也是暗自欣喜,毕竟,慕梵希有了好东西,从来不是自己享受,跟着她,还能蹭喝。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前厅院子,不过两人并没有在前厅等着,而是继续往后走。 后面有一个小屋子,里面摆设着一些平日里玩闹的东西,有投壶,棋盘,还有慕梵希来了之后给他们安排的现代的游戏。 说是玩闹的房间,平常慕梵希从八喜这里要了酒便常常带来这里偷喝,前面有人守着,殷离修一进来,听到声音她便迎出去不让进来,袭久便及时将酒藏起来。 这种招数,他们已经用了一年。 两个人到了房间,星乙已经跟殷离修禀告慕梵希来了玄王府。 “让八喜去伺候吧,别让她喝太多!” 殷离修回一句,声音平淡,可是唇角却忍不住勾起了起来。 “是!” 星乙应声,闪身瞬间不见踪影。 这边八喜已经将酒端了上来,依照殷离修的意思,只有一壶。 这一壶就算慕梵希自己喝,也没有多少,更何况旁边还有袭久,不过是尝尝鲜罢了。 “这是郡主最喜欢的小菜,厨房的张婶新做的!” 八喜一边说着话,将酒杯给慕梵希满上。 “懂事儿!” 慕梵希挑眉朝八喜看一眼,伸手又拿出一个酒杯。 “多谢郡主!” 八喜紧忙接过来,满脸笑意。 若是平常,他们是没有机会喝到这样的酒的,也就是慕梵希开了,还能蹭上一口。 说起这一个来,众人倒是很羡慕袭久,跟在王妃身边,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能有! 慕梵希也端起酒杯来,凑近鼻尖一股醇香擦过鼻尖,瞬间,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她端着酒杯压着唇畔,浅浅抿一口,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满足的感觉。 浓郁的酒香,入口却带着丝丝甘甜,入喉柔润轻滑,跟往常喝的烈酒很不同,却又让人回味无穷,果然是好酒! “难怪叫凌霄,果然有种腾云驾雾之感,真是好酒啊!” “郡主喜欢就好,这是南罗国宝酒,之前南罗太子来的时候,献给皇上的,王爷好不容易才要来了一罐!”八喜开口。 好不容易要来了一罐,一直舍不得喝,就是为了给她留着。 果然是国宝一般的酒,能尝尝,八喜也觉得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南罗这个地方,虽然土地有些贫瘠,可是种出来的庄稼却是极好的,这酒就更加香甜!” 慕梵希又眯了眯眼睛。 八喜紧忙应声,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来传话有事情要他处理。 “行了,你去忙吧,我们自己喝一会儿!”慕梵希摆摆手。 八喜应声,转身退了出去,只剩下慕梵希和袭久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如今袭久已经习惯了慕梵希的生活方式,从一开始到她身边时候的一板一眼,不苟言笑,到现在能玲珑众人一起说笑,有时候还会出其不意的毒舌一句,生活似乎变得有了色彩一般。 此刻殷离修已经从温泉之中出来,里衣松松散散穿着一身蚕丝衣裤,外面只披了一件幻紫色的缎纱长袍,看起来慵懒又性感。 “她现在现在哪里?”殷离修穿着衣服,转身朝星乙看去。 “两人喝完了酒,郡主去了书房!”星乙回答。 一壶酒,其实并没有多少,两人一边说着话,一炷香的功夫就喝完了。 这酒是八喜偷来的,慕梵希自然也不会再要,毕竟,少的明显了,八喜就要被发现了,细水长流嘛! 喝完了酒,屋子里还有酒气,慕梵希和袭久便离开了事发之地。 说起来,玄王府虽然大,可是来了多次也就熟悉了,走走逛逛也没什么意思,索性钻进书房去看一会儿书。 说起来,相比誉王府,玄王书房里那些兵法更让慕梵希着迷。 殷离修手上动作停顿瞬间,将那幻紫的长衫披上,转身走了出去。 或许是因为清晨起的太早,亦或者是颠簸了一路,如今喝了点儿酒有些困了。 慕梵希手里拿着一本书,倚在软塌上,看着看着,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窗户微微开着一条缝隙,微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丝丝凉意,说不出来的舒服。 这种感觉,正适合睡觉啊! 此刻殷离修和星乙到了书房,袭久在外面看到殷离修行礼,正要说话,却见他摆摆手。 “你们两个退下吧!” 殷离修开口,一边说着话,抬脚朝里面走去。 推开门,目光首先看向书案,却发现书案旁边是空的,视线转移,这才看到旁边的软榻上,那女人蜷着身体像猫儿一样睡着了。 殷离修神情微滞,轻声关上门,朝她走了过去。 这丫头睡觉倒是很放飞,而且,睡觉的时候怀里总喜欢搂着点什么,如今她侧着身子,一手搂着她之前带过来的垫子,一手捏着书,真真是猫儿一样! “你这个小东西,偷喝了我的酒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殷离修轻叹一声,上前弯下腰来,伸手去拿她手里的书,却不想这一动,她竟然睁开了眼睛。 “谁……” 慕梵希口中的话刚吐出一个字,冷不丁就看到眼前殷离修半开的领子,领口处露出白皙的肌肉,顿时愣住了! 咕咚! 慕梵希只感觉自己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他胸前,半晌移不开眼睛。 殷离修也是一愣,正要说话,却见这丫头依旧瞪着眼睛,伸出手来,朝着他胸前伸了过来! “这得有b了吧!” 慕梵希小声嘟哝着,伸着手指头在殷离修胸前的肌肉上戳了戳,然后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脸上似乎多了几分沮丧。 殷离修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小动作,整个人都是蒙圈的状态! “啧啧啧,竟然比我的还大!真是欺负人!” 慕梵希又嘟哝了一句,说着话,眼睛逐渐闭上,竟然一翻身,又睡了过去! 确定是又睡着了,呼吸声音均匀,就在她翻身的瞬间,她的手竟然不自觉地一动,整个手都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慕梵希!” 殷离修看着她侧面的睡颜,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凌乱! 这女人到底做了什么梦! 声音从耳边传来,慕梵希拧了拧眉头,此刻感觉到身后一阵凉意,猛地坐起身来,这回真的醒了! “你怎么……啊!” 慕梵希正要开口说话,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的手竟然在他的衣服了,顿时僵住,一下子抽回了自己的手,却不想,用力过猛,竟然带着衣服将殷离修拽到了跟前。 殷离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冷不丁被她用力一拽,身上用力不稳,直接扑在了她的身上。 “你,你,你要做什么!” 慕梵希躺在下面,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呼吸急促。 “是你要做什么……” 殷离修从刚才的怔愣之中回过神来,看她突然间这样紧张,唇畔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是你先动手的,刚才也是你将我拉了过来,你说,你想做什么,嗯?” 说着话,殷离修的身体往下探了探,正好靠在她身上,又不至于压着她。 贴近耳边的呼吸声音,让慕梵希浑身僵住,那声线似乎在心中拨动了琴弦,瞬间便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误会,这都是误会……我刚才只是做梦了……” 慕梵希咧咧嘴,此刻有种想一头攥紧地缝的冲动。 刚才明明就是做梦啊! 她还在梦里看到了个身材完美的帅哥,还戳人家胸肌来着。 等等……戳…… 慕梵希顿时一愣,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瞧见他这一身幻缎纱的衣服时,猛地瞪大了眼睛! 难道刚才不是梦! “所以,你在梦里,梦到了谁?”殷离修的声音再次扫过耳边。 说着话,他的长臂伸出来,从后面将慕梵希包裹住,往怀里一带! 贴近的接触,让慕梵希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抬起头来就看到殷离修那双深邃又带着欲望的目光,小心肝都到了嗓子眼。 人都说喝酒乱性,还真是这样啊! 没事儿喝什么酒啊!喝完睡什么觉啊! “梦里的事情,我也记不清楚,呵呵呵……” 慕梵希咧咧嘴,似乎想笑,可是她不知道,这笑比哭还要难看。 “原来你梦到的不是我吗……你对别人也动手,嗯?” 殷离修眯着眼睛,逐渐压了下来。 “没有!绝对没有!” 慕梵希紧忙表忠心:“我身边有你这样俊逸潇洒的人,谁还能入得了我的眼!我才不会对别人动手!梦而已,梦……” 说着话,慕梵希明显感觉到他的异样,顿时浑身僵住,动都不敢动了! 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不留神就露出本质啊! 虽说两人已经心属彼此,这也不算什么,可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啊! “殷离修,你不要冲动,冷静,冷静点……” 慕梵希闭上眼睛,低着头不敢看他。 第721章比我的还大! 不管是现代还是这里,她也都是常年跟一帮士兵混在一起,男人见的多了,可是那样的接触跟现在这样不一样,这种感觉,就好像心都要跳出来了,抑制不住。 殷离修低头看着她,脸色微微涨红,全身就好像要爆开一样。 这么多年,他除了帮皇上巩固政权,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即便是身边有女人,也是袭久这样的侍卫,说起来,除了慕梵希,他还从来没有跟女人亲近过。 原来,跟女人亲近竟然是这种感觉? 此刻看着慕梵希如今的模样,虽然跟平常有些不同,可是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变化。 看起来瘦瘦的,胸也不到,可是对于殷离修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这女人,真的是…… 殷离修的眼睛直愣愣的落在慕梵希身上,凑近她的耳边,开口:“梵儿,可以吗?” 梵儿,是慕梵希的小名,身边的亲人都这样叫她。 之前因为担心她混了自己的身份,就算在人后,殷离修也都一直叫她盛浅予,如今她的身份恢复了,殷离修也就换回了她原来的称呼。 一声“梵儿”,让慕梵希身子一哆嗦,睁开眼睛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 不知道怎么的,心中莫名流过一股暖意,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她惊诧的看着他,唇角颤抖,张张嘴正要说话,却见他叹一口气,眼中的炽热退了下来。 “等我们成亲吧!” 说着话,他手臂用力将慕梵希捞起来,搂在了怀里:“不着急,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成亲,到时候,你不许再逃了,好不好!” 明显看出慕梵希的紧张,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要了她,更不想她跟亲近的时候是这样的心情。 毕竟,慕丞相府的事情还没有结案。 慕梵希整个人被他紧箍在怀里,贴近身边的温暖,让她不由得放松下里,耳边传来他的呢喃,脸上表情多了几分诧异。 他是在担心自己! 明明刚才已经是要吃了自己的表情,如今却又冷静下来了,是因为自己曾经过说,要留在洞房的时候吗? 她自己也迷迷糊糊的,可是心里却带着几分感动,女人都是因爱而性,他对自己的爱比欲望更浓。 慕梵希抬起头来看着殷离修,认真的点点头,随后目光落在他身上。 顺滑的蚕丝里衣,外面只挂着一件紫色的缎纱,胸前还露着一片胸膛,她脑子里再次闪过梦境的场景,脸色不由得一沉。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这是想被谁看!”慕梵希没好气的翻个白眼,眼睛却不着痕迹的朝他心口瞟去。 果然是b,甚至比自己的还要大! 殷离修下意识低头朝自己身上看一眼,瞧着她一脸不愿意的表情,不由得勾起唇角。 “你不想我被人看到啊?你在吃醋?”殷离修逗她。 慕梵希紧忙收回了视线,撇撇嘴:“我,我是不想被别人占了便宜去,毕竟,你可是我的,你被人看了,我还吃亏呢!” 这话说得殷离修心情无比愉悦,脸上也不由自主的带了笑意。 “刚才我去泡了温泉,刚出来,不就是穿这样吗?更何况,这里是我的王府,若非我传唤,书房这边不会进来女侍,看也只有你能看到!” 说着话,他伸手抓住慕梵希的手,眼中多了几分炙热:“对你,我自然也没有什么避讳。” 慕梵希眼神一晃,不知怎么,心里莫名涌上来一股暖流,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 苍天啊,大地啊! 明明她才是现代人,曾经还是男兵的领队,如今竟然被一个老古董撩得面红耳赤! 自己这老脸往哪里搁啊! “我,我才不看!” 慕梵希紧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此刻目光闪烁,不知道往哪里看。 瞧着她这般凌乱不知所措的模样,殷离修忍不住轻笑出声,再次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这几日你身边的事情较多,如今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殷离修开口。 最近誉王府的事情,盛允承和慕丞相府的事情都需要处理,还有荒院那边,慕梵希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她可是没有时间来自己这里喝酒的。 如今这个时间点来,必定有什么事情了。 听他着话,慕梵希抬起头来,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有事找他的。 “这个!” 慕梵希说着话,从口袋中掏出那凤羽,递给殷离修:“这是慕婉纯给我的,说是盛允承从我母亲的房间搜出来的,跟朱雀令有关。” 殷离修一顿,伸手接了过来,细细的看着,脸上却多了几分疑惑。 说起来,他知道朱雀令是号令那支精锐军队的虎符,却从未真正见过,更别说这个看起来像个挂坠凤羽了。 “既然是你母亲的东西,你可知道其中有什么玄机?”殷离修低头问道。 慕梵希摇摇头,一脸疑惑道:“虽说是我母亲的东西,可是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就跟朱雀令一样,都说跟我有关系,可是似乎只有我自己不知道!” 说着话,慕梵希瘪瘪嘴,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原主慕梵希被盛允承抓到地牢拷打折磨,就是因为朱雀令的关系,可是不管是丞相府调查,还是原主的记忆,都没有跟朱雀令有关的任何信息。 到现在,她自己更是一团乱麻。 “这东西你先收着吧,盛允承的审问就要快开始了,到时候,或许会有什么答案!” 殷离修说着话,伸手将那凤羽又放在了慕梵希手心里。 慕梵希看看殷离修,收了回来,停顿片刻,又说:“我总觉得,朱雀令的事情,似乎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依照殷离修之前的说法,这朱雀令是展心婷嫁过来的时候,老王爷给的陪嫁,就连现在的南疆王也不清楚,什么样的军队,竟然连南疆王也不知道? 慕梵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朱雀令的确有很多秘密,不过,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有限……”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随后又看向慕梵希,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不用着急,既然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我们总会查清楚。” “好!”慕梵希看看殷离修,点点头,随后似乎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醇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醇王从天牢之中逃了出去,当时殷离修带人去追,却被他逃了,如今已经整编了好支队伍搜查。 “还么没有具体的消息,不过,在搜查的过程中,倒是捣毁了醇王好几处据点。” 殷离修回答,说着话,他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没想到,醇王在京城安排的据点竟然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多,除了他自己建立的,还有高贵妃之前的人!” 也就是说,当初先皇时期,高贵妃已经在替醇王打算了,甚至高家也已经有了反心。 “如今醇王已经露了出来,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所有朝局目前已经逐渐稳定下来,就算是给皇上的政权翻新一下,有些人也正好剔除。”慕梵希开口。 “是啊!等事情都结束,我们也该忙我们自己的事情了!” 殷离修看着慕梵希,低下头来,锁住了她的唇。 慕梵希一顿,在冰凉唇畔触碰的瞬间,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不大的软塌,两个人蜷缩在上面,说着公事私事,就这样聊着天,时间在无声无息之中过去了。 一直在玄王府用了晚膳,殷离修又被皇上叫去了皇宫,慕梵希和袭久这才从玄王府出来。 “郡主,刑律府传来消息,慕婉纯审判已经结束了!”袭久在慕梵希耳边说一句。 慕梵希一顿,唇畔勾起丝丝冷笑:“阎大人的效率还真是快,如今人证的证词已经收录在案,盛允承那边就等审判了。” 盛允承的案子,涉及多个,除了谋反和慕丞相府的事情,还有其他,阎良得了皇上授意,最先审理他的案子,自然是集中全部精力。 “慕婉纯现在人呢?”慕梵希问道。 “关押在刑律府的大牢!”袭久应声。 “走吧,去看看!” 慕梵希开口,说着话,扶着袭久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再次朝着刑律府的方向驶去。 滴——答—— 阴森的监牢之中,房顶上凝聚的水珠落下来,滴落在地面的一片水洼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监牢的最里面,阴森黑暗,只有墙边点燃的火把,发出哔啵的声音,时不时冒出一丝火星。 走廊尽头的一间牢房之中,慕婉纯蜷缩在稻草铺盖的床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腿,可即便是这样,依旧忍不住全身发抖。 冷,冰冷的感觉直接钻进了骨头里,让她忍不住咬紧了牙花。 知道牢狱之中阴森可怕,可是当自己进来,又是另一种感觉,从进来这个房间的时候,自己已经没有了人的认知。 人生一下子随着牢狱的环境变得阴暗起来,这样的环境之中,憋闷,委屈,恐惧,慌乱,所有的感情涌上来,让人几乎要崩溃一般。 她想死,可是就在她想要往墙上撞的时候,到了跟前又犹豫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其实并不想死,她还想活着啊! 第722章好自为之 滴——答—— 落水的声音依旧时不时在耳边响起,慕婉纯更加用力抱紧了自己,眼泪不知道什么竟然自己流出来了。 “郡主,就是这里了!” 此刻,牢房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慕婉纯猛然间抬起头来,就看到慕梵希和袭久站在外面,两个人朝着里面看,此刻看着自己,就跟看着一只待宰的畜生一样! “你是来看我有多落魄的吗?现在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该高兴了吧!”慕婉纯冷笑一声。 “你想多了,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没有任何兴趣,我来,不过是遵守约定,带你走罢了!”慕梵希冷冷开口。 慕婉纯神情一顿,猛然间站起身来,径自走到监牢的铁门旁边,难以置信的看着慕梵希。 “你真的放我走?” 之前在农家的时候,慕梵希是答应她将事情说出来之后放她离开,可慕婉纯自己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当时也不过是为了白云才将凤羽给了她,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要放自己走? 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 慕梵希从牢门的缝隙之中看着慕婉纯,明明阎良没有动刑,可是此刻慕婉纯脸上却是一副遭受蹂躏的表情,看来,刑律府的监牢本就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早就知道,古代很多人进了监狱之中,都会病死在里面,不是因为里面的环境差,而是内心承受不住,这样的阴冷的恐怖,更别说慕婉纯还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孩子。 在监狱之中才关了一天就成了这个样子,估计在里面也活不了多久吧。 “开门!” 慕梵希转身跟牢头吩咐一声。 牢头应声,紧忙上前将监狱的房门打开。 慕丞相府的案子,慕梵希已经请示过皇上,作何处置,她跟阎良商量之后可以将慕婉纯放出来,毕竟,慕婉纯当时只是递送了消息,并没有动手。 牢房的门被打开,慕婉纯瞪大了眼睛怔愣片刻,紧忙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吧!” 慕梵希一句话出口,转身朝外面走。 说起来慕婉纯也是戴罪之身,不能从刑律府的正门出去,只能从侧门走。 慕梵希和袭久在前面走着,慕婉纯在后面跟着,她跟的很紧,不是因为害怕这里的黑暗,而是害怕又被牢头抓回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突然间出现光亮,终于从监牢之中走出来了! “夫人!” 此刻,一声带着激动的喊叫传入耳中,众人转身,就看见白云疾步匆匆的冲了过来。 “夫人,您终于出来了!” 白云上前,一把抱住了慕婉纯,忍不住大哭起来。 慕婉纯看着白云,也忍不住眼眶泛红,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 慕梵希也不说话,只看着两人,等她们不哭了,这才上前走过去。 “出了这里,你就是自由之身了!” 慕梵希转过身来看向慕婉纯,伸手,袭久将一个小包袱放在了她的手上。 包裹之中是一百两银子,慕梵希伸手垫了垫,转手送到慕婉纯跟前:“我们之间,此生再无瓜葛。” 说完,她将银子放在了慕婉纯身上。 慕婉纯一愣,明显感觉到那包裹之中的重量,不由得转身看向慕梵希,片刻,忍不住自嘲笑一声。 “真没想到,最后竟然你救了我!” 慕梵希挑起眉梢看向慕婉纯,眼底沉了沉:“你的确不应该被原谅,这辈子也洗不白,可你毕竟是父亲的骨肉,我能亲手杀了盛允承,却不能亲手杀了你,从这里出去,你我再无相干,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慕梵希转身离开,再也没有给慕婉纯开口的机会。 慕婉纯用力的抓着那个包着银子的包裹,看着慕梵希离开的背影,眼泪抑制不住冲了出来,她不敢哭出声音,只脸上的表情痛苦,任由眼泪往下落,哭得蹲坐在了地上。 她和慕梵希的年纪差不多大,从小就跟在嫡母身边长大,嫡母对她很好,但是在众人面前也要一碗水端平,什么东西,也要依照嫡庶之分来分配,可是每次她分得的东西不是很好的时候,慕梵希都会将自己的再分给她一份。 从小到大,她过得比其他子女都要好,可是从什么时候她的心思就变了呢? 如果当初盛允承没有出现,自己从来没有过什么逾越的心思,是不是她现在已经过着幸福的日子了? 慕婉纯哭得没有声音,却撕心裂肺,后悔,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的余地。 慕梵希和袭久到了街角,此刻玲珑和月牙从店里走了出来,她们是出来采买欣妈妈用来做点心的东西,碰巧遇到了。 “在誉王府的时候,这个慕婉纯就尝尝给郡主使绊子,没想到,背后竟然还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郡主为什么要放了她!” 玲珑一脸不甘心的看向远处的慕婉纯。 慕梵希的身份,她们是到了郡主府之后才知道的,几个人自然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也就接受了,毕竟,她们在慕梵希身边,她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 慕梵希侧目,顺着玲珑的方向朝慕婉纯看一眼,抿了抿唇角。 “不管怎么说,她身上都流着慕丞相的血,就算是为了他吧!” 不轻不重的回一句,慕梵希眼神微微晃了一下。 自己占了原主的身体,如今也算是给慕丞相府报了仇,知道原主从小对慕婉纯都很好,她也不想将事情做那么绝,至于慕婉纯,她这条命,看她自己能不能留住吧。 左右如今算是两不相欠,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用再理会她们了。 玲珑皱了皱眉头,依旧不甘心的看了看慕梵希,不过,慕梵希都已经决定了,她自然也不多说,思量片刻,转移话题。 “天色不早了,小姐可还有要办的事情?” 说着话,玲珑晃了晃手里拿着的材料。 今晚欣妈妈要做点心给大家吃,慕梵希和袭久若是能回去自然是最好的。 慕梵希抬起头来看了看,微微摇头:“你们先回去吧,给我和袭久留一份就好,我今晚要晚一些回去!” “是!” 玲珑和月牙也不多问,应声转身离开。 “这么晚了,小姐可是要去公主府?”袭久在旁边问道。 慕梵希神情一顿,转过脸朝袭久看一眼,眉梢之中带出丝丝笑意。 “还是你了解我!回来有两日了,还没有时间去看看她!” 说着话,两人走出了街角,朝着公主府走去。 长公主平常睡得晚,这个时间,正在院子里练功,一套拳法收尾,门口处响起了掌声。 “如今看母亲挥这套拳,动作和力道都比之前更好一些,看来,您的病是好多了!” 说着话,慕梵希已经走到了跟前。 看到是慕梵希,长公主不由得一愣,眼睛落在她那张有几分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脸上。 “孩儿给母亲请安!” 到了跟前,慕梵希跪在了长公主跟前。 长公主低头看着慕梵希,眼神晃了晃,眼眶也跟着红了。 “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长公主的声音有些哽咽,说着话,伸手将慕梵希拉了起来。 长公主跟展心婷本就如慕梵希和凝郡主这边关系,只是原主慕梵希的性子冷淡,跟长公主也不是很亲近。 而慕梵希占用了这个身体之后,又担心在长公主面前露出什么破绽,也不敢接近,如今,终于是真正的身份来拜见了。 “之前情非得已隐瞒了身份,还请母亲恕罪!”慕梵希开口。 长公主看着慕梵希,眼神微微轻颤,手腕用力,将她拉到身边。 “孩子,难为你了!”长公主眼眶泛红。 一个尚未出阁的孩子,就背负了整个家族复仇的重担,她是怎么熬过来的,长公主是想象不到的,更不知道慕梵希这一年来究竟经历了什么。 慕梵希看着长公主,神情之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惊诧。 一直看长公主都是一脸严肃的模样,从没有见过她这般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脸上的神情,自己心里也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 “长公主,外面风大,还是进屋说话吧!” 这时候,长公主身边的嬷嬷过来提醒一声。 两人一顿,这才收回思绪,转身朝屋子里走。 到了内厅,两人对坐在桌边,早有丫鬟端来了茶水点心,嬷嬷将其他伺候的人遣退,让她们说说悄悄话。 “郡主府那边,你可安置好了?”长公主问。 “平常我也常去郡主府,如今东西安置下来,就算是收拾好了,新带过去的人,估计还要熟悉熟悉环境。”慕梵希开口。 “你倒是个重情义的人!” 长公主叹一句,仰起头,眼前似乎出现了展心婷的脸。 说起来,展心婷也是这样的性子,不光是展心婷,南疆王府的人都是这般直爽重情重义,果然是她的女儿,随了她的心性。 慕梵希微微抿了抿唇角,喝着茶似乎想起什么,又问:“这段时间唐凝可有传信回来?” 提到凝郡主,长公主的脸色悠然沉了下来,似乎蒙上了一层灰般,整个人都阴沉了。 第723章凝郡主的打算 “他们到了南罗皇都,参拜了皇帝之后,是来过一封信报平安!” 长公主说着话,拿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凝儿这孩子,有些事情总是藏在心里,她自己有主意,却不善于跟人分享,就连这次……” 话说到一半,长公主停下来,眼眶泛红,似乎噙着泪水,还有几分不甘心。 慕梵希闻言心中一沉,似乎意识到什么,紧忙又追问一句:“母亲说这次?可是凝郡主和亲的事情?这其中唐凝到底还有什么是瞒着大家的?” 从一开始凝郡主突然自请和亲的时候,慕梵希就感觉到不对劲,可是凝郡主一直不说,还以为她是因为凡白跟安如郡主的事情伤了心才这样,如今看来,这其中必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长公主抬起头来朝慕梵希看一眼,沉沉叹一口气,终于开口:“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凝儿早就察觉到了凡白的事情。” “什么?她早就知道?那她为什么不说……”慕梵希瞪大了眼睛。 此刻脑子里不断闪现出凝郡主离开之前的一幕幕画面,特别是她看向凡白的眼神,本以为那个眼神是因为感情受伤,却不想,她那样伤心,是以为知道凡白的事情? 长公主端起杯盏喝一口茶,淡淡开口:“她是在凡白的房间发现了一些线索,知道凡白的身份,可是当时凡白并没有动手的迹象,在她心里,自然希望凡白不会真的动手,可是又要防患于未然,这才自请和亲,也是为了牵制南罗。” 那个时候,如果凡白就这样跟三公主回了望渊国,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自然是最好,如果凡白真的动手,那个时候,墨凌风必定会有所动作,凝郡主知道,那个时候,也只有她能牵制墨凌风。 只要墨凌风不出兵,京城就不会有太大的麻烦,毕竟,南疆王和殷离修在镇守。 她这是用自己来成全凡白,不光成全凡白,还要维护这个国家,凝郡主只有牺牲自己。 听着长公主的话,慕梵希神情凝滞,眼神不受控制的晃动,满脸的复杂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难怪,她一直不肯说出真正的理由!” 慕梵希的拳头沉沉的捶在了桌上。 真是个蠢女人! 她为什么不说出来?如果说出来,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解决方式! 为什么要将自己赔进去!凡白不值得! 长公主侧目看着慕梵希满脸激动和憋闷,深叹一口气。 “这件事,凝儿只跟我一个人说了,她已经不是孩子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长公主将手中杯盏放下,站起身来,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我只希望,如今冥苍和南罗的休战条约可以维持长久。” 一纸条约,是两国之间的和平,如今凝郡主是和亲公主,两国如果能维持和平,她自然也会活的安稳一些,否则,两国一旦开战,她的境地就会变得危险。 以和亲公主作为人质的事情,在这个年代也不是没有出过,就算皇上真的疼她将她换了回来,到了冥苍国,也会有人在凝郡主背后指指点点,作为征战沙场的名门武将之后,凝郡主是绝对受不了这个屈辱的。 “如今两国之间都内损严重,即便没有条约,短时间也不会有所有动作,更何况,如今的条约是南疆王府这边在监管,母亲不必太过担心!” 慕梵希也站起身来走到长公主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朝外面看去,停顿片刻,又说道:“就算以后两国之间有什么异动,我也不会让唐凝成为人质,就算是偷,我也要提前将她偷回来!” 大范围的攻击,或许她还差些火候,可是要将一个人带回来,作为刺翎的统领,她可是很有把握的。 长公主转身看着慕梵希,微微抿起唇角,伸手在慕梵希肩膀上拍了拍:“我知道你跟凝儿的关系亲密,就像当年我跟你的母亲一样,有你这句话,她必定也会好好保重自己!” 慕梵希承受着长公主手上的力道,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却也抑制不住心中的苦闷。 离开之前,凝郡主和慕梵希聊天的时候还说过,以后要为了自己活,可是到头来,她还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自己在乎的人,牺牲了自己。 如今知道慕梵希更是心疼凝郡主,明明凡白那样的人不值得她这样做! 她心中暗自想着,可是如今面对长公主,又不能多说,只能转移话题。 “过两日,我会去一趟荒院,到时候将唐晏接过来,他的生日也快到了!”慕梵希开口。 长公主神情一顿,看向慕梵希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诧异,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唐晏的生日。 “好!” 长公主应声,嘴角颤动,正要继续说,却见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 “长公主,晚膳准备好了!”嬷嬷开口。 如今天色已经黑了,但也不是很晚,长公主府平常灭灯晚,用晚膳的时间也晚,如今正是平常该用晚膳的时间。 “既然来了,就赔我用了晚膳再走吧!” 长公主转身看向慕梵希。 如今慕梵希的身份已经算是昭告天下,长公主也没有必要再压抑情绪,倒是比平常对她更加温和了一些。 “好!”慕梵希应声。 傍晚跟殷离修在玄王府已经用过了,可后来又去了刑律府走一趟,饭食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如今这一说,倒是有些饿。 第一次跟长公主一起吃饭,桌面上没有什么鱼肉名菜,大部分都是清淡的,应该是因为长公主的病,所以饮食一直以清淡为主。 “我这里的东西,恐怕没有你郡主府味道好。”长公主开口。 “我平常也喜欢清淡的,在郡主府他们倒是会想着办法做些好吃的,可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荒院里,跟小牙他们吃的是一样的。” 慕梵希说着话,伸手接过嬷嬷递过来的碗筷,夹起旁边的绿叶菜送进嘴里,细细的品着。 军营之中,吃的几乎都是一样的伙食,慕梵希平时训练也会在军营吃,饭菜不会因为她在而有所变化,大锅菜,倒是有些肉,可是分到每个人的菜里就很少了。 青菜入口,带着一股原生态的清香味道,菜是用滚油浇汁的,没有破坏原来的味道,加上汤汁调味,倒是更多了几分可口。 “味道还是很好的!”慕梵希开口。 长公主看着她,神情之中微微变化却没有说话,同样夹起旁边的菜,小口的吃着。 用过晚膳,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无非是目前的朝局,还有就是唐晏在刺翎之中的表现。 让长公主松一口气的是,唐晏这孩子是个能吃苦的,从到了刺翎到现在,从来没有喊过一声苦,也没有仗着他的身份跟将士们摆谱,而是认认真真训练,很快跟大家打成一片。 这是刺翎的风格,也是慕梵希喜欢看到的画面,当然,长公主也是如此。 “果然,凝儿说的对,唐晏这孩子胆子小,是应该交给你教导!” 听着慕梵希汇报唐晏的情况,长公主微微勾起唇角。 慕梵希神情微顿,抬起头来看着长公主变得晴朗的面孔,应声:“这孩子是自己成长了,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后必定会有出息。” 如今一场政变,原来的老臣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有些人享受安逸,可皇上要的是能为国出力的忠勇朝臣,唐晏这孩子最终要是靠自己! “是啊,都长大了!” 长公主叹一口气,说着话的同时,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动了动自己的肩膀。 慕梵希看着长公主这不自然的动作,思量片刻,想起来。 长公主年轻的时候跟随大军去过瘴沼之地,当地的低吼湿冷,长公主当时刚出月子不久,结果落下了病根,空气有些湿的时候,就会不舒服。 慕梵希起身走到长公主伸手,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长公主一顿,扭头看向慕梵希,正要开口,肩膀上传来一股暖意,骨头似乎也跟着疏散开来。 “我曾经学过一些推拿的手法,母亲别动!”慕梵希开口,逐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说起来,这套推拿的方法,还是当初凡白教给她的。 听着她的话,长公主转过身去,坐直了身体,微微闭上眼睛,随着她轻轻揉捏,指腹用力,在几个穴位上按压,顿时,刚才肌肉紧胀的感觉缓和了不少,肩膀上也有了热的感觉,很舒服。 “你倒是个有心的!” 长公主淡淡开口,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我知道当初你在誉王府的事情,本以为那太妃是个精明通透的人,最终却还是糊涂的!” 如果当初太妃能真真正正的对慕梵希好,如今情况也许不是这样。 说到底,慕梵希进入誉王府只是找盛允承和慕婉纯,跟其他人没有关系,这段时间之中,她甚至还多次救了太妃和誉王的命,真真是他们自己糊涂。 “这样也好,如今我已经离开誉王府,两不相欠!”慕梵希开口。 第724章夜闯郡主府 “是啊,你们这几个孩子之中,你是最明白的,心里也是最通透的,相比凝儿,你倒是像个大孩子!”长公主开口,说着话,叹一口气。 每每想到凝郡主,她就有种石头压在心口的感觉。 慕梵希知道她的心情,可是这个时候,又什么都做不了,毕竟,就算是她是义女,也取代不了凝郡主的位置。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方式和活法,不管是大孩子还是小孩子,都是您的孩子!” 慕梵希说着话,朝旁边侧了侧身子,蹲在长公主旁边。 长公主神情一顿,张开眼睛就瞧见慕梵希的头抵在她的腿上,抬头看着她。 明明就是和长相甜美的孩子,只是看着她这双眼睛,谁能想到这孩子竟然在过于的一年里做了这么多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看惯了你平常冷静严肃的样子,不想,我这三个孩子里,竟然是你最会撒娇的!”长公主说着话,伸手在慕梵希脑门上点了一下。 慕梵希仰着脸笑嘻嘻的看向长公主:“在母亲面前才会撒娇!” 说着话,她勾起唇角,眉梢之间弯成一道弯弯的月。 长公主看着她,脸色逐渐缓和,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抚摸,心中却忍不住叹一口气。 “心婷,你若还活在世上,该是多幸福啊!”长公主心中暗自叹一口气。 两人说着话,天色逐渐黑了,长公主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慕梵希从公主府辞别,坐上了回郡主府的马车。 这一天,慕梵希从誉王府搬回了郡主府,处理了慕婉纯的事情,在玄王府呆了半日,又看望了长公主,真真是忙碌的一天。 回到郡主府,已经是半夜子时,众人都睡了,只有玲珑和月牙在院子里的凉亭上打瞌睡。 “郡主回来了!” 月牙听到脚步声音清醒过来,转过脸看到慕梵希进来,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欣喜。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睡?”慕梵希问。 “如今已经晚了,郡主还没回来,我们担心袭久姐姐一个人支应不过来。”玲珑也站起身来。 之前在誉王府的时候,慕梵希很少这么晚回来,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有事发生,玲珑和月牙经历过很多次,不见到她回来,自然也是放心不下的。 慕梵希眼眶微热,朝两人抿了抿唇角,道:“还是你们想的周到,我正乏呢,你们帮我准备沐浴吧!” 进了一趟刑律府的地牢,慕梵希身上沾了一些湿冷的潮气,是应该泡泡澡。 “是!” 两人欣喜应声,转身去沐浴的房间准备。 袭久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慕梵希进入了沐浴的房间,刚进门,一股热气传上来,说不出来的舒服。 和玄王府的天然温泉有所不同,也不是之前慕王府里的浴桶,如今沐浴房间这个浴池是人工挖出来的,不多有半间屋子那么大,浴池表层铺了一层保温的石层,不会漏水,还能维持温度不变。 从台阶小心走下去,身体接触水面的瞬间,那热气似乎沁入身体一般,有种说不上来的舒服。 玲珑和月牙在旁边拢水撒着花瓣,还兑好了精油,袭久在外面守着,众人看慕梵希脸上带着疲倦之色,都没有说话,整个房间只听到流水的声音。 窗户开着一条缝隙,威风之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吹进来,更添了几分舒畅。 慕梵希半倚在旁侧特意从墙面镶嵌的玉石枕上,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事情似乎是要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她自己的事情也该注意解决了。 不光是慕丞相府的事情,还有朝中的事情,如今祁州的兵力建造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银钱又是一方面。 原本还等着这个时候跟皇上申请银款,可是如今看来,这钱皇上又拿不出来了,还得自己想办法! 想到这里,慕梵希忍不住暗自叹一口气,别人家的皇帝,要多少钱有多少,特别是这种新式武器,就像是给国防和城守增加了一层铜墙铁壁,皇上应该大力支持才是。 然而,她自己也是倒霉催的,偏偏碰上一个穷皇帝,他倒是支持,却只是嘴上支持,要钱的时候就会装傻充楞,自己干活不说,还得往里面搭钱,真是苍了天了! 心中正想着,一股凉风从外面吹来,慕梵希猛然间一凛,睁开了眼睛 “谁!” 此刻,外面传来袭久的冷喝声音。 “怎,怎么回事!” 玲珑和月牙吓了一跳,来不及多想,伸手拿起旁边的长衫递到了慕梵希跟前。 慕梵希一把抓过来裹住了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乾坤棍握在了手里。 “什么人,出来!” 慕梵希说着话,手中乾坤棍朝着院子里的桂花树甩了出去,就见桂花花瓣如飘雪一般落下来,飘飘洒洒,随着一抹鲜艳的红色落在了眼前。 “等了一个晚上,小予儿这样冷漠,还真是让人伤心呢!” 孤南翼一挥手,将身上的桂花花瓣抖开,目光落在慕梵希身上,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欣喜。 “真是没想到,小予儿看起来瘦小,却是要什么有什么!” 慕梵希一顿,低头朝自己看一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如今裹着一身长衫,长衫是被她双手抓着,整个就是贴在身上的,前胸后臀正好显现出轮廓来了! “孤南翼,你信不信我戳瞎你的双眼!” 慕梵希朝孤南翼瞪一眼,说着话,玲珑紧忙从后面给她披上了一个长斗篷遮住。 眼瞧着美景不见了,孤南撇撇嘴,鲜艳的红色在眼前一闪,他转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可是好心好意给你贺喜来的,亏得我巴巴等了你一个晚上,你竟然这般冷酷无情!”孤南翼开口。 “我真是谢谢你了!不过,我到不觉得有什么可庆祝的,如今已经很晚了,你走吧!”说着话,慕梵希转身就要走。 “你这样不好吧!” 孤南翼紧忙上前,身形闪过,人已经到了慕梵希跟前。 “什么人!” 这时候,外面传来侍卫的喊叫声音。 “郡主,可是出了什么事?” 四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这里是慕梵希沐浴的院子,侍卫和太监都是男侍,平常也不敢随便进来的,只围在了门口等着。 慕梵希朝殷离修瞪一眼,拧了拧眉头,朝外面应声:“没事,你们退下吧!” “郡主,方才侍卫听到了动静,真的没事?”四喜依旧不放心。 郡主府里的侍卫自然是没有孤南翼的武功好,可刚才袭久的一声冷喝却是听到了。 “不是坏人,你们不用管了,退下吧!” 慕梵希声音沉了下来。 四喜的声音停顿片刻,随后应声道:“是!” 众人的脚步声音再次响起,听着他们走远了,孤南翼脸上更带着几分欣喜到了慕梵希跟前。 “果然,在小予儿眼睛里,我是好人呢!” 说着话,他转过身来朝袭久道:“听听你们主子的话,你们紧张什么劲儿!” “我可没说你是好人!” 慕梵希没好气的朝他瞪一眼,提醒一声:“现在我是慕丞相府的慕梵希,不是盛浅予,这点你应该知道。” 如今已经跟誉王府没有什么关系了,盛浅予这个名字,也要放开。 “好好好,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叫你小予儿,那叫……小梵儿可好?” 一边说着话,孤南翼转身朝慕梵希眨眨眼睛。 “随便你吧!” 慕梵希沉了沉声音,强撑着困意,道:“所以,今日你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今日已经很累了,你快些说吧!” 说着话,她忍不住伸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瞧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孤南翼也不逗她了,道:“今日阎良将有关盛允承的文书提交给皇上,慕丞相府的事情,算是有了定论,可你也知道,盛允承不光有丞相府这一桩案子,朝中大臣商议,要将盛允承游街斩首。” 游街这种事情事情,慕梵希是明白的,不过是朝臣想借用这次机会稳定军心,给百姓一个交待,毕竟,醇王逃了,这个时候就只能用盛允承来顶着。 城门上需要见血,那就只有盛允承了。 “皇上答应过,盛允承交由我处置!”慕梵希脸色沉了下来。 在进入原主身体的时候,她体内还留有一丝原主的意识,那就是对盛允承的恨意,无边的恨意,才将她的灵魂收拢在了这个身体之中。 慕梵希能感觉到原主的怨恨,更知道盛允承究竟做了什么,自然不会让他死的这样痛快。 孤南翼的目光落在慕梵希脸上,眉梢微挑:“如今的朝局需要,势必要有一个人拎出来做表率,更何况,这个提议是三朝元老的朱老将军提出来的,皇上也不得不考虑三分!” 慕梵希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朱老将军是当年跟老皇帝开疆扩土,建立王朝的功臣,更是多次救了皇上的命,也是当年老皇帝给了令牌的辅政大臣,虽说如今已经是八十多岁的年纪,退出了朝堂,可是如今政变,他自然也是要出来主持大局的。 朱老将军的话,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能当场否定,这样一来,之前慕梵希的请求,还真是悬了。 第725章考虑考虑我呗? “因为你是鬼翼军的人,所以这件事皇上并没有让玄王知道,左右话给你带到了,你要将如何处置,那便是你的事情!” 一边说着话,孤南翼抬脚走到了慕梵希身边,朝她眨了眨眼睛,一脸暧昧道:“由此可见,我是不是比殷离修更好一些?你要不要重新考虑考虑?” “不要!” 慕梵希翻个眼白,说话的同时往后面退了两步,一脸嫌弃道:“这种事情,你让长生过来传一句就是,何必自己跑过来,更何况,还是这个时候!” “我这不是多日没有见到你,想你了嘛!”孤南翼微微勾起唇角,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玩味。 “我们昨日才在朝堂上见过面!” 慕梵希打断他的话,说话的同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瞧她这样也是真的困了,孤南翼也不再逗她,无奈叹一口气,道:“一直看着也是不够的,不过,后面的时间,我大概要忙了,可能没时间过来看你,要记得想我哦!” 话音落地,孤南翼的手朝着慕梵希的脸伸了过去。 感觉到靠近的东西,慕梵希眼神一凛,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正好躲开了他的手。 孤南翼没想到慕梵希动作这么大,瞧着自己的手悬在空中,无奈轻笑一声:“你这个丫头,还真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他一个转身腾空而起,那抹鲜艳的红色很快消失在夜空之中。 慕梵希抬起头看着孤南翼离开的方向,脸色不由得微微阴沉下来。 他刚才说话的表情之中,似乎带着几分从没有见过的悲伤。 平日里跟他都是一脸嫌弃的模样,他自己也从来没有在乎过,可是刚才那个表情,却是第一次出现。 不知道这个表情是不是因为自己,可是此刻慕梵希似乎意识到,有些事情,是该说清楚了,毕竟,感情这种事情,陷得越深,伤害越大。 如果孤南翼对自己只是玩闹,或许她的心情还能轻松一些,可他平常的作为,似乎又不像是玩闹,这一点,让慕梵希心中多了几分压力。 “郡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这时候,袭久走上前来,看慕梵希脸色不好,也跟着拧起了眉头。 慕梵希一顿,收回思绪,扭头看看众人,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接下来,回去睡觉!” 说着话,她伸手一边捂着嘴一边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站着都能睡着了,谁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左右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先好好睡一觉,至于怎么做,明天再想也不迟。 看着慕梵希晃晃悠悠朝外面走,三个人面面相觑,随后来不及多想,紧忙也跟了出去。 或许是太累了,亦或者是晚上睡得太晚,慕梵希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光大亮。 众人知道慕梵希的习惯,也不叫她,等睡醒了,里面传来她的声音,这才端着洗漱的应用物什进去。 慕梵希还坐在床边,迷迷瞪瞪的样子,看到众人进来,这才站起身。 “你们怎么都没有叫我?今日……啊,今日不用请安的!” 话说到一般,慕梵希想起来,如今是在郡主府,不用去跟太妃请安的。 三个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忍不住轻笑出声。 “郡主是太累了,还没有缓过神来!” 说着话,玲珑将擦脸的手巾递过来。 慕梵希接过来,洗了脸,随后转身坐在比誉王府中宽一倍的梳妆台面前。 巨大的铜镜能将整个身体都照见,而且,明显比誉王府的镜子要清晰很多,梳妆台上,摆放着各样簪子和首饰,都是殷离修之前送来的,一等一的好东西。 “郡主今日还是梳平常的发髻吗?”袭久看着镜子里的慕梵希,问道。 慕梵希抬起眼皮朝镜子里看一眼,摇摇头:“今日给我准备男装吧,我要出去。” “郡主要去军营!”月牙忍不住开口问一句。 慕梵希的目光瞬间凝滞,片刻,微微勾起唇角,道:“还没决定,或许要去吧!” 说着话,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不知怎么,脑子里开始回旋起昨晚孤南翼说的话。 原主的残存的意识还留在脑子里,这种仇恨,并没有因为盛允承入狱而消减。 慕梵希能切身感受到原主的仇恨,所以,她才请示皇上,让自己解决盛允承,却不想,如今似乎看起来没有那么容易。 梳妆好了,慕梵希简单用了一些清粥小菜,带着袭久又出门去了。 众人送到门口,瞧着慕梵希和袭久上了马车,准备往回走。 月牙跟在玲珑身边,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转过身又朝门口看一眼,叹一口气。 “真是羡慕袭久姐姐,能时时刻刻陪在小姐身边!”月牙那双明亮的眼中多了意思失落。 袭久和初一分别在月牙两边,侧过脸看着她,两人交换一个眼神,人不住笑了。 “袭久姐姐以前可是王爷身边唯一的女侍,也是唯一的女护卫,武功高强且不说,医术,机关术数也是我们不能比的,你想跟在郡主身边,还差得远呢!”初一开口,一边说着话,捂嘴偷笑。 月牙小脸一红,脸上的表情跟着变化,不得不承认,她是比不上袭久。 “可是,我们也练过一段时间的武啊,若是郡主遇到危险,我们也在身边不是更好吗?”月牙开口。 “你这丫头!” 玲珑转过身来,在月牙的脑门上点了一下:“郡主在军中是何等身份,除了刺翎,她还管理武器的事情,处处都是秘密,身边跟的人多了,反而容易让人注意,你就老老实实在郡主府里待着吧,真是跟着郡主就学了郡主的性子,小丫头都待不住了!” “看着月牙小小的年纪,倒也是个敢冲的!”初一开口。 众人一边说着话,忍不住笑起来。 月牙听着众人的话,脸上更添了一抹红,本以为自己能在郡主身边有很大的用处,看来,还要更努力才行。 这边慕梵希和袭久出了门,直接朝东城门的方向驶去。 “盛允承的案子到哪一步了?”慕梵希突然间开口。 袭久一顿,开口到:“清晨我已经跟王爷禀报了昨晚赤云侯说的话,如今盛允承的案子已经下了文书,说是三日之后游街问斩,尸体悬挂城墙。” “这个时候,是需要一个人出来担着之前的政乱的事情啊!” 慕梵希沉沉开口,停顿片刻,又问:“他还说什么了?” 昨晚的事情,慕梵希跟袭久交代了一句,让她跟殷离修那边通个气,至于后面怎么办,先听听他的意见,毕竟,他跟那些老顽固们打交道比较多一些。 “王爷送来了这个!” 说着话,袭久从腰间掏出一个令牌:“王爷说,郡主想做的事情,做就是了!” 慕梵希神情一顿,伸手接过那令牌,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笑意。 他真真是惯着自己啊!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东城门,朝里面拐进去,便是一个巨大的操练场,场地四周都是用巨大的石头围城的高强,足足有三层楼房那么高,上面还防着铁蒺藜,就算是武功高强,也很难从这样的逞强之中跳出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冥苍国最大的监狱,罗网狱! 果然是天罗地网! 到了门口,厚重的大门上,镶嵌着黄铜的门钉,狱门上部各有一个虎头形的狴犴装饰门环,门口蹲坐的也是两座狴犴石像,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人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什么人!” 马车停下的瞬间,门口守卫冲了上来,手中长枪指向马车的方向。 “大胆!” 袭久冷喝一声,说着话从马车上跳下来,伸手去扶慕梵希。 慕梵希下了马车,将手中的令牌举起:“让关岭出来见我!” “参见郡主!” 几个人看到慕梵希,紧忙行礼,来不及多想,转身进去通报,片刻,掌管罗网狱的关岭从里面迎了出来。 “臣参见郡主!”关岭朝慕梵希行一礼。 关岭身形高大,看上去跟殷离修的个子差不多,但是身材魁梧,看上去更加壮一些,左边脸颊上有一处刀疤,那刀疤很深,但是颜色看起来很浅,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和门口的狴犴一样,他脸上即便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也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行礼这一声参拜,让慕梵希脸上一惊,看着关岭那一脸“坏人”的面相,小心肝也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说起来,关岭还是朱老将军曾经的手下,性格都属于很倔强,做事不容商量的样子。 稍稍稳了稳心神,慕梵希开口道:“我奉了玄王之命,有些话要问盛允承,带路!” 关玲神情一顿,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神情之中更多了一丝疑惑。 之前上前曾经下令,盛允承和一般罪犯不同,不准进来探望,可是如今这明阳郡主…… “我手里有玄王殿下的令牌,这是公务,不是探望,关大人难不成还有什么疑问吗?” 慕梵希声音沉了下来,说着话,她将手中的令牌再次举到了关岭跟前。 关岭一顿,抬起头来看着那令牌,真真切切是殷离修的通行令牌,紧忙应声:“郡主请随臣来!” 慕梵希将令牌收起,跟着关岭朝里面走去。 第726章盛允承的报应 罗网狱和之前进过的刑律府的监狱不同,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军事基地,四处也没有那么阴暗,牢房分布在不同的区域,根据罪犯的罪行安排在不同的监狱之中,如盛允承这样的,就是单独的区域,跟旁边四周都没有任何连接。 往里面走了不知道多久,关玲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间转过身,朝慕梵希道:“上面下令,盛允承的牢房门不可打开,郡主若是有话要问,只能隔着牢房问。” 醇王越狱跑了,这种时候更是众人谨慎小心的时候,更何况,除了醇王之外,政乱的主要人就是盛允承,自然对他的看管更严密一些。 “好,我只问几个问题,不用开门!” 慕梵希应声,说着话往前走两步,停下来转身又看向关岭,道:“你们退出去吧,有些事情,你们不必知道!” 盛允承身上,涉及的事情太多,除了审问出来的事情,还有就是军事方面的,有些事情是需要保密的,慕梵希也没有必要跟他们多说。 关岭神情一顿,抬头朝慕梵希看一眼,转身带着自己的人朝外面走去。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音逐渐远离,慕梵希和袭久交换一个眼神,抬脚朝里面走去。 过了一个走廊,依照之前关岭说的,在里面拐了两个弯儿,两人终于到了牢房门口。 宽大的牢房之中,一眼就看到被铁链困住双手双脚的盛允承。 不是单纯的用铁链绑住了手脚,而是在对面的墙壁上,镶嵌着五个粗大的铁环,双手双脚还有腰间的铁链另一头跟墙面上的铁环连接在一起,将真个人禁锢在了半空之中。 此刻盛允承只穿着白色的里衣,明明是白色,却已经被血染红,一道道明显的痕迹,触目惊心,他耷拉着脑袋,却依旧能看到脸上的红血印子,整个人看起来只剩下一口气了。 “这里的牢房比刑律府好要的多,你在这里,似乎没吃什么苦呢!” 慕梵希开口,说着话,抬脚朝牢房走近。 听到声音,盛允承猛然间抬起头来,双眼凸起,布满了红血丝,在看到慕梵希的一瞬间,眼中似乎有熊熊的火焰一般燃烧起来! “盛浅予,是你!” 咬牙切齿的几个字从盛允承口中发出,他下意识的挣扎,拽着身后的铁链发出碰撞的声音。 “我不是盛浅予,我是慕梵希!” 慕梵希抬起头来,迎着盛允承的目光看过去,朝他勾起了唇角。 盛允承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更加瞪大了眼睛看着慕梵希这张脸。 他早就察觉到慕梵希的身份,可是证据不足,这个想法也不过是留在了心里,如今看着她那张已经还原的脸,心里好像有一块大石头,普通一声掉了下来。 “是你!竟然真的是你!慕梵希!” 盛允承更加用力的挣扎,他扯开了嗓子嘶吼,然而,在那粗大的铁链面前,却显得力量那样渺小。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应该不至于这样惊讶吧?” 慕梵希冷笑声,说着话,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瓷瓶:“你大概从来没有想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换过来,如今是你在牢笼之中,而我,现在决定你的生死!” “你!” 盛允承瞪大了眼睛,此刻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恐慌:“我是没想到!早知道会有今日,当初真应该直接杀了你!” “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慕梵希打断了盛允承的话,说着话,她伸手将白瓷瓶的瓶塞扒开,里面透明的液体浇在了牢房的地面上。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姜氏已经死了,是我杀的!”她淡淡开口。 “你,你杀了我娘!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然杀了我娘!” 盛允承憋着一口气喊叫,眼珠子圆瞪,眼底一片烧红。 他知道自己的事情不成,提前做好了交代,这个时候,应该有人去誉王府偷偷将姜氏救出来才是,没想到,人已经被慕梵希杀了! “恶毒?我承认我的确动手伤过人,可是我动手的原因,都是她们自找的!恶毒这个词,你和姜氏,还有慕婉纯,你们三个还真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慕梵希忍不住冷笑一声,接着说:“原本我并没有打算处置姜氏,是她自己深夜持刀杀人,我杀了他,誉王府直接用一席烂草席裹了扔在了乱葬岗,啧啧啧……” “你胡说!我娘跟誉王二十多年的夫妻,他怎么能这样娘!” 盛允承疯了一样憋红了脸。 “二十多年的夫妻,可你们也骗了誉王而是多年,如果你知道自己带了二十年的绿帽子,你又会如何?”慕梵希反问一句。 听着她的话,盛允承的表情猛然间僵住,嘴角颤了颤,还不等说话,就听慕梵希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们这些年做下的事情,除了文书中的记录,恐怕还有更多,举头三尺有神明,盛允承,你这是咎由自取!” 慕梵希的声音扯了下来,一边说着话,瓶中的液体已经倒完了,她晃了晃瓶子,将那白瓷瓶扔在了地上。 盛允承一脸震惊的听着她的话,就在瓷瓶落地的瞬间,碎裂的声音传来,他的脸上又是一惊。 “这是什么!你要做什么!” 盛允承一边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瓶,又抬起头来,此刻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惊恐。 “哦,忘了跟你介绍,这东西叫鬼幽香,是一种专门用来吸引虫蛇老鼠的药液!” 慕梵希说着话,撩起眼皮朝盛允承看去,瞧见他脸上的惊恐,神情之中更添了一抹笑。 “你应该知道,罗网狱建立在城边的一处废弃建筑旁边,这种地方,虫蛇老鼠会有很多,鬼幽香将那些虫蛇老鼠引进来,更会迷惑它们的神经,让他们有强烈的饥饿感,说白了,就是让它们发狂,接下来,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接下来,那些虫蛇老鼠自然是会将盛允承当成食物,围过来啃咬他! 让他死很容易,不过是一刀的事情,就算是挂在城墙上,也已经是尸体,可是盛允承将慕丞相府一百二十三口人活活烧死,又折磨原主,这可能就是原主一口气咽不下去的原因。 慕梵希能体谅原主的怨恨,但是,让她更气愤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代玉那些孩子也是盛允承派人做的。 他们为了得到那些孩子,杀了她们的全家,在极其艰苦刻薄的条件下训练她们,一百多个孩子,最终只剩下十几个,就算这样,最后也会让她们之间厮杀,最后只剩下两三个人。 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慕梵希听得心中冒火,拳头攥得咯咯响! 人渣!这种践踏人命的人渣,就应该千刀万剐! “盛,不,慕梵希!你不能杀我,你不是想知道朱雀令的事情吗?我可以告诉你!”盛允承顿时慌了神。 慕梵希动作一滞,看向盛允承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严肃:“给你个开口的机会,说吧!” “你当我出去,只要你放我离开,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盛允承开口,一脸紧张的盯着慕梵希的脸,见她突然间沉下来,紧忙又说道:“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已经后悔了,我本想等事情结束之后好好跟你说……” “够了!” 慕梵希不耐烦的打断了盛允承的话,脸色阴沉,彻底火了! “你这种人渣,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真是浪费空气,到了现在你还想活着?就算我不用知道朱雀令的事情,也不会让你活着!” 怒喝的声音落地,慕梵希伸出手来,将火折子点燃,朝着刚才倒鬼幽香的地方扔了出去。 “慕梵希,你不能杀我,你不能现在杀我,审判是三日之后,你不能!” 盛允承吓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慌的看着地上的稻草燃烧起来,瞬间,一股浓烈的香味在监牢之中蔓延开来。 “皇上那边我自会说清楚,倒是你,就算是三日之后,你也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慕梵希冷厉开口,说着话,似乎想起什么,又加了一句:“忘了告诉你,你留在城南树林已经被我的刺翎找出来全数歼灭了,你已经没有任何拿得出的底牌了!” “慕梵希,慕梵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盛允承嘶吼的声音在监狱之中回荡,那声音似乎从地狱之中传上来的一般,带着一股阴森的感觉。 慕梵希和袭久往后退了两步,此刻,就听到监狱之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地上,开始出现老鼠,虫子还有蛇。 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很快在地面上铺盖过来,乌央乌央的一大片,朝着盛允承的方向冲了过去。 刚才慕梵希在倒鬼幽香的时候,朝盛允承的方向撒了几滴,如今那些蛇虫鼠蚁只朝着他爬,一下子爬满了他的身上。 “啊——” 凄厉的惨叫声音再次传来,盛允承拼命的挥动着全身的锁链,用尽了全力挣扎,可是那锁链依旧牢牢的禁锢着他的身体,没有丝动摇。 第727章誉王府的阴霾 眼看着他的衣服已经被老鼠和蛇的牙齿撕破,那些东西在他身上迅速啃咬,整个人瞬间便是血肉模糊,惨叫声音接连不断的传来。 慕梵希正对着盛允承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心中暗自开口:“如今,我已经帮你报了仇,你的心愿也该了了吧!” “谢谢……” 一声缥缈的声音在耳边擦过,紧接着,心口突然间一晃,一口浊气出来,整个人似乎也轻松了不少了。 慕梵希一愣,下意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然而,看到的只是石头的墙面,什么都没有。 她走了吗?应该是走了吧! 感觉到轻松的那一瞬间,慕梵希的身体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真个人都轻松了。 袭久站在旁边朝慕梵希看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有时候做事干净利索,即便是杀人,也没有任何惧怕的表情,可是,她不是残忍之人,除了端月死的时候,她发疯一样对那些杀手用刑,如今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报仇。 从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到现在这般毫无波澜,慕梵希究竟经历了什么,袭久似乎有看不明白了。 两人站着不说话,终于,等惨叫的声音结束,此刻,盛允承的身子已经被那些蛇虫鼠蚁填充,很多地方都露出了白骨,人是彻底死了! “我们走吧!从后门离开便是,不用跟关岭那边说了!” 慕梵希开口,转身朝外面走去,脚步轻快跟平常没有任何差别。 不管如何,慕丞相家的仇算是报了!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此刻,誉王从皇宫出来,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脚步沉重,整个人看起来都没有一丝生气。 朱将军对盛允承的处置的提议,皇上已经应允了,这件事不光是处置盛允承,若要安朝堂官员的心,给百姓一个交代,同时敲打那些无所谓为的官员,誉王府是正好是个典型。 誉王在朝为官多年,话里话外自然明白众人的意思,不等皇上提及,索性自己先请辞官。 即便他不说,誉王府在京城也是待不下去的,就算是被贬到了边远,依旧会被上司排挤,还不如自请辞官,给自己留一些体面。 誉王毕竟是王侯的爵位,皇上正为难,如今他自己提出来,自然是最好,当即便应允了。 如今誉王卸下了一身的官府,回到生活了一辈子的誉王府,眼前这一片繁花似锦已经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心中难免一片惆怅。 “王爷回来了!” 这时候,门口小厮看到誉王,紧忙朝身后喊一声。 众人听到声音围了过来,走在前面的便是太妃。 “皇上怎么说?” 太妃一脸紧张的看向誉王,走近,目光落在他身上,敲他穿的是平常衣服,心里咯噔一下。 “我自请辞官了!”誉王应声,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怎,怎么会这样!” 太妃脸色一僵,嘴角颤抖道:“皇上知道,我们誉王府并没有参与其中,怎么会这样?” 说着话,太妃的眼泪就跟着流了出来。 不光是太妃,众人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 说起来,誉王府毕竟是大门大户,众人在这里做工自然比外面要挣得多一些,如今誉王府没了,他们以后的日子不知道该怎么着落。 “有朱老将军在,我……” 誉王的话没有说完,脸色变得很难看。 提及朱老将军,他耳边还环绕着刚才他在朝堂上训斥自己的那些花,无可反驳。 听到朱老将军,太妃的脸色又是一边,拧了拧眉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能说什么? “什么,誉王府没了?那以后我们可要怎么活啊!” 这时候,人群之中传来一声惊叫,众人转过身去,就瞧见甄姨娘从后院走了进来,一边说着话,到了誉王跟前。 “王爷,你想想办法啊!我们这么多人,不能说没就没了,这叫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甄姨娘一边哭一边喊,拽着誉王的手臂,眼看着就要撒泼打滚了! 众人站在旁边看着甄姨娘这般大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想要过去劝阻,可是旁边有誉王,谁都不敢动。 “啪!” 就在这个时候,一记响亮的耳光声音在众人之间传开,大门口瞬间安静下来。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太妃冷喝一声,冷厉的目光瞪着甄姨娘:“当初你是怎么入府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如今誉王府遭了难,养不起你这样的东西,你若是受不了这个苦,趁早滚出去!” 众人再次愣住,看向太妃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恐惧,一个个屏住呼吸,谁都不敢说话了。 甄姨娘脑袋嗡的一声愣住,难以置信的看向太妃的方向,整个人都傻了! 她没想到太妃竟然会真的动手打了她! “你,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甄姨娘捂着脸,满眼带泪的看向誉王,身子多多索索,一动都不敢动! 誉王也被太妃这动静吓住,长这么大,他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太妃发这么大的火气,一时间看着甄姨娘,脸上的表情也沉了下来。 “滚回去!”誉王冷喝一声。 甄姨娘被誉王这一声冷喝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说,捂着脸哭着往回跑。 “誉王府现在是真么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如今王爷辞官,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辉煌!” 太妃转过身面向众人,声音抬高:“好在兴阳老家还有一份产业和声音,你们众人若是愿意跟着去,也能有口饭吃,在场各位有誉王府家生的下人,也有后来买回来了的,你们的卖身契都在我这里,是去是留,你们自行决定,我们不拦着!” 说完,太妃转身朝大厅里走去,没有再说一句话。 誉王看看太妃,又看看众人,也转身跟着走,留下众人在门口面面相觑。 老王爷的根基在兴阳,那里虽然距离京城比较远,但是有丰厚的祖产,如今誉王府大部分的银钱来源,也都是兴阳那边的,就算没有了官职,回去兴阳那边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不过,既然是辞官,誉王如今身上没有任何衔位,家中招用的奴仆人数有限,对于众人来说,也是一种考验。 “我们全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跟着王爷和太妃去兴阳!” “我们这么多年在京城住习惯了,就不去了……” 众人忍不住开口,说着话,分成了两队。 黎叔站在其中看着众人,眼瞧着大家分成两拨,只是,跟着走的人却只有十几个人,剩下的大部分都不想跟着走。 说起来,誉王府虽然是王侯之家,之前姜氏管家的时候,对些人压得还是很紧的,后来即便烟妃当家对众人好了很多,可是有太妃顶着,情况也没有彻底改变。 也别是那些家生的奴才,要么就是用了旁的方法从中弄了些油水,偷偷在京城买了房子搬出去,老实人就是一辈子这样,虽说不愁吃喝,也发不了财。 “你们跟我来吧!” 黎叔叹一口气,转身带着要走的那些人朝旁厅走去,剩下的人随着太妃的方向走。 到了前厅,太妃刚接过花妈妈递来的茶水要喝,似乎想起什么,转身看向誉王。 “这么大的事情,让王妃也过来吧!最近她是生了孩子,对王府的事情却松了手,不管不顾了!”太妃声音之中依旧带着一股怒意。 这种时候,本应该烟妃出来主持大局,可是,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她对王府的事情就不上心了,让她跟慕梵希说好话,也不知道说了没说,总之目前的情况是没有任何缓和,就连现在这样,也不见她出来,真真是没有个当家主母的样子! “奴婢这就去请!” 旁边丫鬟紧忙应声,说着转身朝外面走去,不过,还没出去,却听誉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去吧,有些事情,我要跟烟妃单独说!”誉王开口,说着话,转过身看向太妃。 太妃一顿,迎着誉王的目光看去,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誉王如今已经辞官,手中没有任何兵力,但是当年烟妃的兄长手里练了一批会武功的家丁,众人从京城到兴阳不远万里,没有侍卫,那些家丁就派上了用场。 这个时候,也是烟妃这个当家主母为誉王府出力的时候了! “你去吧!” 太妃摆摆手。 誉王的目光在太妃身上停留片刻,转身朝外面走去。 此刻烟妃和小八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刚听完云竹在耳边的话,就听到誉王的脚步声音传来。 “王,王爷!” 云竹面色紧张的看向烟妃。 烟妃脸色一沉,转手将孩子递给了云竹,给她使个眼色,迎了出去。 “王爷难得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烟妃迎着誉王走了出去,看样子,是不想让他进内院。 誉王眉心一蹙,不过这个时候还是压下了心口的内火,道:“誉王府的事情,你也应该听说了,这个时候,你应该跟母妃出去处理。” 第728章和离书 “这两日奶娘病了,萧妈妈身上还有伤,我不放心云竹自己带着孩子,只能我来带!” 烟妃应声,说着话抬起头来看向誉王,眼神之中没有丝毫躲闪:“前面的事情有太妃和王爷在打理就行了,我自然是不用太过操心。” “你!” 誉王眼珠子一等,下意识全进了拳头,可是片刻又放了下来:“如今我们就要回兴阳老家,我知道你哥哥之前训练了一批家丁,这个时候让他们……” “那批家丁是我哥哥留下来保护我的,恐怕不能给誉王府用!” 不等誉王府的话说完,烟妃直接打断了。 “你,你什么意思!”誉王瞪起了眼睛。 “我的意思,就是这个!” 烟妃说着话,转过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几张纸放在了誉王跟前。 誉王一愣,伸手接了够来,还没有看里面的内容,只看着上面“和离书”三个字,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要和离!你竟然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和离!” 誉王脸色一片阴沉,说着话,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你疯了吗!” 不光下人要离开,如今这当家主母也要快离开,真真是让誉王的脸面什么都不剩了! 烟妃看着誉王这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忍不住冷笑一声:“我不是在这个时候才想起和离,这份和离书,已经写了有半年的时间,真正让我下决心的,还是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就是烟妃生孩子的时候! 当初烟妃虽然疼得几乎昏过去,可是誉王和太妃在外面说了什么话,她是亲耳听到的,当时,她对自己的丈夫就死了心。 誉王自然知道烟妃是什么意思,脸上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不行,我不同意!你是我誉王府的王妃,就算没有了,官职,也是我盛家的当家主母,我不同意!” 誉王嘴角颤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脸都憋红了! “哼!” 烟妃忍不住冷哼一声,开口:“原来王爷还知道我是当家主母,可你跟三公主在园游会上做的事儿,可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后院还有一个当家主母!” “那,那是被人算计!”誉王恼羞成怒。 “就算其中有算计,可在京城,天子眼下,没有人敢将你堂堂一个王爷绑到三公主的船上去!” 烟妃提高了嗓音,迎着誉王的目光瞪过去,这一次,她没有丝毫退让。 誉王眼神一愣,惊诧的看向烟妃,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你……就算如此,你既然做了誉王府的嫡母,就由不得你现在想走就走,只要我不同意,你休想!”誉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 烟妃迎着誉王的目光看去,拿过刚才的纸业,找出最后一张,放在了誉王面前。 “我的情况,已经汇报给了皇后娘娘,她已经同意并且备案的事情,王爷就算不同意,也没有办法,难不成,你还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罪加一等?” 说着话,烟妃的手指落在手印的旁边。 印章,是皇后的印章! “你……皇后不是……” 誉王眼神闪烁,脸上的表情带着无边的惊诧。 当初宫里传闻,杀手进了皇后的宫里,将整个宫里的人都杀了,皇后难道还没有死?这怎么可能? 誉王心中不解,然而,他似乎忘记了,当初跟慕梵希的进宫的时候,慕梵希曾经提到过皇后的事情,只是,后来慕梵希的事情让他更加震惊,一时间,注意力都在慕梵希身上,倒是忽略了这件事。 人的神情在高度紧张的时候,太过集中,反而会忽略一些事情,更何况,誉王是被囚禁了这么多天,在皇宫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神智不清楚了。 “怎么,王爷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烟妃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纸页放在了桌上:“当初予儿进宫先去了皇后的宫里,在危急时刻救了皇后的性命,将她安置在了稳妥的地方,如今朝局稳定,自然接了回来,王爷若怀疑这印章的真假,可以亲自进宫求证!” “你……” 誉王低头看着那白纸上的红色印章,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不是因为烟妃征得了皇后的同意,而是因为慕梵希竟然在那个混乱的情况进宫救下了皇后! 这个孩子在誉王府一年多的时间,誉王知道她是有本事的,却不清楚,她的能力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当初知道皇宫出事的时候,他也想过进宫救驾,可是心中又有迟疑,一直摇摆不定,最后也没有行动。 如果当初他带兵救了皇后,如今誉王府的情况肯定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誉王心中一阵叹息,然而,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的余地的。 “王爷若是认了,趁着你们搬离京城这段时间,还来得及去刑律府做记录!”烟妃催促道。 誉王的思绪被烟妃的话拽了回来,看着那一纸和离书,一脸憋红。 “哼!这些年,你靠着誉王府生活,如今到了这个时候,你却要走,你也不想想,若是没有了我的庇护,你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誉王眼珠子一瞪。 此刻烟妃在他眼里,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如今树倒猢狲散,她看誉王府不行了,就要离开了,这女人,真真是薄情! 烟妃抬起头来,迎着誉王一脸愤怒,忍不住怄气唇角笑了:“我以后的生活,用不着王爷操心,我自然有我的活法,而且,这些年我在誉王府过的舒服不舒服,也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你不用表现的这样受伤。” “你!” 誉王眼珠子一瞪,咬牙道:“你进府便是侧妃,如今又是王妃的身份,你还有什么不满!” “你说呢?” 烟妃依旧表情不变,迎着誉王的目光,笑得灿烂:“当年的承诺,你大概是忘光了!” 她是笑着,满脸灿烂的笑着,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却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说起来,当年她也算是被誉王半强迫带来了誉王府,誉王在各个面前做了各样承诺,然而,到如今,从前的话她还记得,誉王大概都记不得了吧! 誉王如今是被烟妃彻彻底底的堵了嘴,脸色憋红,嘴角颤抖,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又找了皇后娘娘这颗大树,我也拦不住你,你要走便走!” 最终,誉王冷喝一声,一甩袖子,转身就要往外走,只是,还不等他出门,却听烟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还要将儿子带走!”烟妃字字清晰,眼神坚定的看向誉王。 “你说什么!” 誉王猛然间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向烟妃,眼睛之中神情顿时狞了起来! “我说,我要将孩子带走!”烟妃又说了一遍。 “那是我的骨肉,你想走自己走便是,休想将孩子带走!” 誉王冷喝一声,说着话,转过身来朝房间冲了进来,伸手一把掐住了烟妃的脖子! “你不要得寸进尺!”誉王咬牙,瞪大了眼睛。 烟妃被他卡主脖子,瞬间呼吸不畅,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抬起头来看着誉王狰狞的面孔,伸手去拽他的手。 誉王本就是武将出身,一只手就能掐断她的脖子! “我……那孩子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是我的孩子!” 烟妃用力挣扎,说话的时候,眼泪控制不住的溢出来。 “你想走自己走便是,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就一定要留在盛家,你休想带他走!” 誉王眼眶子泛红,说话的同时,手上更加了几分力道。 “咳咳——” 烟妃突然间有种喘不上来气的窒息感觉,她用力蹬了蹬腿,拼劲全力看向誉王。 “予儿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外面……你,你若是掐死我……盛家也……休闲安好!”烟妃咬着牙,憋着最后一口气。 如今盛家已经没有任何保障,烟妃手里还拿着盖了皇后印章的和离书,如今若是烟妃在誉王府出事,就凭之前慕梵希为了烟妃做的事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人命案子,盛家自然不能就这样离开了,说不定,罪加一等,最终还会落下个流放的罪名! 誉王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烟妃,眼瞧着她满脸憋红的模样,心口的怒火腾腾腾的往上撞。 然而,片刻之后,他手上的力道却松开了。 呼…… 烟妃紧忙往后退了两步,用力呼吸久违的空气,片刻,稍稍缓过神来,这才开口。 “你现在说孩子是你的骨肉,可是当初……若是没有予儿,你的骨肉早就没了!” 烟妃伸手扶着旁边的桌子,冷厉的目光看向誉王,道:“这孩子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休想从我身边将他抢走!” “那也是我的骨血!”誉王咬着牙开口。 “你还知道那是你的骨血,你别忘了,当初三公主是如何谋害我们性命,那个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烟妃脸色突然间变化,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柔和,见誉王府脸色变化,又接着说道:“事情来龙去脉你心里清楚,可是为了利益,你就这样将事情压制下去,那个时候你可曾想过这孩子是你的血脉!” 第729章绝不妥协 誉王猛然间抬起头来,看着烟妃一脸愤怒的模样,嘴角颤了颤,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这么多年的委屈,烟妃终究是憋在了这个时候爆发,看誉王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这么多年的话,索性说了个痛快。 誉王也从来没有见过烟妃这样,怔愣的目光看着往日里温和的女人如今发疯一样控诉对自己的不满,他心里就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般。 终于,等烟妃说累了,誉王长长出一口气,拧着眉头看向烟妃。 “就算之前是我对不起你,可是这孩子毕竟是姓盛,你想走我也不拦着,但是,这孩子我不会让你带走!” 最终誉王憋出这样一句话,话音落地,他似乎不想再让听烟妃多说,转身就要往外走!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对簿公堂,到刑律府面前要公道!”烟妃转身朝誉王府怒吼一声! 誉王脚步猛然间停住,脸上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到刑律府面前要公道,烟妃管家这么多年,也知道誉王府的诸多事情,如果这女人发了疯,将事情都抖出来,恐怕后果是他想象不到的,到时候,就算到了兴阳,也终究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这个贱人!” 誉王冷喝一声,伸手将旁边的桌子掀了,上面一些茶杯茶盏噼里啪啦的往下落,落在地上,都是碎渣子! “来人,将小少爷抱走!” 他冷着声音朝外面怒吼一声。 就在誉王声音出口的瞬间,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厮。 “王爷,小少爷不见了!” 小厮刚进门就开始喊叫,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惊慌。 “你说什么!” 誉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看跑进来的小厮,又猛然间转身看向烟妃,眼珠子都要冒火了! 此刻烟妃倒是比刚才平静许多,看着誉王一脸震惊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 誉王进来的时候,身边带着两个小厮,誉王进门,但是小厮并没有跟着进来,烟妃意识到什么,这才让云竹将孩子抱走,果然,他是有准备的。 “你们不用找了,孩子我已经让云竹送到了郡主府,你若是不甘心,尽可以去刑律府告我,事情摆上了明面,倒是对我们都好!” 烟妃冷冷开口,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嘲讽。 “你,你竟然!我杀了你这个贱人!” 誉王怒吼一声,说着话,伸手拔出了长剑,朝着烟妃的方向刺了过来。 烟妃一愣,没想到誉王竟然真的敢杀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此刻就看到眼前人影一闪,紧接着耳边传来“当”的一声,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青天白日,王爷这是要杀人吗?” 冷厉的声音灌入众人耳中,众人一愣,这才看清楚,进来的竟然是袭久。 “袭久!” 烟妃心头一晃,下意识推到了袭久身边。 “你来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誉王瞪眼,然而,看着袭久腰间的令牌,手中长剑又不得不收起来。 如今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官衔,可袭久即便是慕梵希身边的侍卫,也是鬼翼军的将领,现在他惹不起。 “我是奉了郡主之命来接烟妃离开,没想到,刚进来就看到王爷要杀人灭口,看来,誉王府还藏着事情呢!”袭久冷厉的目光看向誉王。 藏没藏事情,袭久并不在意,如今她是来接烟妃的,这个时候总要在势头上压一压誉王。 誉王脸色一怔,神情之中多了几分紧张。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面传来太妃的声音。 众人转过身,就看到太妃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进屋先看到满地的狼藉,不由得一愣。 “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妃看向誉王。 誉王回头朝太妃看一眼,没好气的伸手将那和离书送到了太妃跟前。 太妃低头,看到上面“和离书”三个字,脸色瞬间僵住,难以置信的看向烟妃。 “王妃,你这是……” “以后恐怕不能伺候太妃了,请你保重身体!”烟妃开口,声音软了下来。 说起来,这么多年,太妃对她还是不错的,她怨恨誉王,却对太妃心怀感恩。 “连你也要走吗?”太妃看向烟妃,眼睛眨了眨,瞬间红了眼眶。 “这么多年,我已经明白了,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想过自己想要的平淡日子,还请太妃放我走!”烟妃淡淡开口。 “你想过什么日子,那是你的事情,你不能将孩子带走!”誉王瞬间加了一句。 太妃闻言再次愣住,看向烟妃的神情之中多了几分阴沉:“你还要将孩子带走?那是盛家的骨血,你怎么能这样!” 在古代,就算女人拼死拼活生下了孩子,那也是夫家说了算,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和离之后将孩子带走的! “这个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就算是他身上流着誉王府的血,我也要将他带走,这一次,我不会有任何退让!” 烟妃一字一句说道。 “你……” 太妃瞪眼,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烟妃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么多年,我从没有过任何要求,也从来没有正抢过什么,唯独这个孩子,你们当初要舍弃我的命,是你们欠我的,从那个时候,这孩子就跟盛家没有任何关系!”烟妃咬着牙。 太妃闻言浑身僵住,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显现出当初的情景,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她知道,她都知道啊! 当初他们选择要小的,烟妃都听见了! “郡主的马车还在外面等着,王妃还是不要耽误太多时间!” 此刻,袭久沉沉开口,说着话,手中长剑再次拔出一段。 寒光闪烁的功夫,太妃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嘴角颤了颤,开口道:“原来,你们早就准备好了……” 烟妃看着太妃,没有说话,随后转身看向袭久:“我们走吧!” 袭久的目光朝两人再次看过去,抬脚朝门口的方向走。 眼看着两人就要出了门,誉王的拳头攥得咯咯响,可是却无能为力! “走了,都走了!他都走了!” 太妃身子一晃,直接坐在了地上,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落。 眼看着身边人一个个离开,此刻她脑子里闪过的是当初她们在身边的画面,那个时候,慕梵希对自己还是真心孝顺,烟妃在身边也是真心实意,可是如今她们都走了! 誉王转过头朝太妃看一眼,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可是就看着太妃坐在地上哭,半晌一句话都没有说。 前几日慕梵希回来的时候,烟妃就已经在收拾东西,如今之身出了誉王府,什么都不用带。 众人看着烟妃从大门口出去,此刻外面已经有马车在等着了。 “王妃!” 云竹听到声音,从里面探出头来,满脸欣喜的喊了一声。 烟妃听到声音一顿,伸手擦了一把眼泪,勾起唇角带出丝丝笑意。 “先上车!” 慕梵希开口,说着话,伸手将烟妃拉了上来。 马车足够宽敞,如今孩子已经醒了,趴在烟妃怀里哼哼唧唧,这孩子倒是听话,不哭不闹,就抓着烟妃的手指头玩儿。 或许是因为孩子抱在了怀里,烟妃此刻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我拍了嬷嬷在誉王府等着,誉王盖了章之后,你就彻底自由了!”慕梵希开口。 “嗯!” 烟妃应一声,低头看看怀里的孩子,勾起唇角,可是眼泪却抑制不住落了下来。 毕竟是将近十年的感情,虽然有怨气,可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牵挂吧!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既然你选择了自由,就注定要抛下一些东西!” 慕梵希伸手拍拍烟妃的肩膀。 烟妃转过身来,强行勾起一抹笑容朝她点点头:“你说是的是,如今我只管将孩子养大成人,我自由了,再也不用每日如履薄冰,想着别人的想法!” “这才是我认识的烟姐姐!”慕梵希开口。 听到“烟姐姐”几个字,烟妃,哦,如今出了誉王府,她已经不是烟妃,而是程雨烟!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我的名字了!”烟妃看向慕梵希,眼睛里带着泪水。 “程雨烟,很好听的名字,有种田园的感觉,或许,当初你的父母给你娶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过平淡的生活!”慕梵希开口。 “是啊,我爹本就是个淡薄名利的人!” 程雨烟开口,说着话,低头看了看自己怀抱里的孩子,转过身看向慕梵希。 “说起来,如今我们出了誉王府的大门,就跟盛家毫无干系,这孩子今后也要随我的姓,予儿,这孩子的命是你救的,你帮他取一个新的名字吧!”程雨烟道。 慕梵希神情一顿,顺着程雨烟的目光朝孩子见过去,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柔和。 孩子是个奶娃娃,全身上下的皮肤白皙,就跟一个白白的小馒头一样,软软的。 “就叫……程子昱如何?昱是光明的意思,希望这孩子以后生活充满阳光!”慕梵希开口。 “好,就叫程子昱!” 程雨烟应声,此刻脸上带着笑容,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欣喜。 “我将你安排在了祁州,以后你可为这孩子有何打算?”慕梵希开口。 第730章带你去玩儿啊 “我还没有任何打算,也不想用那些套条框框禁锢他,等他长大之后,自己的喜好吧,你不是说过,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才是最开心的?”程雨烟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一顿,微微勾起唇角:“你倒是个开明的家长!” 说着话,马车之中的气氛开始变得好起来,听着大人们笑,程子昱也忍不住咯咯的笑,逗得众人又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间一晃! 慕梵希几个人下意识护住程雨烟,此刻就听到外面车夫拉紧缰绳的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 袭久朝外面走出两步。 还不等车夫回答,一个熟悉的声音先传来。 “梵儿,你这也不厚道了吧!” 说着话,展云廷走上前来,一下子跳上了马车,不过,看到马车里这么多人,愣住了! “你们,你们这是……” 展云廷说着话,目光落在程雨烟怀抱里的孩子身上,嘴角抽搐一下。 “梵儿,你什么时候生了孩子?”展云廷那模样,都快哭出来了! 慕梵希也跟着一愣,最后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 “你眼瞎啊!没看到孩子是人家自己娘抱着的吗!什么时候成了我的生的!” 慕梵希怒吼一声,说着话,伸手一把将展云廷退了下去。 “诶——诶——啊!” 展云廷本来就是一只脚在马车上面,重心不稳,如今被慕梵希这一推,直接从里面摔了出去,躺在了地上。 “予儿,你……”程雨烟下意识要拦着,然而,还不等她开口,人已经飞了出去,顿时紧张起来。 怎么说,这展云廷也是南疆王府的小郡王,当街被慕梵希揍一顿,万一惹怒了南疆王,这可怎么办。 “夫人不用担心,小世子平常跟郡主就是这样相处的,南疆王是长辈,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袭久似乎看出了程雨烟心中的紧张,在旁边跟她解释一句。 程雨烟神情一顿,听着袭久的话,这才反应过来,慕梵希的真实身份是慕丞相府的嫡长女,也就是南疆王的亲外甥女,说起来,这是一家人呢! “梵儿,你下手越来越重了!” 此刻,展云廷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哀怨的看向慕梵希,神情之中还带着几分委屈。 慕梵希依旧坐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向展云廷,撇撇嘴:“谁叫你自己没轻没重,我车上还有何怀抱里的孩子,万一刚才一不小心磕到碰到,你赔得起吗?这可是我的干儿子!” 听到“干儿子”三个字,烟妃神情又是一顿,扭头看着慕梵希说的一本正经,本来还稍稍有些紧张的神情,一下子就散了。 说起来,这孩子虽然不是她生的,可是没有慕梵希这孩子也不可能活下来,是干娘呢! “切,小丫头片子,你自己几岁,竟然给人家当干娘!” 展云廷一边说着话,站起身来又跳上了马车:“说起来,你也真是不懂规矩,既然身份已经跟皇上表明了,竟然没有到南疆王府拜见,你说,你眼里是不是没有我这个表……表弟!” 这话出口,不光慕梵希,周边几个人都忍不住咧咧嘴,心想,这是挑的哪门子眼? “之前在丰庆节的时候,我已经跟舅舅表明身份,正式拜见过了,跟何况,就算如今要去拜见,也是拜见舅舅,哪里来的规矩要我这表姐去拜见你了!” 慕梵希没好气的朝他翻个白眼。 展云廷脸上表情一顿,咧咧嘴赔笑道:“我是想去拜见你的,可是这两日每次去你都不在,在的时候,四喜说你在休息,竟然拦着不让我进去,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嘛,好不容易在大街上遇见你,就兴冲冲过来了,谁想到,还被你打一顿!” “那是我对不起你了!”慕梵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倒是可以原谅你,不过,听四喜说你今日是要休息的,不如赔我在京城里逛逛呗!”展云廷得寸进尺! 慕梵希眼珠子一瞪,正要拒绝,目光扫过旁边程雨烟的脸,唇角微挑。 “逛逛也行,不过,我们出来没带钱,你请客!” “那是自然,走吧!” 说着话,展云廷转身从马车上跳下来,伸手要去扶慕梵希,然而,却见她转向了旁边的程雨烟。 “反正就要离开这里了,不如趁着这几天没什么事,在京城玩玩,平常你可没有时间出来玩儿!”慕梵希开口。 程雨烟一顿,看看外面等着的展云廷,又看看怀里的孩子:“我还是不去了吧,我得……” “不用担心,让云竹将孩子带回去就是了,欣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房间,还有另外几位嬷嬷也是宫里出来的,孩子交给她们,不用担心,我让卓炎护送她们回去,路上也是安全的。”慕梵希开口。 她倒是什么事情都想到了! 烟妃抬头看看慕梵希,又看看云竹,应声:“好!” 看着慕梵希拉着程雨烟下车,展云廷神情一顿,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刚才的面带笑容的模样。 “既然是梵儿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展云廷开口。 程雨烟有些迟疑,既然已经离开了誉王府,就跟那些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是这该如何跟别人介绍自己呢! “我……”程雨烟开口。 “这是我姐姐,以后你跟着叫烟姐姐就是了!” 慕梵希看出程雨烟的迟疑,直接替她开了口。 “原来是烟姐姐!” 展云廷也不多问,说着话,再次转向慕梵希:“你们想去什么地方?” “是你请客,应该问你准备带我们去什么地方玩儿!最好是比较刺激的,我们没怎么去过的地方……咕噜……” 正说着话,慕梵希的肚子叫了一声。 如今已经接近晌午十分,也是该吃饭了! “我想喝酒!” 这时候,程雨烟开了口,说着话,撩起眼皮朝慕梵希看了一眼。 从誉王府走出来,人是解放了,可是心情似乎还没有缓和过来,心口依旧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般,她想喝酒,真真醉一场,然后将事情全部忘记,重新来过! “对,喝酒!带我们去喝酒最爽的地方!”慕梵希转向展云廷。 展云廷一顿,眼珠子转一圈,凑近慕梵希,道:“我倒是有个好地方,就看你去不去了!” 慕梵希转过脸朝展云廷脸上看去,见他憋着一脸坏的表情,疑惑道:“什么地方?” 展云廷眨眨眼睛,开口:“城南最近新开了一家琳琅园,听说里面的有最香的花,最美的女人,还有最好喝的酒……” “郡主,这种地方,还是不要……” 不等展云廷的话说完,袭久紧忙上前打断。 什么琳琅园,叫得这么正经,不就是青楼! 听说之前攻打南罗的时候,他们的小部队跟大军汇合之前,玄王就带郡主去了青楼打探消息,她进门就玩儿开了,从此以后,王爷就给她下了个规定,不准他不在的时候进这种地方! 袭久自然是记得清楚,此刻眼看着展云廷又要将她带去那种地方,紧忙出来阻拦! “哎呀,你家郡主是什么样的人!去这种地方竟然还要被管着,真是可怜!” 展云廷朝袭久嗔怪一声,说着话,转过身来朝慕梵希眨眨眼睛:“这琳琅园可不是一般能比拟的,里面的姑娘可是各个身怀绝技,我只去过一次,心中就一直念着想再去呢,而且,里面的花销不小,这也就是你,别人我还不带呢!” 听着展云廷的话,慕梵希的心都飞起来了,眼睛里也冒着金光,然而,看看旁边的袭久,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之前殷离修警告自己不准去这种地方的表情,一时间还有些纠结。 “哎呀,难得出来一趟!我们也不是自己玩儿,这不是看烟姐姐心情不好,带她去散散心吗!”展云廷又加了一句。 他倒是懂得察言观色,从刚才就看出程雨烟心情不好,慕梵希将她拉下马车,也是为了跟她散心来着。 “就是就是,我这也是陪着烟姐姐!” 说着话,慕梵希一把拽住程雨烟的手臂,晃了晃:“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主要是去看那里最香的花,喝最美的酒!” 一边念叨着,慕梵希拉着程雨烟就跟展云廷走了。 “郡,郡主!” 袭久瞪眼看着自家郡主就这样被拐跑了,瞪大眼睛一脸无奈,劝说不停,只能跟过去。 她若是真能只喝酒欣赏节目也就罢了,万一…… 袭久浑身哆嗦一下,那个“万一”想都不敢想。 众人下了马车直接朝城南最繁华的街道走去,一路上,慕梵希故意带程雨烟走的闹事,整条街做买的做卖的各样活物琳琅满目。 这样的场景对于她们来说都不陌生,只是平常见到的时候,都是在马车里面,从来没有心情停下来逛一逛。 街道上的喧嚣声音,转移了程雨烟的注意力,特别是跟慕梵希在一起挑选着喜欢的小东西,心情似乎也跟着好了起来。 两人买了一些孩子用的小玩意儿,走走停停,就到了街道的拐角处。 相比之前走过来的一条路,这里的倒是相对安静很多,正对着拐角处,是一个三层的阁楼,在古代属于那种装潢华丽的阁楼。 第731章一样的脸 门口两个石狮子,用朱砂点了眼睛,石狮子头上顶着两个红色的绣球,正门宽大,门座用彩缎装潢,上面金字红底的牌匾上写着“琳琅园”三个大字! 不是用金色的染料上色,而是真的用金色装饰! “就是这里了!” 展云廷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众人。 慕梵希的目光从牌匾上收回来,看着琳琅园的门口,不由得叹息一声,果然是一般青楼不能比拟的! 这里的门口没有一般看到的妓女在门口招揽生意,但是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这些人,除了身上穿着华丽,周身气质也都比一般人要好,看起来,读书人居多。 一个青楼,进出的竟然大部分都是读书人,这倒是让人有些好奇了! “之前我曾经听说过,这琳琅园之中,除了歌舞之外,还是一些文人墨客弄文斗诗的地方,吸引了不少人!” 此刻,一直没有说话的程雨烟开口。 “可是,即便是这样,也不过是做那种买卖的地方!”袭久在旁边嘟哝一句。 慕梵希转过脸朝袭久看一眼,勾了勾唇角,抬脚朝里面走去。 “难怪我就感觉这里有种文化的气息,我们快进去看看吧!” 一边说着话,她伸手拉上了程雨烟抬脚朝里面走去。 袭久看着自家郡主这模样,忍不住嘴角抽搐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凌乱。 说着这样一本正经的话,到时候见到姑娘,可千万不要有什么出格的表现才是! 慕梵希一边往里走,忍不住偷偷的笑,清晨她本就是穿的男装,如今倒也方便,程雨烟刚才也在车上换了一身衣服,如今死人个都是男装打扮,刚一进门,就有姑娘上前过来招呼。 “几位公子面生,可是第一次来我们琳琅阁?” 走在最前面的姑娘直接到了慕梵希跟前。 这般柔声轻语,就好像一股春风吹进了心里,说不出来的舒畅! “芙姬今日不在吗?” 这时候,展云廷从后面走上前来,说着话,目光在四处看了一圈。 相比一般青楼之中的花魁,众人来到这琳琅园之中第一印象深刻却是这的老鸨,一个名唤芙姬的女人,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却保养的很好,风华万代皮肤却又像十几岁的姑娘一般,更添了几分妩媚动人的吸引力。 这样一个女人,却撑起了琳琅园这么大的场子,众人都知道她是个厉害的人物,却不知道她的来历,总之,来到这里的人都成了常客,这才是最厉害的地方。 “芙姬姐姐今日清早陪着云太妃上香去了,估摸着时间,也应该回来了,小郡王可是要去楼上雅间等等?”那姑娘应声。 见不是来找她,姑娘也不刻意往上贴,这倒是给人一种很好的印象。 慕梵希听着两人说话,心中不由得再次惊讶,除了陪这些男人,这芙姬竟然连皇室的路子都有? 说起来,云太妃是靖王的遗孀,靖王和先皇是同母所出,也是皇上同根同枝的叔叔,可想而知,云太妃的身份虽说比不上太后,可是在同辈众人之中,算是高高在上的。 听说云太妃性子孤傲,鲜少与人来往,没想到,芙姬连这样的人都能攀上,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此刻,慕梵希倒是很有兴趣见这个芙姬一面了。 “不用劳烦,今日我带了几个朋友来给芙姬认识认识!” 展云廷应声,说着话,轻车熟路的带着慕梵希众人朝楼上走去。 慕梵希一边跟着上楼,下意识低头朝下面看去,居高临下这样看着,从大门往里面走来,正厅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莲花舞池,周边都是飘着雾气的水,水中种着睡莲,睡莲在雾气之中绽放,让人有种入了仙境一般的感觉。 此刻已经有舞女在舞池中间跳舞,她们都蒙着面纱,身材妙曼,舞姿婀娜却又不轻浮,这样的舞姿和身材,之前也就在皇宫才能看到,不得不承认,这些舞女的舞蹈比皇宫那些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层的阁楼,从最顶层的房梁上垂落下来十六个彩缎,下面的一段绑成一个个花球悬挂在半空之中,和水中的睡莲交相呼应,不得不说,这样的美景,还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是在青楼之中看到的! “这里的布置倒是雅致!”慕梵希忍不住开口。 展云廷侧目看着她,眨眨眼睛:“都跟你说了,这是个好地方,一般人我还不带他来呢!”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慕梵希应声,跟着继续往上走。 二楼是整个琳琅园景观最好的位置,展云廷的房间就在对着舞台的方向,到了门口,有丫鬟过来给开门,众人跟着往里走。 进了房间,慕梵希才看清楚,这里的雅间要比一般酒楼的房间大很多,房间里面,有一块空地,彩色的丝绸和外面一样从房梁上吊下来,但是,这里的丝绸是比较宽的布条,悬挂在半空之中,看起来像是遮挡的帘子一般,应该是用来给客人表演舞蹈用的。 大厅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下面还有一些点起来的长条,那长条看起来是一个个的箱子,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房间是向阳的,窗户开着一条缝,微风吹进来,将旁边的彩带吹得飘动,说不出来的美轮美奂。 “没想到,这里的装潢倒是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你倒是会享受啊!”慕梵希歪着头看向展云廷。 “那是自然,我这混世小魔王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 展云廷骄傲的仰了仰头。 慕梵希嘴角瞬间一抽搐,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夸他呢! “公子,现在可否上菜?”此刻,门口传来丫鬟轻柔的声音。 慕梵希一顿,诧异的目光看向展云廷:“你什么时候点了菜?” “刚刚啊,你抬头看的时候!你不是饿了吗?我就点了几个这里的招牌菜!” 说着话,展云廷朝门口摆摆手,丫鬟走了进来。 “我只点了四个,你们自己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 说着话,他伸手拿过一个账本,送到了慕梵希跟前。 慕梵希接过来,目光落在那账本上上的瞬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一盘蒜蓉莲藕竟然要一两银子!”慕梵希忍不住喊出了声音。 就是简简单单的一盘莲藕,里面也没有肉,竟然要一两银子! 除了这个,别的菜也是贵的出奇! 要知道,同样的菜在摘星楼,价格也不过是这里的三分之一啊! “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种地方本来就是用来消费的,你不花钱,姑娘不是白白跟你笑了!” 说着话,展云廷转过身去朝姑娘抛一个媚眼。 姑娘顿时脸颊一红,用绢帕捂住了嘴,偷偷的笑。 慕梵希在旁边看着,不由得浑身一哆嗦,转手将菜单给了程雨烟。 “烟姐姐,点最贵的!” 反正你是为了看姑娘笑,要看就看她们笑得更开心呗! 程雨烟看看慕梵希又看看展云廷,神情之中有些为难。 毕竟是展云廷请客,她跟展云廷也不是很熟悉,这有点不好吧! “我来点!” 展云廷伸手接了过来,在那册子上又指了几个菜。 丫鬟紧忙记上,满脸欢心的跑了出去,此刻,门口传来欢呼的声音。 “看来,芙姬回来了!”展云廷微微勾起唇角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这个芙姬有些好奇!” 说着话,慕梵希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到了走廊的栏杆处,就看到一个身着轻纱的女子缓步朝里面走了进来。 这女人行为举止都带着股说不上来的气质,步子沉沉,一边走着,面带笑容的跟旁边众人打招呼,虽然是笑,可是那笑容之中好像带着阳光,让人感觉整个世界都亮堂起来了。 她走的不快,一边走着,长裙拖地,在地面上仿佛绽开了一朵朵莲花一般,明明是个青楼的女人,周身却好像带着仙气! “这样的女人,可真是少见!”此刻,程雨烟在旁边说一句。 慕梵希转过身朝她看一眼,点点头,开口:“这样的气质举止,这样的风韵,她必定是出身高门世家才会有的,这个女人的身份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说着话,她转过身朝展云廷的方向看去,此刻就见展云廷的视线也紧紧锁定在芙姬身上,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是感觉到了众人的视线,芙姬悠然转过身抬起头来,此刻,和慕梵希的视线相撞,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不由得愣住! 云舞! 就是当初边州香满楼的花魁,云舞! 除了香满楼的花魁,云舞还是夜狼首领江野的妹妹,说起来,他们应该是墨凌风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一瞬间的功夫,慕梵希脸上表情变了好几次!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芙姬的脸上,然而,相比她的惊讶,芙姬脸上只是出现了一瞬间,随后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看她的表情,是不记得自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芙姬姐姐,小郡王已经等候您多时!” 这时候,刚才出来接待的姑娘走到芙姬身边开口。 第732章试探 “好,我这就去!” 芙姬应声,抬起头来看向展云廷的方向,朝他笑了笑,转身走了上来。 慕梵希站在展云廷旁边,众人转身的功夫,芙姬已经上了楼来,到众人跟前,款款行礼。 “小女子见过小郡王,明阳郡主!” 这张脸跟云舞的一样,可是开口的声音却不相同,慕梵希凝神看着她,神情之中更多了几分疑惑。 “你知道我是谁?你见过我?”慕梵希问。 说起来,自己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而且如今又是一身男装打扮,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说明,这姑娘真的是云舞! “芙姬来京城也有两个月的时间,曾经远远见到过郡主的英子,又常常听小郡王提及和郡主是好朋友,看您周身气质不凡,必定就是小郡王口中那位英姿飒爽的郡主了!”芙姬开口。 她倒是会说话,言语之间消除了她的怀疑,还隐晦的说明她跟展云廷的关系不一般。 做这种生意的,自然都是有靠山的,如今看来,芙姬找的靠山都是皇家的人! 只是,云太妃也就罢了,展云廷不应该就这样被糊弄了啊? 心中想着,慕梵希下意识转身朝展云廷的方向看一眼,随后又转过身来,看向芙姬。 “说起来,我倒是觉得芙姬姑娘很眼熟,好像,我们在哪里见过似的!”慕梵希眯着眼睛看向芙姬。 芙姬神情微顿,随后唇角微挑,笑了。 “我从出生便跟随家人在外奔波,最近两年才逐渐朝京城靠拢,郡主莫不是在人群中见到过我吗?”芙姬轻笑一声。 “你是冥苍人?”慕梵希不由得一愣。 芙姬又笑了,回答:“我虽然常年颠沛流离,却也从未出过我国境地,难不成,郡主并非在冥苍国内见到的我吗?” “我,我记不清楚了,大概是吧!” 慕梵希模模糊糊应付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在问她,却莫名有种被窥探了内心的感觉。 芙姬说话的口音跟京城很像,却又带着不一样的调调,不过,从女人口中说出这个调调,倒是多了几分可爱,而且,她说话的声音跟之前的云舞并不一样。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认错了人? 就算是真的认错了人,这个女人也没有那么简单! “好了,大家都不要在外面站着了,进去说话如何?”展云廷朝慕梵希和芙姬摆摆手。 “说的是呢!” 芙姬应声,目光再次落在了慕梵希身上:“郡主军务繁忙,难得能来我这里一趟,稍后我便让我琳琅园最好的姑娘来陪诸位。” 这里是青楼,按理说并不欢迎女人,更何况,这个年代,哪里有女人玩儿女人的? 然而,明明知道慕梵希是郡主,这芙姬脸上却没有任何不爽的感觉,看来,她是见过大世面的呢。 慕梵希跟着往里面走,正要进去,手臂一沉,转过脸便看到程雨烟有些迟疑的目光。 “没事,这里是闹事区,你只管吃喝玩好便是!” 慕梵希伸手在程雨烟手背拍了拍,拉着她走了进去。 程雨烟毕竟也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有些事情也见过了,并没有什么奇怪,可是青楼却是第一次来,总有种别扭的感觉。 到了正厅,酒菜摆上来,很快又进来了几个姑娘,一个个都是俏丽的容貌,婀娜的身材,衣服装扮没有一般青楼那种夸张的华丽,衣服也看起来素雅很多,可是她们的装扮都在最恰当的点上点缀,看起来更加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姑娘们走上前来,也没有直接往人身上扑,尺度分寸拿捏得当,然而,正是因为这样,让人反而有种想要靠近的冲动。 别说是男人,就算是慕梵希看到这样的尤物心里也是忍不住荡漾啊! “最近姑娘们新排练了一曲飞天霓裳,还未在大厅表演过,不如先给小郡王和郡主过目?” 芙姬一边说着话,伸手给两人跟前的酒杯满上。 “好啊!芙姬这里的舞蹈可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展云廷端起酒杯喝一口,说着话,伸手将旁边的姑娘拉到身边。 姑娘轻笑一声,这才坐近了一些,纤纤玉手伸出来,给他旁边的酒杯倒满。 “我没有见过,倒是听展云廷一个劲儿的夸赞芙姬姑娘这里美妙,倒是想开开眼!”慕梵希同样喝光了面前的酒。 清酒入喉,唇齿之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清甜,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朝代,这种回味香甜的酒,慕梵希还是第一次喝到。 不得不承认,正如展云廷所说,最香甜的酒,最美的姑娘! “姑娘们,还不快去!” 芙姬朝旁边几个人摆摆手。 姑娘们应声,除了靠在慕梵希和展云廷身边的姑娘,其他人站起身来,朝着旁边彩带的方向走去,同时,门口传来脚步声音,几个拿着乐器的姑娘也走了进来。 姑娘们很快摆好了阵型,随着声乐在耳边响起,翩翩起舞。 姑娘们的衣服看起来没有那么多的花色,可是就在身形旋转的时候,整个人带动衣服就成了一朵花,七个人,七种不同的颜色在房间之中飘飘然,漂亮极了! 果然是花了心思的! 慕梵希眯着眼睛看着,眼睛都舍不得移开一瞬间,刚刚喝完的酒杯放下来,身边的姑娘紧忙眼力见的给递了上来。 “你怎么没有上去跳舞啊?”慕梵希转过脸朝那姑娘看一眼。 这姑娘看起来年纪稍微小一些,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五官精致,皮肤细腻,像个瓷娃娃似的,特别是眼角一点泪痣,更给眼神之中增添了一丝妩媚,看的慕梵希心中也跟着晃了一下。 “我,我还没有练成,平常都是跟在几位姐姐身边学的!” 小姑娘含羞带臊的应一声,说着话,伸手给慕梵希添了酒。 “瞧瞧你这双无骨的纤纤玉手,日后,一定不输她们!” 慕梵希说着话,伸手拿过姑娘的手,问道:“叫什么名字?” “思思……” 姑娘任由慕梵希拉着,脸上一片酡红。 这丫头年纪还小,似乎并没有看出来慕梵希是个女人。 不过这也难怪,慕梵希平常在军营之中跟男人接触多了,之前在誉王府会刻意收敛,可是如今本就是假扮男人,坐姿和形态就跟展云廷没有什么差异,甚至,比他还要有姿态,一般人定时一眼就将她看成是男人的。 旁边的程雨烟倒是看起来一脸女相,不过看她在旁边只是安安静静的吃饭喝酒看舞蹈,众人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的了。 “郡……公子可真是好眼力!” 旁边芙姬见慕梵希对思思有意思,紧忙上前接着说道:“这丫头别看年假小,却是聪明的很,什么事情教一次都能自己融会贯通,我看呐,很快就能成我们的角儿了!” 一边说着话,芙姬在身后推了思思一把,思思妹坐稳,直接扑倒了慕梵希的怀里。 “小心!” 慕梵希紧忙伸手,一下子将思思抱在了怀里! “奴婢慌张了,还请公子恕罪!” 思思紧忙坐直了身体给慕梵希道歉,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那眼神仿佛会说话一般,让人心中一阵荡漾。 没人都这样了慕梵希哪里还忍心恕罪?伸手将思思拉到跟前。 “不怪不怪!你可撞疼了?” 一边说着话,慕梵希的手伸向了思思的脸蛋。 既然是芙姬将姑娘送到自己怀里,若是不接着,那不是太不解风情了? 跟何况,明明知道自己是女人,她不管展云廷,却让姑娘跟自己亲近,她是想试探什么? 慕梵希心里不清楚,但是此刻要将戏做足,一边说着话,手臂已经搂在了思思的腰间。 程雨烟本来还安静的吃着菜,不经意的抬头之间看到慕梵希的手爪子在人家姑娘腰上乱动,一口酒差点喷她脸上。 只是,在这里她自然不能直接让慕梵希放开手,便朝她瞪眼。 “哥哥不要光吃东西,来这里可是要好好玩乐,不要辜负姑娘们的舞姿啊!” 慕梵希一边说着话,伸手将程雨烟的脸扳过去,面对侧边正在跳舞的人群。 程雨烟一愣,虽然不是很明白,可是在慕梵希别住自己头的时候,小拇指在她脸上戳了一下,似乎是想跟她说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程雨烟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展云廷在旁边跟另一个姑娘亲亲我我,眼睛却时不时朝慕梵希这边瞟一眼,见她没有任何尴尬,看起来,似乎比他还要熟练的样子,忍不住撇撇嘴。 真真是女人耍起流氓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儿了! 不过,此刻他真想慕梵希旁边那姑娘就是自己啊! “怎么样,我带你来这地方好玩吧?”展云廷看向慕梵希,朝她眨了眨眼睛。 “是啊,这样好玩儿的地方,你应该早些带我来才是!” 慕梵希同样朝展云廷眨眨眼睛,转过身的功夫,看向芙姬,开口:“不过,这琳琅园最让人赏心悦目的,还是芙姬姐姐呢!” 说着话,慕梵希侧了侧身子朝芙姬身边靠了靠,挑起的眉梢之间多了几分玩味。 第733章被抓个正着 芙姬一愣,眼看着自己的手背慕梵希抓在手里,神情之中多了几分不解。 知道慕梵希常年是在军营之中,性子有些偏男性,可她毕竟是女人,刚才那个眼神,分明是…… “郡主说笑了,奴家不过是混迹江湖讨口饭吃,如今已经是要花垂柳败,怎么敢说是赏心悦目!” 芙姬一边说着话,下意识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顺手又给慕梵希倒了一杯茶! 慕梵希也不接续缠着,眯着眼睛看着芙姬的动作,眼神没有变化,心中却不由得多了几分疑惑。 看着芙姬长相和眉眼之中的神情,跟云舞真真是像极了,可是说话和动作方式却又有很大的差别,难不成,这世界上真真有两个章的一模一样的人? 偏偏两人又都是开青楼的,这一点,让人难免不心存疑惑。 “喂,这里姑娘这么漂亮都不够你欣赏的?芙姬你可不能碰!” 这时候,展云廷挪了挪身子,将芙姬挡在了身后,一脸警告道:“你可别给我惹事啊!” 看着展云廷一脸正经的模样,慕梵希不由得一愣。 展云廷竟然警告自己不要惹事?他什么时候是个怕惹事的人了? 他是谁?他可是南疆王府的混世魔王,就算是在京城之中,皇权贵胄之中,他也是横着走的主儿,如今在青楼,他竟然警告自己不要惹事? 眼瞧着慕梵希的表情,展云廷凑近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开口道:“琳琅园是给人消遣的地方,但是,唯独不给人消遣的就是芙姬,这里有个规定,任何人不能打芙姬的主意,但凡有人在琳琅园闹事,所有的客人都会站出来维护,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个青楼之人,竟然被众人这样拥护?怎么听都感觉像是进了传销邪教一样啊! “小郡王严重了,芙姬与郡主都是女儿身,我们女子之间也有我们相处的方式,不必这样紧张。” 说着话,芙姬伸手又给慕梵希和展云廷倒满了酒。 慕梵希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下意识转过脸看向芙姬,还没开口,却见芙姬竟然主动伸出了手。 “早就听说郡主骁勇善战,是女中豪杰,如今见到真人,是芙姬的荣幸呢!” 一边说着话,芙姬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娇羞。 这一次,倒是让慕梵希有些怔愣,刚才自己明显是故意调戏她的,却不想,她非但没有丝毫不悦,反而跟自己凑近乎? 惊诧瞬间,慕梵希紧忙恢复了神情,趁机在芙姬身上靠了靠。 “没想到,我和芙姬姐姐竟是这般投缘呢,我可真是幸福呢!” 说着话,慕梵希拉着芙姬的手靠在了她怀里。 “噗……” 展云廷正喝着酒朝这边看,冷不停看到慕梵希竟然在芙姬怀里蹭了蹭,吓得直接喷了出来! “你过分了啊!” 他伸手指着慕梵希,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就在他怒喊出声的瞬间,却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几个人还来不及反应,房门一下子被打开! “你说谁过分了!” 如雷鸣一般的声音从外面灌进了众人的耳朵之中,就看到殷离修那一身幻紫颜色出现在众人面前。 进门,殷离修一眼就看到慕梵希搂在芙姬腰间的手上,眼神顿时一沉:“慕梵希,你来这里做什么!” “啊!” 慕梵希吓得一哆嗦,紧忙松开了手,往前走两步,咧咧嘴:“那个……我们……吃饭!对,我们是来吃饭的!” “对对对,正直晌午,我们都饿了,过来吃个饭,你要不要一起……” 展云廷紧忙上前,然而,还没有走到跟前就看到殷离修冷着一张脸,脚步顿时停了下来,不敢再动了。 “既然是从誉王府出来,要吃饭直接去摘星楼便是,什么时候吃饭吃到青楼来了!” 殷离修脸色一沉,说着话上前朝着慕梵希走去,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就要往外拽。 要是真的吃饭也就算了,可刚刚殷离修进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慕梵希一双眼睛盯在姑娘身上,手还不老实,比之前去福满楼还要夸张!如今他没在身边,这女人倒是更加放肆了! 殷离修是真的不明白了,这女人招桃花你不光招男人,竟然连女人都招! “玄王殿下且慢!” 这时候,芙姬从后面走上前来,委身给殷离修行一礼:“摘星楼的饭菜自是美味,或许郡主是吃惯了,想换换口味呢!” “对,对,换换口味!” 慕梵希紧忙应声,点头跟小鸡啄米一样。 殷离修低头看她一眼,拧了拧眉头,随后抬起头看向芙姬,正要说话,视线落在她脸上,不由得愣住了! 这女人…… “你……” 眼瞧着殷离修脸上的表情变化,慕梵希紧忙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话:“这是芙姬,琳琅园的老板娘,两个月前才到京城的!” 说着话,慕梵希抬头朝殷离修挤了挤眼睛。 殷离修一顿,虽然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后面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看你们也吃的差不多了,该走了!” 殷离修脸色一沉,说着话转身,拉着慕梵希朝门口走去。 慕梵希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生生被殷离修拽着往前走,就跟一小鸡子是的,差点被拎起来了! 众人站在后面瞪眼看着,谁都不敢说话,眼看着慕梵希被拎了出去,就在两人开门的瞬间,门口闪过一抹鲜亮的颜色。 “来这种地方吃饭,要的就是细嚼慢咽,好好品味,玄王这样不太好吧!” 孤南翼眯着一双眼睛看向殷离修,说着话,朝里面看一眼,瞧见程雨烟的同时,唇畔再次勾起丝丝笑意。 “小梵儿可是为了庆祝夫人重新获得自由才来这里,玄王就这样将人拽走了,岂不是不解风情?”孤南翼又加一句。 殷离修眉心一蹙,顺着他刚才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旁边一个秀气的男子竟然是程雨烟,他才想起来,昨晚慕梵希曾经说过,今日要接程雨烟回郡主府的。 说起来,程雨烟身边毕竟带着一个孩子,本以为她接到人之后就很快回去了,听到汇报的时候,殷离修直接从军营之中冲了出来,却不想,她竟然将人接到了青楼。 “你怎么在这里!” 慕梵希看到孤南翼,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惊诧。 赤云侯府里都是各国的高门大户出来的女子,所谓满院花团锦簇,就算琳琅园别具一格,也入不了他的眼啊! 没想到,竟然在之类遇到了他! 孤南翼转过身看向慕梵希,伸手朝她晃了晃:“我是听人说这里有个仙境一般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特意过来看看,不想,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小梵儿,看来,我们之间还真是有着不解的缘分呢!” 说着话,孤南翼上前一步,伸手搭在了慕梵希的肩膀上,眉眼弯成月牙。 “呵呵……还真是孽缘……” 慕梵希咧咧嘴,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边说着话,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然而,此刻孤南翼落在她肩膀上的手却更加用力的扣紧了几分。 “孤南翼!” 慕梵希一愣,转过脸朝孤南翼瞪一眼。 还不等孤南翼开口,此刻慕梵希感觉到另一边肩膀一沉,手腕又被殷离修抓在了手里。 “跟我回去!” 殷离修沉沉开口,说着话,转身继续拉着慕梵希往外走,然而,还不等两人走出去,便传来阻力。 “喂,喂喂!你们轻点!” 慕梵希在中间被两个人拽着,想抽回来又没那么大的力气,忍不住喊叫出声。 “就是,就是!你们两个都快要将她撕了,放手,放手!” 展云廷见两人眼睛里冒了火,紧忙上前劝阻,说着话,走到三个人中间, 他先拽了拽殷离修的手,拽不动,然后又转身扯了扯孤南翼,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他嘴角颤了颤,瞬间满脸苦相。 “有话好好说行不行?梵梵的脸都白了!” 展云廷咧咧嘴,此刻有些后悔带慕梵希来这里。 若是殷离修自己追过来也就罢了,最多回去教训几句,谁想孤南翼竟然也在这里,这两人一见面,特别是因为慕梵希的事情,是必定要掐一架的! 程雨烟站在旁边,想过去劝,可是瞧着两人这架势,愣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之前就知道殷离修和孤南翼对她争抢得紧,如今见到,真真是吓到了! 这所谓的争抢,还真是上手抢啊! “啊啊啊!你们直接用刀把我劈了好了!” 慕梵希终于忍不住吼叫一声,说着话,憋足了一口气用力要将两人的手甩开。 然而,尴尬的是,她憋足了力气依旧没有甩开两人的手,反而,将两人都拽到了自己身边! “慕梵希是本王的人,自然要跟本王走!”殷离修冷厉的目光看向孤南翼。 孤南翼迎着殷离修的目光,忍不住冷笑出声:“她今日休假一日,做什么,去什么地方都是自己做主,你说了不算!” 话音落地,他手腕用力,又将慕梵希拉回了自己身边。 第734章对玄王动嘴 “既是本王的人,便时时刻刻由本王说了算,轮不到你多嘴!”殷离修眼底泛红,更加用力将慕梵希拽回了自己的身边。 “本侯若是执意不允呢!”孤南翼脸上带着笑,可是却暗暗用力。 慕梵希站在两人中间,虽然不是刚才那般撕裂一般的抢夺,可是被这两人拉回拉着,感觉自己身体都要被晃得散了架。 刚刚喝过酒吃过肉,此刻有种想吐的感觉! 旁边众人跳舞的,路过的,还有房间里几个人都看傻眼了,呆愣愣的盯着眼前这一幕,有点心疼慕梵希,只是,众人都知道殷离修和孤南翼是什么人,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放!放手!放开我!” 慕梵希急眼了,说着话,猛然间低下头来,抓着殷离修的手“咔嚓”就是一口! 殷离修只感觉浑身突然间一紧,下意识松开了手。 紧接着慕梵希快速抽回自己的手,朝着孤南翼那边猛地一巴掌派过去,终于拽回了自己的手!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慕梵希已经挣脱了两人,孤南翼在旁边甩着手朝慕梵希瞪眼,殷离修倒是没什么动作,可是手背上明显出现了一圈红红的牙印! 她,她竟然敢对玄王动嘴! “予,予儿!” 程雨烟惊呼一声,紧忙生前,正要说话却见展云廷朝她摆摆手,此刻,慕梵希的声音传来。 “我又不是个物件!” 慕梵希怒吼一声,转过身来,一把拽住程雨烟的手:“我们找地方继续浪!” 她故意提高了声音,挑衅一般的朝两人看一眼,随后转向了芙姬:“芙姬姐姐,改天有机会我再来跟你谈心!” 一边说着话,她转脸朝芙姬眨了眨眼睛。 “好!” 芙姬应声,朝慕梵希离开的方向委身一礼。 殷离修和孤南翼站在身后,看着慕梵希将程雨烟拉走,两人神情微微变化。 “看来,你在小梵儿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得意的嘛!” 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玩味,话音落地,抬脚走了出去。 殷离修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低头看看自己手背上那一圈明显的牙龈,神情微微变化,片刻,也跟着走了出去。 此刻慕梵希和程雨烟已经出了琳琅园,刚到门口,就看到郡主府的马车停了下来。 “郡主!” 袭久从马车上下来。 她没有跟着进琳琅园,而是在外面等着,至于这马车,估计是殷离修来的时候吩咐她调过来的吧。 “回去!” 慕梵希吩咐一声,拉着程雨烟的手上了马车。 殷离修就站在远处的门口,看着马车晃晃悠悠动起来,眼神中多了几分缓和,不过就在收回视线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平常的冷肃。 云舞……芙姬…… 这琳琅园看来没有那么简单啊! 这边慕梵希和程雨烟很快到了郡主府。 欣妈妈和几位嬷嬷已经将程雨烟的房打扫出来,程雨烟和孩子还有云竹和萧妈妈住在旁边的院子里,紧挨着慕梵希的院子。 院子不大,但是却很别致,院子里栽种着各样的花草,除了云竹,这两日还派了医术比较好的初一到旁边伺候,毕竟萧妈妈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 程雨烟也是第一次来郡主府,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气氛和环境并非誉王府能比的,不是装潢奢华,而是环境和气氛,让人莫名觉得晴朗。 一开始程雨烟还有些紧张,毕竟,慕梵希在琳琅园跟玄王和孤南翼刚闹了一通,却不想,她下了马车瞬间就阴转晴,好像之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予儿……” 程雨烟开口,意识到众人都已经改了口,紧忙换了一个称呼:“哦,我应该叫你梵儿了!” “嗯?称呼而已,你若是不习惯,不用改的!” 慕梵希倒是不以为意,说着话从马车上跳下来,伸手去拉程雨烟。 如今程雨烟已经不是誉王府的王妃,也就是一介平民,两人之间身份已经不同了,可是慕梵希却并不在意这些,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王妃郡主的身份,慕梵希只将她当成姐姐。 “梵儿,刚才的事情,你……” 程雨烟面色捎带紧张的看向慕梵希,脸上还是有些紧张。 慕梵希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程雨烟,苦笑一声:“不用紧张,这种事情……他们俩只要遇上,肯定是横眉竖眼的吵一顿才算,我也已经习惯了,反正我也拉不开,让他们吵呗,别带上我就行了!” 一边说着话,她用力的甩了甩手臂,眼看着手腕上的红还没褪下去,忍不住嘟哝一句:“看来,下次要设计一个带刺的护腕才行!” 程雨烟就站在旁边,听得慕梵希这话,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 刚才在琳琅园咬了玄王,打了赤云侯不算,竟然还要用武器了? “方才……看玄王很生气的样子,他该不会为难你吧?”程雨烟依旧担心问道。 这话出口,慕梵希的脚步顿时停住,忍不住咧咧嘴角:“应该……不会吧……那个,晚上我出去一趟,就不陪你吃饭了哈……” 虽说平常他们两个打架的时候,慕梵希也常常发飙动手,可是如今动嘴还是第一次,虽然嘴上说没事,可是想着刚才殷离修的目光,看来,玄王府还是要去一趟的。 心中想着,慕梵希跟烟妃交代两声,转身又出了门。 玄王府。 殷离修案桌上摆放着一张地图,周边的一张纸上,描绘的是地图的一部分,上面写满了小字,那是东江域的地图,如今就要调兵东江,有些事情还是提早准备为好。 毛笔从手边的地图上抬起,殷离修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的桌上的地图上,片刻,将手中的毛笔放在了笔架上。 “王爷,郡主来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星乙的声音。 殷离修手上动作一顿,连忙应声:“让她来书房!” “是!” 星乙应声,紧接着门口传来脚步声音。 片刻,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音,殷离修眉头蹙了蹙,转身回到刚才的座位,将地图收起来顺手拿了一本书假装看书。 “殷离修,我进来了?” 慕梵希一边说着话,伸手推开了门,看到殷离修正坐在桌案旁边,抬脚走到跟前:“你在做什么!” “读书!” 殷离修沉沉应一句,甚至都没有抬眼看她,脸色也是闷闷的。 慕梵希神情一顿,下意识转过身朝星乙看过去,却见星乙朝她摆摆手,从外面关上了门。 无奈叹一口气,慕梵希勾起唇角带出笑脸,往前走了过去。 “你的手,还疼不疼?我给你拿了药膏过来!” 一边说着话,人已经走到了跟前,就看到殷离修左手上那一圈明显的红色,自己也忍不住咧咧嘴。 当时这是用了多大的劲儿啊! 听到她的声音,殷离修嘴角不自然的动了动,明明心里已经有些欣喜了,却又得忍着不能表现出来。 “已经没事了!”殷离修还是那样沉沉的声音,说着话,伸手将书页掀了一面。 这个女人竟然咬了自己,还是当着孤南翼的面儿,真真是让人气的很! 慕梵希拿着药膏的动作顿时僵在了半空中,侧目看着殷离修一脸傲娇的掀着树叶,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像是生气,可是分明没有他平常真的生气的时候那种压迫的感觉,这个死傲娇的男人! “还肿着呢,得上药!” 话音落地,慕梵希不由分说的拿过殷离修的手。 殷离修被她拽得一下子扳过身来,手里的书就被带了出去,正要开口,此刻手背上传来一股清爽冰凉的感觉,说不上来的舒服! “我不用……” 殷离修下意识的要收回手,却不想,刚一动就被慕梵希一个眼白瞪了过来! “别动!信不信我再咬一口!”说着话,她举起殷离修的手放在了嘴边。 殷离修怔愣着看着她,本来就没怎么生气,看着她一脸霸道的样子,那仅存的一丝阴霾也散了。 “疼不疼?” 慕梵希一边轻轻的擦着药膏,一边问道。 “不疼!”殷离修闷着声音回答。 慕梵希手上动作一僵,随后一巴掌拍在了那牙印的地方! 嘶…… 殷离修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朝慕梵希瞪眼:“慕梵希!” “现在疼了?” 慕梵希又将他的手抓了回来,一脸没好气道:“不让你疼,你就不知道我被你们拽着有多疼!下次看你吵架再带上我!” 她一边重新擦药,一边教训。 “……” 殷离修嘴角颤了颤,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她是不是忘了,自己和孤南翼吵架还不都是因为她? “孤南翼也有份儿!” 半晌,殷离修冷冷开口,此刻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莫名带了一股受委屈的感觉! 听着他的声音有些奇怪,慕梵希猛然间抬起头来,看他一脸不甘心的模样,忍不住又抽了抽嘴角。 “你这是气我没有咬他?你当真想让我也咬他?”慕梵希眯了眯眼睛。 第735章哄哄我 孤南翼神情一顿,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不准你跟他有肌肤之亲!” “那我只能咬你了!”慕梵希理直气壮! “……” 殷离修脸色顿时一沉,然而,明明很气,可是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个死丫头! “以后不准你去那种地方!”殷离修沉了沉声音。 “我那不是……” “不准犟嘴!” 殷离修打断了她的话,神情之中又多了几分认真:“除非我在身边!” “那总有意外的情况啊!” 慕梵希鼓起嘴,眼珠子转一圈,又接着说道:“那琳琅园的芙姬和花满楼的云舞长得一模一样,同样是青楼这种行当,你难道不奇怪?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调查!也不光是为了妹子啊!” 殷离修看着慕梵希,脸上多了几分认真:“这件事我自会派人去查,更何况,如果她不是云舞,我们之前也算是第一次见面,她竟然认得我,这个女人背后必定不简单。” “不光是你,我刚见她的时候,也被她一眼识破了,而且,听展云廷说,她跟皇宫之中王孙贵胄的关系也不错,也别是跟云王府的云太妃,之前云太妃还邀请她去了家宴!” 慕梵希应声,说到这里,神情之中更添了几分紧张。 一个刚来京城两个月的女人,竟然在最繁华的地段开了青楼,生意火爆,而且,进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云太妃何其高冷的一个人,竟然会跟她一介青楼女子交往,并且关系十分要好,这是在是太奇怪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去安排,但是你……” 殷离修说着话,站起身来,双手扳过慕梵希的肩膀,道:“不许你跟孤南翼走得太近,还有展云廷!” “孤南翼就不说了,可是如今我身份已经恢复,展云廷是我表弟,怎么可能走不近?”慕梵希撇撇嘴。 说起来,南疆王府是她,也就是原主在这个世界上所剩不多的亲人了,虽然南疆王平时很冷淡,可是遇到事情,他却是毫不犹豫的护着自己。 这种来自亲人的关系,慕梵希很享受,不管是为了原主还是为了自己贪心这种温暖,她都想好好跟南疆王府好好相处。 听着她的话,殷离修不由得一顿,长臂向后伸,将慕梵希拉在了怀中。 “你这个丫头,你这么好,我也很苦恼啊!” 一边说着话,殷离修的手轻轻的在她后背拍了拍。 在他们这个年代,男人是天,都是女人追在男人身边追着跑,从后宫到高门大院,争宠也是女人生活中的一部分,更何况,殷离修本就是京城少女们追捧的对象。 这种光环之下,殷离修对女人都是免疫的,却不想,竟然莫名就被慕梵希这样一个本不怎么起眼的小丫头抓住心,如今看她身边那么多想要凑过来的人,他也真是有些气恼呢! “是啊,这么优秀,我也是没有办法呢!” 慕梵希挑了挑眉梢,看殷离修顿时黑了脸,紧忙又加一句:“不过,圣旨都在你那里,你还担心什么?” 说着话,她伸手抓住殷离修肩膀上的衣服,踮起脚凑近他的脸颊,吧嗒亲了一口。 殷离修一愣,看着她带着丝丝小得意的模样,阴霾瞬间烟消云散,脸上多了几分欣喜。 看到他脸上难得的笑容,慕梵希暗自松一口气,哄人这种事情,真是很累人啊! 两人算是和好了,这时候,星乙才将茶水点心送了进来。 说起来,刚才在琳琅园的时候慕梵希就没有吃饱,回到郡主府也没吃什么东西就来了玄王府,倒真是有些饿了。 “虽说欣妈妈的点心做的好吃,可是这种果子,还是你这里的可口!” 慕梵希坐在旁边的软塌上,一边吃着,朝殷离修晃了晃手里的点心。 “你若喜欢,我让八喜每日都给你送一次!”殷离修勾了勾唇角。 “这种就要吃刚做出来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慕梵希一边说着话,走到殷离修跟前,目光正好落在他面前的地图上,不由得一顿:“还有一个月出发,你现在就开始准备了?” “我已经派人去了东江,东江地处偏远,这些年国内局势动荡,一直疏于对东江域的管理,那边的情况,可不比其他地方。” 说着话,殷离修将地图再次展开,伸手指着画叉的地方,开口:“光是这一片,就有两处匪窝,一山不容二虎,这两处匪窝竟然还能和平相处,恐怕没那么简单。” “土匪这种组织,首先看重的就是利益,好处够了,他们自然也能和平相处!” 慕梵希吃了一口点心,停顿片刻,又说:“不过,在我看来,他们之间这种的平衡,当地官府也应该做了不少贡献吧?” 殷离修一顿,侧目看向慕梵希,眉梢轻挑,示意她继续说。 “官匪勾结!”慕梵希开口。 “所以,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做准备!”殷离修点点头,说着话,将刚才勾画好的地图递给她。 两人的注意力落在地图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 殷离修手中的笔停了下来,下意识朝软塌的方向看去,却见那丫头已经歪在软榻上睡着了。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殷离修无奈轻叹一声,脸上有几分无奈,更多的却是宠溺。 自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对一个女人这样上心,也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竟然是这种心情,欣喜,却还有几分紧张,害怕失去的紧张。 叹一口气,殷离修上前将慕梵希打横抱起准备朝里屋房间走去,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又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虽说慕梵希已经搬离了誉王府,可她毕竟还是闺中女子,不好在玄王府过夜,殷离修为她着想,最终还是将她送了回去。 不知道是他的怀抱让慕梵希安心,还是这丫头是真的累了,一路上竟然都没有醒,不过这样也好,美梦打断了,总是让人懊恼的。 将慕梵希送回去之后,回到玄王府,殷离修刚进门,一个人影从门口闪过。 “王爷!” 这时候,是星乙的声音。 殷离修一顿,收回视线的同时,应一声:“进来!” 声音落地,紧接着便是开门的声音,星乙的身影到了房间之中。 “琳琅园的消息传回来了!” 说着话,星乙将一个信封递到了殷离修跟前。 殷离修眼皮轻挑,伸手接过来,将里面的信纸展开,脸上的表情顿时比刚才更多了几分阴沉。 琳琅园没有什么可调查的,老板年就是芙姬,要调查的自然也是芙姬,可是,明明这个女人身上有诸多疑点,可是送回来情报中,消息竟然都是吻合的! 芙姬的出生地,家里的人,虽然已经无从查询,可是当初的邻居还在,对他们家的情况也算有所了解。 而且,芙姬这么多年走过的地方,也都一一查证,没有任何问题,就是她真真实实的经历。 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很平常,这个人身上也没有任何疑点。 殷离修看着信里的内容,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不对,明显那么刻意的事情却又查证到再正常不过,这本身就是不正常! “王爷,要不要派人在琳琅园盯着?”星乙忍不住开口。 “派两个人进入琳琅园,没有我的吩咐,不得擅自行动!” 殷离修沉沉开口,说着话,将那信纸放在蜡烛的火焰上,烧了。 “是!” 星乙应声,一个闪身再次消失在面前。 清晨的阳光,明亮柔和,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光柱,就好像隔出来的空间一样,光柱之中,上下跳动的尘埃不规则的动着,明明那么杂乱,却又格外的安静。 鸟叫声在耳边响起,慕梵希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就看到窗户边上的小鸟。 白色的小鸟,头顶上有一撮黄色的毛,不知道是这小鸟本来的习惯还是这小东西特意来叫慕梵希起床,每天清晨,它总会落在窗户边上朝里面叫。 慕梵希拧了拧眉头,伸手揉了揉眼睛,神情恍惚的瞬间,猛然间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方向,不由得一愣。 犹记得,昨晚自己去了玄王府,然后跟殷离修和好,商量东江的事情,之后…… 之后怎么了?她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郡主醒了?” 听到里面的动静,袭久在门口说了一句。 “嗯!你们进来吧!” 慕梵希应声,说着话,从床上下来,几个人已经端着应用物什走了进来。 “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慕梵希接过手巾擦了擦脸,问道。 “是王爷送郡主回来的,之后王府还有事情处理,他便离开了。”袭久应声。 殷离修后来是离开了,但是他离开之后,孤南翼还在屋顶上停留了一会儿,他没有动静,袭久便也没有轻举妄动。 “哦!” 慕梵希应声,转过身来坐在铜镜面前。 郡主府里的铜镜比誉王府的要清楚很多,如今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这张脸,她看着,不由得伸出手触摸自己的皮肤,心中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第736章最后一面 明明触感那么真切,明明是自己的脸,可是面对铜镜中的自己,却又显得那样陌生,大概是因为将那一半的人皮摘下来之后,自己也不习惯了吧! “郡主,今日盛家老太太清晨送来了一个锦盒,说是盛家人今日晌午要离京,将以前欠你的东西都还给你。” 这时候玲珑从外面走了进来,说着话,伸手将一个锦盒放在了桌上。 慕梵希一顿,侧目看着桌上的锦盒,神情怔愣瞬间,拿了过来。 “盛家老太太还欠了郡主东西吗?” 月牙朝慕梵希的方向看一眼,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疑惑。 说起来,就算慕梵希在誉王府做三小姐的时候,吃穿用度也是誉王府出的,太妃怎么还欠了她呢? 慕梵希也不明白,说着话,伸手将锦盒打开,里面却是凭证摆放着的几张地契和房契,还有两个印章。 “这是什么东西?” 玲珑和月牙不由得惊诧。 “是慕家在东城的店铺和几块园子!” 袭久应声,说着话,走到旁边,低头朝那锦盒之中看了一眼,又接着说:“这几处店铺和果园是当初慕丞相送给誉王的,当初郡主和盛允承的婚事正在商谈之中,慕丞相送给了誉王用来应急!” 说起来,当初两家的婚事在外人看起来,还真真是门当户对呢,誉王跟慕丞相之间相交也还算不错,更加上慕梵希和盛允承之间也是郎情妾意,慕丞相便毫不犹豫的出手帮助盛家渡过了当年的产业低谷。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老太太竟然能在这个时候归还!”慕梵希忍不住叹一口气,将那盒子盖上。 “之前王爷原本也想将这几处店铺和果园讨要回来,却不想,太妃竟然自己送了过来!”袭久也应一句,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复杂。 准备的资料和证据她已经收集好了,就等着慕梵希一声命令就可以去找誉王讨要,没想到,他们却是先主动送了回来呢! “事情走到了这一边,就算他们攥在手里也是没用了吧!毕竟,誉王是不能再回来京城,这些店铺若是不归还,最终也是要充公的!” 这时候,月牙在后面冒出一句,神情之中依旧带着几分不满。 跟在慕梵希身边这么长时间,月牙也是真正见识到了誉王和太妃对慕梵希是何等的面孔,如今他们也算是恶有恶报! 慕梵希转过身来看看月牙,忍不住叹一口气:“你这丫头,倒是脾气见长了!” 月牙脸一红,紧忙应声:“我是心疼小姐,毕竟在誉王府里……” 说着话,月牙的眼眶泛红,瞧着模样就要哭出来了。 “哎呀,以前的事情你就不要说了,左右他们也要走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还有什么可气的?”玲珑伸手将月牙拉到身边,用自己的绢帕给她擦了擦。 或许是将对端月的感情加在了月牙身上,玲珑是真真将这个小丫头当成了亲妹妹。 “瞧,平日里脾气最大的玲珑倒是想的开了!” 慕梵希勾了勾唇角,说着话,伸手在月牙肩膀上拍了拍:“玲珑说的对,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大家相识一场,如今他们就要走了,你们也跟着去送送平日里交往的朋友的吧,以后,或许真的见不到了!” 太妃身边的人,除了自愿跟着走的,还有一部分人是签了死契的,这些人不能离开,是一定要跟着走的,这里面,就有月牙的哥哥和嫂嫂。 他们本就是誉王府的家生奴才,虽说月牙的哥哥这些念在誉王府捞了些油水,在京城也买了房子,可是,他们二人烂赌,最后将家底输了个精光,被债主追债,最后没有办法,这才签了死契。 玲珑没有家人在,但是平常里也有关系不错的小姐妹,如今有几个人要跟着离开,倒还真有些舍不得。 “郡,郡主真的要带我们去送行?” 月牙眼神一闪,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期盼。 虽说哥哥嫂子以前对她很不好,可说到期,打断骨头连着筋,身上也流着一样的血,最后一面还是想见一见的。 “反正今日也要去荒院,正好经过城门,你们也好久没有去荒院了,既然都这样凑巧,那就只有这样了!” 慕梵希说着话站起身来,在月牙的头上摸了摸。 几个人中,月牙的年纪是最小的,从一开始怯怯懦懦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姑娘,如今生生让她们抻练成了一个脾气厉害的丫头,这是慕梵希希望看到的。 毕竟,以前的月牙太弱了,那个脾气,以后就算嫁人也是让人欺负。 “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用过早膳就可以出门!”袭久在旁边应一声。 她倒是对盛家人没什么感情,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是殷离修派去保护慕梵希的,眼看着盛家人做出的事情,说起来,厌恶应该更多一些。 不过,既然慕梵希要去,她自然也是跟着的。 “嗯!” 慕梵希应一声,转身带着众人往外走。 马车晃晃悠悠朝着城门的方向驶去,还没到,就看到远处排了长长的一队,马车也有五六辆。 到底是在京城住了好几辈的家族,即便是辞官,家底还是很殷实的,只不过这队伍看起来浩浩荡荡,却多了几分凄凉。 皇上原本并没想对他们这些世袭的官员出手,可偏偏誉王自己识人不清,若不是慕梵希和程雨烟给他提了醒,誉王府恐怕难以摘除叛党的罪名。 “老爷,老太太,郡主府的马车来了!” 正在队伍朝准备出城的时候,黎叔走到誉王面前。 哦,如今的誉王已经被夺去了封号,如今一介草民,没有任何官衔,从高高在上的誉王变成了盛剑辉。 此刻盛剑辉和老太太正在城门口和城守的官员交涉,毕竟这么多的人和东西,总得要检查过后才能出城的。 “你说什么?郡主府的马车?” 老太太听到黎叔的话,急忙伸手掀开车帘,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欣喜。 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期许什么,只是此刻听到慕梵希来,心中莫名激动起来。 盛剑辉也一愣,下意识转过身朝老太太的方向看去,只是相比老太太,表情有些复杂。 “快,快扶我下去!” 老太太应声,说着话就要下来。 如今踏雪已经回了自己的家,老太太身边体己的人就剩下了花妈妈,两个人相互搀扶着下了马车,此刻,慕梵希也正好从马车上下来。 “予,予儿!” 老太太看到慕梵希,惊呼一声,瞬间眼眶就红了。 慕梵希停住脚步,目光落在老太太身上,怔愣片刻,抬脚走了过去! “你,难得你来送我们!”老太太上前一把拉住了慕梵希的手,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 这一辈子,年轻的时候她盘算着如何压住后院那些不安分的人,盛剑辉世袭之后,她又盘算着如何将抬高誉王的门槛,如今盘算了一辈子,却落得一场空。 经历了这么多的风浪,她也终究是明白了,人呐,一辈子争抢究竟是为了什么? 慕梵希走到众人跟前,迎着太妃的目光,开口:“您让人送过去的锦盒我看了,多谢老夫人还能记着。” “那些本来就是慕家的东西,如今慕丞相府什么都不剩了,那些也算是你爹娘最后留给你的吧,我……我们怎么好据为己有?” 说这话的时候,老太太的嘴角颤了颤。 她自己也清除,就算不还给慕梵希,也不会落在盛家手里,如今不过是顺手做了一个人情吧。 “我还是要谢谢您的!”慕梵希应声。 老太太看着慕梵希,眼皮颤了颤,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孩子,慕丞相府的事情,你可不要怨恨我们,我也是实在不知道……”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誉王府并不知道当初的事情,我也不会迁怒于人,自然不会怨恨您!”慕梵希依旧语气平淡。 盛剑辉在后面听着慕梵希和太妃的话,脸上表情变化,上前一步:“当初在誉王府,我们也有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你……” “都是以前的事情,我本跟大家没有仇恨,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此去山高路远,恐怕再无相见之日,还请二位保重身体。”慕梵希开口。 听慕梵希这样说,老太太和盛剑辉似乎松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跟着缓和下来。 两人神情变化,停顿片刻,老太太再次开口:“对了,烟儿和孩子……” 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老太太的目光落在慕梵希脸上,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复杂,程雨烟自己要走,也就走了,可是那孩子毕竟是盛家的骨肉,他们终究还是想带走的。 “烟姐姐和孩子的事情,是她跟盛家的纠葛,相信,当初她也跟你们说的很清楚了,我尊重的她的想法,其他,无从插手。” 一句话,算是将老太太后面的话挡了回去。 就算以前的事情她不计较,可是盛家跟程雨烟之间的恩怨,是程雨烟决定的,慕梵希自然站在程雨烟这一边。 “也是……也是啊……” 老太太咧咧嘴,唇畔勾起一丝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垂目的一瞬间,脸上多了几分苦相。 第737章出事儿了 从知道盛允承不是盛家骨肉的那一瞬间,老太太回想当初的事情就各种后悔,然而,这个世界上唯独后悔是最没用的。 “郡主,时候不早了,后面还有要进城的皇商……” 这时候,城守上前来,催促一声。 队伍就堵在城门口,百姓进进出出倒还可以,可皇商进入也是大小马车并排,各种手续繁琐,盛家的队伍几乎要将城门堵上了。 “是,我们这就走!” 老太太朝城守应一声,转过脸来朝慕梵希再看一样,伸手擦了擦眼角:“孩子,你能来送我们,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回去吧!” “保重!” 慕梵希应声,说着话,转身朝道路旁边闪开路。 此刻,后面的马车旁边,玲珑也跟小姐妹告别,回到了慕梵希身边,只是月牙那边似乎有些纠缠。 她的哥哥嫂嫂都不情愿跟着走,可是跟盛家签了死契,不得不去,如今看到月牙,两人便死拽着月牙的衣服,让月牙拿钱赎他们。 月牙本来还带了吃的东西,如今看到自己的哥哥嫂子竟然恬不知耻的跟自己要钱,一怒之下,将拿来的点心扔在了他们脸上。 “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家人!以后,你们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怒吼一声,月牙转身朝慕梵希身边跑了过来,过来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你不是早知道会这样吗?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两个就从来没有改过!” 玲珑伸手拉住了月牙,一脸心疼的摇摇头。 当初慕梵希去接月牙的时候,她的哥哥嫂子就打算用她来抵债,后来进了鎏湘院,虽说有慕梵希护着,哥哥嫂子不敢乱来,可时不时到她跟前哭穷,月牙这孩子也心软,自己的钱几乎都用来补贴哥嫂了。 本以为,他们没钱了,能收收心,却不想,最后两人连房子都卖了,那可是爹娘唯一留下的东西! 上次哥哥差点被砍了手指头,月牙几乎是将自己的钱都给了他们,如今他们竟然还来要钱,简直是得寸进尺!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家人!” 月牙愤愤开口,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擦眼泪。 “好了好了,左右以后也见不到了,你不是还有我们吗!”玲珑拉着月牙的手劝。 几个人说着话,盛家的东西都装备好,准备出发了。 远远看着他们从城门离开,慕梵希沉沉的出了一口气,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的人,有怨恨自然也会有不舍,毕竟人都是感性的动物。 说起来,当初慕梵希也曾经想过跟他们好好相处的,也真心实意的将老太太当成奶奶,只可惜…… “郡主,皇宫传来消息,召您即刻入宫!” 这时候,身后传来马蹄的声音,随着喊声入耳,人已经到了跟前。 是皇上身边的侍卫,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却是见过他的。 慕梵希一顿,看着守卫满脸紧张的模样,拧了拧眉头:“可知道所谓何事?” 守卫下马跪在了慕梵希跟前,应声:“皇上召郡主即刻进宫,不得延误!” 不说? 看来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知道了,走吧!” 慕梵希心中衡量瞬间,转身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众人上了马车,随着车夫一声鞭响在空中划过,快速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这么着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月牙坐在边上,一边说着话,抬起头朝慕梵希的方向看过去,神情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 “你不要胡乱担心了,郡主可是皇上身边最信任之人,还能出什么事?应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郡主吧!” 玲珑打断了月牙的话,一边说着话,转过身来看向慕梵希。 相比这两人的胡乱猜想和紧张,慕梵希倒是显得很平静,此刻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既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就更没有必要提前担心了,反正,该落在自己身上的也躲不过去,更何况,她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也清楚。 袭久坐在旁边,看看月牙和玲珑有看看慕梵希这边,心中忍不住暗自叹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郡主还真是沉得住气,不过,这个时候,提前担心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马车晃晃悠悠很快到了皇宫,其他人在外面等着,慕梵希跟着侍卫一路到了御书房。 还没有进去,首先感觉到一股低沉的欺压,很明显,里面的气氛有些紧张。 “臣,慕梵希参见皇上!” 得到皇上应允,慕梵希进了御书房,还来不及看清楚里面的人,先给皇上行一礼。 皇上撩起眼皮朝她的方向看一眼,没有让她起来,而是沉沉开口道:“慕梵希,你可知罪!” 慕梵希一顿,抬起头来看向皇上,应声:“还请皇上明示!” 不等皇上开口,旁边先传来咆哮的声音:“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还不知道吗!真真事有恃无恐!” 这个声音听起来不是很熟悉,慕梵希不由得抬起头来,此刻,一张狰狞的陌生面孔出现在眼前。 “您是……” 慕梵希看着那张脸,凝神思量片刻才想起来,紧忙道:“哦,对了,您是朱老将军!” “你!” 朱老将军憋红着脸,一脸愤怒的看向慕梵希,然而,半晌,后面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见到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反应,竟然还要想想才能想起来自己是谁! “慕梵希,不得对老将军无礼!” 此刻,旁边传来沉冷的声音。 慕梵希一顿,转过身才看到,除了朱老将军,旁边还有殷离修和南疆王,另外还有几个文官。 除了殷离修和南疆王,周边几个官员的脸色和朱老将军一样,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都带着几分气愤。 慕梵希眼瞧着众人要吃了自己一样的表情,不由得愣住了,自己这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大家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慕梵希咧咧嘴,看向朱老将军。 “误会!你还敢说是误会!” 朱老将军冷哼一声,转身面向皇上:“皇上,这是仵作查验的药物,这药对蛇鼠虫蚁有很强的吸引效果,盛允承身上也发现了这种药粉!” 盛允承? 听到这里,慕梵希一下子想了起来,他们这是调查了盛允承的死因,到皇上面前来告状了! 也难怪,原本这些大臣是准备用盛允承来平民愤,转移醇王越狱的事情,却不想,还没提审,盛允承就剩下了一堆白骨,而且,当日慕梵希去见了盛允承才出现的事情,众人自然来找她问罪了。 “盛允承,怎么样了?” 慕梵希转过脸看向朱老将军。 朱老将军一愣,没想到慕梵希竟然直接问自己,眼皮跳了跳,没好气回答一声:“只剩下了一摊血水和白骨,全身皮肉脏器都被啃咬干净了!” “哦……那就好……” 慕梵希低低应一声。 这种血腥残忍的画面,她是不怎么想看到的,不过,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也就放心了。 “慕梵希!你这是什么态度!” 朱老将军瞧着慕梵希这样子,瞬间瞪起了眼睛,说着话,转向了皇上 “皇上,慕梵希利用职务之便,竟然私自处理罪犯,还请皇上明察!”朱老将军满腔愤怒。 皇上此刻正端起杯盏喝茶,就在嘴唇触碰杯沿的瞬间,挑起眉毛朝慕梵希的方向看一眼却没有说话。 左右之前是答应过慕梵希的,盛允承由她处理,可是又来朱老将军这帮人强行要求另行处理,皇上一边顶着朱老将军众人的压力,一边又不能对慕梵希食言,倒是有些难办了。 不过,此刻慕梵希既然自己动了手,他倒是可以在旁边看他们掐架,落得个轻松不是很好? 朱老将军一愣,明显看出皇上是不想责罚慕梵希,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皇上!慕梵希于我过军事有所贡献,救驾有功,这都是不可磨灭的事实,可即便功劳再大,她是个我冥苍的臣,一样要受律法管制,如今慕梵希明显触犯律法,皇上若是不处罚,日后满朝文武该如何管束!” 朱老将军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 殷离修和南疆王站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此刻目光落在慕梵希身上,眼瞧着在场众人的脸色都跟着变化,只有慕梵希却丝毫不紧张的模样,两人不约而同的叹一口气。 要说这丫头也是真的胆子大,竟然用这种方式杀了盛允承,而且,朱老将军的话也不错,她的确是触犯律法,在这个角度上,两人的确不能为慕梵希开口。 可是,站在慕梵希和他们两个的角度上来看,慕梵希这样处置了盛允承,倒是大快人心,毕竟,他双手染了无数人的血,慕梵希是受害者,对盛允承自然是恨之入骨! 皇上依旧喝着茶,听着朱老将军的话,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什么变化。 “皇上!” 朱老将军吼叫一声,说着话,朝皇上身边走近几步。 第738章罚你种树 眼看着朱老将军的火爆脾气上来了,众人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满脸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虽说他们都是支持朱老将军想法的,可是这个时候,皇上不说话,他们也不敢乱说,一个个的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慕梵希,你有什么话说!” 皇上将手中杯盏放下,侧了侧目光,朝慕梵希瞄一眼。 慕梵希抿了抿唇角,低头应声:“臣,无话可说!” “盛允承的事情,你这是认了?”皇上眉梢一挑。 知道慕梵希是个不容易对付,原本皇上还想看看她是如何在朱老将军这样的人物面前反驳的,却不想,竟然开口便是这样依旧,都是让皇上觉得有些无趣了。 “臣,认罪!鬼幽香是我带去牢房的,也是我洒在盛允承身上的!” 慕梵希应声,说着话,再次抬起头来,面向皇上:“盛允承于我慕府有灭门之仇,此仇不共戴天,臣宁愿受罚,也要亲手杀了他!” 慕梵希的话出口,众人神情之中莫名多了几分紧张,看向她的眼神之中也多了一丝复杂。 特别是朱老将军,他本就是武将出身,性子耿直,爱恨分明,慕梵希所说,他也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如今盛允承身上不光背负了她们一家的事情。 而且,作为朝臣,竟然知法犯法,对于此刻朝局稳固更是不利! “慕梵希!” 朱老将军怒吼一声,冷厉的目光朝慕梵希的方向瞪过去:“你可知道,盛允承本应该另作处理,你身为朝廷官员……” “身为朝廷官员之前,我首先身为人子,若是不能为父母报仇,那便是不孝,在我去见盛允承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一切,事情我都认了,还请皇上责罚!” 说着话,慕梵希身体前倾,双手手掌贴在地上,额头压在了手背上。 她这是破罐子破摔? 反正事情都认了,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你!” 朱老将军瞪着慕梵希,到了嘴边的话倒是说不出来了! “朱老将军,您说该如何处置慕梵希?”皇上幽幽开口,看向朱老将军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玩味。 这个时候,皇上将这块烫手的山芋给了朱老将军。 处罚轻了,那是朱老将军自己放过了慕梵希,以后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更能体现皇上重视老臣,处罚重了,旁边还有殷离修和南疆王,他们两个自然要帮慕梵希说话,如果他们都不说话,皇上自然也不多说什么。 左右,这个锅是落不到皇上身上,他只是过来喝喝茶,看看戏的。 慕梵希抬起头看到皇上被茶杯掩盖之下勾起的唇角,忍不住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最鸡贼的还是皇上啊! “这……” 朱将军一愣,转过脸朝慕梵希看一眼,道:“依照我冥苍律法,自私处置罪犯,理应关押天牢受刑!此后应在万巫山劳役三年!” 说完,朱老将军冷哼一声,看向慕梵希。 他也知道慕梵希这次有功,可是如今皇室不稳,就需要一个人做出头鸟,既然不能用盛允承来稳定民心,就只有用慕梵希了,谁叫她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祁州远程炮的研发正在紧急筹备之中,朱老将军若是将慕梵希送去万巫山劳役三年,恐怕,这项武器还要推迟三年!” 殷离修忍不住开口,随着朱老将军转过身来,他又继续说道:“如今我冥苍朝局不稳,望渊和南罗虽然表面上签署了和平协议,可是,谁都不能保证他们不会趁此机会出兵,远程炮的研发,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朱老将军脸上的表情一愣,转过身来看向殷离修,眼神晃了晃,眉头紧跟着拧成了一个疙瘩。 虽说朱老将军已经不在朝中,可是,冥苍军事方面的事情,他却是时时刻刻关注,自然也知道慕梵希研发武器的重要性,不得不承认,殷离修的话,句句戳中要害。 “玄王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是有这么回事!” 皇上应声,说着话将茶盏放下,又加了一句:“说起来,南罗这边的一些事务迟迟不肯交接,他们这般态度,实在让人难以信任。” 朱老将军听着皇上的话又是一顿,眼神更加阴沉了几分。 南罗的军事向来强硬,特别是火药的运用,上次若不是因为慕梵希的黑鳞小队和火雷弹,恐怕那一仗还要打半年的时间。 半年的时间,人马损伤,军饷,这些都是不小的消耗,朱老将军带兵多年,其中利害关系,自然是清楚的。 刚刚还是满怒气,可是听着皇上和殷离修的话,倒是有火也发不出来了。 皇上挑了挑眉梢看向慕梵希,唇畔勾起一丝玩味。 这女人,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的胆子大,行事风行雷厉,甚至如现在这般不管不顾,一直以来都有谏臣参她的奏折,可皇上心里也清除,她做事有原则,而且,有殷离修带着她,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毕竟,有才能的人终究不会是那些循规蹈矩,容易被管束的,而且,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定,皇上能信任的人不多,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不管是能力还是众人,皇上对慕梵希都是信任的。 让一个皇帝信任,说起来容易,可自古帝王多疑,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次宫变,慕梵希领兵护驾,劝说盛剑辉撤兵,救下皇后娘娘和腹中龙嗣,并将解药带回,论功要比过错更多。” 此刻,南疆王也忍不住开口,说着话,侧目朝朱老将军看过去。 朱老将军的年纪跟老王爷差不多,对于他来说,南疆王也算是小辈,转过来就朝南疆王瞪了一眼。 虽然脸上表情依旧强硬,可是此刻朱老将军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句句都属实。 他们这些领兵的大将是平定了内乱,可慕梵希做的事情都是关键的,保护了皇后和龙嗣,又给皇上带回来了解药,就凭这两件事,即便是死罪,也能原谅! “那,那本应该是身为朝廷官员应该做的!” 朱老将军一跺脚,依旧咬着牙看向皇上:“正因为如此,慕梵希功高卓越便有恃无恐,势必给朝中带来恶劣影响,人人都这般,皇上还如何稳固朝政!” “功是功,过是过,既然犯了错,自然也要受罚!” 皇上幽幽开口,说着话,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一眼,最终落在了殷离修身上。 “玄王,慕梵希毕竟是你身边的人,你说该如何处置她呢?” 听着皇上的话,慕梵希神情一顿,忍不住暗自又翻个白眼。 到底是皇帝,这鸡贼! 相比慕梵希,殷离修倒是平静许多,上前一步,道:“一个月前,明阳村后的树林因为火灾烧毁了一部分树木,既然要服劳役,不如就罚她种一百棵树。” 众人闻言又是一愣,脸上的表情跟着变化,神情之中更多了几分复杂。 种树暂且不说,提及明阳村,众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初那些难民逃来京城的时候,大部分官员都主张封锁城门不让进来,即便有人送了吃食过去,可依旧没有从根本上解除当时的危机。 相比他们这些官员,倒是当初还没有入朝为官的慕梵希收留了这帮难民,又用自己的钱建立了明阳村,给了那些无家可归的难民一个家,虽说如今慕梵希已经能收上税来,可是到三个月前,她可都是一直添补那些百姓的。 这种事情,在场身居高位的大人们,却是谁都做不到的。 朱老将军的脸色也跟着变化,此刻转过身看向慕梵希,脸上再也怒不起来了。 不得不承认,慕梵希做的这些事情,他们不一定能做到。 “随便你们!” 朱老将军一甩袖子。 “既然朱老将军都同意了,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慕梵希,你可有话要说?”皇上再次看向慕梵希。 “臣无异议!” 慕梵希应声,说话的功夫,转过身来看向朱老将军的方向。 朱老将军一顿,看着慕梵希勾起的唇角,下意识拧了拧眉头,还不等开口,却听身后殷离修再次开口。 “慕梵希向来性子散漫,自己一个人上山种树,需要有人监督,既然是教育,不如朱老将军亲自监督?” 说着话,殷离修转身看向朱老将军,神情认真,似乎真真是要好好教育慕梵希。 众人闻言不由得愣住,难以置信的看向殷离修,说起来,慕梵希是他的人,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护着她吗?如今怎么…… 相比众人,慕梵希却勾起了唇角,别人不知道,可她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这段时间,皇上联合南疆王和殷离修处理乱党的事情,朱老将军向来主张用武力镇压,可是如今京城已经是人心惶惶,皇上自然不想再出大动静,无奈这老头子脾气倔,又是三朝老臣,皇上也不能太下他的面子。 如今殷离修建议朱老将军盯着慕梵希,这是要将他支开呢! 朱老将军神情一顿,转过脸看向殷离修,眼神变化之间正要说话,却听南疆王也跟着开口。 “说起来,后山是明阳村的屏障,慕梵希创建了明阳村,深受百姓拥护,这种时候,百姓必定自发帮忙,这处罚便没了意义,朱老将军觉得呢?” 南疆王也是一脸严肃,不管是表情还是出口的话,都是公事公办的模样。 第739章下套 朱老将军表情凝滞,神情多了几分低沉,虽说他们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为什么有种被下了套的感觉? 皇上挑起眉梢朝众人看一眼,将手中杯盏放下,看向朱老将军:“听闻最近朱老将军也常常上山狩猎,后山倒也是个不错的狩猎场地,这段时间,就劳烦朱老将军盯着慕梵希这只不怎么听话的小兽了!” 这话就算是下了圣旨了! 朱老将军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虽说他此刻是不怎么想跟慕梵希待在一起,可那毕竟是皇上说的话,再倚老卖老,也不能违抗圣旨。 “臣,领命!” 朱老将军应声。 慕梵希杀人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除了殷离修和南疆王继续跟皇上商议事情,其他人接连退了出来。 “朱老将军,以后要请您关照了!” 慕梵希走到朱老将军面前,微微勾起唇角。 说起来,这个老头也就是脾气执拗一些,心是不坏的,但是太过耿直,年纪大了,非但没有沉淀稳重,倒是比年轻的时候更暴躁,有点像张飞的感觉。 朱老将军听到声音,转过脸看向慕梵希,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如今看到慕梵希脸上还带着笑容,他的脸色就更加阴沉了。 “你好好接受惩罚,休想偷懒摸鱼!”朱老将军冷哼一声,抬脚朝前面走去。 慕梵希碰了一鼻子灰,忍不住撇撇嘴角,跟着往前走。 众人到了皇宫门口,已经有管事的太监将铁锹水桶和一些工具准备出来,外面除了袭久众人,还有一平板车跟着,上面装满了树苗。 看来,这些树苗是早就准备好的,莫不是皇上就等着现在这一刻? 果然是个鸡贼皇帝! 慕梵希心中腹诽一声,抬脚走了出去,就看到袭久众人迎了出来。 “郡主!” 众人冲到面前,一脸紧张的看着慕梵希。 虽然他们没有跟在身边,却也跟出来的宫女打听了,听说御书房里吵起来了。 莫不是自家郡主又因为钱的事情跟皇上打起来了? “郡主,可是出了什么事……” 玲珑一脸紧张的盯着慕梵希,眼神晃了晃。 “是被骂了一顿!盛允承的事情,捅到皇上跟前了。” 慕梵希应声,说着话扭头朝身后朱老将军瞥一眼! “啊!” 玲珑闻言吓得叫了一声,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们都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小事,不过,袭久也说过,这件事玄王是知道的,这才稍稍安心,却不想,竟然捅到了皇上面前! 这可怎么办! “郡主……” 玲珑和月牙一下子拧起眉头,一人一边的抓住慕梵希的胳膊,眼泪都要出来了。 之前她们担心,还去查了有关的律法,这样的罪行是要流放的啊! “哎呀,你们两个!” 袭久叹一口气,伸手拉住了两人的手:“特殊的情况自然要特殊处理,事情不会是你们想的那样简单。” 相比这两个人,袭久对官场上的事情更了解,而且也清楚的知道,皇上就算是处罚慕梵希,背地里也会护着,更何况,还有玄王和南疆王呢。 “那,郡主……” 两人停下来,依旧紧张的看着慕梵希。 慕梵希扭头看看旁边的朱老将军,无奈耸耸肩膀:“皇上罚我去种树!” “种树?” 众人又是一愣。 这算什么处罚? 慕梵希同样撇撇嘴,这样的处罚,应该就是现代的批评教育写个检讨之类的吧……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今日起我要去明阳村,你们不能跟在我身边,等种完了我就回来了!” 慕梵希叹一口气,说完转身上了旁边的平板车。 “郡……” 玲珑下意识要跟去,却被袭久一把拽了回来,朝两人摇摇头。 对于盛允承那件事来说,这已经算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而且,旁边朱老将军黑着脸盯着,很明显是对这样的处罚不满意却又没办法。 这个时候,她们要做的就是乖乖的在郡主府等着,不要添乱。 相比众人的担忧,慕梵希倒是一脸轻松,跟着平板车坐在前面,一路上哼着歌还晃悠着两条腿,周边有百姓认出她来打招呼,她竟然没有丝毫羞耻的感觉,甚至还跟百姓挥手应声。 “郡主,您这是又要出城啊!” 路过街口,有店里的掌柜跟慕梵希打招呼。 慕梵希转过身朝那掌柜晃晃手,回应:“是啊,皇上罚我去种树,得好长时间才能回来呢!” “郡主辛苦,回头我给您开一坛好酒,您可别忘了过来!”掌柜应声。 “好嘞!” 慕梵希应声,一边说着话,还跟旁边的百姓互动。 朱老将军坐在后面的马车之中,看着慕梵希满脸笑意的跟百姓聊天,就跟平常百姓闲聊一样,他脸上的肌肉忍不住颤了颤。 她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这样招摇过市很丢人? 不过,朱老将军没想到的是,慕梵希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能跟百姓这般亲近,倒是让他大吃一惊。 这边慕梵希坐在平板车上一路晃悠,还有百姓送来水袋,她也不客气的接了过来。 “慕梵希,身为官员,竟然从百姓手里要东西,成何体统!” 朱老将军终于忍不住吼叫一声。 慕梵希喝水的动作一滞,转过身看向朱老将军。 不光是慕梵希,就连周边跟她打招呼的百姓也愣住,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相比慕梵希这样的,身后这老将军倒像是老虎一般,让人害怕。 “不过是一袋水而已,等我回来还会还给赵家婶子的,水也不行?”慕梵希眨了眨眼睛。 虽说冥苍国的军令严苛,不许官兵拿百姓的东西,可是水可不算,毕竟,护城河的水都是可以喝的! 朱老将军一愣,下意识又皱了皱眉头,她认识这些百姓?还能记住是谁家的? 不得不承认,此刻朱老将军对慕梵希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 跟着老皇帝创业开国,辅佐先皇,如今又看着新皇逐渐成长,三超元老,他还没有见过一个官员是慕梵希这样。 虽说他依旧看不上这个丫头的做派,可是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他还是被她震惊到的。 “哼!随你!” 朱老将军冷哼一声,落下帘子坐了回去。 慕梵希耸了耸肩膀,朝赵家婶子挥了挥手,仰起头喝一口。 在古代,河里的水是可以喝的,百姓也没有那么多传染病,有些东西洗洗就可以共用,慕梵希很喜欢这种感觉。 随着马车朝着城门口走去,旁边的阁楼上,长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慕梵希那模样,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 这孩子,跟她母亲的性子很不一样,可是在某一瞬间,却又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展心婷的影子。 朱老将军的脾气,就算是先皇在世的时候,也镇不住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朱老将军吃瘪,而且还是被慕梵希堵的。 倒是有意思了! 这边马车晃晃悠悠出了城朝着明阳村的方向走去,过往的百姓逐渐少了,慕梵希也安静下来。 这平板车不是平常用的马车,没有周边那些东西挡着,如今走在山路上,眼前精致尽收眼底,微风吹过来,带着山中花草的淡淡香味说不上来的舒畅。 朱老将军在马车之中没有动静,却时不时的用两个手指头夹住车帘掀开一角朝慕梵希看去,瞧着她脸上的坦然,更多了几分不解。 明明是个孩子模样,可是她做的事情,却没有一件是孩子能做出来的,就算是朱老将军看到盛允承的死状,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真真是太残忍了! 明明这样阴暗的一个人,可是在城中的时候跟百姓打招呼说话,她的身上就好像被阳光笼罩一般,这个丫头,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老将军,下面就是山路,马车恐怕不易通行!” 此刻,身边的侍卫前来禀报。 朱老将军一顿,收回飘远的思绪,转身看看过来的侍卫,应声:“下车,走过去,那些树苗让人扛进后山。” “是!” 侍卫应声,转身去传令,朱老将军此刻也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首先看到的是那条常常的河流,以前这里都是茂密的树林,如今再看,河流边上已经建起了大大小小的房子,有父女在河流边上洗衣服,还有孩子在旁边钓鱼玩耍。 欢笑声远远传来,朱老将军看着眼前的场景,神情之中不由自主的缓和了许多。 明阳村,他也是第一次来,当初那些被拒之门外的百姓,如今已经在这里安了家,虽然只有几十户,可也是个遮风防雨的地方。 或许,百姓要的就是这样! “朱老将军,我们还是从旁边的小路进山吧,这边大路两侧都是田地,搬着树苗恐怕会弄坏了庄稼!” 慕梵希走到朱老将军身边开口。 朱老将军扭头朝慕梵希看一眼,嘴角动了动,还没有说话,却听她再次开口。 “而且,朱老将军也不想百姓过来帮我忙吧?”她仰着头,朝朱老将军眨眨眼睛。 朱老将军神情一沉,片刻,哼一声:“最好不要打扰百姓!” 慕梵希挑起眉梢勾了勾唇角,转身朝小路的方向走去。 看着慕梵希走远,此刻,跟过来的官员走上前来,走近朱老将军身边。 “将军,这明阳郡主太没有规矩了,竟然在您开口之前下命令!”那人一脸愤愤不平。 这人叫郭植,是户部的副使,是皇上派给朱老将军的副手。 说起来,这郭植和慕梵希之间还有些过节呢。 第740章作死的边缘试探 他是平阳侯夫人的弟弟,也是苏飞雨和苏飞纤的舅舅,苏飞雨和苏飞纤都在慕梵希这里栽了跟头被慕梵希欺负过,加上,慕梵希跟平阳侯府之间的关系就如同水火,郭植自然看慕梵希的目光之中也带着钉子了。 朱老将军本就看慕梵希不爽,听着郭植的话,拧了拧眉头,不过,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她对这里更熟悉一些,跟着她走便是!” 朱老将军应声,说着话,抬脚跟着走。 郭植停了一步,看着朱老将军和慕梵希的背影,眼中划过一抹阴冷。 既然是来受罚的,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出一口气! 树林起火之后,慕梵希曾经亲自过来查看过,自然也熟悉的很,起火的地方并不是深林,就在边上不远,刚才在另一侧看过来是郁郁葱葱的一片,如今走进了才真真看到烧焦的树木,风吹过来,那股焦味还有呢! “真是没想到,这河边的山中也会出现火灾,原因可查明了吗?” 郭植转过身看向慕梵希,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诡异。 后山的山林大多是灌木和高大的古树,外围是那条很宽的河,从环境湿度来看,应该没有自燃起火的可能,这样一来,就是人为的了。 明阳村是慕梵希管理的,如今起了火,自然也是慕梵希的责任,如今当着朱老将军的面,郭植这是在往慕梵希身上倒脏水呢! 听到郭植的话,慕梵希转过脸朝他看一眼,微微眯起了眼睛。 “郭大人果然是户部副使,心思细腻,真真让人佩服!” 慕梵希转过脸朝郭植看过去,脸上带出丝丝笑容。 “不过,原因已经查明,是当日雷雨,大雷劈在了干枯的树干上,引起的火灾,我已经派兵将后山树林中枯朽的树木砍伐运出,减少再次发生火灾的情况,多谢郭大人关心了!” 说完,她再次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她耳力本来就好,刚刚郭植在朱老将军面前说的话,她可是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 郭植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嘴角动动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抬头看着朱老将军冷肃的脸,往后退了两步。 “将树苗抬到就进山口,用过午饭之后就开始吧!” 朱老将军沉沉开口,说着话,转身走到旁边坐下。 正是因为经历了火灾,如今这树林之中是不允许点火的,众人只能在河边支起火架子。 将士们给朱老将军临时搭建了一个休息的小屋子,就在这里盯着慕梵希。 郭植本就是皇上派给朱老将军的副手,更何况,他跟着来,最大的目的是给慕梵希找麻烦,倒也乐此不疲的跟在慕梵希身边盯着,时不时找毛病,看着慕梵希憋闷,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慕梵希自然知道郭植的心思,不过也不想理会他,这人心眼不坏,做事很得力,就是小肚鸡肠一些。 听着朱老将军的吩咐,众人将东西准备好,此刻,侍卫已经拿出了干粮和水。 水倒是方便,这条河是活水,就算附近的村民用来洗衣服,里面的水也是能喝的,但是,干粮就是平常行军带的那种硬硬的干粮,需要用水泡一会儿才能吃,没有什么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吃。 朱老将军行军打仗多年,这种干粮经常吃早已经习惯了,可郭植是文官,一直在京城皇上身边,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 眼看着侍卫将泡好的干粮送到面前,郭植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满脸苦相的看向朱老将军。 “明阳村就在附近,不如下官去跟百姓买一些饭菜回来吧!” 郭植看着自己手里的干粮,一脸为难,这样的吃食,他实在下不去嘴。 “不是最好不要惊动百姓吗?我们在这里也不过半月时间,不至于要跟百姓买吧!” 慕梵希说着话,低头吃了一口。 不得不说,这干粮的确不怎么好吃,不够,她到底也是军中将领,之前对战南罗的时候,那边可是荒漠地段,这种干粮吃了有十多天呢! 虽说这东西不怎么好吃,却是很果腹的,将士们最终还是靠它撑下去的。 朱老将军的目光动了动,侧目看到慕梵希脸色不变的吃着,再看看郭植拧起的眉头,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看来,如今朝中官员的生活过得安逸,都没有吃过苦,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让朝中官员放下手中的文书,来乡下活动活动了!”朱老将军冷冷开口。 江山是武将打下来的,当一个年代平静下来,武将的任务便是镇守边关,朝中文官也会更加安逸,日子好了,人们开始吃不了从前那种苦了。 听着朱老将军的话,郭植感觉后脊梁冷飕飕的,后面的话再也不敢说,闭上眼睛咬了一口干粮。 慕梵希看看朱老将军又看看郭植,忍不住勾起唇角。 不得不说,朱老将军虽然有些死板,执拗,却是真心为国,只是有的时候太过强硬,好在皇上是明君,不会真真跟他这个老头子计较,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将他支开。 吃饱了肚子,慕梵希转过身看向旁边的树苗,转身吩咐几个侍卫:“你们两个帮我抬两颗到里面,你们两个来帮我的忙。” 说是树苗,可是那树干足足有慕梵希的小腿粗,少说也有两米高,到底是女儿身,慕梵希一个人可是抱不起来的。 “是!” 侍卫应声,就要上前,然而,还不等他们动,就听郭植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明阳郡主,皇上说的是罚您种树,您吩咐侍卫做了,这恐怕不大合适吧?更何况,这些侍卫是负责运送树苗的,既然树苗已经送到,他们也该回去了。” 话说完,郭植转身看向朱老将军,问道:“老将军,下官说的没错吧?” 朱老将军正在旁边看地势,听到郭植的话,朝旁边侍卫摆摆手:“朱亮,朱健留下,其他人回去!” 听到朱老将军的命令,旁边朱家军的侍卫动作停下来,一脸为难的看向慕梵希。 说起来,众人都是军人,自然也听说过慕梵希的事情,对这个郡主多少也是有些佩服的,而且,这一路上看她跟百姓打成一片,莫名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可是,他们毕竟是朱家的人,自然要听朱老将军的话…… “好了,你们就放在这里吧,辛苦兄弟几个了!” 慕梵希朝过来帮忙的侍卫勾了勾唇角,说着话上前走去。 侍卫将树苗放下,转身朝外面走去,只留下朱亮和朱健两个人在朱老将军身边听令,却不得帮慕梵希动手。 既然是惩罚,自然这栽树要增加一些难度了,慕梵希倒是有心里准备。 叹一口气,她带上提前准备好的手套走到树苗堆放的入口,憋一口气,用尽了全力抱起一颗树苗,扛在了肩膀上。 不得不说,看那些侍卫扛起来并没有那么吃力,可是这东西落在自己身上,就好像压了千斤顶一样,小身板都要被压垮了! 幸好过来的时候有袭久准备的垫子垫在肩膀上,要不然,肩膀肯定要被磨破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郭植站在旁边斜眼看着,唇畔不经意的勾起丝丝冷笑。 慕梵希一步一晃的走到里面,里面的树木和地上的草都已经烧焦了,之前林昭带兵过来将那些没烧完的树木砍了一些,只留下一个树桩子,如今过了一段时间,树桩子上面已经又窜出了新叶。 如今要种树的地方,是直接被烧成了平地,实在灭有办法救活的地方。 这种地方,可不只是种树那么简单,要将原来树木的老根挖掉,然后再将树苗种进去。 毕竟是多年的老树,虽然他土地面上已经死透了,可是下面的树干错综盘结,光是清理土坑,就用了半天的时间。 一个坑挖了将近一个时辰,慕梵希看着土坑里依旧明显盘结的树根,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是她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吗…… 殷离修,你真是太坑了!罚什么不好,竟然罚种树! “郡主,您可不要偷懒啊,半月时间要种完一百棵树,您这半日了,一个坑还没有挖出来,到时候完不成,恐怕后面的处罚会更厉害!” 郭植站在旁边淡淡开口,一边说着话,唇畔勾起丝丝冷笑。 这些坑他是控制不了,可是那些树苗他特意挑选了长根的,想要将新苗种下去,这坑就得挖的深! 半天一个坑,这得两个月的时间,看来,慕梵希是不成了! 慕梵希转过身朝郭植看一眼,忍不住哼笑出声:“我若是完不成,郭大人不是应该高兴吗?” “胡,胡说什么!” 郭植一愣,舌头都打结了,他是表现出看慕梵希不顺眼,却没想到慕梵希竟然直接说出来了,生怕朱老将军听见,紧忙怒斥一声:“你完不成对本官有什么好处?本官可不愿意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皇上的命令,你我不得不服从,但是,我若浪费了太多时间,郭大人也得陪着,天天陪着我们吃干粮!” 慕梵希勾起唇间,眯起眼睛看向郭植,学他刚才得意的目光。 第741章惦记她 郭植脸色瞬间僵住,嘴角颤了颤,话到了嘴边,愣是憋了回去。 “总之,你不要偷懒,尽快将一百颗栽好!” 说完,郭植转身朝外面走去。 看着郭植的背影,慕梵希轻哼一声,转过头来再看看面前的坑,变成了一脸苦笑。 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玄王府,书房。 殷离修将桌案上的文书批改完,抬起头来看看天色,已经是日头落山的时候,桌边放着茶和点心,茶已经凉了,点心也没有吃一口。 “星乙!”他朝外面喊一声。 “主子!” 星乙闻声进来,单膝跪在了桌案前面。 “慕梵希那边怎么样了?”殷离修问道。 虽说种树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危险,可是那丫头不在身边,总也忍不住惦记,而且,种树可不是简单的事情,终究是要受些累的。 “朱老将军带去的侍卫已经回来,听说,是朱老将军下令不准帮手,郡主似乎正在为挖坑烦恼。”星乙回答。 慕梵希的事情,不用殷离修吩咐,他们就已经派人在盯着了。 “挖坑?” 殷离修眉心一蹙,又问:“怎么回事?” “后山树林被烧焦的一片,地面看起来平整,可是下面树根盘结复杂,想要重新栽种,挖坑并非易事。”星乙开口。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这个部分,忍不住叹一口气。 “明日你派人送去一些防护的东西,还有药膏,顺便给郭植提个醒!”殷离修开口。 知道郭植跟平阳侯府的关系,他做监督官,肯定会给慕梵希使绊子,还是要敲打敲打的。 “是!” 星乙应声,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 他也不明白,自家王爷是怎么想的,竟然提议责罚郡主去种树,这不是男人做的事情吗? 将郡主收入麾下已经让人惊讶了,他这是准备跟郡主变成兄弟吗? 这边星乙派出的人已经朝后山的方向过来,此刻,太阳已经落了山,树林之中看不清楚,自然也就停了下来。 一个下午,慕梵希只种了三棵树,郭植还在旁边挑毛病,什么种歪了,树根露出来了,总之,能挑出来的毛病都让他放大了。 要不是慕梵希努力压着脾气不爆发出来,恐怕直接就将郭植当成树苗种地上了。 慕梵希从树林中出来,在河边洗了洗手脚,月亮出来,照在河面上,里面游来游去的小鱼清晰可见。 “卖了力气,就得好好补偿自己一下!” 慕梵希嘟哝着开口,一边说着话,转身又进了树林。 “郡主怎么又回去了?她该不会是受不了这罪,要逃了吧!” 郭植瞪着慕梵希离开的方向,转过身一脸严肃的看向朱老将军。 朱老将军坐在旁边正想着什么,听到郭植的声音,眉头皱了皱:“她若是受不了,自然会到皇上跟前分辨,没有必要逃走!” 一句话,将郭植后面的话也堵了进去。 郭植满脸不甘心的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却见慕梵希抱着什么东西走了出来。 “白天喊着累,如今能休息了,郡主倒是有了力气!” 郭植忍不住开口嘲讽一句。 说起来,慕梵希也并没有喊过累,只是如今当着朱将军的面儿,郭植故意这样说的。 慕梵希朝他的方向看一眼,没有理会,将怀里的东西放在河边,然后手腕一甩,乾坤棍出袖,朝着河里甩了出去! 砰! 河面上炸开一朵水花,连带着巨大的响声,吓得众人眼神一凛,郭植索性直接摔在了地上,满脸惊恐的朝慕梵希这边看过去。 “明阳郡主,你想做,做什么!”郭植舌头都打结了,瞪着眼睛看向慕梵希的方向。 慕梵希依旧没有搭理她,紧接着手往上扬起,众人眼见一条大鱼被她拽了上来! “鱼,这里竟然还有鱼!” 朱亮忍不住开口,说着话,便朝慕梵希的方向走来。 慕梵希刚好将鱼摘下来,转身朝朱亮开口:“帮我处理一下,内脏掏出来。” “好嘞!” 朱亮应声,上前抓起那鱼就动起手来。 郭植看着朱亮给慕梵希干活,瞬间又开始愤愤不平了。 “老将军,这,这明阳郡主竟然命令起您的人了,这太不像话了!”郭植拧着眉头,好像自己受了欺负似的。 朱老将军转过身朝朱亮的方向看一眼,随后又收回了视线,却没有说话。 “这……” 郭植嘴角颤了颤,依旧满脸不甘心,可是看着朱老将军的模样,后面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 朱老将军不是看慕梵希不顺眼的吗?白天还总是附和自己的提议,如今怎么反倒不管了? 这边郭植依旧满脸不甘心,旁边慕梵希又接连钓上来几条鱼,看着钓上来的差不多了,转身跟朱亮一起处理鱼。 “看来,今晚有肉吃了!” 这边朱健也应一声,说着话,将刚拿出来的干粮又收了回去,这时候,慕梵希和朱亮带着处理好的鱼走了过来。 “要炖的?”朱健开口问道。 “鱼肚子里放了东西,还是用烤的比较香!” 说着话,慕梵希走到跟前,用朱健已经准备好的树枝将鱼穿起来。 这种鱼比一般河里抓上来的鱼都要大一些,就在慕梵希用树枝将鱼穿起来的时候,鱼身上流出了血,在了她受伤。 “哎呀,是血!你怎么这么血腥!” 郭植吓得直接跳了起来,一脸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然而,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鱼上,没有人注意他,也没有人搭理他。 鱼上烤架,朱健又在里面添了柴火,一段时间之后,烤鱼的香味开始蔓延出来,不光是烤鱼的香味,还有一股清甜的香气,是慕梵希在鱼肚子里塞的果子。 那些果子生吃会有一种酸涩的味道,若是放在鱼肚子里烤,却会变成清甜,瞬间,众人闻着味道,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看样子,应该是差不多了!” 慕梵希开口,伸手从架子上拿起一条最大的,用刚才准备好的树枝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嘴里。 “成了!真好吃!” 一边吃着,慕梵希眯起了眼睛,朝朱亮和朱健摆摆手。 朱健紧忙将旁边一条比较肥的递给了朱将军。 郭植在旁边看着,再次忍不住开口道:“不管是年纪还是资历,朱老将军都应该先吃,明阳郡主竟然首先挑了一条最大的,真真是没有规矩!” 一边说着话,郭植眼珠子一转,朝朱老将军看去。 饭桌上,首先是长辈吃了,小辈才能动筷子,慕梵希刚才一下子就拿了一条最大的,也不让一让,这是不将朱老将军放在眼里! 朱老将军脾气暴躁,他这是在挑唆朱老将军教训慕梵希呢! 然而,听着他的话,慕梵希却没有丝毫紧张,甚至,旁边朱亮和朱健也一脸不以为意。 “郭大人严重了,野外吃东西不比在家中,是生是熟要尝过之后才能确认,郡主刚才试了最大的一条鱼,那条鱼若是熟了,其他的也就都能吃了!” 朱健忍不住开口,说着话,将手里的鱼递给了朱老将军。 朱老将军接过鱼,侧目朝慕梵希看一眼,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怎么变化,只是此刻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却没有之前的冷厉了。 这丫头,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接过朱健送过来的烤鱼,朱老将军用筷子挑起鱼肉吃了一口,神情不由得微微变化,香软的鱼肉之中渗透了果子的香甜,倒是多了几分独有的味道。 行军在外这么多年,军队驻扎河边,顺手抓来河里的鱼考了吃也是常有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味道,此刻朱老将军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再次发生了变化。 相比朱老将军此刻对慕梵希的改变,旁边郭植也闻到了那味道,嘴上虽然不说话,可是眼珠子却直勾勾的盯着架子上的鱼。 架子上烤了五条鱼,如今只剩下一条,郭植看看众人,伸手去拿,却不想,被慕梵希提前拿了过去。 “郭大人应该不喜欢吃这样血腥的东西吧,干粮给你吧!” 慕梵希说着话,转手从旁边拿过一包干粮递给了郭植。 郭植一愣,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此刻真真后悔刚才给慕梵希找不自在。 “哼,本官不过是……” “郭大人想吃就直接说,我们又不是什么敌人,何必这样!” 说着话,慕梵希将干粮放在一边,转手将烧好的鱼朝郭植递过去。 郭植脸上的表情晃了晃,看看众人又看看慕梵希手里的鱼,猛地一把抢了过来。 中午吃的干粮,他现在想想都难以下咽,再也不想吃了! 鱼已经没有那么烫了,郭植直接上嘴咬了一口,脸上的表情跟着变化,不得不承认,慕梵希这鱼真真是他从没有尝过的味道! 朱老将军在旁边眯着眼睛看着,依旧不说话,不过,脸色却比来之前好了很多。 到了晚上,众人在河边的小木屋里休息,说起来,这小木屋还是慕梵希之间建的。 明阳村是不同地方的百姓组件起来的,大家的风俗习惯不同,节日不同,但是组建了明阳村之后,大家便有了一个共同的节日,就是建村的日子,大家取名叫新生日。 慕梵希被百姓请来参加节日或者有什么其他的活动需要在村子里留宿,便临时建造了一个不大的小院子。 第742章应召回宫 小院子并没有在村子里,但是距离河岸比较近,院子不大,有四五间房子,也足够众人住的了。 “院子有些小,大家不要嫌弃!” 慕梵希带着众人进了院子。 这院子里经常也不主人,但是村民会自发的隔一段时间来打扫一次,如今应该是刚打扫过不久,很干净。 郭植跟在朱老将军身边,一边往里走,目光在四处看着,此刻,后山传来一声野兽吼叫的声音,吓得他一哆嗦。 “这,这是什么东西!” 说着话,郭植往朱老将军身后退了两步,满脸惊恐的模样。 “狼啊!” 慕梵希不以为意的应一声,说着话,将放在柜子里的茶壶拿了出来。 屋子里没有能做饭的东西,却有个小吊炉可以用来烧热水。 “狼,狼!这里怎么会有狼!”郭植的声音多了几分颤抖。 “这里虽然地属京城,却也是山区,自然会有狼这种东西,若是能找到一匹,我们能吃好几天呢!” 说着话,慕梵希将一杯热茶送到了郭植面前。 不知道怎么,看着这个傲娇,甚至还有点公主病的大叔,她就忍不住想吓唬他。 果然,听着慕梵希的话,郭植的脸都白了,握着水杯的动作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慕梵希挑了挑眉毛,唇畔勾起丝丝坏笑,转过身眯着眼睛喝茶。 朱老将军倒是淡定很多,喝着茶,目光一如平常的冷肃,也不说话。 “正屋是个大间,旁边还有一间稍微小的,刚好朱老将军住在大间,朱健朱亮住在旁边,我和郭大人,就住在外面的左右耳房,柜子里有被子,可以随便用!” 慕梵希跟众人嘱咐一声,随后又忍不住叹一口气。 明明自己是来受罚的,在座几位都是盯着自己的督察官员,为什么事事都是自己在准备? 如今这怎么看看怎么像是家里来了客人,还要准备房间,给吃给喝,有点欺负人了吧! 慕梵希心中这样想着,旁边郭大人又接受不了了,忍不住开口。 “不用麻烦这么多房间了,本,本官和朱健朱亮挤挤便是,夜里风凉,挤着睡暖和……”郭植咧咧嘴。 不是挤着睡暖和,而是他害怕晚上会有狼进院子,毕竟,慕梵希的院子可是距离村子比较远的。 慕梵希转过脸朝朱健朱亮的方向看去,两人倒是无所谓,点头应声:“反正就这几个房间,大家随便,明日我还要种树,就不跟大家闲聊了,先睡了!” 说完,慕梵希跟朱老将军行一礼,转身朝自己的方向走去。 郭植看看慕梵希,转过身又看向朱老将军,神情之中多了几分紧张,此刻他已经忘了给慕梵希找不自在,就想着晚上睡觉的时候狼群可千万不能进院子里来。 慕梵希出了房间,忍不住勾起唇角,别说狼群根本不敢过河,就算真的过了河,明阳村也有夜巡队,夜巡队是之前同黑鳞小队一起训练的军犬,比狼更生猛。 既然让百姓住在这个地方,利用了地理优势的同时,也得考虑百姓的安全问题,有夜巡队在,那些狼也就只能嗷嗷的叫两声了。 相比郡主府,这里的晚上倒是多了一些声音,除了狼群的嚎叫,还有河边的流水声音,蝉虫鸣叫的声音在这里更加清晰。 忙活了一天,做了这么多的体力活儿,慕梵希是真的累了,稍作洗漱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伴随着远处的狼嚎,慕梵希竟然意外睡得很踏实,次日清晨起来,竟然没有任何酸痛的感觉。 相比慕梵希,郭植却是一脸憔悴的样子,脸色发青,明显的黑眼圈挂在脸上,很明显昨晚是没睡着。 “看郭大人似乎没有睡好,大概是不习惯乡下的生活吧!” 慕梵希转身看向郭植,说着话,眼睛微微眯起,带出意思若有似无的笑意。 看郭植昨晚的样子,应该是让狼的吼叫声音吓到了,不过,明明旁边还有朱建和朱亮,他竟然还吓成这样,倒是让慕梵希有些意外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郭植一晚上没睡着,不是因为狼叫,而是房间里睡觉的呼噜声比狼叫声更让人难以入眠。 朱健朱亮,再加上里面屋子里的朱老将军,这些人都是武将出身,睡觉鼾声如雷,郭植哪里受得了这样? “是有些认床……” 郭植咧咧嘴,一脸苦相。 就算是被朱老将军他们的呼噜声吵得睡不着觉,郭植也不敢明说啊! 清晨稍稍吃了一些东西,众人再次进山林,此刻,朱亮远远从小路上跑了过来。 “将军,皇上密令!” 朱亮跑到朱老将军跟前,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话。 朱老将军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听完朱亮的话,转过身来看向慕梵希和郭植的方向。 “我要暂时回去一趟,郭植,后面的事情交由你全权处理!” 说完,朱老将军又转向慕梵希,道:“半个月的时间,不得延迟!” “是!” 慕梵希应声,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可心中却莫名多了一丝疑惑。 明明让朱老将军来监工,就是想要支开他,可这才过了一日,皇上竟然又召他进宫,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相比慕梵希的疑虑,郭植此刻想到的却是自己的安全,就在朱老将军话音落地的瞬间,郭植紧忙上前。 “老将军,您走了,下官这边有些事情不好办……” “朱健和朱亮会留下来帮你!” 朱老将军似乎明白郭植的意思,不等他说完,直接堵了他的嘴。 郭植神情一顿,后面的话来不及说完,就看朱老将军已经转身走了。 “这……这怎么都交给我了?”郭植拧了拧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 “郭大人,我们该进林子了!” 慕梵希说着话,转身扛起一棵比较细树苗往里面走去。 郭植站在后面,看着慕梵希的背影,眼神变化之间,唇畔之中勾起丝丝冷笑。 既然朱老将军不在身边,是不是如今慕梵希就要听从自己的命令?道是个不错的机会! 昨日晚上下了一些小雨,地面被雨水浸湿,比之前松软了很多,挖起坑来也顺手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挖出了两个坑。 “明阳郡主,你这坑里面还有烂根,怎么不清理出来?”郭植又闲的皮痒来找茬。 慕梵希转过身朝坑里看了看,里面是有一些根系,但是那根系是新鲜的,看样子是旁边的树木的根。 “树林之中树木本就盘根错节,周边那些根系说不定是旁边树木的,新树苗能入坑自己也会再长出新根,这些跟没有必要挖出来!” 说着话,慕梵希将树苗放在了坑里。 “你这是不负责任!” 郭植立刻上前阻拦,如今朱老将军不在,朱健朱亮又在外面,他也敢跟慕梵希瞪眼了。 “皇上罚你种树,你就要认认真真的完成,这般应付,可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还是说,如今朱老将军离开,你在藐视本官?” 郭植扬起脑袋,一脸愤怒的模样。 慕梵希也知道郭植跟平阳侯府是亲戚,不过,大家来这里都是公事,也没想他会这样为难自己。 本想着他其实心地并不坏,也就不跟他一般计较了,却不想,这人竟然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慕梵希向来不喜欢欺负人,可也从不惯着别人欺负自己,眼瞧着郭植这般,她忍不住冷笑一声。 “皇上是罚我来种树,可是除了给我惩罚,也是为了后山恢复,郭大人是来监督我受罚,也应该考虑考虑实际情况吧?”慕梵希应声。 “你……” 郭植朝慕梵希瞪眼,然而,脸上的肌肉颤了半晌,最终冷哼一声:“总之,郡主不要看朱老将军不在就偷懒撒混,完不成任务,你的处罚会更甚!你自己的事情,别指望我们帮忙!” 说完,郭植转身坐在旁边的草地地上,没好气的瞪着慕梵希的方向。 平常在职都是着急忙慌的处理朝中事务,如今到了这山林之中,除了盯着慕梵希干活,时不时找茬,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做了,如今朱老将军又不在,便更加放松了。 慕梵希侧目看着郭植的方向,忍不住翻个白眼,将树苗种了下去。 日头逐渐到了头顶上,已经是晌午十分,慕梵希从树林之中出来之前,朱健朱亮已经提前摘了野果子插了鱼回来,鱼也开膛将内脏处理好,就等慕梵希出来烤了。 “你们提前准备好了!” 慕梵希眼睛一亮,说着话朝河边走去。 看到有鱼有果子,郭植的脸色也瞬间多了几分欣喜,现成的食材,不用吃干粮,对于他来说,就跟救了命一样。 众人点上火,慕梵希将鱼架在支架上,除了鱼肚子里放了果子,外面又撒了一层调味粉,这调味粉是她放在屋子里的,之前和殷离修来野炊的时候曾经用过。 很快鱼烤好了,香味飘了出来,几个人盯着烤鱼,眼珠子都带了光芒。 众人一人拿起一支,就在郭植伸手的瞬间,却见慕梵希手里的树枝快速伸过去压住了郭植选中的烤鱼! 第743章把你当树种了! “慕梵希,你这是什么意思!”郭植一愣,抬起头来朝慕梵希瞪一眼。 “郭大人,刚才在树林之中您说的清楚,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如今这吃食也一样,我们三个都有分工,自然有资格吃,郭大人什么都没做,便不能分吃我们的食物!” 说着话,慕梵希伸手将架子上的鱼拿到了自己身边。 旁边朱健朱亮一边吃鱼一边偷着笑,不过也不能笑得太明显,索性低下了头。 “你!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郭植眼珠子一瞪,伸手去拿,却被慕梵希拿得更远了,忍不住怒道:“你,你敢虐待本官!” “我可不敢!朱老将军的命令,带来的都是干粮,这烤鱼是我们自己凭双手得来的,郭大人不吃烤鱼,不是还有干粮的吗?” 慕梵希勾了勾唇角,说完,拿起刚才的烤鱼咬一口,满脸得意的朝郭植晃了晃。 郭植脸色一僵,就感觉一团火在心口噔噔噔直撞,脸色瞬间憋红了。 朱健朱亮也不说话,吃完了鱼,默默地给郭植拿出了一块干粮和水。 看着那硬饼子一样的干粮,郭植忍不住咧咧嘴,这东西根本就咬不动,虽说能果腹,可是吃两块,都得赔进去! “好,好!我吃!” 郭植没好气从朱健手里接过来,一边咬着干粮,一边朝慕梵希瞪眼。 好,好的很! 慕梵希不以为意,吃完了烤鱼休息一会儿,不等郭植催促,自己进了林子。 中午憋了一肚子气,此刻郭植更是各种找麻烦,本来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偏偏又找存在感一般瞎指挥。 眼瞧着慕梵希不搭理,郭植忍不住冷哼一声,开始碎碎念:“哼,之前总是听人说明阳郡主是个记仇之人,仗着有玄王在身后护着,谁都不放在眼里,如今真真是这般模样,没有教养……” “郭大人!” 慕梵希冷喝一声,猛然间转过身来,看向郭植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冷厉:“请注意的言辞!你可以看我不顺眼,但是有些话,你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哼!你如今是在教训本官了吗?别忘了,现在是你在受罚,本官可是监督官!”郭植眼珠子一瞪。 “呵呵……” 慕梵希冷笑一声,转身看向郭植,神情逐渐沉了下来:“原来郭大人还记得自己是监督官,既然知道,那就好好做你分内的事情就好了,我本是不想跟你计较的,可是你这几天却在努力挑战我的极限……” 一边说着话,慕梵希抬脚朝郭植一步步靠近。 “你,你想怎么样!” 郭植被慕梵希的表情吓得往后退两步,瞪大了眼睛冷喝道:“我,我可是监督官员,你若是对我出手,你,你吃不了兜着走!” “如你所知,我就是个记仇的人!” 慕梵希冷喝一声,说着话,将手里的铁锹扔在地上,伸手一把拽住了郭植肩膀上的衣服。 别看慕梵希个子不高,可毕竟是武将,手上力气比一般男人都要大,更何况是文官出身的郭植,一下子,郭植就被她拽了个趔趄。 “你,你要做什么!” 郭植脸都白了,一边说着话,下意识往外跑。 然而,还不等他跑两步,就被慕梵希从后面拽了回来,刚好面前是他指挥着挖的坑,为了为难慕梵希,这个坑比之前的更大更深,正好能埋个人! “慕——啊——” 郭植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就被慕梵希推到了坑里,下意识挣扎往上爬,就感觉膝盖猛地一疼,人晃悠一下跪了下去。 “郭大人刚才不是一直嫌弃我挖的坑小吗?如今我就让您确认一些,这样的坑够不够大!” 慕梵希居高临下的看着郭植,冷哼一声,转身拿起铁锹开始往坑里埋土! “慕梵希,你——呸呸呸——” 郭植一开口,慕梵希那一铁锹的土都扔在了他脸上,生生将后面的话噎了回去,原本还想叫朱健朱亮救命,此刻却怎么都张不开嘴了! 朱健朱亮在外面早就听到了喊叫声音,两人只当什么都没听见,毕竟,朱老将军给他们的命令是保护慕梵希和郭植,这种程度……不算危险吧! 一会儿的功夫,慕梵希已经将土坑填满了,泥土直接埋在了郭植的胸前,埋好之后还在周围踩了一圈将泥土踩实。 “郭大人,您觉得这个坑如何?树苗种进来应该不会倒吧?”慕梵希蹲下身来,朝郭植眨眨眼睛。 郭植抬起头来朝慕梵希看一眼,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刚才被慕梵希喂了一顿土,嗓子里都是泥,全身也没了力气! “看来郭大人累了,那您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 慕梵希勾了勾唇角,拿着铁锹就要走。 “慕——” 郭植张张嘴,发出一声嘶哑的声音。 慕梵希停下脚步,转过身朝郭植看一眼,道:“郭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水——给我水——”郭植声音沙哑开口。 “你要水?哦,对了,我忘了水!” 慕梵希眯眼一笑,转过身来从旁边拎过一桶水,直接泼在了郭植身上! “啊——” 惊悚的嚎叫声音再次在树林中响起,惊飞了周边树林中的鸟儿。 郭植被一桶凉水泼得睁开了眼睛,嗓子也似乎冲开了,仰起头朝慕梵希喊叫:“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咆哮,却又中气不足的破了音,到最后还有意思哭腔,听得人嘴角忍不住抽搐。 “树种好,自然是要浇水的!郭大人都看了两天,还没有学会吗?” 慕梵希挑了挑眉毛,将手里的木桶放下,依旧蹲在郭植跟前:“所以说,像我这样脾气不好又记仇的人,郭大人最好还是不要欺负,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啊!” 说完,慕梵希拎着空的木桶转身走了出去。 “慕,慕梵希,我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告你!我一定要告你!” 郭植在后面喊叫。 他一张脸憋红,奋力想要逃出来,然而,全身都用不上力气,明显感觉水开始往下渗透,整个人都被浸湿了,身体贴近地面,风吹进来,不是凉爽,而是阴冷! 朱健朱亮在河边警戒,早就听到了慕梵希和郭植在里面的对话,两人不能笑得太过明显,只能捂着嘴肩膀颤抖的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两人多年在军中,性格耿直,也看不惯这两日郭植处处找茬的样子,只是两人的身份也说不上话,如今看慕梵希收拾了郭植,心中一阵暗爽。 “郡主,我来帮你打水吧!” 见慕梵希出来,两人紧忙走上前来,如今郭植在里面种着,他们帮慕梵希做点事情,也没有人阻拦了。 慕梵希也不客气,将水桶递给了朱健,转身又跟朱亮说:“晚上你们记着将郭大人挖出来,下午我要去个清净的地方种!” “是!” 两人应声。 说着话,慕梵希拿着手里的铁锹往林子里面走,身后,朱健朱亮帮忙拿着东西跟着。 如今郭植已经动弹不得,也看不见这边的情况,两人也就顺理能帮上忙了。 到了里面被焚烧过的地方,慕梵希将东西放下,转身看向朱健和朱亮:“后面的我自己来就是,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先去准备晚上吃的东西吧!” “是!” 两人应声,转身朝外面走。 后山的树林很大,除了果子和一些小兽,有些树干还长着蘑菇,当初慕梵希将明阳村建在这里,就是因为自然资源比较丰富,对于之前很缺钱的情况有很大的帮助,毕竟,百姓当年没有存量,还能来这里采摘吃食,也不至于饿肚子。 之前的一场大火真真是不小,很大一片的树林,连带着地面都烤焦了,还有落下的火星子,零零散散被烧光的地方也有好几处。 如今种着郭植的一片是接近树林入口的地方,如今慕梵希所在是最里面一片,这一片烧焦的区域并不大,种五六颗就行。 目光在四处扫过一眼,慕梵希叹口气,伸手拿过铁锹接着挖坑,而就在她不远处,被茂密树木遮盖住的地方,一双眼睛也正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天逐渐黑了下来,慕梵希手上的动作停下来,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间传来一阵寒意,她猛地一转身,就听“当”的一声,她手里的铁锹撞在了什么兵器上。 “什么人!” 慕梵希冷喝一声,转过身便看到一个身着铠甲的人站在不远处。 这人身上的铠甲看样子应该是当时叛军的,看起来有些破烂,应该是在这里藏了一段时间的。 “盛浅予!我还没找你,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那人带着阴狠的目光看向慕梵希,手中长剑闪过一道寒光。 慕梵希站定脚步,顺着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芒看向那人,片刻,唇畔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金飞,果然是你!” 一边说着话,慕梵希将手里的铁锹扔在地上,手腕一转,乾坤棍握在了手里。 “明知道明阳村是我的地方,你还敢藏在这里,你的胆子倒是大的很!”慕梵希冷冷开口。 第744章就等你入坑 这金飞是醇王手下的副将,当日就是他听从醇王的命令带兵攻城,后来醇王被抓,他侥幸逃脱。 醇王越狱之后,殷离修派人紧追,传来的消息中提及金飞并没有跟醇王离开,既然是亲信,那说明金飞留下来另有目的。 追查金飞的事情,是殷离修复杂,本来慕梵希的任务中并没有这一件,不过,前两日村长传来信儿,后山烧过之后,傍晚有人看到山里出来什么东西去村民家里偷东西。 百姓领着堵截过一次,可是那东西的速度太快,众人根本追不上,也没有看见长什么样子,一度认为是妖怪。 虽说慕梵希自己就经历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世间出现妖怪,她却真的不相信,而且,当时也有种意识,感觉到这件事或许跟金飞有关系。 殷离修让慕梵希来树林里种树,也是为了打探消息,没想到,这才第二天就发现了他。 说起来,当时逼宫,金飞眼看这自己的哥哥死在了慕梵希的乾坤棍下,他对慕梵希也算是恨之入骨了。 他潜藏在山林之中,除了多长不被人发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报仇,当然,若是能将慕梵希带走送到醇王面前,这可是大功一件,醇王殿下一定会重新器重自己! 明阳村是慕梵希的,她每个月都会过来一趟,而且,后山山林遭遇火灾,她一定会来,到时候就是动手的机会,却不想,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她! “哼!正因为知道明阳村是你的,我才会在这里等着!你手里握着我哥哥的命,我要你血债血偿!”金飞冷喝一声。 迎着金飞的满脸凶相,慕梵希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血债血偿,你们逼宫造反,手里捏着多少人的性命?若是血债血偿,你这一条命还不够呢!” “你向来伶牙俐齿,巧舌如簧,我用不着跟你废话,如今你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你只有等死的份儿!” 话音落地,金飞手中长剑一闪,朝着慕梵希的方向冲了过来! 金飞是醇王身边最得力的人,武功高强,速度极快,慕梵希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到了跟前,手中长剑朝着慕梵希脖颈刺了过去! “在我的地盘上撒野,给你厉害上天了!” 慕梵希冷喝声,不等她动手,眼前瞬间闪过两个人影,卓炎卓厉将她护在了身后! 金飞和卓炎交手,一个回转落在了地上,站定脚步看清楚两人的脸,神情之中不由得多了一丝惊诧。 “哼!没想到,皇上身边两大护卫竟然还在你身边!”金飞冷嘲一声。 发生了逼宫的事情,皇上身边护卫增加了一倍,听说殷离修都将自己身边的人调去了宫里,没想到,卓炎卓厉这两个顶尖的却在慕梵希身边。 刚才众人交手,已经将金飞逼到了树林边缘,就是刚才慕梵希种树的地方,郭植还种在角落的大坑里。 看到众人冲过来,郭植脸色变化,还以为是朱健朱亮来救他,却不想,猛地抬头就看到金飞手里的长剑,吓得脸色更白了。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 郭植用力挣扎了几下,然而,还是之前的样子,根本就挣扎不动。 慕梵希扭头朝郭植看一眼,道:“看郭大人听闷的,请你看戏!” 说完,她抬脚往前走两步,看向金飞:“你更想不到的是,如今是你无处可逃了!” 慕梵希冷笑一声,说着话,目光朝金飞身后的方向看过去。 金飞一愣,转过身便看到朱健和朱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后,四面的路都被堵住了! “你,你们怎么会……” 金飞顿时瞪大了眼睛,神情之中充满了惊诧。 “村长早就给我传了消息,后山有动静,我只让他们按兵不动,好让你踏实下来,你以为,这个时候皇上真有心情罚我种树?” 慕梵希仰起头来,目光落在了地上还没有种上树的土坑,唇角微微勾起。 看着慕梵希的笑容,金飞突然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慕梵希这个女人似乎还藏了什么。 “卓炎卓厉,抓活的!” 慕梵希命令一声,转身走到郭植身边。 虽说郭植这个人实在不怎么让人喜欢,可毕竟也是朝中的大臣,总不能让他把性命扔在这里。 “是!” 卓炎卓厉应声,点脚腾身而起,朝着金飞的方向冲了过去。 金飞神情一凛,自知不是卓炎卓厉的对手,手腕一转,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土雷,就是之前跟南罗打仗的时候,墨凌风用在战场的上的那种。 这种土雷的攻击力量比较大,原本是用在低洼位置的东西。 眼看着卓炎卓厉冲了过来,金飞手中的土雷朝着两人扔了过去。 两人反应迅速,就在土雷冲过来的时候,瞬间调转方向往回跳,旁边的朱健和朱亮也快速闪身,这个时候,无人顾及金飞。 金飞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就在土雷落地爆炸瞬间,正准备趁机逃走,然而,还不等他动作,脚下的土地竟然晃了一下,突然间朝着他的方向炸开。 “啊——” 金飞的惨叫声音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爆炸的声音。 后面爆炸的声音倒是没有土雷的声音那么大,不过接连不断,响了有足足两分钟的时间,期间,金飞的惨叫声音也足足响了两分钟,当然,其中还夹杂着郭植的惊叫。 等一切平静下来,加个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此刻再看刚才金飞站着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土坑,金飞就趴在土坑里面,满身满脑袋都是泥,往外啐一口,吐出来的也都是泥! 从殷离修那里得来的消息,知道金飞手里有土雷,金飞的速度在京城几乎是无人能比的,在土雷的掩护下,想要逃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慕梵希才想到这个办法。 其实听殷离修提议让她来种树的一瞬间,她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慕梵希手里有一批探测地雷的残次品,灵敏度很低,人才上去没有动静,但是用土雷做引,那么大的动静,地雷必定是有反应的。 所以,慕梵希在种树的时候,将那些地雷埋在了土坑里,就等着金飞自投罗网! 如今眼见为实,殷离修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金飞,你已经没有挣扎的余地了!” 慕梵希走到金飞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金飞的脑袋还在不由自主的晃着,耳边嗡嗡嗡的响,根本听不到慕梵希的声音,但是有一点他明白,他完了! “卓炎,检查他嘴里有没有毒药,绑起来!”慕梵希开口。 “是!” 卓炎上前,捏住了金飞的嘴,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毒囊。 刚才爆炸的来的太快,他还没有来得及将毒囊咬破,便开始忍不住惨叫了,如今已经没有机会了。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村民听到声音纷纷到了后山,大家手里拿着锄头,铁锹,棍子,小心翼翼的逼近。 “张伯,是我!” 慕梵希转过身,朝最前面的老汉喊一声。 众人一愣,灯笼举在面前,这才看见是慕梵希,急忙下跪行礼。 “大家都起来吧,那妖物我已经抓住了!” 慕梵希朝百姓摆摆手,转过脸朝旁边已经捆成粽子的金飞看去,唇畔勾了起来。 众人顺着慕梵希的目光看去,此刻看清楚竟然是个人,不解的再次抬起头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什么人?从来没有见过啊!” 百姓小声议论。 “具体的情况,我之后再跟你们说,大家先出去吧!” 慕梵希叹一亏气,转身朝朱健朱亮摆摆手,就在回过头的同时,看到带面上的大坑,忍不住咧咧嘴,白忙活一天,栽好的树苗都被炸出来了! 不过,树苗炸出来了,说明地雷没有遗留的了,也就没有留下的隐患。 众人一路从树林中出来,刚过了小河,就看到远处有火把,看起来应该是一队人马。 慕梵希抬头看着火把的地方,视线精准的落在了最前面那张熟悉的脸上,不由得一愣。 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 慕梵希走到跟前,仰起头看着殷离修,脸上不由得带出了笑容。 “事情成了?” 殷离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瞧着她没有受伤,一颗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说着话,伸手将她脸上的泥巴擦了下去。 “嗯,抓到了!我也没想到竟然这样顺利!” 一边说着话,慕梵希转身朝金飞的方向看一眼。 金飞一愣,这才想明白,自己是中了他们的圈套,顿时满脸不甘心的朝慕梵希瞪一眼,转过脸去。 “顺利就好,我来接你回去,我们走吧!” 殷离修没有多问,伸手拉过慕梵希的手往回走。 慕梵希怔愣瞬间,还没来得及多问,就已经被拉着朝村口的方向走去。 此刻,众人也带着金飞跟着走,百姓站在后面恭送郡主和玄王,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中多了几分欣喜。 众人很快到了村口,慕梵希顺着殷离修的力道正要上马车,似乎想起什么,停了下来。 第745章慕梵希,我要告你! “我好想忘记了什么事……” 一边嘟哝着,慕梵希下意识拧了拧眉头,不知怎么,越是想就越是想不起来! “等想起来再说吧!我在王府给你准备了饭菜,回去一边吃一边想!” 殷离修说着话,手腕用力将她送上了马车。 这一趟,处罚是幌子,抓金飞才是真正的目的,如今人已经种好了,种树这种事情,自然不用慕梵希再亲自来了。 马车晃晃悠悠朝开始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此刻,树林之中,郭植刚刚缓过神来,等睁开眼睛,众人已经不见了,远处,传来了狼的嚎叫…… “啊——救命啊!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啊!” “慕梵希,我恨你啊——我不会放过你的!” 郭植的嚎叫声音之中带着哭腔,和狼的嚎叫相互呼应。 这边,慕梵希上了马车,将外面的衣服换下来,用手巾擦了脸,这才恢复了之前的面色。 “这两日累坏了吧!” 殷离修说着话,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空出两只手,在她肩膀上轻轻的捏着。 慕梵希靠在他胸前眯起眼睛,感觉到肩膀的放松,老头子一样舒了一口气。 “左右平常也是要训练的,倒是不累,就是那个郭植总是找茬……” 说到这里,慕梵希突然间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殷离修:“坏了,我把郭植给忘了,他还种在坑里呢!” 殷离修也是一愣,看着慕梵希的反应,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凌乱。 她将人当树种了? “星乙!” 殷离修按住慕梵希那躁动的肩膀,朝外面喊一声。 星乙应声到了跟前,殷离修开口:“带两个人,将郭大人接回来!” “是!” 星乙应声,转身朝后面走去。 “我说总感觉忘了什么东西……” 慕梵希小声嘟哝一句,随后伸手抓住殷离修的胳膊晃了晃:“我似乎又闯什么祸了?” “你不闯祸才是不正常!” 殷离修伸出手指在慕梵希脑门上点了一下,随后手腕一转,将她整个人拉到怀里:“放心吧,有我在呢,你闯了什么祸,我都帮你兜着!” 慕梵希要做的事情,即便是处置盛允承,也是他提前布置好一切,否则,慕梵希想进那牢房也并非易事。 这丫头平常是狂妄了一些,可是殷离修知道,她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则,有的时候看起来的确是无法无天,可是只要是自己能兜住的,他都愿意纵容她。 她从来都不是那些身居后院深闺的女人,她喜欢折腾,他就依着她,宠着她。 “殷离修,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慕梵希小声嘟哝一句,低下头来在殷离修的脸颊上吧唧亲一口,像一直猫儿一样,爬在了他的肩膀上。 殷离修神情一顿,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唇畔不由自主的勾起一丝笑容。 “我就是要惯坏你,这样,别人受不了你,你就只能在我这里了!” 说着话,殷离修低下头朝慕梵希看去,张张嘴正准备继续说,却见这丫头已经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也就是你吧……只能惯着你……” 殷离修叹一口气,低头在她脑门上印上一吻,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些。 次日清晨,皇宫,御书房。 “皇上,求皇上给微臣做主啊!” 下了朝,郭植便直接跟着到了御书房,刚一进门,扑通一声跪在了皇上跟前,哭天抢地。 除了郭植,御书房中还有朱老将军,南疆王和殷离修慕梵希。 “郭植,你这是做什么?” 皇上挑眉朝郭植看过去,眼底压着看戏的神情朝慕梵希的方向瞟一眼。 慕梵希顿时一愣,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她倒不是害怕郭植如何,而是之前朱老将军就已经看自己不顺眼了,如今他刚走自己就对郭植下手,恐怕这老爷子又要咆哮了吧! 然而,朱老将军也只是顺着皇上的目光朝慕梵希的方向看一眼,却并没有说话,此刻,就听郭植哭喊的声音再次传来。 “皇上,您让微臣监督明阳郡主种树,可明阳郡主处处针对微臣,趁着朱老将军不在,还将微臣种在了坑里,这般欺侮朝廷命官,臣实在是没有脸面在朝,还请皇上给微臣做主啊!” 郭植一边哭诉一边给皇上磕头,声音悲怆,明明应该引起众人的愤怒,可是听着他的话,旁边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诡异。 且不说殷离修,向来没有露出过笑模样的南疆王嘴角也忍不住跟着抽搐了两下,朱老将军更是用皱眉的方式压制情绪。 慕梵希竟然将郭植种上了? 朱老将军转过脸看向慕梵希,脸上的表情跟着微微变化,甚至,多了几分诡异。 这丫头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算规规矩矩,没想到,自己这才刚离开一天的时间,她竟然就动手了。 不过,回去之后也听朱健朱亮说起经过,这郭植也并不冤枉。 相比众人,皇上面对着郭植,脸上不能表情的太过明显,只能端起杯盏遮住脸上的表情,一天知道他自己憋得有多痛苦。 “皇上,您若是不给微臣做主,微臣真是活不了了!” 郭植见皇上不动声色,又开始哭起来。 “慕梵希,方才郭大人所说,你可认罪?” 半晌,皇上缓过一口气,转身看向慕梵希的方向。 慕梵希一顿,看向郭植,满脸惊诧道:“咦,郭大人这样不好吧?当初不是你主动要求用自己做诱饵,将金飞引出来的吗?你不是说,为了朝廷效力,你什么都愿意做?” 郭植脸上一顿,看着慕梵希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眼珠子都烧起火来了! 她是真不怕遭雷劈啊! “我……我……” 郭植气得瞪着眼睛,然而,张张嘴只说出了两个字,后面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他还能怎么说? 难道要否认?当着皇上的面儿,否认自己不愿意为了朝廷效力? “说起来,能顺利将金飞擒拿,郭大人才是最重要的一环,当然,让郭大人吃了苦头,也是无可奈何!” 慕梵希说着话,转身看向皇上,行一礼:“还请皇上论功行赏!” 郭植又是一愣,猛然间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满脸震惊的表情。 慕梵希这是在帮自己请功? 她怎么可能帮自己! 该不是又有什么坑要自己往里面跳吧! “皇上,臣……” 郭植紧忙开口,然而,话还没有说出来,却听皇上的声音传来:“如明阳郡主郡主所言,郭植有功,自当论功行赏!” 郭植整个人呆住了,猛然间抬起头,原地愣住,最后被慕梵希在后面踢了一脚才回过神来。 “郭大人还不快快谢恩?”慕梵希朝郭植眨眨眼睛。 “臣,臣谢皇上!” 郭植一个头磕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本来还有一肚子的委屈,如今倒是说不出口了。 郭植的事情解决完,殷离修众人依旧留在御书房,此刻,郭植和慕梵希从里面出来。 慕梵希往前走,郭植跟在后面,两人走了一段,郭植终于还是开口喊住了她。 “慕梵希,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郭植看向慕梵希的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审视。 慕梵希转过身来看向郭植,唇畔勾起丝丝笑意:“我没有葫芦,也不卖药,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你没有什么阴谋?”郭植拧起眉头。 眼前慕梵希明明是个小姑娘,跟他家里的孩子也差不多的年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慕梵希,心里总有种被她看穿的感觉。 慕梵希勾起唇角哼笑一声,道:“郭大人看人的时候,心里没有阴谋,就不会觉得别人事事都有阴谋,我的确是将你种上了,可是,你若不事事找茬,我们之间也应该相安无事,你说呢?” 郭植脸上的表情一僵,嘴角颤了颤,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你我同时朝廷官员,本应该和睦相处,为国出力,更何况,万事皆有因由,郭大人是朝廷重要官员,有些事情应该比我更能看清楚!” 一句话说完,慕梵希转过身离开,没有再给郭植开口的机会。 郭植看着慕梵希离开的身影,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此刻,他似乎对之前听到的事情也有些怀疑了。 很快到了皇宫门口,此刻,袭久众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到慕梵希出来,紧忙迎了过来。 “郡主,你终于回来了!” 玲珑紧跑到慕梵希身边,眼眶微微泛红。 明明只过了两天的时间,就感觉有好几个月似的那么长。 慕梵希伸手在玲珑和月牙脸上捏了捏,轻笑:“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出去两天而已,还是去明阳村,有什么可担心的。” “虽说是去明阳村,可也毕竟是受罚……” 玲珑嘟哝一句,随后似乎想起什么,猛然间抬起头来:“郡主的一百棵树可是种好了?” 慕梵希一愣,倒是没想到玲珑的焦点在这里,忍不住苦笑一声:“是种了一些……后面的交给别人去做吧!” 好弄不容易种了五六颗,然后又被地雷给炸毁了…… 左右重点是金飞的事情,接下来的工作,殷离修已经安排了人去,用不着她操心了。 听慕梵希这样说,玲珑和月牙这才松一口气,连连应声:“那就好,那就好……” 几个人上了马车,一边说着朝郡主府的方向走去。 第746章情敌拦路 回到郡主府,除了欣妈妈和程雨烟跟玲珑月牙的反应一样,四喜他们倒是平静很多,毕竟,跟在殷离修身边,大风大浪的也是见多了。 更何况,有王爷护着,郡主也不过是出门游玩儿几日罢了。 “郡主想吃什么,奴才这就吩咐去做!” 四喜凑到跟前,面带笑容开口。 “你这么一说,倒也真是饿了!” 慕梵希一边说着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了想,道:“我要吃肉,鸡腿,牛肉,羊肉,还有烤兔子!对了,最近几日,不要让我看到鱼!” 这两日顿顿都是鱼,虽说味道还不错,那也吃腻了! “好嘞,奴才这就去吩咐!” 四喜应声,转身朝外面走去。 程雨涵在慕梵希身边,两人一路跟着往里走,此刻,她的脸上依旧带着几分担忧。 “都说伴君如伴虎,你如今是皇上身边得宠之人,可是你这性子也该收敛收敛了,朝中总有人看不惯你这样!” 程雨烟拉着慕梵希的手念念叨叨。 虽说两人相处这么长时间,相互之间也算是很了解了,虽说知道慕梵希自己有分寸,可是保不齐人家在背后戳刀子,程雨烟是真的将慕梵希当成妹妹了。 慕梵希一边走着,一边逗旁边的奶娃娃,听程雨烟这样说,转过头来。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而且,朱老将军那边也没有为难我!”慕梵希安慰一声。 朝中的事情,她不便跟程雨烟说,也没有必要解释那么多。 程雨烟看着慕梵希,满脸无奈,随后叹一口气:“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我也不用多说,只是,我们离开之后,要见一面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你平常可得自己提醒着自己。” 慕梵希神情一顿,转脸再朝旁边的娃娃看一眼,道:“这就准备走吗?我还想等过了年呢!” “距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你不是也要随军出行了吗,如今萧妈妈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离开了,趁着天还暖和,我们到了祁州好适应!” 程雨烟开口,明明脸上带着笑,可是此刻满脸都是不舍。 一年多了,从一开始两人在誉王府没有任何依靠,相濡以沫,到现在亲如姐妹,时间似乎很神奇。 慕梵希的目光落在程雨烟脸上,怔愣片刻,微微勾起一抹笑。 “也是,如今天气还好,路上也太平些,到了冬天,行路反而受罪,小家伙可受不了冻!” 慕梵希说着话,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转过身再次开口:“我四喜准备准备,然后派人送你们到祁州,祁州是我的地方,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们会帮你们安排的!” “你都安排好了一切,我自然是不担心的!” 程雨烟应声,说着话,众人已经到了房间。 说起来,京城是冥苍国最繁华的城镇,也是朝政官场的集聚地,众人都想来这里生活,然而,在京城生活一段时间之后,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和人之后,心却更容易感觉到累,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日,金飞的审理,还有叛党余党的追查,都是殷离修和南疆王的事情,慕梵希在郡主府好好陪了程雨烟几日,也终于到了临别的日子。 清晨,太阳刚刚起来,一辆马车便从郡主府出来,程雨烟带着孩子,还有萧妈妈和云竹上了马车,晃晃悠悠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除了随行的侍卫,还有程雨烟众人平日的吃穿用度,满满当当都是好东西。 慕梵希喜欢钱,可是对身边的人却从来都很大方,皇上赏赐的物件不能送,那些草药几乎搬了一半都给程雨烟带上了。 程雨烟知道她的脾气,也不拦着,她给,她就收着。 一直送到了城门口,看着马车逐渐远离,最终淡出了自己的视线,慕梵希这才转身往回走。 “郡主不必担心,左右您每年都要去祁州的,到时候还能见到!” 玲珑见慕梵希神情低落,紧忙上前安慰。 “就是,郡主每次到祁州也要停留一个月的时间,还能在一起的,说不定,下次去的时候,小公子就能叫人了呢!” 月牙也在旁边安慰。 慕梵希抬起头来看着两人,勾了勾唇角,带出丝丝笑容:“是啊,你们说的对,还能见到的,等下次,你们也一起去!” “你们要去哪里?带我一个呗?”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众人猛然间转身,就看到眼前一晃,那鲜艳的红色划过眼睛,落在了面前。 “赤,赤云侯!” 玲珑和月牙看到孤南翼,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紧忙行礼。 孤南翼没有理会两人,眼睛眯起笑容,朝慕梵希的方向走了过来。 “小梵儿,你这是要去哪里?”一边说着话,管你朝慕梵希抛过来一个媚眼。 慕梵希咧咧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距离这个妖孽远一些。 相比慕梵希的免疫,旁边玲珑和月牙忍不住脸一红。 说起来,孤南翼虽然看起来是个危险的人物,却也是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只是看一眼就会有种怦然心跳的感觉,更别说被他抛媚眼,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没什么,刚送了烟姐姐离开,正准备回去呢!如今朝中事务繁重,没想到,赤云侯却这般清闲!” 慕梵希咧咧嘴,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孤南翼看着慕梵希笑,说着话,又朝她跟前凑过去:“再忙,也得有休息的时候,更何况,遇到了小梵儿,若是小梵儿能跟我一起吃吃饭逛逛街,我的心情就更好了!” “我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慕梵希往后退了两步,站定之后,忍不住朝孤南翼翻个白眼:“赤云侯这一招,用在我身上不合适!” 说着话,她转身朝周边扫一眼,此刻,已经路边已经停留了好几个姑娘,看向孤南翼的眼睛冒着光。 “小梵儿这样真真让人伤心呢,不如,我带你去放松放松,我们去琳琅园如何?” 说着话,孤南翼又朝慕梵希身边靠了过来,趁着她不注意,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慕梵希神情一顿,转过脸看向孤南翼,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喝。 “盛浅予,你真是不要脸!” 随着声音传入耳中,众人猛然间转过身,就看到红莲郡主怒气冲冲的到了跟前,伸手指着慕梵希和孤南翼,气红了脸。 “大庭广众之下,你,你们,你们竟然……” 红莲郡主瞪着孤南翼放在慕梵希肩膀上的手,憋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勾肩搭背”四个字。 慕梵希一顿,眼瞧着红莲郡主的眼睛盯在自己的肩膀上,顿时反应过来,一把将孤南翼的手拍了下去。 “红莲郡主,如今皇上已经发布公文昭告天下,你应该也知道,如今我已经不是誉王府的盛浅予,我叫慕梵希!” 慕梵希开口更正一句。 红莲郡主脸上的表情顿了顿,依旧瞪眼看着慕梵希,道:“本郡主才不管你是盛浅予还是慕梵希,总之,你脚踏两条船,就是不要脸!你,你们……你们怎么能……” 说着话,红莲郡主的脸就红了,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这红莲郡主从小集万千钟爱于一身,虽然不如凝郡主参与朝政,但也深受皇上疼爱,更是朝中难得不怕孤南翼的人,如今满腔愤怒的瞪着两人,只是因为家教的关系,太难听的话说不出来。 “红莲郡主这是怎么了?我们可是做了什么让你承受不住的事情?” 殷离修朝红莲郡主眨眨眼睛,说着话,手又要往慕梵希肩膀上放,不过,还没落下,就被慕梵希一眼瞪了回去。 手在空中放着有些尴尬,他呵呵笑一声,再次转向了红莲郡主,朝他眨了眨眼睛。 红莲郡主脸一红,顶不住孤南翼,便朝慕梵希发威:“你这个人,死皮赖脸的待在六哥身边,竟然又出来跟别的男人亲近,光天化日,这么多人看着,你真真是不要脸呢!” 一边说着话,红莲郡主看向慕梵希的眼珠子都红了。 看到慕梵希跟别的男人亲近,作为情敌的红莲郡主明明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 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就这样冲了出来,对慕梵希一顿教训。 慕梵希看着红莲郡主想骂人却又不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无奈叹一口气。 “你饿吗?”慕梵希开口。 “你还有脸问我饿不饿……哈?你什么意思!” 红莲郡主一句话没有说完,冷不丁反应过来,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不解。 被自己撞破了奸情,慕梵希竟然还有心思问自己饿不饿? “刚才赤云侯说要请吃饭,你要不要一起?”慕梵希再次开口。 红莲郡主脸色一沉,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疑惑,然而,还不等她回答,却听肚子不合时宜的传来“咕噜”一声。 遇到慕梵希之前,她们本也是肚子饿了,准备找地方吃东西呢! 第747章撞了个正着 “虽说有人破坏我跟小梵儿的约会,本侯心里有些不爽,不过看在红莲郡主生得这样甜美,本侯倒是不介意多请一个人!” 孤南翼挑了挑眉毛,转身看向红莲郡主:“我们要去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红莲郡主有没有兴趣?” 红莲郡主满脸的愤怒顿时停住,转过身看想孤南翼和慕梵希,犹豫片刻,开口:“你,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孤南翼眼睛一眯,幽幽开口:“绝对是个好地方,上次我们还遇到了玄王,说不定……” “我去!” 不等孤南翼的话说完,红莲郡主直接应声! 慕梵希和孤南翼顿时一愣,转脸看着红莲郡主一脸傲娇的表情,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那就一起去吧!” 说着话,慕梵希转身朝琳琅园的方向走去。 之前去过去一次琳琅园,慕梵希也了解到,哪里也并非印象中的青楼,进出还是有女人的,只是,女人一般不会直接从正门进,毕竟正门是男人们寻花问柳的地方。 侧门有一个专门为女客准备院子,在里面,那些姑娘会教女人各种东西,当然,进来的女人大部分想学的还是如何留住男人,进来这里的也几乎都是那些侧室小妾。 众人一路到了琳琅阁的门口,因为有红莲郡主的关系,众人走的是侧门。 红莲郡主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一边走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禁疑惑看向孤南翼:“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 孤南翼的目光在周边经过的姑娘身上扫过,勾了勾唇角,回答:“消费的场所,欢乐的所在!” 红莲郡主一顿,似乎没有明白孤南翼的意思,下意识转身看向慕梵希,就听慕梵希的声音传来。 “赤云侯府美女如云,竟然还来这里找欢乐,果然,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慕梵希嘲讽一声。 孤南翼转身看看慕梵希,神情快速转移,到了她身边:“小梵儿若是能跟我回去,都定遣散后院,也不会再来这种地方,可好?” “不好!” 慕梵希朝孤南翼翻了个白眼,道:“你的后院如何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话,她紧走两步上了二楼。 上次跟展云廷来过,慕梵希知道这里二楼是最好的。 红莲郡主跟着往里走,到了二楼从上往下面的花池看去,便看到衣着大胆的女人在跳舞,舞台下面,衣冠楚楚的男人怀里正抱着女人调笑! 这…… 这不是青楼嘛! “慕梵希,这是什么地方!” 红莲郡主猛然间转过身看向慕梵希,也不知是着急还是生气,满脸通红。 慕梵希转过身看向红莲郡主,撇撇嘴,回答:“青楼啊!你不知道吗?” “我,我怎么会知道!” 红莲郡主一跺脚,怒气冲冲的朝着慕梵希走过来:“你还要不要脸皮,竟然来青楼!” “来青楼怎么了?喝喝酒,吃吃饭,跟漂亮小姐姐聊聊天,我也没有犯法啊!”慕梵希一脸无辜。 “你!你真是不知廉耻!早知道你们来这种地方,本郡主是觉得不会跟你们来的!” 红莲郡主怒吼一声,说着话转身就要往外走。 然而,还不等她下楼,就听孤南翼的声音再次传来。 “说不定,玄王也在某个雅间呢!”孤南翼侧着身子靠在栏杆上,朝红莲郡主的方向眨眨眼睛。 声音灌入耳中,红莲郡主的脚步骤然停住,身体有些就僵硬的转过身来。 “你说真的?”红莲郡主问道。 虽说红莲郡主也算是皇室众人,可是想见殷离修一面却并不容易,平常的宴会,殷离修向来不参加,军营之中她又进不去,如今听孤南翼这样说,瞬间被他的话吸引了。 对她来说,能见到殷离修一面心情也是好的,更何况,即便知道慕梵希在殷离修心中与别人不同,可如今两人之间没有婚约,谁能做玄王府的王妃还不一定呢! 孤南翼眉梢一挑,那模样,似乎是肯定了红莲郡主的猜想,可又没直接给一个答案。 慕梵希站在旁边看着两人,神情之中多了意思疑惑,孤南翼从一开始就用殷离修吊着红莲郡主,可是,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走吧!” 孤南翼朝两人摆摆手。 “侯爷今日要选哪个房间?” 这时候,旁边过了一个姑娘,走到众人跟前委身行一礼。 姑娘长相甜美可人,明明是青楼女子,可轻微举止之中却带着名门闺秀的稳重端庄,眉梢带笑却不轻浮,不得不承认,这琳琅园里的姑娘的确跟外面的不一样。 “今日本侯请客,要你们最好的雅间!” 孤南翼看向姑娘,声音之中多了几分正经。 说起来,孤南翼这个人平常不苟言笑,即便是笑,给人也是危险的感觉,只有在慕梵希面前,笑容里的戾气才会消失。 “侯爷请随我来!” 姑娘倒也不在意孤南翼周身的气压,应声转身朝里面走去。 红莲郡主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慕梵希看着众人往里走的背影,眉头下意识蹙起,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莫名被算计的感觉,孤南翼究竟想做什么? 众人跟着姑娘朝里面走去,绕过角落的几个雅间,到了正对着下面舞池的几个尊位雅间。 “前面雅间是景致最好的,不知可入得了侯爷的眼?” 姑娘说着话,伸手将房门打开,顿时一股淡淡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来。 慕梵希向来不喜欢熏香,可是这屋子里散出来的香味却让人有种莫名的愉悦感觉。 孤南翼眯起了眼睛,转身看向慕梵希,眨眨眼睛问道:“小梵儿,你觉得……” “王爷,芙姬敬您这一杯!” 还不等孤南翼的话说完,就听到旁边房间里传来芙姬那让人骨头都酥了的声音。 孤南翼神情一顿,转过身朝旁边看去,神情之中多了几分狡黠:“看来,遇到熟人了!” 说着话,孤南翼转身朝旁边走去。 “侯爷,您不能……” 姑娘紧忙上前阻拦,然而,还不等她到跟前,孤南翼已经打开了房门! 众人就站在门口,顺着孤南翼的方向看去,脸上的表情顿时愣住! 此刻房间之中,歌舞笙箫,气氛暧昧,屋子软塌旁边,芙姬身着一身轻纱,随着她倾身向前,轻纱滑落,露出一段香肩,而旁边那个男人,竟然是殷离修! 开门的声音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外面的人往里看,里面的人向外看,目光撞在一起,顿时都愣住了! “真,真是巧啊!” 孤南翼先开口,说着话朝里面殷离修摆摆手,随后又看向红莲郡主,咧咧嘴:“你看,本侯没有骗你吧!” 此刻红莲郡主的一张脸都红了,不知是因为看到里面的香艳场景害羞,还是因为看到殷离修跟芙姬凑那么近气氛,总之,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最终变成了愤怒。 “六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红莲郡主怒吼一声,说着话走上前去,伸手指向旁边的芙姬:“你是什么人,竟敢靠六哥这么近!” “妾身芙姬,拜见红莲郡主!” 芙姬回过神来离开殷离修身边,走到众人跟前盈盈一拜:“见过赤云侯,明阳郡主!” 慕梵希愣在原地,刚刚开门的瞬间,红莲郡主看到的,她也都看到了,如今瞧着殷离修看向自己的眼神,其中有惊讶也有心虚。 呵!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他还特意跟自己说过,之后回去军营,原来是来了这女人的营! 殷离修看到慕梵希脸上的变化,神情之中闪过一抹慌乱,他没有理会红莲郡主,而是起身走到慕梵希身边。 “梵儿,你,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话,殷离修走上前去,本来要去牵慕梵希的手,然而,还没有碰到,就见慕梵希往后退了一步。 “真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玄王,真是好巧啊!” 孤南翼朝殷离修眨眨眼睛,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上次两人在琳琅阁吵架,他强迫慕梵希回去,如今被慕梵希抓了个正着,两人之间就要喷火了 “是很巧!” 殷离修转过身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双眸之中似乎冒出火来。 看着孤南翼的表情,明显他是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如今几个人跟着孤南翼来这里,也肯定是孤南翼的设计! 心中暗骂孤南翼,殷离修转过身看向慕梵希,拧了拧眉头:“梵儿……” “玄王一个人在这里多没意思?不如我们一起玩儿啊!” 慕梵希突然间开口,说着话,连带笑意的看向孤南翼:“下次让你请吧?” “只要小梵儿高兴,我倒是无所谓!” 孤南翼挑了挑眉毛,跟着慕梵希走进去,随后转身看向红莲郡主:“红莲郡主不进来吗?” “你,你们……” 红莲郡主已经傻眼了,看看里面的舞女又看看殷离修,突然间眼睛里就冒出了眼泪。 “你们怎么能这样!我才不要跟你们搅和在一起!” 喊叫一声,红莲郡主转身脚步匆匆的冲了出去。 “喂,你……” 孤南翼下意识要去拉她,却被慕梵希从后面拽住。 “红莲郡主不习惯这种玩乐的方式,你就不要强求人家了!” 慕梵希说一句话,转身朝里面走去,进了房间看到呆愣站着的舞姬们,咧开唇角带出几分笑意:“姑娘们别愣着了,接着跳吧!” 第748章她讨厌你了 说完,慕梵希转身坐在了另一侧,孤南翼见状,紧忙坐在了慕梵希旁边。 芙姬站在旁边看着,片刻,转身朝姑娘们摆摆手:“继续!” 乐器声音再次响起,舞姬们甩动尝尝的水袖跟着音乐起舞,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 殷离修坐在慕梵希和芙姬身边,脸色阴沉到底,然而,慕梵希却跟没事儿人一样,自顾拿了一双筷子,接过孤南翼递来的酒杯,喝了一杯。 “王爷,请!” 旁边芙姬给殷离修倒满了酒递到跟前。 殷离修脸色微微变化,下意识看向慕梵希,而此刻,慕梵希也正朝他看过来。 “玄王愣着做什么?芙姬姑娘跟你敬酒呢!” 说着话,慕梵希端起自己的酒杯朝芙姬晃了晃。 见慕梵希这样,殷离修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疙瘩,停顿片刻,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孤南翼眯着眼睛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唇畔勾起一丝诡异的笑。 “小梵儿的酒量可是越来越好了!” 孤南翼说着话,又给慕梵希的酒杯满上。 慕梵希吃了一口菜,转身接过酒杯再次一饮而尽额:“再来!” “今日本侯就好好伺候你!” 孤南翼应声,又给慕梵希倒满了酒。 慕梵希朝孤南翼笑了笑,伸手再去拿酒杯,却不想,刚端起来,手背突然间被压住。 “慕梵希,够了!”殷离修沉着声音冷喝。 慕梵希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眉头一拧,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够什么够!我只喝了两杯而已,你真以为我没有酒量吗!” 慕梵希冷嘲一声,反手将殷离修的手拍开,一饮而尽,随后看向旁边的芙姬,问道:“对了,上次那个思思姑娘甚得我心,请她过来一起玩儿啊!” “是,我这就让……” “慕梵希!” 不等芙姬的话说完,殷离修突然间开口打断,霍的站起身来,一把将慕梵希拽了起来:“你已经很累了,改日再玩儿!” 说完,殷离修拽着慕梵希的手朝外面走去。 眼看着殷离修将人带走,孤南翼的脸色一沉,快速起身跟了出去。 殷离修用了很大的力气,直接将慕梵希带起来,轻点脚尖飞出了琳琅园。 慕梵希下意识挣扎了几下,然而,没有任何悬念的,根本挣扎不开,愣生生被殷离修带了出去,落在了巷子的角落。 “你放开我!” 双脚落地,慕梵希猛然一下子甩开殷离修的手。 “梵儿,你……” “我怎么了?只许你玩儿姑娘,我就不能玩玩?” 慕梵希不停他解释,冷厉的目光瞪着殷离修,此刻脑子里不断闪现芙姬刚才那一幕香艳! “不是你想的那样!”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说着话上前握住慕梵希的肩膀。 慕梵希一顿,紧接着就跟一炸开的刺猬一样,猛地一挥双手,将他推开。 “我想的是什么样?还用我想吗?我又不瞎!” 说着话,眼看着殷离修再次靠近,慕梵希手腕一甩,乾坤棍握在了手里。 殷离修顿时停住脚步,眉心打成一个结:“梵儿,你听我说……” “你别叫我梵儿!我也不想听你说!” 慕梵希手中的乾坤棍一挥,瞪大了眼睛朝殷离修怒吼一声:“该说的话,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既然你找了别的姑娘,我们好聚好散!” “梵儿!” 殷离修冷喝一声,脸色也开始红了:“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真的不是,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亲眼看到你跟芙姬那样暧昧,你还要说什么!” 慕梵希也喊起来,一边说着话,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我真是看错了你!就当我是瞎了!” 说完,她转身朝外面跑了出去。 “梵儿!” 殷离修惊呼出声,下意识要追过去,只是,想到她刚才那样崩溃的模样,迈出去的脚步最终还是退了回来。 “真是想不到,你竟然也有被小梵儿讨厌的时候!” 嘲讽的声音传入耳中,紧接着一抹鲜艳的红色划过眼前,孤南翼落在殷离修面前,看着一脸狼狈的表情,笑得更加灿烂了。 “我真是太喜欢小梵儿这般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了!”孤南翼又加了一句。 “孤南翼,你是故意的!”殷离修间转过身,眼底一片烧红。 孤南翼丝毫不在意殷离修的怒目,迎着他燃烧的眼神,忍不住轻笑出声:“我的确是故意的,可是,你若不去琳琅园,我再怎么故意,也奈何不了你,看来,玄王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芙姬这样的尤物,任谁见了都想靠近,当然,每个人的目的也会不同,可是,不管是因为什么,他在瞒着慕梵希的情况下进了琳琅园,又让慕梵希撞见那一幕,也是殷离修自找的。 一个芙姬,若是让慕梵希讨厌了殷离修,从此离开他身边,孤南翼倒是很乐意看到这个场景。 “你管好自己的事情便是,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殷离修怒喝一声,转身脚尖点地,腾升而起。 孤南翼站在原地,看着殷离修离开的方向,眼睛眯起,唇畔勾起丝丝冷笑。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慕梵希一路跑回了郡主府,钻进书房便没再出来。 袭久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着这种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也不能劝。 玲珑和月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来是要过去问问的,不过两人还没等过去,就被袭久拦了下来。 整个郡主府竟然难得的安静下来,众人知道慕梵希心情不好,多数人以为是因为程雨烟的离开,去不知道,是因为玄王。 慕梵希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可是整整半天都没有翻一页,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脑子里不断闪现出那个场景,明明告诉自己要酷一些,可是心口的火就是压不下去,噔噔噔的直往上顶。 说起来跟殷离修在一起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之前也有过女人往他身边凑的时候,他看向别人的眼神总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即便是上次郁菲雪和亲的时候,慕梵希也只是自己耍脾气而已,可是这一次,她看到了殷离修眼中的慌乱。 他慌了,说明他心里是想瞒着自己的,他心里是动摇的,他慌了,慕梵希也就慌了! 夜逐渐深了。 慕梵希依旧将自己锁在书房里不出来,而此刻,殷离修却被皇上留在了皇宫。 经过又一番的逼宫,皇上此刻能相信的人更少了,而殷离修是他最信任的人,有些事情,也必须让他处理。 琳琅园。 此刻的琳琅园,依旧人声鼎沸,夜场的节目比白天更热闹,有些人奔着姑娘来的,自然也是要在这里过夜。 一扇门挡住了外面的喧嚣,此刻芙姬将自己的房间锁死,款步走到房中内阁。 “恭迎大人!” 说着话,芙姬单膝跪在地上,一改平日里那般温婉柔和的模样,此刻满脸冷肃,甚至还有几分杀手的阴冷。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里面传来一个同样冷沉的声音。 “大人放心,事情依照计划顺利进行!”芙姬回答。 “你做是,我向来是放心的,这件事成了,你的要求我也会依照约定,若是败了,你也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那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威胁。 “是!属下明白!” 芙姬应声,在那人没有看见的时候,双手不由自主的压紧地面。 “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你最好不要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那个声音再次传来,随后,房间之中出现了一股白眼,人便消失在房中。 芙姬站起身来,看着白烟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愤恨。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再后悔的余地,如今只能继续了! 深夜,殷离修从皇宫出来,看到星乙从侧门出来,问道:“慕梵希那边怎么样?” “袭久传来消息,郡主回去之后便一直在书房之中,谁也不见,也……也不吃东西!” 殷离修眉头一拧,脸上的表情再次沉了下来。 “她不吃就不会想办法让她吃吗?四喜是干什么吃的!”殷离修冷喝一声。 星乙脸上的肌肉跟着颤了颤,心想,她是主子,她不想吃东西,下面这些人难不成还能强塞吗? 此刻,他有点可怜四喜。 “去郡主府!” 殷离修沉了沉声音,翻身上马伸手猛拉缰绳朝着郡主府的方向奔去。 星乙怔愣瞬间,跟着翻身上马追了过去。 夜晚的街上很清净,没有来往的百姓和商贩,马路也变得宽阔起来。 两人一路狂奔,很快到了郡主府的门口,翻身下马朝里面走去,还没进门,却见顺子从里面迎了出来。 “参见王爷!” 顺子给殷离修行礼,见他摆手站起身来,问道:“王爷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郡主可在府里?” 殷离修问,说着话就要往里走,然而,还不等进去,就见顺子往前一步,拦住了他的路。 “王爷,郡主进门之时吩咐,今日谁都不见,也不让放进府里!” 顺子一脸为难的看向殷离修。 说起来,殷离修对于郡主府来说,不算外人,可是之前郡主明确说了,就算是殷离修也不让进来,既然是点了名的人,他自然也是不敢放进去的。 第749章吵架 “你说什么!”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顺子被殷离修这个眼神吓得往后退一步,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头来。 “郡主交代,今日心情不好,谁都不见,王爷还是请回吧!”顺子说道。 殷离修冷厉的目光朝顺子看一眼,没有说话,却抬脚继续往前走。 “王爷!” 顺子紧忙上前,咬牙拉住了殷离修的脚步:“郡主的脾气,王爷是知道的,还请王爷三思!” 随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既然慕梵希明说了不让殷离修进去,那么问题肯定就出在殷离修身上,他是郡主的人,这个时候,自然要为郡主做事。 殷离修脚步一顿,冷落的目光落在顺子身上,片刻,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慕梵希听着外面传来的汇报,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声音依旧有些沉闷。 或许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吧?看到有女人在殷离修身边贴的那么近,心里的火苗就抑制不住! “郡主,天色不早了!” 这时候,袭久在外面提醒一声。 慕梵希舒一口气,站起身来,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拧了拧眉头,转身走了出去。 “郡主,王爷……” “我困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慕梵希打断了袭久的话,不等袭久再开口,转身朝房间之中走去。 金飞的事情,还需要跟皇上汇报,明日慕梵希是要在早朝露面的。 袭久脸上的表情顿了顿,似乎有话要说,可是看着慕梵希此刻并没有什么心情,也只能将话眼回了肚子里。 躺在了床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从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月亮,夜里,就连蝉虫名叫的声音都没了,明明这般静谧的夜晚,可是此刻慕梵希心里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和慕梵希一样的,还有殷离修,回到王府他便直接进了卧房,将星乙也遣退出去,看着同一轮月亮,脑子里却不断闪现出慕梵希在琳琅园冲进房间时候的那一瞬间的眼神。 那个眼神,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今想起来,还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疼痛。 看来,事情似乎没有顺利了。 这一夜,除了这两人,很多人也都睡不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所有的事情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其中又带着众人看不清楚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这样过了一晚,清晨的阳光还没有来得及洒进房间,慕梵希已经起床,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换上朝服出了门。 说起来,虽然她如今已经是明阳郡主,身上也有官衔,可是她的性子却不是那种能日日规规矩矩上朝的。 殷离修知她随性,便给她争取了这个特权,若非有她必须到的理由,平日里可是不用上朝。 难得一次上朝,朝天官员在大殿门口遇见慕梵希,也都不由得愣住,能在这里看到她,还真是稀奇。 随着礼官的唱喊声音,朝中官员一次按照自己的品阶列队入殿,行礼参拜之后,早朝这才开始。 身为一国之君,皇上处理的是整个冥苍国的事情,如今战乱虽然平息,可是总有郡县会有事发生,加上,如今新朝政,有些事情也需要改革,军中的训练计划,文官的制度建立…… 总之各种看起来很平常的事情,在早朝上都是众人争相议论的事情。 听着大臣们接连不断的开口,慕梵希此刻不得不佩服皇上,在场官员各自有负责的区域,可是到了皇上在合理,就必须事实吸收,高高在上的地位,肩负着最沉重的责任。 这样的重担对于慕梵希来说,是她不愿意承受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这个位置要拼了命的争抢。 前面众臣说着自己不怎么感兴趣,也并非力所能及的事情,慕梵希站在边上止不住的瞌睡,晃晃悠悠的。 此刻她的意识有些迷糊,自己并没有注意到,前面总有两双眼睛时不时朝自己看过来,一边是殷离修,另一边是孤南翼。 孤南翼的目光不光在慕梵希这里,时不时还会瞟向殷离修,看着殷离修脸上的阴霾,他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带出一抹诡笑。 看来,他们之间的事情可没有那么轻松就解决了! 接下来说道金飞的事情,慕梵希顿时来了精神,其实也不用她决策和上奏,自有南疆王和殷离修在前面议事,她只是做辅助而已。 这段时间,慕梵希是亲自调查金飞的,事情汇报结束,后面便没有她开口的余地,只将南疆王殷离修和皇上的话听在耳朵之中便是。 差不多站了有一个时辰的功夫,随着锦公公“退朝”两个字出口,慕梵希这才松一口气,直了直身子,随着众位朝臣退了出去。 殷离修下意识转身,看到慕梵希已经到了门口,犹豫片刻,追了出去。 众人从正殿出来,看到殷离修本要上前打招呼,却不想,还没过去就感觉到他周身的冰冷,吓得脚步停顿在原地,也不敢上前了。 慕梵希很就没有醒这么早,跟何况,昨晚几乎是没怎么睡,此刻真个人都是懵圈状态,迷迷糊糊往前走,就在穿过了小花园准备朝宫门口方向走时,手腕一下子被拽住。 “谁……” 慕梵希猛地一个激灵,转过身看到是殷离修,表情变化之间,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梵儿,我们谈谈!”殷离修开口。 “该说的话,我已经在早朝说了,我应该没有说错什么!”她一本正经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殷离修眉头一拧,脸色微微有些泛红,似乎是在极力憋住怒意。 “除了方才早朝中的事情,我不觉得我们还需要谈什么!” 慕梵希应一声,转身继续朝外面走去,却不想,就在转身的瞬间,手腕再次被殷离修抓在手里。 “殷离修!” 慕梵希脸色一沉,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怒意:“这里是皇宫,还是注意点为好!” 说着话,慕梵希用力甩了甩手,然而,这一次却没有挣脱开。 “你要犟到什么时候,我说的很清楚,我跟芙姬没什么!”殷离修憋着一口气。 他向来不善于解释,本以为自己否认了,她就会明白,可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 “你说没什么就没什么呗!” 慕梵希猛然用力甩开他的手,同样拧了拧眉头:“反正,就算真的有什么被我撞见了,你也会说跟她只是逢场作戏!渣男的台词都是这样的!” 两人都靠在一起了,还说没什么,当自己是三岁的小孩子吗? “慕梵希!” 殷离修的声音突然间沉了下来,说着话,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慕梵希的肩膀:“原来,在你心中我就是这般模样?” 他的眼眶泛红,神情之中更多了一丝愤怒还有憋闷。 本以为慕梵希对自己是足够了解的,可是“渣男”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感觉太伤心。 “你做了什么事,在我心里就是什么样!殷离修,别忘了我一开始跟你说的话!” 慕梵希抬起头来看着他,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寒意。 殷离修一顿,看着她此刻冰冷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针戳进眼中的感觉。 “你……”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然而,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却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方才本宫派人去大殿找你没找到人,不想你竟然在这里!” 随着声音入耳,皇后在两个嬷嬷的搀扶之下走了过来。 两人神情一顿,转身朝皇后看一眼,紧忙行礼。 “参见皇后!” “不必多礼!” 皇后抬抬手腕,目光先落在了殷离修身上:“最近朝中事务繁多,能在这里遇见玄王也是不容易。” 殷离修微微低头,算是回应了皇后。 “方才经过听着你们像是在吵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皇后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慕梵希神情一顿,紧忙开口:“是军中事务,惊扰皇后娘娘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殷离修侧目朝慕梵希看一眼,唇角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皇上微微勾起唇角,停顿片刻,转向殷离修:“本宫有些小事要请明阳郡主帮忙,不知现下可否方便……” “臣还有事务需要处理,皇后娘娘请便!” 殷离修应声,抬起头的瞬间,目光在慕梵希身上扫过一眼,转身朝宫门口的方向走去。 慕梵希下意识转过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脸色更难看了。 这个男人是猪吗! “吵架都是一时赌气,玄王向来不善于应对女人,更不懂得女人的小心思,这些事情,郡主不是早就明白吗?”皇后在旁边开口。 慕梵希一顿,抬起头来看向皇后,眼瞧着皇后一脸“我都明白”的模样,瞬间脸色一片酡红。 “让皇后娘娘看笑话了!”慕梵希应声。 “说起来,两人之间有时能吵吵嘴倒也是一种乐趣,毕竟,心中记挂才会在意!” 皇后微微勾起唇角,神情之中莫名多了几分苦涩。 皇后做了这几年,她跟皇上是夫妻,相敬如宾,可是这种敬却少了两人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慕梵希看着皇后脸上的表情,停顿片刻,开口:“不知皇后娘娘找臣所为何事?” 第750章太过紧张 听着慕梵希的声音,皇后的思绪拽了回来,应声:“这段时间依照你的计划每日练习,生产的日子临近,倒是比之前更加轻快了几分,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却莫名焦躁,你可知道何缘由?” 听着皇后的话,慕梵希的嘴角抽搐一下,心想,自己从来没有生过孩子,哪里知道这些? 之前帮她减重也不过是皇后跟烟妃的情况一样,那些东西还都是跟凡白学来的,心情焦躁,她怎么知道呢? “或许是因为临近生产,皇后紧张所致,皇后娘娘身体无异样,放松心情便是,宫中太医医术高明,您不必太过紧张!”慕梵希开口。 “本宫也不愿这般紧张,只是听说当初誉王府王妃……”皇后拧了拧眉头。 说起来,程雨烟当时就也算是身边比较相熟的人,听到程雨烟当时情况危急,同样是孕妇,皇后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圈,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数,皇后这是内心恐惧,自己给自己施加压力了。 “烟姐姐当初情况特殊,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皇后娘娘身边都是妥帖之人,不必担心。”慕梵希开口。 皇后侧目看着慕梵希,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随后唇畔勾起一抹淡笑:“是啊,或许并没有想想正那般凶险,这孩子毕竟也是经历了不少磨难呢……” 一边说着话,皇后伸手在自己肚子上轻抚。 慕梵希抬头看着皇后,脸上神情多了意一丝复杂,停顿片刻,开口:“出生之前经历了这些磨难,小皇子必定非常人,皇后娘娘和小皇子定会母子平安。” 说起来,慕梵希跟皇后并没有什么交情,只是巧合之中,两人凑到了一起,从当时芷妃对自己下手,陷害皇后,到后来,救了皇后,帮她调查药的事情,接着就是在宫变时再一次救了她和孩子的命。 或许慕梵希面对皇后的时候,并没有像对程雨烟那样,带着感情,可是对于皇后来说,经过这么多次的事情,慕梵希却是她能信任之人。 “是啊,要母子平安!” 皇后叹一口气,再次看向慕梵希,道:“郡主和玄王之间,或许也能好好谈谈,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也应该想得明白。。” 慕梵希一愣,抬头看向皇后,神情微微变化,停顿片应声:“是!” “好了,本宫该回去了!”皇后说着话,转身离开。 “恭送皇后!” 慕梵希应声,看着皇后离开的背影,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复杂。 皇后自从到了生产月,几乎不出来了,就算是走动也是在自己的宫殿,如今却在这里出现,又更好是自己跟殷离修吵架的时候出现,这只是巧合? 而且,刚才皇后话里话外,总有种劝架的感觉,她怎么知道自己很殷离修之间闹别扭? 心中带着疑问,明明感觉到不对劲,可是一时间又说不出什么,慕梵希拧了拧眉头,想不明白。 从皇宫出来,袭久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见慕梵希出来,紧忙迎了出来。 “小姐,今日可要去荒院?”袭久走上前来。 慕梵希平常要处理一些军中事务,荒院这边也不能每日监督,都是特意定了日子过去,如今正是要去荒院的日子。 慕梵希抬脚正要上马车,听着袭久的话,想了想回答:“去!” “是!” 袭久应声转身跟车夫交代一声,随着马鞭在空中打了个响,晃晃悠悠朝着城门口的方向驶去。 慕梵希在马车上一路闭着眼睛,脸色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差别,可是周身都带着一股寒凉,袭久坐在旁边看着,唇角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在慕梵希身边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 马车一路到了城门口,城卫看到是郡主府的马车,紧忙过来行礼,慕梵希也不似平常一般跟人打招呼,只拜拜了手,让人起来。 一炷香的功夫,众人到了荒院,此刻的荒院在慕梵希的改良之下,已经变成了训练基地,黑鳞小队如今也变成了刺翎,在林昭的带领下,千人的特训兵配合着原来的黑鳞小队,战斗力增强的很快。 马车刚到荒院门口,里面已经响起了狗狗的叫声,此刻,大门打开,林昭小非迎了出来。 “参见郡主!” 两人上前一步行礼。 “起来!” 慕梵希应声,说着话径自朝里面走去。 林昭和小非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慕梵希如今的气场,莫名多了一丝紧张。 依照平常的训练习惯,慕梵希先去看了黑鳞小队的情况,如今小非已经长成了大孩子,黑鳞小队在他的带领下,更加强大,狗狗也比之前成长了很多。 这支队伍几乎是慕梵希一手带起来的,总是能超乎预测的完成任务,如今狗狗和人的配合已经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 接下来去集中训练营,这里的以前特训兵都是皇上亲自安排,实力自然不是普通兵丁能比的,如今特训兵和小非这边打配合战已经很默契,在战场上更能发挥强大的前锋作用。 整个流程下来,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众人的训练成果演练结束,慕梵希跟林昭再次商定下一步的训练计划。 虽说如今冥苍国和望渊南罗的关系暂时得到了缓和,可是在这个战争纷乱的年代,那一纸合约并没有多大的力度,更何况,如南罗这样的战斗民族,他们是闲不住的。 之前一战吃了那么大的亏,如今和亲,墨凌风又不得已将凝郡主带走,他必定不会甘心,事情就在一触即发的时刻,容不得半点懈怠。 整个过程,慕梵希神情一如平常那般,没有丝毫异样,就在进入荒院之后,脸上的阴霾也散了,甚至让袭久都以为之前的事情不过是错觉。 事情安排妥当,慕梵希这才到了集中训练室,这里是给刚收进来的几个孩子做特训的地方,如唐晏这般,虽然会一些拳脚,可是放在刺翎之中却是不够资格的。 这些孩子有好胜心,要求更大强度的训练,慕梵希便根据他们的自身条件制定了训练计划。 训练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更何况,他们大多数还是一些年纪不大的孩子,长身体的时候,训练程度也不能超负荷,好在慕梵希之前也根据博士提供的方案做了集训,如今用在了唐晏众人身上。 “唐晏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慕梵希一边说着话,转身问一句。 林昭紧忙上前,回答:“唐晏的自身条件很好,在几个孩子里是拔尖的,除了自己训练,也常常带着那几个孩子,在他身上,倒是看出了小非之前的影子。” 慕梵希表情微微变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当初买下这个荒院的时候,小非和那群狗狗都是无家可归的,就算是有了这个荒院,却吃不上饭,这孩子也是个有自尊心的,受了自己的照顾,就一定要让自己有用处,训练的时候格外认真。 不光是小非,就连代玉这帮孩子也是一样的出身,在死亡边缘徘徊过的人,对生存的渴望就更加强烈,他们的认真,慕梵希是能理解的,没想到,唐晏这孩子也能这样。 “去看看他吧,听长公主说,他已经有两个月没回去了!” 慕梵希说着话,抬脚朝里面走去。 说起来,唐晏的情况到底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凝郡主去了南罗不能总在长公主身边,唐晏还被送进了刺翎,长公主虽然表现得从容,但是心里肯定是很寂寞的吧。 正是因为这样,慕梵希才特令每月给唐晏一天的假日去看看长公主,军中有军中的规矩,却也有人情,更何况,唐晏还不算刺翎的正式成员。 “是!” 林昭应声,带着众人朝训练室走去。 还没进去,里面传来孩子们训练的喊声,声音洪亮煞有气势。 慕梵希没有打扰训练,只是站在门口看着,这几个孩子除了唐晏,都是无家可归,跟当年代玉众人的情况有些相似,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恐惧,如今来了有两个月的时间,眼神之中已经有了气势。 看着这些孩子,慕梵希心情总算是好了起来,说起来,他们也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孩子,这个年纪,应该读一些书,有时间玩耍,如今被带来了荒院之中,没日没夜的训练。 慕梵希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对,不过,来这里,都是孩子们自己的决定。 终于,一套拳打完,跟着训练的军官这才带着孩子们过来行礼。 “我刚才看了你们的招式,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已经成长了这么多,让我很欣慰!” 慕梵希的目光落在孩子们脸上,眼神微微变化,最终叹一口气,道:“路是你们自己选的,既然决定了,就别让自己后悔!” “我们也要像小非队长一样,冲锋陷阵,上战场!” 孩子们洪亮的声音响起。 明明都是一些稚嫩的孩子,可是那眼中带出来的坚韧却让慕梵希忍不住一阵感动。 第751章来接你的 “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不错,不过,冲锋陷阵的前提是保住你们自己的命,战场上是动武的地方,但是也要动脑!” 慕梵希开口。 孩子们仰起头看着慕梵希,眼神之中光芒闪烁,似乎明白她的话,又好像不是很懂。 这么长时间,他们都是依照训练官的话做,行动也是听指挥,这要怎么动脑? 慕梵希低头看着孩子们的表情,转过身看向林昭:“之前我说的在军中请先生开学堂的事情,也该尽快筹备了。” 如今荒院这些孩子们,除了唐晏和小非识文断字,其他孩子几乎都不认字,虽说战场靠的是动武,可是行军,计策,布阵,处处都是学问。 刺翎是一支先锋军队,并不是大规模进攻的模式,有的时候两三个人就要去完成任务,这个时候,如何完成,得是他们自己商定,所以,习武的同时,也需要上学! “是!属下已经在筹备了,几位先生到任之后,会和郡主详细汇报!”林昭应声。 “好!” 慕梵希应声,说着话转过身看向旁边的唐晏,喊一声:“唐晏!” “到!” 唐晏往前一步,生硬洪亮的应声。 之前跟这孩子接触,他还是一副羞怯的模样,跟人说话都不敢大声,如今倒是长进了不少。 “跟我走!” 慕梵希开口,说着话转身朝外面走去。 唐晏愣了一下,看着慕梵希离开的背影,犹豫片刻还是跟了过去。 两人一直除了训练室的门口,慕梵希这才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唐晏:“听母亲说你上个月没有回去,怎么了?” 唐晏似乎猜到慕梵希会说什么,脸上表情瞬间跟着变了变,回答:“我,我想多练练新招式……” “你们现在的训练程度,已经是根据你们现在的身体拟定的最佳训练方案,超强附和,只会给你的身体带来负担,更何况……” 说着话,慕梵希走到唐晏面前,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每月给你一日回去的机会,你也知道是为什么,你不会去,母亲会如何想?” 凝郡主走了,长公主虽然表现的从容,可是慕梵希能看的出来,她在极力压制,还好如今身边还有唐晏,能是不是回去看看她,也算是有些安慰,如今唐晏都不回去了,长公主还要作何支撑? “我……” 听着慕梵希的话,唐晏的眼眶顿时红了,双手揉搓着衣角,低下了头。 “你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也知道你想变强保护长公主,可是,你还小,不能急功近利……” “可是,明明凝姐姐这样危险,我却什么都不能做,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唐晏忍不住开口。 慕梵希一顿,看着唐晏丝丝咬住嘴唇却依旧抑制不住眼泪下落,心里好像被什么敲了一下。 他是听说南罗那边有所动作,知道凝郡主可能会被牵连,所以才这样着急吧! 眼瞧着唐晏憋红的脸,慕梵希忍不住叹一口气,蹲下身来,视线与他齐平。 “我知道你担心唐凝,但是,你现在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还轮不到你出手……” “可是……” 唐晏不甘心的抬起头离开,拧起了眉头。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还不够强大,所以才要拼命训练啊! 他的话没有说完,慕梵希身后压住了他的肩膀,道:“有我们在,一定不会让唐凝出事,而你,现在也有你应该做的事情,确定好自己的定位,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这才是最重要的!” 唐晏抬头来看向慕梵希,眼神晃了晃,开口:“我现在……能做什么?” “你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做好你现在该做的事情,既然你也知道唐凝身处危险之中,母亲自然也会担心,这个时候,她身边就更加需要你,明白了吗?”慕梵希伸手在唐晏肩膀上拍了拍。 唐晏抬头看着慕梵希,随后深受在眼角擦了擦,点点头:“我知道了,今日我便跟林教官告假!” “好!正好我也要回去,你跟我的马车一起走吧!” 慕梵希应声,摆摆手。 “嗯!” 唐晏应声转身往回跑。 慕梵希站起身来,看着唐晏往回跑,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正要开口跟袭久说话,此刻,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昨日唐凝来信,南罗老皇帝身体欠佳,如今朝中情势紧张,兵力尚未恢复,他们暂时没有其他心思,唐凝那边暂时还算安稳!” 随着声音入耳,慕梵希转身,就看到殷离修朝自己走了过来。 还是那张好看到让女人都嫉妒的脸,还是慕梵希喜欢的那冷漠的表情,还是那样深邃得让自己几乎要陷进去的眼神。 慕梵希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就在殷离修伸手过来的瞬间,她却快速收回思绪,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没事就好!”慕梵希应声。 殷离修低头看着她的脸,本想上前,可是想了想又停了下里,这时候就见唐晏从里面跑了出来。 “梵姐姐!” 唐晏喊一声。 如今慕梵希的身份已经昭告天下,身边众人也都改了口,唐晏的“予姐姐”就成了“梵姐姐”。 一边喊着跑到众人跟前,唐晏不由得一愣:“六哥!” “嗯!” 殷离修应声,看着唐晏的目光,嘴角动了动,开口:“听说今日你要回去,我过来看看!” 慕梵希脸上的表情一顿,忍不住撇撇嘴,听说?他是刚刚听自己说的吧! 他这是给自己找台阶呢! “既然玄王殿下来接唐晏,那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慕梵希说着话转身就要走,只是还没有来及转身,殷离修的话便传了过来。 “我没有骑马,也没有马车,若是这样走回去,恐怕要走到晚上了!” 殷离修面向慕梵希的方向。 没有马,也没有马车,就只能用轻功,可是唐印还不会轻功。 慕梵希转过身,看着殷离修一本正经的模样,眉头拧了拧:“既然殿下不是来接唐晏,想必是另外有事,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说着话,慕梵希回来拽着唐晏的手就走。 “我是来接唐晏的,只是看你有马车,便让我的马车先回去了,左右你的马车宽敞,能坐得开。” 殷离修说着话追上去,他没有去拉慕梵希的时候,而是拽住了唐晏的手。 唐晏被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拽着,明显感觉到这两人的气氛不对劲,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梵姐姐,六哥,你们……” 唐晏忍不住开口,可是看着两人面对面瞪着眼睛,到了嘴边的话愣是咽了回去。 不光唐晏,就连边上的袭久和林昭也愣住,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人,感觉到周边的温度骤然下降,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他们眼中的逐渐冒出火来,林昭停顿了一下,悄无声息的转身溜了,剩下袭久在旁边躲不开又不敢上前劝,只能拧着眉头站着。 慕梵希抬起头来朝殷离修瞪一眼,开口:“殿下最近事务繁忙,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好的,您有什么忙的就去忙吧!” 说着话,慕梵希伸手将唐晏拽到自己身边,拉着就要走。 殷离修也没有硬拦着,看着他们往外走,也跟了出去:“今日的事情已经办完,如今我也准备去看望皇姑母,正好同路。” 一边说着话,众人就到了门口,车夫见众人出来,紧忙上前给撩开了车帘。 慕梵希转身朝殷离修看一眼,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僵滞了片刻,拉着唐晏的手上了马车。 殷离修眉梢之间闪过一丝光芒,转身给袭久使了个颜色,跟着上了马车。 袭久看着落下的车帘,无奈叹口气,纵身坐在了马车的另一边,随着车夫手中鞭子扬起,马车晃晃悠悠开始动了起来。 马车之中,唐晏和慕梵希坐在一边,殷离修坐在两人的对面,谁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唐晏本想开口,可是抬起头来就看到慕梵希闭着眼睛,而殷离修的目光直愣愣的落在慕梵希的脸上,他张张嘴,本来想说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听林昭汇报,如今你已经是少年队的队长了!” 终于,殷离修开了口。 “嗯……是!” 唐晏紧忙应声,说着话,转脸朝慕梵希看一眼,又加了一句:“梵姐姐帮我们制定了一套专门训练的方案,林教官说,再有半年,我们或许能进行黑鳞小队的训练。” 黑鳞小队从一开始就是慕梵希看着一步一步训练强大起来的,虽说一开始的时候也算是零基础,可是小非本就会武功,跟狗之间也有默契,唐晏这些孩子情况毕竟不一样。 “你梵姐姐在训练方面向来有自己的一套,依照她的训练方式,切不可急躁。”殷离修开口。 “是!” 唐晏应声,说着话,扭头再朝慕梵希看一眼。 听着两人的对话,慕梵希的眼皮动了动,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心中却不由得活动一下。 平常也不见他去荒院,却对荒院之中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自己不曾了解的事情,他却知道,就比如唐晏这两个月为什么没有回去。 第752章趁我睡着 几句话之后,殷离修没有再问,唐晏也没有再开口,马车之中再次陷入了安静。 慕梵希依旧闭着眼睛,也许是因为早晨起的太早,随着马车晃晃悠悠,整个人开始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来的时候,随着最后刹车的一晃,她这才醒来睁开了眼睛。 “到了吗……” 慕梵希迷迷糊糊开口,就在恢复意识的瞬间,鼻尖擦过一抹熟悉的香味,整个人都精神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 慕梵希猛地抬起头看向殷离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一直在这里,我们一起上的马车,你忘了?”殷离修低头看着她,微微眯起眼睛。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会在我身边!” 慕梵希说着话,紧忙从殷离修怀里坐直,一脸防备的看着他,此刻,马车之中已经没有了唐晏的身影。 上马车的时候明明殷离修和自己是对面而坐的,自己旁边应该是唐晏才对啊! 如今一睁眼自己竟然躺在他怀里,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看着慕梵希一脸惊慌的模样,殷离修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道:“看你困了,一直往唐晏身上靠,他那么小的个子撑不住你,只能我来了!” 慕梵希看着他一脸“我说的是真的”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些。 “唐晏呢!”慕梵希开口。 “他说马车里闷得慌,出去了,现在应该下了马车。”殷离修依旧是那般一般正经的模样。 慕梵希忍不住朝他翻个白眼,心想,唐晏很喜欢自己的马车,肯定是殷离修将他赶出去的! 这个阎王! “梵儿,你……” 殷离修说着话再次靠近,却不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梵希伸手撑住了胸膛。 “既然到了公主府,那就赶紧下去吧,母亲还等着呢!” 说着话,她用力将殷离修推开,直接蹿了出去。 殷离修愣神片刻,看着还在晃动的车帘,无奈轻笑,刚才睡觉的时候像猫儿一样蜷缩在自己怀里,真真是可爱极了,如今睡醒了就成了刺猬。 这个丫头,该拿她怎么办? 叹一口气,殷离修跟着下了马车,此刻,已经有长公主身边的嬷嬷迎了出来。 唐晏下了马车就跑了进去,一边跑一边喊着,看来,这孩子也是很想长公主的。 长公主听到汇报,也迎了出来,看到众人一起进来,脸上难得的多了几分笑意。 “母亲,孩儿不孝!” 唐晏上前跪在了长公主跟前。 长公主停下脚步看着唐晏,目光之中神情闪烁,片刻又压了回去。 “起来吧!” 说着话,长公主上前将唐晏拉了起来,她什么都没问,心里却是比谁都明白。 “母亲!” 慕梵希上前,给长公主行一礼。 长公主抬起头看向慕梵希,不光看慕梵希,也看到了她身后的殷离修,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复杂。 “你们走来了,进去说话吧!” 说着话,长公主拉着唐晏转身往里走。 慕梵希拧了拧眉头,下意识要找借口离开,却不想,还不等她开口,却听长公主的声音再次传来。 “梵儿,我有话跟你说!” 慕梵希一顿,看着长公主刚刚转过来的侧脸,凝神片刻,还是跟了进去。 殷离修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跟着往里走。 到了大厅,长公主借口要送慕梵希东西,带着她进了里面的房间。 “可是出了什么事?”长公主直截了当开口。 慕梵希一顿,看着长公主那双锐利的眼睛,嘴角动了动,下意识开口:“没,没有出什么事。” “你以为你掩饰就能逃过我的目光吗?你跟玄王是怎么回事?”长公主声音之中多了几分郑重。 长公主向来看人很准,那双眼睛仿佛火眼金睛一样,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就算慕梵希极力掩饰,长公主也能看得出来她和殷离修之间有事儿。 既然长公主都说的这样直白了,慕梵希也没有必要死扛着,叹一口气,开口:“最近京城新开了一个琳琅园,这琳琅园的老板叫芙姬……” “这个人我倒是听玄王提起过,他如今在调查这个女人,可有异常?”长公主开口,说着话,转过脸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嘴角抽了一下,犹豫片刻,开口:“是我太小气了……” 说起来,她自己心里也清除,殷离修去琳琅园必定是冲着芙姬去的,是去调查这个和云舞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可是,明明自己心里什么都清除明白,可是看到殷离修和芙姬那样亲近的时候,自己就是受不了! 慕梵希从来都承认自己是个小气的人,尤其是男人和钱,钱尚且可以和别人分享,但是男人,别人碰都不能碰! 长公主看着慕梵希,脸上表情逐渐沉了下来,片刻,才开口。 “你向来是个心怀敞亮的孩子,有些事情,甚至比我们想的更远,不过,既然承了你的一声‘母亲’有些话,我还是要跟你说一说!” 说着话,长公主伸手拉住慕梵希,开口:“玄王是如何调查,我并不清楚,但是看你们之间如今的气氛,大概也能猜到,你可是忍受不了?” 这一句问话,让慕梵希表情凝固住,是忍受不了,所以才会跟殷离修发脾气,可是,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慕梵希心里却是很清楚的,理性来说,她的确是有些任性了。 想了想,慕梵希点点头,道:“心里的确堵得慌。” 听着慕梵希这句实话,长公主舒一口气,神情之中更多了几分柔和,毕竟,慕梵希能这样说,是真的将她当成了母亲。 “我知道你性子直爽,可是你可曾想过,玄王是皇上身边最亲近之人,玄王府中,即便是为了朝中平衡,玄王府中或许不可能只有一个正殿?”长公主拧起了眉头。 生在皇家,长公主更明白皇室之中的权利制衡,更何况还是殷离修这样炙手可热的人物,如今皇上身边能信任的人不多,之后很有可能会用联姻的方式来相互掣肘。 所以,明眼看出慕梵希和殷离修之间的感情,可是,他们之间必定会有人插进来,慕梵希只看到他对一个妓女亲近就已经受不住了,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而且,相处这么长时间,她也看出慕梵希的性子跟展心婷不同,展心婷能接受慕丞相纳妾,慕梵希是不会妥协的,这个孩子性子太过刚烈。 慕梵希听着长公主的话抬起头来,视线于她碰撞,瞬间便明白了长公主话里的意思。 这种事情,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每当心情郁结的时候,就会想到当初跟殷离修在一起的时候,他承诺自己的那些话。 如今越是亲近,她反而越是没了底。 “我的性子大概也就这样了,从小就这样,改不了……” 慕梵希说着,抿了抿唇角,转过脸迎着长公主的目光看过去,道:“或许,到了那个时候,我会选择一个平和的方式,人活在世上,不光只靠着感情,还有亲情不是吗?” 说着话,慕梵希扶着长公主的腿蹲了下来,将头埋在她腿上,就像小孩子受了委屈一般。 长公主看着慕梵希这样,不由得一愣,眼中目光闪烁,最终叹一口起,抬起的手落在她的头上。 “你可知道,你这样的性子终究会让你吃亏?”长公主叹一口气。 长公主能理解慕梵希,因为这孩子的性子就跟当年的自己是一样的。 可是,长公主出生在皇家,驸马身上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侧室这种事情,只要长公主不主动提出,便不敢有人多嘴,可是慕梵希不一样,她不是皇室的人,而殷离修是。 “我向来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人,永远做不到为了别人委屈自己,更不会如唐凝那般大义,或许,这样的性子在这个年代会咕嘟终老吧!” 慕梵希下巴低着长公主的腿,她的声音很平静,眼睛里也多了几分冷漠。 别的事情或许还能商量,可是对于她来说,作为军人,国家领土分毫必争,作为女人,自己的男人由不得别人染指半分。 长公主低头看着慕梵希,嘴角动了动,可是劝说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她自己尚且接受不了的事情,如何劝得慕梵希能妥协明白? “好,既然你心里有主意,我这个当娘的也不再劝你,只是,若是觉得委屈不痛快了,这里还有你哭的地方,别自己憋着。” 长公主伸手摸了摸慕梵希的头。 这孩子是展心婷留下的独苗,自己必定要护她一辈子。 “谢谢母亲!” 慕梵希在长公主身上蹭了蹭,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这句话,心里的憋闷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外面传话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慕梵希扶着长公主往外走,此刻,殷离修和唐晏已经在等着了。 “难得你们都在这里,很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家宴了!” 长公主说着话朝众人摆摆手。 殷离修的目光在慕梵希身上扫过一眼,最终看向了长公主。 第753章送你回去 “如今朝中琐事繁忙,没有来得及看望皇姑母,还请皇姑母恕罪!”殷离修端起杯盏。 “恕罪不恕罪的且不用说,你们平日里忙我也知道,难得你们还惦记着我这,我已经很满足了。” 长公主应声,说着话,端起酒杯。 看着慕梵希依旧在自己身边准备布菜,长公主身后推了她一把:“既然是家宴,就让嬷嬷他们伺候便是,你快坐下吃!” 长公主推的方向是殷离修身边,慕梵希挪了几步却没有停住,而是转了个弯到了唐晏身边。 看着慕梵希这反应,殷离修暗自叹一口气,这丫头闹气别扭来,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长公主见状也无奈叹气,不过也没有勉强,举起酒杯来。 一顿饭在长公主面前还算是吃的有滋有味,特别是唐晏在军中这段时间训练,回来之后更懂事了,长公主看着唐晏,心中多少有了一些安慰。 用完晚膳准备陪着长公主聊聊天,然而,一杯茶还不等喝完,长公主就催着走了。 “我还有话要跟唐晏说,没时间理会你们,你们走吧!”长公主毫不客气的赶人。 慕梵希看看长公主又看看唐晏,无奈叹一口气:“是,明日晌午我派人来接唐晏!” 说着话,慕梵希转身朝外面走去。 长公主点点头,随即朝殷离修就看一眼,瞪眼:“她都走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将我丫头送回去!” 殷离修脸上的表情晃了晃,紧忙应声:“是!” 两人以前一后的出了公主府,慕梵希先一步上了马车,转身看向袭久:“直接回郡主府!” “是!” 袭久应声,先开车帘正准备跟车夫交代,却不想殷离修一下子蹿了上来。 “王,王爷……” “你去外面!” 殷离修吩咐一声,不等袭久回答,直接进了马车之中。 袭久下意识朝慕梵希看过去,见她没有说话,忍不住叹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看你陪皇姑母吃了不少鹅肝草,嘴里定是苦的,这是唐晏拿给我的蜜饯!” 说着话,殷离修朝慕梵希伸手,牛皮纸中包裹着两三颗蜜饯。 慕梵希不喜欢吃苦瓜,鹅肝草那种泛苦的菜,可是长公主喜欢,慕梵希每次来的时候便会陪着长公主吃一些。 殷离修知道慕梵希的口味,自然也知道她不喜欢苦,出来的时候跟让唐晏拿了几块蜜饯。 慕梵希睁开眼睛,看看殷离修手里的蜜饯,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却又拧起了眉头。 “以前不喜欢吃,吃多了也就习惯了!”说着话,慕梵希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殷离修叹一口气,上前一步到慕梵希身边,再次将蜜饯送到她跟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必为难自己!” 凑近的蜜饯,带着一股香甜的味道,慕梵希闻着那味儿,忍不住再次吞一口口水。 不得不承认,此刻嘴里那股苦味并没有被茶水冲淡,如今一股一股的味道还在嘴里翻腾,难受极了。 “你气我,不愿理我,我不会勉强你,你也不用勉强你自己,这是唐晏给你的!”殷离修看出她的犹豫,说着话,伸手将蜜饯递到她面前。 贴近的味道,让慕梵希的喉咙再次动了动,犹豫片刻,伸手一把将蜜饯拿了过来。 “既然是唐晏给我的,我自然要吃!” 说着话,她迫不及待的捏起一颗放在嘴里。 甜蜜的味道在唇齿之间散开,慕梵希下意识眯起了眼睛,脸上的表情终于舒展开来。 殷离修侧目看着她,瞧着她的笑容,忍不住也弯起了唇角。 这个丫头,在战场上指挥黑鳞小队的时候,那周身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可是一转眼,就如同个孩子一般,带着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天真。 “你要送的东西已经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正在殷离修想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慕梵希的声音,他一顿,抬起头来,这才看到慕梵希手里的蜜饯已经吃完了。 这,这是过河拆桥吗? 殷离修咧咧嘴,开口道:“皇姑母命令我将你送到郡主府,如今任务尚未完成,我自然不能走!” 说着话,他往身后靠了靠,双手垫在后脑,学着慕梵希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慕梵希脸色一沉,扭头正要说话,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忍不住翻个白眼,却没有再赶他走。 两人同样的姿势靠在马车上,都闭着眼睛,谁都没有说话。 相处这么长时间,殷离修对慕梵希的性子也是摸得准的,之前跟她解释,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还惹得她更加火爆,如今索性不解释了,她什么都明白,只是需要自己一个态度。 两人就这并排坐着,马车晃晃悠悠朝着郡主府的方向驶去,一炷香之后,马车再次晃晃悠悠停了下来,此刻,外面传来顺子的声音。 “郡主,您回来了!” 顺子一边喊着,手里拎着一条长凳出来,放在了马车的出口,就在他抬头的瞬间,看到先出来的竟然是殷离修,不由得愣住。 “郡……” 顺子看向马车之中,这才看到慕梵希出来。 殷离修下了马车,习惯的转身去扶她,然而,这一次,慕梵希却没有理会,直接跳了下来。 “我已经到了,你该走了吧!” 慕梵希瞬间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不等殷离修开口,转身跟相顺子交代一声:“今日依旧不见任何人,尤其是玄王,你们若是敢将人放进来,就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完,慕梵希抬脚进了大门,反手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了! 众人一脸蒙圈的看着关上的大门,脸上的表情微妙变化,下意识转身看向旁边的殷离修。 殷离修在一瞬间惊诧之后,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看向慕梵希离开的方向瞪起了眼睛。 “慕梵希!” 他怒喝一声就要冲过去。 然而,还不等到门口,顺子疯了一样挡在了大门跟前:“王爷,您也听到郡主刚才的话了,您还是饶了小人吧,小人不敢放您进去啊!” 说着话,顺子扑通一声跪下来,伸手搂住了殷离修的腿! 殷离修一僵,低头看着顺子像个树懒一样挂在自己的腿上,脸上的表情更是憋闷了。 “滚!” 他抬起一脚将顺子踢开。 毕竟是慕梵希身边的人,这一脚也不重,只是将顺子弹出去,随后转身就要进去。 “王爷!” 这一次是袭久紧忙上前,不等殷离修进门,挡在了面前。 “袭久,你也要拦着本王?”殷离修拧了拧眉头。 袭久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开口:“属下不敢,只是,郡主刚才的话,王爷也是听到的,不准我们放您进去,您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做事的人呢?” 殷离修一顿,转脸看着袭久,她明明没有说什么,可是他却看出了袭久想说的话,片刻,恼怒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看着殷离修离开的背影,袭久忍不住叹一口气,朝顺子吩咐道:“郡主都回来了,可以锁门了!” 说完,袭久转身走了进去。 顺子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急匆匆的进了里面,紧接着就听到哐当当的声音,郡主府大门的三道枷锁都扣上了。 这边慕梵希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不知道书是反着的,眼看袭久进来,将书放下。 “走了吗?”慕梵希问。 “走了,郡主不让放进来,我们是拼了命也不敢让王爷进来的!” 一边说着话,袭久走到慕梵希身边,顺手朝门口的玲珑和月牙摆摆手。 玲珑月牙看着慕梵希黑着一张脸进来的,上了茶水点心,看慕梵希不说话,也不敢多问,如今见袭久回来,两人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郡主若是恼怒,明日属下便将那芙姬杀了便是!” 袭久一边给慕梵希松开头上的束缚,忍不住开口:“一个区区青楼女子,让郡主心里不痛快,她也别想在京城待了!” 慕梵希坐在镜子边上,看着镜子里袭久那一脸冷酷的表情,唇畔忍不住抽搐一下。 “人家是正规生意人,你凭什么随便杀?更何况,她的背后还有很多人撑腰,恐怕没那么好杀!”慕梵希嗔一句。 说着话,她将摘下来的白玉簪子放在桌上,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袭久,忍不住笑一声。 袭久低头,同样看着镜子里的慕梵希,表情微妙变化,没有再说话,慕梵希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神情逐渐沉了下来。 收拾好,慕梵希穿着里衣盘腿坐在软榻上,明明已经有些累了,可是此刻却没有丝毫睡意,往常能看得痴迷的军事书籍,此刻也看不进去,只盯着窗户口看外面的月亮。 说起来,还是古代的环境好啊,这样大的月亮,几乎伸手就能够到,满天醒醒,带着一股梦幻的色彩,这样的精致在现代可是看不到的。 慕梵希半侧着身体看着外面的景色,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竟然不知不觉压下去了,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说起来,她在这个世界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呢? 第754章陪你入睡 慕丞相府的案子算是解决了,她也恢复了原主的身份,对于她来说,自己本是个置身事外的人,如今跟这里的人有了莫名的牵绊,南疆王府,长公主,殷离修,皇上…… 之前带小非训练狗狗,本是想让他们自保,也是因为自己对军事方面的兴趣,下意识将那些孩子训练成了军队的一部分,说起来,其中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殷离修吧。 那个时候,醇王和孤南翼接连回来,皇上这边自然就有了压力,知道京城迟早会有一场纷乱,慕梵希不光带了黑鳞小队,还一度紧张的研发了这个时代极限的武器。 说起来,当初她那样紧张的帮皇上分忧,绝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殷离修,如今想想,若是离开了殷离修,自己还会这样倾尽一切的帮皇上制造武器吗? 慕梵希自己也没有一个答案。 如今心情虽然平静下来,可是慕梵希脑子里却依旧闪过无数个念头,甚至,她还想着,如果自己在某个不确定的时间,不确定的地点,却有偏偏触动了时空的按钮,会不会就像自己来到这里一样,突然间又回去了? 等到自己回去,又该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夜逐渐安静下来,威风从窗户吹进来,拂过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慕梵希闭着眼睛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着想着,就这样睡着了。 桌上的蜡烛被风吹得一晃,随后,一个影子闪了进来,正是殷离修。 到了房间之中,殷离修直接走到了软塌旁边,看着一脸恬静的慕梵希,他那深邃的眼神之中微微变化,片刻,侧身坐在了她身边。 “还是这样迷糊!” 殷离修无奈叹一口气,话音落地的瞬间,伸手将慕梵希抱起来,朝床边走去。 慕梵希说不让众人放殷离修进来,可是,区区郡主府,他就算不从大门进来,想进来也是有无数种办法,更何况,郡主府里的人也并非真心想拦着他。 熟悉的香味擦过鼻尖,慕梵希蹙了蹙眉,下意识睁开眼睛,借着外面的月光,看到眼前的一抹幻紫,不由愣住,不过,她没有动,也没有直接睁开眼睛,而是依旧装睡。 所有的事情她都明白,气了一天,跟殷离修闹了一天的别扭,此刻也并没有那样生气了,如今殷离修进来,也算是表明了态度。 慕梵希不是个抓着不放的人,鼻尖不断传来他的气息,心情似乎也跟着平静下来了。 殷离修抱着慕梵希径直朝里屋走去,袭久已经将床铺好,他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坐在了床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样坐着,慕梵希依旧逼着眼睛,半晌,感觉自己眼皮在动,下意识翻了个身,连朝着里面,免得露馅。 慕梵希翻身的功夫,卷着被子翻了过去,殷离修伸手再给她盖好,看着她不怎么淑女的睡相,无奈叹一口气。 “你平常那么聪明,为何这次却看不出来!” 殷离修叹一口气,说着话,伸手拉着慕梵希的手,斜倚在床边,一脸无奈。 他向来不怎么会解释,特别是面对慕梵希这样的女人心思,他以为自己说清楚了事情就能解决,可是从这一天两人吵架的程度来看,越是解释,情况似乎变得越糟糕了。 如今他已经上了郡主府的黑榜,只能这个时候进来看看她。 慕梵希侧着脸闭着眼睛,听着殷离修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极力压制着脸上的表情。 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都会有些小作,如今她这样也是在作吧? 以前她从来看不上这样的矫情,却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一天,不过,至少现在感觉,这样其实还不错。 耳边听着殷离修的声音,心情逐渐平和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这一夜,慕梵希难得睡得很安稳,次日清晨起来,已经是天光大亮。 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殷离修的影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袭久!” 慕梵希起身,朝门口喊一声。 袭久几个人应声进来,将洗漱的应用物什放在桌上。 “郡主昨晚睡得晚,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袭久说着话,将手巾递过来。 “左右已经醒了,再睡也没什么意思!” 慕梵希擦了擦脸,将手巾重新递给袭久。 平常话多的月牙和玲珑站在旁边看着慕梵希,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这才走上前来。 “郡主等会儿可有什么想吃的?昨晚欣妈妈特意做了一些小点心呢!” 玲珑开口,一边说着话,小心翼翼的看着慕梵希脸上的表情。 这两日慕梵希一直黑着脸,可是将众人吓了一跳,如今看她脸色没有昨日那样阴沉了,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不过,既然欣妈妈做了,就端上来吧!”慕梵希应声,洗漱好,转身坐在了梳妆台前。 “郡主今日不用去军营,可是梳往常的发髻?”袭久面对着镜子里的慕梵希问道。 慕梵希是军中将领,除了刺翎,手中其实也没有什么实权,自然也就不用和殷离修一样,每日都要去军营料理事务。 更何况,除了军营中的事情,慕梵希还要管理向阳街的事情和明阳村的事务,虽然在她的管理之下,如今也没有重要的事情,可是出现以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今日应该是去向阳街巡查的日子,就梳平常那种简单的发髻便是!” 慕梵希应声,说着话,伸手念起旁边一块糕点放在嘴里。 平常进宫或者去军营的时候,慕梵希一般都是男人装扮,经常外出,也是利落的女装,如今不用在誉王府做小姐,妆容更是随着自己喜欢来了。 虽说这个年代的服饰和装扮很漂亮,可是慕梵希实在不是那种能装淑女的人,还是简单一些比较方便。 袭久从镜子里朝慕梵希看一眼,应声:“是!” 一些收拾妥当,慕梵希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心中涌起一抹说不上来的感觉。 多好看的一个人啊! 即便没有那些胭脂水粉的装饰,也没有那样绚丽的簪环,只是这样略施薄粉便让人眼睛忍不住在她身上定格。 只是,如今这个身体里已经换了一个灵魂,虽说自己帮原主报了仇,用着人家的身体还能心安一些,可是,看着这张并不是自己的脸,心中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然而,这些事情似乎都不是她能解决的,也不是她自己能确定的,既然灵魂住进了这个身体,那就连带着原主的份儿,好好活着吧! “走吧!” 慕梵希收回目光,转身朝外面走去。 袭久将梳子放下,转身给玲珑和月牙两人递过去一个眼神,紧忙跟了上去。 一行四个人,马车晃晃悠悠朝着向阳街的方向走去。 说起来,向阳街也是京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之一,之前是苏飞霖管理,经常压榨街道里的商家,整条街上的物价都比其他的街道贵一些。 同样的东西,百姓宁愿多走一些路,去买便宜的,没有了客人,这条街逐渐漠落下来。 随后慕梵希接管了向阳街,她先给商户免了两个月的税,随后又降了税,跟其他的街道一样,商户的负担轻了,物价自然也就没有那么高,如今这条街又恢复了之前的兴荣,甚至,比以前要更加热闹。 马车到了向阳街的入口停了下来,接下来是街道,不允许车辆通行。 众人下了马车朝里面走,如今正是清晨,各家商户开门做生意,街道上,做买的做卖的,各自都开始忙碌起来。 百姓都认识慕梵希,纷纷向她打招呼,慕梵希向来亲民,管理向阳街这半年的时间,几乎都能叫上各家掌柜的名字。 看着百姓脸上都带笑看着自己,这种感觉仿佛阳光照在身上一样,让人那样愉悦是用语言形容不出来的。 向阳街东南角有专门的办事处,平常慕梵希不过来的时候,这里的治安巡逻都是办事处里几位管理人在盯着,也是慕梵希的手下。 平常这几位管理人负责处理商户买家之间的纠纷,还有当月的税收和一些杂事,总之,是这条街的核心。 慕梵希在街道上浏览一遍,朝着办事处走去,此刻已经有管事出来迎接。 以前办事处的人都是苏飞霖安排的人,跟着苏飞霖吃了不少油水,这样的人,慕梵希自然是不会用的,接手了向阳街之后,慕梵希另外换了人,当然这些人也是殷离修安排过来的,各方面都比较得力。 “参见郡主!” 管事上前给慕梵希行礼。 众人也跟着在后面跪下赖行礼。 除了管事,还有三个管理人,另外还有八个兵丁,一条街就如同一个微型的小国家,要有统领的,也要有管制的。 “起来说话!” 慕梵希摆摆手,径自朝里面走去。 众人起身跟着往里走,里面大厅,已经有管事提前准备好的账册和行事记录。 第755章我就是规矩! 慕梵希伸手翻看了当月的账目和税收记录,相比之前几个月有所下降,不过,这也是在所难免,毕竟这个月京城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虽说看起来跟他们没有关系,可是事情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也是因为叛乱的事情,期间有商家受损,这些损失也都要官家赔付,在慕梵希看来,这都是合情合理的。 “周管事做事,我是放心的,这月的情况,就这样吧!” 慕梵希说着话,朝袭久伸手。 袭久紧忙上前将慕梵希的印章递过来,看着慕梵希在上面盖上印章,又收了回来。 每个月的帐幕,都要在慕梵希这里过了才行,这是规定。 事情都处理完了,慕梵希站起身来:“京城动乱时,有几个商家需要赔付和整修,接下来,还请周管事陪我走一趟!” 事情是记录得是很清楚,可是具体有没有做到位,慕梵希还是有必要亲自确认一遍的,毕竟,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官家拨款的银子,真正到了受损百姓手里,已经是被层层剥过的。 虽说向阳街不至于,可是既然接手,有些事情该做还是要做。 “是!” 周管事应声,说着话跟慕梵希出来。 除了周管事和旁边三位管理人,另外还带了两个兵丁,众人跟着慕梵希到受损的商家查看情况。 这条街人口密集,当初叛军并没有从这里直接经过,只是撤离的时候有军队逃窜到这里,损伤也并不是很大,房屋,还有里面受损的痕迹是有的,不过砸坏的东西添置了新的,外面装潢也重新修整过。 慕梵希看着,一一记录下来,确定一项,给周管事盖一章。 百姓看着慕梵希这样认真,心中更是踏实下来。 之前苏飞霖管理向阳街的时候,这条街本身还算太平,有损伤也是因为苏飞霖,至于修护赔偿,众人想都不敢想。 如今好了,明阳郡主管理将这条街,所有的事情都规规矩矩,百姓自然也都规规矩矩做买卖。 “今日就今日了!我人已经到这里了,你们倒是动手啊!” 就在众人往回走的时候,前面传来一声喊叫。 听着声音和语气,那说话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好惹的,而且,还有种地痞流氓的感觉。 慕梵希脚步停住,抬头看向前面的商户门口,就瞧见众人围了一圈。 “过去看看!” 说着话,慕梵希抬脚朝前面走去。 众人紧忙跟着,到了门口这才看清楚,众人围着的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躺在地上。 这人尖嘴喉塞,双目冒着凶光,看身上,倒是有膀子力气的模样,可是蓬头垢面,一副老赖的的模样。 百姓站在周边看着那人小声指点,旁边,商家掌柜和几个伙计在门口,一个个拧着眉头,满脸为难的表情。 “赵三,我们这也是小本生意,平常也赚不了几个钱,你还是走吧!”掌柜一脸为难的劝着。 那赵三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侧躺在地上,听着掌柜的话,猛地转过身来,呸一口,将狗尾巴草吐了出来。 “你少糊弄我!我已经打听好了,你们翠玉阁光是这一片生意最兴隆的,每个月怎么不得有万两白银入账?就是你们了,别给大爷废话,赶紧动手!” 赵三冷喝一声,说完翻过身去,趴在了地上。 慕梵希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转过脸看向旁边的周管事,问道:“这,什么情况?” “这是吃红利。” 周管事拧了拧眉头,无奈叹一口气,跟慕梵希解释:“赵三是附近街道的地痞,平日里好吃懒做,没什么正经营生,在街道上,如今就跑来生意好的店家,认人家打,若是能受得住不吭声,这家以后的红利就得有他一份。” 这里的板子可不是平常大户人家用来打下人的板子,而是跟军营之中的板子相当,别说是普通人,就连军中的将士也没有几个能挨得住五十板子的,这是要闹人命的! 如周管事所说,若是能挨得住,以后这家店的红利就有赵三一份,就相当于空手套白狼,百拿,当然,打死了也是白死。 可是,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门口除了人命事儿,一辈子都是霉运,这生意也就做不成了,这样衡量着,又得小心不能下太重的手。 左右这家店被躺了门口,就注定要倒霉,再好的生意,也是堵着一块大石头。 而且,这样的规矩,是一直流传下来的,当地的地保官府也都不管,死了人也只是做个记录,谁都没有责任。 “哼,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慕梵希忍不住开口,说着话,朝人群中走了过去。 有眼尖的百姓先认出了慕梵希,紧忙行礼。 “郡主来了!” 一声喊叫,众人纷纷朝着慕梵希的方向看过去,瞧见确实是慕梵希,紧忙跪下来行礼。 “参见郡主!” 那赵三坐起来,也跟着跪在了地上,此刻,慕梵希已经走到了店门口。 “郡主……您……” 掌柜跪在慕梵希身边,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哭腔。 好不容易生意刚刚起来,如今竟然被赵三讹上了,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慕梵希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摆摆手:“都起来吧!” 见众人起身,又转向掌柜,问答:“这是怎么回事?” “是,是赵三要在我们店里吃红利……” 掌柜说着,忍不住叹口气,伸手擦了擦眼角。 “吃红利?什么都不干,就想吃饱穿暖,这灯好事,我怎么不知道?” 慕梵希微微勾起唇角,看向赵三的方向。 明显听出慕梵希话里的嘲讽,赵三脸上的表情一凛,抬起头来,开口到:“谁说什么都不干?五十板子可不是随便挨的!想吃用力,也得有骨头撑着!” “既然有这样健壮的身体和硬骨,为什么不自己挣吃穿,偏偏要赖别人?”慕梵希脸色沉了下来。 看着慕梵希一脸严肃的模样,众人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平常看到的慕梵希都是笑眯眯跟众人很亲和的样子,这种带着几分恐怖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到的呢! 赵三也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过,看着她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姑娘,从心里其实并没有认为有多大的威胁,说着话,忍不住冷笑一声。 “郡主说得是没错,可是吃红利这种事情,是传下来的规矩,每条街道都有,并不犯法,能不能吃到,那是看我自己的本事!” 说着话,赵三身子一转,又躺在了地上,转过脸朝掌柜吼一声:“别磨蹭了,快点动手!” 掌柜下意识朝慕梵希看过去,还不等开口,却见慕梵希手中寒光一闪,众人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一声惨叫! “啊——” 赵三一骨碌躲到了旁边,左手已经满是猩红的血了!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这就喊叫出声了!”慕梵希冷笑一声。 百姓站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看着,刚才一瞬间的功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慕梵希手里的匕首上有血往下低落,一个个都吓得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 第一次,他们第一次看大明阳郡主这般冷厉的模样,虽说之前也知道她是军营里的人,曾经带兵立功,也知道当初她将苏飞霖揍了一顿,可是这里的人都没有看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如今真真看到了,众人也是实实在在的被慕梵希吓了一跳! 赵三瞪大了眼睛,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慕梵希,顿时眼睛之中冒出了凶光。 “只能用板子打,谁让你用刀子的!这是什么规矩!这不能算!” 说着话,赵三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朝慕梵希的方向就要冲过来。 然而,还不等他到跟前,就看到眼前影子闪过,袭久手里的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 “你在这里跟我说规矩?” 慕梵希冷笑着走上前去,伸手一把抓住了赵三的衣服:“别的街道我不管,但是在向阳街,我就是规矩!想要拿红利可以,用你的双手双脚来交换,没有了劳动能力的人,养着也就养着了!” 说着话,慕梵希手里的匕首再次朝赵三的手上划过去! 赵三吓得连都白了,连躲都不敢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赵三一边喊着,一边往地上磕头,高大的汉子,瞬间没有了刚才的其实。 人家都说横的怕不要命的,关键如今慕梵希还是要的他的命! 刚才举起匕首的一瞬间,赵三从慕梵希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 本以为区区一个小姑娘不成事,却不想,她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赵三本就是个地痞,如同生活在阴暗处的老鼠屎,如今遇到了要他命的,自然什么都不顾了! 慕梵希往后退一步,低头看着赵三磕头不要钱似的脑袋往地上撞,忍不住冷哼一声,转过身看向周管事。 “从今日起,向阳街不准出现吃红利的情况,一旦发现,举报给管事处,我亲自处理!”慕梵希冷声道。 亲自处理,就像刚才赵三一样,剁了双手双脚,亦或者,比这更加严重。 第756章来陪你的 这话听得赵三脸色又是一白,脑袋磕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了。 “是!”周管事应声。 “还有,之前哪家被人吃了红利,尽可以去管实处汇报,即刻解除,若是有不服,也可以来找我,我有的是办法!” 慕梵希再次冷声开口。 此刻,远处墙角有几个偷着看到的人,急匆匆跑了。 “是!” 周管事再次应声。 百姓瞪眼看着慕梵希,明明个子不怎么高,可是此刻在百姓眼中,她瞬间拔高,就在声音落地的一瞬间,百姓齐刷刷跪了下来。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众人高呼,甚至有人声音之中都带了哭腔,看俩,是被坑了不少钱了。 “皇上将向阳街交给我管理,这里的制度在既定的律法上,我有处置和管理的权利,我不管什么流传下来的规矩,强取豪夺,欺负人的事情,在我这里一概不是规矩!” 慕梵希声音洪亮,字字句句传入百姓耳中。 “是!” 身边跟着的众人应声。 “多谢郡主!” 百姓再次叩拜,一个个脸上都多了几分激动。 “好了,都散了吧!” 慕梵希摆摆手,转身的功夫,翠玉阁的掌柜紧忙冲了出来。 “多谢郡主解围,郡主真是救了我们的命啊!” 掌柜带着几个伙计跪在了面前,特别是掌柜,憋红了脸,听说话的声音都要哭出来了。 “掌柜老实本分做生意,我自然要维护,谢字不必多说,起来做生意吧!” 慕梵希摆摆手。 “诶诶!” 掌柜紧忙起身,伸手擦了擦眼角。 看着掌柜再次开了门,慕梵希勾了勾唇角准备往回走,此刻,眼前闪过一抹鲜艳的红。 “果然是我的小梵儿,就是有办法治住那些坏人!” 孤南翼落在面前,看向慕梵希,唇畔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意。 这个笑容看得慕梵希后背一凉,咧咧嘴,道:“你也是坏人!我可不敢治你!” “没想到,本侯在小梵儿心里是坏人的设定呢!” 孤南翼说着话走到跟前,低头看着慕梵希,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本侯喜欢这个设定!” “你是变态吗……” 慕梵希嘴角颤了颤,快速往后退了两步,朝孤南翼翻个白眼:“你来这里做什么!” 孤南翼看着自己空了的受伤,轻笑一声,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本侯是看你这两日心情不好,特意来关心关心你,你倒好,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真真是伤了人家的心呢!” 听着他这娘炮一般的声音,慕梵希嘴角猛地抽搐一下,浑身都不自在了。 之前在战场的时候,穿上一身军装,挺威武霸气的一个人啊,怎么换了一身衣服,好好的将军就成了娘炮呢? “我心情好的很,劳烦赤云侯费心了!”慕梵希没好气应一声。 听着慕梵希的话,孤南翼眼睛一闪,再次凑上潜力:“难得小梵儿心情好,不如今日本侯好好陪陪你?” 说着话,他的手再次朝慕梵希伸了过去。 这一次,慕梵希躲得快,还不等他碰到,就转了身,回过头来朝孤南翼瞪眼! “孤南翼!” 慕梵希怒吼一声,手中的匕首都拿出来了:“你是不是闲得慌!你若是闲得慌就去跟皇上要点事儿做!” “该本侯做的事情,本侯自然会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傻子才会主动去要!” 孤南翼眯了眯眼睛,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好不容易将手头事情办完了,看你最近心情不好想给你解解闷的,你倒好,竟然将气都撒在了我身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慕梵希一顿,看着孤南翼一脸低落的模样,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确是没控制住,将火都撒在了他身上。 “我,我谢谢你了!”慕梵希开口。 “谢谢这种话,我想来不喜欢听!” 孤南翼开口,脸上的表情稍稍恢复,转过脸再次看向慕梵希:“如今心月湖中莲花盛开,莲藕成型,如今有不少人在湖中采藕,甚是热闹,不如我们去游湖热闹一番?” “没兴趣!” 慕梵希二话不说拒绝了。 游湖有什么意思的?之前园游会的时候还不够热闹? 孤南翼无奈叹一口气,似乎明白慕梵希心中想的什么,上前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心月湖是百姓都能去的,跟园游会自然不一样,如今正是甜藕长成的时候,采了回去让你身边的妈妈给你做成了点心送给长公主,她一定喜欢!” 说着话,孤南翼不由分说的拽着慕梵希就走。 袭久怔愣瞬间,紧忙追了过去。 慕梵希被拽着走,一脸诧异的看向孤南翼,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复杂,不就是游湖,竟然将一连串的事情都想好了? 看来他并非是在这里和自己偶遇,如他所说,是见自己心情不好,带自己散散心? 慕梵希从侧面看着孤南翼那张脸,心情有些复杂。 明明知道不会给他任何答复,可是,他却没有任何改变,以朋友的名义,慕梵希反倒不好太过。 一路走着,到了心月湖的小桥上,远远就听到有欢笑的声音传来,到了跟前才看清楚,平常平静的湖面上,已经读了好多花船。 是惊心布置的船,上面飘着彩带和湖中的荷花交相呼应,漂亮极了。 床上,有人已经拿了工具在捞里面的莲藕,和平常渔家收莲藕不同,众人不能下水,只能用带了钩子的工具打捞,当然,每次捞上来的也都不会很多。 莲藕吃过无数,可是只有这个时候,这个湖里的莲藕是带着甜味的,做成点心,更是一种让人回味无穷的清甜。 “怎么样,没有骗你吧?” 孤南翼转身朝慕梵希眨眨眼睛,不等慕梵希开口,他又继续说道:“今日正好也是集市,商户传家也都提前有了准备,今日的心月湖可是最热的一天,要不要试试?” 听着孤南翼的话,慕梵希的视线收回来,转身朝旁边几个人看去。 袭久依旧是那般平静的模样,倒是旁边的玲珑和月牙看着湖里的场景,眼睛里都冒了光。 平常两人出来也就是采买,哪里会来这样热闹的地方? 更何况,这种日子,能进心月湖的,必定也得有租船的能力。 “好吧,左右今日要办的事情也办完了,不如好好放松放松!” 慕梵希转过脸应声。 “郡主,我们也能跟着去吗?” 月牙转过身来看向慕梵希,一脸期待。 “你们不跟着,一会儿谁给我倒酒?” 慕梵希勾了勾唇角,说着话转身朝船坞的方向走去。 玲珑月牙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脸上顿是狂喜,若不是袭久在她们头上打一下,这两人几乎要喊叫出声了。 众人一路跟着到了渡口,孤南翼派长生租船,众人面对着湖面等着,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慕梵希!” 声音灌入耳中,众人转过身来,就看到红莲郡主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红莲郡主!” 慕梵希转过身,看向红莲郡主。 说话的功夫,红莲郡主已经到了跟前,她正要说话,抬头看到旁边的孤南翼,不由得愣住。 “你,你们……” 红莲郡主眼神晃了晃,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复杂。 上次众人到琳琅园,慕梵希撞见了殷离修和芙姬的事情,红莲郡主一时间受不住那样的香艳场地跑了,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难不成,她跟玄王闹翻了,如今又转向了殷离修? “慕梵希,你怎么能这么随便!” 红莲郡主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愤怒的看向慕梵希。 这个女人变心这么快的吗? 慕梵希本来还带着笑脸,冷不丁被红莲郡主骂起来,不由得一愣:“什么随便?我怎么了?” “你,你你你!你怎么能转眼就投入了赤云侯的怀抱,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真是看错了你!” 红莲郡主一脸悲愤的指着慕梵希。 慕梵希倒是被她说愣了,张张嘴还没说话,就听身后传来孤南翼的声音。 “没想到,红莲郡主也在这里,我们真是有缘分啊!” 孤南翼说着话,朝红莲郡主身边凑了凑,满脸带笑:“红莲郡主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见,你再说一次呗!” 他朝红莲郡主暧昧的眨眨眼睛。 “你们,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红莲郡主憋红了脸。 本来她是想说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可是“勾搭”这个词是在是说不出口。 孤南翼听着红莲郡主的话,眉梢一挑,脸上带出丝丝笑意:“就刚才!” “滚!” 慕梵希毫不犹豫朝孤南翼吼一声,随后转身走到红莲郡主身边,伸手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们在一起的?你这脑袋倒是不小,能不能装点正经事!” 慕梵希没好气的朝红莲郡主翻个白眼。 这孩子虽然有点大小姐脾气,不过,接触几次之后,慕梵希也发现,她心肠是不坏的。 红莲郡主被慕梵希戳得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捂着自己的脑门朝慕梵希瞪眼。 “你,你们分明就是在一起!孤男寡女在一起必定有事!”红莲郡主开口。 第757章又撞上了个正着 “切!你是真瞎啊!我身边还有袭久,玲珑和月牙,什么叫孤男寡女?难不成,男女就不能凑一起了?那我在军中跟将士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又要怎么说?” 慕梵希朝红莲郡主翻了翻眼皮。 这丫头,看起来挺聪明的样子,却跟老太太一样古板。 红莲郡主瞪着眼睛看向慕梵希,张张嘴想反驳,可是一时间又说不出话来。 说起来,慕梵希跟孤南翼之间倒是有些焦急,而且,虽说是女子,慕梵希的身份终究跟她们这些深闺之中的女孩不一样,自然也是不能用常规来衡量的。 “船已经妥了,红莲郡主是要跟我们一起,还是另外租船?” 这时候,孤南翼插一句话,说着话,转向红莲郡主。 “我跟你们一起!” 红莲郡主朝慕梵希瞪一眼,说着话朝岸边走去。 “唉,本想跟小梵儿一起的……”孤南翼一脸悲伤的叹口气,侧目看向慕梵希。 “将刚才是你自己邀请她的!活该!” 慕梵希没好气回一句,说着话,抬脚朝红莲郡主的方向走去。 众人也紧忙跟过去,此刻岸边就剩了孤南翼一个人。 孤南翼远远看着慕梵希的背影,眼神之中微微变化,随后跟了过去。 这里的船本就是供人游玩的,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身边肯定是会跟着丫鬟,所以,这里的船比一般的船要大一些,如今船上有六七个人都显得宽敞。 众人坐稳,船家喊一声“出发了”,船摇摇晃晃的开始动了起来。 船的摇晃跟马车的摇晃不一样,刚开始动的时候,红莲郡主一时间掌控不了平衡,一把拽住了慕梵希的胳膊,脸都白了。 这个时候,她似乎忘了刚才指着慕梵希怒气冲冲的时候了。 慕梵希侧脸看着红莲郡主那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叹口气,这孩子还真是个直性子。 船缓缓朝着湖中心的方向驶去,心月湖,算是京城第二大湖,接连繁华街道的桥廊两侧都是心月湖的位置,就像一双眼睛一样,那桥是鼻梁,所以,心月湖也叫双目湖。 不得不说,站在桥上看着湖里的风景和真正下来坐在荷花周围穿梭,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湖面上,荷花争相开放,不止有常见的粉红色,还有白色,红色,黄色,藕荷色,甚至还有蓝色,这么多的颜色,慕梵希在现代是没有见过。 不同的品种香味也是不同的,不过,多种香味掺杂在一起,竟然更多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慕梵希向来不喜欢浓烈的味道,可是这湖中的味道却让她很受用。 孤南翼上船的时候,已经让人备下了酒菜,此刻端着酒杯,侧目看着慕梵希,满湖的荷花和装扮艳丽的大船,都不及眼前人更明媚。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孤南翼开口,说着话,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慕梵希收回视线转身朝殷离修看一眼,微微勾起唇角:“没想到,你竟然也有出来混迹在众人之中的时候。” “切!” 孤南翼不屑的撇撇嘴,仰起头将杯中酒饮尽,道:“想要欣赏荷花,赤云侯府的花池比这要漂亮百倍,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慕梵希勾了勾唇角,端起酒杯朝孤南翼晃了晃,一饮而尽。 旁边红莲郡主看着两人说话,是感觉他们的关系似乎挺好,可又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小脸上也不由得多了几分疑惑。 “赤云侯的荷花倒是没有听说过,众人知道的赤云侯府,里面除了美人就是蛇!” 红莲郡主看向孤南翼,她不喝酒,只是夹起菜来吃。 说起来,孤南翼这人说不上来好坏,他也算是皇上身边的左膀右臂,可是这个人亦正亦邪,做事常常看自己的心情,有时候甚至比殷离修还要难以捉摸。 他相貌出众,是女孩子看到就会眼冒红心的那种,只是,他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更甚,让人不赶接近。 红莲郡主和凝郡主算是和皇上血脉最近的郡主了,两人都是从小受先皇宠爱,对于孤南翼倒是没有常人那样惧怕,不过,孤南翼这样阴邪之人,她们之前也是不愿靠近的。 或许是因为慕梵希的原因,跟孤南翼接触的机会也就多了,这个人,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样阴暗。 孤南翼转脸朝红莲郡主看一眼,唇畔再次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真是没想到,红莲郡主竟然对本侯也如此关注,你可是对本侯一见倾心了?” “你……” 红莲郡主手上动作一滞,转身看着孤南翼那暧昧的笑容,腾地一下脸就红了,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慕梵希在旁边挑了挑眼皮没说话,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看着红莲郡主憋红了脸,孤南翼眼睛一眯,端着酒杯朝慕梵希的方向靠了靠,道:“你可千万不要爱上本侯,否则,你会伤心的,毕竟,本侯心里只有小梵儿!” 说着话,孤南翼拽着自己的坐垫朝慕梵希的方向挪了挪。 慕梵希眼珠子一转看向孤南翼,不等他靠过来,她手里的乾坤棍已经抵在了孤南翼的腰间。 “我心里可没有你!”慕梵希撇撇嘴,一脸警告的看向孤南翼。 如今毕竟是思想保守的古代,她实在想不明白孤南翼是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的! 果然,后院的女人多了,这方面的本事就是出众。 腰间的抵触让孤南翼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朝慕梵希看一眼,又拽着坐垫回到了自己刚才的位置。 “唉!奈何明月照沟渠!” 孤南翼叹一口气,仰起头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慕梵希没有说话,同样端起自己的酒杯小口抿着,不想看到孤南翼那装出来的可怜模样,索性别过脸看外面,而就在转过脸的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僵住! “慕梵希,你……” 红莲郡主以为慕梵希是在瞪自己,下意识开口,不过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到什么,跟着转身,看到对面过来的船,也跟着愣住。 过来的穿上,正在船舱之中饮酒聊天的人,不是殷离修和芙姬又是谁! “六哥……” 红莲郡主下意识低喃一句,随后看向芙姬,眼神瞬间带了刀子一般,低咒一声:“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说着话,红莲郡主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明明刚开船的时候,红莲郡主怕得脸都白了,如今满腔的怒火腾升,也忘了害怕,直接走到了船舱外面。 “六哥,你怎么能这样的人游湖!” 红莲郡主朝殷离修的方向喊一声。 殷离修神情一顿,猛然间转过身,首先看到的不是红莲郡主,而是她身后船舱里的慕梵希,脸色瞬间就变了! 此刻慕梵希的目光也直直的落在殷离修脸上,她没有说话,可是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厉色,就那样盯着殷离修,有种抓女干的感觉。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殷离修站起身来走出船舱,听起来似乎是在回答红莲郡主,可眼睛却是看向慕梵希。 “哟,这么巧啊!没想到,我们还真是有缘!” 不等慕梵希开口,孤南翼先从里面走了出来,说着话,朝芙姬的方向挥挥手。 “上次约姑娘,姑娘借口繁忙推脱,如今却有时间与玄王游湖,姑娘真真是伤了本侯的心呢!”孤南翼说着话,伸手在自己心口捶了捶。 “侯爷说笑了,我也是碰巧今日有时间而已!” 芙姬应声,随着站起身来,就在她走出船舱的瞬间,那船不知怎么突然间晃了一下,芙姬一个站不稳就要摔出去。 “小心!” 殷离修下意识伸手去拽芙姬。 芙姬身子一晃,顺着殷离修的手上的力道回来,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呼…… 空气瞬间凝固了!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芙姬和殷离修贴近,脸上表情各有变化。 袭久众人下意识看向慕梵希,一个个脸上神情紧张,别说是玲珑和月牙,就连袭久也慌了! 这是什么情况? 王爷怎么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而且,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除了慕梵希,袭久还是第一次看到王爷跟一个女人的距离那么近! 孤南翼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瞪大了眼睛,红莲郡主涨红了脸,只有慕梵希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睛定格在殷离修脸上瞬间,转身回到了船舱之中。 如今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管是一不小心还是故意做给自己看,总之她现在已经看见了! 红莲郡主一张脸憋得通红,下意识看向慕梵希,却见她竟然回去了,顿时,心口的怒火烧了起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勾引我六哥!”红莲郡主伸手指着芙姬的方向,忍不住破口大骂。 此刻殷离修已经将芙姬扶住,猛然间听到红莲郡主的声音,下意识松开手,下意识转过脸朝这边看过来,却见慕梵希已经回到了船舱,顿时,心中猛然间沉了一下! “红莲郡主,我……我刚才是不小心,你误会了……”芙姬一脸紧张的解释。 然而,这个时候,这种场景,这种解释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 红莲郡主脑袋顶上都冒烟了,指着芙姬不依不饶:“还说不小心,你分明就是故意往六哥身上扑的!你就是个狐狸精!” 第758章以慕梵希为赌注 上次他们两人贴在一起,红莲郡主就已经是亲眼看到的了,如今还解释个屁! “红莲,你胡说什么!”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喝住红莲郡主。 红莲郡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冷不丁停了下来,看着殷离修竟然护着芙姬,当中斥责自己,顿时满脸的委屈浮现在脸上。 “六哥,你……你怎么能护着这个狐狸精……”红莲郡主顿时红了眼眶。 “真是没想到,几日不见,二位的关系进展迅速啊!本侯恭喜玄王殿下抱得美人归!” 此刻孤南翼开口,说着话,晃了晃手里的杯盏,也不等殷离修说话,一饮而尽,低下头的瞬间,神色之中多了几分阴冷。 “既然这样,那本侯就不客气了,以后由本侯来守护小梵儿!” 孤南翼勾了勾唇角,朝殷离修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孤南翼!” 殷离修脸色一凛,顿时黑了下来。 “你放心,本侯只会比你更加疼爱小梵儿,绝对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孤南翼眼皮抬了抬,张开手,杯盏咚的一声落在了湖中。 “你……” 殷离修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脸上从来没有过的难看。 芙姬站在旁边,看看殷离修又看看对面船上的几个人,一脸紧张开口道:“我,我和玄王之间什么都没有,这,这都是误会啊!” “你这个狐狸精闭嘴!你还敢说误会,我们都看见了,就是你勾引六哥,区区青楼女子,竟然还想着攀高枝,我呸!”红莲郡主瞪着眼睛,眼底一片烧红。 之前知道慕梵希跟殷离修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愤怒。 一个青楼女子竟然陪在殷离修身边,而且还有那么亲密的动作,这简直就是在玷污她心中的六哥! “红莲,你够了!” 殷离修再次拧起眉头,朝红莲郡主冷喝一句,这一次,他的眼中多了几分冷厉。 这样的眼神,不是因为红莲郡主骂芙姬,而是因为孤南翼的挑衅。 然而,在红莲郡主眼中,他的怒斥就是因为自己骂了芙姬,恼怒,委屈,不甘心,情绪一上来,红莲郡主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哼!” 红莲郡主猛地一跺脚,转身走了进去。 此刻,慕梵希已经坐回了刚才的位置,听着众人在外面说话,她脸色都没有变化,甚至还在吃菜喝酒。 红莲郡主怒气冲冲的进来就看到慕梵希夹着一块肉往嘴里送,那没有发泄出来的怒气,瞬间朝着慕梵希来了。 “慕梵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窝囊了!” 红莲郡主怒喝一声,上前一把将慕梵希的筷子抢了过来:“这个时候你不去将六哥抢回来,竟然还在这里吃吃吃,我真是看错了你了!” 袭久众人在旁边都不敢说话,看看慕梵希又看看红莲郡主,甚至还下意识朝外面瞟一眼,一个个拧着眉头。 这种事情,她们该说什么话? 说什么话都没有用啊! 慕梵希手里的筷子空了,到了嘴边的肉也落在了桌上,她抬头看看红莲郡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慕梵希!你真是没用!”红莲郡主怒喝一声。 慕梵希微微抬头看向红莲郡主,忍不住哼一声:“两条腿长在玄王身上,我抢来又有什么异议?更何况,男未婚女未嫁,如何都是自己的自由!” “你……” 红莲郡主的话停在嘴边,明明情绪那样激动,可是这话却说不出来了。 她的声音不是很大,可是字字句句都能让殷离修听到,此刻,殷离修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双手不由自主的攥起了拳头。 “小梵儿这样说,是给本侯机会了?” 孤南翼转过身来回到慕梵希身边,眯着眼睛,一脸兴奋的看向慕梵希:“你放心,赤云侯府那些女人,本侯这就遣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边说着话,殷离修伸手去抓慕梵希的时候,不过,还不等碰到,却见慕梵希提前挪了位置。 殷离修看着她往后不经意后退的样子,忍不住叹一口起气,却没有继续跟着。 “慕梵希,你平常那股劲儿呢!我真是看不起你!” 红莲郡主气恼,说着话,转身一屁股坐在了旁边,一脸怨恨的看向芙姬。 “我平常那股劲儿都是用在训练上,其他的事情,不想浪费太多的心思!” 慕梵希淡淡开口,说着话,转脸看向孤南翼,道:“你不是说这里的莲藕可以用来做点心吗?工具给我吧!” 孤南翼神情一顿,有那么一瞬间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带着疑惑,不过,很快又恢复平常,眼睛眯起,连连应声。 “好,我这就给你们拿!” 说着话,殷离修转身从船舱里面拿出两个竹竿。 这竹竿有两米左右长度,顶端挂着一个钩子,说是钩子,不过要比钩子更加锋利一些,若是真的钓到了莲藕,能将根须钩断。 所谓的钓莲藕,是因为这心月湖里的莲花跟一般水塘之中不一样,地势的区别,和底下泥沙的特殊性质,还有荷花的品种不同,下面的莲藕在成熟之后都会浮出泥土表面,用钩子就能勾上来。 而且,正是因为心月湖莲藕的特殊性质,官府明文规定不能直接下水采集,只能用钓这种方式,以免众人争相采集将莲藕都采空了。 毕竟,能租船采莲藕的人,也是要有一定经济实力的,采集的莲藕不如租船贵,一般的百姓也不会来,这项活动也只是供少部分有钱人玩耍罢了。 “来来来,一人一个!” 说着话,孤南翼将钩子分给红莲郡主和慕梵希。 慕梵希伸手拿了过来,转手给红莲郡主一个,然而,红莲郡主朝慕梵希看一眼,猛地一把拽过来,扔在了地上。 “我没心情玩儿!哼!” 红莲郡主鼓着嘴,朝慕梵希瞪眼。 “来这里不钓莲藕,那可白来了!”慕梵希淡淡开口。 看红莲郡主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也不在坚持拉她,转身走出了船舱。 “左右大家走在这里,不如,我们来一场比赛啊?” 孤南翼跟着慕梵希到了床头,面向殷离修的方向开口。 殷离修拧着眉头看向孤南翼却没有说话,此刻,就听孤南翼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们是两个人,你们也是两个人,就比哪一队能钓到更多的莲藕!”孤南翼微微勾起唇角。 殷离修依旧瞪着孤南翼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就连周边也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芙姬站在殷离修身边,眉心微蹙,下意识开口:“要不然,玄王殿下和明阳郡主一组吧,我……” “那可不行!” 不等芙姬的话说完,孤南翼开口打断:“既然是比赛,自然也要有赌注,听说小梵儿有一道圣旨在玄王手里握着,不如,我们就以那道圣旨为赌注?” 说着话,孤南翼转身朝慕梵希看过去,咧咧嘴笑道:“若是我赢了,那圣旨由我来保管,如何?” 一句话出,众人不由得惊诧瞪大了眼睛,袭久众人的脸都白了! “郡主!” 袭久终于忍不住上前,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梵希伸手挡了回来,后面的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袭久都没有开口的余地,玲珑和月牙更说不上话,两人紧张的看向慕梵希,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气氛逐渐紧张起来,殷离修抬头迎着孤南翼的目光,下意识咬紧了后槽牙。 “那圣旨本就是本王保管,输了对你也没有任何损失!” 殷离修冷冷开口,说话的同时,双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既然要玩儿,就玩儿得刺激一点,更何况,即便那圣旨在你手里,也是小梵儿的东西,如今这种情况玄王也应该归还了吧?” 孤南翼抬眼朝殷离修看过去,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挑衅。 殷离修眼神一凛,看向孤南翼的目光之中带了刀子一般,嘴角颤动正欲开口,耳边先传来了慕梵希的声音。 “我无所谓,左右这道圣旨必须有我的印章才算生效,不管在谁手里都一样!” 说着话,她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眼中开始燃烧起了胜负的欲望。 殷离修脸色一沉,看向慕梵希的眼中顿时多了几分惊慌:“梵儿,你不要听孤南翼胡说!” “王爷不敢吗?” 慕梵希看向殷离修,唇畔微微勾起,可是出现在脸上的笑容却多了就几分寒凉。 殷离修唇边的话顿时停住,片刻,他拧了拧眉头:“本王的人,还轮不到别人觊觎!” 冷喝一声,殷离修伸手,此刻,船家将工具递了上来。 芙姬看看手里的工具,转过脸看向慕梵希,犹豫片刻,开口:“郡主,你误会了,我和玄王之间……” “既然都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慕梵希打断了芙姬的话,转身从旁边上了小船。 钓莲藕的都是小船,调转方向更加方便一些,这些小船是大船上连带的,平常也是船夫撑船,不过这一次,船夫却没有跟着上船,而是殷离修和孤南翼撑船,慕梵希和芙姬来钓莲藕。 这种事情,看的就是配合,殷离修和孤南翼要将小船划到有莲藕的地方,慕梵希和芙姬才能甩杆钓上来。 随着小船朝中间的莲藕群划过去,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第759章拽入水中 红莲郡主依旧坐在船舱之中,不过,此刻已经不是之前满脸怒意的模样。 慕梵希有一道自己选择夫婿的圣旨,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如今他们竟然用那道圣旨做赌注! 也就是说,谁赢了谁娶慕梵希? 这也太草率了吧! 红莲郡主满脸紧张的看着远处荷花群中的情况,她自然不希望慕梵希将圣旨给孤南翼,可是也下意识希望慕梵希能好好教训芙姬,此刻,心情一时间复杂无比。 众人很快到了荷花包围处,即便是小船,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也没有那样灵活,慕梵希记得孤南翼之前跟她交代的几项要点,先找到叶子有些泛黄的荷花群,手中的长杆朝着水中甩了出去。 心月湖底下比一般的泥塘之中要干净许多,一般情况下,不会勾到乱七八糟的东西,钩子没有那么锋利,也不容易损害荷叶,这样的工具倒是设计精致的。 慕梵希将钩子甩出去的同时,旁边的小船上,芙姬也伸手将长杆甩了出去,她下意识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表情之中带着几分无奈。 慕梵希抬起头的瞬间和芙姬的目光相撞,心中忍不住一阵冷笑。 这个情况,明明就是被人撞破私情,可是,她还一直想要解释,所谓的白莲花,就是这样吧! 不管是白莲花还是黑心莲,这个女人终究不简单就是了! “孤南翼,往里面一点!” 慕梵希转身跟孤南翼吩咐一声。 “好嘞!” 孤南翼应声,说着话,手中船桨再次动起来,小船朝着荷花最密集的地方划去。 慕梵希手中握着长杆,感受着长杆顶端的钩子碰到东西时候的动静,猛地往上一拽,一节莲藕被钩子拽了出来。 “不愧是小梵儿,这么快就钓上来了!” 孤南翼朝慕梵希眨眨眼睛,伸出手指头在她面前晃了晃。 慕梵希哼一声,将莲藕放在了船上。 莲藕不大,也不是常见的那种大块的莲藕,而是像土豆一样的大小,圆滚滚的,说是莲藕,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钓起来的莲藕,上面没有泥污,拿在手上,一股淡淡的香味开始蔓延出来,慕梵希凑近闻了闻,这才发现,之前那股让人很愉悦的香气,竟然是莲藕散发出来的。 “怎么样,没骗你吧?这里的莲藕可不是一般能比的!” 孤南翼低头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抿了抿唇角,朝孤南翼露出一个笑容。 明明是比赛,孤南翼也不催促,只看着慕梵希脸上露出舒心的样子,心里就会莫名多了几分明媚。 相比这边的和谐,殷离修和芙姬那边似乎更加专注采藕,芙姬倒是没有什么,殷离修却是一脸紧张的将人带去了荷花密集的伸出,他指挥着芙姬钓。 绝对,绝对不会将圣旨交给孤南翼! 芙姬看着殷离修的模样,也不多说,顺着他的吩咐做,一会儿的功夫,两人的船上便有好几块莲藕。 “去里面看看吧!” 孤南翼开口,见慕梵希点头,撑着船桨朝里面划去。 两人停在一处比较宽敞的位置,慕梵希手中的长杆再次举起准备甩出去,此刻就听到里面传来殷离修的声音。 “芙姬,你朝右手方向甩杆!”殷离修一脸沉重的开口。 “好!” 芙姬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长杆在空中拨乱空气的声音。 慕梵希眉头一拧,收回了手中的长杆,看向孤南翼:“去里面!” 孤南翼明显也听到了里面的声音,看着慕梵希再次沉下来的脸,无奈叹一口气,撑起船桨朝里面去了。 船到了里面,孤南翼的目光落在殷离修和芙姬的穿上,眉梢一挑:“哟,不愧是玄王,果然厉害!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钓了这么多,我跟小梵儿就只顾着说话玩闹了,只钓上来这么一个小可怜!” 一边说着话,孤南翼朝着自己穿上看一眼。 钓莲藕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两人在穿上说话玩闹。 一句话,让殷离修的脸再次黑了下来。 “是你提起的比赛!”殷离修咬紧了后槽牙。 芙姬坐在旁边不说话,看看自己穿上的莲藕,再看看慕梵希船上,神情微微变化。 “王爷是不想失去自己的东西!”芙姬开口。 这样的话若是从殷离修口中说出来,那是对慕梵希的态度,可是这话若是从芙姬口中说出来,那便是挑衅了! 不管芙姬是不是另有所图,还是单纯的想攀上高枝,在她们的认知里,殷离修身边是可以有无数的女人,只要他身边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便可。 可是对于慕梵希来说,自己的男人容不得别人一丝一毫染指,如今芙姬这样说,算是彻底触及了慕梵希的底线。 “哼,那可是我的东西,除了我,谁都没有处置的权利!” 慕梵希冷喝一声,说着话,手中的长杆便朝着芙姬甩杆的方向甩了出去。 芙姬一顿,下意识往回抽,就在她往回抽的同时感觉到阻力,还以为是勾上了莲藕,却不想竟然是慕梵希的钩子! 慕梵希一时间怒气上头,明知道自己的钩子和芙姬的钩子缠在了一起,猛地用力一拽。 芙姬的力量自然是没有慕梵希大,被她这一带,一个站不稳,直接从船上冲了出去! 殷离修下意识要去拉芙姬,可是想到慕梵希此刻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瞬间犹豫,而就在犹豫的这一下,芙姬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啊——” 芙姬惊呼一声,开始在水中胡乱扑腾起来。 “哎呀,小梵儿,用蛮力是不行的,你得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才能用力啊!” 孤南翼在旁边开口,也不动,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看向水中的芙姬。 殷离修看着芙姬喝了好几口水,下意识拧起眉头,还是跳了下去! 就在殷离修跳下去的瞬间,慕梵希的眼神沉了下来,她也不动,就那样看着殷离修将芙姬从水中推到了船上。 “梵儿,你何必对芙姬动手!” 殷离修脸色沉了下来,仰起头看向慕梵希,明显带着质问。 “你说我是故意将芙姬拽下水的?” 慕梵希低头看向殷离修,脸上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双手却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刚才她的确是一时怒火上冲,可是,她拽杆子的力量也下意识收了几分,芙姬是被自己的力量带出来一些,却也不至于拽进水里。 就在芙姬落水的时候,她心里明白,自己被那个女人悄无声息的算计了! “难道不是吗?方才我分明看到……” “那是你眼瞎!” 不等殷离修的话说完,慕梵希烦躁的打断他,脸上终于撑不住平静,朝他瞪起了眼睛。 “对,我就是故意的如何?我小肚鸡肠,心肠歹毒,对人下手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又如何?你让我不开心,我凭什么让你们舒心!”慕梵希忍不住怒吼出声。 外面大船上,红莲郡主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却听得到慕梵希的声音,不由得愣住。 没想到,慕梵希发起飙来竟然是这样,平常她对自己倒是没什么,如今只是听着她的声音,还有点可怕呢! 不光是红莲郡主,就连身边的袭久玲珑和月牙也没有见过慕梵希发这样大的脾气,跟别说是跟玄王吵起来,三个人更加慌乱了,伸长了脖子朝莲花丛中看去,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梵儿,你以前不是这样……”殷离修再次拧起了眉头。 “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在你面前没有表现而已!是你先违背对我的承诺,我又何必在意你?” 话音落地,慕梵希猛然的一把将长杆扔在了殷离修身上,转身看向孤南翼:“孤南翼,我们去别的地方,这里的环境让我恶心!” “好!我这就带你走!” 孤南翼应声,撑着小船往外走,就在小船掉头的时候,下意识看向还在水里的殷离修。 看到殷离修脸上狰狞的那模样,孤南翼唇畔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 “王爷,都怪我……” 芙姬坐在船上,战战兢兢的看向殷离修,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为难。 殷离修一张脸都成了冰山,听到声音朝芙姬看一眼,冷声开口:“跟你没有关系!” 芙姬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只是在殷离修没看见的瞬间,眼底快速划过一抹阴寒。 这边慕梵希和孤南翼从莲花丛中出来,红莲郡主朝两人招招手,看到慕梵希脸上好像打了一层冰一般,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她之前也就是冲着芙姬骂几句,却从来不敢对殷离修动嘴,刚才听着慕梵希的声音,可是在骂殷离修呢! 而且,殷离修竟然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瞬间,慕梵希在她面前的形象拔高了很多。 “慕梵希,你没事吧!” 红莲郡主小心翼翼的开口,说话的同时,目光落在慕梵希脸上。 “没事!” 慕梵希应声,说着话,上前拿过自己的东西,又出了船舱:“你们也下来吧!” 说着话,她转身再次上了孤南翼的小船。 第760章跟人跑了 袭久众人不敢迟疑,紧忙跟着上了小船,就在转身的功夫,下意识朝荷花群看去,殷离修的船才刚刚出来! 红莲见到殷离修的船,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紧忙开口:“你……” “我心情不怎么好,就不陪你玩儿了,先走一步!” 红莲郡主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就看两人已经离开了大船,下意识拧紧了眉头。 刚才看到芙姬跟殷离修那样亲密的时候,红莲郡主还让慕梵希动手来着,可是如今真的闹僵了,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小梵儿接下来想去哪里?”孤南翼一边划着船桨,转过身朝慕梵希看一眼。 慕梵希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衣服,半晌没有说话。 “郡主,要不我们先回郡主府吧……”袭久在旁边开口,一边说着话,小心翼翼的看向慕梵希。 郡主府,是皇上赏给自己的府邸,里面除了自己带来的这几个人,也都是殷离修安排过来的,就连身边的袭久也曾经是殷离修的人。 以前还没有意识到,如今认真看起来,自己是生活在殷离修包裹的一个圈子里,自己是逃不开了吗? “心情不好的时候,回去也只是自己憋着,小梵儿还没有去过我赤云侯府,要不要去看看?”孤南翼在旁边插一句话。 他这话一出口,旁边几个人神情顿时一凛,明显更加紧张了。 对她们来说,赤云侯府就是个阎王殿,里面除了那些女人,什么可怕的东西都有,更何况,孤南翼对郡主本就心存不轨,这要是跟着他去了,不是羊入虎口吗? “要不,我们陪郡主在外面散散心吧!”袭久紧忙开口。 慕梵希没有应声,沉默片刻,提起头来,开口:“好啊,认识赤云侯这么长时间,听人家说你府上有个厉害的蛇窟,我还没有见过呢,不如趁着今日闲暇去见识见识!” “郡主!” 几个人下意识惊呼出声。 慕梵希转身朝几个人看过去,沉了一口气,道:“我想自己散了这口气,你们回去吧!” “郡主,您身边不能没有人跟着啊!” 袭久拧起了眉头,少有的脸色紧张起来。 “赤云侯府也有伺候的下人,你们不用担心!” 不等慕梵希开口,孤南翼打断了袭久的话,侧目朝慕梵希看一眼,微微勾起唇角:“难不成,你们还担心本侯吃了你家郡主不成?” 几个人闻言脸色又跟着变化,心想,可不就是怕你吃了? 然而,面对孤南翼这样阴晴不定的性子,几个人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只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们回去吧,这是命令!” 慕梵希淡淡开口,说完,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波浪,再次沉默下来。 袭久三个人面面相觑,嘴角动着,明显是有话要说,可是半晌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小船靠岸,看着慕梵希跟殷离修离开,三个人脸色都差到了极点,她们是多么希望这个时候王爷出现拦住她,可是几个人朝湖面张望,却并没有看到殷离修的影子。 “这可怎么办?郡主恐怕是要麻烦了!” 玲珑拧着眉头在一边跺脚,那模样是差点要哭出来了! 袭久也拧起了眉头,不够,相比玲珑和月牙的揪心,她倒是稍显平静一些。 “危险倒也不至于,就算我们没有跟在郡主身边,还有卓炎卓厉,只是,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郡主和王爷的事情……” 说到这里,袭久的眉头跟着拧成一个疙瘩。 别的事情或许还能劝上几句,可是两人感情的事情,就算是身边的人,也插不上话,而且,跟在慕梵希身边这么长时间,她们对慕梵希也是了解的。 别的事情或许还能退一步,如今这事儿算是触了她的底线,恐怕没那么容易结局! “这可怎么办啊!” 月牙拽着玲珑的胳膊,眼眶红红的,眼泪就在眼眶之中打转。 “我们在这里空想也没有用,先回去吧,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袭久沉沉开口,说着话,拉着玲珑和月牙朝郡主府的方向走去。 这边殷离修和芙姬也到了船上,芙姬进了船舱换衣服,挂上了帘子,殷离修站在船头朝着岸边的方向看去,见到慕梵希将袭久众人留下独自跟着殷离修离开,眼眶之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大船靠近,红莲郡主憋着一口气看向殷离修,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六哥,你怎么能这样!”红莲郡主眼眶泛红。 虽说她之前看慕梵希也一样不怎么顺眼,可是,再怎么看不惯,也不如眼前这个青楼女子,高高在上的玄王殿下,怎么能容得一个风尘女子玷污? 最重要的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跟慕梵希接触之后,她似乎在潜意识里已经认可了她,也只有慕梵希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称为“战神”的殷离修! 既然两人是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对这个青楼女子这般亲密? 难道真的如母妃所说,男人的感情是不可能专注对一个女人的? 原本以为,殷离修是不一样的,如今红莲郡主看到他这样,心中莫名多了几分失落。 殷离修侧目看向红莲郡主,眼底一沉,开口:“你不懂,也没有开口的资格!” 一句冷冰冰的话似乎带着风一样朝着红莲郡主的脸上抽了过来,红莲郡主猛然间一僵,眼泪瞬间抑制不住落了下来。 “六,六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真是就看错了你!” 红莲郡主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不等殷离修后面的话再出口,猛然间转身进了船舱。 殷离修看着红莲郡主这边,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双手也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王爷……” 这时候,身后传来芙姬的声音。 殷离修转过身,此刻芙姬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头发也擦干了,甚至脸上的妆容也修复。 瞧着殷离修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芙姬脸颊悠然飘出一抹酡红,开口:“都是我的错,让郡主众人都误会了,我……” “跟你没有关系!她本就不信任我。” 殷离修淡淡开口,说完转过身再次看向慕梵希离开的方向,眼底泛起一抹冷寒。 这边慕梵希和孤南翼上了岸,街道边上已经有马车来接。 “侯爷!” 见两人上来,长生紧忙上前行礼。 “回府吧!” 孤南翼开口,说完转身过来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的视线落在马车上,这马车随了孤南翼的性子,装扮华丽,若是个小姑娘坐,倒也还合适,可是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坐,倒是显得有些骚包了。 “小梵儿,走吧?”孤南翼开口,说着话,微微眯起了眼睛。 “嗯!” 慕梵希应声,上前两步,扶着孤南翼的手上了马车。 车帘掀开,一股淡淡的香味擦过鼻尖,慕梵希一顿,下意识吸了一口气。 这香味淡淡的,跟湖中莲藕的味道不一样,倒多了几分霸气,不过,却不讨厌。 “怎么样,我的马车可还能入得了小梵儿的眼?”孤南翼勾起唇角。 慕梵希的目光在四处看一圈,哼声道:“看着这马车,还以为是姑娘坐的,你一个大男人坐这样的马车合适吗?” “那有什么不合适?” 孤南翼应声,说着话侧身靠在了旁边的软垫上:“马车是本侯的,本侯喜欢如何便如何,管别人如何看待?若是这点自由都没有,这人生活得岂不是没有丝毫乐趣了?” 慕梵希目光一顿,转过脸看向孤南翼,神情之中瞬间闪过意思诧异,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 明明是个古代人,生活在这样封建的年代,可是思想却比现代人还要开放,孤南翼果然是个奇葩。 不过,也正因为是他,向来做事只看自己的心情,即便皇上在跟前,他也依旧我行我素,如他所说,这样才能自在。 “你说的是呢!反而是我看不清了!”慕梵希苦笑一声。 孤南翼挑眉朝慕梵希看一眼,撇撇嘴,随后朝她身边靠近:“小梵儿做事也向来不管别人眼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也算是一样的人,我们这样合,你是不是能考虑考虑……” “不考虑!” 不等孤南翼的话说完,慕梵希直接打断了他,转过脸,迎着他那张狐狸一样的的笑脸,翻个白眼。 “我这个人,可能比你想象中更加固执,所以,不值得你对我这样好,还是放弃吧!”慕梵希开口。 明明知道孤南翼对自己是什么心思,有些话还是说清楚为好,暧昧,真是给他一丝希望,到最后都是更甚的伤害。 看着慕梵希这般认真的表情,孤南翼叹一口气,转过身依旧靠在刚才的软垫上,脸上那邪魅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我也是中了你邪,你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便越是有强大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靠近呢!” 孤南翼说着话,侧过脸来朝慕梵希看过去,还不等慕梵希开口,他又接着说:“先比起来,我还是喜欢你现在这张脸,没有任何伪装,是真的你!” 慕梵希一顿,看向孤南翼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惊诧。 一句话,听在慕梵希耳朵里却是两个意思。 第761章都是抢来的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慕梵希问。 孤南翼眯起了眼睛,目光再次落在慕梵希将脸上,勾了勾唇角:“也不算早知道,只是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这张脸底下另有真相罢了,毕竟,人皮面具这种东西,本侯手里的才是这世上最好的!” 说着话,孤南翼的手在空中晃了晃。 他脸上明明带着笑容,可是看在慕梵希眼里却莫名多了几分寒凉。 孤南翼善用蛇,也懂很多阴邪的术,如他所说,他手里的人皮面具是之上最好,难不成,后院那些女人…… “别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不管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说着话,孤南翼伸手在慕梵希额头上一点:“放心便是!即便你心中没有我,我也会守护你!” 一句话,让慕梵希的眼神忍不住猛地一晃,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莫名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之前跟殷离修在一起的时候有的,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你何苦……” 慕梵希往后挪了挪身子,嘴上说着话,却不敢看孤南翼的眼睛。 看着慕梵希这不着痕迹的动作,孤南翼叹一口气,收回了手:“没准以后你对我的感情也会有所改变,谁说的清楚呢?以后的事情,想了也是没有用,倒不如随心做现在想做的事情。” 慕梵希停顿片刻,抬起头来看向孤南翼,嘴角动了动,开口:“你知道以前的我是戴着面具的,又如何确定现在我的是真实的呢?没准,我脸上还有一副面具。” 这话说得孤南翼神情一顿,看向慕梵希的目光之中快速闪过意思疑惑,不过那表情很快闪过,随后他再次伸出手来。 这一次不是在她额头上点,而是捏住了她的脸! “你这丫头,就是牙尖嘴利!我都认不出来,那必定是真脸!” 孤南翼一边说着,扯着慕梵希的脸皮拽了拽。 慕梵希一时间也愣住了,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脸皮,张张嘴,满嘴漏风,说不出话来 啪的一声,慕梵希将孤南翼的手拍下去,瞪眼:“你是不是傻!” 说有两张脸皮,他还真伸手来扯了! 孤南翼被打了手也不恼,盯着慕梵希的脸,痴痴的笑:“是你傻!每个人除了这张脸,都是带着面具的,只有夜深人静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脱下面具,变成真正的自己,所有人都是这样!” 慕梵希闻言,脸上表情瞬间收敛,看着他一脸邪魅笑容却说出这样正经的话,倒是有些惊讶了。 “说的是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面具!” 她重复一句,忍不住轻笑,神情稍稍放松下来。 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跟孤南翼聊天,反而更加轻松。 想起一开始知道他身份的时候,这个人时不时逃过袭久众人的视线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周身散发着危险气息,每一次出现,慕梵希都觉得自己是在被死神靠近一般。 如今已经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不是死神,充其量能称为邪神,阴晴不定,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赤云侯府,慕梵希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大门口的精致,忍不住心中叹一声。 果然是孤南翼的性格,这个喜欢红色的骚包男人! 大门口左右并排两尊麒麟威武霸气,大户人家门口一般都会有祥瑞之兽镇守门庭,如誉王府门前是石狮子,石狮子的眼睛是用朱砂点睛,如同开光一般,可赤云侯府门前这两座麒麟,眼睛里竟然是两颗红宝石! 那么大的红宝石,慕梵希在现代从来没有见过,更何况是古代! 就这麒麟的里那个只眼睛,估计能买下一座城了吧! 果然是价值连城! 不光是门口的麒麟,抬起头再往上看,大门上的铆钉也都镶嵌着宝石,最上面匾额红底金字“赤云侯府”四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是因为金沙的光芒,而是那字上都镶嵌着宝石! 从这里看起来,那些宝石倒是不大,可是,就算再小也得有一克拉往上! 最要命的是,匾额旁边左右两侧各有一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如今天色还早,可是那夜明珠的光芒也已经开始逐渐显现出来了! 这,这得多少钱啊! 看着赤云侯门口这般张扬,慕梵希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此刻竟然有些可怜皇上了。 平常祁州兵器制造的银子他都拿不出来,可是自己下面的大臣却这样有钱,这皇帝也是有点惨了。 “小梵儿也喜欢这些?” 孤南翼看着慕梵希仰着头盯着看得目不转睛,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慕梵希转过身看向孤南翼,瞪大了眼睛,此刻看着孤南翼都是浑身上下闪闪发光的! 女人哪有不喜欢珠宝的? 就算慕梵希跟一般女人的喜好不同,可是,这些珠宝也是价值连城的呢! “孤,孤南翼,你这些东西放在门口,就不怕招贼吗?” 慕梵希心中想着,脑子里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了。 慕梵希眯起眼睛看着慕梵希,见她如今这般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 “想在我赤云侯府门口动手脚,也得看看那贼有没有那个胆子和命!” 眼看着孤南翼脸上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慕梵希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 说起来,孤南翼的名字在京城之中,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如京城之中那些迷恋殷离修的女子一般,有不少女子也对孤南翼痴狂,却又不敢靠近。 毕竟,这个用女人血来喂养蛇的男人,浑身都是毒,碰不得。 “我看你门口也没有什么守卫啊!更何况,你之前不也是在边关驻防?人不在京城,就算再厉害也没用吧?”慕梵希撇撇嘴。 孤南翼唇畔弯起一抹弧度,伸出手来,一个响指,就听到旁边的灌木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慕梵希一愣,下意识朝灌木丛中看过去,就看到很多条小蛇从里面钻了出来! 不光是灌木丛中,就连大门两边的小洞上,也钻出来很多小蛇! 那些蛇看起来不大,可是通体的颜色鲜艳,越是颜色鲜艳的蛇,毒性就越强! “我的小可爱们,可是期盼着那些贼来呢!”孤南翼邪魅一笑。 眼看着那些小蛇爬到了门框上,麒麟身上,慕梵希感觉自己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此刻有些庆幸自己之前没有自己来过赤云侯府。 果然,这个地方阴森恐怖的很! “呵呵……真是厉害死了……” 慕梵希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好了,别在门口站着,赤云侯府的美景可都在里面呢!” 说着话,孤南翼拉住慕梵希的手腕往里走。 慕梵希跟着走,绕过正对门口的屏风,到了庭院之中。 没有想象中女人的欢声笑语,眼前所见,只有几个工作的丫鬟经过,看到孤南翼回来,紧忙行礼。 孤南翼摆摆手让退下,拉着慕梵希的手继续朝里面走。 赤云侯府的庭院很大,甚至比玄王府还要大,慕梵希被他一路拽着往里走,看着眼前所见场景,更是忍不住惊讶! 别说是誉王府,就算是玄王府,庭院地面铺的石头也都是大颗粒的粗石板,赤云侯府的地面竟然是表面光滑的洁白大理石,最重要的是,整条路的颜色都是一样的! 古代,这样色泽的石块想要选择一样的,那选出来的定是凤毛麟角,孤南翼竟然用来铺地面! 造孽啊造孽! 不光是地面的石块,就连经过的大路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根石柱,那石柱两个人手牵手都抱不过来,石柱头上雕刻着祥瑞之兽,慕梵希不是很懂,但是看摆放的样子,应该是跟风水有关的东西。 这要是喷上一些干冰雾气,真真跟小时候看的《西游记》里的天宫一样了! 道路两边各有两个池塘,池塘之中荷花争相开放,侧身走过去,那里面欢快游动的是各色锦鲤。 和一般的锦鲤不同,这种锦鲤头上都长着一个红色的绣球一样的东西,看起来煞是好看,慕梵希盯着水中的彩色锦鲤看,就在一条锦鲤游到荷叶下面的时候,她惊讶的发现,那锦鲤头上的绣球竟然发光了!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还能自行发光? “这叫灯笼鱼,到了晚上,头上的肉球能发出各色光芒!三年前我攻下魔云国的皇宫,将他们带到了赤云侯府!” 孤南翼在旁边开口介绍道。 慕梵希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转过脸来朝孤南翼看一眼,咧咧嘴。 说白了,就是抢来的呗? “你外面镶嵌的那些宝石,夜明珠,不会也是这么来的吧……”慕梵希抽了抽嘴角。 听她这样问,孤南翼脸上瞬间多了几分自豪的模样,点点头,道:“那是自然,这赤云侯府大部分的装潢摆设,向前物件,几乎都是战利品,大部分都出自别国的皇宫!” 一边说着话,他张开双臂转一圈,脸上更多了几分得意的模样。 慕梵希看着他,神情之中有些凌乱,他是强盗吗? 第762章你若愿意 灭了一个小国就将人皇宫里的好东西搬回来,而且,看着赤云侯府的装潢,他是灭了多少国家? “这种情况,战利品不是应该充公吗?你都放在赤云侯府,不太好吧……”慕梵希扯了扯嘴角。 孤南翼转过身,思量片刻,道:“没什么不好,我手中有先皇令牌,战利品这些东西,都是我自行处理!” “凭什么!” 慕梵希脱口而出,瞬间一脸不平衡的表情。 当初和南罗对战的时候,她得来的战利品可都上交了,本来还想留着几件兵器来着,结果,还不等自己留下,南疆王就收走了! 凭什么孤南翼有这样的特权! “呵,你还不平衡呢!” 孤南翼轻笑出声,伸手在慕梵希的额头上点一下。 “我手中兵力有三万,其中一千精锐,是我自己的兵力,当初,就是这一千兵力,帮先皇打退叛军,我带兵出站,军饷粮草,向来是自给自足,没有用过国库的一两银子,作为交换,得来战利品自然是我自己的!” 说着话,孤南翼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颗宝石,随手就扔在了池塘之中。 慕梵希顺着那宝石的弧线看向池塘之中,这才看到,池塘水浅的地方,竟然零零散散的落着不少晶莹剔透的宝石,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异常美丽的光彩。 再看池塘旁边,刚才盯着那些鱼看没有注意,如今细看,池塘休憩的边上,竟然也都是镶嵌的宝石! 他这是灭了一个有矿的国家吧! “若是先皇看到赤云侯如今这副模样,恐怕是要后悔了!” 慕梵希叹一口气,此刻眼睛所到之处都是金光闪闪的,让人眼花缭乱! 孤南翼转身朝慕梵希看一眼,忍不住轻笑出声:“事情都有选择,既然做了选择,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慕梵希神情微顿,点点头:“说得是呢!” “所以……” 孤南翼忽然间靠近慕梵希身边,一脸暧昧开口道:“趁着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小梵儿要不要改变主意?来了我赤云侯府,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真谢谢你了!我身边围着这些东西,还担心晚上做噩梦呢!”慕梵希翻个白眼。 虽然她也是上战场杀敌的军人,可是这些东西毕竟用一双沾着人家皇室血的手带回来的,这样的东西怨念深重,她可不敢要。 “切!真是个冥顽不灵的丫头!” 孤南翼撇撇嘴,转过脸朝慕梵希翻了翻眼皮,正要说话,却听慕梵希开口。 “听说你这府上美女如云,而且,各个都身份高贵,为何进来一个都没有看到,反倒是比我的郡主府还要安静?”慕梵希疑惑开口。 想象中,一进来,便是无数身着鲜亮衣衫的美女簇拥过来,场面无比养眼,可是从进门到了里面的庭院,也只不过是看到了几个丫鬟小厮,那些美姬一个都没有看到啊! 若是提前过来,殷离修为了跟自己表忠心,或许有可能提前准备让那些美姬不要出来,可他们只不过是临时决定来,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看见,这倒是奇怪了。 “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 孤南翼开口,说着话,目光看向庭院外面正端着东西走的侍女丫鬟。 慕梵希一顿,下意识朝人的脸上看过去,看清楚那丫鬟的五官,瞬间激动起来! “你竟然都让她们做了些人!孤南翼,你真是暴殄天物!”慕梵希惊呼出声。 “她们都是本侯的战利品,本侯如何只配,只看心情!”孤南翼扬起脸来,满脸傲娇开口。 慕梵希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下意识看向四边走动的侍女,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凌乱。 “跟我走!” 不等她多想,孤南翼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朝里面走去。 慕梵希还没有反应过来,跟着孤南翼朝里面走去。 穿过了两层院子,到了最后面的一进院子,还没有进去,就闻到一股清心的味道。 “这是什么?”慕梵希转脸看向孤南翼。 “你进去看看便知!”孤南翼应声。 慕梵希疑惑的朝里面走去,进了院子看到里面场景,不由得愣住。 这哪里是什么院子,分明是一片果园菜地! 庭院的房间只留了一拍,其他的房间都拆了,院子整个就成了一片菜地,沿墙的位置中了几颗果树,如今有的已经长满了各样颜色的果子,刚才闻到一股清甜的味道,就是那些果子。 “孤南翼,你竟然在府上种地,你真是……” 慕梵希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凌乱,看看眼前的菜园子又看看孤南翼,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你想看的美人都在里面,我让她们出来给你看看?”孤南翼开口,说着话朝里面摆摆手。 此刻田地之中有几个人正在劳作的人,她们穿着普通人的衣服,看起来身段倒是比农妇好很多,听到孤南翼的声音,紧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到了门口。 “参见侯爷!” 姑娘们排成两排,到了跟前行礼。 她们的口音不一样,但是大概也能听得清楚! “这就是你要看的美人!”孤南翼朝慕梵希挑了挑眉毛。 慕梵希的目光落在众人脸上,明明一个个五官清秀,任何一个拉出来,都让人眼前一亮的女子,没想打,孤南翼竟然让人家种地! “孤南翼,你疯了吧……” 慕梵希忍不住开口,随后看向姑娘们,咧咧嘴:“没事,你们去忙吧……” 姑娘们看看慕梵希,又看看孤南翼,见孤南翼摆手,这才转身离开。 “之前本侯送给醇王的美姬,听说他转手送给了你,后来那些美姬被你派去重地,我这不过是效仿你罢了!” 孤南翼一脸天真的朝慕梵希眨眨眼睛,接着说:“平白养着这么多张嘴,可是一笔不小的消耗,这个世道是残酷的,不干活便没有饭吃,这可是你说的!” 慕梵希抬头看着孤南翼,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当初他送那些美姬本就是别有用心,更何况,醇王送给自己也明摆着不安好心,所以她才会让那些舞姬去种地,没想到,孤南翼竟然让身边这些王公贵族出身千金小姐们种地。 啧啧啧…… 这种感觉,慕梵希说不上来,但是,此刻看孤南翼,更觉得这人是个变态了! “好了,带你去看看最感兴趣的蛇窟!” 孤南翼开口,说着话,伸手拉着慕梵希朝朝最后面的一进院子走去。 接下来的路变成了青石砖,周边的空气也跟着湿润起来,而且,不是前面院子那样明亮,最后面这一进院子显得很阴沉,一边走着,就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进了院门,首先看到的是满院子的树木,和前面的菜地果树不同,这个院子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小型的热带森林。 慕梵希不知道孤南翼是如何控制这个院子和其他院子的温度和湿度不同,但是能明显感觉到气候是不一样的。 一边往里走,眼前出现各样怪异的树木,几乎没有慕梵希认识的,而且,树木上的叶子鲜亮艳丽,这种鲜亮艳丽和外面的又不一样,总带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你这院子,总有种鬼屋的感觉!” 慕梵希一边走着,看向孤南翼。 孤南翼闻言低下头啦,凑近慕梵希耳边,道:“这边的院子里是从苗风国带回来的奇异树木,其中有些是吃人的!” 说着话,他手中不知道扔出去一个什么东西打在了旁边一棵树的树干上,眼见那数干猛地一下子打开,将落在上面的东西吸了进去! 那动作发生在一瞬间,若不是此刻树干还有动作,还以为刚才是看花了眼睛! 刚才那树开的口子很大,要是人靠在上面,真真能生吞进去! “你的兴趣爱好真是不一般……”慕梵希咧咧嘴。 别人家里开辟这样一个地方,种植花木是为了欣赏,殷离修这里处处都是危险。 果然,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赤云侯府就是一个危险恐怖的所在。 “不用紧张,有我呢!” 孤南翼勾了勾唇角,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大概走了有八十来米,众人在一处山洞口停了下来。 明明是庭院,里面不是房间竟然是山洞,慕梵希感觉自己也真是长见识了。 “嘶嘶嘶……” 此刻,里面传来一股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她下意识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向孤南翼,神情之中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所说对他的蛇窟挺好奇,可是想着蛇这种东西,还是有中后脊梁发冷的感觉。 “放心,这些小东西可爱的很,它们不会伤害你!” 孤南翼伸手搭在慕梵希肩膀上,手腕用力,带着她往里面走去。 慕梵希一路跟着走,一开始进山洞,里面只有微弱的火把光芒,还有些不适应,走了有几米之后逐渐适应了黑暗,这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山洞之中有很多钟乳石,洞顶的石头上有很多小眼,有的小眼里还有蛇探出来的头或者尾巴,旁边的钟乳石上,还有缠绕的蛇,有的蛇跟钟乳石的颜色是一样的,若不仔细看,还真是分辨不清楚。 嘶嘶嘶…… 周边依旧不断传来这样的声音,小蛇感觉到人的气息,纷纷弹出头来,蛇信子一吐一吐的。 第763章跟我走 “你的蛇,就是这样放养的吗?” 慕梵希转身看向孤南翼,就在目光收回来的时候,猛然间看到角落处的骨头,有人的头骨,还有一些看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这些小家伙听话的很,即便这样放养,而已不会随便攻击,除非……有我的命令!” 孤南翼那带着低潮气息的声音擦过脖子,慕梵希突然有些后悔来看这些蛇了。 果然这样低沉恐怖的气息,可不是随便谁都能驾驭得住的。 “蛇为五毒之一,这么多的毒蛇放在一起,难道不会相互以同类为食?还是说,你练蛇本就是用这种方式?”慕梵希又问。 之前亲眼见到过孤南翼用女人血喂养小蛇,如今看到这么多的蛇,脑子里开始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场景。 孤南翼朝旁边的石壁伸手,一条红色的小蛇顺着他的手指爬到了手腕上,嘶嘶嘶的吐着信子。 慕梵希一顿,低头看着那小蛇,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惊诧。 这小蛇跟之前见到的蛇都不一样,脑袋是圆圆的,眼睛也是圆圆的,全身都是赤红色,只有头顶上一点绿色。 这颜色的搭配,倒是和之前孤南翼曾经拿出来的小蛇有些相似,不过,眼前这条小蛇却没有之前那蛇的凶狠,反而看着有些萌! 嘶嘶嘶…… 正想着,小蛇朝慕梵希的方向吐了吐红信子,随后那圆滚滚的脑袋转了一圈,凑近慕梵希身边,它没有直接靠近,而是停在半空中朝慕梵希眨了眨眼睛。 这,这小东西是在跟自己卖萌? 慕梵希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小蛇在自己面前晃悠着柔软的身子,眼睛眨巴眨巴的,她满身的恐惧瞬间散了! 这小东西真的是在跟自己卖萌! 知道孤南翼的蛇有多毒,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 “它是赤焰蛇的一种,名叫魑炎,别看它小,却是和龙最近的种类,因为它能口吐焰火!” 说着话,孤南翼的手指头晃了晃,就看那叫魑炎的小蛇顺着他的手指头爬到了前面,嘶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慕梵希定睛观瞧,这才看清楚,魑炎的舌头和普通的蛇是不一样的,它的舌头上有一个火的标志。 她向来不怎么喜欢蛇这种软体动物,自然了解也不怎么深,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还真是惊奇不已。 “你第一次来赤云侯府,魑炎就送给你做礼物好了!” 说着话,孤南翼朝慕梵希伸手。 慕梵希一顿,看着眼前不停朝自己眨眼睛卖萌的小蛇,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复杂,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伸手。 “放心,火焰蛇性情乖顺,不会随便攻击你,更何况,它是经过训练的,认识你的味道。”孤南翼解释一句。 慕梵希又是一愣,看向孤南翼的眼神之中依旧满是不解:“认识我的味道?” “对,你的味道!” 孤南翼轻笑一声,伸出一个手指头在魑炎头上摸了摸,道:“这小东西本就是准备送给你的礼物,从它破壳而出之时,身边放着的便是你随身携带过的东西,平常训练,也可以让它记住你的味道,此刻它依然将你认作了主人。” 慕梵希更加惊诧,看看魑炎又看看孤南翼,自己都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她惊诧的不是孤南翼什么时候有了沾着自己味道的东西,而是,她知道,训练一条小蛇,最起码也要半年以上,他那么早就准备送给自己? 若是没有记错,那个时候孤南翼对自己来说,还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呢! “你当时,为什么会想送我一条小蛇?”慕梵希下意识开口。 孤南翼神情顿了顿,似乎没想到慕梵希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开口:“我也记不清了,大概当时是想让它去找你,然后吓你一跳吧!” 慕梵希瞬间一个白眼朝他翻了过去。 嘶嘶嘶…… 小蛇在孤南翼手上游走着身体,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那圆滚滚的小脑袋一歪,眼睛看着慕梵希。 这个表情,活脱脱就是奶娃娃卖萌的模样啊! 慕梵希感觉自己心里猛地一晃,下意识要伸手,然而,手到了一半,还是停了下来。 “放心,既然是送给你,我便不会操控它,更何况,我若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一些信息,根本用不着这小东西!”孤南翼开口,说话的同时,目光看向慕梵希的眼睛。 孤南翼手里有一批隐卫,说是隐卫,其实就是专门调查消息的情报人员,他的隐卫队和殷离修的情报网不相上下,想要调查什么,那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即便是之前慕梵希改变身份的事情,殷离修做得天衣无缝,孤南翼还是有所察觉,只是事情关乎慕梵希,他没有直接揭穿罢了。 听着他的话,慕梵希神情微微变化,忍不住暗自苦笑一声。 也是,孤南翼这样的人,能在自己身边那么多人的情况,偷偷进入自己的帐篷,他想知道什么,自己也是藏不住的,对自己来说,目前最重要的秘密应该就是武器的原料和研制。 估计孤南翼是看不懂自己的图纸和那些在这个朝代不存在的文字和符号,否则,以他的财力和能工巧匠的配合,他估计现在自己也能制造武器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 慕梵希抿了抿唇角,抬起头来看向孤南翼,道:“我是觉得……明知道,我没有办法回应你,便不能肆意接受你的好意,在我眼中,你是朋友,所以不想伤害你!” 她也不知打,自己什么时候将孤南翼当成朋友的,不过,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即便从一开始互看不爽,可是被孤南翼救了那么多次,帮了那么多次。 慕梵希不是木头人,她能感觉到孤南翼对自己并不是如他表现那般轻浮,可正因为是这样,她才会有压力。 “切!还以为你性格坦率,与他人把不同,经不想也是这般婆婆妈妈!” 孤南翼冷嗤一声,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嫌弃:“本侯蛇窟里有的是蛇,不过是一时兴起驯养一条送你罢了,你竟然这般扭扭捏捏,又没跟你将条件,难不成,接了我的蛇,你就要嫁给我不成?” 慕梵希一愣,抬头看着孤南翼那傲娇的表情,眼神晃了晃,还不等她开口,却见孤南翼伸手将魑炎递过来。 “本侯给你的东西,你收着便是,至于你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物件能抢夺,人也能用强硬手段抢回来,可是人心,却是任何方式都没有用的!” 孤南翼说着话,将魑炎放在了慕梵希的手心。 魑炎落在手心上,带着一股冰凉的触感,慕梵希一顿,低下头,就看到魑炎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明明是一条小蛇,可是那眼睛竟然清澈如湖水一般,加上那撒娇一般的姿态,让慕梵希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是啊,是我想多了!” 慕梵希抬起头来,自嘲一声,最后转身看向孤南翼,道:“好,我收下了,谢谢你的礼物!” 说着话,慕梵希伸出一根手指头,就看魑炎顺着那手指头爬上去,一下字钻进了慕梵希的袖子里。 魑炎的动作很快,慕梵希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那小东西就已经不见了踪影,正在惊诧,却感觉到那冰凉只停留在了手腕附近,没有再动。 “不用担心,魑炎身形娇小,适合隐藏,平日里它会在你手腕上,你没有命令,它是不会乱动的!” 看着慕梵希满脸惊诧,孤南翼又解释一番。 慕梵希抬起手来看看自己的袖口,便看到魑炎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也正朝着自己看过来。 明明之前对蛇这种东西避而远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慕梵希看到魑炎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心都要化了! 真是太可爱了! “好!我会好好养着它!”慕梵希开口。 “你又随便收别人的东西了!” 正在这时候,耳边突然间传来一个沉冷的声音。 两人猛然间一愣,转身朝入口的方向看去,就瞧见殷离修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嘶嘶嘶…… 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蛇窟之中的蛇们开始躁动起来。 “呵,竟然能直接到蛇窟,玄王殿下果然好身手!” 孤南翼看向孤南翼,眼睛跟着眯起了起来,脸上依旧带着笑,可是那笑容之中却多了几分危险。 赤云侯府看起来守卫并不森严,可大部分都是暗卫,还有外面随处可见的守卫蛇,想要进到最里面的院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想到,殷离修却直接进来了! 殷离修冷厉的目光朝孤南翼看一眼,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了慕梵希。 “你今日出来太长时间了,我来接你回去!” 说着话,孤南翼已经走到了慕梵希身边,话音落地,不等慕梵希开口,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腕往外走。 “呵!玄王殿下真是没有礼貌!” 孤南翼一声冷喝,快步上前一把将慕梵希拽了回来:“小梵儿是我赤云侯府的客人,即便是回去,也是本侯送她回去,更何况,她还没说要离开呢!” 第764章想出去没那么容易 “她的事情,本王说了算!”殷离修顿时拧起了眉头。 “小梵儿的事情,是她自己决定的,没有人说了算,只有她自己说了才算!”孤南翼往前一步,将慕梵希挡在了身后。 慕梵希透过孤南翼的脸看向殷离修,下意识拧起了眉头,这两人一见面就开始吵,特别是这个时候,自己跟殷离修也在闹别扭,孤南翼就更加不会想让。 可是,这里毕竟是蛇窟,是孤南翼的府邸,慕梵希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一方受伤。 “你们两个够了!” 慕梵希怒喊一声,从孤南翼身后走了出来,抬头看向殷离修:“我想回去的时候,自己会走,你先走吧!” “梵儿!” 殷离修咬牙一声,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阴沉。 “你也听到了,小梵儿现在不想跟你走!” 孤南翼冷哼一声,说着话,伸手拉着慕梵希的手往外走。 他并不想在蛇窟之中动手,毕竟,对于那些蛇来说,不光殷离修,就连慕梵希也生人,一旦动起手来,那些蛇暴躁起来,很可能会伤到慕梵希。 “若我一定要带你走呢!” 殷离修脸色一沉,说话的功夫,再次朝慕梵希的手腕伸了过去! 嘶…… 就在这时候,慕梵希的手腕突然间一动,魑炎快速从里面钻了出来,就在出来的瞬间,口中一团火焰朝着殷离修的方向喷了出来! 殷离修一愣,紧忙松开了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这时候,魑炎从袖口出来,顺着慕梵希的手臂爬在了她的肩膀上,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之前还是黑色的眼睛,此刻已经变成了红色! 慕梵希也是第一次看到魑炎吐火,也跟着一愣,等反应过来,转过脸看着脖子上的小东西,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复杂。 嘶嘶嘶…… 魑炎瞧见慕梵希看着自己,瞬间收敛了眼中的凶狠,圆滚滚的脑袋在慕梵希肩膀上蹭了蹭,一脸乖巧的模样,仿佛刚才对殷离修出手的瞬间都是幻觉。 “魑炎做得好!” 孤南翼站在旁边,看向慕梵希的肩膀,忍不住兴奋开口。 慕梵希看看孤南翼,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合着,这人将小蛇送给自己,是为了防殷离修? 妈个蛋蛋,又被套路了! 殷离修站定脚步,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刚才对自己出手的竟然是一条小蛇,脸色瞬间更加阴沉,话不多说,手中长剑瞬间出鞘,朝着孤南翼的方向冲了过来。 “哼!在这里跟本侯动手,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孤南翼冷嘲一声,说话的功夫,朝旁边闪过,此刻,身后的一条巨大的黑蟒冲了出来! “小心!” 慕梵希下意识开口,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孤南翼从后面猛地拽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两步。 砰! 巨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慕梵希看到旁边的钟乳石竟然被那黑蟒直接拍碎了! 殷离修! 她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朝旁边看去,瞧见殷离修闪开,一颗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 殷离修落地转过身来,看到孤南翼拽着慕梵希,眼底顿时一片烧红,长剑在地面借力,身体腾空而起。 他原本是要攻击孤南翼,可是蛇窟之中有上万条蛇,除了地面上爬着的,还有墙面的小洞里,就在他腾空的瞬间,墙面上那些小洞之中快速飞出无数条小蛇。 小蛇的身体在空中游动,朝着殷离修身上飞了过去,一个个长开了嘴巴,露出带着毒液的牙齿! “殷离修,小心上面!” 慕梵希下意识开口,说着话,伸手一把抓住孤南翼的手臂:“别打了!快住手!” 孤南翼扭头看向慕梵希,撇撇嘴,一脸无辜:“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想打架,是殷离修动手的啊!” 慕梵希拧了拧眉头,转身看向殷离修的方向,眼看着他手中的长剑一挥,身边噼里啪啦落下来无数被砍断的蛇身! “哼,你真以为本侯的蛇窟是这般好闯的吗!” 孤南翼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说着话,将慕梵希推到旁边,手中长剑出鞘。 慕梵希后退两步站定,就听到耳边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两人已经打在了一起。 之前对战南罗的时候,三个人跟大军汇合之前也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两人都是高手,却并没有见过他们之间相互动手,如今看到,慕梵希心中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这个时候,慕梵希连过去劝的余地都没有,她根本跟不上这两人的动作! 就在两人打在一处的时候,周边的蛇群也更加躁动了,嘶嘶嘶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你们两个,不要打了!停下来!” 慕梵希朝两人喊,然而,两人现在已经打红了眼,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而周边石壁的洞中,那些隐藏的蛇已经伸出了半个身子,张开的嘴就要想是压在弓弦上的箭一样,瞬间就要冲出来 那些蛇身上的颜色鲜艳,明显是剧毒的种类,孤南翼她是不用担心,可是这种蛇一旦咬中了殷离修,事情可就麻烦了。 她自然相信孤南翼不会要了殷离修的命,可是想要解毒,必定是有条件的,如今朝中局势情况危急,这件事恐怕是火上浇油! 想到这里,慕梵希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然而,此刻已经没有时间多想,眼看着那些蛇朝着殷离修冲了过去,慕梵希猛然抬起手来! 砰! 一声巨响在蛇窟之中炸开,石壁上探出头的毒蛇身子一晃,快速缩了回去! 殷离修和孤南翼听到声音,手中动作一滞,瞬间分开,双双朝着慕梵希的方向看过去,此刻,就看到慕梵希举着右手,手上拿着一个很小的武器,此刻,那武器上面还冒着烟,是慕梵希随身携带的手枪。 “你们两个够了!” 慕梵希面对两人,阴沉着脸拧了拧眉头:“是我要求来赤云侯府的,殷离修,你有什么就冲我来,跟孤南翼没有关系!” 殷离修脸色一沉,看向慕梵希的眼神微微变化,还不等他开口,却听慕梵希的声音再次传来。 “孤南翼,你也住手!既然我的事情是我怕己做主,现在我想走了!” 话音落地,慕梵希朝两人看一眼,转身朝外面走。 两人神情一定,看慕梵希要离开,紧忙调转方向朝慕梵希追了出来。 “小梵儿,你这就走了,我还让人准备了好吃的!” 孤南翼快速到了慕梵希跟前,神情之中带着几分讨好的模样。 殷离修在另一边,听着孤南翼的话,拧了拧眉头,他只是跟着慕梵希往外走,没有说话。 “我今日没有心情吃东西,改日有时间吧!” 慕梵希应声,一脸阴沉的往外走。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此刻心情就是郁闷,说着话,人已经步走到了门口。 “小梵儿,们不打了,不打了行不行?” 孤南翼伸手拉着慕梵希,邪魅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撒娇的感觉,就跟那魑炎小蛇一样! 慕梵希扭头看看孤南翼,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开口:“你们想打就打,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转过脸又朝殷离修瞪一眼,抬脚走了出去。 殷离修一顿,跟上前去:“我的马车就在外面……”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慕梵希打断了殷离修的话,说着话,伸手将他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拽了下来,直接走了! 两个大男人站在门口,看着慕梵希离开的背影,神情各不相同。 “好不容易让小梵儿来一趟,都让你搅和了!” 孤南翼一脸没好气的看向殷离修,又是愤怒又是不甘心:“明明是你惹了小梵儿不高兴,为啥连我也被骂!” 殷离修看看孤南翼,眉头拧起,声音沉了下来:“你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她的脾气。” “切!本侯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多余!” 孤南翼朝殷离修翻了翻眼皮,看他满脸郁闷,又说道:“说起来,小梵儿对我冷漠,我也算是习惯了,不知道你被这样对待,是什么心情?” 说着话,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神情之中带着一抹幸灾乐祸的感觉。 着话传入耳中,殷离修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的双手下意识攥成了拳头,冷厉的目光看向孤南翼。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一句话,似乎只说了一半,可是,后面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转身出了赤云侯府的大门。 孤南翼身子微微往后,靠在了门口,看着殷离修那一身惹眼的幽紫颜色,脸上的表情逐渐沉了下来。 这件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更加有趣了! 从赤云侯府出来,慕梵希一路顺着大路漫无目的走着,本来脑子里有些乱,在赤云侯府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殷离修和芙姬的事情,可是不知道怎么,如今这样走着,脑子里反而什么都不想了。 就在慕梵希往前走的时候,不远处的后面,殷离修也慢慢的跟着她的脚步,不近也不远。 第765章别不要我 刚才本想过去跟她说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背影,殷离修的脚步却停住了,只是这样慢慢的跟着她。 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平常两人都是并排着走,如今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慕梵希一路走着,不知怎么,晃晃悠悠就到了一处荒凉的院落,看到前面一副落魄的景象,慕梵希这才恍然收回了思绪。 竟然不知不觉到了慕家的宅邸! 原主母亲喜欢合欢花,慕丞相成亲之后特意将府邸搬到了城郊,那里有一整片的合欢林,原主的记忆之中,小时候她最喜欢在合欢开花的时候,跟母亲在合欢林里捉迷藏。 如今的合欢林被那场火灾牵连,已经都烧死了,这一片,再也没有了那清香的味道。 慕梵希站定脚步,双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心口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虽然帮原主报了仇,也给慕丞相上下一家一个交代,可是看着眼前这篇废墟,心中还是无比的沉重。 她没有经历过跟慕丞相和展心婷一起生活的日子,可是在原主的记忆力,那是个很温馨的家,丞相府没有勾心斗角,慕丞相只有慕婉纯的娘一个小妾,还是展心婷给慕丞相选的。 这样好的一家人,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下场。 殷离修在后面看着慕梵希那单薄的背影,下意识拧起了眉头,神情之中多了几分阴沉。 一直以来认识的慕梵希是一个心宽之人,甚至可以说是没心没肺,刚刚将她从盛允承手里救下来的时候,她没有崩溃痛哭,也没有寻死觅活,短短几天的时间,整个人便恢复了精神。 若不是因为看到了她身上的胎记,若不是殷离修自己亲手将她从盛允承手上抢回来,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跟自己耍心眼的女人是真正的慕梵希。 如今盛允承死了,慕丞相府家的仇也报了,她依旧表现的很平静,这一点,殷离修也不懂,可是,如今她这般模样却是让他更加没想到的。 她这个年纪的姑娘,伤心委屈的时候,本应该在父母面前寻找安慰和庇护,可是,父母已经没有了,再回到这里,面对的是一片废墟,那种感觉,殷离修似乎能明白。 “梵儿!” 殷离修终究忍不住走上前来,伸手搭在了慕梵希肩膀上:“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我本想等事情……” “殷离修?” 慕梵希猛然间转过身来,看到殷离修阴沉这一张脸神情有些着急的模样,不由得愣住。 不光慕梵希愣住,殷离修也愣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慕梵希的平静的脸。 殷离修一顿,开口:“你,你刚才没……” 没哭吗? 刚才从后面看着慕梵希的背影,还以为她在哭,是自己看错了? “我,怎么了?” 慕梵希看向殷离修,说着话,伸手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开,哼笑一声:“你不应该去安慰安慰被我打下水的芙姬姑娘吗?” “梵儿!” 殷离修脸色一沉,伸手拉住了慕梵希的手,认真道:“你明知道事情不是那样!” “事情是怎么样我看的很清楚,左右你也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不是吗?”慕梵希冷笑一声。 “第一次看到芙姬,你也一样疑惑,我在做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我在你就这样不值得信任?”殷离修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可是,达到同样目的的,不只有一条路可走,你走了我最不认同的一条路。” 慕梵希转过身来看向孤南翼,眉头拧起:“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决定在一起时,你答应了我什么?” 殷离修神情一顿,抓着慕梵希的手不自觉用力,眼底一片深沉,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可以相信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但是,你已经在我底线的边缘试探了!” 慕梵希说着话,再次抬起手来将殷离修推开,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寒凉:“这个时候,我们都需要冷静,我会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你自己也掂量掂量吧!” 说完,慕梵希侧目朝身后慕丞相府邸的废墟看一眼,转身离开。 殷离修站在原地,双手握紧,可是满腔的郁闷却没有地方发泄。 本以为她都是明白的,可是,他没有想到,即便是明白,也不一定是想象中那样可以接受。 夕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天地之间已经被黑暗笼罩,而就在两人看不见的角落,一个人影很快闪过,从慕丞相府废墟的边缘消失不见。 就在那人影消失的瞬间,殷离修的耳朵动了动,却没有追上去,转身,朝着慕梵希背离的方向走去。 郡主府。 知道慕梵希心情不好,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脸上多了几分紧张。 听到外面通报郡主回来了,四喜和袭久带着众人迎了出去。 “恭迎郡主!” 众人直接跪在了面前。 慕梵希猛地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人,不由得一愣,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郡主,郡主您可算是回来了!” 四喜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看向慕梵希,说话的功夫,还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慕梵希脸色沉了下来。 “没,府里没事,是您……” 四喜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道:“听说郡主跟王爷闹了别扭,我们怕您不要我们了,郡主,您可别不要我们啊……” 说着话,四喜伸手捂着眼睛,声音之中也带着几分颤抖,看起来哭得很伤心的样子,旁边几个人也低着头,初一几个人肩膀也跟着一动一动的,看起来很紧张。 慕梵希看着众人,神情凝滞,表情变化几番。 说起来,四喜这些人都是殷离修当初从自己院子里选出来的人,他们估计认为,若是自己希跟殷离修闹翻也会将他们轰走吧? 慕梵希转身朝袭久看一眼,却见袭久将头更低了几分,她似乎明白了。 “我跟玄王闹别扭,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的卖身契在我这里,就是我的人,就算我不让玄王进门,你们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慕梵希开口。 四喜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脸色顿时愣住。 这跟想的不一样啊! 就在四喜抬起头的瞬间,慕梵希瞧见他那张干净的脸,也不由得眼底一沉,合着,他没有哭,刚才是装呢! “四喜,你怎么回事!”慕梵希声音沉了下来。 四喜又是一愣,看着慕梵希那严厉的目光,下意识咧咧嘴:“郡主,您跟王爷平常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呢……” 一边说着话,四喜往后面挪了挪,抬头看着慕梵希的脸色变化,顿时一句话堵在了嘴里。 慕梵希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瞧着大家脸上出现的紧张神情,此刻算是明白了。 他们这是装可怜,想让自己跟殷离修和好呢! 这帮狗腿的奴才! “四喜,我最近给你派的活计,是不是不够你操持的啊?”慕梵希眯了眯眼睛。 四喜瞬间感觉到后脊梁一阵凉,张张嘴还没有说话,就见慕梵希的脸突然见沉了下来! “你若是觉得闲得慌,我这有的是事情给你做,实在是没地方伸展拳脚,明阳村后山还有一片树林子,我送你去种树啊!”慕梵希眼珠子一翻。 “郡,郡主!” 四喜满脸苦相的咧咧嘴,紧忙磕头:“够了,够够的!奴才平日里郡主府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 瞧四喜这样说话,众人也不敢再言语,一个个跟着起身,但是头依旧低着。 慕梵希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眼,顿了顿,开口到:“我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便是,不要松懈,更不要做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我脾气不好,你们也知道!” “是……是!” 众人神情更多了几分紧张。 看着众人脸上的变化,慕梵希转身朝里面走,再也没有给众人开口的机会。 前几日跟殷离修闹别扭也看得出来,众人虽然是殷离修派来的,可也看得清楚自己的位置,明白如今侍奉的主人是慕梵希,这倒是让慕梵希心里稍微踏实一些。 毕竟,有些事情四喜众人起码不会给自己添乱。 袭久扭头看看四喜众人,忍不住翻了翻眼皮,来不及多想,急忙跟上前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主院。 “郡主!” 玲珑和月牙在门口看着,见慕梵希过来,紧忙上前,看着慕梵希的表情,脸上依旧带着紧张。 “郡主没……没有受伤吧?”玲珑忍不住开口。 一边说着话,玲珑的目光在慕梵希身上四处打量,毕竟,众人印象中的赤云侯府可是龙潭虎穴一般的存在。 “我能有什么事?你们虽然没有跟着我,可是卓炎卓厉还在旁边,更何况,你们都知道我去了赤云侯府,我若是出了什么是,孤南翼吃不了兜着走,他又不傻!” 慕梵希撇撇嘴,说着话,转身往旁边的软塌上一靠,长长舒了一口气:“有点饿,我想吃梨花酥了!” “是,欣妈妈正在做点心,估摸着郡主回来是要吃的,我这就去拿!” 玲珑紧忙应声,说着话转身拉着月牙的手往外走。 慕梵希挑起眉梢朝两人看一眼,微微眯起了眼睛,此刻,面前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第766章盯着她 “郡主嘴角都起皮了,看来是上了不小的火!” 袭久说着话,将茶送到了慕梵希手里。 慕梵希一顿,伸手在自己嘴唇上摸了摸,感觉到明显的干涸的触感,伸出舌尖舔了舔,随后低头喝了一口茶水。 “可能是今日太热闹了,茶水都忘了喝,还是袭久贴心!” 慕梵希依旧没事儿人一样,说着话合着茶水。 袭久站在旁边瞧着慕梵希这模样,忍不住暗自叹一口气,犹豫皮纳克,还是开口道:“郡主,真以为王爷会对那芙姬……” “你给我泡的新茶吧?” 慕梵希直接打断了袭久的话,说着话,将手中杯盏放在桌上,抬起头来看向袭久:“我喝惯了之前茶,还是给我泡那种吧,我口味比较独特!” 别人都喜欢喝当年的新茶,哪有喜欢喝旧茶的? 袭久神情一顿,抬头看着慕梵希放在桌上的茶,停顿片刻似乎明白过来,表情微微变化,紧忙应声:“属下这就给郡主换回原来的茶!” 说着话,袭久紧忙将杯盏收起来,下意识送了一口气。 琳琅园。 七日为限,每到这个时候,芙姬的房间就会提前关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房间之中幽暗,只点了一根蜡烛,单薄的烛光勉强将房间照亮,不过,这烛光太过微弱,只能看到人的影子,却看不见人的脸。 “事情进展如何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房间角落之中响起。 芙姬单膝跪在桌案面前,低垂着头,应声:“已经安排好了,就这一两日的时间,云王府那边也应该能办妥!” “做的很好!不过,你的时间不多了,你要尽快!”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 芙姬应声。 “有句话还要提醒你一句!” 那人的声音停顿在一瞬间,随后声音再次响起:“事情进展顺利是好事,但是玄王那边,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的立场,不要像你姐姐一样,你应该知道那会是什么后果!” 芙姬脸上的表情一僵,撑在地上的双手猛然间抓住了地面的土,片刻,应声:“是!” “你好自为之!” 冰冷的声音在耳边擦过,声音还在房间之中飘荡,可是房间里已经不见了人影。 芙姬站起身来,目光在房间四处循环一圈,双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有些事情,或许并非出自她的意愿,可是,却不得不做! 身不由己这种事情,她自己摆脱不了。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闪入玄王府,直接进了殷离修的书房,跪在了地上。 “情况如何?” 殷离修手中依旧捏着笔,说话的同时,抬起眼皮朝地上人看了一眼。 “走了,已经派我们的人跟着,应该就是我之前猜测那般!”黑影应声。 “远远盯着便是,不要打草惊蛇!” 殷离修开口,一边说着话,手中笔在面前文书上留下最后一笔,文书合上,站起身来。 “芙姬那边可有什么新消息?”殷离修再问。 跟芙姬这边接触几次之后,明显感觉到她跟云舞的个性习惯都不是一个人,可是就连脖子上的痣都一样,让他有些难以分辨了。 如今这种情况,他只能想到一种——人还是云舞,只是云舞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她变成了另一个人。 到现在,殷离修依旧是这样的想法。 黑影停顿片刻,应声:“回王爷,芙姬身世调查,依旧和之前一样,能找到的证据,也都指向之前的结论,这个女人从小出生在冥苍,迄今为止也并非离开过冥苍。” “没有离开过?” 殷离修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脸色更加凝重了。 想不明白,明明能感觉到不是同一个人,可是不管长相还是脸上的细节,芙姬跟云舞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芙姬的身份如查到的这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殷离修眼神越发的深邃,区区一个青楼女子,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这个女人,不光是为了离间自己和慕梵希,她的目的,或许还有别的! “继续盯着她!”殷离修开口。 “是!” 黑影应声,说着话起身,正准备离开,却听殷离修的声音再次传来。 “慕梵希那边……算了,你退下吧!” 话到了嘴边,他却调转了话锋,摆摆手,黑影闻言一个眼神飞了出去。 慕梵希那边,还是自己去吧! 郡主府,慕梵希吃了晚膳,跟平常一样,去了练功房。 知道自己武功不怎么样,慕梵希此刻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不过,她到底也有练武的底子,很容易进入状态,武功进步也算是很快了。 卓炎卓厉在旁边陪着慕梵希练功,旁边一个大厅里,玲珑月牙四喜,还有下面不会武功的下人都被慕梵希叫来跟着训练。 在郡主府当差,主子和善,月钱也多,但是,除了干活,众人还得练武。 这一项,在鎏湘院的时候,慕梵希就已经带着玲珑中人训练了,当然,这也是为了让她们自己保护自己,端云的悲剧,她不想再看到了。 平常,众人都不怎么喜欢训练,特别是四喜这种,别看平常很勤快,骨头却是懒得很,可是今日一个个都绷紧了神经,一个个的都不敢偷懒了。 一套剑法和卓炎接招,两人停下来,慕梵希用长剑支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郡主今日的狠劲儿是有了,可是,心不静,脚下的步伐就会乱!”卓炎站在旁边开口。 相比慕梵希的气喘吁吁,卓炎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呼吸都不曾凌乱。 慕梵希抬头朝卓炎看了一眼,伸手在自己脸上擦了一把汗,道:“我今日接了你十招!” 卓炎卓厉可是顶尖的高手,平常能接住卓炎三招已经不错了,今日两人却拆了十招,对于慕梵希来说,这是巨大的进步。 然而,卓炎却依旧摇摇头:“郡主是接住了我十招,是因为郡主的冲劲儿,可是,后面几招破绽太多,若敌人不止一个,那些破绽便会成为致命点。” 听着卓炎的话,慕梵希手上动作猛然间停住,看着自己握着剑柄的手,眉心打成一个结。 破绽太多,她自己也知道,刚才她脑子里总是想着白天的事情,所以,出剑带着狠劲儿,却也太急了。 “再来一次!” 慕梵希站起身来,说着话,手中长剑指向了卓炎。 “练剑切忌太过心急,郡主如今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该休息了!” 不等两人动手,卓厉快速移动,挡住了慕梵希的剑。 当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慕梵希身体猛然间往后退了两步,此刻袭久快速腾身飞过去从后面接住了她的身体。 “卓厉!” 袭久冷喝一声,看向卓厉的目光之中带着厉色。 刚才卓厉阻拦的时候,用了力气,若不是自己过去,郡主就摔在地上了。 “郡主先休息一会儿吧!”卓厉依旧冷冷开口。 刚才慕梵希起势就已经不稳了,刚才那一招过去,恐怕她自己的手腕会有损伤,卓厉性子沉冷,即便事出有因也不喜欢解释,说着话,收回了自己的剑,站在旁边。 袭久拧起眉头,正要再说却见慕梵希摆摆手。 “我是有些累了,算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说着话,慕梵希将手中剑递给了袭久,转身朝旁边大厅走去。 旁边的大厅之中,四喜玲珑几个人正练拳,听到这边兵器碰撞的声音,一个个伸着脑袋想看是怎么回事,此刻眼尖的看到慕梵希过来,急忙摆好了架势,一本正经的挥着拳。 慕梵希伸手接过袭久递来的手巾擦了擦脸,眯着眼睛看向四喜众人,开口:“今日卓炎卓厉给众人做测试,不合格的,明日不准吃饭!” “是!” 卓炎卓厉应声到了众人跟前。 听得声音,四喜身子一晃,差点坐在地上,转脸看看卓炎卓厉那两张冷脸,顿时一脸苦相,都要哭出来了。 这两个人就是魔鬼啊! 每次被他们训练,这骨头都要松一松! “郡主……”四喜可怜兮兮的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挑眉,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明日欣妈妈做松茸栗子鸡,能不能吃到,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松茸栗子鸡”几个字,四喜众人的眼睛里顿时冒出了金光,口水好像自己不能控制一般流了出来。 这个年代,松茸依旧是不常见的好东西,冥苍国境内是没有松茸这种东西的,只有南罗国有,郡主府的松茸,还是之前墨凌风带来的。 之前众人都没有品尝过松茸的味道,还是慕梵希让欣妈妈加入栗子鸡中,之后,众人便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是能喝到汤也感觉整个人都是幸福的。 更何况,这还是只有皇上和皇后能吃到的东西! 如今慕梵希这一句话,众人顿时燃起了斗志,眼前的卓炎卓厉也不是老虎了。 慕梵希抬脚往外走着,片刻后便听到大厅之中传来一阵阵惨叫声音,不知怎么,自己心情却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袭久在后面跟着,侧目看着慕梵希脸上的表情,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第767章宫宴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练功房折腾别人,这一点,王爷和郡主还真是一模一样! “郡主,浴池已经放好了水,现在可要去泡澡解解乏?”袭久在后面开口。 练功出了一身的汗,慕梵希是一定要泡澡的,这是习惯,从在现代的时候就有的习惯,她喜欢出汗,可是又讨厌汗水粘在身上的感觉。 “好!” 慕梵希应声,调转了方向朝浴池的院子走去。 或许是因为刚才运动过后的关系,泡着澡,慕梵希就感觉一阵昏昏沉沉,似乎要睡着的感觉。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从浴池之中出来的,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进房间,总之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夜渐深,窗外的蝉虫都停止了鸣叫,偶尔外面传来一两声犬吠的声音,却显得这夜晚更加安静了。 秋天的夜晚依旧带着一股热浪一般,慕梵希怕热,晚上都开着窗户睡觉,房间里点着驱虫的香,倒也睡得安静。 房间的灯都灭了,只有外面屋子的桌上摆着一个烛台,蜡烛在微风的吹拂下,烛心微微晃动,就在此刻,那烛光猛地一晃,一个人影落在了房间之中。 烛光恢复正常,光亮落在那人的脸上,正是殷离修。 从一开始在誉王府的时候,殷离修就是常常晚上进房间跟慕梵希商量事情,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如今慕梵希搬到了郡主府,他还要以这种方式进来。 郡主府的房间,他已经来了不知道到多少次,轻车熟路的到了里面屋子,看到还睡在床上的慕梵希,紧绷着的脸色这才缓和过来。 悄声朝着床边走去,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慕梵希脸上,那张清秀的脸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一般,更多了几分仙气。 只是,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此刻眉头紧促,嘴里似乎还念叨着什么。 或许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慕梵希的被子都掀开,只穿着一身薄薄的里衣,侧着身子,骑在被子上。 这个睡相,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里衣是蚕丝的,风吹进来的时候,会很凉爽,可是,那么薄的衣服,里面的肚兜都能看到颜色,殷离修走近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的血开始沸腾起来。 “唉!” 殷离修无奈叹一口气,走上前来,将慕梵希的手臂拿开,扯出被子好歹给她盖在了身上。 “殷离修你这个混蛋!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吼我!” 慕梵希冷不丁开口。 殷离修浑身的神情顿时一紧,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嘴角颤动着正要开口,却听慕梵希的声音再次传来。 “老娘要剁了你的小弟弟喂黑鳞!”慕梵希咬牙切齿的声音再次传来。 殷离修感觉浑身猛地传来一股凉气,还记得两人确定感情的时候,慕梵希说过做不成夫妻就做姐妹来着! “梵儿,我……” “四喜,你已经吃那么多了,你给我放下!” 慕梵希又是一声,说着话,她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了殷离修的胳膊,那架势,似乎是在抢夺什么东西! 殷离修一愣,低头看着再次慕梵希,却见这女人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嘴里嘟嘟哝哝听不清楚说什么!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满脸凌乱! 合着这女人在说梦话! 她这是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殷离修嘴角颤了颤,伸手捏起被子一角给慕梵希盖上。 也不知道这女人是真的累了,还是因为在郡主府比较有安全感,几次他偷偷过来,她都没有醒,倒是比在誉王府的时候迟钝了很多。 不过,慕梵希就是这样有弹性的人,这种时候,若是让她再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她必定能感觉到什么异常。 “走吧……走了就不要来找我……” 慕梵希嘴里依旧嘟嘟囔囔,一边说着话,双手不知怎么攥住了被子,眉头更加拧紧了。 殷离修坐在旁边,这孩子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紧张,瞧着她额头紧紧皱起的模样,心中一阵绞痛。 是因为自己吗? 原本自己是要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可是如今看来,似乎也恰恰是自己伤了她。 殷离修同样拧起了眉头,叹一口气,伸手拂在她的额头,可是,怎么也拂不平。 “真是个倔强的丫头!” 殷离修无奈轻叹一声,就在准备收回手的瞬间,却看到慕梵希的眼角竟然浮现出一颗晶莹的泪珠。 泪珠顺着眼角滑落,落在了枕头上,很快消失不见,可是,殷离修却是看得真真切切! 殷离修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看着她眼角的痕迹,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或许,自己真的做错了。 “梵儿,等事情结束,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殷离修伸手擦去她眼角的痕迹,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说着话正准备起身,却不想,慕梵希的手一下子拽了过来。 “我的……给我放下……值钱呢……” 慕梵希梦中不知道是什么场景,口中呓语,一边说着话,手便拽住了殷离修的手,不光是手,而是拽住了他手上的玉扳指! 这玉扳指是上好的白玉籽料,上面有龙纹雕刻,是当年先皇给母妃的聘礼,在他五岁生日的时候,母妃将扳指送给了他,皇家的东西,又是世间罕见的材料,这东西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这丫头,做梦都在抢钱吗! 殷离修脸上一黑,伸手去拽慕梵希的手,反而,虽然她还在梦中,可是感觉到有阻力,她手上的力道就更大了,死死的拽着他带着扳指的手指。 扳指在手上,本就不是卡住的,随着慕梵希用力,直接拽了下来。 殷离修一愣,下意识要去拿,却不想慕梵希直接翻过了身,两手攥着那扳指,嘿嘿的笑。 “抢回来了……”慕梵希依旧嘟嘟哝哝。 殷离修看着她满脸兴奋的模样,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有心将扳指拿回来,可是如今她已经搂在了怀里,他也是没有办法了。 “竟然你喜欢,便送你,不过,这可算在聘礼之中!”殷离修无奈开口。 说完,殷离修伸手给她给上被子,转身离开。 慕梵希依旧睡得很熟,一直到清晨,阳光从窗户缝中照进来,带着秋日的干爽,院子里的鸟儿依旧在唱歌,不管慕梵希的心情如何,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清脆的鸟叫声音擦过耳边,带着清晨的风,慕梵希眼皮动了动,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床幔,慕梵希没有动,只是那样怔愣的看着,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脑子里有些乱。 这一晚上,似乎做了很多梦,零星的记忆片段已经记不清楚了,可是恍惚之间似乎感觉到殷离修的气息,,梦里,还想跟他抢什么东西来着。 起身靠在枕头上,慕梵希的目光在四处看一眼,就准备掀开被子起来的时候,目光落在床边的扳指上! 伸手将扳指拿过来,慕梵希凝神看着,脑子里瞬间闪过殷离修的手! “这是殷离修的东西……” 慕梵希拧起眉头,一边看着扳指,脑子里回想着梦中的情景,忽然间,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难道昨晚殷离修来过了? 自己在梦中跟人抢夺东西,难道抢的是这个! 慕梵希看着那扳指,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凌乱! “郡主,您醒了吗?” 这时候,外面传来袭久的声音。 慕梵希一顿,紧忙转身将扳指放在了随身的行囊之中,这才应声:“醒了,你们进来吧!” 随着声音出口,门口响起推门的声音,袭久几个人依旧端着平常的应用物什进来。 “郡主昨晚可是累着了,在浴池就睡着了!” 袭久说着话,将手巾递给了慕梵希。 “嗯……可能是累了吧……” 慕梵希应声,侧目朝袭久看一眼,见袭久依旧是往常那般模样,话到了嘴边,犹豫片刻还是咽了回去。 “欣妈妈做了郡主最喜欢的桂花羹!”袭久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 慕梵希暗自松一口气,万幸袭久没有再说,不然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 “嗯,我的确饿了,洗漱好就吩咐用膳吧!” 慕梵希应声,说着话,转身在旁边看一眼,见玲珑身边没有月牙的影子,问道:“月牙怎么没有过来?” “郡主!” 还不等玲珑众人回答,月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众人转身朝外面看去,就见月牙手里拿着一个红皮的请柬急匆匆进来。 “大清早的,你慌慌张张的这是做什么!” 玲珑朝月牙嗔一句,说着话,还是迎了出去。 “是皇宫里的请柬!” 月牙应声,一边说着话,带着请柬冲了进来,直接到了慕梵希身边。 慕梵希正在梳头,扭头朝月牙看一眼,神情之中莫名多了几分诧异。 宫宴才会给朝廷官员和家眷分发请柬,如今叛乱的事情,朝廷整顿,醇王逃离,处处都是事儿,更何况,皇后就要临产了,这个节骨眼上,弄什么宫宴? 心中疑惑,慕梵希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看着请柬上的字,表情更是不解。 只写了邀请参加宫宴的时间和地点,主要事物却并没有说,这倒是让人感觉诧异了。 第768章找茬 如今太后算是被幽禁了,后宫主事的便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做事向来仔细,不会不写事由,难不成,这宫宴是皇上亲自举办的? 慕梵希盯着手中的请柬,更是不解的拧起了眉头。 “袭久,你可知道什么情况?”慕梵希看着镜子里的袭久,问一句。 平常殷离修那边的消息,都是传到袭久这边,一般消息传来都是晚上,有些必要的事情,袭久会直接跟慕梵希汇报,若是不重要,一般情况下都是清晨汇报。。 然而,相比平常,袭久却拧起了眉头,应声:“这监视,属下也没有听说,玄……玄王府那边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犹豫瞬间,袭久还是开口说了。 慕梵希眉梢微挑,将手中请柬放在桌上,勾了勾唇角:“宴会是在三日之后,倒也不用着急,三日的时间,或许能打听出什么来!” 袭久朝着镜子里的慕梵希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三日的时间,很快过去,眼看着就到了宫宴的日子。 这两日,最后一晚上,袭久带来消息,皇上设置宫宴,原来是为了迎接贞希公主。 贞希公主的母妃是童贵妃,而童贵妃跟先皇后是亲姐妹,说起来,也因为这层关系,贞希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妹妹。 贞希公主四年前嫁入了兆阳侯府,跟随兆阳侯镇守庆关,是冥苍国北面的一道屏障。 既然是贞希公主回宫,皇上在这个节骨眼上举办晚宴,倒也说的过去。 “贞希公主有关的消息已经收集好了!”袭久将一个信封递过来。 慕梵希伸手接过,看着里面的内容,神情微微变化,随后将看完的纸张放在蜡烛边上烧了。 贞希公主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是先皇最疼爱的女儿,更是唯一一个跟随过先皇征战的公主,带着皇家与生俱来的傲气,性子自然也比一般女子强硬一些,特别是在男人这方面。 这么多年,贞希公主一直在边关,如今这还是第一次回京,而且还是这个节骨眼上,如今她回来,也是代表兆阳侯府帮皇上稳固朝政的吧。 冥苍国新建政权不足百年,各路诸侯众多,加上皇家势力争夺,手握重兵之权臣自然免不了开始蠢蠢欲动,即便有殷离修和南疆王在,掌控起整个朝局来也难免有些吃力。 慕梵希看完书信没有说话,喝了一盏茶,转身进了书房。 宴会设在晚上,慕梵希一直到了下午才从书房里出来,顺便换了一身衣服,这才朝皇宫去了。 马车上,袭久玲珑和月牙依旧坐在旁边,说起来,这也是月牙第一次进攻,小丫头从到了宫门口便忍不住四处观望,一脸新鲜又兴奋的模样。 进了皇宫的地界,看着高高大大的宫墙,月牙忍不住赞叹:“皇宫比想象中还要大啊!” 玲珑扭头看着她,忍不住抿嘴偷笑,道:“进了宫可不能随便看,只跟着引路的宫女低头走路!” “是是是,知道了,你从三日前就一直说,芮嬷嬷的话我还都记着呢,玲珑姐姐放心便是!” 月牙应声,说着话,目光依旧不断朝外面看,脸上的兴奋抑制不住。 玲珑看看月牙,一脸无奈的撇撇嘴,似乎还要说什么,可是想想,又没说。 “你就是太宠着她了!” 袭久在旁边开口,说着话,侧了侧身子看向玲珑:“你第一次进宫时,不也是一样的反应吗?放心便是,进了朝阳门,少说话多听便是,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不必担心!” 玲珑抬起头来朝袭久看一眼,抿嘴停顿片刻,长出一口气,还不等她开口,此刻听到外面传来太监的唱喊声音。 “明阳郡主到!” 随着那尖锐的声音在耳边传来,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袭久上前掀开车帘,慕梵希跟着往外走,后面跟着玲珑和月牙也跟着下了马车。 “奴才见过明阳郡主!” 太监紧忙上前行礼。 “今日是胡公公当值啊,辛苦了!” 慕梵希应声,就在她说话的时候,袭久上前,将一些三碎的银子放在了胡公公手里。 这不是贿赂,宫门口当值的太监本就是辛苦的工作,宫中有规矩,他们是可以收打赏的,但是数量不能超过一两银子,而且所收打赏都要往上汇报。 当然,这种打赏,并非一定要有,可以给也可以不给,慕梵希常来皇宫,跟皇上身边,各宫各院的太监宫女也算熟知,特别是政乱之时,进宫营救皇后,几乎所有宫人都认识她。 即便是工作,也有人情在里面,慕梵希给了银子,在某种不涉及原则的问题上,这些宫人也能给方便。 胡公公接了银子,紧忙谢恩,随后招呼两个宫女上来:“带郡主等人先进去!” 随着胡公公开口,旁边走上来两个宫女,给慕梵希和袭久行礼之后,带着往里面走去。 皇宫之中经常举办宴会,一般都是在前厅大殿,遇到冥苍国几日这种特殊宴会的时候,便会在琉璃宫。 琉璃宫算是皇宫之中比较大的院子,比大户人家整个宅院还要大,其中有池塘假山,桥廊凉亭,真真是个宴会的绝佳场地。 如今皇宫之中处处结彩,庭院布置比以往宴会都要富丽堂皇,由此也看得出皇上对贞希公主的重视。 刚进了院子,已经有官妇和千金先到了,众人凑着平常关系好的几个人,三三两两说着话,随着慕梵希往里走,守门太监扯着嗓子通报,众人谈笑声音停下来,纷纷看向了门口。 “参见郡主!” 那些官阶位品本部及慕梵希的,紧忙转身行礼。 “今日是宫宴,大家不必多礼!” 慕梵希朝众人摆摆手,抬脚朝里面走。 除了行礼的那些人,还有王侯贵妇,慕梵希一边走着,朝那些王妃微微行礼。 如今慕梵希的身份已经昭告天下,众人再看慕梵希,已经不是曾经誉王府那个厉害霸道不懂规矩的丫头,而是为了给全家报仇,忍辱负重隐瞒身份的可怜孩子,大家看向慕梵希的目光之中,更多了几分心疼。 有人心肠柔软,有人便看着慕梵希这副做派不顺眼了。 “切,威风什么劲儿,就算是为全家报了仇,不也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 此刻人群边上传来冷嘲的声音。 说话这人,相貌清秀,身姿窈窕,头上簪环配饰都是上等好货,身着一身湖绿色长衫,布料明显比围绕在边上那些人要好的多。 这姑娘是醇香郡主,也算是皇家人,不过跟皇家的血脉有些远,她的祖父和先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到了这一辈分支就更远了。 “说的是呢,说起来,当初也是因为她跟盛允承先眉来眼去,慕丞相才同意了这么婚事,这件事的根源也是她呢!” 旁边一个身着粉色轻衫的姑娘接了一句。 这姑娘慕梵希不认识,但是看着穿装打扮还有旁边姑娘看她的眼神,家里的官位应该也不小。 京城本就是高官汇聚的地方,随处都能碰到高官,而能进来皇宫的,也都是家里有地位的。 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可是慕梵希如今跟着卓炎卓厉训练,感官很敏锐,听到她们的声音,猛然间转过身,冷厉的目光看了过去。 几位姑娘没有想到慕梵希能听到,猛然间被她的目光一扫,吓得脸色一怔,都不敢说话了。 醇香郡主也吓了一跳,不过,众人都看着,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冷滞片刻,跟着强行撑起一口气,迎着慕梵希的目光瞪了过来。 “你看什么看!难道我们说的不对吗?” 醇香郡主说着话走上前来,仰起头,道:“你以为当年你跟盛允承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吗?说到底,慕丞相府的惨案,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慕梵希转过脸来看向醇香郡主,眼神微微变化,没有瞪着她,却依旧带着几分凌厉。 “我们家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来多嘴,更何况,我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帮了醇香郡主,你应该感谢我才是!”慕梵希朝醇香郡主勾了勾唇角。 醇香郡主看慕梵希不顺眼,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当初她对盛允承有意思,在外人眼里,盛允承娶了慕家的女儿,这个人不管是谁,在醇香郡主这里都是不爽的。 不过,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慕梵希这一句话,算是戳了她的心,醇香郡主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 “盛……慕梵希,你胡说什么!小心本郡主撕烂你的嘴!” 醇香郡主瞬间瞪起了眼睛,说着话就要上前来。 看架势是要上前来,可是醇香郡主自己也知道不是慕梵希的对手,样子倒是做足了,只是眼神之中还有几分遮挡不住的怯意。 好在旁边的小姐妹们都明白,不等醇香郡主动作,紧忙上前来拉住。 “醇香郡主别冲动啊!小心伤了自己!”旁边一身湖绿衣服的姑娘紧忙开口。 鹅黄色衣服的姑娘见状也紧忙上前,一把拉住醇香郡主的手:“明阳郡主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醇香郡主还是不要计较了,免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了皇上生气!” 这话听起来是在劝解,可是话里话里话外却带着一股挑刺的感觉。 第769章要打起来了 说起来,醇香郡主还是皇家人,如今被慕梵希压着一头,自然是不甘心的,听着那姑娘的话,脸色就更难看了。 “哼!不过是靠着玄王才坐了个郡主的位置而已,有什么可嚣张的!” 醇香郡主瞪着慕梵希,眼底闪过一抹嘲讽:“而且,听说前段时间你跟玄王闹翻了,如今没有了玄王的庇护,你慕梵希算什么东西!” 众人听着醇香郡主的话,不由得一愣,转过脸来朝慕梵希的方向看过来,神情之中跟着多了几分惊诧,还有……莫名的欣喜! 要知道,在场有不少人对殷离修都是带着爱慕的,之前看的出来慕梵希和殷离修之间的关系,加上殷离修本来就是一个冷淡的人,大家也不敢靠近,如今好了,慕梵希和殷离修闹翻了,她们不是有机会了? 而且,如醇香郡主所说,众人基本上也都认为慕梵希是靠着殷离修才一步步上来的,闺中小姐们不知道朝堂中的事情,自然也就轻看了慕梵希就算她之前跟着上过战场,可是慕梵希的武功也就算是一般,不过是让她平白得了功劳而已。 这样想着,众人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开始变化,各不相同,有人是幸灾乐祸,有人是事不关己的冷漠,还有人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梵希本要离开,听着醇香郡主的话突然间停下脚步,转过身往回走两步,到了众人跟前。 “我的确不如醇香郡主,生下来身上就流着皇家的血脉,这一点,不可否认!”慕梵希开口。 醇香郡主本来还防备着,不想慕梵希竟然说了这么一句,神情微顿片刻,脸上多了几分得意,冷哼一声,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听慕梵希后面的话接着传了过来。 “但是,这郡主的头衔是皇上亲赐,即便没有血脉,也和你一样是郡主,而且,我是身带功勋的一品郡主,若是没有记错,醇香郡主应该是从二品吧?依照规矩,你还得跟我行礼呢!” 慕梵希声音突然间沉了下来,冷厉的目光落在醇香郡主身上。 醇香郡主神情一顿,抬起头来迎着慕梵希那凌厉的目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她看得心中一阵紧张。 不光是醇香郡主,就连跟在身边的那些小姐也跟着往后缩了缩,好像慕梵希此刻是个什么危险的人物一般。 半晌,醇香郡主嘴角动了动,开口:“你,就算这样,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凭什么不能得意?” 慕梵希直接打断了醇香郡主的话,一边说着话,走上前来。 “我的确是仗着在玄王手下才能有了这样的功勋,但是,相比醇香郡主,我起码对这个国家,对皇上是有用的,就算我跟玄王闹翻了,我一样可以依靠我自己在朝中立足,而你,离开了景王府,什么都不是!” 慕梵希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句句都仿佛带着刺一样扎在醇香郡主的耳朵里,她的脸色瞬间泛白,瞪大了眼睛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慕,慕梵希,你胡说什么!本,本郡主就是景王府的嫡长女,身上流着的是皇家的血脉!” 醇香郡主极力否认,只是,此刻她虽然提高了声音,可是脸上的表情明显慌了。 慕梵希侧目朝醇香郡主瞄一眼,忍不住冷笑出声:“你是什么,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们毕竟不一样,我是没有亲人了,我能靠自己活着,而你,就不一定能活了!” 一句话,听得周边几个姑娘的脸色都跟着白了,一个个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慌乱。 虽然众人身份高贵,都是身份高贵的官家小姐,可是自己院子里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大宅大院之中,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即便身份高贵,也都有自己的担忧,如今慕梵希的话是戳了她们的心。 醇香郡主眼神恍惚,忍不住开口:“慕梵希,你……” 然而,还不等她的话说完,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小梵儿果然是一张伶牙俐齿!” 随着声音传入耳中,众人纷纷转过身去,就看到孤南翼那一身骚气的红色出现在眼前。 如雾一般的轻衫在众人眼前飘过,直接到了慕梵希身边,孤南翼凑近慕梵希跟前,弯下腰来,凑近她耳边:“不过,这样的小梵儿我最喜欢!” “我谢谢你了!” 慕梵希忍不住翻个白眼,一边说着话,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孤南翼也不在意慕梵希当众不给面子,看她往后退,下意识挪动脚步跟了两步,依旧低下头来,道:“你这个小妖精,越是这样,我就越舍不得放手了!” 说着话,孤南翼再次朝慕梵希身边凑过去,然而,还不等到跟前,却见慕梵希身形一转,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匕首,直接架在了孤南翼的脖颈之上! 众人看到匕首,瞬间吓得瞪大了眼睛,呼啦一下子散开了。 “慕,慕梵希,你竟敢带兵器入宫!” 醇香郡主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可是眼神之中明明是害怕。 众人看着慕梵希这样,也是震惊不已,其中有对孤南翼心存爱慕之情的,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还带着怒意,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听着醇香郡主的话,孤南翼猛然间转过身来,邪魅危险的目光朝着醇香郡主的方向扫过,冷冷开口。 “本侯跟小梵儿闹着玩儿,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孤南翼冷喝一声,说着话,侧身避开慕梵希的匕首,另一手拽住了慕梵希的手腕,钳制住了她的动作,再次开口。 “小梵儿救驾有功,皇上特令可以持武器入宫,别说是这小小的匕首,祁州送来的新型武器,哪样不是小梵儿亲自带到皇上身边的?” 他一边说着话,转身凑到慕梵希身边,不等醇香郡主开口,又加了一句:“这么说来,你们跟小梵儿的确不一样,在小梵儿面前,你们根本不值一提!” 说着话,他低头看向慕梵希,朝她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小梵儿?” 明明是向着自己说话,可是这话听在慕梵希耳朵里,却没有丝毫感激,甚至,让她没好气的朝孤南翼瞪起了眼睛。 “孤南翼,你故意的吧!” 说着话,慕梵希手腕一转,趁着孤南翼躲闪的瞬间,猛地一脚踩在了他那干净的鞋面上。 孤南翼紧忙躲闪,可还是没有避开慕梵希这突然的一脚,看着自己鞋面上的痕迹,他忍不住咧咧嘴,一脸苦相,玩脱了! 原本慕梵希是不想跟这帮人纠缠的,刚才说完了那些话也准备离开,如今孤南翼一句,将众人的怒火又挑上来,他这不是来帮自己,而是看热闹不闲事儿大,来捣乱来了! 果然,听着孤南翼的话,醇香郡主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慕梵希,你不要以为你现在……” “今日是皇宫宴会,你们在这里吵什么?” 就在众人吵闹的时候,红莲郡主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听到了醇香郡主的话,脸色一沉,走上前来。 相比醇香郡主,红莲郡主的血脉跟皇上这一支更贴近,同样是郡主,却比醇香郡主高了一个等级。 “参见红莲郡主!” 众人急忙行礼,一个个收回了凶狠的目光,低下了头。 红莲郡主摆摆手让众人起身,转身看向醇香郡主,拧了拧眉头:“醇香,你这是做什么?” “是……是慕梵希藐视皇家,我实在是听不下去,这才训斥她几句,没想到……” 话没有说完,醇香郡主的目光看向旁边的孤南翼,看着孤南翼那阴冷的眸子,赶紧收回视线。 众人都不敢吱声,不过,虽然低着头,可是心中却有些暗暗窃喜。 众人都知道,红莲郡主喜欢殷离修,自然对慕梵希也是看不爽的,如今醇香郡主将事情抛给红莲郡主,她们或许还能脐带一场好戏。 红莲郡主随着醇香郡主的目光朝慕梵希的方向走去,果然,脸色跟着沉了下来,转身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瞧着红莲郡主的表情,众人眼神一闪,目光之中多了一丝幸灾乐祸。 “孤南翼,你能不能你不要每次都动手动脚的!” 红莲郡主黑着一张脸,一边说着话,伸手将慕梵希的胳膊从她手里夺了回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众人直接傻眼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红莲郡主将慕梵希拉到了自己身边! 这,这是什么情况? 之前红莲郡主不是还对慕梵希恨得咬牙切齿吗? 她们什么时候变得关系这么好了? “红莲姐姐,你……” 醇香郡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红莲郡主,而此刻,红莲郡主的手正抓在慕梵希的手腕上。 “我什么我!上次禁足的事情你是不是都忘了?” 红莲郡主直接打断了醇香郡主的话,不等醇香郡主再说,直接拉着慕梵希往里面走去。 “小梵儿,等等我呀!” 孤南翼喊一声,也跟着走了进去,只剩下一帮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却都不敢说话。 醇香郡主咬着嘴唇瞪眼看着慕梵希离开的方向,不由得攥紧了双手。 第770章我的人 这边慕梵希和红莲郡主一路往里面走去,她侧脸看着红莲郡主的脸,道:“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种场合帮我说话!” 红莲郡主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脸不由得一红,正了正神情,道:“我只是看醇香忘乎所以才出口,你可不要误会,我这是帮她,不是帮你呢!” 说着话,红莲郡主侧过脸看向旁边,似乎在掩饰脸上的表情变化。 慕梵希看看红莲郡主,微微勾起唇角,也不再多说,跟着往里面走去。 此刻已经接近宴会开始的时间,众人大部分都到了,皇宫宴会,宾客所在位置都是从官职高低排下来的,慕梵希是一品郡主,自然在皇上下座不远的地方。 跟着往里面走,慕梵希看到自己的位置旁边有熟悉的公公在等着,正要过去,却听身后传来孤南翼的声音。 “这样的皇宫宴会着实无趣,不如小梵儿跟我一起坐呗?还能说说话呢!” 此刻孤南翼上前,一边说着话到了慕梵希身边。 说起来,慕梵希和孤南翼之间的位置也不算太远,以他们的身份,要求换位置,不过是跟礼官说一声的事儿。 慕梵希闻言转过身来,张张嘴正要说话,却感觉到身后一阵阴冷传来。 “她是本王的人,自然要跟本王坐在一起!” 冰冷的声音灌入耳中,随后慕梵希感觉到自己手臂一沉,紧接着就被殷离修拽到了身边。 熟悉的香味擦过鼻尖,慕梵希不由得一愣,抬起头来正好撞上了殷离修那双深邃的眸子,他的神情太过深沉,有那么一瞬间,让慕梵希险些陷进去。 “你……” 慕梵希张张嘴,只是话还没有说出来,领一只胳膊就被拽了过去。 “凭什么!今日是宫宴,不是上朝,小梵儿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一边说着话,孤南翼手腕用力,将慕梵希往自己身边拽了拽,低头看向她:“小梵儿,你现在想跟本侯在一起说话,是不是?” 就在殷离修声音落地的瞬间,慕梵希感觉到自己的两只胳膊同时传来撕扯的力道,不是很疼,但是沉。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红莲郡主明显感觉到了火药味,瞧着殷离修和孤南翼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也莫名多了几分紧张,说着话上前就要去拉。 “红莲,这里跟你没有关系,回去!” 殷离修冷厉的眸子看向红莲郡主,那语气,是命令。 红莲郡主顿时一愣,上前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拧着眉头,满脸为难的看着三个人。 本来内厅之中,众人正在说话,此刻听到殷离修这一声,一下子安静下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拉扯的三个人,特别是刚才跟慕梵希吵嘴的醇香郡主几个人,看着殷离修和孤南翼的手都拽着慕梵希,眼中满是嫉妒恨。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慕梵希不由得拧了拧眉头,压低了声音开口:“你们都方手!” “你跟我走!” 殷离修开口,说话之间手腕用力拽着慕梵希就要走,然而,孤南翼除了抢夺慕梵希,还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就在殷离修拽着慕梵希的同时,他也加重了力道。 “小梵儿是想跟本侯在一起,玄王殿下可不要强人所难!” 孤南翼可以提高了声音,就在话音落地的一瞬间,身形一转,直接到了另一边,用身体挡住慕梵希的同时,一手指伸过去拽住了殷离修的手腕。 “孤南翼,你松开!” 殷离修阴冷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来,只是一句话,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多了几分寒凉。 “该松开的是你,本侯跟你可不一样,不会让小梵儿伤心!” 孤南翼眯了眯眼睛,脸上带着笑容,可是说话的同时,抓着殷离修的手却又加了几分力道! 在场众人,都是因为官职不高才提前来,此刻没有人敢出声,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站在旁边看着。 空气再度僵住,仿佛比刚才更冷了。 感觉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慕梵希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而且,随着两人的力道加重,手腕传来一阵疼痛之感,让她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这里是皇宫,你们两个还不快放手!” 慕梵希压低了声音,一边说着话,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然而,这里两人正在气头上,随着她往回抽,更加用力的抓紧,她的脸逐渐也跟着沉了下来。 “我也不想这样,是某人非要纠缠,小梵儿,你快告诉他,你要跟我走!” 孤南翼侧目朝慕梵希看去,说话的同时眼神朝殷离修飘过去,还带着几分嘲讽。 声音入耳,殷离修的眼神之中瞬间更多了几分阴冷,手腕调转本想将慕梵希拉到自己身边,可是就在用力的瞬间看到她皱起的眉头,下意识放松了一些力道,另一只手快速握拳朝着孤南翼打了过去。 殷离修早已经感觉到孤南翼的意图,侧身躲过,同样手握成拳朝孤南翼的方向打过去,眼看着两人就打了起来。 众人吓得脸都白了,旁边的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满脸惊慌的看着他们,想劝又不敢开口,还生怕自己被误伤,一时间,气氛到了冰点。 “住手!” 就在这时候,一声冷厉的声音传来,在庭院之中散开,灌入众人耳中。 大家下意识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就瞧见众人簇拥着南疆王从外面走了进来。 “参见南疆王!” 众人紧忙行礼,下意识松一口气,大家不敢说话,可南疆王总是能管的。 “就知道皇宫宴会热闹,没想到这么热闹!” 不等南疆王开口,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随后便瞧见展云廷从南疆王身后走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笑意,说话之间目光看向众人之间的殷离修和孤南翼,最终目光落在了旁边的慕梵希身上,眼中光芒闪过。 “你们这是玩儿什么呢?”展云廷朝慕梵希眨了眨眼睛。 玩儿……玩儿你奶奶个攥! 慕梵希看向展云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应道:“还不快过来帮忙!” “好嘞!” 展云廷应声紧忙上前到了众人跟前,看看殷离修又看看孤南翼,道:“两位,你们打架我是不管,可是你们将梵儿的手腕都抓红了,这样不好吧?” 说着话,展云廷伸手抓在了两人的手腕上,随着用力,慕梵希的袖子被掀开,果然,被抓着的地方已经红了一片。 两人眼神一沉,思量瞬间,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却没有松开手。 “松手!” 南疆王拧着眉头冷喝一声。 两人眼神又是一顿,看眼神是不想松手,可毕竟是在南疆王面前,思量片刻还是松开了手。 “慕梵希,跟我走!” 殷离修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然而,还不等慕梵希应声,却听孤南翼的声音同时传来。 “小梵儿,你不想跟他在一起吧?你不是说好跟本侯坐在一起喝酒的吗?”孤南翼挑了挑眼皮,朝慕梵希使个眼色。 刚才醇香郡主都说了,他们两个闹翻,看来当日在心月湖的事情大家也知道了,慕梵希性子烈,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听殷离修这命令一般的邀请了。 慕梵希皱了皱眉,挑起头来给孤南翼一个白眼,正要说话,手臂再次传来一股力量。 “这种时候,你们就不要争抢了,梵儿是我小姑姑的女儿,便是我南疆王府的人,宫宴之上,自然是要坐在我们南疆王府的位置!” 一边说着话,展云廷拽着慕梵希回到了南疆王身边。 殷离修和孤南翼眼神一顿,下意识朝南疆王的方向看过去,嘴角动了动,可是看到南疆王那沉闷的脸色,到了嘴边的话愣是咽了回去。 南疆王依旧是那张冰冷的脸,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一眼,道:“梵儿,跟我走!” “是!” 慕梵希应声,上前一步挎住了南疆王的胳膊,跟着走。 南疆王平常都是一副冰冷的模样,即便是在南疆王府,几个亲生女儿都没有这般亲近,如今被慕梵希这一挎,倒是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任由慕梵希挎着到了南疆王府的位置。 展云廷一瞬间也愣住,看着自己空了的双手,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啧啧啧,真是稀奇了!”展云廷啧啧一声,来不及多想,紧忙也跟了过去。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脸上的表情仿佛不受自己支配一般,从刚才孤南翼和殷离修争夺,到现在南疆王出现,总有种反应不过来的感觉。 “切!有什么可得意的!” 醇香郡主瞪着眼睛,一脸不甘心的小声嘟哝一句。 刚才跟慕梵希吵的时候,她倒是忘了还有南疆王府! 慕梵希跟着南疆王离开,殷离修和孤南翼也没有可争的,两人给对方一个冷厉的目光,转身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皇上驾到!” 这时候,门口传来太监的唱喊声音。 众人顿时收敛表情,让开大路,跪在了两边。 第771章还有目的 “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众人纷纷行礼。 “平身!” 皇上经过众人跟前,平静的声音传来,就在他经过慕梵希身边的同时,看到慕梵希竟然在南疆王身边的时候,不有一愣,随后继续朝高台的方向走去。 众人闻言起身,孤南翼抬头的瞬间,正好看到了皇上转身的瞬间,唇畔勾起一抹邪意。 “长公主,贞希公主嫁到!” 随着皇上和太后走过,身后再次传来太监的唱喊声音。 众人再次行礼,刚刚俯身,就听到身耳边传来一声沉稳的女声。 “起来吧!” 这声音众人很熟悉,是长公主,随着起身,众人看向走到大路上的长公主和贞希公主,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贞希公主的脸上。 在场年纪大一些的都见过贞希公主,年纪小一些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贞希公主,看到贞希公主的瞬间,众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就连慕梵希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到底是和先皇后有着直系血脉的公主,贞希公主身上不光流着皇室最高贵的血,她的母妃还是先皇后的亲妹妹,在皇上这一辈的皇室中,是最高贵的女儿。 在贞希公主走近的瞬间,慕梵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外边搭了件水红色菱缎背心,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清气,唯有簪在髻边的白色茉莉,星星点点的透露出那一份清雅。 和红莲郡主,醇香郡主这些养在温室中的花朵不一样,贞希公主眉梢眼角之中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威厉,周身的气质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带着一股莫名的震慑感觉,这一点,即便是凝郡主也比不上。 贞希公主跟在长公主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皇上的方向走去,就在贞希公主到了慕梵希身边的时候,突然间停下脚步,转过脸朝慕梵希的方向看过来。 慕梵希此刻也正盯着贞希公主看,两人目光相撞,不由得愣住,不过还来不及多想,就见贞希公主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刚才贞希公主看向她的眼神之中,似乎带着一丝警告? 慕梵希自己也不确定,但是能明白的是,贞希公主果然如传言之中,非寻常女子所能比及。 “贞希自出嫁兆阳侯府,便跟随兆阳侯府镇守庆关,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回宫,今日宫宴为贞希公主接风洗尘!” 皇上坐在高台上,朝官员之中看过来。 听着皇上的话,众人紧忙行礼,齐声应和:“恭迎贞希公主回宫!” 贞希公主站起身来,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一眼,摆摆手,道:“众位都是我冥苍国之栋梁,我兆阳侯府奉命镇守庆关,至于朝内,还要仰仗众位的支撑!” 说着话,贞希公主伸手从旁边宫女手中接过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兆阳侯是武将,说起来,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贞希公主和凝郡主一般,从小跟在长公主身边练武,说是皇家公主,关键时刻也是提枪上阵的将领,言语之间也带着一股震慑之感。 朝臣拥护的是冥苍的天下,也是殷家的天下,从贞希公主这番话看出,她和皇上之间的关系,比其他皇室众人更加亲近一些。 “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应和,同样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都喝酒,慕梵希自然也转身去拿,不过,就在她伸手的瞬间,一杯酒直接送到了她的手里。 是展云廷。 “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还是不要喝酒了!” 说着话,展云廷手腕一转,将慕梵希手中的酒杯拿走,然后将身边的果酿递到了她跟前。 慕梵希神情微顿,看着手边新鲜果汁一般的果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劝我不要喝酒的时候!”慕梵希苦笑一声。 之前跟展云廷在一起,两人都是拼酒的,如今从展云廷嘴里说出来不让喝酒,倒是有些稀奇了。 展云廷嘿嘿一笑,将刚才从慕梵希手里拿的酒一饮而下,转过脸来。 “若是平常,我自然是要跟你好好喝一场的,可是如今你明显没有那个心情,更何况,如今还是在这宫宴之上,这酒喝起来就什么意思了!” 一边说着话,展云廷将手边的点心推到慕梵希跟前:“听说今日上来的点心是宫里最好的厨子清晨起来刚做的,尝尝!” 慕梵希低头看着面前摆放漂亮的点心,哼笑一声,伸手拿起一块。 刚才南疆王将慕梵希带过来之后就没怎么说话,加上旁边有朝臣过来请安,如今倒是没有再跟慕梵希说什么。 慕梵希坐在南疆王旁边,看着那不苟言笑,一脸冷肃的南疆王,明明那张脸如冰山一般冷,可是不知道怎么,刚才挎着他胳膊的时候,有种说不上来的暖意。 有人撑腰,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慕梵希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来了这古代,慕梵希都是孤家寡人,从来没有体会过被亲人护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对慕丞相府有记忆,可是这段记忆都是原主留下的,也是原主跟家人的记忆,至于在誉王府,更是心如寒冰,如今被南疆王护着,她倒是第一次感觉到亲情的温暖。 心中想着,慕梵希手中的果酿一杯接一杯,展云廷坐在旁边歪着头看看她,又看看对面的殷离修,撇撇嘴。 “你性子这么烈,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啊!”展云廷叹一口气。 慕梵希和殷离修吵架闹翻的事情,醇香郡主都知道,南疆王府自然也会知道, 慕梵希扭头朝展云廷看一眼却没有说话,依旧低头喝着果酿,而对面的殷离修和孤南翼两人的目光却一直在她身上停留。 贞希公主接风,这场宫宴之中的主人那自然是贞希公主,多年未见,皇室亲人和朝中老人纷纷起身跟贞希公主敬酒,就连南疆王也推不开喝了几杯。 虽说慕梵希的身份也不低了,不过她向来不喜欢凑这样的热闹,跟着南疆王跟贞希公主敬了一杯酒,便低头自顾自的喝着果浆,时不时在跟展云廷说几句话。 有了皇上和贞希公主压阵,一时间,刚才的低压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就在众人冲筹交错的时候,就听旁边锦公公清了清嗓子,开口:“今日宫宴,实乃为贞希公主接风,同时还有一件喜事!” 一句话,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皇上这边,众人紧忙将手中杯盏放下,一脸认真的看过去。 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皇上面向众人,目光在云太妃身边扫过一眼,道:“今日是个好日子,除了朕还有一件喜事要宣布,云太妃……” 说着话,皇上的目光朝云太妃看过去:“是朕宣布,还是你自己说呢?” 云太妃? 众人的目光再次转向了云太妃,此刻便看到云太妃站起身来,给太后和皇上行一礼。 “此事,自然是皇上宣布最为妥当!”云太妃开口,说着话,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欣喜的模样。 南疆王府的位置和云太妃这边是同一面,倒是不方面看仔细,不过,此刻瞧着云太妃的脸上,除了欣喜还有几分激动,联想着最近的事情,慕梵希心中似乎有了几分猜测。 “果然,云太妃挑了这么个时候宣布!” 耳边传来展云廷的声音,慕梵希侧过脸,凝神瞬间,问道:“什么意思?看来你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啊!” “你别这么惊讶的看着我啊!” 展云廷被慕梵希这个眼神看的后尽量发冷,挪了挪身子,道:“我知道的事情,你也知道,不过……” 不过,展云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皇上的声音再次传来。 “既然云太妃这样说,那朕便帮你宣布这个喜讯!” 说着话,皇上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道:“二十年前,云王府绯云郡主走失,如今云太妃多番努力,终于找回了绯云!” “什么,绯云郡主找回来了?” 皇上下座几位王爷中最先发出声音,说着话,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云太妃身上,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当年绯云郡主走失,靖王和云太妃伤心欲绝,当时为了寻找绯云郡主,云太妃思劳过度伤了身体,以至于这么多年她再也没有生育过。 靖王和云太妃感情好,王府之中也只有这一妻,靖王这支算是断了后。 靖王和先皇是同母所出,也是众位王爷之中跟宗室血脉最近的,自靖王离世,皇上对云太妃照顾有加,如今绯云郡主找到,自然是皇室的一大喜事。 云太妃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搜过,朝身后摆摆手,此刻,就看她身后一青衣美人缓缓起身,走到了跟前,跪在地上。 就在那轻易美人起身的一瞬间,慕梵希蹲着果酿的手猛然间停住,眼睛也跟着瞪大。 这不是芙姬又是谁! 之前就知道她跟云太妃的关系不错,却没想到,在这里出现,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绯云郡主! 这怎么可能! 第772章飞上枝头 她自然是不相信,下意识转过身看向旁边的展云廷,却见展云廷捏着酒杯晃了晃,朝他撇撇嘴。 “什么时候的事情!”慕梵希压低了声音问一句。 “就是你跟六哥吵架的时候呗,你们的注意力都在斗气上了,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 说完,展云廷仰起头将手里的酒喝下,眼睛朝着芙姬的方向看过去。 慕梵希朝展云廷翻了个白眼,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同样转过脸,此刻就听芙姬的声音传来。 “绯云给皇上,太后请安!” 说着话,芙姬身体前倾,郑重的给皇上和太后行了一个大礼。 这样的大礼,是在重大节日的时候,向父母亲人行的,如今给皇上和太后行这样的大礼,看来,皇上和太后已经是承认了她的身份。 慕梵希抬起头朝皇上的方向看一眼,此刻皇上眼中带着丝丝笑意,就连身边的太后,脸上也多了几分慈祥,能让这两人同时出现这样的表情,还真是有些诡异。 “快起来!” 太后紧忙朝芙姬摆摆手,微微笑着看向云太妃:“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将绯云找了回来,好,真是太好了!” “多谢太后!” 云太妃行一礼,转脸朝芙姬的方向看一眼,眼眶微微泛红,依旧带着激动。 “这怎么可能!那个青楼的女人怎么会是绯云郡主!” 此刻,慕梵希身边传来一声压低的惊呼声音,她转过身,瞧见红莲郡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身边。 此刻,红莲郡主也朝慕梵希看一眼,说着话,伸手将旁边的展云廷拽到旁边,她坐在了慕梵希身边。 “嘿,你这小妮子倒是不客气,这里可是我南疆王府的地界!” 展云廷不满的嘟哝一句。 “一个大男怎么这么小气!本郡主喝你一杯酒怎么了!去去去,不要打扰我跟慕梵希说话!” 红莲郡主嫌弃的朝展云廷瞥一眼,不再理会他,转过脸来看向慕梵希:“你怎么想?” 慕梵希看着红莲郡主,脸上表情微微变化,应声:“不怎么想,现在的情况还不清楚,想什么都是白想,不过……” 一句话没说完,慕梵希朝红莲郡主身边凑过来,微微眯起眼睛,道:“你不是讨厌我吗?怎么如今倒喜欢往我身边凑了?” 红莲郡主没想到慕梵希会突然间转移话题,眼神一滞,随后反应过来,没好气朝慕梵希瞪一眼。 “我是讨厌你没错啊,不过,先在我第一讨厌的是云太妃身边那个!” 说着话,红莲郡主伸手将慕梵希的果酿抢过来,低头抿一口,似乎思量了片刻,又说:“而且,跟你接触多了,本郡主发现你似乎跟别人说的不一样,也就不那么讨厌你了!” “那我真是要谢谢你了!” 慕梵希勾了勾唇角,拿着自己的酒杯在红莲郡主的酒杯上碰了碰,一饮而尽。 红莲郡主扭头看向慕梵希,眨巴眨巴眼睛,也看不透慕梵希现在想什么,同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此刻,就听远处传来皇上的声音。 皇上眯着眼睛,目光在云太妃和芙姬身上扫过一眼,道:“借由这次宫宴,恢复绯云郡主身份,念其多年在外颠沛流离,位及一品!” 皇上的声音从传入众人耳朵,众人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化。 皇室之中,依照分支的远近,郡主郡王的品阶也有不同,除了与皇上同根的宫主,下面这些郡主之中,凝郡主的品阶最大,不过也是从一品,只有一个慕梵希是一品,却是因为她的功勋和南疆王府的关系。 这芙姬不过是半路找回来的,身份尚且让人疑惑,竟然封了一品郡主! “凭什么!她一个青楼女子,凭什么是一品!” 红莲郡主顿时坐不住了,说着话就要站起来,不过,还不等她动,就被慕梵希一把拉住。 “慕梵希,你做什么!” 红莲郡主朝慕梵希瞪一眼,满脸不甘心道:“你不是说这个女人有问题吗?你难道不怀疑她的动机?” “我自然怀疑,可是……” 说着话,慕梵希将红莲郡主拽坐下,压低了声音道:“可是你刚才也看到了,皇上和太后的态度,明显是已经接纳了这个人,你现在站出来,只会给自己惹麻烦,到时候你得罪的不光是云太妃,还有皇上和太后。” “可是……” 红莲郡主拧起了眉头,不得不承认,慕梵希说的有道理,可是看着芙姬那做作的样子,她心口的火苗就忍不住腾腾的往上窜。 “皇上和太后没你想的那么单纯,跟何况,在场这么多文武朝臣和皇室长辈,轮不到你说话,你就乖乖在我身边看着吧!” 说着话,慕梵希伸手给红莲郡主酒杯里倒满了果酿。 红莲郡主看看慕梵希又看看自己的酒杯,眉头打成一个结,可是半晌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到了嘴边的话也硬生生咽了回去。 “一品郡主,这不是跟宫主品阶一样了?这绯云郡主在外多年,虽然的确可怜,可是她身无功勋,恐怕承受不住这一品的头衔吧!” 这时候,对面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瞧见孤南翼那一身骚气的红色。 一边说着话,他眯起眼睛朝着芙姬身上看去,纤长的手指之间夹着酒杯,随着话音落地,一杯烈酒入喉,那张妖孽一般的脸上带出丝丝嘲讽。 芙姬下意识转身朝孤南翼看去,眉心不着痕迹的蹙了蹙,顺势低下了头,谁都没有看见,就在她低头的瞬间,眼底闪过那一抹阴冷。 “赤云侯,你这是什么意思!绯云是我云王府的郡主,也是皇室血脉,她有哪里配不上这一品的头衔!更何况,皇室之事,岂容你随便插嘴!” 云太妃顿时冷了脸,伸手将芙姬护在身后,冷厉的目光看向孤南翼。 云太妃是何等人物? 靖王唯一的妻子,当年就算是如今的太后也要礼让三分,虽说靖王没了,可是云王府还在,众人依旧不敢小看了。 众人都知道其中利害,因着云太妃的关系,都不敢说话,可是偏偏人群中有个孤南翼,他向来依照自己的额性子办事,谁的面子都不给。 听着云太妃的话,孤南翼微微勾起唇角,冷笑出声:“云太妃这样说,本侯可就不得不辩驳几句了!” 说着话,孤南翼站起身来,转身朝皇上行一礼,随后又转向了云太妃。 “在场文武朝臣都是皇室的守护者,日后皇上立储,朝臣也是要参与的,别说一个郡主,如今我朝一品郡主有慕梵希一个,可是慕梵希是凭借功勋,朝中无人不服……” 说到这里,孤南翼的目光朝四处看一眼,旁边众人感觉到孤南翼扫过来的目光,下意识低下头,算是同意他的说话,随后,孤南翼再接着说。 “论功行赏,这本就是开国老皇帝定下的规矩,可是这绯云郡主,只凭借皇室血脉,的确承受不住这一品的头衔,更何况,云太妃身份高贵,绯云郡主又是失散多年,您可得仔细着点!” 说完,孤南翼微微眯起眼睛,朝云太妃笑了笑。 云太妃绷着一张脸,看着孤南翼这笑容,脸上表情更加阴沉。 然而,即便心中愤怒,可是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不可反驳,功勋,这绯云郡主自然是没有的,郡主就是郡主,断然没有随便就到了一品的地位。 云太妃眼底泛红的盯着孤南翼,周边众人的眼神也跟着变化。 突然冒出来一个失散多年的郡主,大家心中自然有疑惑,只是谁都不敢说,如今孤南翼提出来,算是帮大家说出了心里话。 此刻气氛有些僵了,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开口,就听高台上传来贞希公主的声音。 “是啊,当年绯云妹妹失散,我们也是伤心了好一阵,人找到自然是好,可是时隔多年,妹妹又回来,相貌变化很大,恐怕云太妃也不能确定吧?” 贞希公主一边说着话,转向云太妃,微微勾起唇角。 “我,我自然是确认了的!” 云太妃眼神一横,抬起头来面向皇上的方向,道:“我绯云后背有一颗红痣,我是亲眼确认的,这还有假?” “即便是痣,也会随着年龄增长变大,云太妃和已确认你看到的红痣就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孤南翼又接了一句。 他眯着眼睛看向芙姬,脸上明明是笑容,可是却让人有种后脊梁发冷的感觉,似乎那双眼睛能将人心看透一般。 “赤云侯这是怀疑我假冒的吗?” 芙姬终于开口,说着话,眼眶泛红,泪水就落下来了。 “那年我七岁,就算年纪小,可也记得一些事情,除了我身上的红痣,我跟母妃也确认了当年的很多事情,而且,我还留着当年母妃在我生辰时到你给我的玉坠子!” 说完,芙姬伸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小鱼的坠子,上面系着一根红线。 慕梵希在旁边朝着那坠子看一眼,那玉坠很小,可是从她这里依稀能看到上面雕刻的纹路,她的目光不由得微微变化,正要说话,却听云太妃的声音传来。 第773章求赐婚 “是,妾身已经跟绯云确认过,小时候的事情,她都记得,她就是我的女儿啊!” 云太妃连忙承认,说着话,上前两步给太后和皇上行一礼。 太后点点头,转身看向皇上:“昨日绯云给哀家请安的时候,哀家也确认了那痣,而且,当年有些事情,这丫头还记得,就是绯云没错!” 慕梵希眼神一顿,抬起头看向太后,却见太后脸上并没有任何异常,也就是说,她的确是确认的。 将话圆到这个地步,慕梵希不得不佩服这芙姬的厉害! 可是,所谓的天衣无缝,本身就是一个突破口! “这就奇怪了!” 孤南翼再次开口,说着话,从自己位置上走出来,到了芙姬身边,伸手将那坠子拿过来。 慕梵希见孤南翼验看那坠子,神情跟着变化,看来,孤南翼也看到了,那坠子是有问题的。 “如果说这是二年前云太妃送给绯云郡主的东西,可是,这雕工却是今年刚刚时兴的手法……” 说着话,孤南翼拿着坠子,上前一步朝皇上行礼。 皇上眉心微蹙,转脸朝锦公公使了个颜色,锦公公回忆下来接了孤南翼手里的坠子,送到皇上身边。 “看这工艺,倒是今年时兴的,绯云,你怎么说?” 皇上细细看着,一边说着话,撩起眼皮朝芙姬的方向瞄一眼。 随着皇上的声音传入耳中,众人也跟着看向芙姬,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惊诧。 既然是拿东西来说事儿,东西有问题,芙姬这绯云郡主自然也是有问题的,一时间,众人看向芙姬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怀疑。 “我……” 芙姬下意识拧起了眉头。 “这坠子是臣弟前几日帮绯云重新雕琢的!” 这时候,一个爽朗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说着话,殷离修站起身来:“时隔多年已经有了磨损,白玉上面纹路已经不清晰,跟云太妃确认之后,绯云便请臣弟帮忙重新找了工匠打磨!” 殷离修的一句话,众人都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看向殷离修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紧张。 知道殷离修和慕梵希最近在闹别扭,如今听着他的话,难不成是因为这绯云郡主! 心中想着,众人的目光下意识转向了慕梵希,让人惊讶的是,此刻慕梵希脸上的表情却出奇的平静。 甚至,在众人看过来的时候,她还在给自己倒酒! “慕梵希,你还喝酒!” 红莲郡主一脸不甘心的伸手,直接将慕梵希的酒杯抢过来,恨铁不成钢斥责一句:“你还不赶紧揭穿那个女人!你分明已经看出她的破绽了!” 刚才慕梵希眼神的变化,红莲郡主是看见了的,虽然她没有看出那芙姬有什么破绽,可是她能确定,慕梵希一定看出来了! “刚才孤南翼不是在揭穿吗?可是,人家的事情合情合理,你还要我怎样?” 慕梵希侧着脸朝红莲郡主看一眼,冷哼一声,也不抢自己的酒杯,而是伸手将旁边展云廷的酒杯拿了过来。 “喂,梵儿!” 展云廷紧忙拦着,可是他没有慕梵希速度快,眼看着一杯烈酒进了她的嘴里。 “别这么小气,难得能喝到皇宫里的酒!” 慕梵希撇撇嘴,喝完又伸向展云廷要酒。 展云廷眼神一顿,紧忙将手中的酒往旁边一藏,转身朝大厅正中的殷离修看过去,满脸苦相。 都是因为你,你自己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 殷离修此刻也看着慕梵希的方向,下意识拧起了眉头,却并没有说话,他不说话,却听旁边孤南翼的声音再次传来。 “真是没想到,这么要紧的东西,绯云郡主竟然能交给你,看来你们的关系还真是不错呢!” 说完,孤南翼给了殷离修一个嘲讽的笑,不等孤南翼回答,再次面向皇上。 “即便绯云郡主的身份是真,可是这一品之位,还请皇上三思!” 说完,孤南翼郑重的向皇上行了一礼。 “还请皇上三思!” 这时候,御史也站出来,几步到了孤南翼身边,和他并排跪在地上:“我冥苍自开国以来,没有这般先例,更何况,贞希公主不管是皇室血脉还是功勋,才是真正一品之位,还请皇上三思!” “还请皇上三思!” 有御史领头,旁边几位耿直的老陈也纷纷起身,跪在了大殿之上,一时间,呼声震天。 “你,你们这是……” 云太妃看着身后跪着的老臣,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可是嘴角颤抖半晌,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皇上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沉沉叹一口气:“这件事,日后再议,今日是贞希公主的接风宴,你们也不要弄错了主次!” 一句话将众人的话压了下去,众人抬起头来,还不等说话,就听到锦公公那提高的声音传来。 “开筵!” “且慢!” 云太妃直接打断了锦公公的话,说着话,站起身来,迎着皇上的目光看去。 “绯云刚刚回来,我本是想多留她在身边,可她年纪也不小了……” 云太妃这话是对皇上说的,可是目光却转向了旁边的殷离修:“绯云回京的这段时间,我看她和玄王之间走得最近……” 一句话没说完,云太妃脸上带了笑,而旁边众人的脸上却更添了几分诧异。 看着云太妃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还有此刻芙姬一脸娇羞的模样,莫不是要在这个时候说亲? 说的还是玄王? 刚才皇上没能给绯云郡主一品之位,云太妃这是又将目标转向了玄王? 在这古代,表亲之间,堂兄妹是可以成婚的,如今云王府已经没有了男嗣,云太妃这是要帮云王府找个靠山啊! 而且,看刚才玄王对这绯云郡主似乎还不错…… 心中想着,众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慕梵希。 然而,让众人失望的是,慕梵希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还是平常那般一脸平静,还是一样的在宴会上吃吃喝喝,好像这些事情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孤南翼眯起眼睛看着她,唇畔勾起丝丝笑意,不过,还不等他开口,却见慕梵希旁边的红莲郡主在她胳膊上打了一下,见她还是没有反应,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 “云太妃这是给我六哥说亲吗?” 红莲郡主站直了身体,面向云太妃。 云太妃没想到说话的竟然是红莲郡主,脸上表情微微变化,还不等她开口,却听红莲郡主的声音再次传来。 “也难怪,绯云姐姐失散二十年,说起来,今年也有二十六岁了,是年纪大了!” 红莲郡主说着,朝芙姬眨眨眼睛,紧接着又加了一句:“可是我六哥今年只有二十岁,本应该配个十六七岁鲜花一样的姑娘,这就差的有些远了,不合适!” 在这个年代,男人娶比自己小的很正常,可是几乎没有人会娶一个比自己年纪大的,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根本没有,更何况还是六岁。 “你!” 云太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过,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就听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 “红莲,你放肆!还不快回来!” 说话的是平阳王妃,也是红莲郡主的母妃。 “母妃……” 红莲郡主的声音顿时小了,眼神忧郁片刻,还是忍不住反驳一句:“可是,慕梵希跟六哥……” “好了,你给我回来!” 平阳王妃打断了红莲郡主的话,随后转向旁边的云太妃,道:“是我和平阳王太宠这孩子了,还请云太妃不要介意!” 话音落地,平阳王妃给旁边丫鬟使个眼色,丫鬟紧忙上前,将红莲郡主拽了回去。 红莲郡主依旧不甘心的瞪着芙姬,不过,此刻有平阳王和平阳王妃在,她也不敢太过造次。 皇上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瞧着红莲郡主,见她在平阳王妃跟前猫儿一样,忍不住撇撇嘴,随后,再次看向殷离修。 “老六,你怎么说?”皇上开口。 殷离修神情微微变化,下意识朝慕梵希的方向看一眼,此刻,慕梵希也正朝着他看过去,两人视线相撞,都不由得楞了一下,随后,很快又移开。 “皇上!” 不等殷离修开口,芙姬的声音传来,说着话,她从云太妃身后出来,面向皇上和太后,郑重的跪了下来。 “绯云和母妃分开这么多年,如今回到母妃身边,尚未尽孝,还请皇上恩准绯云多留几年!” 话说完,芙姬转过身,伸手拉住了云太妃的手,眼眶再次泛红:“女儿好不容易回到母妃身边,不想这么快就离开您,您就让我在您身边多留几年吧!” “你这孩子……” 云太妃看着芙姬,眼眶之中神情闪烁,伸手将芙姬揽在怀里,母女相拥而泣。 众人站在旁边看着,见两人哭得伤心,有些心软的也跟着抹眼泪。 慕梵希在旁边看着,视线落在元太妃身上,虽然如今这副画面看起来母慈子孝很温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她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嘶嘶嘶……” 此刻,袖中的小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脑袋从袖口弹出来。 第774章以退为进 慕梵希低头看了一眼小蛇,唯恐在宴会上引起恐慌,用手捂住了小蛇的头,此刻,就听皇上的声音再次传来。 “难得绯云一片孝心,朕也是甚为感动!” 话说到一半,皇上的目光朝慕梵希这边瞟一眼,随后落在了殷离修身上:“老六,你觉得呢?” “臣弟……” “皇上,还请皇上不要为难玄王!” 不等殷离修回答,芙姬再一次拦住:“我与玄王相熟,只因为玄王相助,更何况……” 芙姬的目光同样朝慕梵希瞟一眼,不过,后面的话却跟慕梵希没有丝毫关系。 “更何况,如今朝局动荡,玄王心系皇上和家国,心中所念定时边境安定,还请皇上忘了母妃刚才的话!” 说完,芙姬郑重的面对皇上磕了一个头。 这番话,没有否定刚才云太妃说的他们两个之间有情义,却又以大局为重,她身上没有功勋,却处处念及皇上忧虑,倒是深明大义懂事的姑娘。 如此这番话,即便是刚才不同意册封她一品的朝臣,此刻看向她的目光也逐渐缓和了。 “难怪短短几个月就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倒是有想把刷子!” 展云廷忍不住开口,一边说着话,转脸看向慕梵希,道:“怎么办?这次你可算是遇上了强敌!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关键是能抓住人心,这样的女子在六哥身边,你可危险了!” 殷离修跟南疆王府本就亲近,展云廷虽然不是皇室众人,但从小跟在殷离修身边,也一直叫六哥。 慕梵希侧目朝展云廷抛过去一个白眼,不屑道:“有什么可危险的?我有皇上的圣旨,不是男人挑我,是我挑男人,主动权在我手里,更何况,我是那种离了男人活不了的吗?” 话是这样说,可就在说话的时候,慕梵希捏着酒杯的手却暗暗用力。 展云廷侧目看着她的手,忍不住撇嘴轻笑一声:“是是是,你可厉害着呢!只是,你可从来都不是能甘心让人欺负的,如今那芙姬抢了你的人,你能就这样让出去?” 展云廷眯着眼睛看她,似乎是想从她脸上看到慌张的表情,可慕梵希的脸色却依旧没有变化。 殷离修站在大厅正中间,距离两人不近,却将两人刚才的话都挺进了耳朵,听到慕梵希的回答,他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此刻,皇上的声音再次传来。 “真是没想到,绯云竟然这般深明大义!真是让朕感动!” 皇上先夸了一句,随后目光看向旁边的云太妃:“不过,绯云说得不错,如今朝廷动荡,北方国防有移动,朕正准备派玄王平定,婚事恐怕来不及了!” “这……” 云太妃脸色一僵,努努嘴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皇上的表情,却没有说出来。 以国家大事来堵,即便是云太妃也不可反驳。 “皇上说得是,也难得绯云孝顺,妾身也是舍不得她!” 说着话,云太妃伸手在自己脸上擦了擦,随着芙姬上前来搀扶,两人回到了云王府的座位上。 云太妃和芙姬回去了,殷离修和孤南翼相互瞪一眼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一时间,沉重的气氛稍稍缓和几分。 孤南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朝慕梵希的方向看过来,毫不避讳的朝她抛过来一个暧昧的眼神,而旁边的殷离修也看过来,两人的视线都落在慕梵希身上,一个是火一个是冰。 感觉到两人的视线,慕梵希下意识抬起头来,毫不客气的朝两人瞪一眼,不等两人再有反应,低下头接着喝酒。 瞧着慕梵希的反应,孤南翼忍不住轻笑,端起酒杯,也不管慕梵希理会不理会,朝她晃了晃一饮而尽,而旁边的殷离修却没有心思喝酒,视线一直落在慕梵希脸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此刻,他不知道是在郁闷之后该怎么跟她解释,还是郁闷她的不以为意,她的反应太过平静,反倒让他恐慌了。 这三个人的视线交流,而此刻坐在皇上身边的贞希公主虽然没有说话,却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将众人都看在了眼里,特别是慕梵希这个中心。 她是展心婷的女儿,是南疆王的外甥女,自然是不容小觑的,可是她在庆关听到有关慕梵希的传闻,还是很惊讶。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开筵!” 这时候,锦公公的声音再次传来。 外面等着的宫女太监听到传令,紧忙行动起来,早已经准备好的酒菜开始往桌上摆放,菜肴的香味擦过众人鼻尖,气氛一下子缓和了。 说到底,这次的宫宴是给贞希公主接风,从皇上到朝臣,能说得上话的,都来给贞希公主敬酒。 虽说是后宫里的女儿,可贞希公主和长公主一样,都是练武出身,还曾跟皇上挂帅上阵,如今在兆阳侯也是率兵的将领,跟其他的公主自然是不同。 “梵儿,云廷,你们随我去给皇上和贞希公主敬酒!” 此刻,南疆王转过脸来,看向慕梵希和展云廷。 “啊……是!” 慕梵希停顿一下反应过来,紧忙端起自己的酒杯站起身来。 展云廷看看南疆王和慕梵希,满脸不情愿:“真是麻烦!吃个宴也不能安生……啊!” 当! 展云廷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脑袋就被锤了一下,疼得他脸都拧起来了。 “你这是嫌弃谁呢?” 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特有的香味擦过众人鼻尖。 不是花朵的香气,而是一种清淡的味道,好像兰花的叶子一般圣洁。 慕梵希猛然间转过身来,就看到贞希公主站在旁边,不由得愣住。 “我……” 展云廷捂着脑袋抬起头来,看到是贞希公主,咧咧嘴,紧忙赔笑:“贞希姐姐,你怎么还是这么暴力!” “刚才你可是连敬本宫酒都嫌麻烦,难道不该打?” 贞希公主眯起眼睛,说着话,再次抬起手来。 展云廷本能反应的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搂住自己的脑袋,看来,他是经常挨贞希公主的揍啊! 说起来,南疆王和庆关距离不远,而且都是边境地段,两边兵力相互配合经常接触,相比京城这些官员,南疆王府跟兆阳侯府倒是更熟悉一些。 “哼!臭小子!” 贞希公主冷很一声,转身面向南疆王,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行礼:“王爷,好久不见!” 南疆王府历代都是皇上最信任的,而且说起来,贞希公主和殷离修一样,小时候都跟着南疆王练过武,对南疆王自然是更加恭敬一些。 “嗯!此次回来,辛苦了!” 南疆王应声,伸手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贞希公主同样饮尽,此刻,南疆王将慕梵希拉到身边,跟贞希公主引见。 “这孩子就是她的女儿!” 南疆王开口,说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 虽说大仇得报,可是每每提及展心婷的时候,南疆王还是感觉两腮发酸。 “慕梵希,见过贞希公主!” 慕梵希上前一步行礼,她行的是军礼,而并非女子的礼节。 贞希公主的目光落在慕梵希身上,看着她眉梢眼角都隐约有展心婷的影子,脸上神情抑制不住微微变化。 “你的事情,本宫听说了,你倒是个有魄力的女子!” 贞希公主开口,一如她平常的作风,神情言语之中都带着几分清冷。 “公主谬赞!” 慕梵希应声。 此刻贞希公主脸上的表情,让她看不清楚,甚至,刚才那一句称赞,慕梵希也不确定她说的是自己为慕丞相府报仇的事情,还是战场立功的事情。 贞希公主的视线落在慕梵希身上,将她此刻神情收入眼底,却没有再说,而是跟南疆王举了举杯,转身离开。 等脚步声音走远,慕梵希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贞希公主的背影,神情之中多了几分疑惑。 看贞希公主对南疆王和展云廷的态度,明显知道她和南疆王府的关系是不错的,而且,刚才又是南疆王引见,为什么却从贞希公主的神情之中感觉到了一股寒凉? 慕梵希想不明白,下意识转向了南疆王,却见南疆王叹一口气,坐了回去。 “梵儿!” 不等慕梵希开口,展云廷走上前来,一把拽住了慕梵希的胳膊:“这里没意思,我带你四处逛逛呗?” 慕梵希到了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展云廷拽走。 从大厅出来,慕梵希朝四处看看,转过脸问道:“展云廷,贞希公主跟我娘……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刚才南疆王介绍自己的时候,说的是“她”的孩子,那个时候慕梵希明显看到贞希公主脸上的表情变化。 说起来,展心婷是南疆王府最小的女儿,而贞希公主又是皇上这一辈的大公主,年纪跟展心婷差不多大,莫不是两人小时候就有什么纠葛? 可是,不对呀!看贞希公主和南疆王府的关系很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说贞希姐姐和小姑姑的事情?” 展云廷蹙眉认真地想了想,道:“我倒是听我爹说过,两人小时候关系挺好的,可是,我还没出生小姑姑就嫁人了,她们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啊!要不……” 第775章有什么过节 说到这里,展云廷眼珠子一转,脸上带着笑看向慕梵希:“这些事情,我娘肯定知道,要不你跟我们回南疆王府,直接去问我娘呗?” 慕梵希神情一顿,转身朝展云廷看一眼,下一秒便是一个白眼飞了过去。 “算了,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很在意,毕竟,我娘已经没了,她们之间的恩怨,跟我没关系!” 慕梵希双手一摊,说着话朝前面走去。 虽说贞希公主位高权重,可她毕竟是在庆关,几年也不见得能见上几次,没有必要太过在意吧! “诶,你等等我啊!” 看着慕梵希离开,展云廷停顿片刻,快步跟了上去,两人在花园之中一路走着。 刚到了拐准备上桥廊的时候,眼前一抹粉红色闪过,挡在了两人中间。 两人猛然间停住脚步,展云廷顺势握紧了拳头,眼神定下来才看清楚,原来是红莲郡主。 “哎哟,我说红莲,你好歹也是个郡主,能不能稳重一点,心都被你吓出来了!” 展云廷翻个表演,忍不住撇撇嘴。 南疆王府回京这段时间,南疆王在跟皇上处理国事,展云廷倒是跟众人都混熟了,说起来,红莲郡主对慕梵希改观,其中也有展云廷不少的功劳。 “切!郡主怎么了?慕梵希也是郡主,她也不稳重啊!” 红莲郡主同样朝展云廷翻个白眼,不等他再说,转身看向慕梵希,眼中一闪:“慕梵希,跟我去散散心!” 说着话,红莲郡主上来就去拉慕梵希的手。 “诶,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刚才可是我跟梵儿在聊天,你上来就将人抢走了,凭什么!” 展云廷不相让,说着话,上来一把又拽住了慕梵希的手朝红莲郡主瞪眼:“平常你身边不是有很多人围着吗,你找她们去啊!” 红莲郡主闻言神情一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了。 平常宴会之中,只要她出现,身边必定有十几个高门千金围着,众人百般讨好,都觉得跟她这个郡主做朋友是有面儿的,可是如今贞希公主回来,众人便瞬间调转了方向,到了贞希公主面前献殷勤。 以前不知道,还以为那些小姐妹跟自己是真心交好,如今看着众人围在贞希公主身边,红莲郡主似乎震得体会到了慕梵希之前跟她说的话。 那些人靠近自己不过是看着平阳王府的,没有人是真心想做她的朋友。 “我今日就想跟慕梵希在一起,你松手!” 红莲郡主眼神一沉,说着话,伸手将展云廷的手掰开,另一手搂在了慕梵希的腰上。 慕梵希倒是没想到红莲郡主会突然跟自己这样亲近,一时间有些愣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红莲郡主拉到了身边。 “你们两个够了!” 慕梵希开口,说着话,双手往回缩,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道路这么快,又不是只能两个人走,不过是游园聊天,也没什么悄悄话说,一起不行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异能的体质,最近总是被人来回拉扯争抢,殷离修和孤南翼是这么多年的对头,也能理解,可是红莲郡主和展云廷又是几个意思? “算了,你们姑娘家家的话题,我是插不上嘴的,本郡王还是去找敬宇吧!” 展云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也不等两人回答,说着话转身朝另一边的小路走去。 “切,南疆王府那么多郡王,就他不争气!”红莲郡主忍不住翻了翻眼皮。 在外人看来,展云廷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平常跟年龄相仿的往后子孙在一起吃吃喝喝,倒也有不少朋友,可都是一些不长进的纨绔子弟,人以群分,在众人看来,他也是一样的。 慕梵希转脸朝展云廷离开的方向看去,眉梢轻挑,带出一丝玩味。 最不争气的一个…… 她可不相信南疆王带来京城的会是自己儿子中最没出息的一个,难道是带来丢人现眼,让人看南疆王府笑话的? 这段时间,京城之中动向,南疆王得到的情报并不比殷离修少,甚至有些消息,南疆王比殷离修更早知道,这明显是展云廷跟那些酒肉朋友打交道的时候得来的,他这纨绔子弟的面具下面,可是一张让人惊讶的脸。 “人家不争气,你生什么气?” 慕梵希微微勾起唇角,说着话转身过来看向红莲郡主,神情微微变化,似乎想起什么,惊讶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你,你胡说什么呢!我才不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人!” 红莲郡主嗔一句,说着话一转身:“你陪我去看看皇后娘娘,那芙姬的事情,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 后宫之中,关系复杂,说起来,红莲郡主的母妃跟皇后的娘家也是亲戚关系,平常红莲郡主跟皇后的关系自然也就亲近一些。 刚才大厅之中,皇上和太后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可是红莲郡主依旧心存疑虑,如今只能问皇后。 “皇后的预产就在这几日,她连宫宴都不来,你觉得这种事情她会清楚吗?” 慕梵希伸手拉了红莲郡主一把,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这个时候,皇后不但不会出现,寝殿之中也是层层封锁的,谁都见不到,毕竟,她肚子里这个孩子,至关重要,人心都是看不见的,保不齐会有什么差错。 红莲郡主被慕梵希拽得退了两步,看着她满脸紧张的模样愣住,思量瞬间,点点头,可脸上表情依旧不甘心。 “可是,芙姬这件事,我总是不放心!” 红莲郡主拧了拧眉头,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没好气道:“还有你,平常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如今倒成了缩头乌龟?人家都要将六哥抢走了,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明明是一脸天真的孩子,此刻教训起人来,竟然有种老气横秋的感觉,看着她瞪大眼睛的模样,慕梵希却忍不住笑了。 “笑,你还笑!你还有脸笑!”红莲郡主更加生气的瞪大了眼睛。 “不然呢?你觉得在刚才那种情况之下,我还能做什么?难不成上去将那芙姬打一顿?今日可是贞希公主的接风宴,我这是不要命了吧!” 慕梵希依旧不以为意,说着话,伸手从旁边的花圃之中摘下一躲月季,凑近鼻尖嗅了嗅。 “你……” 红莲郡主一时间语塞,明明满腔都堵着怒意,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刚才听到有人说话,没想到,竟然是两位郡主!” 就在这时候,一个婉转动听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让两人的表情顿时僵住,转过脸,就看到芙姬身边带着两个宫女从桥的另一边走了过来。 “芙姬……你来做什么!” 红莲郡主顿时一脸怒意的朝芙姬瞪一眼。 慕梵希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芙姬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防备。 她是从桥对面走过来的,而她们两个在这里也说了一会儿话,不知道她听进了多少。 “绯云参见两位郡主!” 芙姬没有回答红莲郡主,走上前来给两人行一礼,规规矩矩,不管是动作还是言语表情,都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知道她是琳琅园的老板,跟那些权贵打过交道,可是如今是在宫中,她的行为举止竟然也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就仿佛自小生活在皇宫之中一样。 看来,她在背地里下了不少功夫呢! 红莲郡主此刻看到芙姬,眼睛里都是带着刀子的,此刻芙姬的谦虚谨慎,在她看来也都是虚伪,随着她委身行礼就要上前,却被慕梵希一把拽了回来。 “说起来,绯云郡主也是郡主,跟我们就不用这般多礼了吧!” 慕梵希开口,说着话,微微伸手,却并没有要过去扶的意思。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芙姬半蹲着,这个姿势不轻松,此刻看慕梵希的手只是在半空中摆了摆,她的脸色有些难看,还是旁边两位宫女紧忙上前,这才站起身来 “你们两个先退下吧,我和两人郡主是旧相识,在这里说会子话!” 芙姬转身朝两位宫女吩咐一声。 “是!” 两位宫女应声退到了桥下,不过两人并没有离开,只是在桥边远远的等着。 “我们跟你可没那么熟!” 红莲郡主毫不客气朝芙姬瞪一眼。 相比红莲郡主,慕梵希倒是平静许多,目光同样落在芙姬身上,微微勾起唇角。 “看来,你是有话跟我们说!”慕梵希开口。 “我来,是明阳郡主说说有关玄王的事情……” “你还敢提六哥!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是想跟我们炫耀吗!”红莲郡主再次怒火中烧。 这女人看起来软弱无害,句句字字都说是自己的错,可是话里话外却在暗中点火,之前在心月湖中也是一样,若是没有她在其中,慕梵希和殷离修也不会闹成那样。 “你们误会我了……” 芙姬眉心一蹙,脸上神情多了几分委屈:“玄王殿下跟我在一起,是他先发现了我的身份,这段时间和母妃相认,也多亏了玄王殿下,或许是因为这般,让你们有了误会……” 第776章掉下去了 说是想要解释,可是这句句话中灌入慕梵希和红莲郡主耳中,却好像带着针一样。 殷离修想来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凭什么就偏偏对你的事情这样上心? 这不是炫耀是什么! “哼!你少站在这里装可怜,你跟云太妃认识的时间,可比跟六哥的时间早,更何况,当时在琳琅园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往六哥身上扑过去的,在心月湖也是一样,分明是投怀送抱!你是什么东西,我们都清楚得很,少在我们面前装清纯了!” 红莲郡主一边说着,双手握紧了拳头,要不是慕梵希拽着她的胳膊,说不定这拳头就落在芙姬脸上了。 芙姬神情一顿,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本以为慕梵希跟红莲郡主一样,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慕梵希脸上依旧平静,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你特意跑过来跟我们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慕梵希冷冷开口,没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语气。 “我……” 芙姬犹豫了一下,似乎鼓足了勇气,开口:“我知道在玄王心中,你是不可替代的,可是,在跟玄王相处的这段时间,说不喜欢她那是谎话,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够资格,我只希望你能接纳我,其他……” “你还真是不要脸啊!” 不等芙姬的话说完,红莲郡主直接炸毛了。 “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要解释,你解释什么?别把自己装的这么可怜,好像我们欺负了你似的,你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还真是看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也配在六哥身边!” 红莲郡主一张脸涨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她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个青楼出身的女人是哪里来的脸? “我……我不奢望什么名分,我也知道在玄王心中,我是不能跟明阳郡主相比的,我只求你能让我留在玄王身边!” 芙姬眼泪都流下来了,她也不理会红莲郡主,只看着慕梵希,说着话,就要往地上跪! “这种事情,你应该去问玄王!” 慕梵希眼神一凛,伸手一把拽住了芙姬,脸色终于沉了下来:“此处是皇宫后院,你是云太妃刚刚找回来的女儿,你在这里给我下跪,存了什么心思!” 说着话,慕梵希手腕忍不住用力,直接给芙姬拽得脸都红了。 刚才在大厅,云太妃给芙姬说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众人的目光也都看向慕梵希,这其中的微妙关联,不言而喻,如今芙姬在这里给自己下跪,不管谁看到都会误以为是自己在欺负人,这个女人,还真是妥妥的白莲花啊! 然而,慕梵希毕竟不是红莲郡主,那么容易就被她挑动情绪,说着话,猛然间用力,将她拽了起来。 慕梵希的反应,芙姬倒是没有想到,被她生拽起来,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很快回过神来,拿起绢帕在自己脸上擦了擦。 “郡主误会了,我,我只是想跟你表明心意,希望你……” “你是什么心意,我并不想了解,你跟殷离修的事情,你去找他,跟我没有关系!” 慕梵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转手拉过红莲郡主:“我们走!” “啊……哦!” 红莲郡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看着慕梵希的脸色已经变了,只能乖乖的跟着走。 “明阳郡主!” 芙姬回过神来紧忙转身挡在了慕梵希前面:“你是玄王府未来的王妃,我跟玄王之间的事情,自然跟你有关系,我这番前来,只是想跟你表明态度,还希望你能大度接纳我,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能在玄王身边就足够了!” 慕梵希被芙姬拽住,脚步突然间停住,转过脸看着她那眼中含着眼泪的可怜模样,一团火顿时在心口烧了起来。 “芙姬,你别给脸不要脸!” 红莲郡主忍不住再次出口,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慕梵希打断。 “有些话,我本没有必要跟你说,可是你这样纠缠,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不如,大家就敞开了说!” 慕梵希一边说着话,伸手将芙姬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摘了下来。 “首先,我跟玄王的关系,是我们的事情,至于这玄王府的王妃,是不是我也还不一定,你没有必要来找到,再者,你是云太妃的女儿,就算你介意名分,云太妃会不介意?有些话,说起来漂亮,却不是那个意思!” “说白了,你不就是看六哥不同意,所以才来这里为难慕梵希吗?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心机深沉,六哥怎么可能要你!” 红莲郡主又补了一句,说着话,上前一步想要将芙姬推开。 芙姬此刻半边身子倚在桥廊上,眼看着红莲郡主伸手,她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寒凉,身子自发的往后面倾斜。 这个时候,红莲郡主是用了力气的,若是芙姬侧身一躲,红莲郡主很可能就惯性的掉下桥廊! “红莲!” 慕梵希感觉到不对劲,紧忙伸手去拽红莲郡主,然而,这一瞬间红莲郡主的手落在了芙姬身上。 不对! 芙姬不是要将红莲郡主摔下去,而是她自己要掉下去!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闪过,慕梵希下意识再次伸手,可是前面还当着红莲郡主,眼前一晃的功夫,就看芙姬的身子朝湖中坠了下去! “啊……” 惨叫声在花园之中响起,那声音很尖也很大,将周边树上的鸟儿都惊飞了。 红莲郡主也吓了一跳,等回过神的时候才意识到,人掉了下去,顿时,一张脸都白了。 “郡主!” 桥头一侧等着的两个宫女看到芙姬掉下去,紧忙跑了过来,就在两人到了跟前的瞬间,就听到“扑通”一声,人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湖中。 “救命……救救我!” 芙姬在湖中拼了命的扑腾,眼看着已经喝了好几口水。 “来,来人,快来呐!绯云郡主落水了!” 宫女紧忙跟着喊叫,两人扒在桥廊边上,一脸紧张,却不敢往下走。 此刻红莲郡主已经吓傻了,是自己把人推下去的?她刚才明明只是碰到了芙姬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用力呢! “慕,慕梵希,怎么办……” 红莲郡主转身看向慕梵希,满脸恐慌,眼泪都要出来了。 慕梵希拧了拧眉头,看看湖中还在扑腾的芙姬,手腕一转,乾坤棍出袖,还不等红莲郡主反应过来,就看乾坤棍的一段快速伸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芙姬跟前。 慕梵希的手指在手柄上轻轻一按,乾坤棍瞬间变化,一下子缠在了芙姬的手臂上,紧接着再次按下按钮,就看伸出去的一段快速往回收缩。 “这,这是怎么回事!绯云,我的绯云啊!” 就在这个时候,桥廊的一头传来云太妃的哭喊声音。 “落水了,绯云郡主落水了!” “快点过去,快点啊!” 随着云太妃的声音传入耳中,众人纷纷冲了过来,除了云太妃,还有皇上太后和贞希公主。 “快,去拿个斗篷!” 太后转身朝宫女吩咐一声,说着话朝云太妃快步走去,一时间,湖边热闹起来。 红莲郡主看到这么多人过来,本来就紧张,此刻更慌了。 “慕,慕梵希……”红莲郡主舌头打结,话都说不清楚了。 就在刚才云太妃喊叫的时候,慕梵希就注意到了众人,眼底一沉,早就知道芙姬没安好心,不想还是没有防备住。 想到之里,慕梵希看向芙姬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厉色,手腕用力,也不管乾坤棍是不是勒得疼,挣脱硬拽的将芙姬拉出了水面。 “绯云,我的儿啊!这是怎么回事!” 云太妃慌忙朝着湖边跑去,也不管芙姬浑身石头,一把搂在了怀里哭了起来。 慕梵希指尖在乾坤棍上一点,乾坤棍快递收了回来,这时候,皇上和太后众人也到了跟前。 “这怎么回事!” 太后冷喝一声,目光看向慕梵希和红莲郡主,特别是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似乎带着刀子一般。 慕梵希委身行礼,低垂着头,却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红莲郡主吓了一跳。 她身子一颤,抬起头来紧忙解释:“不是我,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不是我!” 皇上站在旁边,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眼神之中快速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明白的意味,正是这个眼神,让红莲郡主更加紧张了。 眼看着皇上和太后朝芙姬和云太妃的方向走去,红莲郡主紧忙道:“皇上,真的不是我,我刚才……” “现在没有必要解释!” 不等红莲郡主的话说完,慕梵希伸手在她衣服上扯了扯,又加了一句:“还是去看看绯云郡主的情况吧!” 红莲郡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慕梵希拉着往桥下走。 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红莲郡主即便是在平阳王府也没有人敢这样对她使绊子,哪里想到竟然这么轻易被芙姬算计了?不甘心和无边的恼怒在心口冲撞,她想解释清楚,可是似乎并没有人听她的话。 心中想着,众人已经到了芙姬和云太妃身边,此刻已经有宫女拿来了斗篷给芙姬披上,不过,这时候的湖水是冰凉的,芙姬的脸色苍白,还在云太妃怀里哆嗦。 第777章你不要脸 “这究竟是怎么了?” 太后和皇上到了跟前,看着芙姬的惨状,不由得拧紧了眉头。 芙姬从云太妃怀里抬起头来,嘴角颤抖开口:“太后,我……” “是慕梵希和红莲!” 不等芙姬的话出口,云太妃满腔怒意的看向慕梵希和红莲郡主的方向,目光之中似乎带了刀子一般:“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跟我绯云有什么恩怨,竟然要下这样的狠手!” 刚才在大厅之中,红莲郡主当众阻拦芙姬跟殷离修的婚事,绯云跟红莲郡主之间是什么恩怨,众人自然明白,至于慕梵希,虽然她的圣旨上那个名字还没有填写,可是在众人眼里,她跟殷离修已经是一对璧人,刚才云太妃给芙姬求亲,这其中的关系,也是清楚的。 如今云太妃这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慕梵希和红莲郡主,特别是红莲郡主此刻满脸惊慌的模样,不用多解释,大家已经认定了是她们做的。 “慕梵希,你好大的胆子!” 太后猛然间转过身,朝两人冷喝一声。 此刻平阳王和平阳王妃也在旁边,太后没有冲着红莲郡主,只将矛头指向了慕梵希。 “我们没有对绯云郡主动手!” 慕梵希开口,不光自己否认,也带上了红莲郡主。 红莲郡主一顿,转过脸瞧瞧着慕梵希依旧平静的表情,心中也莫名其妙的平静下来:“就是,我们都没有对她动手,是她先过来找茬……” “你胡说什么!” 不等红莲郡主的话说完,云太妃厉声打断:“刚才桥上只有你们三个人,不是你们两个,难道是我绯云自己往下跳不成?刚才在宴会上你句句夹枪带棒,如今竟然动了手!你这是要害死我的孩子!” 说着话,云太妃的眼泪又下来了,转过脸看向太后,哭得更加伤心。 “我可怜的绯云,跟我失散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竟然还被人推下湖,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云太妃一边哭着一边说,哭声带着颤抖,听得人心里难受极了。 芙姬躲在云太妃怀里也跟着哭,只是,在她往云太妃怀里钻的时候,目光看向慕梵希和红莲郡主这边,眼底快速闪过一抹阴邪。 “不是,不是我!就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红莲郡主急了,可是此刻除了辩解却没有丝毫证据,一边说着话看向慕梵希,眼眶也跟着泛起了红。 “你还敢否认!” 云太妃伸手在自己脸上擦了一把,瞪着红莲郡主:“刚才我已经问清楚了,跟着绯云的两个宫女亲眼看到是你伸手推的,她们可是太后的人,难不成太后也污蔑你了?” 说着话,云太妃转脸朝身后站着的两个宫女看去,道:“如今太后和皇上都在,你们看到了什么只管说出来!” 到底是云王府的当家女主人,云太妃这些年虽说与世无争,可一个人撑着整个云王府,也非等闲之辈,一句话将话题引到了太后这边,也真真是堵了慕梵希和红莲郡主的嘴。 随着她声音落地,两个宫女被拽到了跟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们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带绯云郡主四处逛逛吗?当时你们为什么不在身边!” 太后声音冷肃,虽说只是问话,可这问话里还带着几分引导。 她是派了人陪着芙姬四处逛逛,不过,刚才她也听到了云太妃的话,两人根本不在身边,那必定是芙姬跟慕梵希和红莲郡主单独说话,她们之间有什么牵连,太后不知道,只是如今当着众人的面,不管是什么原因,慕梵希都逃不开干系。 说起来慕梵希来,太后对她依旧是满腔怨恨,自从她回到京城,太后的计划总是被她打断,之前的宫变,原本太后也是准备好了的,却不想,慕梵希竟然救了皇后,还让二皇子反过来帮皇上平定内乱。 这件事并非慕梵希主导,可是一想起她来,太后就有种除之后快的冲动,这个女人,留不得! 听着太后的话,慕梵希撩起眼皮朝太后看一眼,暗自冷笑。 这个老太太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这一次的宫变,她存了什么心,皇上心里清清楚楚,对她没有任何追究,是因为二皇子的功劳,也因为她是皇上的生母,可是如今看来,她依旧不消停。 正在想着,就看两宫女给太后磕一个头,道:“回,回太后的话……方才奴婢陪绯云郡主过桥,正好遇到了对面走来的明阳郡主和红莲郡主,绯云郡主想跟两位郡主聊聊,便让奴婢推到了桥边上……” 战战兢兢的说着话,那宫女喘了一口气,停顿片刻才继续。 “奴,奴婢在桥头听不清楚她们说了什么,只是看到红莲郡主和明阳郡主……” 说着话,宫女侧脸朝慕梵希和红莲郡主看一眼,紧忙又转过脸来。 “奴婢看到红莲郡主和绯云郡主争执,绯云郡主似乎还哭了……” 话到这里,慕梵希眼神不由得一顿,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刚才芙姬在桥上跟自己说什么想跟玄王在一起,求自己接纳她,这些话本就是想要激怒自己和红莲,好让这两个宫女看到! 慕梵希向来不喜欢在众人面前表露情绪,可是红莲是个急性子,竟然不知不觉上了她的套! “你这意思,我们欺负她了?” 听着宫女的话,红莲郡主眼珠子一瞪,看样子就要上前。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宫女下意识往后侧了侧身子,双手挡在前面:“奴婢只是看到这样,不是……” “红莲,你放肆!” 太后冷斥一声,此刻,平阳王妃上来,将红莲郡主拉开。 “你接着说!”太后转向那宫女。 “接着……接着就看到她们到了桥边,然后……红莲郡主就将绯云郡主推了下去!” 话音刚落,那宫女也不敢抬头,急忙往前一扑,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敢起来。 “红莲!” 太后猛然间转身,冷厉的目光看向红莲郡主。 平阳王妃脸色跟着一沉,手腕用力,将红莲郡主拉到了身边护着。 “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吧?” 平阳王妃拉着红莲郡主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迎着太后看去,随后又转向慕梵希,道:“你们刚才在桥上说了什么?” 说起来,平阳王妃倒是慧眼独具,她知道自己女儿是个急性子,平阳王妃不问红莲郡主,反而问慕梵希,毕竟,从一开始慕梵希的脸色就没有变化,她定是有把握的。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落在了慕梵希身上。 慕梵希本没想这个时候插嘴,不想平阳王妃将众人的目光引到了自己这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慕梵希知道再争执是没有用的,或许,从芙姬带着皇后的两个宫女游园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 众人所见,她人已经掉进了河里,刚才在桥上芙姬故意激怒了红莲给两个宫女看,宫女是太后身边的人,众人自然相信她们说的话,如今人家明眼看见了,再怎么辩解都没有用。 慕梵希心中暗自叹一口气,不得不开口。 “我们跟绯云郡主聊天是不假,但是其中并没有争执,是吧,绯云郡主?” 慕梵希转过脸看向芙姬,唇畔微微勾起,明明是笑,却给人一股压迫的感觉。 芙姬此刻正在云太妃怀里观察着,不想慕梵希竟然将话题抛给了自己,怔愣瞬间,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这才开口。 “这……大概是误会吧……我相信红莲郡主不是有意的……”芙姬开口。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还带着一丝哭腔,让人有种捧在手心怕化了的感觉。 大概是误会…… 这个回答,没有肯定两人故意谋害,也没有否定不是红莲郡主动手,就看众人怎么想了。 众人眼神随之变化,下意识朝慕梵希和红莲郡主的方向再次看过来,慕梵希倒是平静,只是红莲郡主就不乐意了。 这么说,分明还是指向了自己! “芙姬,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分明……” 红莲郡主瞪圆了眼睛,说着话就要从平阳王妃身后出来,只是,还不等她出来,就听平阳王妃呵斥一声。 “好了!这里是皇宫,由不得你任性!” 平阳王妃声音冷肃,说着话,转身看向云太妃,行一礼:“是我管教不严,这孩子从小做事毛手毛脚,幸亏绯云福大命大这才没有出事……” 听着平阳王妃的意思是要将事情化小,云太妃眼底一沉,打断:“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太妃放心,回去我一定好好责罚这个丫头,另外我府上新得了一直千年老参,随后我派人送到云王府给孩子补补身子!” 平阳王妃没有给云太妃说话的机会,一口气,又是道歉又是赔礼,几句话出口,倒是让云太妃的话说不出来了。 说起来,靖王和平阳王都是先皇的嫡系兄弟,两家闹翻了,谁都捞不到好处,更何况,靖王已经不在了,云太妃即便心有不甘,这个时候平阳王妃已经给出了态度,她若是还争执,就是自己不给自己脸了。 第778章激怒 “哼!说到底,也是同出一脉,你可要好好管教红莲,否则,以后闯出更大的祸端就来不及了!”云太妃冷哼一声,一边说着话,冷厉的目光在红莲郡主身上扫过。 红莲郡主本来就委屈,如今听平阳王妃又是道歉又是赔东西,还有云太妃那夹枪带棒的话,一时间,眼中腾的一下子就冒出了火焰。 “我……” “你还不快给绯云和云太妃道歉!” 平阳王妃打断红莲郡主的话,一边说着话,朝她使了个眼色。 红莲郡主一愣,看着自己娘那眼神,犹豫片刻,还是走了出来。 道歉什么的,不过是个过场,一句话事情也就化解了,然而,芙姬似乎并不打算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眼看着红莲郡主到了跟前,她从云太妃怀里钻出头来,在众人没有看到的瞬间,朝红莲郡主递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你……” 红莲郡主原本就憋着满腔的怒火,看到此刻芙姬那一脸得意,那团火腾地一下就烧起了起来。 “你都是装的,你在众人面前装可怜陷害我,我凭什么给你道歉,是你自己跳下去的!” 红莲郡主瞬间瞪大了眼睛,扯着嗓子喊起来,一边喊着,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飙了出来。 刚才在桥上就已经被芙姬气得够呛,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竟然还要当中道歉,凭什么! “红莲!” 平阳王妃也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眼神一凛紧忙上前,却不想,红莲郡主动作更快,直接到了芙姬身边。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众人瞪大了眼睛,就看到芙姬那张惨白的脸上多了一个红手印! 眼看着红莲郡主要冲过去,太后冷喝一声,这时候,旁边两个嬷嬷从人群中出来,一左一右的拽住了她。 “绯云!我的儿啊!” 云太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就看到芙姬脸上的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儿,嘴角咧了咧,一下子哭了起来。 “太后,皇上,还请你们给我绯云做主啊!”云太妃用力抱住芙姬,哭得那叫一个悲惨。 “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将慕梵希和红莲……” “将慕梵希和红莲带去祠堂罚跪!” 不等太后的话说完,一直看戏没有开口的皇上直接插话进来。 不光是红莲郡主,还有慕梵希! 慕梵希眼皮一挑,目光朝皇上的方向看去,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早就知道自己是跑不掉的,更何况太后还在这里。 然而,慕梵希不为自己辩解,太后却依旧不放过。 “皇帝!” 太后眼神一顿,脸上瞬间多了几分不甘心。 当着她和皇上的面就敢动手,只是跪祠堂,这出发未免也太轻了,皇上这是要包庇她们呢! “皇上……你不能……” 云太妃也满脸不甘心的看向皇上,嘴角颤抖着,正要说话,却听皇上的声音先传了回来。 “这件事,的确是慕梵希和红莲有错,可是,绯云毕竟是刚回来,事情不宜声张,更何况,绯云的位份尚未确定,还是谨慎一些为好,毕竟,御史手中那杆笔,即便是朕也不能左右!” 皇上声音清冷,说着话,看向云太妃,明明是平淡的表情,却让人不敢反驳。 云太妃脸上的表情僵了僵,虽然满腔委屈,可是此刻的话也只是停留在唇畔,说不出来了。 刚才在宴会之上,皇上是要封绯云郡主一个一品,可是孤南翼领头出来反驳,朝臣官员也多有异议,这件事也就搁置了,如今又因为她让两个郡主受重罚,即便自己还委屈,可是最后还是会影响绯云郡主的声誉。 更何况,慕梵希此刻在朝中占据着重要地位,不管是因为她自己还是因为南疆王和殷离修,朝中官员对她赞誉极高,若是这种情况下处罚过重,恐怕绯云以后也不好过。 无数的想法在脑子里闪过,云太妃眼神变化之间,眉头拧起片刻,最终还是散了。 “是!我们母女听凭皇上决断!” 云太妃应声,说话之间,冷厉的目光再次朝红莲郡主和慕梵希的方向看过去。 红莲郡主打了人后背两个嬷嬷架住,眼看着皇上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冷厉,这才冷静下来,只是听皇上的意思,连慕梵希也要罚,眼神之中再次多了几分诧异。 “慕……” 一个字还没有出来,红莲郡主就感觉自己手腕一沉,转过脸,就看到慕梵希朝自己摇头,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 “好了,带她们两个去吧!” 皇上朝旁边的嬷嬷摆摆手。 两个嬷嬷紧忙驾着红莲郡主走,身后慕梵希也跟着走,虽然是受罚,可是慕梵希这脚步,似乎很放松。 平阳王妃在后面看着两人离开,眉心拧成一个疙瘩,不过,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怪自己的女儿沉不住气,她还能说什么? 这个孩子,是该让她吃些苦头,磨一磨心性了!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芙姬和云太妃被众人扶着去了休息的院子,这边慕梵希和红莲郡主也被送到了祠堂之中。 平常太后,娘娘们上香是在另外院子里,这个院子是特令出来,给犯了错的主子们思过用的,就像之前誉王府里的孝感寺,当然,皇家的祠堂是要比孝感寺富丽堂皇的多了。 皇宫里的祠堂,比一般的祠堂更大,就好像寺院的正殿一般,供奉着佛祖和守护佛,供桌上面摆放着贡品和香炉,正对着供桌下面,有几个垫子。 这里的垫子不是平常上香的那种蒲团的厚垫子,看起来也不过是厚一点的粗布,比直接跪在地上舒服一些,只是跪的时间长就没什么用处了。 “皇上后领,两位郡主要在佛祖面前跪一夜!” 嬷嬷将话带到,也不等两人开口,转身离开,从外面将门锁住了。 两人跪在垫子上,听着门口的脚步声音逐渐远离,红莲郡主身子往后一下子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慕梵希,都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啊!” 红莲郡主歪着脑袋看向慕梵希,此刻才有了几分愧疚。 慕梵希也往后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视线和红莲郡主齐平,看着她现在这沮丧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刚才那一巴掌可是打爽了,现在后悔了?” “我才没有后悔!芙姬那个贱人就是该打,若是没有人,我还要多打几下!” 红莲恨恨开口,眼睛里都带着恨意,不够,话没说完,神情又多了几分沮丧:“只是,连累到你了……” “刚才我们两个本来就是在一起的,就算不是你,太后也不会放过我,而且,那芙姬的目标原本也是我!” 慕梵希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一边说着话,似乎感觉膝盖有些不舒服,稍稍动了动。 红莲郡主歪着脑袋看向慕梵希,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疑惑。 既然知道芙姬是冲着她来的,自己都要被气爆了,她怎么一直都这么平静?即便刚才芙姬那个挑衅的眼神她也看到了,却依旧不动声色。 “慕梵希,有时候我真是看不懂你!” 红莲郡主说着话,身子一歪,到了慕梵希跟前,目光落在她脸上细细的看着,忍不住开口:“既然你知道那个女人是冲你来的,你刚才为什么不辩解?你就不生气?” “生气……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必要!既然知道是冲我来的,我没有防住,是我自己大意了,更何况,到了现在你也应该明白,那芙姬本就是做好了局,她自己落了谁,又有太后的人看到,我们还有辩解的余地吗?” 慕梵希挑了挑眉毛看向红莲郡主。 说起来,或许是因为在平阳王妃的羽翼下保护长大,这红莲郡主性子太直,不懂得变通,所以经常被人利用,被人拿来当枪使,不过这孩子心眼不坏,相比那些随时存了心思的人,跟她相处反而轻松一些。 可是话说回来,这孩子做事太情绪化,就刚才的事情来说,还真是猪队友一般的存在。 眼瞧着慕梵希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红莲郡主神情一顿,瞬间有些不好意思。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红莲郡主的脸上一片酡红。 “我在想,你能生活在一个被父母护着的家里,真是很幸福啊!”慕梵希开口,说着话,自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她脸上带着笑,还有几分羡慕。 红莲郡主一顿,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惊诧:“你,你……” 嘴角动了动,可是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慕丞相和展心婷对慕梵希自然是很好,可是如今人都不在了,之前慕梵希换了身份在誉王府,后来红莲郡主也知道誉王府是个深坑。 慕梵希在那样的深坑之中生活,肯定是经常被人陷害欺负的吧? “虽说以前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不过,事情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做朋友吧!” 说着话,红莲郡主朝慕梵希伸出手来。 慕梵希一顿,侧目看着红莲郡主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眼睛一眯:“不要!” 第779章你着急了吗? “慕梵希!你什么意思!我都这么主动了,你竟然拒绝我!” 红莲郡主顿时脸一红,恼羞成怒的瞪起了眼睛。 “跟你做朋友,是要跪祠堂的!”慕梵希翻了翻眼皮。 一句话,红莲郡主脸上的表情僵住,嘴角抽了抽,伸手一把将慕梵希的手拽了过来,做了一个和解印。 “我,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我保证,以后不给你惹麻烦了!”红莲郡主红着脸。 在来祠堂的路上,她似乎也想明白了,刚才慕梵希和母妃不让她说话,事情或许就那么过去了,如今还得两人都手法,是她没控制住,如今吃了亏,算是真的记住了。 “我这个朋友,跟你以前的小姐妹可不一样,时不时会跟你吵架,你可别说我欺负你,毕竟,我脾气也不怎么好!”慕梵希打趣道。 听这话,慕梵希是同意了,红莲郡主顿时喜上眉梢,不过片刻,又撇撇嘴:“你脾气还不好?刚才那芙姬欺负我们的时候,我看你脾气好的很呢!” 接连发生的事情,那芙姬屡屡挑衅,慕梵希竟然没有动手,这一点让红莲郡主很不甘心。 眼瞧着红莲郡主一脸不甘心,慕梵希忍不住轻笑出声。 “不然呢?跟你一样上手打她?人家现在可是皇上和太后都护着的,硬碰硬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之前她一直伪装,如今看清楚了她是什么人,就知道该怎么对付了!” “你终于要发威了?” 红莲郡主顿时一喜,转身看向慕梵希,满脸兴奋:“你准备怎么做?我帮你!” “我……还没想好!”慕梵希挑了挑唇角。 “切!” 红莲郡主甩给她一个白眼,随后伸手握住自己的膝盖揉了揉。 “我不光要知道芙姬是个什么人,也得看清楚现在的局面才好有计划,这件事,急不得!” 说着话,慕梵希手腕一转,在红莲郡主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两个气垫。 气垫的大小跟膝盖下面的垫子差不多大,手指点摁上面的按钮,那气垫自己充气起来。 说起来,这气垫还是博士送自己的礼物,当然,不是用来跪的,而是用来坐的。 北方的天气,到了深秋会变得很冷,垫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瞬间整个人都会变得暖和起来。 之前整理时空袋的时候,慕梵希看到这两个垫子也很奇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不过,如今正好用上。 “这是什么东西?”红莲郡主惊讶的看着慕梵希的手。 “好东西!” 慕梵希说着话,伸手将红莲郡主拉起来,将那气垫扑在了垫子下面:“跪吧!” 红莲郡主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跪了下来。 “呀,一点都不硌得慌了!而且,还暖呼呼的!” 红莲郡主更加惊讶的看着慕梵希。 “你小声点!被人发现,我们会被罚的更惨!” 慕梵希捂住红莲郡主的嘴,说着话,将另一个气垫垫在了自己膝盖下面,暖烘烘的感觉传来,顿时,周身的凉意都散了。 “你还真是个神奇的人!” 红莲郡主说一句,随后低头摸索着那气垫,不光是充气和发热,这气垫的材质也是第一次看到,真是新奇的很。 这边两人一边跪着一边聊天,此刻星乙急匆匆到了殷离修跟前,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时候的事!” 殷离修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刚刚,两人此刻都送进了祠堂,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探望!”星乙回答。 殷离修的眉头拧起一个疙瘩,说话的功夫就要往外走,却见孤南翼正好从外面走进来。 “方才一直没有看到玄王的身影,想不到,你在这里多清闲!” 孤南翼手臂一扬,那鲜艳的红衫在空中飘起,更添了几分妖魅之色,他眼睛眯起来,道:“方才听说绯云郡主落进了湖中,你不去安慰安慰吗?” “本王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殷离修眼底一沉,说着话,转身朝院子外面走去。 “绯云郡主休息的院子在另一边!”孤南翼站在门口,看着殷离修离开的方向。 殷离修眉心一蹙,转过脸来丢给孤南翼一个冷厉的眼神,没有回他的话,继续朝祠堂的方向走。 “恕本侯提醒你一句,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祠堂,即便是展云廷也被拦了回来,你可不要冲动!” 孤南翼站直了身子,眯起的眼中带着一股诡异的笑,不等殷离修开口,又说道:“而且,此刻太后和云太妃的目光可都盯着祠堂呢,你若是贸然行动,倒霉的是小梵儿!” 听到这句,殷离修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转过脸,压低一片阴霾。 “本王的事,慕梵希的事,都跟你没有关系,你最好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说着话,殷离修的拳头就攥了起来。 “你的事情,本侯自然不关心,不过,小梵儿的事情,本侯是管定了,而且,本侯想做什么,也轮不到玄王来管!” 说完,孤南翼眼睛眯起,朝殷离修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殷离修眼中闪过一抹寒凉,孤南翼的脸色也沉下来,周边的气氛都跟着下降了好几度,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 然而,就在两人眼中出现火光闪电的时候,殷离修却压住了自己的情绪。 “星乙,我们走!” 话音落地,他转身依旧朝祠堂的方向走去,再也没有停下脚步。 孤南翼的气势也逐渐松下来,看着殷离修离开的背影,眼底逐渐阴沉。 “我倒是很好奇接下的好戏!” 孤南翼嘟哝一声,转身朝院子里走去。 “王爷,皇上的确有令,不准任何人进入祠堂!” 到了祠堂外面,看着殷离修就要进去,星乙再一次拦住。 殷离修再次停住脚步,眉心打成一个结,半晌,还是转身到了旁边。 “既然太后和云太妃盯着这里,那就绕过她们的视线!”殷离修开口。 星乙神情微顿,瞬间反应过来转身看向殷离修:“主子,您不……” “交给卓炎卓厉便是!”殷离修打断了星乙的话。 “是!” 星乙应声,一个闪身消失在门口。 殷离修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过身来看向祠堂的方向,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这边云太妃带着芙姬在皇上面前哭了一会儿,在太后的帮腔之下,芙姬也得了郡主府,两人这才离开了御书房,紧跟着又去了太后的西阳宫。 到了西阳宫,芙姬被带去休息,云太妃和太后便在殿内说话。 “我知道你护着孩子心切,可那毕竟是皇上,在皇上面前,你总是还要有些分寸的!” 太后端着杯盏喝了一口,朝云太妃看去。 “我……” 云太妃抬起头来,犹豫了片刻,还是顺着点了点头:“我是看到绯云刚回来就被人欺负,一时间有些着急了,这孩子多年在外受苦,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那明阳郡主,真是……” “哼!盛……慕梵希那个人,向来跋扈的很,别说是绯云,就连之前的三公主回来,她也一样敢顶撞!” 太后脸色一沉,不是为了三公主,而是想起了之前慕梵希对付她的时候。 “当初……当初她可还是誉王府的庶女,哪里来的胆子……”云太妃猛然间瞪大了眼睛。 “你说她是誉王府的庶女,可她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更何况,那个时候玄王和南疆王也都知道她的身份,有他们在后面撑着,这个丫头自然要上了天的!” 说到这里,太后的手不受控制的颤了颤,下意识咬紧了后槽牙。 当初醇王逼宫,她本是做好了万全之策,可是还不等她动,殷离修就进了宫,南疆王也控制了外面的局面,最重要的是,慕梵希竟然将皇后救了下来。 太后毕竟也是后宫斗争的胜者,有些事情自然瞬间就能想明白,这件事之中,慕梵希起到了什么作用,最重要的是,这个臭丫头竟然劝了二皇子护驾! 虽说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可是,若当初二皇依照太后的计划行动,这天下说不定就是他们母子的了! 想到这里,太后心口就如同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满腔的怨恨发泄不出来,堵得难受。 “真是没想到,慕丞相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慕梵希竟然这般嚣张跋扈,以后我绯云难免要被她欺负呢!” 云太妃一边说着,红着眼睛看向太后:“还请太后给我们绯云做主啊!” 装可怜这种事情,云太妃是最在行的了,刚才在宴会上提出赐婚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慕梵希和殷离修的关系,想和睦相处是不可能的了,如今也没有退一步的余地,只能看绯云自己能不能争气。 太后扭头看看云太妃,心中暗自哼一声,脸上却更多了几分柔和。 “如今那慕梵希有南疆王撑腰,绯云想要进玄王府,恐怕是难上加难,你还是让一步吧!”太后伸手拍了拍云太妃的手背。 第780章他是惦记你的 云太妃神情一僵,顿时开口:“这,这怎么行!我亏待了绯云这么多年,我这个做娘的,一定要满足她的任何愿望,虽然这孩子不说,可是我能看的出来,她对玄王的情谊,而且,刚才在宴会上玄王当众住着我绯云,他明明对我绯云也是看在眼里的!男未娶女未嫁,凭什么是我们让一步?” 听着云太妃的话,太后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落在云太妃脸上的视线微微变化。 虽说可以理解云太妃失女复得的心情,可是她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而且,今日的事情也让她有些难以理解,毕竟以云太妃的性子,应该不至于做出这般欠考虑的事情。 更不会说出这样欠考虑的话…… 心中暗自思量,太后的眼神恢复了平常那般柔和,道:“你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如今情况你也看到了,有慕梵希在,绯云想要进玄王府的门,恐怕是难上加难,这件事也不能太过强求!” “我……” 云太妃眼底又是一沉,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是,太后说的是!” 话是这样说,可是云太妃袖下的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低着头,影藏了眼底的一片烧红。 慕梵希…… 既然她挡在了玄王府的门口,将她除掉不就好了? 这边云太妃心中暗想,却没有发现太后的目光此刻也落在她的脸上。 “好了,哀家要吃药了,你先去看看绯云吧!” 太后摆摆手,此刻,门口太后的贴身宫女云若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是,妾身告退!” 云太妃行礼出了门,云若进来将药碗放在了桌上。 “外面什么动静?” 太后朝云若看一眼,端起药来,用汤匙在那黑漆漆的药水中搅了搅。 “回太后,玄王殿下去了祠堂,不过到了门口又回去了,里面两位也没有什么东西!”云若回答。 太后受伤动作停顿一下,忍不住冷笑出声:“事情倒是比哀家想的更有趣!你继续派人顶着吧!” “是!” 云若应声。 太后低头看着手里那泛着苦水的汤汁,拧了拧眉头,仰起头一饮而下,苦涩的味道在唇齿之间蔓延,有种窒息的感觉,她接过云若递来的清水紧忙漱了漱口,这才缓过一口气。 到底是医仙凡白,能用药救人性命,也能用毒折磨人,太后体内的毒并没有要她的命,可是夜夜受这噬心之苦,却是一般人不能忍受的。 即便这样,她依旧不想死,毕竟,只要她不死,皇上就不会对二皇子动手! 云若在旁边看着太后那痛苦的表情,脸色也是一阵阴沉,不过,她又不能代替太后受这份罪,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在旁边伺候着。 看太后喘一口气,将蜜饯送到太后跟前,云若接过药碗准备出去,身后再次传来太后的声音。 “云太妃那边,也安排个眼线盯着!”太后声音有些低沉。 云若脚步凝滞,转过身朝太后的方向看去,来不及多想,紧忙应声“是”,转身走了出去。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在天地之间撒下一片余晖,如今琉璃园的大厅之中,热闹依旧不减。 芙姬落水是在皇宫内院,宴会宾客一般不得入内,所以,此刻几乎没有人知道,外面依旧是一团喜气洋洋的模样。 男宾在外面喝酒,里面一众女宾围在贞希公主身边说说话,还有一些插不上话或喜欢清静的人三三两两在院子里躲清静,总的来说,此刻倒是十分惬意。 祠堂之中。 看守的宫女嬷嬷逐渐退了出去,只剩下几个人在外面候着,慕梵希和红莲郡主听到脚步声音逐渐走远,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一口气松下来,瘫坐在了地上。 虽说有慕梵希的加热垫在,可是同一个姿势时间长了也是很累的,慕梵希倒是没什么,红莲郡主这样娇贵的身体可没吃过这样的苦头。 “慕梵希,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疼?” 红莲郡主一边揉着自己的膝盖朝慕梵希看过去。 慕梵希没有像红莲郡主那样直接坐在地上,只是侧着身子,将重心放在了一边的腿上,这样能休息,还能在第一时间听到动静的时候恢复跪着的姿势。 听着红莲郡主的话转过头,看着她掀开裤脚露出膝盖的一片红,不由得叹一口气。 “军中的训练,比这要艰苦很多,通常情况下一个姿势就是半天,如今这般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慕梵希的一句话刚说完,就听到红莲郡主那边传来“咕噜”一声,两人同时愣住,瞬间,红莲郡主的脸就红了。 刚才在筵席上,慕梵希你一直在吃东西喝果浆,虽说如今已经到了傍晚,却也没有觉得饥饿。 倒是红莲郡主,从芙姬一出现开始,眼睛就像是着了火一样盯在芙姬身上,除了跟慕梵希一起喝了几口果酿,什么都没吃,加上刚才闹腾一番,如今是真饿了。 “看,看什么看!我今日被芙姬那个贱人气得什么都没吃,自然是饿的,不像你,没心没肺,就知道吃!”红莲郡主甩给慕梵希一个白眼。 “我是没心没肺的,不过,这个时候却不会饿!” 慕梵希回一句,目光落在红莲郡主身上,带着一丝玩味。 “切!” 红莲郡主朝慕梵希瞪一眼,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又一声“咕噜”传来。 “哎呀,还有一个晚上,这不被冻死也要饿死了!” 一边说着话,红莲郡主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上。 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就算是在平阳王府被责罚跪祠堂,中间也总有人偷偷送去衣服和吃的,如今这是在皇宫,谁都不能进来,只能自己干受着。 慕梵希扭头看着红莲郡主,唇畔微微勾起,道:“所以说,有时候一时痛快了,病没有什么好处,特别是在皇宫里,这里人可不会像平阳王和王妃一般由着你的性子。” 之前慕梵希和平阳王妃都看出芙姬的用意,也知道在皇上和太后面前给出个积极地态度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红莲郡主自己沉不住气,就只能在这里吃苦了。 红莲郡主如今也想明白了,扭头朝慕梵希看一眼,满脸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谁叫自己被芙姬牵着鼻子走了呢? “我还不是为了你?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承认你和六哥在一起,本以为你是个干脆之人,却不想,竟然能也这般懦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红莲郡主依旧不甘心。 慕梵希挑起眉梢朝她看一眼,轻笑出声:“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芙姬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红莲郡主眉头拧起,忍不住开口:“可……” “郡主!” 不等红莲郡主的话说完,此刻角落中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两人猛然间停住,还不等回过神来,就见眼前黑影一闪,卓炎落在了跟前。 “属下参见两位郡主!”卓炎跪在了两人跟前。 “你怎么进来了?” 慕梵希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是说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吗?” 既然是皇上下的命令,卓炎应该也不能进来啊! “是王爷让属下给两位郡主带了吃的过来!” 卓炎应声,随之手腕一转,一叠点心出现在手中,另一手同时伸出来,是两个小巧的汤盅,这种汤盅其中镶嵌了能保温的石头,如今两人身上也是凉的,正好救了急。 “六哥送来的?” 红莲郡主顿时喜上眉梢,伸手将吃的接过来,一脸兴奋看向慕梵希:“你瞧,六哥还是向着我们的!” 慕梵希低头看了看送来的点心,几样都是她平常喜欢吃的,就连送来的趟也是她喜欢的,只是,此刻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却有几分复杂。 “两位郡主慢用,属下在后面看着!” 卓炎将东西放下,不等慕梵希回答,转身到了门口处。 “慕梵希,你快吃啊!” 红莲郡主拿起一块糕点送到慕梵希跟前。 慕梵希低头看了红莲郡主一眼,犹豫瞬间还是接了过来,低头咬一小口,本来沉冷的脸上忽然多了几分情绪。 这个味道,是欣妈妈的手艺! 殷离修特意让人去了郡主府? 想着殷离修在宴会上的表情,慕梵希眼底逐渐多了几分沉静,不过这样的表情也只是在脸上停留片刻,随后伸手端起汤盅。 两人很快将送来的东西吃完,红莲郡主也满意的伸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了摸,长出一口气。 “幸亏六哥救命,不然今晚都不知道怎么过去了!” 红莲郡主忍不住开口,转身看向慕梵希:“这样看,六哥还是在意你的!” 慕梵希转身朝红莲郡主看一眼,却没有说话,抬头看着供桌上面的画像,不知道怎么,心里逐渐沉静下来。 说起来,如今晚宴也开始了,虽说慕梵希吃饱了东西,此刻肚子也有些空了,加上今晚要在这里跪一晚上,肚子里没食恐怕不容易撑住吧! 这边两人吃过东西,卓炎带着剩下的东西离开,祠堂之中又恢复了安静,红莲郡主本想跟慕梵希说话,可是看她似乎不怎么想开口,也识趣的闭上了眼睛。 第781章跟我走 夜伴随着朝臣离开,逐渐沉了下来,整个皇宫也安静了,各宫各院掌灯,恢复了之前应有的章程,而祠堂这边,似乎也被众人逐渐忘记了。 平阳王和平阳王妃最后离开皇宫,两人本想过来看看红莲郡主,可是到了门口依旧被挡了回去,南疆王和长公主一同出宫,两人并没有多说一句。 次日清晨,鼓楼钟声传来,慕梵希被那声音吵醒,睁开眼睛,此刻阳光从外面照进来,一个晚上终于过去了。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音,慕梵希紧忙伸手推了红莲郡主一把,此刻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响起。 “时辰已到,两位郡主可以回去了!” 进来传话的是太后身边的嬷嬷,说着话,朝两人看一眼,又加了一句:“太后给两位郡主传话,日后做事当稳重妥当。” “是!” 两人应声,随着嬷嬷开门,站起身来。 虽说晚上并没有人过来,两人也不用严格的跪着,可是晚上温度很低,两人取暖的也就只有那个发热的垫子,蜷缩着睡,整个人的骨头此刻也都是酸的。 慕梵希毕竟是训练惯了,应声站起身来还没有太大的感觉,红莲郡主却是险些站不起来,幸亏慕梵希扶了一把,这才逐渐能活动开了。 两人往外走,还没出去,就听到平阳王妃带着哭腔的声音。 “红莲!” 说着话,平阳王和王妃已经到了跟前,两人扶着红莲郡主上上下下看着。 “母妃,我没事的,真的没事!” 红莲郡主扶着平阳王妃,安慰着。 平阳王妃红着眼睛,摸着红莲郡主那冰冷的手,依旧满脸心疼:“手这么冷,昨晚肯定吃了不少苦,回府,我们赶紧回去!” 说着话,几个人朝着门口走去,红莲郡主被父母拽着走,出门的时候扭头朝慕梵希的方向看一眼,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拉走了。 慕梵希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平阳王和王妃对红莲郡主紧张的模样,心中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想象中,父母对子女就应该是这样,而她这么多年在梦中不知道想象过多少次。 只可惜,这辈子她是体会不到了。 “梵儿,你出来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声欢呼,随着声音传入耳中,展云廷身影一闪,走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 慕梵希转过脸,迎了过去。 “当然是来接你了!” 展云廷一边说着话,朝慕梵希眨眨眼睛:“我老爹一大早就派人将我拽了起来,真是个别扭的老头子!” “是舅舅?”慕梵希不由得楞了一下。 平日里南疆王一脸沉冷的表情,即便是对展云廷也并没有太多的关心,如今听展云廷这样说,倒是有些意外了。 这个不苟言笑的救救对自己还是很关心的! “是啊,不光是我爹,还有长公主呢!两人在书房里不知道商量什么,商量到了半夜!” 展云廷应声,看着慕梵希眼神变化,眼珠子转一圈,又说:“看他们表面上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挺在乎的吧!” 慕梵希眼神微顿,正要说话,却听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可怜的小梵儿,你受苦了!” 声音入耳,众人眼前闪过一道鲜艳的红,还没来得及反应孤南翼已经到了跟前。 “小可怜的,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不用担心,本侯来接你了!” 说着话,孤南翼朝着慕梵希伸出手来,不过还没有碰到就被展云廷拍了下去。 “喂,是本郡王先来的,反而可是我跟我回南疆王府的!” 一边说着话,展云廷拽住慕梵希的手就要往外走,却比想,还没走出两步又被孤南翼拽住。 “你这样说本侯可就不喜欢听了!” 孤南翼伸手将慕梵希往怀里拽了拽,眯起眼睛朝展云廷抛过去一个玩味的笑容。 “本侯已经在赤云侯府准备了大餐,准们为小梵儿冲冲晦气,而且,赤云侯府要比南疆王府近一半路程,难道不应该先让小梵儿吃饱了吗?” 说完,孤南翼转身朝慕梵希抛过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慕梵希只感觉浑身一凉,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还不等她说话,却见展云廷一个转身,又将她拽了过去。 “做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本郡主王可是先来的,就算你准备了酒宴,也得往后等着!” 说着话,展云廷拉着慕梵希就要往外走,不过,两人还没有出门,去见眼前鲜红一闪,又被孤南翼堵住了。 “好一个先来后到!” 孤南翼应声,再次抓住了慕梵希的手腕:“说到先来后到,本侯可是一晚上都守在这里!” 话音落地,孤南翼侧了侧身朝门口外面的花圃中看去。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瞧见花圃的一个角落之中,草皮上有一块是被踩下去的,而且,周边的草地上沾着露珠,只有那一片是干的。 也就是说,孤南翼的确是一晚上都在这里。 慕梵希看着神情变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孤南翼,你……” 此刻她心中莫名多了一丝她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感觉。 殷离修让卓炎送进来吃的,慕梵希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波动,或许是习惯了,亦或者,在她心里殷离修这样做本就是很平常的,毕竟,两人的关系就是这样。 可是孤南翼不一样。 虽说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可是慕梵希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等自己一个晚上,莫名之中,有种亏欠的感觉。 “孤南翼,你……” 展云廷瞪起了眼睛,可是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本侯对小梵儿可是真真切切费了心思的!” 孤南翼唇畔一勾,伸手将慕梵希拉到了身边,转身看向展云廷,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得意:“方才小郡王也说过了,先来后到,那本王就不客气将小梵儿带走了,放心,中午本王会将她送到南疆王府。” 话音落地,他拉着慕梵希就朝外面走,却不想,刚到门口,两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殷离修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传入众人的耳中。 众人不由得一愣,抬起头便撞上了他那低沉的眼神。 慕梵希心中莫名收紧,下意识松开了孤南翼的手,张张嘴正要说话,却见一抹粉红从殷离修身后出现。 “明阳郡主……” 芙姬说着话走了出来,那潋滟的目光看向慕梵希,其中有几分紧张还有几分愧疚。 “你来做什么!” 展云廷先忍不住开口,说着话,上前挡在了慕梵希前面。 “我……” 芙姬抬起头看了众人一眼,神情之中依旧带着几分紧张:“我是来接明阳郡主的,昨天的事情都是误会……” 说到这里,芙姬再次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慕梵希的手:“郡主,昨天的事情我已经跟母妃和皇上说清楚了,我希望你不要……” “昨天的事情,我和红莲郡主都已经受到了该有的责罚,我不想再提!” 慕梵希冷冷开口,说着话,伸手将芙姬的手指头一个一个从自己的手腕上掰开。 昨晚的事情,她们两个都是心知肚明的,如今芙姬故意来道歉,明显是在殷离修面前装可怜罢了,她可不想在这里陪着芙姬演戏。 “郡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芙姬紧忙又上前,此刻说着话,眼眶之中已经含着泪珠了:“是我不好,害的你跟红莲郡主被责罚,我希望能做些什么来弥补……” 慕梵希被芙姬再次抓住手臂,下意识转过身来,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不过,知道芙姬的套路,她自然不会明显带着怒意。 “用不着弥补,你若是觉得自己心里过意不去,以后离我们远一点便是!” 慕梵希冷冷开口,说着话,再次往回抽手臂,却发现这一次芙姬的手腕更加用力,她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我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有什么肢体接触,绯云郡主还请放手!”慕梵希开口。 芙姬神情一顿,似乎受了委屈一般眼神晃了晃,下意识转身看向殷离修,不过还不等殷离修开口,却听孤南翼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绯云郡主还真是喜欢往人身上凑!虽说你是万众拥护的人物,不过,可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你这样的香味!” 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嘲讽,说着话上前将芙姬的手从慕梵希的手腕上拿了下来,再次转身:“小梵儿被关了一夜,此刻心情不好,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说着话,孤南翼拉起慕梵希的手就要走。 “梵儿!” 刚才一直没有开口的殷离修终于开口,此刻他的脸色更加阴沉。 “跟我回去!” 殷离修说着话走上前来,伸手去拉慕梵希的另一只手,只是这一次,还不等他抓到,慕梵希却下意识躲开了。 “我在祠堂跪了一夜,实在困乏的很,玄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话出口,慕梵希松开孤南翼的手,转身出了门,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殷离修眉头拧起,下意识要跟过去,只是刚迈步就被孤南翼挡住。 第782章还是惦记她 “玄王殿下还是留步吧,小梵儿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听你的安排,更何况,你身边已经有没人相伴,还是好好享受吧!” 说完,孤南翼侧目朝芙姬勾了勾唇角,转身随着慕梵希的方向跑过去。 展云廷瞪着眼睛在殷离修和芙姬身上扫过一边,冷哼一声,也跟了过去。 祠堂之中,只剩下殷离修和芙姬,一时间,气氛安静的有些尴尬。 殷离修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本就有些阴沉的脸色如今影彻底沉了下来,一双手攥着拳头,半晌没有松开。 芙姬站在殷离修身边看着,看着殷离修那浑身紧绷着的模样,忍不住暗自冷笑,不过一瞬间的功夫,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愧疚和紧张。 “王爷,都是我不好,我本是向来道歉,却不知道明阳郡主……” “这不是你的错!” 殷离修沉沉开口,说着话,转身朝芙姬看一眼,眉心瞬间一蹙很快又散开,道:“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回去吧!” 说完,殷离修转身朝门口走去。 芙姬跟在后面,看着殷离修那带着几分冷气的背影,唇畔不经意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再强大的人,只要有了软肋,也并非坚不可摧! 慕梵希心口堵着一口气,一路到了宫门口,孤南翼和展云廷一路跟着,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神情却不尽相同。 “郡主,你出来了!” 此刻,宫门口传来袭久的声音,旁边还跟着玲珑和月牙。 袭久一直跟在慕梵希身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面色一如平常,倒是玲珑和月牙两人眼眶泛红,看到慕梵希的瞬间,冲了过来。 “郡主,你没事吧?”玲珑一脸关切的看向慕梵希。 月牙跟在玲珑身后,也红着眼眶,本是要在出来的时候扑到慕梵希怀里,只是看到旁边还有孤南翼和展云廷,脸上的表情有些僵。 为什么送郡主出来的不是玄王? 这个疑问,玲珑和月牙脸上都是一闪而过,只是看着慕梵希脸色不怎么好看,谁都没敢问。 慕梵希站在原地朝两人勾了勾唇角,却没有说话,只跟着朝外面走去。 “梵儿,你还好吧?” 看慕梵希没有开口,展云廷紧忙上前。 “我没事!” 慕梵希应一声,脸上看起来倒是平静,只是双手一直攥着拳头没有松开。 “看小梵儿这样子也不是有事的,更何况有本侯在,小郡王放心便是!” 孤南翼依旧那般轻挑的语气,说着话走上前来,开口:“马车就在外面,我们走吧!” 刚才慕梵希的意思,是跟他们一起,如今已经到了皇宫门口,是要去赤云侯府了,展云廷一脸不乐意,可是如今却也你不想勉强慕梵希,便没有多说。 慕梵希站在原地停顿片刻,转过身看向殷离修和展云廷。 “多谢你们来接我,不过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就先回去了!”慕梵希的声音有些沉。 “梵儿,你……” 展云廷依旧不放心,说着话要跟过去,却被孤南翼伸手勾住了肩膀。 “看来小梵儿是真的累了,也好,让她回去休息!”孤南翼难得一本正经的说话。 慕梵希脚步停滞,转过身看向两人,强行挤出一丝笑:“你们的好意心领了,改日我请你们喝酒!” 话出口,不等两人回答,慕梵希转身跟着上了马车。 两人没有在多说,目光盯着慕梵希的马车,神情再次变化。 “真是不知道六哥怎么想的!那芙姬即便再怎么漂亮,可是梵儿……”展云廷依旧愤愤不平。 说起来,一开始还是他带慕梵希去了琳琅园,当初也是芙姬的拥护者,可是如今看着殷离修和芙姬走得近,让慕梵希这样,心中莫名不平衡了。 说到底,慕梵希这个妹妹,展云廷还是很在乎的。 听着展云廷的话,孤南翼转身朝他的方向瞟一眼,唇畔勾起丝丝冷笑。 “他们两个闹翻了,不是更好吗?”孤南翼眯起了眼睛。 说起来,他们对慕梵希都是那样的意思,只是慕梵希已经选择了殷离修,展云廷才放弃了,如今两人闹翻了,说起来对他们都是好事! 只是,对于展云廷来说,他并不希望看到如今这样的场景。 “赤云侯还真是想的开!” 展云廷转身丢给展云廷一个白眼,转身走出了宫门。 孤南翼依旧那般面含轻笑的模样,目光随着展云廷离开,随后转身朝皇宫之中看去,眼底瞬间沉了下来。 这边慕梵希的马车回到了郡主府,众人在外面等着,只是看慕梵希脸色不怎么好看,一时间谁都不敢开口。 “郡主,欣妈妈熬了一些清粥,先吃一点吧?” 玲珑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将一碗粥放在了面前。 “嗯!” 慕梵希扭头看一眼,伸手端过来,一口一口的吃着。 清晨从祠堂出来,一直没有吃东西,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饿,不过这一碗粥下肚,感觉舒服了一些。 “玲珑,给我准备沐浴吧!”慕梵希开口。 虽说晚上有殷离修送来的斗篷,可那冰冷没有人气的祠堂还是很冷,外面太阳很大,可周身依旧好像蒙着一层凉气般,那种寒凉往骨头缝里钻,真真是难受的很。 “是!” 玲珑紧忙应声,给月牙使个眼色,两人急匆匆转身出去准备。 慕梵希身子往后,靠在了软塌的靠背上,沉沉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袭久在旁边看着,眉心微蹙瞬间,还是开了口:“郡主,卓厉的消息回来,那绯云郡主……的确是云太妃的女儿。” 如今殷离修跟那芙姬走得近,慕梵希自然不会再从他那里索要情报,只能自己去调查。 不过,之前在宴会上,殷离修已经出面作证,慕梵希也算是心里有数,对这个结果也没有什么好奇的了。 “我知道了!” 慕梵希沉沉出一口气。 袭久低头看着她一脸倦容,嘴角动了动,可是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默默退了出去。 玄王府,书房。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殷离修受伤动作停滞瞬间,冷冷开口:“进来!” 随着声音落地,八喜从外面进来,行礼:“奴才叩见王爷……” “直接说!” 殷离修打断了八喜的话,手中的笔依旧在不停的挥动,头都没有抬。 “郡主直接回了郡主府,吃了一些东西,便一直在书房没有出来!”八喜回答。 一边说着话,八喜试探的抬起头来朝殷离修看一眼,见殷离修依旧脸色阴沉,紧忙又低下了头。 从在玄王府做事起,八喜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王爷是这样的表情,真是太可怕了。 “嗯,知道了,出去吧!” 殷离修开口,手上动作依旧不停。 八喜停顿片刻,抬起头来朝旁边的星乙看一眼,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起身退了出去。 关门的声音响起,殷离修的手终于停了下来,抬头看着禁闭的大门,眼神微微变化,只是,依旧没有说话。 星乙站在旁边,目光不经意的从殷离修脸上扫过,神情没有变化,只是忍不住暗中叹一口气。 难道非得用这种方式吗? 王爷似乎很不擅长用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 一切看起来恢复了平静,慕梵希和殷离修这一天,都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除了身边贴近的人守在门口,什么人都不见。 这样的安静,似乎也莫名带着一股沉闷,明明是应该平静,可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揪住乐心。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一直到了晚上。 慕梵希终于从书房出来,这一日不知道她在书房之中做了什么,看了什么书,只是如今再出来的时候,脸色明显比之前好多了。 “小姐,您饿不饿,我给你端碗汤过来!” 玲珑紧忙上前,压着满腔的兴奋,依旧小心翼翼。 “好!” 慕梵希应声,跟着转身走到院子里的秋千旁边。 几个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不知道慕梵希想明白了什么,只是看她如今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众人也就送了一口气。 “袭久,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慕梵希坐在秋千上一边晃悠,转过身看向袭久。 “云王府没什么动静,不过,听说云太妃准备将琳琅园改成文宫府,如今还没有定下来。”袭久回答。 文宫府,就是文人墨客讨论学问的地方,说的更上档次一点,就是一个风雅场所。 琳琅园之前的档次说起来也不算低,本也开设这样的场所,只不过以皮肉生意为主要,之前芙姬是风尘之人倒是没什么,如今她已经成了云王府的绯云郡主,有些话好说不好听,云太妃自然要为她的名声着想。 慕梵希眉梢微微动了一下,忍不住嗤笑一声:“云太妃还真是为了这个女儿什么都能舍弃!” 一般人家都不能接受家里做皮肉生意,特别还是女人,更何况,云王府还是这样的门第,可是如今看着云太妃将芙姬捧在手心里,倒是难得一见的真感情。 袭久看看慕梵希,没有接话,而是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王爷这边……” 第783章你这是跟我赌气 “我有些累了,准备休息吧,明日还要早朝!” 不等袭久的话说完,慕梵希打断了她,说着话站起身来朝里屋走去。 “郡……” 袭久的话到了嘴边又停住,看着慕梵希离开的人,眉头打成一个结。 事情一定要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夜微凉,从窗户缝里吹进来,将一整天的酷暑吹散,倒也让人心中逐渐安静下来了。 房间之中已经关了灯,慕梵希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外面的月亮,脑袋里一片空白。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变成了另一个人,那自己生活的世界回事怎么样呢?大概,原来的自己已经死了吧。 回想着之前的生活,那么熟悉,可是似乎距离自己又那么遥远,在现代,她身边除了那么战友,似乎也没有什么在意的人,死了,或许也不会有几个人能记住吧。 命运真是会开玩笑,总是不给人准备的时间。 慕梵希叹一口气,正准备钻回被子里,突然间眼神一凛,有人来了! 她急忙比上了眼睛,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一股凉风吹进来,带着那熟悉的淡淡香味,让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殷离修。 那独特的香味,只有殷离修身上有,此刻夜深安静,味道就更加明显了。 慕梵希假装睡着,一颗心却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此刻就听那轻微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朝着房间里面走了进来。 这晚的月光正明,房间里没有灯,依旧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进了里屋,殷离修并没有直接走到跟前,只是站在床边的桌前,看着慕梵希闭着眼睛的模样,半晌叹一口气。 “你这么聪明,难道还不明白吗?” 殷离修淡淡开口,说着话,抬脚到了床边,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伸手去握她的手。 “嘶嘶嘶……” 就在这时候,慕梵希袖口突然间探出一个小脑袋,朝着殷离修长开了嘴。 殷离修眼神一凛,下意识将慕梵希往怀里一拉,手中短剑出鞘。 “住手!” 慕梵希此刻再也装不下去了,就在殷离修要动手的手,冷喝一声,拉住了他的手。 “你,你醒了……”殷离修转过身,就看到慕梵希沉着一张脸。 慕梵希没有回答他,只是朝被甩在一边的魑炎伸出手去。 魑炎那红色的眼睛看看慕梵希又看看殷离修,随后小巧的身子腾空,一下子跳到了慕梵希的手,顺着她的手腕钻进了袖中。 “这种蛇有剧毒,还是不要随身带在身上了!”殷离修皱了皱眉头。 毕竟是孤南翼的东西,他有些不爽。 “放心吧,这是孤南翼亲自训练出来的蛇,乖巧的很!” 慕梵希伸手摸了摸魑炎的头,撩起眼皮朝殷离修看去:“而且,这小东西能随身保护我,我还是很喜欢的!” “外面有袭久,暗处还有卓炎卓厉,不会有人轻易对你下手的。”殷离修眉头皱了皱。 “他们是很强,可如今你不也出现在我眼前了吗?”慕梵希轻笑,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嘲讽。 说起来,不管是袭久还是卓炎卓厉,他们都曾经是殷离修身边的人,所以,这郡主府对于殷离修来说,同样是来去自如。 “梵儿!你这是在跟我赌气!” 殷离修沉着声音,说着话,伸手去抓慕梵希的时候,却被慕梵希提前躲了过去。 “我们都这么忙,没有时间赌气!” 慕梵希往后挪了挪身子,跟殷离修之间保持一段距离,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目光,轻笑一声,接着说道:“你最近出了除了军中事务,还要陪着芙姬,应该更忙才是,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也困了,想睡觉!” 话音落地,慕梵希伸手撩起被子,转身躺下。 从殷离修开口的一瞬间,她的嗓子里就哽着一口酸涩之气,越是说话,这口酸涩之气就刺激的眼睛越想流泪,可是这个时候她不想在殷离修面前流泪,只能转过身去。 “梵儿!” 殷离修压低了声音,就在慕梵希转身的瞬间,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殷离修,你……唔……” 慕梵希大惊,眼前殷离修那张脸瞬间靠近,只是还不等她反应,就被封住了口。 “混蛋……放,放开我……你……” 慕梵希怔愣瞬间,伸手去推她,或许是因为在祠堂受罚还没有缓过来,亦或者,殷离修身上的香味让她没有抵抗力,根本用不上一点力量,就在她断断续续说话的时候,竟然也忘记了挣扎。 唇,冰凉的触碰之后,很快贴在了一起,沉重的呼吸带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慕梵希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嘶嘶嘶……” 就在这时候,手腕处再次传来魑炎的声音,紧接着小蛇的脑袋探出来,朝着殷离修的身上就要张嘴。 “魑炎!” 慕梵希急忙推开殷离修,冷喝一声,同时伸手捏住了魑炎的身子。 “不许乱动!”慕梵希一脸认真的朝魑炎看一眼。 “嘶嘶嘶……” 魑炎仰着头看着慕梵希,小脑袋晃了晃,转了个圈钻回了她的袖口,一脸无辜的看看慕梵希又看看殷离修。 主人似乎对这个人是抗拒的,为什么又护着呢? 魑炎只能感觉到慕梵希的意思,可是,此刻又有些不明白,只能一脸无辜的探着小脑袋看着。 “梵儿,我……” 殷离修说着话,再次朝慕梵希靠近,只是,这一次,却被慕梵希的手挡了回来。 “梵儿,你……”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慕梵希。 “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你走吧!”慕梵希再次沉了脸。 “梵儿!” 殷离修拧起眉头,看慕梵希这次是认真的,解释道:“我对芙姬没有任何感情,你难道不明白吗?” 慕梵希看着殷离修的脸,同样拧了拧眉头,若是之前,他靠近芙姬,还能明白那是为了调查,可是如今芙姬的身份已经明显了,人家是云太妃的女儿,身上还有货真价实的证据。 如今殷离修还在芙姬身边,慕梵希就不能接受了。 “梵儿,你应该清楚,我心里没有别人!”殷离修再次开口。 慕梵希是他交往的第一个女人,他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交往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毕竟,女人并不是道理讲通了就可以的,毕竟,女人本就不是讲理的生物。 “你心里有什么,我也不能剖开了看,如今你说你心里没有别人,你倒是做出个样子来啊!我看到的,可不是你说的那样!” 慕梵希说着话,往床里面缩了缩,免得他再次突然上前压住自己。 看着她这防备的模样,殷离修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我跟芙姬什么都没有,我以为你是没明白的……” “我不明白!” 慕梵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脸色同样沉了下来:“我只看到,你带着芙姬去了心月湖,对女人从来都不多看一眼的玄王,对她可是关怀备至,甚至,还为了她冲我发火,你让我明白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慕梵希心口的火突然间就点燃了,明明心情已经平静下来,瞬间又泛起了波涛。 “梵儿!当时的情况,你自己清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能沟通了?”殷离修有种没办法解释的感觉。 “我不能沟通?对,我是没有芙姬那样善解人意,既然这样,你还来做什么,走啊!去找你善于沟通的芙姬去!” 慕梵希顿时一股火气涌上来,转身起来推着殷离修往外走! “梵儿!” 殷离修拧着眉头,满脸阴霾,转身抓住慕梵希的手:“你明明知道我我是什么意思,还要我如何解释?” 他也不明白,平日里聪明有心计的慕梵希,此刻为何油盐不进,什么解释都听不进去。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出去,出去!”慕梵希依旧不松手。 慕梵希依旧憋着一口气,一边说着话,已经将殷离修推了出去! 众人听到动静凑了过来,不过谁也不敢上前,此刻正嘀咕,就见殷离修被赶了出来,一个个连呼吸都凝滞了! 啧啧啧,不的不说,自家这这位姑奶奶发起脾气来还很是可怕,连王爷都敢往外扔! 再看殷离修,此刻站在门口,转身看到已经禁闭的房门,瞧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周围的空气却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冻得众人忍不住哆嗦。 众人跟在殷离修身边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可刀架在脖子上都没有这两人吵架恐怖! 半晌,似乎感觉到院子门口的目光,殷离修转过身,众人顿时觉得浑身的神经一紧,来不及说话,就见他刷的一下拔出了长剑! “王爷息怒啊!” 众人吓得一哆嗦,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殷离修低头朝地上众人看一眼,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抬起了头。 “你准备看到什么时候!” 冰冷的声音从唇畔溢出,殷离修的长剑指向了远处的房檐! 第784章谁赢了她归谁 众人眼神一凛,顺着殷离修长剑指向的方向看过去,这才注意到,隔壁院子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人! 一身鲜艳红色长袍,夜风吹着他的衣角轻飘,带着一股鬼魅的感觉,那人正是孤南翼。 不知是因为众人刚才的注意力都在殷离修这边,还是那人的内功太高,就连袭久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呵,难得的一场好戏,本侯还没看够呢!” 邪魅的声音飘入众人耳中,就看到眼前一抹红色飘过,人已经到了跟前。 “你来做什么!”殷离修黑着脸。 “小梵儿心情不好,本侯放心不下,便守在她身边,以便她需要的时候,随时出现在她身边!”孤南翼勾了勾唇角。 “她不需要你的守护!”殷离修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以前或许不需要,不过现在就不一定了!” 孤南翼眯了眯眼睛,笑得诡异,说着话,凑近殷离修身边,压了压声音:“小梵儿虽然看起来坚强,可毕竟也是个女孩子,这种时候本侯陪在她身边,她一定能感觉到我的心意,说不定……” “孤南翼!” 殷离修咬牙,握紧了手中长剑:“你应该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这种时候,你最好不要插手!” “这种几乎不多,本侯怎么可能放过呢?说起来,这几天小梵儿对我的态度可是好了很多呢!” 孤南翼眯着眼睛,唇畔勾起一抹暧昧的笑容。 “孤南翼,你不要得寸进尺!” 殷离修脸色瞬间黑到了底,额头青筋冒起,一口银牙差点咬的稀碎! 这段时间,若不是孤南翼屡次带着慕梵希撞见自己和芙姬在一起,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越是想着,心中怒火便抑制着不住往上窜,手中长剑直接朝孤南翼的方向刺了过去! “哼!本侯也正觉得乏味呢!” 孤南翼冷笑一声,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直短笛,挡住了殷离修的剑。 站在门口的众人愣愣的看着殷离修和孤南翼动手,有心上去帮忙,可是两人的招式太狠厉,别说是四喜这没有练过武功的人,就连袭久的武功也根本插不上手! 这边慕梵希将殷离修轰出去之后回到了房间,正生闷气,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来不及多想,急忙起身朝外面走。 打开门,月光之下,那一红一紫的颜色在眼前闪过,慕梵希只感觉到身边一阵冷飕飕的风扑面而来,紧接着就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这俩人又打起来了! “住手!” 慕梵希怒吼一声,原本要走出去,可是看着两人对打这架势,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袭久都插不上手,更别说她这个半吊子学武功的了,这要是直接上去,说不定前后被两人一人一间直接捅死了! 听到声音,两人动作一滞,手腕用力将对方的武器挑开,两人分别落在了慕梵希两边。 “本侯都警告过你小声一点,瞧,吵到小梵儿睡觉了吧!” 孤南翼开口,说着话,朝殷离修递过去一个责怪的眼神。 明明刚才两人直接就动手了,可是如今在慕梵希面前,好像罪过都在殷离修这边一般。 殷离修眼底一沉,咬牙朝他瞪过去:“孤南翼,你……” “你们两个够了!” 慕梵希打断殷离修的话,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黑着一张脸:“你们想打架我不拦着,别在我这里!” “小梵儿不要这样无情嘛!我们动手可是为了你呢!” 孤南翼依旧脸上带着丝丝笑意,说着话,朝慕梵希身边凑了凑,佯装压低了声音道:“不如,我们今日就在你面前打一场,你再做一次选择如何?” 话音落地,他朝慕梵希眨了眨眼睛,那个笑容极尽暧昧! “梵儿用不着选择!我们之间,不会有你的位置!” 孤南翼阴冷开口,说着话,也朝慕梵希走近一步。 两人同时抬起头,迎着彼此挑衅的目光,眼神之中似乎带着闪电一般,瞬间,周边的空气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慕梵希被两人夹着,几乎能同时感觉到他们的心跳和压抑的呼吸声,两人头顶上似乎都顶着一个雷,碰撞的瞬间,直接劈在自己身上! “你们两个想打就打,不要带上我!” 半晌,慕梵希终于开口,说着话,转向躲在门口的四喜:“四喜,送客!” “啊?啊……” 四喜感觉浑身的血流瞬间凝滞,咧咧嘴上前。 “郡,郡主该休息了,还……还请王爷和侯爷也早些回去吧……”四喜舌头打结。 平日里最擅长跟人打交道的四喜,此刻看着两人那带着刀子一般的目光,小心肝瞬间吊了起来。 虽说殷离修是原主子,可如今他们是在郡主府,得听慕梵希的。 然而,就在四喜话出口的瞬间,那两人凛冽的目光同时瞪了过来,吓得他顿时憋住,一脸哭相的朝慕梵希求助。 慕梵希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看两人不打算罢手的样子,也感觉脑袋嗡嗡嗡的开始叫唤了。 “冥苍律法,第四卷第六十三条,未经允许私闯闺房,轻者挨打,重则入狱!你们两位是军中统帅,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慕梵希斜倚在门框上朝两人睨一眼,这次转向了袭久:“袭久,报官!” 报官! 京城统管的地方官是阎良,他官职虽然比这两个人低了一大截,可是这个人向来大公无私,就连皇上的板子他都敢打! “小梵儿……” 孤南翼转脸朝慕梵希递过去一个委屈的眼神。 “闭嘴!” 慕梵希没好气翻个白眼,下意识抬起头来,正好撞上了殷离修那寒冰一样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颤了颤,收回了视线。 殷离修的目光一直落在慕梵希身上,他没有孤南翼那样话多,只是脸色越来越差了。 “既然这样,为了小梵儿,本侯挨打也值了!” 孤南翼挑了挑眉毛,迎着慕梵希的白眼,一点也不在意:“若是真的到了官府,这件事捅出去必定会到皇上那里,到时候,本侯会负责的!” 在古代,女人被看了脚都要嫁给那人,更何况是被人闯了闺房,事情若是摆上明面,恐怕皇上那边就要指婚了。 云太妃刚刚在皇上面前提及殷离修和芙姬的事情被挡了下来,如今慕梵希这边再摆上明面,事情势必会倒向孤南翼这边。 “孤南翼,你想逼梵儿!” 殷离修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你说是就是喽!” 孤南翼挑起眼皮朝殷离修递过去一个挑衅的表情。 “你休想!” 三个字,似乎是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怒意。 说着话,殷离修浑身气势腾然而起,手中长剑朝着孤南翼的喉咙刺了过去! 这一次不光是为了打,而是将孤南翼打出郡主府。 两人内力深厚,动手的功夫,众人只听到兵器拳脚碰撞的声音,还有周边呼呼的风声,根本看不见招式,更别说上前。 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从庭院之中打到了外面。 众人伸长了脖子看着两人,一动都不敢动,一直到了打斗的声音几乎听不见,这才回过神来。 “郡,郡主,他们不会……”玲珑上前,脸上还带着几分惊慌。 知道玄王是个冷酷的人,也见到过孤南翼的阴狠手段,如今两人真的在眼前打起来,真真是比想象中还要恐怖。 即便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两人周身发出的气势就让人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今夜可以说是很恐怖了。 慕梵希收回视线,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沉一口气:“不用管!他们闲得慌就打呗!跟我们没有关系!” 众人闻言忍不住咧咧嘴,脸上更多了几分凌乱。 月牙站在玲珑身边,看看慕梵希又朝殷离修和孤南翼离开的方向看一眼,黑亮亮的眼睛之中神情变化。 说起来,不管是玄王还是赤云侯,这两个人都是冥苍国女子心向往之却又不敢靠近的人,这两个人竟然为了郡主争风吃醋以至于大打出手,这种感觉,还真是神奇呢! 月牙神情变化,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郡主,玄王殿下会不会……” “不用管!” 慕梵希接过月牙的话,不等她再开口,转向众人:“这里没事了,你们也回去吧!” 众人看看殷离修和孤南翼离开的方向,又看看慕梵希,脸上表情一阵凌乱,片刻,转身退了出去。 院子又恢复了一炷香之前的清净,慕梵希回到房间,此刻却没有丝毫睡意,脑子里不断浮现刚才的画面。 有些事情,她也不是想不明白,只是,想明白不代表自己能接受,毕竟,谁还没点脾气呢?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超出了之前的预期,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想到这里,慕梵希眼底闪过一道厉色,转手从梳妆台的小盒子里拿出一个红底金字的邀请函,是三日之后云太妃寿宴的邀请函。 这张邀请函一个月前收到了,之前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如今倒是不用那么麻烦了! 第785章威胁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给房间蒙上了一层暖帐,外面的风个跟着透进来,明明是清晨,却没有半分寒凉,反而比平常更加舒服。 慕梵希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光明,竟然难得的有种悠闲的感觉。 昨晚殷离修和孤南翼已经动起手来了,可是她似乎并没有分毫紧张,就好像早就预感到了,两人之间积压情绪需要释放一样,这一架总是要打的。 “郡主,您可是醒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玲珑的声音。 慕梵希打了个哈欠,伸手抻了抻腰,朝外面回一声:“起了,你们进来吧!” 随着声音出口,门开的声音传来,玲珑和月牙端着洗漱的应用物什进来,除了两人,后面还跟着初一。 是初一,不是袭久。 慕梵希冷了一下,不解的眼神看向玲珑:“袭久呢?” 平常清晨洗漱都是袭久,玲珑和月牙三个人伺候,倒不是跟初一她们不亲近,而是习惯了。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袭久姐姐就出去了,只说大概晌午才能回来,并没有说出去做什么!” 玲珑应声,说着话将手巾递给慕梵希。 慕梵希结果手巾擦了擦脸,神情凝滞片刻,却没有再问,转身坐在铜镜面前。 “初一,帮我梳一个简单的发型吧,今日我要去荒院!”慕梵希从铜镜之中看向初一。 说起来,慕梵希来这个年代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她能适应这个年代的生活方式,可是梳头这种事情,却怎么都不成,自己还真是来不了。 “是!” 初一应声,紧忙拿起旁边的梳子站在了慕梵希身后。 如今郡主府里除了玲珑月牙这几个带来的丫鬟,初一到初六都是殷离修派过来的,这几个丫头可不光是伺候人,其他的本事只要主人需要,她们都会,可以说是全能的。 一会儿的功夫,发髻梳好,和以前袭久给梳的一样,是慕梵希自己制定的发型。 “今日袭久姐姐不在,奴婢陪郡主出门吧!”初一在旁边开口。 虽说慕梵希也练武,可是在这高手如云的古代,她这点武功勉强算是三脚猫,出门肯定要有人保护才行。 慕梵希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的发型,唇畔微微勾起,道:“我身边还有卓炎卓厉在,你忙自己的事情吧,晌午袭久回来的时候让她直接去荒院找我便是!” “是!” 初一也不再多说,帮着玲珑月牙准备好要带去的东西,退了出去。 马车上,没有袭久,显得有些空档,玲珑和月牙看着慕梵希看起来平静的脸色,相互交换一个眼神。 慕梵希越是这样平静,她们俩倒越感觉紧张! “郡主……昨晚睡得可好?” 最终,玲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声音传入耳中,慕梵希微微睁开眼睛,下意识应声:“挺好的!” “那就好……” 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可是,话题似乎聊死了,后面还要说点什么? “郡主……”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小梵儿!” 就在两人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耳边突然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还不等反应,眼前一道鲜红闪过,孤南翼已经进了马车之中。 “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呢!”孤南翼说着话,朝慕梵希身边靠了靠。 “嘶嘶嘶……” 小蛇似乎能感觉到慕梵希的情绪,就在孤南翼靠近的瞬间,小脑袋探了出来,只不过,看到是孤南翼的瞬间,又往回缩了缩。 “赤,赤云侯……” 玲珑和月牙瞪大了眼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若是有袭久在,还能在跟前挡一挡,可她们两人,根本没有上前的余地,只孤南翼一个眼神就吓得浑身哆嗦了。 “孤南翼,你还真是挺闲的!” 慕梵希挑起一只眼皮朝孤南翼看一眼,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本侯也是刚刚忙完要务,不想就遇到了你,这说明我们还真是命定的缘分呢!” 孤南翼依旧往前凑,那双桃花眼眯起,脸上的笑暧昧极了。 他身上的香气有股霸道的感觉,让慕梵希下意识拧起了眉头,想再往旁边挪,却已经是马车的边框了,无处可躲。 “孤南翼,你能不能……” 慕梵希没好气开口,可就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到孤南翼脸颊上的一道血痕,后面的话突然间就停住了。 “你受伤了?” 半晌,她才开口。 孤南翼一顿,下意识伸手在自己的伤口上摸了一下,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了。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小梵儿这般心疼我,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孤南翼依旧笑得一脸暧昧,说着话,再向慕梵希身边靠了靠。 慕梵希脸色顿时一沉,不等孤南翼靠近,伸手挡在了他胸前。 “你还是好好活着吧,我可不想欠你一条人命!” 她翻了翻眼皮,神情流转片刻,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孤南翼的武功有多高,慕梵希并不知道,但是却也明白,这个世界上能伤到他的人少之又好,更何况是他这张珍惜的妖孽脸。 殷离修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口子,那孤南翼又在殷离修身上留下了什么样的伤痕?再加上袭久清晨出门,那人莫不是真受了伤? 想到这里,慕梵希感觉自己的心口被狠狠的揉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就平静不下来了。 “昨晚,你跟殷离修……” 慕梵希的话说到一般,撩起眼皮朝孤南翼看一眼,又说:“你们之间胜负如何?” 听着慕梵希的问话,孤南翼眉梢一挑,探出去的身体收了回来,靠在了马车上。 “早就跟你说过,本侯才是你的最佳人选,不管是从什么方面,都要比殷离修胜一筹,不,因该是比他好得多……” “你伤了他?” 不等孤南翼的话说完,慕梵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眼神之中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了。 孤南翼倒是没有想到慕梵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情绪,被她吓了一跳,随后缓过神来,忍不住轻笑。 “你还是更关心他的吧!放心,他死不了!我不想让你恨我,自然不会对他下杀手。” 一边说着话,孤南翼转身朝慕梵希看一眼,刚刚眼中的灰暗瞬间消失,又恢复了之前那邪魅的模样:“不过,小梵儿若是从了我,我就将解药给他!” 解药? 慕梵希的表情随着孤南翼的话瞬间变化,刚刚一口气没有松,瞬间又屏住了呼吸。 “你下了毒?”慕梵希瞪大眼睛看向孤南翼。 果然是阴邪的男人,本以为两人比试的是武功,却不想,他还有毒。 慕梵希这个反应让孤南翼很满意,他唇畔挑起,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狡黠。 “本侯的武器可是蛇,自然是有毒的,而且,还是独一无二的毒!”孤南翼朝慕梵希挑了挑眉毛。 “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慕梵希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看向孤南翼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怒意。 “当然不是!我怎么舍得威胁你?” 孤南翼依旧笑得暧昧,说着话,朝慕梵希再次靠近:“左右这个男人已经伤了小梵儿的心,不如……不要了吧?” “这是我的事!” 慕梵希暗自咬牙,朝孤南翼瞪一眼:“你应该知道如今殷离修对冥苍来说代表着什么,他死了,你也不会有好日子,你可要想明白。” 这句话同样是威胁,可是这样的威胁,对于孤南翼来说,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果然,话出口,孤南翼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区区赤云侯的位置,我还不放在心上,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便直接将小梵儿带走,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不是更好?”孤南翼说着话朝慕梵希抛了个媚眼。 “你,你不能这样做!” 一个脆生脆气又带着几分紧张的声音插入两人的谈话,将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转移到了旁边的月牙身上。 看着众人此刻都看向自己,月牙心中顿时一紧,刚刚鼓起来的一口气瞬间就泄了。 “郡,郡主不喜欢被人要挟……侯,侯爷这样也会让……让郡主厌恶的……”月牙哆哆嗦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玲珑紧忙伸手拽了月牙一把,转过身朝孤南翼咧咧嘴:“侯,侯爷应该知道郡主的脾气……” 慕梵希最讨厌被人威胁,更何况,还是用玄王的性命威胁,之前她能为了端月发狂,如今换成是殷离修,她们想象不到慕梵希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孤南翼转过脸,微微眯起了眼睛,脸上明明带着笑意,可是如今看在众人眼里,却感觉后脊梁一阵发冷。 “你们可真是勇敢!” 说着话,孤南翼的身体调转方向,朝玲珑和月牙探过去,只是,还不等靠近,就被慕梵希从身后一把抓住了衣领子。 “孤南翼,你若是动了我的人,我会跟你拼命!”慕梵希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此刻她只看到月牙和玲珑有危险,却完全忘记了她拽着衣领子的是孤南翼,那可是用人血喂养毒蛇的人! 第786章在遮掩什么 孤南翼猛然间转过脸,眼神之中有一瞬间的杀意,让慕梵希后脊梁一冷,下意识松开了手。 “孤南翼,不要伤害我的人!”慕梵希吞了一口口水。 孤南翼神情一顿,很快又恢复了平常那邪魅的模样。 “放心,既然是小梵儿在乎的人,本侯自然不会跟她们一般见识,说不定,日后她们还要跟着来赤云侯府呢!”孤南翼勾了勾唇角。 云端死的时候,他亲眼看到慕梵希发了疯一样,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丫头对身边的人是有着怎样的感情。 孤南翼会因为慕梵希跟殷离修动手,甚至下毒,可是她身边这几个人,他是不会动的。 听着孤南翼的话,众人不由得松一口气,脸上表情微微变化,话还在喉咙,可是不敢再说了。 “如今北境传来消息,殷离修不日便要带兵前往,你在这个时候给他下毒,恐怕不妥吧?” 慕梵希平静一些,说着话,转过脸,迎着孤南翼的眸子,又说:“既然回来做了这赤云侯,你也应该答应了那个人要守护这江山吧?” 孤南翼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甚至在外人看来,他对于朝廷都是个危险人物,可是这段时间相处,慕梵希明白,他做的事情,不会对朝廷不利。 既然是为了殷离修,慕梵希自然也知道,她越是劝说,孤南翼反而会越拒绝,这个时候,倒不如拿皇上来说事儿。 孤南翼歪着脑袋盯着慕梵希的眼睛,眉梢轻挑,带出丝丝笑意:“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的蛇毒虽然厉,控制好了量,并不会要殷离修的命,只是让他暂时不能用内力罢了!” “你想做什么?”慕梵希眉心一蹙。 原本以为孤南翼是要用殷离修来要挟自己,可是只是不能用内力,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个丫头,就是想得太多,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用知道,只看着便是!” 孤南翼眯着眼睛,脸上依旧是往常那般邪魅的模样,说着话,伸出手在慕梵希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这个动作,也算是孤南翼对慕梵希的习惯动作了,平常慕梵希会瞬间闪身躲开,可是这一次,她的注意力都在孤南翼刚才那句话上,生生挨了一下。 “孤南翼,你们到底……” “郡主,到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打断了慕梵希的话。 “你到了,我也该离开了!” 孤南翼唇畔轻挑,众人只看到眼前红色一闪,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孤南翼的身影。 “郡主……” 玲珑和月牙紧忙上前,两人一左一右拉住了慕梵希的胳膊。 “殿下不会真的伤的很严重吧?”月牙眼神闪烁,那模样就好哭出来似的。 旁边玲珑也是一样的表情,只是她想说的话,月牙已经说出来了,此刻紧张的看着慕梵希。 慕梵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半晌才开口:“具体情况,等袭久回来再说吧,下车!” 说完,车帘掀开,几个人转身下了马车,这时候,门口走过来一个人,正是袭久。 “郡主!”袭久上前,脸色有些阴沉。 这个表情,众人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本来就紧张的神情,此刻更提心吊胆了。 “你刚才去了玄王府?”慕梵希直接开口。 “是!”袭久应声。 “他的情况怎么样?”慕梵希又问。 袭久停顿瞬间,拧了拧眉头,回答:“王爷中了蛇毒,昨晚请了两个太医过来看过,无解……” 若是凡白还在,孤南翼的涉毒对殷离修并没有任何威胁,可是如今凡白已经不在了,宫里的太医束手无策,恐怕别人也没有办法。 慕梵希眉头又是一紧,转过身看向袭久:“人怎么样?” “太医给开了解毒药,逼出了一部分,此时王爷身体并无大恙,只是,不能运功……”袭久跟着拧起了眉头。 刚才在马车上,殷离修已经告诉了慕梵希,此刻她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她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打算,可是…… 心中装着事情,荒院的演练,慕梵希也看不进去,后面准备的项目交给了林昭,她们早早又上了马车朝玄王府去了。 闹别扭的事情搁在一边,如今真的出了事,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路上,袭久三个人和慕梵希对面而坐,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各部想通,却都拧着眉头。 眼看着马车拐角朝着玄王府的方向前行,袭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郡主,王爷是跟孤南翼比武被下毒,如今郡主去看,恐怕王爷的面子……” 说起来,这两人平常见面就是针尖对麦芒,各不相让,两人武功都深不可测,慕梵希也不知道他们真的动起手来,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更何况,昨晚是因为自己动手,带着争风吃醋感觉的一场比武,殷离修本就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如今输了,必定觉得很没面子。 袭久这样劝,倒也算正常。 慕梵希眉头打着结,重重叹一口气:“孤南翼用的是阴招,这有什么丢脸的?更何况,既然是比武,总有输赢,这一点,殷离修自己也应该清楚。” 她在意的不是殷离修是不是抹不开面子,而是想知道他跟孤南翼之间到底在谋划什么。 总有种莫名的感觉,他们在谋划的事情跟自己有关,可是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她很不安。 眼看着慕梵希说完话闭起了眼睛,袭久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在玄王府门口停下,还没下车,守门的小厮急忙迎了出来。 “郡主,您怎么过来了?” 小厮说着话,叫脚凳放在马车旁边。 慕梵希掀开车帘下车,还没进门就看到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看着马车的装潢,应该是个女人。 “今日王府可是有客人来?”慕梵希问。 “是,方才……” “郡主今日不是去了荒院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不等小厮回答,里面传来八喜的声音,众人抬头,就看八喜从里面迎了出来。 “见过郡主!” 八喜上前行礼。 “起来吧,王爷现在怎么样?”慕梵希摆摆手。 “郡主不用担心,王爷现在已经好多了。”八喜满脸带笑。 “嗯,我进去看看他!”慕梵希说着话就往里走。 下意识,慕梵希已经将誉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地盘,没有丝毫拘束,第一次来,被要求在这么大的府邸找到殷离修,她也对各处庭院了如指掌。 “郡主,王爷如今正在会客,请郡主先在前厅歇息一会儿吧!” 八喜急忙上前,说着话,讨好一般凑到慕梵希跟前,神秘兮兮道:“前两日王爷刚从皇宫带来了两坛进贡的美酒,不如……” 慕梵希脚步一顿,侧目看向八喜,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审视。 平常她来,殷离修在哪里,八喜就直接将她带去哪里,今日这情况,似乎是在故意拦着自己啊! “酒以后再喝吧,王爷会的是什么客?”慕梵希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这个眼神看的八喜一阵心虚,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含糊道:“是,是云太妃……” 呵! 难怪拦着自己! “既然是云太妃来,那我更应该过去打个招呼了,带路!”慕梵希声音明显沉了下来。 八喜感觉不对,急忙上前拦住:“郡主,您还是……” “八喜,你确定要拦着我吗?”慕梵希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就连八喜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里面是什么情况可想而知,恐怕来的不是云太妃,而是芙姬吧! 第一次看到慕梵希这样的表情,八喜也有些慌了,知道拦不住,只能闭上嘴老老实实的带着朝书房走去。 书房之中。 殷离修坐在软榻上,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云太妃和芙姬。 听说殷离修受伤,芙姬特意亲手熬灵芝苏堇汤送过来,此刻汤还是热的。 “这灵芝和苏堇是绯云这么多年攒下的,都是解毒的好东西,原本还准备送给太后当贺礼,可是一听说你受了伤,这孩子急忙忙的入了汤给你送了过来。”云太妃坐在一边,说着话,余光朝殷离修瞟过去。 “劳烦云太妃和绯云记挂!”殷离修应声。 “殿下不必这样客气,要说感谢,还是我感谢你呢,若不是你,我和母妃也不会相认!” 芙姬娇滴滴应声,说话,端着汤走到殷离修跟前。 殷离修伸手去接,却不想,芙姬并没有递上钱,他不由得一愣。 “殿下的伤在手上,还是少活动以免毒性蔓延,我来服侍你喝吧!” 芙姬一边说着话,将盖子打开,舀了一勺轻轻在嘴边吹了吹,送到了殷离修唇边。 殷离修眼神快速闪了一下,正要开口,却听门口传来慕梵希的声音。 “这种事情,就不劳烦绯云郡主了!” 随着声音入耳,门帘掀开,慕梵希一身军装走了进来。 “慕梵希见过云太妃!”慕梵希上前给云太妃行一礼。 刚才听到慕梵希声音的瞬间,云太妃脸上的笑就垮了,表情不自然的动了动。 第787章给你脸了 “免,免礼吧!” 云太妃张张嘴,眼神闪烁,明明来的时候理直气壮,可是看到慕梵希,竟然莫名有些心虚。 “听说今日你要去军营视察,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说着话,云太妃伸手端起一杯茶,茶到嘴边,并没有张嘴,只是等着慕梵希的话。 慕梵希微微勾了勾唇角,道:“能有云太妃这样关心,我还真是感动,听说王爷受伤,我便紧忙过来看看,毕竟,有些事情我也不能代替王爷做主。” 去荒院的日子,并不确定,可是云太妃对自己的行踪了若指掌,必定是提前调查好的,所以,母女二人才趁着这个机会来献殷勤吧? 说着话,慕梵希转身朝殷离修看去。 殷离修手里正拿着一本书看,连头都没有抬,似乎眼前这浓浓的火药味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芙姬脸上的表情动了动,有些尴尬的轻笑:“我们刚才也是听殿下说起,才知道明阳郡主竟然这般辛苦呢!” 慕梵希朝芙姬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是武将出身,又是王爷的手下的人,自然要鞍前马后!” 说着话,她走上前来,一伸手,顺手将芙姬手里的汤接了过来,舀一勺送到殷离修面前:“王爷,绯云郡主特意给您熬的汤,你可不要浪费了。” 汤匙递到跟前,殷离修这才抬起头来,迎着慕梵希那带着刺一样的眼神,嘴角颤了颤。 这汤是芙姬做的,他若是喝,慕梵希必定不高兴,可若是不喝,又是当着芙姬和云太妃的面儿不给她面子,这丫头,还真是喜欢给人出难题。 此刻芙姬和云太妃的目光也正盯在殷离修脸上,两人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激动。 殷离修有些无奈的挑了挑眼皮,将手里的书放下:“汤是刚做好的,你先帮我试试热度!” 一句话,云太妃和芙姬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垮了! 芙姬用自己先给太后的材料做了汤给他送来,他竟然要慕梵希喝! “你……” 云太妃顿时气得红了脸,正要说话,却被芙姬一把拉了回去,眼里带着刀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两人的眼神,手腕一转,将汤送进了自己嘴里。 “还有些烫,等等再喝吧!” 说着话,慕梵希将汤碗转手放在了桌上,转过身,就看到云太妃和芙姬那一脸怨恨,不过,两人看慕梵希转过来的瞬间,迅速收敛了表情。 “明阳郡主这属下做得还真是仔细!”云太妃没好气道。 殷离修的目光依旧落在眼前的书页上,对云太妃的话不置可否。 “云太妃过奖了,王爷身边向来不喜他人近身,难得我能有这个荣幸,自然要事无巨细!”慕梵希笑得一脸无害。 气! 云太妃只感觉心口一阵火在往上顶,可是又出不来,这种感觉,烧得难受! “明阳郡主刚才说军中事务要殿下定夺,我们就不打扰了!” 芙姬压住了云太妃的肩膀,侧目看向殷离修:“殿下如今有伤在身,可千万不要劳累才是!我们就告辞了!” “八喜,替本王送送云太妃和绯云郡主!”殷离修这次倒是接得快。 “是!” 八喜就在门口,听到吩咐紧忙上前,朝门口一摆手:“云太妃,绯云郡主请吧!” 两人一脸阴沉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到殷离修依旧盯着眼前的书,愤愤一跺脚,跟着走了出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慕梵希不由得冷笑一声,转过身看向殷离修:“人都走了,你就别装了!” 他手里的并不是什么书,而是慕梵希留在这里写满了方程式的手稿,刚才进来看到殷离修的眼睛盯着这手稿看,慕梵希憋着的一口气这才散了。 殷离修可看不懂这方程式,不过是在敷衍那两人罢了。 听着慕梵希的话抬起头,殷离修伸手抓住慕梵希的手往身边一带,他本想拉着慕梵希坐在自己腿上,却不想,她却用了力。 “受了伤就老老实实待着!” 慕梵希没好气翻个白眼,面向殷离修,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伤到哪里了?可还有什么不适?” “你来了,就没有任何不适了!”殷离修勾了勾唇角。 “少跟我贫嘴!” 慕梵希撇撇嘴,将刚才放在桌上的汤又端了过来:“喝了!” 殷离修看着那汤,眉梢一动:“这是云太妃和芙姬送来的东西,你确定让我喝?” 这个女人,昨天之前还斤斤计较,如今竟然能忍受自己喝别人送来的汤? “喝啊!都是好东西,不喝不是浪费了?听说那可是千年灵芝,很难得的!” 慕梵希一边说着,将汤送到他跟前:“这东西解毒,你现在喝总是好的。” 汤碗递到跟前,殷离修看向慕梵希的眼神晃了晃,张嘴,乖乖让她喂。 一碗汤下肚,慕梵希看着殷离修的脸色似乎并没有想象中苍白,这才暗自松一口气,又问:“你之前向来能防住孤南翼的毒蛇,怎么会被咬到?” 虽说孤南翼的蛇防不胜防,可是殷离修对他足够了解,应该不至于被咬到,这种情况,是慕梵希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而且,现在看殷离修的表情,没有任何被打败了之后丢面子的懊恼,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还是被孤南翼打败,这个反应绝对不正常。 “天黑,没有看清楚!” 殷离修说的平静,说着话,伸手去拉慕梵希的手,只是刚伸过去,去见慕梵希抽回了手。 “殷离修,我们在一起,也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了吧?你对我还不说实话?你跟孤南翼背着我在搞什么名堂?”慕梵希一脸严肃道。 殷离修看着慕梵希,不由暗自叹一口气,停顿片刻,回答:“如果我们之间用你做赌注,你会如何?” 慕梵希顿时一愣,脸上的表情变化之间,忍不住笑了。 “不得不承认,不管是爱情还是朋友,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但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是独立的个体,只有我自己能决定我自己,你们谁都不能决定,这个赌注,并不成立!” 她的声音比平常都沉,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坚定。 自从来到这里,明明知道在这种身不由己的朝代,会有诸多束缚,可慕梵希依旧坚持这一点,所以,她从一开始就跟皇上要了圣旨。 一个女人,婚姻的事情能自己做主,其他并不算束缚。 殷离修仰着头,迎着慕梵希的目光,半晌没有说话,伸手,这一次抓住了慕梵希的手腕,很用力的抓着。 “两日之后,便是云太妃的寿宴,你不要去了。” 半晌,殷离修口中吐出这一句话。 “为什么?请帖是云太妃发来的,难不成,她还要吃了我?”慕梵希撇撇嘴。 云太妃在朝中的地位不低,可是,她也不是认人拿捏的软柿子,明知道云太妃要撮合芙姬和殷离修,她倒更想看看这对母女要使什么花招子。 “你放心,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先着手准备北境的战事,下个月,我们一同出征!”殷离修开口。 慕梵希低头看着殷离修,明明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可是这个时候他还不说,就一定不会说了。 撇开云太妃和芙姬的事情,慕梵希和殷离修在书房探讨军中事宜,一直到了晚上,才回去。 八喜众人看慕梵希走的时候,脸上表情明显比来的时候好,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马车晃晃悠悠动起来,慕梵希靠在软垫上,闭着眼睛,脑子里不断浮现出殷离修和孤南翼说话时候的场景。 这两人,到底在谋划什么? 以自己为赌注? 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们对自己的性子应该很了解,这种赌是不可能存在的。 太多的问题像一个线团,整理不开,就越缠越乱,最后滚在一起。 眼看着,两天过去,这日便到了云太妃寿宴的日子。 “小姐,您今日真的要去……” 袭久站在身后给慕梵希梳头,看着镜子里的她,脸上更多了几分担忧。 “去,人家给了请帖,不去岂不是抹了人家的面子?” 慕梵希应声,说着话,转身朝玲珑和月牙的方向看去:“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带好了吗?” “郡主放心,都带好了!” 玲珑说这话,端着一个锦盒上来,到跟前掀开盖子,锦盒之中,是一枚形状,大小,色泽都上乘的灵芝。 之前云太妃和芙姬给殷离修做了灵芝汤,她就还给她们,而且,这灵芝还是太后赏赐的,是不是好东西,慕梵希不清楚,但是,从面子上来说,绝对不会比芙姬的差。 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意思,云太妃自然明白,偏偏她还不能挑毛病。 不就是给人添堵吗? 想让自己不痛快,那大家就都不要好过了! “好的很,带上吧,我们这就出发!”慕梵希摆摆手,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神情之间有些恍惚。 平常她在军中都是男装,即便是平常出门,也是习惯最简单的发型,如今看着自己梳着和那些女孩子一样的发型,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我们走吧!” 慕梵希收回目光起身,朝着大门口走去。 第788章又要做什么妖 一路上,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慕梵希一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车晃晃悠悠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云王府。 平常云太妃都不喜欢跟人接触,自然也不会举办什么宴会,如今女儿回来了,自是不一样,这一次的宴会,格外张扬。 刚进了街道,便瞧见沿河边垂柳上都挂满了红色绸带,门口的大石狮子,一边系着一朵大红花,天色还早,门口已经停了不少马车,嬷嬷出来迎接带入府中,一个个面带笑意。 马车停下,慕梵希扶着袭久的手接下来,朝门口走去。 前面的嬷嬷刚将锦衣彩缎的贵妇迎进门,扭过头来看到慕梵希的瞬间,脸上的表情一僵。 “参,参见明阳郡主!” 嬷嬷行礼,脸上顿时没了刚才的笑容。 这里是云王府,元太妃和芙姬跟慕梵希之间的事情,众人都知道,本以为她不会来呢! “今日是云太妃的好日子,嬷嬷不必多礼!” 慕梵希摆摆手,说着话,伸手去扶那嬷嬷,却不想,她一伸手,吓得那嬷嬷一哆嗦,差点叫出来。 “嬷嬷这是怎么了?”慕梵希脸上表情依旧不变。 “没,没什么,是老奴刚才失礼了,还请郡主见谅!郡主请进!” 嬷嬷急忙赔礼道歉,不等慕梵希再说话,转身往里通报:“明阳郡主到!” 品阶较高的人物,门前迎接的嬷嬷都会朝里面通报,到了慕梵希这里,嬷嬷的声音格外的高。 慕梵希视线在那嬷嬷身上扫过,同时也落在了旁边人的身上,不光是这嬷嬷,就连旁边的人神情也略带紧张。 虽说因为殷离修的关系,慕梵希和云太妃之间有些微妙,可平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如今这嬷嬷的反应…… 看来,云太妃和芙姬对自己有所准备啊! 亦或者说,她们本以为自己不会来,而有所准备。 抬脚进了云王府,玲珑月牙跟在慕梵希身边,忍不住开口。 “刚才那嬷嬷见到郡主怎么怕成那样?我们郡主又没对她做什么!”月牙一脸不解。 玲珑抬起头来朝慕梵希看一眼,也跟着拧起了眉头。 “之前咱们在玄王府气走了云太妃和绯云郡主,这一次,云太妃莫不是有什么手段要使吧?” 云太妃身份高贵,又跟太后走的进,即便靖王不在了,可朝中上下无一敢得罪,慕梵希还是第一个。 众人看到的云太妃都是端庄稳重的样子,可是听人说,这云太妃手段了得,得罪过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此刻,玲珑和月牙脸上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听说,云太妃身份特殊,往日里皇上都要敬三分,要不我们把贺礼放下就走……” 月牙说着话,抬起头看向慕梵希。 月牙年纪还小,经历的事情也少,有些事情,慕梵希跟袭久和玲珑说,并没有跟月牙说。 这丫头还不知道慕梵希今日来的目的。 “怕什么?这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难不成她还要把我吃了?” 慕梵希扭头朝两人看一眼,伸手在月牙肩膀上拍了拍:“朝中关系这么复杂,说不定以后这种事情多了,躲可躲不过来!” 月牙神情一顿,仰着头看慕梵希的侧脸,不知道怎么,心中莫名平静一些。 “慕梵希!”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喊叫声。 众人转过身来,就看到红莲郡主一身粉色轻纱裙朝她们飞奔过来。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亲自过来!” 眨眼的功夫,人就到了跟前,还特意的在慕梵希眼前转了个圈:“看我的新衣服怎么样?” 红莲郡主年纪比慕梵希小一些,说起来也还是个孩子,自然带着孩子的性气。 这身粉色的轻纱裙面料是上等的丝绸,金线镶边,不管是用料还是款式,都是当下最时兴的,宽大的腰封裹着红莲郡主那不赢一握的腰肢,更添了几分灵动可爱。 不光是可爱,还有小心机。 之前在贞希公主的接风宴上,芙姬就穿了一身同样质地的衣服,款式也有几分相近,不过颜色稍微暗一些,红莲郡主年纪小,穿着这样粉嫩的颜色,倒更多了几分可爱。 “啧啧啧,果然是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慕梵希不吝啬赞美,说着话,靠近红莲郡主身边,压低了声音:“不过,今日是人家的主场,你这样抢风头,恐怕不太好吧?” 红莲郡主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侧着脸转向慕梵希,朝她瞪一眼:“切,什么都满不过你,你这人可没意思了!” “前几日你还说我有意思呢,这么快就变心了?”慕梵希打趣她。 “哎呀,慕梵希!” 红莲郡主跺脚,正要说话,就听里面传来一个悦耳动听,却又让人听了很不舒服的声音。 “明阳郡主,红莲郡主,原来你们在这里!” 芙姬的声音之中带着惊喜,说着话,人已经到了跟前:“方才听外面通报你们来了,我还四处找呢,原来你们在这里呢!” 说着话,芙姬伸手拉住了慕梵希的手,满脸堆笑,看起来很亲热的样子。 这条路是通向里面的大路,来来往往的客人都要经过这里,就看到芙姬主动跟慕梵希和红莲郡主亲近。 这个时候,慕梵希若是甩开芙姬的手,必定给众人一个骄横的印象,之后再发生什么事情,舆论可就偏向芙姬这边了。 红莲看着慕梵希的手,脸色一沉,不等慕梵希说话,上前一步拽住了两人的手,不着痕迹的扯开。 这个讨厌的女人,六哥不让你碰,慕梵希也不让你碰! “绯云郡主能亲自出来迎接我们,真是受宠若惊了!” 红莲郡主一手拉着慕梵希,另一边自然的松开了芙姬的手,同时压低了声音:“你最好离我们远一点!毕竟,今日可是云太妃的寿宴!” 宴会上出什么事,恶心的都是云王府。 芙姬脸上的表情瞬间僵滞,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很快恢复了往常面带笑意的模样。 “瞧你说的,我们是朋友,我自然要来迎接你们!”芙姬笑得一脸无害。 红莲郡主忍不住翻了翻眼皮,没好气嘟哝一句:“谁跟你是朋友,真会装!” “既然绯云郡主是来迎我们,不打算带我们进去见云太妃吗?”慕梵希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这才刚进门,她想不出来此刻芙姬出来迎接是什么意思,若是想在众人面前留个好印象,到了前厅人不是更多? 而且,看她这话锋,有种并不想让她们进去的意思。 若是当着自己也就算了,红莲郡主毕竟是平阳王府的人,说起来跟云王府也是直系血亲,芙姬这么谨慎一个人,不可能做出让人挑毛病的事情。 听着慕梵希的话,芙姬不由得一愣,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是,自然是要带你们进去的!” 芙姬脸上的笑有些尴尬,说话的时候,视线一晃,又加了一句:“瞧我,看到你们太高兴了,倒是忘了正事,跟我来吧!” 话是这样说,可是芙姬领着两人走了没两步,就开始和上来打招呼的人寒暄。 这条路并不长,若是慕梵希和红莲郡主,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大厅,如今有芙姬带着,一盏茶的时间都会过去了,才走了一半。 “慕梵希,你说芙姬这是又在闹什么幺蛾子?”红莲郡主扭头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眉梢轻挑,看芙姬跟刘尚书家的千金正聊,神情之中多了意思嘲讽。 “在这里挡着我们,里面必定在准备什么!” 她同样压低了声音回一句,随即看向红莲郡主,叮嘱:“上次吃了她的亏,这一次,你可别再上当了!” 红莲郡主这孩子单纯耿直,可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芙姬利用。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在祠堂里说的话,回去后又被母妃同样念叨了一遍,我若是再记不住,那我不成了猪脑子?” 红莲郡主撇撇嘴,虽说还有些不甘心,可是事情她也明白。 “贞希公主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通报的声音。 不是门口迎接的那些嬷嬷,而是宫里的太监。 听到声音的瞬间,众人急忙停下了脚步,闪开一条路,就看到贞希公主在众人簇拥之下,走了过来。 慕梵希和红莲郡主站在边上,随着众人行礼。 “参见贞希公主!” “起来吧!” 贞希公主那清冷的声音传来。 众人跟着起身,此刻,贞希公主还没到跟前,就已经感觉到了她周身那股强大的气场,顿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到底是上战场的公主,相比之前的三公主,贞希公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再加上贞希公主神带功勋,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就更不一样了。 同样都是女将,而且还是前辈,慕梵希本意是想跟贞希公主好好相处的,奈何,人家似乎看自己并不顺眼,这种时候,存在感还是小一些为好。 心中想着,慕梵希伸手拉着红莲郡主往后退了一步,正准备躲在人后面,就在这时,旁边的芙姬却突然间走上前去! 第789章她是我的人 “绯云参见贞希公主!今日贞希公主能来,我云王府真是蓬荜生辉,母妃一定会很高兴!” 芙姬面带笑意,说话之间往前走了一步,正好站在了慕梵希身边,挡住了她往后退的路。 慕梵希脚步一顿,抬起头看到芙姬脸上挂着的笑容,瞬间明白了刚才她刚才故意拖延时间是什么意思。 之前在宫宴上,贞希公主当着南疆王的面对慕梵希都一副冷淡的模样,芙姬自然看的出来,贞希公主对慕梵希并不友好。 慕梵希越想躲着贞希公主,芙姬就越要两人碰面,贞希公主和慕梵希动手,即便是在云王府,也不会有损云太妃和芙姬的名声。 这个女人,果然是处处有心计! 果然,就在芙姬声音传出的瞬间,贞希公主停下脚步,转过脸,视线先落在了慕梵希身上。 不是之前在宫宴上的军装,而是一身淑女的装扮,相比一般的女子,脸上更多了几分英气,这个模样,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展心婷! 贞希公主的脸色有一瞬间阴沉,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厉色。 眼瞧着贞希公主脸色变化,芙姬眼底闪过一抹阴寒,走上前去。 “刚才明阳妹妹和红莲妹妹还在问我贞希公主会不会来,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公主就到了!” 一边说着话,芙姬亲亲热热的拉住了慕梵希的手,在外人眼里,两人的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谁跟你说这个了!” 红莲郡主眉头一皱,上前一把将慕梵希的手抢过来:“刚才你明明跟礼部侍郎夫人在说话,你胡说什么!” 红莲郡主不是很明白芙姬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可是看着贞希公主的脸色明显不好,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这一次,芙姬并没有死拽着慕梵希,被红莲郡主一拉就拉开了,脸上却多了一丝委屈的模样。 “是你们刚才问我的呢……”芙姬小声嘟哝一句,却又刚好能让贞希公主听到。 贞希公主性子冷淡,又是在军中长大,向来讨厌女人之间的嚼舌头,更不喜欢听到别人议论自己,如今听着芙姬这话,慕梵希和红莲郡主就是在背地里议论,犯了贞希公主的大忌! 慕梵希撩起眼皮朝芙姬看一眼,眼底之间多了一丝寒凉。 果然,这芙姬是要借贞希公主的手为难自己,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手段呢! 贞希公主的视线落在芙姬和红莲郡主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慕梵希身上,神情之中瞬间多了几分严肃。 “怎么,你们很想见本宫?”贞希公主的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寒凉。 红莲郡主一愣,紧忙开口:“贞希姐姐,我们刚才没有议论你……” “回公主的话……” 不等红莲郡主的话说完,慕梵希手腕用力,将她拽了回来,抬起头,迎着贞希公主看去:“方才绯云郡主与我们闲聊,提及贞希公主会来,臣和红莲郡主提前问一声公主来的时间,免得到时给云太妃献礼打扰了公主和云太妃。” 云太妃是今日的寿星,众人在进入宾客前厅之前,定是要先献上礼物,如太后,长公主和贞希公主这般身份高贵,又是皇家人,自然是要跟云太妃多聊几句的,这种情况之下,后面的人就得等着。 如慕梵希所说,她们是从芙姬口中听说贞希公主要来才问的话,就不存在什么背地里议论的情况了。 话出口,芙姬脸色不由自主的沉了一下,不过依旧保持脸上的笑意,只是有些尴尬。 相比芙姬,红莲郡主倒是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嗯,就是这样,是绯云郡主先提的!” 贞希公主下意识朝芙姬扫了一眼,神情微微变化。 虽说兆阳侯府鲜有后院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可贞希公主毕竟是在宫里长大的,使绊子这种事情,她一眼就能看穿,不过,今日毕竟是云太妃的寿宴,她性子刚强也不至于为难芙姬,倒是慕梵希…… “难得你能这般循规蹈矩,不过,本宫倒是听说你在军中是个特别的存在。”贞希公主微微转身,面向慕梵希。 慕梵希,作为鬼翼军的督将,身居一品郡主之位,平日里上朝完全是看朝中议论的事情跟她有没有关系,军营训练,也是她自行安排,这样自由的军官,在当今朝中,她还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如今贞希公主说着话,看样子,她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慕梵希了。 芙姬眼底闪过一抹欣喜,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脚步,准备看好戏。 不光是芙姬,就连旁边路过的也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视线一下子落在了慕梵希身上。 此刻,慕梵希感觉自己的手上一紧,微微侧目就看到红莲郡主那一脸紧张。 这丫头从小被爹娘宠爱,即便是在皇宫里也没怕过谁,在长公主面前也不至于这样,倒是在贞希公主面前,却像见了老鹰的兔子一般。 慕梵希心中苦探一声,不管是从南疆王府还是自己本身考虑,她真不想跟贞希公主为敌。 毕竟,之前看过贞希公主的行军攻略之后,她对贞希公主还是有些崇拜了。 如果用现代的话说,贞希公主算是她的爱豆,突然间之间,爱豆对自己是敌对的态度,这种感觉,真是…… “回禀公主,刺翎与一般军队不同,我作为刺翎统帅,自然也与一般军官不相同。”慕梵希回答。 她知道贞希公主说的不是这个,可是如今这个场景,慕梵希只能换了概念。 然而,贞希公主依旧不打算这样轻易放过。 眼神在慕梵希脸上扫过,贞希公主眼底神情再次沉了下去。 “刺翎的训练本宫并不关心,倒是玄王,平常就是这样纵容你的吗?”贞希公主眼神冷扫。 一个眼神,旁边看热闹的人人不住打了个哆嗦,就感觉身边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好几度。 慕梵希来不及多想,紧忙后退半步,单膝跪在地上:“臣,不明白!” “哼!你不明白?” 贞希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慕梵希,越是看着她和展心婷一样,心里便越是惹不住翻腾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 “明日军队演习,其中有刺翎参加的部分,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因该在军中训练?”贞希公主逼近。 虽说是云太妃的寿宴,可身为朝中官员,军中的事务大于一切,如刚才贞希公主所说,这样的情况,慕梵希是应该在军中的,这也正是之前慕梵希打算不来的原因。 只是,事情涉及到殷离修和芙姬,她还是忍不住来了,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撞上了贞希公主! “回公主,刺翎的演习已经确认,其中细节也交给了林昭副将,安排妥当,臣才前来赴宴!”慕梵希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贞希公主越是逼近,慕梵希反而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如今她在意的并不是贞希公主为难你自己,而是更加好奇贞希公主和展心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这样对对待自己。 不管是从南疆王府还是从军中贡献来看,贞希公主都不应爱对自己是这个态度。 贞希公主的视线始终落在慕梵希身上,越是看着她这张和展心婷相似的脸,就越发的低沉。 “本因该你来指挥领导的事情,却交给副将,你的意思是,副将可以完成本该你来做的事情,那么,他也可以替代你的位置了?”贞希公主步步紧逼。 两人说话声音并不大,可是字字句句之中都透着一股寒凉,特别是贞希公主那种压迫的感觉,让人莫名提着一口气。 在场有跟慕梵希相识的,也有没见过的,可是众人印象中,慕梵希在京城之中是一个比长公主更特别的存在,之前压着誉王府一家,在朝中也从没惧怕过谁,可是如今在贞希公主面前,似乎又跟想象中不一样。 倒不是说慕梵希狼狈,而是,贞希公主的厉气更甚,让人莫名替慕梵希担心。 慕梵希闻言,神情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变化,这贞希公主看来是有心要为难自己了。 她向来不是个惹事的人,可是人家不打算放过自己,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客气了。 心中想着,慕梵希扬起头来。 “军队演练正午开始,刺翎参与的部分也改到了明日!” 就在这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众人跟着转过身,就看到殷离修那一身幻紫长袍在阳光之下走近,如神一般带着光芒。 除了殷离修,还有旁边那一抹骚气的红色,只是相比一身正气的殷离修,孤南翼就显得有些邪魅了。 慕梵希神情一顿,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这两人感觉特别的亲! 两人在众人的视线中,到了贞希公主跟前,行一军礼。 “今日元太妃寿宴,是我让慕梵希提前帮我带了贺礼过来。”殷离修又加了一句,说着话,往前一步站在了慕梵希身边。 贞希公主的目光落在殷离修身上,眼神变化,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第790章还礼 刺翎的演习是明日,此番慕梵希前来又是帮殷离修送贺礼,刚才贞希公主那番责罚倒显得有点鸡蛋里挑骨头了。 不光是贞希公主,旁边芙姬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她似乎没想到殷离修会当着贞希公主的面帮慕梵希说话! “你还真是护着她!” 贞希公主斥一句,视线扫过慕梵希,依旧冰冷。 “慕梵希是我的人,我自然要护着,当然,她若是冲撞了皇姐,我必定好好教训!” 说着话,殷离修侧目朝慕梵希看一眼,那一身,就跟护犊子的老母鸡一般。 慕梵希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还不等嘟哝,耳边传来孤南翼那邪魅的笑声。 “怎么会?小梵儿可是最懂规矩的,向来只有别人看她不顺眼,她可从来不会招惹别人的,这一点,皇上都承认的!” 一边说着话,孤南翼从后面走上前来,朝慕梵希眨了眨眼睛:“你说是吧,小梵儿?” 一句“小梵儿”,让慕梵希太阳穴跟着突突的跳了几下,这个人不正经起来还真是不看场合,他不要脸,自己还要呢! 果然,听着孤南翼的话,贞希公主脸上表情再次变化,不过,还不等她开口,却听旁边芙姬的声音传来。 “母妃还在后院等着,我先带大家进去吧!” 说着话,芙姬走上前来朝殷离修和孤南翼委身一礼。 说起来,芙姬是在青楼之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之前在琳琅园见到她,还是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魅劲儿,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郡主,那股魅劲儿完全不见,看起来倒是大家闺秀了。 “走吧!” 贞希公主冷冷开口。 如今有殷离修和孤南翼在旁边护着,她自然是不会太过为难慕梵希,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视线搜过慕梵希。 紧张的气氛顿时松了下来,众人下意识松一口气,没敢跟着走,只等着贞希公主等人离开,这是慢慢的跟了上去。 这边慕梵希和红莲郡主跟在后面。 慕梵希倒是没什么,只是红莲郡主依旧满脸愤怒的忍不住嘟哝。 “这个芙姬,这是黑了心肝的坏女人,她刚才就是故意的!”红莲郡主似乎才明白过来。 刚才的事情,看起来跟芙姬没有什么关系,可是细想之下,却又是她在牵动。 慕梵希侧目看着红莲郡主,拉着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红莲郡主感觉到力量抬起头来,看到慕梵希摇头,脸上表情变化,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吃过亏了,不能再被那个芙姬算计,特别现在是在云王府,话不能多说。 两人在后面小动作,前面殷离修不着痕痕迹的扭头朝慕梵希的方向看去,瞧着她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无奈叹一口气。 “看来,事情没有那么顺利!” 孤南翼凑近殷离修身边,小声说了一句。 殷离修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给孤南翼一个嫌弃的眼神:“你若是不出问题,事情就能顺利!”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本侯可不会再让着你!” 孤南翼眼睛一眯,脸上带着笑,却让旁边的人心里莫名一紧。 “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之前不是见面就吵吗?” 红莲郡主一边说着话,转过身来看向慕梵希,满脸不解。 之前两人一见面就咬牙瞪眼的,此刻竟然笑着聊天,这个画面真是有点惊悚了! 慕梵希闻言抬起头来,殷离修还是往常那般冷淡的模样,可是孤南翼脸上却带着笑,而且,从她这个角度来看,两人的确是很亲近的模样! 而且,刚才两人似乎也是一起进来的,他们什么时候凑在一起了? 之前两人比武,孤南翼明明用毒蛇咬了殷离修,他还要以此要挟自己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 慕梵希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约定,可是她明白,这两人之间,肯定在谋划什么,而且,这场谋划,恐怕是跟云太妃和芙姬有关系。 心中想着,众人已经到了后院,云太妃的院子。 红莲郡主在门口被平阳王妃的丫鬟叫走,慕梵希作为殷离修的副将,一起跟了进去。 而且,刚才殷离修在贞希公主面前说了,她是帮他送贺礼来的。 众人跟着往里走,听到外面的通报声音,云太妃亲自迎了出来。 “见过元太妃,祝太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上前行礼。 说起来,贞希公主和殷离修是小辈,云太妃是长辈,自然要行礼的。 “哎呀,快起来,快起来,你们能抽出时间来过来,我真是高兴!” 云太妃满脸带笑,一边说话,伸手去扶了贞希公主,可是,就在视线落在慕梵希身上时,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僵住。 她怎么会跟贞希公主和殷离修一起来? “云太妃这个表情,是不喜欢看到本侯吗?” 孤南翼说着话走上前去,站在了慕梵希身边。 云太妃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慕梵希还好说,之前毕竟是给了请帖的,可是孤南翼怎们也来了? 他这是不请自来啊! “赤,赤云侯说笑,你能来,我云王府自然是欢迎的,快请吧!” 云太妃咧咧嘴,心中满腔不乐意,可是脸上还要保持微笑。 众人跟着往里走,孤南翼扭头朝慕梵希眨了眨眼睛,脸上笑意带着几分暧昧。 慕梵希朝她咧咧嘴,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跟着走了进去,此刻就听到贞希公主身边的女官走上前来。 “贞希公主送修灵白玉观音一樽!” 随着女官开口,后面上来两个侍卫,两人抬着一个巨大的锦盒走上前来,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樽晶莹温润的白玉观音。 就在锦盒打开的一瞬间,云太妃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修灵,据说是神仙住的地方,在这里,天下最好的玉就出自修灵,完美无瑕,温润纯净,越是极品的东西,越是不容易得到,若是有能有一块修灵的玉牌,已经是很少有,更何况是这样一尊观音! 云太妃常年礼佛,可王府中供奉的玉佛也不过是长陵的白玉石,虽然纯净洁白,却没有修灵的玉这般温润,这一樽玉观音,可以说是价值连城,连太后都没有呢! “这,这么好的东西……贞希真是用心了!” 元太妃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说着话看向贞希公主,看样子是要哭出来了。 “云太妃喜欢就好!”贞希公主应声。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紧!”云太妃连连点。 “赤云侯送碧血珊瑚一座!” 此刻,孤南翼身边的长生上前来,双手抱着一个紫檀木的托盘,打开上面的红布,一座红得沁血的碧血珊瑚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南陵海里的碧血珊瑚,南陵海中有海兽,想要打捞,必是难上加难,就这一座,恐怕是世上仅有的了! 慕梵希看着那碧血珊瑚,转脸又朝孤南翼看一眼,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又不是跟云王府关系多好,竟然送这么珍贵的东西!这人是不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似乎感觉到了慕梵希的目光,孤南翼转过脸朝她勾起唇角一笑,那眼神似乎再说:“我赤云侯府有的是宝贝,你想要自己去搬!” 瞧着他的眼神,慕梵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还不等再想,就听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把你准备的贺礼送上去!” 哈? 慕梵希不由得一愣,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竟然真要自己送?难道不是他自己准备了吗? 原本慕梵希自己准备的贺礼,单独还能拿得出手,可是,相比贞希公主和孤南翼的东西,自己那灵芝…… 慕梵希咧咧嘴,凑近殷离修身边:“你自己没有准备吗?我的贺礼恐怕……” “我们本就是一家,你准备了贺礼,我自然不用准备!”殷离修回答得一脸坦然。 听着这人的话,慕梵希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明明这么不讲理的话,可是听着“一家”两个字,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 “反正丢人也是丢你的!” 慕梵希嘟哝一句,抬脚走上前去:“玄王,送南罗灵芝一对!” 说着话,她转身从旁边玲珑手里拿过锦盒,走到云太妃跟前。 听着“灵芝”两个字,云太妃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下意识朝殷离修看去,却见他还是往常那般模样,拧了拧眉头,就看到慕梵希到了跟前。 “祝云太妃福寿安康!”慕梵希满脸笑意的打开了锦盒。 南罗地域并不富饶,但是盛产灵芝,这对灵芝也是当初进贡的,要说起来,也能拿得出手,只是相比贞希公主和孤南翼的来说,有些寒酸了。 然而,云太妃却知道其中的意思,脸上的笑瞬间变了味道。 “玄王还真是有心了!” 云太妃摆摆手,身边的丫鬟上前来将灵芝接了过去。 “听说云太妃最近身体不是很好,王爷特意选了王府中最好的灵芝送来!” 慕梵希顺嘴接了一句,一边说着话,看向云太妃和芙姬,笑得一脸灿烂。 “呵……” 云太妃咧咧嘴,想笑,可是在众人没看见的瞬间,眼珠子朝慕梵希瞪了一眼。 第791章带她离开 别人不知道,可是她心里清楚的很,之前她和芙姬给殷离修送了灵芝汤,如今他们又送来了灵芝,这其中的意思,不应说就能明白。 云太妃憋着一肚子火气,旁边芙姬没有明显表现出来,可是脸色也不好看了。 本以为之前跟殷离修凑近让慕梵希吃醋,两人已经有了嫌隙,可是如今看来,似乎并非想象中那么顺利,既然如此,就只能破釜沉舟了! “到底是南罗的灵芝,不管是从个头和品相来看,都是上乘,今晚我便用它给母妃熬了汤!” 芙姬笑看向慕梵希,让人看不住任何端倪。 慕梵希勾了勾嘴角同样还给她一个笑容,却并没有说话。 “小梵儿向来这般细心,知道云太妃缺什么,送礼都是往心坎上送呢!” 孤南翼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说着话,转脸看向慕梵希,抛了个媚眼。 当着这么多人,慕梵希总感觉不自在,忍不住朝孤南翼瞪一眼,而此刻,她的表情正好落在了贞希公主眼里。 “后面还有客人来献礼,我们就不多呆了!”贞希公主站起身来。 云太妃此刻看着慕梵希正怒气冲顶,听贞希公主这样说,点点头:“好,你们先去后院歇息片刻,等开筵,我让丫鬟去请你们!” 当着贞希公主的面儿,有些话云太妃自然是不能说的。 贞希公主行礼,转身往外走,就在脚步到了门口的瞬间,目光再次看向慕梵希:“慕梵希,你随本宫来!” 慕梵希倒是没想到贞希公主竟然会叫自己,当下一愣,转身看向殷离修,只是,还不等开口,就听贞希公主的声音再次传来。 “老六,你的人借走一会儿,你不会介意吧?”贞希公主看向殷离修。 “说起来,母妃还有话要跟王爷说,不知王爷此时可方便?” 芙姬见缝插针,说着话,伸手推了推云太妃。 “是,一炷香的时间便可!”云太妃忙应声。 听着云太妃和芙姬的话,殷离修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看向慕梵希,就见她点了点头。 “自然不介意,只是,慕梵希在军中职务属性单一,有些事情未必会知道,必要时,皇姐直接问我便是!”殷离修开口。 贞希公主向来主军事,若是为难慕梵希,大概也是在军事方面,殷离修这是提前给了慕梵希一层保障。 “哼!你对她还真是护得紧!” 贞希公主哼哼一声,扭头朝慕梵希看一眼,道:“走吧!” “是!” 慕梵希跟着往外走,此刻就看到芙姬朝殷离修的方向走过去,眼底之前多了一层阴霾。 袭久离开有半个时辰,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边慕梵希和长公主刚刚离开,云太妃的目光在房间扫过一圈,最终落在了孤南翼身上。 “婉儿,带赤云侯去前厅休息吧!”云太妃朝身边丫鬟吩咐一声。 带去前厅休息是客套话,云太妃这样说,只不过是想将孤南翼支开罢了。 孤南翼狐狸一样的心思,自然明白云太妃的意思,不过,这次他倒是没纠缠,爽快的起身跟着丫鬟离开。 “王爷身体可好些了?” 芙姬上前,满脸关切的看向殷离修。 随着芙姬凑近,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擦过鼻尖,让殷离修不由自主的拧了拧眉头,这种香味异于慕梵希身上的香味,他不喜欢。 “身体本无大碍,只是不能运内力罢了,让云太妃和绯云担心了!” 说着话,殷离修的手往前,看似朝云太妃行一礼,实际上却是挡住了芙姬。 芙姬眼神一顿,没有再上前,只是叹一口气:“想不到赤云侯对明阳郡主竟然这般执念,用这种方式威胁……” 殷离修伸手端起杯盏,没有接话。 芙姬抬起头朝云太妃看一眼,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此刻就听云太妃的声音传来。 “我从小看你长大,知道你是个性子刚正的孩子,可是刚才看赤云侯和明阳郡主……” 话说到一半,云太妃停了下来,见殷离修依旧不接茬,接着说:“你这样,真的值得吗?” 刚才云太妃和芙姬的眼睛一直落在孤南翼和慕梵希身上,话里话外引导孤南翼帮慕梵希说话,就是为了刺激殷离修。 殷离修自然也是看见的,只是没有什么反应,如今话到了这里,云太妃也只能挑明了。 “多谢云太妃关心,我的事情自会处理好!” 殷离修依旧不回答,说着话站起身来:“我先去后院……” 一句话没说完,他突然间晃了一下,幸好扶住了旁边的桌子,这才没摔倒。 “殿下!” 芙姬紧忙上前,一把扶住了殷离修。 贺寿众人进来,都只带了一个人,如今慕梵希被贞希公主叫走,殷离修身边就只剩他自己了。 芙姬扶着殷离修,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捏住了他的手腕,脉象探知,果然没有丝毫内力,唇畔不由得勾起了笑意。 “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因为毒的原因?” 云太妃也假装慌乱开口,说着话,朝芙姬摆摆手:“绯云,快带玄王去后院休息!” “是!” 芙姬紧忙招呼了身边两个嬷嬷上来,扶着殷离修从旁边的月亮门出去。 此刻殷离修只感觉身体酸软,用不上一丝力气,同时还有一股灼热从下涌了上来,只一会儿的功夫,脸就红了。 这边慕梵希跟着贞希公主到了休息的院子,玲珑月牙没有跟过来,只带了慕梵希一个人往里走。 “坐吧!” 贞希公主摆摆手。 慕梵希顺坐在了旁边,看着眼前的茶水,却没有喝:“不知公主带我过来,可有什么事吗?” 贞希公主挑眉,视线再次落在了慕梵希脸上,片刻,问道:“心……你娘临终前,可交给过你什么东西?” 这句话,没有平常的冷厉,反而多了一丝悲伤,让慕梵希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娘……当时的事情发生的太急,我除了之前准备的嫁妆,什么都没有留下。”慕梵希回答。 或许是因为报了仇的缘故,此刻再提及慕丞相府的事情,慕梵希心中释然了一些。 相比慕梵希,贞希公主却下意识拧了拧眉头:“呵,是吗,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慕梵希眼皮又跟着一动,抬起头来看向贞希公主,心中更是疑惑。 从她的表情和刚才的话来看,她对母亲并不是仇恨,莫不是她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犹豫片刻,慕梵希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贞希公主跟我娘认识?可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我娘那里?” 如果是贞希公主的东西,慕梵希并不想保留,毕竟,自己欠原主的已经算是还了,至于原主或者展心婷欠了别人的,她也不想留着。 贞希公主手里端着杯盏,最终叹一口气:“没有!我们之前,谁都不欠谁!” 明明是一句让人释然话,可是那语气却带着怨恨。 慕梵希抬头看着贞希公主,神情之中更多了几分不解。 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根据原主的记忆,展心婷是个很温柔的人,怎么会被贞希公主怨恨? 难不成是因为男人?其实当年贞希公主也看上了慕丞相? 贞希公主什么都不说,慕梵希却自己脑补了一处狗血剧。 而此刻,芙姬已经将殷离修带去了后院,将跟过来的下人遣退,关上了门窗。 她做得小心谨慎,却没有注意到,院子外面的桂花树的树枝上,盘着一条小蛇。 门窗关好,芙姬回到房间,看着殷离修躺在床上一张脸涨红,眉梢之间带出一抹得意,一步一步朝窗边走了过去。 “你长得可真是俊朗,这么多年,我见过男人无数,还从没见过你这般好看的男人!” 芙姬伸手,修长的指甲划过殷离修的脸,笑得妩媚:“既然你犹豫不定,那我就只能帮你做决定了,我就很想看到她那个时候的表情呢!” “热……” 殷离修呓语出生,说着话,伸手扯开了自己的衣领子。 芙姬看着他这般主动的模样,笑得更灿烂,不过,她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转身去了外间。 这个局,不光是算计殷离修,还得保全自己,主动权在自己这里! 就在芙姬离开的瞬间,一个身影在房间瞬间闪过。 此刻,慕梵希和贞希公主对面而坐,除了刚开始问了一句有关展心婷的话,之后便再也没有提及她,而是转到了武器和军队中,这让慕梵希倒有些不尽兴。 本以为趁着这个机会能了解到什么,可贞希公主不再提了,她一个小辈,总不能主动提及。 不过,接下来的问题,慕梵希应对倒是从容了许多,毕竟,不管是新型武器还是刺翎,慕梵希都是亲手经的,自然了如指掌。 接下来,又如考核一般,问了几个策略的问题。 之前随大军出征,慕梵希是带领黑鳞小队打头阵,策略方面是南疆王和殷离修孤南翼一起定,慕梵希也有参与,却并不是指挥大方向,如今贞希公主这样问,倒是让慕梵希有有些不解。 自己不过是督将,问自己这种事情是不是有些早了? 心中疑惑,可既然贞希公主出了题,总得解决。 “这套方案,你预想的倒是很完美,但是后续部队若是供应不上,便是满盘皆输!” 贞希公主听着慕梵希的汇报,只说了一句话。 慕梵希顿时停住,抬起头撞上了贞希公主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顿。 刚才自己想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想到突围的办法,可贞希公主只是听着便精准的找出了漏洞,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贞希公主的确很强。 “公主,明阳郡主侍女袭久求见!” 就在这时,贞希公主贴身丫鬟紫雨急匆匆走了进来。 第792章王爷出事了! “什么事?”贞希公主将手中杯盏放下。 “是……” 紫雨张了张嘴,朝慕梵希的方向看一眼,有些迟疑。 这个眼神,让慕梵希和贞希公主同时一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让她进来!”贞希公主应声。 “是!” 紫雨领命,急匆匆往外走,很快,又带着袭久回来。 “奴婢参见贞希公主!” 袭久上前行礼,说话的功夫,抬起头朝慕梵希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起来吧!” 贞希公主摆摆手,视线在袭久身上停留片刻,问道:“出了什么事?” 贞希公主将慕梵希带进了院子,贴身跟着的玲珑和月牙都挡在了外面,明显是不想让人打扰,袭久是殷离修身边出来的人,自然更懂得规矩,如今这种情况她来求见,必定是要紧的事情。 袭久看看贞希公主,最终视线落在了慕梵希身上,道:“王爷出事了!” “什么?” 慕梵希坐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相比慕梵希的紧张,贞希公主倒是镇定很多,不过,看她这样的反应,眼神不由得晃了一下。 一些不经意的动作下,这丫头的反应和展心婷还真是一模一样,果然是她的女儿。 “王爷和绯云郡主在百合园……” 袭久的话说了一半停下来,撩起眼皮朝慕梵希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可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有这个事情问,不如自己去看看!” 贞希公主开口,说着话同样站起身来朝外面走。 慕梵希眼神变化,来不及多想,跟着贞希公主朝外面走去。 随着袭久领路,众人到了百合园,并未想象中众人围观的情况,外面只有几个丫鬟妈妈守着,这几个人面熟,都是云太妃的声音,往里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喊的声音,是云太妃。 “见过贞希公主,明阳郡主!” 众人见贞希公主和慕梵希过来,急忙行礼。 贞希公主摆摆手,径自朝里面走去,慕梵希紧跟其后,到了院子里看到眼前的一幕,脸色突然黑了。 旁边的软榻上,云太妃正抱着芙姬哭,芙姬身上衣衫不整,而旁边的床上,殷离修紧着里衣半躺着,脸色凡白,拧着眉头,不用问都知道这两人做了什么事! “这是怎么回事?” 贞希公主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比之前看到慕梵希的时候,脸色更加阴沉。 “是玄王,玄王他……” 云太妃哭得伤心,话都说不清楚,一句话没说完,搂着芙姬又开始哭了。 慕梵希的目光在四处环视一圈,强行压着心口冲撞的怒意,朝床边走去。 似乎感觉到慕梵希的气息,殷离修睁开了眼睛,正好撞进了慕梵希那深不见底的冷眸之中。 “梵儿,我……” “母妃,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您千万不要动怒,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蹊跷,王爷绝不是这样的人!” 不等殷离修的话说出口,芙姬的声音先传来。 明明是被欺负受了委屈,却还在维护殷离修,这般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一般男人可把持不住。 然而,知道芙姬是什么样的人,慕梵希自然明白她是在演戏,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殷离修竟然会中了圈套。 “到底发生了什么!”贞希公主再问一遍,语气明显多了几分不耐烦。 “是……” 芙姬被吓得一哆嗦,撩起眼皮朝殷离修的方向看去,似乎犹豫了一下,回答:“方才王爷不舒服,我便将他扶到了百合园来休息,到了房间,王爷说想喝水,我让人端了茶水上来,正准备离开,却被王爷拉住,然后……然后我防抗不及……呜呜呜” 话没说完,芙姬捂着脸哭了起来,这模样,不用说都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梵希的脸色逐渐阴沉,随着芙姬说话,扭头朝殷离修看去。 “你之前说要证明给我看,你就是这么证明的吗?”她冷笑一声。 “梵儿,不是的,你听我说……” 殷离修撑着身体起来,可是身体发软,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明阳郡主,你不要怪殿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芙姬紧忙开口。 她一边说着事情的经过,一边说这里有误会,在贞希公主眼里,她是受害者,却又处处维护殷离修,还真是让人感动,只是,自从她设计自己和红莲郡主之后,慕梵希已经彻底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云太妃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芙姬是打着入玄王府的主意,而殷离修也会心中有亏,不收也得收了! 这女人果真是有手段!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公公的唱喊声音,众人神情一顿,转身便看到皇上和太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进了院子。 众人在院子里停下来,只有锦公公和太后贴身宫女云若跟了进来。 “参见皇上,太后!” 众人急忙行礼。 “起来!” 皇上摆摆手,第一眼看到床上的殷离修,脸色顿时一沉:“怎么回事!”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也是眼神一凛,看起来一脸诧异的模样,真是,在她看向芙姬的瞬间,眼中那一抹诡异,还是被慕梵希捕捉到了。 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有太后掺和进来! “太后,您可要给我绯云做主啊!” 元太妃哭得伤心,一边哭喊伸手抹着眼泪。 太后上前一步,扶住了云太妃,满脸揪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没有说话,目光也看向云太妃。 云太妃酝酿了一下,将刚才的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说完,搂着芙姬又大哭起来。 “玄王,这件事,你可认?”皇上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厉色。 “皇兄,我……” “这件事有太多疑点,还请皇上明察!” 随着话出口,慕梵希上前一步,挡在了殷离修床边。 “慕梵希!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太后冷喝一声。 慕梵希朝太后看一眼,应声:“臣今日随王爷前来贺寿,如今王爷出事,自是臣办事不利,其中有诡异,臣自然要提出!” 话说完,她转身朝皇上看去。 “你说!” 皇上应声,说着话,转身在锦公公耳边说了几句话。 锦公公点点头,急匆匆走了出去。 慕梵希大概能猜出锦公公出去所为何事,并不在意,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 “首先从王爷身体不适说起!” 说话之间,慕梵希下意识朝床上的殷离修看去,眉头下意识皱了皱:“方才我们和王爷在一起时,分明还是好好地,怎么会突然间头晕?” “慕梵希,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慕梵希的话说完,云太妃老脸一沉,怒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做了什么手脚吗?玄王中了赤云侯的蛇毒,这一点你也应该清楚,或许是蛇毒发作引起!” 云太妃一脸横,说着话,转向太后:“玄王来我云王府进了我的院子和百合园,若是有怀疑,大可搜一搜!” 慕梵希挑眉朝云太妃看一眼,唇畔勾起丝丝冷笑,她既然敢说这样的话,之前的痕迹必定清除干净了,而此刻,就是要将事情推在蛇毒身上。 “你这是说什么话,你放心,有哀家在……” “来人,去云太妃的院子里检查!” 不等太后的话说完,贞希公主的声音传来。 众人一愣,就看到外面几个人领命走了出去,同时,还有两个女官模样的宫女走了进来。 这些人都是贞希公主带在身边的人,不光会武功,也懂得医术。 “贞希,你这是……”太后的脸色有些挂不住。 “回母后,儿臣是为了证明云太妃的清白,毕竟,事关绯云和玄王,事事都要仔细才行!”贞希公主回答。 慕梵希眼神一顿,下意识朝贞希公主看去,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贞希公主会帮自己。 云太妃嘴角动了动,可是要出口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皇上坐在旁边也不说话,仿佛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不过是来看戏的。 这个鸡贼的皇帝! 慕梵希在心中咒骂一句,停顿片刻,回答:“据我所知,赤云侯的涉毒只是封住了王爷的内力,并不会对身体有其他负面的影响,所以,这件事很蹊跷。” “哼!谁都知道你跟孤南翼走的近,这个时候帮他说话,恐怕才是蹊跷的!”云太妃紧接着接了一句。 这话出口,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又转向了慕梵希。 众人知道她是殷离修的人,跟殷离修也是两情相悦,可是,同样也知道,孤南翼对她的心思,这种情况下,慕梵希帮殷离修说话,难免让人多想。 一时间,大家的眼神开始变化。 “小梵儿还有帮本侯说话的时候?还真是让人感动!” 就在云太妃话音落地的瞬间,外面传来邪魅的声音。 众人下意识转向外面,那一抹鲜艳的红色闪过,就看殷离修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身边还带着一个背着医药箱的太医,正是锦公公去传的高太医。 第793章中了谁的毒? “皇上……” 锦公公从后面走上起来,面向皇上,咧咧嘴。 两人在路上遇到了赤云侯,就被赤云侯这样拎过来了。 皇上摆摆手没有说话,视线落在了赤云侯身上:“赤云侯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今日竟然会留到现在,真是难得!” 这话,听在众人耳朵里,似乎是在旁敲侧击的质问,可是,皇上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诡异,让人看不明白。 孤南翼迎着皇上的目光勾唇一笑,将高太医往前推了一把,跟着进来。 “臣是不喜欢这种聒噪的地方,不过,有热闹,倒是喜欢看!” 说着话,孤南翼抬脚进了屋子,看着床上的殷离修,忍不住啧啧出声:“骁勇善战的玄王殿下,竟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可怜,可怜的很呢!” “还不是因为玄王中了你的蛇毒!” 元太妃老脸一横,朝孤南翼瞪眼:“要不是因为你的毒,玄王也不至于会头晕,你还不赶紧将解药拿出来!” 一句话,云太妃已经将事情强行安在了孤南翼身上。 然而,她似乎忘了孤南翼是什么人,从来都是他将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还没有人让他背过黑锅! “云太妃着话,本侯可不明白!” 孤南翼转身朝云太妃勾唇一下。 明明是笑,却看得云太妃眼神一凛,表情之中多了一丝恐惧。 “玄王的确中了本侯的蛇毒,可是,这蛇毒已经解了!”孤南翼说着话,转过脸朝慕梵希挤了挤眼睛。 慕梵希一愣,看着孤南翼带笑的模样,眼睛不由得睁大。 之前他还用这蛇毒威胁自己来着,怎么就突然给解了?他在搞什么鬼? “你说什么?” 云太妃的反应比慕梵希更大,说话之间,下意识朝芙姬看去,眼神闪烁。 然而,这一次芙姬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刚才她明明试了,玄王体内是被毒封住了内力,怎么可能解了? 她们之前准备的只有逍遥散,并没有毒,可如今玄王这是怎么回事? “如今高太医也到了,你们若是不相信,自去检验便是!” 孤南翼冷哼一声,扭头给高太医一个眼神。 高太医顿时一哆嗦,扭头朝皇上看去,见皇上点头,晃晃悠悠走向床边。 慕梵希闪开将位置让给了高太医,本想站在旁边,可是就在挪动的瞬间,手腕被殷离修抓住。 她一顿,低头看着殷离修禁闭着眼睛,嘴唇还有些泛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孤南翼转过脸,正好看到了两人的手,眼神一晃,上前抓住了慕梵希的另一只手。 “你在这里不要碍事,过来!” 说着话,孤南翼也不管慕梵希同意不同意,直接将她拽到了旁边。 手心突然间的空虚,让殷离修睁开了眼睛,可是,还来不及动,高太医已经捏住了他的手腕。 “孤南翼,你在搞什么鬼!” 慕梵希扭头朝孤南翼瞪一眼。 孤南翼低头看着她笑,脸上依旧是往常那般邪魅:“他们两人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他?” 一边说着话,孤南翼伸出两个两个食指在中间并了并。 慕梵希脸色一沉,抬起脚踩在了殷离修脚面上,瞪眼:“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即便知道殷离修是被算计,心里依旧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堵得慌。 就在这时候,高太医收回了手,转向众人。 “回禀皇上,王爷体内并无蛇毒,只有……只有魅毒的成分!” 说着话,高太医将手中的银针送到了皇上跟前,银针上刚才没入殷离修皮肤的一截,是褐色的。 不是黑色,是褐色。 这银针是用特殊材料制成,可以验不同的毒,如今的颜色反应,就是魅毒! “呵,竟然是魅毒!” 孤南翼转过身看向云太妃,眼睛一眯:“云太妃该不会认为,本侯给玄王下了魅毒吧?本侯对男人可没什么兴趣!” 噗…… 众人的脸色顿时跟着变了好几变! 他是怎么能神情自若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看来,这其中缘故,的确蹊跷!” 贞希公主接一句,随后转向慕梵希:“你刚才的话没说完,可还有什么要说?” 她的还是还是那样冰冷,不过,此刻慕梵希也顾不得想其他,停顿片刻,接着刚才的话说。 “今日云太妃寿宴,绯云郡主又是刚刚回来,按理说,应该趁着这个机会介绍给众人认识,绯云郡主应该陪在云太妃身边,更何况,男女有别,王爷身子不适,难道不应是由小厮送来休息吗?” 说着话,慕梵希的视线落在了芙姬身上。 刚才听到高太医的话,芙姬脸色正诧异,冷不丁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又是一顿,眼神跟着晃了晃。 “因为……因为我担心殿下,所以便跟了过来……” “是我让绯云送玄王去百合园的,毕竟,是玄王帮了我们母女相认,这有什么问题!” 云太妃接过话题,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寒凉。 众人都明白,芙姬对殷离修有着爱慕之情,可是这种情况下,她们要占取主动,总不能说是故意要贴过来的。 慕梵希忍不住冷笑一声:“云太妃这样说,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绯云郡主一个弱女子,自然是扶不住玄王,身边必定跟了妈妈和丫鬟,可是,为什么出事的时候,身边那些人却不在了呢?” 身边的人不在,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芙姬将人遣退,单独留了下来,所以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话到了这里,众人自然跟着慕梵希的思路想,此刻看向芙姬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探究。 “这……” 云太妃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紧张,张张嘴正要辩解,此刻听到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音,刚才贞希公主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公主,已经检查完毕!”紫雨上前一步,将手里的东西送到贞希公主面前。 贞希公主一个眼神,紫雨将东西送到了高太医跟前。 高太医接过来,从医药箱中捣鼓出一些瓶瓶罐罐和用具,片刻,转过身来。 “这药粉,正是魅毒!”高太医开口。 “这,这怎么可能!”云太妃顿时大惊失色。 药找到了,是在她的院子里,如今真像已经很明白了,她们母女这是设计倒贴呢! “王爷帮云太妃和绯云郡主母女相认,你们就是这样报答的吗?”慕梵希冷笑一声,此刻看向云太妃和绯云郡主的眼神之中,如带了刀子一般。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芙姬顿时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摇头否认。 她用的逍遥散,根本就检查不出来,这不是她们之前准备的药包,不可能的! “呵,果真是一场好戏!绯云郡主果然是不是一般的女人!” 孤南翼站在旁边忍不住开口,还是那般邪魅的表情,只是看向云太妃和芙姬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嘲讽。 云太妃和绯云郡主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这东西是在什么地方找到?我云王府从来没有这污秽的东西!”云太妃冷喝一声。 “是在云太妃院子后面的小路上找到!”紫雨开口。 “这……铃铛,去给我查!” 云太妃冷喝一声,随后看向太后和皇上,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我云王府向来是干净之地,这种东西,别说用,见都没有见过,如今这东西出现在云王府,我难辞其咎,还请太后和皇上降罪!” 如今云太妃的话锋转了方向,她是靖王的遗孀,云王府里有这种药,别说是芙姬,就连她自己的贞洁也难保,事情的性质已经不一样了。 “母妃!” 芙姬紧忙上前,随着云太妃跪在了旁边:“还请太后皇上明察,今日宾客众多,怕是有人见不得我云王府欢庆,陷害我们,还请太后和皇上做主啊!” 话音落地,芙姬砰砰地往地上磕了三个头,满脸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 慕梵希转身朝旁边的袭久看一眼,两人眼神交汇,神情之中都有些阴沉。 三言两语,将事情推给了来往的宾客,这芙姬还真是聪明的很呢! 这媚药的确不是芙姬之前用的,而是慕梵希在看到这场景的一瞬间,让袭久出去办的,刚才云太妃情急之下就要有破绽了,却不想,还是被芙姬给挡下了。 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慕梵希心中忍不住一阵冷笑,这对母女还真是为达目的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呢! 事关云太妃,皇上虽说是一国之君,可毕竟也是小辈,这种时候,他自然不好开口,那边只有太后出来说话了。 “云太妃,你快起来!” 太后紧忙让云若去扶了云太妃,劝道:“这件事疑点重重,哀家一定会查个清楚,还你一个说法!” “臣妾多谢太后!” 云太妃行礼,说着话,用绢帕擦着眼角不知道有没有的眼泪。 太后看看芙姬又朝窗边看一眼,转向了皇上:“皇帝,这件事……” 第794章毒死他! 虽说太后依旧是皇上的生母,可第一次逼宫又加上之前背地里的行动,太后在皇上面前,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话语权,如今这种事情,她说了不算,最终还得看皇上的定夺。 “此事关乎我皇家颜面,定要彻查,这件事便后交给明锦吧!”皇上开口。 “奴才定当尽力!”锦公公紧忙上前。 到底是皇家的事情,交给外面官员查办,事情就会闹大,锦公公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是最体己信任的人,自然有分量。 “可……” 云太妃张张口,话没有说出来,只是看向了一旁的太后。 太后自然明白她要说什么,只摆摆手,压住了她后面的话,转脸看向皇上。 “绯云这里……” “慕梵希,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你家王爷扶回王府!” 皇上打断了太后话,此刻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厉色:“竟然出了这般荒唐事情,等你恢复之后再跟你算账!” 这话是对着殷离修说的,可是话里话外又是对云太妃和芙姬说的。 她们的事情,不管真像如何,现在殷离修还在药劲儿之中,他们之间的事情,以后再定。 “是!” 慕梵希应声,走到床边,此刻星乙也进来,几个人给殷离修换好了衣服,外面已经有轿子来接。 眼看着殷离修和慕梵希众人离开,云太妃和芙姬眉头拧了起来。 事情不因该是这样发展的!这跟她们想到的并不一样! “梵儿……” 就在众人离开云王府的瞬间,轿子里传来殷离修虚弱的声音。 慕梵希黑着一张脸,到了跟前,伸手刚刚掀开帘子,眼前一抹红色闪过,就看孤南翼的手朝里面伸了进去。 “孤南翼!” 慕梵希惊呼一声,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孤南翼手里一枚药丸已经塞进了殷离修的嘴里,她顿时急了。 “你给他吃了什么!”慕梵希怒吼一声。 “放心,放心!就算给他下毒,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儿!” 孤南翼依旧笑得邪魅,见慕梵希脸色不对劲,这才收敛了笑容,道:“这是那魅毒的解药。” “解药?你怎么会有解药?”慕梵希顿时多了几分警惕。 “这种东西,我想要自然会有办法得到!放心,这个时候,我是不会害他的,毕竟……他现在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孤南翼笑得一脸得意。 之前他将目光定在殷离修身上,是因为慕梵希在乎她,可是如今出了芙姬的事情,即便不是殷离修主动,可是在众人眼里,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恐怕是要纠缠不清了。 这种时候,对于孤南翼来说,正是好时候! 听着孤南翼的话,慕梵希的脸色更加阴沉,原本弯腰正要听殷离修说话,此刻也没了心情,顿时站直了身体,抬脚朝前走去。 “孤南翼!” 轿子里传来殷离修咬牙切齿的声音。 孤南翼扭头朝殷离修看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得意笑容,抬脚朝慕梵希追了过去。 云王府。 芙姬的事情,消息封锁的很严密,除了在场的几个人,宾客之中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也是云太妃提前安排好的。 如今众人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云太妃和芙姬,气氛有些阴沉。 “母妃,你说这件事情,玄王会同意吗?”芙姬转脸朝云太妃看去。 云太妃脸上依旧愤愤,听着芙姬的声音,抬起头来,神情顿时柔和了许多。 “你放心,如今事情都已经这样,娘即便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如愿以偿!”云太妃说着话,伸手将芙姬搂在了怀里。 人都是他的了,他想不要,没那么容易! 云太妃是这样想的,可是芙姬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微妙,刚才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她是最清楚的,如今回想殷离修的反应,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笃定的事情,此刻也有些不确定了。 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由不得她多想,这还是个开始,后面的事情才是重点。 心中想着,芙姬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此刻众人已经回到了玄王府,慕梵希将殷离修安顿好就准备离开,就在转身的瞬间,手腕再次被他拽住。 “梵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殷离修似乎强行压着口气。 慕梵希顿时停住脚步,她没有转身,只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什么都没有想,或许,从一开始我也不应该想!”她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却又带着一丝自嘲。 “你……” “你之前跟我说,会证明给我看,我已经看到了你的证明!” 慕梵希打断了殷离修的话,转过身,面向他,咬牙涌起的情绪压下去,开口:“殷离修,你还得及我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说过的话吧?我这个人心眼小,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伸手将殷离修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拿开,转身走了出去。 “梵儿……” 殷离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可是她的脚步不停,出了房们,一直走了出去。 屋外,八喜和星乙看着慕梵希离开,本想上前劝说,可是看着她那一脸阴霾的模样,迈出去的脚步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王爷的话都没有用,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双脚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得让她抬不起来,明明知道是芙姬和云太妃在背后搞鬼,可是,依旧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她是小心眼,之前和亲公主来,她都受不了,怎么可能就这样接受了他和另外一个女人? 混混沌沌出了玄王府,一个人影在眼前闪过,她都没有意识要躲开。 “小梵儿,我们……你哭了?”孤南翼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平常逗她,气她,跟她开玩笑都没事,可是第一次见到她哭,还是让孤南翼有些举手无措。 “我没哭!” 慕梵希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至于嘛……” 孤南翼咧咧嘴,本来伸出手要帮她擦眼泪,却停在了半空中,片刻,又收了回来:“不管怎么说,殷离修也没吃亏,又没说要娶那个女人,你至于伤心成这样吗?” 在古代人眼里,女人坏了身子,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而男人,碰了就碰了,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还都有丫鬟来开苞,这算什么? 更何况,慕梵希平日里在军营职中跟一帮男人混在一起,这种事情应该更从容才是,怎么…… “你不明白的!” 慕梵希应声,往前走,不等孤南翼跟上来,开口:“我今日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孤南翼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竟然有些纤弱。 或许,这件事情是真的欠考虑了! 眉心微蹙瞬间,孤南翼身形一转,进了玄王府。 马车上,慕梵希一路都没有说话,旁边袭久几个人看她这样,也不敢开口,气氛低沉得难受。 晃晃悠悠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听到外面车堵一声“吁——”的拉长喊声,马车停了下里。 “郡主!” 门口顺子急匆匆迎了出来,看到车帘撩开,道:“长公主来了!” 众人面色一顿,慕梵希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快步下了马车。 之前都是她去公主府看望长公主,长公主亲自来郡主府,还是第一次。 不用多想,必定是因为殷离修和芙姬的事情。 到了前厅,长公主已经在喝茶了,旁边四喜伺候着,看到慕梵希的身影,眼睛里都冒出泪光来了。 虽说从小跟在殷离修身边,习惯了他的冷寒,可是长公主跟王爷是不一样的冷,即便是四喜这种惯会看人眼色的,此刻在长公主身边,也是举手无措。 “女儿见过母亲!” 慕梵希上前行礼。 “起来!” 长公主将手中杯盏放在桌上,朝慕梵希看过去,瞧着她明显阴暗的脸色,也跟着沉了沉。 “你们出去吧,本宫有话跟你们郡主说!”长公主朝众人摆摆手。 几个人看看慕梵希,退了出去,离开的时候,还从外面关上了门。 “今日的事情,我知道了,你……” 说着话,长公主转过脸看向慕梵希,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她和殷离修之间的事情,长公主没有参与,却一直听凝郡主在耳边说,也知道,慕梵希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心思却很细,甚至跟她有些相像。 也正是因为这样,长公主似乎能体会到慕梵希此刻的心情。 “我现在很乱……” 慕梵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袖下也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件事其中端倪,你也应该看出来了。” 长公主一边说着话,视线落在慕梵希身上。 这孩子长相和展心婷有八分像,可是性格却很不一样,展心婷有这个年代女子的柔和与包容,这孩子,心气高的很,很多事情太过倔强,丝毫不退让。 “嗯!” 慕梵希应声,说着话,上前给长公主的茶杯中填满了水:“让母亲担心了。” “你既然叫我一声母亲,我担心你那便是应该!” 长公主的视线落在慕梵希脸上,停顿片刻,又说:“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第795章跟我私奔吧! “我?” 慕梵希抬起头来,看向长公主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不解:“这件事皇上和太后都出面了,决定权似乎并不在我手里。” “靖王去世这么多年,云太妃一人撑起云王府这么大的家业,自是有她的本事,更何况,那绯云郡主又是她失而复得的珍宝,这件事恐怕不会简单就过去!”长公主看向慕梵希,神情比平常更多了几分柔和。 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过去,这一点慕梵希自然明白,可是…… “玄王也不是让人随意拿捏的,事情如何解决,也要看他的态度!”慕梵希回答。 话是这样说,可是脑子里闪过当时在云王府看到的一幕,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往下一沉。 这种感觉,她还从来没有过。 有人说,感情会伤人,她一直不相信,如今似乎真的有疼的感觉了。 长公主看着慕梵希,半晌没有说话,伸手搭在慕梵希肩膀上,叹一口气:“凝儿已经和亲出了门,我无能为力,却不想看你也如她这般,你可明白?” 这话说的慕梵希心头一晃,不知道为什么,憋了这么长时间,突然间憋不住了,那股酸涩涌上来,伴随着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之前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是殷离修在身后撑着,如今他出了事,慕梵希以为自己身后塌了,未曾想这个时候长公主会撑住自己。 这就是所谓“母亲”的守护吗? 她从来不知道家人在背后撑腰是什么感觉,只是此刻面对长公主,她忍不住,也不想再故作坚强,只想好好的宣泄一场。 “好了,好了,哭一场,把心里的委屈宣泄出来,这样还能好受一点!” 长公主上前抱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眼眶也微微泛红。 这孩子跟唐凝有些相似,或许是因为性子太过坚强,反而有些事情看不开,此刻的慕梵希,像极了当初知道凡白和安如郡主定亲时候的唐凝。 也不知道在长公主怀里哭了多久,等慕梵希平静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房间的床上了。 哭的时间长了,眼睛干涩,瞪大的眼珠子盯着头上的床幔,只感觉头很痛。 袭久玲珑几个人在外面,慕梵希不叫,她们也不敢进去,只拧着眉头满脸担忧的在外面守着。 除了这几个人,外面还有四喜众人,一个个也是满脸紧张的模样,八喜过来问过情况,却被慕梵希轰走了,天空似乎因为慕梵希笼罩了一层乌云。 当差这么多年,四喜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举手无措的情况。 慕梵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此刻脑子里想的不是芙姬,也不是殷离修,而是有些遥远的现代。 如果当初就那样死了,而不是穿越到了这个年代,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她不知道,只感觉老天跟自己开了个大玩笑。 人太渺小了,可以和命运抗争,却无法跟天争,或许,自己折腾了这么久,都是无用的。 气氛一度阴沉,就在这时候,庭院之中一抹鲜艳的红色闪过,孤南翼落在了院中。 不是往常一样直接进了房间,而是落在了庭院之中。 “什么人!” 袭久下意识防备,看清楚是孤南翼,手中长剑这才停住。 “她怎么样了?”孤南翼朝房间的方向撩了撩眼皮。 这一问,众人的脸上的表情再次沉了下去。 “郡主现在心情不好,一直在房间之中不出来,晚膳也没吃!” 月牙忍不住开口,说着话,眼眶泛红,就要哭出来一般。 “真是个傻丫头!” 孤南翼拧了拧眉头,说着话,伸手将月牙手里的点心接过来:“你们先退下吧,我去看看她!” “侯爷……” 袭久下意识要阻拦,可是想了想,还是退了回来。 虽说孤南翼这个人阴邪,可是这么长时间,他并没有做过伤害郡主的事情,更何况,那件事原本就是他和王爷……或许他的话还能有用! 心中想着,袭久转身朝众人摆摆手,众人随着离开,院子里只剩下卓炎卓厉在看不见的暗处。 孤南翼看看手里的点心,又看看面前紧闭的大门,叹一口气,走了进去。 听到进门的声音,慕梵希伸手抹了一把眼角,朝外面吩咐一声:“袭久,你们不用送……” “听说你晚膳没吃东西?” 孤南翼打断她的话,直接端着东西走了进来。 慕梵希一顿,猛地坐起身来,就看到外间屋里那一抹熟悉的红色。 “你怎么来了?”慕梵希沉沉开口。 刚才在长公主跟前哭了好一会儿,如今嗓子都有些哑了。 “不放心你呗!” 孤南翼将盘子放在外面的桌上,转身朝里面走了几步,没有直接走进来,而是倚在了门框旁边,隔着纱帘:“就知道你这个小心眼的女人没有看起来那么潇洒!快起来,吃点东西!” 那带着戏谑的话传入耳中,慕梵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了想,披上外衣下了床。 “我只是累了!” 走出来,慕梵希一就嘴硬的朝孤南翼瞪一眼:“如你所见,我一点事都没有!” “没有?可是那双核桃一般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一边说着话,孤南翼伸手朝慕梵希肿起来的眼睛上指了指。 “那是因为刚才睡觉被你吵醒!” 慕梵希顿时恼羞怒喊一声,不过,就在抬头的瞬间,看到孤南翼突然柔和下来的眼神,不由得愣住。 “跟我走吧!”孤南翼开口。 慕梵希眼神一顿,仿佛刚才没有听清楚她的话:“你说什么?” “你我本不属于这里,却都是因为一个执念入了这个深坑,既然不开心,不如跳出来。”孤南翼难得的表情严肃。 他们两个人,说起来也算是同一类人,对于这个国家,并非开国将军那样的满腔热血,也不是名门之后那种为了家族而努力奋进,说到底,他们留在这里的理由,并没有那么坚定。 他是因为老将军的嘱托,而慕梵希,之前留在这里是为了报仇,现在呢?殷离修让她伤心,那么她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慕梵希捏着杯盏的手微微用力,却没有回答。 “梵儿!” 孤南翼侧了侧身子,面对着慕梵希:“跟我走,我不会让你伤心,你要的我也都能给你!” 和殷离修相比,孤南翼没有皇室的束缚,也没有亲人的牵绊,只要慕梵希开口,他什么都能做到,甚至是国家,他都能抢过来给她。 慕梵希抬起头来看着孤南翼,眼神微微晃动,不得不承认,他刚才的话,真是让她感动了。 可惜,感动和爱情还是不一样。 “孤南翼,谢谢你,可我不能跟你走。”慕梵希低下了头。 “为什么!” 孤南翼脸色阴沉,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他伤害了你,你不是很难受吗?你向来是拿得起放下的性子,为什么这一次不放手?为什么不跟我走,我哪里比不上他!” 从小到大,只要看上的东西,孤南翼一定会想尽办法弄到手,唯独在慕梵希这里,让他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你没有哪里比不上他,可是,感情的事情,并不是可以来比较的!” 慕梵希被他抓得手腕生疼,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索性也不挣扎,仰起头迎着孤南翼的目光。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不能像你一样说走就走,新型武器的秘密,只有我一个人掌握,一旦我离开,皇上必定会派人追杀我,追不到我,倒霉的便是南疆王府和长公主,我答应过唐凝,要照顾长公主和唐晏!” 看着她拧起的眉头,孤南翼感觉心口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松开了手。 “呵,看来,我输了!” 孤南翼苦笑一声,朝慕梵希伸手,手心之中,是一枚红色的药丸:“这个,你留着。” “这是什么?”慕梵希神情一顿。 依照孤南翼的性子,这种颜色鲜艳的药丸,都是有毒的,就跟他养的毒蛇一样。 “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只是不想看你把自己搞成这样!” 孤南翼撇撇嘴,伸手拿过慕梵希的手,将药丸放在了她的手上:“若是没有猜错,明日你会用得到!” “你到底在谋划什么?”慕梵希依旧不解。 “明日你就会知道了!好了,把点心吃了,早点休息!” 孤南翼伸手在慕梵希头上摸了摸,一个闪身消失在房间之中。 慕梵希看着手心里的药丸,眉头不由自主的拧起。 孤南翼到底在搞什么鬼? “嘶嘶嘶——” 这时候,魑炎从袖口钻出来个脑袋,红红的蛇信子吐着,逐渐朝手心里的药丸靠近。 慕梵希没有动,低头看着小蛇蠕动着身体,到了那药丸的跟前,可就在下一秒,魑炎身体突然间抖了一下,快速缩回了袖口,再也没有探出头来。 它怕这药丸? 魑炎本身就是剧毒的蛇,竟然会怕这个药丸,也就是说,这药丸并不是毒药! 慕梵希眉头形成一个疙瘩,还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796章给王爷赐婚 孤南翼这个人向来喜欢装神弄鬼,虚张声势,不过,有一点慕梵希还是确信的,他不会伤害自己。 想着,将那药丸收进口袋,此刻,肚子也跟着咕噜叫了一声,她是真的饿了。 “对啊,我总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慕梵希伸手捻起一块点心,一边吃着,脑子里闪过芙姬脸上的得意笑容,拳头砰的一下砸在了桌上。 不管是物件还是男人,从来只有她自愿分享,还没有别人过来抢的份儿!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窗外的鸟儿已经站在枝头唱歌,桂花的香味飘进来,带着一股甜甜的味道。 这种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砰! 房间的门一下子被推来,慕梵希一个激灵从梦中回到了现实。 “郡主,不好了!” 玲珑和月牙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慕梵希猛地坐起身来,看着两人满脸狰狞的表亲,心中莫名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慕梵希问。 “袭久姐姐打探了消息回来,皇上要给王爷赐婚!” “你说什么!” 慕梵希只感觉浑身一紧,浑身的血跟着凉了! 这么快! 她还没动手,皇上就赐婚了,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消息确定吗?”慕梵希又问。 玲珑和月牙相互看一眼,同时看向旁边的袭久。 “是从锦公公那边打听来的消息,看样子,是不会错了……”袭久的声音也有些沉闷。 跟在慕梵希身边这么长时间,她们眼里,慕梵希和殷离修就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就算之前有过和亲的事情,对她们也没有任何影响,偏偏如今又出现了一个绯云郡主! “郡主,这可怎么办……”月牙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还挂着泪珠。 慕梵希握起了拳头,眼底一片阴霾,片刻,起身:“帮我洗漱!” 三人紧忙跟出去,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此刻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 “去玄王府!” 袭久探出头来跟车夫吩咐一声,随着一声响亮的马鞭在空中响起,马车晃晃悠悠动起来,朝着玄王府的方向飞奔而去。 马车之中,四个人分别坐在两边,慕梵希不说话,谁都不敢开口,气氛比昨日更加阴沉。 这种气氛似乎也影响到了外面的车夫,此刻的马车的行进速度比之前更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街道巷口。 就在拐弯的一瞬间,马车忽然间换了一下,紧接着就是车夫拉紧缰绳的声音。 袭久眼神一凛,掀开车帘,此刻就看到外面,芙姬和一个丫鬟在前面挡着。 “郡主,是绯云郡主!”袭久拧了拧眉头。 慕梵希张开眼睛,看到芙姬的瞬间,拳头下意识紧了紧,不过很快又松开。 “明阳郡主这是要去玄王府吗?”说着话,芙姬走到了马车跟前。 “你有什么事吗?”慕梵希冷冷开口。 “有事!” 芙姬微微勾起唇角,说着话,目光在四周看一眼,道:“慕梵希,我们谈谈吧!” “我并不觉的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慕梵希下意识拧了拧眉头。 如果皇上已经决定给殷离修和芙姬指婚,那么,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就是自己那张圣旨,而此刻,那圣旨还在殷离修手里,此刻芙姬当街拦住自己,必定是要拖延时间。 一旦皇上在众人面前宣读了指婚的圣旨,慕梵希的圣旨也不能改变什么了。 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慕梵希自然不会在这跟她浪费时间,不等她多说,朝车夫吩咐一声:“走!” “你着什么急!” 芙姬快步挡在了前面。 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郡主,车夫自然不敢伤着她,一时间,扬起的鞭子也不敢往马身上落。 慕梵希眉头拧了拧,转身朝袭久看一眼,两人眼神交汇,立刻明白了意思。 “有什么话你快说,我还有事!”慕梵希冷冷开口。 “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说,不如……我们去摘星楼!” 芙姬说着话,目光朝右侧的摘星楼看去。 这个位置,距离摘星楼不远,而摘星楼又是殷离修的地方,芙姬此刻选择摘星楼,不知是因为就近还是另有想法。 看着眼前这张笑脸,慕梵希的拳头攥得颤抖,可是这个女人浑身都带着刺,跟她用强硬手段,吃亏的必定是自己。 眼瞧着马车之中已经没有了袭久的身影,慕梵希压了压涌起的怒意,下了马车。 众人很快到了摘星楼,进门瞬间,老鬼迎出来,看到慕梵希和芙姬在一起,脸色不由得一顿。 “两位郡主……” “你忙你的事情即可,不用管我们!” 慕梵希朝老鬼吩咐一声,转身朝楼上走。 芙姬同样勾了勾唇角,跟着往上走,此刻摘星楼有不少客人,都不约自主的停下了脚步,看着两人。 众人在摘星楼看到慕梵希并不稀奇,毕竟,她也是这里的常客,可是如今又多了一个绯云郡主,倒是让人有些诧异了。 听说这绯云郡主和玄王之间走的很近,如今再看两人,明显气氛有些低沉,看来,要出事儿! 众人想着,慕梵希已经上了楼,直接到了自己的房间,不是殷离修那个房间,而是她另外的一个房间。 “我要跟明阳郡主单独聊聊,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芙姬站在门口,跟身边的丫鬟吩咐一声。 丫鬟停住脚步,站在外面等着,此刻,还有玲珑和月牙,两人自然不理会芙姬的话,抬头看向慕梵希。 “你们在外面等着吧!” 说着话,慕梵希抬脚走了进去。 房门关上,慕梵希转身朝芙姬看一眼,声音依旧沉冷:“现在没有其他人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皇上要给王爷赐婚了!”芙姬开口。 “你这是在跟我炫耀?”慕梵希眼底一沉,双手不由自主的握住。 “不是炫耀,而是希望你能成全。”说着话,芙姬坐在了旁边,此刻脸上似乎多了几分认真。 “成全?” 慕梵希忍不住冷笑出声:“从一开始,云太妃在宴会上想皇上提出赐婚,接下来你们母女又在宴会上设计玄王,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来跟我说成全?芙姬,你可真是会装可怜!” “我不是装可怜,而是迫不得已。” 芙姬开口,转身将旁边的窗户关上,等她再转过身的时候,身上的外衫落了下来。 这个动作,让慕梵希顿时一愣,她为什么要脱衣服? 若自己是个男人,她这样或许还能理解,可是当着自己一个女人的面儿脱衣服……她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你这是做什么!” 慕梵希拧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 芙姬的双手捏着自己的衣襟,缓缓朝慕梵希靠近。 “我是什么出身,你清楚的很,虽说皇上也承认了我这郡主的身份,可是,因为我之前的经历,即便嫁的随心,夫家也不会看得起我,如今,我只能抓住玄王!” “他帮你和云太妃相认,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慕梵希冷笑一声,绕过芙姬过来的方向,坐在了旁边的软榻上:“而且,这些话,你完全没有要跟我说。” “我知道你跟玄王的感情,就算有我在中间,他的心里也只有你,我并不奢求与你分割什么,只求你能给我一席之地,保全云王府的名声。” 说着话,她手腕用力将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她的身材真的很好,前凸后翘,妖娆曼妙,可是,就在衣服落下的瞬间,她后背那些伤痕和疤痕露出来,让慕梵希又是一愣。 “你……” “这么多年,我为了活着什么都做,即便是在琳琅园,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还有很多你看不到的阴暗,所以,除了玄王,我是不可能嫁人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母妃安心!” 芙姬说着,眼泪落了下来。 在古代,女人的身体是很仔细的,平常受了伤有个小口子都要紧张养护不能留下疤痕,更何况是这一身的痕迹,就像是战场上的将领,身上的伤痕密密麻麻。 这样人,即便是郡主,嫁到夫家也是被嫌弃。 慕梵希看着她的后背,眉头拧起,不得不承认,看到这一幕,她的确是震惊的,可是,可怜并不代表就能原谅。 她是不幸,可凭什么要自己去包容? “这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而且,你为了你自己,已经做了伤害我和殷离修的事情,如今又来求我,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 慕梵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芙姬,眼底更添了几分冷肃:“别的事情可以商量,唯独这种事情,不行!” “慕梵希,我求求你了!” 芙姬猛地上前一步,拉住了慕梵希的衣裳。 就在向前的瞬间,她手腕用力,拽着自己的衣服从身上落了下来,同时余光不着痕迹的朝角落瞟过一眼,唇畔勾起丝丝笑意。 角落里,已经没有那两个人的身影了。 卓炎卓厉虽然贴身保护慕梵希,可毕竟男女有别,不管怎么说,皇上是要给殷离修和芙姬赐婚的,他们不能看了她的身子。 如今房间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身影,芙姬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继续朝慕梵希靠近。 “既然你不同意,那我也只能对不住你了!”芙姬说着话,手朝着慕梵希面前一挥。 慕梵希看到芙姬的动作,下意识往后推了一步,此刻,鼻尖传来一股香味。 不好! 她不是要动手,而是撒了药! 第797章狐狸的尾巴 那药性很快,就在闻到的一瞬间,全身的骨头就好像软了一样,没有一丝力气。 “嘶嘶嘶……” 袖口传来魑炎的声音,可是,这一次,它竟然没有出来。 “芙姬,你想做什么!”慕梵希撑着眼前的桌子,眼前也开始模糊起来。 “你知道的,为了达到目的,我是不择手段的!” 芙姬居高临下的看着慕梵希,眼底划过一抹阴冷,完全没有刚才可怜的模样:“玄王的暗卫,也不过如此!” 刚才装可怜,脱衣服,不过是为了让卓炎卓厉离开,现在才是真正的目的。 话音落地,芙姬伸手捡起自己的衣服披上,伸手一把揽着慕梵希的腰,直接扛在了肩膀上,紧接着一个腾空而起,消失在房间之中。 皇上赐婚,殷离修依旧不同意,那就只有从慕梵希身上下手了。 “嘶嘶嘶……” 就在离开房间的瞬间,魑炎从慕梵希袖口钻出头来,朝着她的口袋爬了过去。 慕梵希拧了拧眉头,她并没有完全晕过去,此刻能感觉到魑炎的动作,只是眼前一片白蒙蒙,看不清楚东西。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晕晕乎乎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脸上传来一股凉意,魑炎竟然顺着她的脸爬了过来。 “呜——” 冰凉的感觉擦过脸上的皮肤,她忍不住开口口,此刻就感觉到有个圆圆的东西到了嘴边,随着她张口,滚进了嘴里。 什么东西? 慕梵希心中一紧,那东西已经在嘴里化开,苦涩的味道蔓延在唇齿之间,让她顿时清醒了不少! “嘶嘶嘶——” 魑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又游动的回到了衣袖之中,而慕梵希的意识也逐渐清醒了。 圆圆的东西,药丸? 是孤南翼给的药丸! 刚才魑炎将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慕梵希顿时反应过来,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此刻正朝着云王府的方向飞去,而且还是被芙姬扛着! 虽说自己并没有多重,可是让芙姬一个和自己身高体型差不多的人扛着飞,而且速度还这么快,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低估了这个女人的武功。 慕梵希凝神看着四周景物,确定自己的位置,手腕微动,流光刃瞬间闪现,然而下一秒,又收了回去。 芙姬大费周章的将自己带走,还是带去云王府,必定还有什么阴谋,她倒想看看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芙姬带着慕梵希落在了云王府的后院,确切的说,是芙姬院子的后面。 院子里没有人,甚至连丫鬟都没有,芙姬直接带着慕梵希到了房间,将人放在了外面的软榻上。 “带来了?” 此刻,房间之中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慕梵希眼皮动了动,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感觉到那股阴冷的气息,紧忙绷住了神经。 “是,人已经带来了!” 芙姬的声音很恭敬,就像是下属对上级说话一样。 “很好!” 那冰冷的声音应一句,停顿片刻,又说:“这个人,是主子要的,你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吧?” 以芙姬和慕梵希现在的处境,她对慕梵希下什么狠手也是情理之中的。 “属下不敢!” 芙姬连连应声,那声音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惧怕:“我这就将人送到赤云侯府,玄王那边,也已经安排好,只等他到了赤云侯府,看到赤云侯和慕梵希在一起……” 话说到这里,慕梵希大概已经明白了他们想做什么。 这边芙姬用自己的身体引诱殷离修,赖上他,如今又将自己弄晕送到赤云侯府,让殷离修看到孤南翼和自己在一起,为了将他们拆散,还真是用尽了心思。 只是,赤云侯府戒备森严,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莫不是孤南翼也在其中参与了什么? 慕梵希心中想着,此刻耳边再次传来那阴冷的声音。 “用不着那么麻烦,如今这种情况,你死了,效果会更好!” 此刻那声音如同阴曹地府发出一般,更添了几分寒凉。 “大,大人?” 芙姬顿时大惊,说话的同时往后退了两步。 “你死在自己的闺房之中,而慕梵希受伤拿着带血的刀子,百口莫辩,而摘星楼那么多人看到你跟慕梵希进了房间,这件事,有人证,有物证,云太妃必定拼了命也会给你报仇,到时候,殷离修也护不了她。” 那声音抓奸逼近,说着话,人已经到了跟前:“所以,为了主人的计划,只能让你去死了!” “不!你们答应过我的!” 芙姬猛地往后退了两步,身体一下子撞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此刻,那人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芙姬的脖子。 “我是答应过放你回来,如今,你已经回来了,是死是活可不能保证!”那声音冰冷,听得人后脊梁发寒。 慕梵希躺在旁边的软塌上,依旧能感觉到那股寒冷,她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一只手抓着芙姬的脖子往上提。 那男子的个子中等,可是力量很大,生生将芙姬提到了半空中,看不清楚芙姬的表情,却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和胡乱挣扎的声音。 “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芙姬的声音断断续续,眼看就发不出声音来了。 “哼!就凭你!” 那人冷笑一声,突然间松了手,将芙姬摔在地上:“你不过是被用完扔掉的棋子,一颗废棋,留着也只会给主人招来麻烦,只能毁掉!” 说着话,那人手腕一转,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 阳光从外面照进来,随着匕首的光芒一闪,散出一抹死亡般的阴冷。 他要杀了芙姬嫁祸给自己,云太妃到时候必定会以命要挟皇上,如这男人刚才所说,人证物证俱在,她百口莫辩。 如今慕梵希才明白,之前芙姬带着自己去摘星楼,然后再从摘星楼将自己带走,应该也是这人吩咐的,就是为了让云太妃认定自己杀了芙姬。 明明知道自己被算计,不能这样束手无策,可是,刚才她也见识到了芙姬的武功,她在这个人面前都没有还手的机会,自己这花拳绣腿,不是更不堪一击? 偏偏早晨出门着急,平常带的武器并没有在身上,就连袖珍手枪也没带! 慕梵希正在想办发,就见芙姬一个腾身从地上起来,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要见主人!” 芙姬摔翻身躲开那的匕首,只是手臂上还是被划了一道。 “这是主人的命令!” 那人冷冷开口,说着话,已经到了芙姬跟前,匕首从她的头上往下落。 “住手!” 慕梵希一个翻身从软榻上起来。 然而,还不等她冲过去,就听得“嗖”的一声,从耳边划过,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那人手上的匕首落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房门突然从我外面踹开,一群侍卫手持长枪冲了进来。 随着侍卫两队排开,后面殷离修一身幻紫长袍出现。 “梵儿!” 不等慕梵希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到了跟前,一把将慕梵希拉到了身边。 “你可有受伤?”殷离修盯着慕梵希,满脸紧张。 明明知道她身边有卓炎卓厉,去还是担心得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此刻慕梵希有些懵,抬头看着殷离修拧起的眉头,愣愣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到玄王府之前,王爷已经在调兵了,之后我们收到卓炎发来的消息,便直接来了这里!”袭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跟前。 不光袭久,此刻她才发现身后还站着卓炎卓厉,她又是一愣。 对啊! 自己身边有卓炎卓厉,怎么会被芙姬掳走的? 难不成,这又是一个局? “绯云,我的孩子!” 这时候,云太妃的哭喊声传来,人从外面往里冲,不过,还没到跟前,就被拦住。 “你,你们不是……” 那黑衣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云太妃。 “不是被你迷晕了,是吗?” 邪魅的声音擦过耳边,紧接着那一抹鲜艳的红色出现在门口,孤南翼进门,看到慕梵希在殷离修怀里事,眼神变化瞬间,随即转向了那黑衣人。 “你用毒的确很厉害,可似乎并没到火候,还入不得本侯的眼!” 说着话,孤南翼抬起手来,一条青色的小蛇从他的袖口弹出了头,嘶嘶嘶的吐着红信子。 黑衣人下意识往后退,然而,还不等退几步,就见孤南翼突然间抬起手,那青色的小蛇直接飞了出来,一口咬住了那人的脖子! “这是夜麟蛇,它的毒,到现在为止除了本侯还没有第二个人能配出来!” 孤南翼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黑衣人:“你是准备用性命效忠你的主人,还是想活命呢,兀辛?” 兀辛? 众人下意识朝那人看过去,此刻,孤南翼的手捏住他的黑色面纱猛地一扯,面纱下面那张脸出现在眼前,让慕梵希顿时一愣! 竟然是个女人! 刚才听她和芙姬说话,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怎么会是女人? 第798章看来,是我输了 “呵,赤云侯果然敏锐!” 兀辛捂着脖子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带着冷笑,可是脸色开始发白了。 孤南翼的毒蛇很厉害,毒性蔓延也快,如他所说,这种毒,只有他有解药。 “十年前,我们交过手,本侯还能记得你的味道!” 孤南翼唇畔勾起一丝冷笑。 “能让赤云侯记住,这是我的荣幸,只是……” 兀辛说着话,手指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药丸,瞬间朝嘴里扔了进去。 “啊——” 紧接着一声惨叫就传来,兀辛一下子扑到在地,随后孤南翼上前一步,双手抓住她的双臂,咔嚓一声,拽脱臼,随后,又往她嘴里塞了一粒不知道什么的药丸。 “本侯没说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孤南翼居高临下的看着兀辛,那双邪魅的眼睛之中,带着一股嗜血的味道。 兀辛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她死了,便是死无对证,既然人被抓到了,怎么可能让她死? 被孤南翼喂了药,兀辛全身已经不能再动,只有瞪大的眼睛丝丝的盯着孤南翼,满脸怨恨,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女儿!” 云太妃满腔悲愤上前,那架势是要动手,只是,还不等她上前,就被身边的侍卫拽了回去。 “一颗没用的棋子,要她的明还需要理由吗?” 兀辛冷笑一声,似乎还有话要说,可是张嘴的瞬间,噗地一声,血喷了出来,人就晕了过去。 云太妃顿时愣住,瞪大了眼睛看着兀辛,又转过脸看看芙姬。 “绯云,这,这是怎么回事?”云太妃的嘴角哆嗦了一下。 芙姬惨白着一张脸,扭头看看云太妃,转身朝殷离修走了过去。 “你早就知道的吧?”芙姬开口。 殷离修依旧是那般冷漠的表情,没有说话,只将慕梵希往身边拉近几分。 早就知道?知道什么? 慕梵希扭头朝殷离修看去,此刻她的目光也正好看过来,只是,两人眼神交汇,却并没有说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无话可说,带我走吧!” 芙姬说着话,伸出了双手。 此刻旁边两名侍卫上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把枷锁,锁在了芙姬的双手上。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云太妃见状,顿时急了眼,上前就要去拽。 殷离修眼底一沉,手腕抬起,拦住了云太妃:“芙姬里通外国,图谋不轨,太妃还是放手吧!” “你说什么?” 云太妃猛然间瞪大了眼睛看向芙姬,难以置信的摇着头:“不是,这不是真的,绯云,你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啊!” 绯云郡主别过脸不敢看云太妃的眼睛,半晌,伸手将她的手拿开:“母妃,是我对不起你!” 一句话带着哭腔,还不等云太妃反应过来,芙姬抬脚朝门外走去。 云太妃整个人僵住,片刻回过神来,猛地朝外面冲了出去。 “绯云!我的孩子啊——” 悲怆的声音在庭院之中响起,那哭声,让人心底发颤。 说起来,云太妃也真真是个可怜的人,年轻时丧夫,唯一在身边的女儿还走丢了,如今好不容易回来,竟然里通外国! 这是满门抄斩的罪名啊! 慕梵希站在殷离修身边,看着院子外面乱糟糟的模样,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转过身,此刻众人已经将兀辛捆绑好带了出去,只剩下她和殷离修孤南翼三个人。 “你们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慕梵希转过脸看向两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似乎也能猜出个大概,只是,被这两个人蒙在鼓里,自己还郁闷憋屈,这种心情还是很不舒服的。 “我们——” 殷离修扭头朝孤南翼看一眼。 “事到如今,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孤南翼勾了勾嘴角,脸上依旧是往常那般玩味。 芙姬的事情,他们都在调查,此前查到的信息,慕梵希也从袭久那里知道了,说起来,她的确都知道,可是,这两人的行动,却是瞒着她的,。 慕梵希脸上表情变化,却并没有缓和分毫。 “所以,你们为了将兀辛引出来,还不惜用了美男计呗?” 慕梵希心口堵着一股怒意,说着话,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我可不知道你会带着芙姬游湖,也不知道你们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劲爆!”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中松了一口气,还是另外的一股气顶上来,慕梵希憋红了脸,瞪起了眼睛,眼眶微微湿润。 殷离修也拧起了眉头,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当时在百合园……” “当时在百合园,他们什么都没做!” 此刻孤南翼的声音传来,说着话,他往后退了一步靠在桌上,眯起眼睛看向慕梵希,还是那般玩味的模样,只是,更多了一丝无奈。 “我先用蛇毒封住了玄王的内力,让芙姬放松警惕,之后又给他解了毒,芙姬用了迷药,却不知道,房间里还有我的迷药,这种药会让她产生幻觉,以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完,孤南翼撇撇嘴,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情况是不是会不一样? 心里似乎有些遗憾,可孤南翼这个人狠戾乖张,却不阴险。 慕梵希倒是没想到两人竟然私底下密谋,瞪大眼睛再次看向殷离修,嘴角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知道殷离修并没有碰芙姬,眼前蒙起了一层雾。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绝对会守住!” 殷离修抓着手上微微用力,眼神深邃似乎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看来,我是输的彻底呢!” 孤南翼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朝慕梵希和殷离修走了过来,看向孤南翼的眼神低沉冷厉:“不过,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你若是惹了她哭,我一定会带她走!” “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 殷离修迎着孤南翼挑衅的眼神,说着话,抓着慕梵希的手腕更加用力。 慕梵希抬起头,看着两人这满眼火花的样子,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还背着我做了什么?”她拧着眉头,视线在两人脸上扫过。 “哪儿能什么事都让你知道!” 孤南翼转过脸唇畔一勾,不等慕梵希回答,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下次,我不会跟你商量了!” 慕梵希一顿,张张嘴正要说话,却见眼前红色一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说下次不会跟自己商量,是直接带自己走吧?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皇上和刑部审理,这件事牵连太广,消息全面封锁,就连云太妃也接入了皇宫。 是夜。 慕梵希已经回到了郡主府,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如今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所有的事情也变得合情合理了。 不得不承认,在看到殷离修接近芙姬的时候,慕梵希的确生气,即便她也明白,这是在做戏。 依照殷离修的性子,即便是做戏,他也定不会让那芙姬接近自己半分,可是,当时的情况超乎了慕梵希的意料,当她看到殷离修和芙姬接近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的当了真。 不过,有一点她同样是没想到的,那就是,芙姬真的是云太妃当年走失的孩子,芙姬的这张脸,还是凡白在三公主身边的时候,用医术和人皮改成了云舞的模样。 夜狼是墨凌风的势力,而云舞又是夜狼首领江野的亲妹妹,芙姬顶着云舞的一张脸死在了冥苍,夜狼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个时候,云舞是不是云太妃的女儿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两国的局势会再次紧绷起来。 这个时候,慕梵希就会成为战争的关键人物,要么冥苍交出慕梵希给南罗一个交代,要么,两国就要开战。 三公主是嫁到望渊的和亲公主,可是就她自己当初的行径,对于冥苍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她要巩固自己的势力,又要助献王夺取望渊政权,早在几年前已经就已经在准备了芙姬这可棋子。 说起来,如今并不是最佳时机,只是她在冥苍跟慕梵希结了仇恨,安如郡主又因为慕梵希而死,让她恨疯了慕梵希,这才不顾一切的派出了芙姬。 明面上让芙姬破坏慕梵希和殷离修的关系,背地里对芙姬下杀手嫁祸给慕梵希,真真是好深的心机! “郡主,天凉了,您还是进屋吧!” 这时候,玲珑和月牙上前,给她披上了一件斗篷。 事情的经过,她们也都知道了,心想,郡主和王爷也终于要和好了,众人纷纷松一口气,可是,看着慕梵希的脸色依旧阴沉,又莫名提着一颗心。 听着玲珑的声音,慕梵希收回思绪,扭头看着两人手里拿着热汤和斗篷,舒一口气,伸手接了过来。 “外面风凉头脑更清醒一些!” 慕梵希说着话,低头喝了两口热汤,又递给了月牙,道:“我还不困,你们先去睡吧。” “郡主不睡,我们怎么能睡呢!” 月牙歪着头,一脸天真的模样。 这孩子跟在自己身边将近半年的时间,也成长了不少,不过,和玲珑一样,身上那股天真倒是没褪去,也是难得。 “好了,知道你们担心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帮我铺好床就去休息吧,我困了自然会去睡的!” 慕梵希伸手在月牙脸上捏了捏,站起身来,还不等两人回去,纵身一跃跳到了花坛上,紧接着再次纵身,想上屋顶,却似乎高估了自己的本事。 这一跳,脚刚踩上屋顶的瓦片,紧接着身子一歪,直接朝下摔了下来。 “郡主!” 玲珑月牙惊呼一声,急忙忙上前,就在此刻,一个人影闪过,在半空中接住了慕梵希。 “王,王爷!” 第799章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 两人定住脚步,瞪大了眼睛,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怔愣,随后玲珑回过神来,扯着月牙的衣领悄悄离开。 “真是乱来!” 殷离修低头看着怀里人,忍不住嗔一句,随即身形一转,手臂勾着慕梵希腾空而上,平稳的落在了屋顶。 事情发生的太快,慕梵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落在屋顶上,熟悉的香味擦过鼻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你怎么来了?” 慕梵希愣愣开口,手里还攥着酒壶。 “刚刚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就过来看看你!” 殷离修说着话,伸手将慕梵希拉到跟前,深邃的眸子盯着她那张还有些许惊慌的脸,满眼都是温柔。 慕梵希先是一愣,似乎视线被他吸住一般,挪不开眼睛,眼看着他的脸凑近,猛地回过神来。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 慕梵希一把将殷离修推开,往后退了一步,怒目瞪着他。 殷离修怀里突然间一空,脸上表情变化。 “你明明知道我那样做事出有因,为何还在生气?”他无奈解释道。 之前做戏,慕梵希生气是在情理之中的,如今事情已经摆上了明面,她明明都知道的,还生什么气? “事出有因又如何?你当着我的面儿抱她来着!”慕梵希忍不住翻个白眼。 向来理智的慕梵希,此刻就跟个耍性子的小姑娘一般,比当时的情绪更激动。 殷离修拧起了眉头,最没办法的就是她生气,这丫头生气的时候,根本不讲理。 “我什么时候抱她了?当时不过是扶了她一把,还是用扇子,我碰都没有碰到!”殷离修解释。 当时在心月湖的时候,芙姬佯装要摔倒,殷离修伸手扶了她一把,不过,当时他手上拿着扇子,并没有用手碰到,更不存在什么抱着。 “那你们还衣衫不整来着!” “当时的情况,孤南翼已经说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不管!你就是跟别的女人亲近来着!” 慕梵希双手叉腰朝殷离修大喊,屋顶上,两人一人站在一边,瞪着眼睛红着脸,明明是要和好的,此刻却是要吵起来的架势。 旁边院子里,袭久玲珑月牙,还有四喜带领的一帮人躲在墙角偷眼看着屋顶上的两人,表情那叫一个凌乱。 别人家吵架都是躲在屋子里关上门吵,这两人可倒好,上了房顶喊! 要不说这两个主子都不是正常人呢! 两人你来我往,一句接着一句,明明是解释的话,生成吵得火热。 “骗子,你这个骗子!” 慕梵希一手叉着腰,拿着酒壶的手指向殷离修,活活一副泼妇的模样。 殷离修站在对面,瞧着慕梵希这样子,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了抽。 “你要我如何?”殷离修无可奈何。 平常在御书房跟皇上据理力争都没有跟你这丫头讲道理这么费劲。 要解释的话,他都说了,这丫头明明什么都知道,可就是哄不好,女人心海底针,他如今真不明白慕梵希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慕梵希仰起头,瞧着殷离修那一脸纠结的表情,眼珠子转一圈,道:“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你竟然瞒着我。” 从一开始,慕梵希让卓炎调查芙姬的事情,其中有不少信息都是从殷离修那里来的,如今事情真相大白,她才发现自己得到的消息只是一部分。 这个男人,竟然开始隐瞒了! 殷离修眉心打成一个结,侧目朝慕梵希脸上瞟一眼,那张笑脸上依旧是气哼哼的模样,却不是之前那般阴沉,当下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 殷离修叹气,伸手轻轻扳过慕梵希的身体,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道:“当初我调到芙姬就是云太妃失踪的女儿,皇上便提出了这个计划,毕竟,就算芙姬有问题,看在云太妃和皇家的面上,事情还是要委婉一些……” “所以,你对芙姬委婉,就对我不委婉了呗?” 慕梵希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之中除了瞬间燃气的怒意,还有几分委屈:“你知道我的性子,就不怕当时我一怒之下杀了她?我若是要她的命,你拦不住!” 即便是在这等级制度森严的古代,她也没有任何顾虑,管她什么云太妃的独生女,真是惹急了,对芙姬动手,皇上也拦不住。 慕梵希的性子,殷离修自然清楚,看着这小猫炸毛的模样,他无奈轻叹一声,上前一步,手落在了慕梵希的头顶上。 “不是对你不委婉,而是,你知道的情况下,这戏才会真,毕竟,对方是兀辛,那个人身边最得力的人。”殷离修依旧耐着性子解释。 兀辛这个人,慕梵希还是回来之后跟卓炎卓厉打听来的,这个女人精通易容术,向来行踪神秘,就连孤南翼也曾经在她身上吃过亏,是个极为不好对付的角色。 慕梵希也不是不理解他的话,可就是心理不舒服,哼一声:“切,说得好听!反正你们达到目的就好,不用顾虑我的感受呗!” “不是不顾虑你的感受,而是……” 殷离修说着话,手往下捏住了慕梵希的下巴,微微抬起,让她的目光与自己相对,微微沉一口气,道:“而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信任没有那么脆弱,即便你脸上有愤怒,心里却清楚我绝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情,是不是?” “我——” 慕梵希张张嘴,明明一肚子委屈,此刻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得不承认,殷离修的话句句戳中内心,不管是在琳琅园看到他跟芙姬在一起,还是在心月湖游湖,两人看起来亲近,但是殷离修眼睛里却是淡漠,跟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 这点自信,慕梵希还是有的。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 慕梵希没好气一甩手,转身坐在屋檐上。 殷离修顺着她旁边坐下来,侧着脸看她。 “你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心中明白便好。” 他的手落在慕梵希肩膀上,扳过身:“我们的约定,我都记得!” 话音落,他微微偏了偏头,搭在了慕梵希的肩膀上。 肩上的重量让慕梵希不由得一顿,扭头看着殷离修那张让日月失色的绝世美颜,不知为何,心中鼓起的一口气突然间就散了。 算了,看他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原谅他吧,谁叫他长得这么好看? 夜深了,风有些凉,两人就在这样在屋顶上相互依靠着,浑身都是暖的。 黑暗笼罩之中,远处的八角大楼上,随着夜风飘起的一袭红色长袍却显得有些萧瑟。 “主子,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了!”长生在旁边提醒一声。 跟在孤南翼身边这么多年,长生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失落的表情,他不知道慕梵希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主子这般,可是,看起来,主子似乎是动了真感情。 “嗯!” 孤南翼淡淡应一声,收回目光,一个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个世上,终究还是有他求而不得的人,就像当年那个人一样。 翌日清晨。 阳光从窗户缝里透进来,照亮了房间又带进了温暖,只是,这光亮对于正在熟睡的人来说,似乎有些刺眼。 慕梵希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嗯——” 喉咙里不自觉的发出低沉的声音,就在坐起身的瞬间,一阵晕乎乎的感觉传来,昨晚似乎喝了不少的酒呢! 伸手揉着太阳穴,慕梵希的目光朝四处看去,此刻,房间里除了她再也没有任何人。 她只记得昨晚跟殷离修吵架,然后和好,再后来的事情就什么都记不得了,不过大概能猜出来是他将自己抱回来的,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就不清楚了。 “郡主醒了?” 大概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袭久众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嗯!” 慕梵希沉沉应一声,起身下床,此刻,房门打开,袭久玲珑和月牙端着洗漱用的物什从外面走进来。 “郡主昨晚睡得可好?” 玲珑一边问,挑着眉毛朝慕梵希看一眼,强忍着偷笑。 “嗯!”慕梵希应声。 “那——郡主和王爷可是和好了?”月牙紧接了一句。 慕梵希拿着手巾一顿,转身看着三个人脸上憋笑的模样,眼皮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你们三个皮痒了是不是,竟敢取笑我!” 一边说着话,慕梵希的手往脸盆了一身,挑着水珠子朝三个人身上撩。 袭久早就注意到慕梵希的动作,不等她甩手,一个转身躲过去,玲珑月牙不如袭久那般灵巧,一会儿的功夫就被甩了一脸的水,紧忙求饶, “哎哟,不敢,不敢!郡主快饶了我们吧!” “看你们还敢不敢取笑我!” 随着房间里传来的吵闹声音,安静的早晨一下子热闹起来。 外面正在干活的下人听到里面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这两天弥漫在郡主府的乌云总算是散了。 “郡主!” 四喜的声音突然从院子外面传了进来,那声音之中还带着几分急促。 慕梵希顿时停下来,转过脸就看到四喜匆匆忙忙冲了进来。 “怎么了?”慕梵希问。 “皇上,皇上要给玄王殿下赐婚!”四喜脸上那嗓音差点要哭出来。 第800章被套路了 看着昨晚的情况,这两人刚刚和好,本来大家还满心欢喜的感觉郡主和王爷又恢复到原来了,没想到,这一大清早就听到八喜送来的信儿,这简直是当头一道雷劈下来啊! “你说什么!” 慕梵希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僵,手巾滑了下来。 上次皇上要给殷离修赐婚是因为给芙姬下套,如今芙姬已经在天牢里,这婚自然也就不作数了,这次又是谁? “就是,四喜,你不要胡说,郡主和王爷可是刚和好的!”玲珑紧忙加了一句。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几个人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飘向了慕梵希。 慕梵希手里有圣旨,她的婚事有自己做主的权利,可是如今是皇上给殷离修赐婚,殷离修可没有圣旨。 “是真的,今日一大早锦公公亲自来传召的!”四喜应声。 那模样都要哭出来了,看起来比慕梵希还要紧张。 听着四喜的话,众人好不容易松下来的一口气,顿时又紧绷起来。 此刻,袭久上前一步,问道:“可知道指的是谁?” “这——八喜没说,锦公公向来口风严谨——”四喜拧着个眉头回答。 锦公公这个师父,他是最清楚的了,能问出来的事情,锦公公肯定会告诉他们,他不想说,谁都问不出来。 而且,看着锦公公当时复杂的表情,心里就更没底了。 “郡主,这可怎么办?” 玲珑和月牙拧着眉头看向慕梵希,两姐妹刚刚还满心欢喜,如今又红了眼眶。 自家主子这是作的什么孽啊,明明两个人这么好,怎么就偏偏横生这么多枝节? 慕梵希拧着眉头不说话,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血是凝固的,众人在耳边的话嗡嗡嗡的也没有听清楚到底说的什么,仿佛只能听到自己沉闷的心跳声音。 “玲,玲珑,帮我准备衣服,我要进宫!” 半晌,慕梵希口中吐出一句话。 “是!” 玲珑紧忙应声,拽着月牙进了里面屋子。 袭久看看慕梵希,伸手从旁边丫鬟手里拿过一条新手巾,送到了慕梵希手里。 皇宫,御书房。 “玄王殿下,你快接旨吧……” 锦公公小声提醒一声。 殷离修撩起眼皮朝锦公公看一眼,张张嘴正要说话,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皇上请三思!” 随着声音入耳,众人纷纷朝门口的方向看去,此刻就看到慕梵希甩开旁边拦截的侍卫,冲进了御书房。 “慕梵希,你竟敢擅闯御书房!” 御史忍不住怒叱,然而,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冷不丁看到旁边南疆王那阴厉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 相比御史的愤怒,此刻坐在大殿上的皇上却是眉梢一挑,脸上顿时多了一丝玩味。 “慕梵希,你可知擅闯御书房是何罪?”皇上扯着长音开口。 此刻慕梵希已经冲进了房间,站定脚步下意识朝殷离修的方向看一眼,还是平常那般淡然的模样,看来,事情还没定。 “臣参见皇上!” 慕梵希几步到跟前,跪在地上行礼。 虽说慕梵希平常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可是总底线是守住的,总不会让那些大臣阁随便拿来做文章。 皇上挑眉,唇畔之间勾起一抹玩味。 平常见她这般郑重的时候可不多,有心这个时候为难为难她,不让起来,可这想法刚从脑子里闪过,耳边便传来南疆王的咳嗽声。 “起来吧!” 皇上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老头子一辈子严厉,就算是他这个皇上,小时候也被少被他训斥,如今在慕梵希面前可是死命的护着,碰都不能碰! 暗自腹诽几句,皇上看向慕梵希,再次开口:“早朝已过,你这般急匆匆进宫所为合适?” 一般朝臣未经传召是不能擅自进宫的,当然,慕梵希手里有令牌就另说了。 慕梵希起身,目光下意识朝殷离修的方向看去,此刻,他的视线也正落在她身上,两人视线相交,有一瞬间的怔愣。 “芙姬的事情,你可处理好了?” 南疆王的声音打断了慕梵希要出口的话。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只是此刻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似乎带着几分紧张。 “芙姬的审理在晚上,如今我来,有另外的事。” 慕梵希沉一口气,视线从殷离修身上离开,看向皇上:“皇上曾赐臣一道圣旨,皇上可还记得?” “嗯,准你自选婚事,所以呢?”皇上眯起眼睛。 “所以,今日臣前来,是请皇上兑现!” 话出口,慕梵希上前一步,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皇卷,呈上。 锦公公紧忙上来接,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脚步尤为轻快。 “梵儿!” 南疆王脸色一沉,此刻眼睁睁看着皇上打开皇卷,重重叹一口气。 皇上眼睛里透着一股得逞的意味,开口:“原来明阳郡主中意的是玄王,玄王你怎么看?” 看个蛋! 殷离修没好气的朝皇上瞪一眼,此刻似乎明白了什么。 今日御书房里来的都是文官,本因该没有他和南疆王什么事儿,皇上却又单独留了他们,原来钓的是慕梵希! “臣……无异议!” 殷离修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这种事情,明明应该他郑重其事的提出来,决定权交给慕梵希才对,这倒霉的皇兄真是多管闲事! 慕梵希还没明白自己被套路,上前一步,郑重道:“皇卷圣旨,玉玺盖印,上面已经写上了玄王的名字,所以,还请皇上收回玄王另外的指婚!” “另外的指婚?你是说芙姬?那本就是个局,自然不作数。” 皇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慕梵希:“难不成玄王还有另外的婚约?” 哈? 慕梵希愣住,嘴角僵硬的抽搐了一下:“皇上不是准备给玄王指婚……” 话说一半,慕梵希似乎意识到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锦公公,锦公公立马心虚的别开了眼睛。 妈了个巴子! 这鸡贼的皇帝和太监! “明阳郡主柔明毓德,甚得吾心,实为无二佳偶,臣弟誓以此生守护,一生一世一双人,特求皇上赐婚!” 殷离修上前一步,跪在了慕梵希身边。 虽说是慕梵希提出来的,可这种事情,得是男人来求,他可不想以后有人在背地里说什么闲言碎语。 几句话,慕梵希心口腾起来的怒火瞬间灭了,这个男人时时刻刻都在护着自己,而且,刚才那番话,不光是给自己顺了台阶,更当着皇上和御史的面儿说得明白,一生一世一双人,即便是皇家人,他们也别想再往玄王府送人。 御史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从刚才慕梵希火急火燎闯进来要皇上指婚,如今堂堂王爷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一时间似乎消化不了! 皇上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灿烂,他拿着圣旨晃了晃,没有回殷离修,而是转向了南疆王。 “您瞧,朕什么都没做,这可是她自己的选择!”皇上说得一本正经,可是眼睛里却是得意的不得了。 殷离修对慕梵希的感情,他这个旁观者看得最清楚,自然是支持的,不过,圣旨在慕梵希手里,殷离修这个闷葫芦还不想逼她,这两人就一直这么拖着。 之前芙姬的事情,慕梵希的表现,皇上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除了殷离修,孤南翼和展云廷也是在慕梵希身后追着不放的,最重要的是,南疆王这个老顽固也想着让慕梵希嫁入南疆王府,好带在身边照顾。 眼看着东征的事情要定下来,他和锦公公一合计,索性就设了这么个套。 “哼!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老夫才懒得管!” 南疆王冷哼一声,转过身看向殷离修,咬牙:“你若是敢让梵儿受一点委屈,老夫随时将人带走!” “是!” 殷离修应声,将慕梵希拉到身边,好像抓紧好不容易抢过来的宝贝似的。 “真是皆大欢喜!” 皇上难得的满脸笑意,挑眉看向旁白御史和礼部吏部两位尚书:“还愣着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啊——是!” 三个惊呆了的人终于反应过来,皇上将他们留下原来是这个意思! “嗯嗯,这才对嘛!”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目光看向留下的几个人:“这件事算是定下来了,接下来,我们说说东疆域的事情吧!” 话音刚落,旁边几个小太监紧忙将准备好的图纸拿过来。 “东疆域的战事,原定玄王统帅,皇上刚刚给他们指婚,就准备将人送上战场吗?”南疆王沉着个脸。 他这老家贼竟然被个小家雀把外甥女给算计跑了! 真!生!气! “明阳郡主是朕依仗的重臣,又是南疆王最疼爱的外甥女,她的婚事自然要好好准备,趁着他们东征这段时间,朕一定好好准备!”皇上勾了勾唇角。 慕梵希忍不住翻了翻眼皮。 这是上战场,这鸡贼皇帝当出去旅游呢! “哼!” 南疆王冷哼一声,不过也揪着不放:“东疆域总督陆德隆独守东疆域多年,根基深厚,此次皇上作何派遣?” 第801章这婚事我不同意 南疆王的话出口,众人神情顿时变得认真起来。 “朝中叛乱各处兵力大部分都聚集在京城周边,此刻指派将领倒是容易的多,不过,此刻朝中需要南疆王这般德高望重之人留在朕身边,所以这次朕准备给年轻将领一个机会!” 皇上说着话,抬头朝众人看一样,众人不说话,他又接着说道:“综合多方面考虑,朕暂时拟定任命玄王统领大军,赤云侯助军,另外再由慕梵希率领刺翎为先行军。” 之前攻打南罗,是由南疆王统帅,殷离修和孤南翼助军,如今朝中形势动荡,必定需要元老级的大臣阁老坐镇,如今这般安排算是殷离修和赤云侯相互助攻,将大权交给了他们。 至于慕梵希,刺翎本就是先锋队,东疆域地处边境,环境险要,这个时候就更突出了他们的重要性,皇上这般安排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殷离修和慕梵希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两人都没有说话,就听旁边南疆王开了口。 “再加上展云廷吧!南疆王府镇守边关多年,总不会给朝廷培养出无用之人!”南疆王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 说起来,南疆边境市场发生战事,这些年新皇登基,平顶内乱,根本没时间审查军队,之前就有别有用心之人进言南疆王府军队乱离混乱,如今南疆王是想锻炼展云廷,也是要给那些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展云廷在南疆就是个混世魔王的名声,偏偏南疆王回京只带了他这个看起来最废的儿子,如之前丰庆节狩猎和对战南罗,展云廷的表现,是安了那些朝臣的心,也压住了那些将领的躁动。 皇上的江山有南疆王府守着,稳的很! “啊,对!还有个展云廷!之前南罗一战,展云廷便已经崭露头角,南疆王府果然是让朕心中踏实的,此番出战,朕也很期待他的光彩!” 皇上恍然,想了想又说:“任命展云廷为副官,辅助刺翎先锋队。” 这是将展云廷派给了殷离修,毕竟,刺翎也属于鬼翼军。 “是!” 众人领命。 从皇宫出来,皇上已经将赐婚的消息昭告天下,传入玄王府和郡主府可高兴坏了众人,特别是袭久玲珑几个。 早晨还揪心紧张,如今消息传来,心里的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这就算是圆满了吧? “哎哟,快!初一去绸缎庄挑最好的大红绸,初二去准备要用的茶果点心,初三去……麻溜的,咱郡主府要办喜事了!” 四喜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手忙脚乱的指挥着众人准备东西。 郡主府就是郡主的娘家,如今郡主要嫁人,虽说本来他们就是一家,可是该有的一样都不能少,这事儿可是头等的大事。 随着四喜吩咐,众人也开始忙起来,果然还是忙一点比较充实,这段时间王府里都是闷声闷气的,让人莫名紧张。 这边众人正忙活着,慕梵希,殷离修和南疆王出了皇宫,一路上南疆王都不说话,脸上带着几分挫败感。 回京城之前他是想的好好的,左右慕梵希如今也没了亲人,这一趟他就将人带回南疆,身边这几个儿子任由她挑,这样一来,他这个做舅舅的也能时时事事护着她一辈子。 可是没想到的是,正中间还有个殷离修,如今这丫头选择了殷离修,就好像家里的宝贝被抢了似的,偏偏又不能抢回来,这种感觉真是郁闷极了! 自己闺女出嫁的时候都没这感觉! “也不知道被什么迷了心窍!”南疆王没好气的朝慕梵希抢白一声。 慕梵希知道南疆王心里不痛快,咧咧嘴,上前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晃了晃。 “我知道舅舅疼我的,南疆王府也是我的家,有你们在,我就不是一个人!” 不似平常在军队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如今的慕梵希在南疆王面前就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女孩子样,还带着几分天真,几句话说得撒娇一般,让南疆王心口的憋闷瞬间散了。 “哼!你留在京城,以后被人欺负了舅舅也鞭长莫及!” 南疆王依旧冷着脸,睨着眼睛看慕梵希一眼,又加了一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在这里,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她,还请南疆王放心!” 不等慕梵希回答,殷离修紧忙上前,生怕南疆王将慕梵希给抢了去似的。 “就是,就是!我这么厉害,谁能欺负我啊!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 慕梵希继续晃悠着南疆王的袖子,脸上堆着笑。 南疆王伸手压在慕梵希头顶上,半晌叹一口气,道:“左右你记着,南疆王在你身后。” 这话说得慕梵希心里被揪了一下似的,顿时两腮发酸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嗯,这次战事结束之后,我去南疆王府看您和外祖父!”慕梵希强忍着眼泪。 提及老王爷,南疆王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临行之前,老王爷还交代一定要把慕梵希带回来,他这几个孙子里让她挑,如今人被拐跑了,回去少不了被老头子臭骂一顿。 殷离修看看南疆王脸上表情变化,不他等开口,急忙说道:“我会跟梵儿一起去!” 嗯,跟她一起去,回娘家! 南疆王深吸一口气,转脸朝殷离修瞪眼:“谁稀罕你!” 用得着这么嫌弃嘛! 殷离修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不说话了。 谁叫这顽固的倔老头是他师傅呢! 半个时辰,南疆王终于结束了他发泄一般的训斥和絮叨,翻身上马回去,慕梵希和殷离修相互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此刻,星乙将马车赶了过来。 他早就在皇宫门口等着了,只是听着南疆王那口吐唾沫星子的状态,没敢过来。 “恭喜王爷,小王妃!”星乙上前。 玄王府的人早就认慕梵希这个女主人了,小王妃这个称呼也是殷离修首肯的。 “我还没感觉到一点喜气,就已经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了!”慕梵希撇撇嘴。 “是我没考虑周全!”殷离修上前扶住她的肩膀。 他也没想到皇上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这么一出。 本来还准备了一场浪漫的求婚,是慕梵希喜欢的那种,男人要单膝跪在女人面前,拿着玫瑰花和戒指的那种,现在,都被皇上毁了! “我告诉你!” 慕梵希突然间转过身来,瞪着眼睛,鼓着怒意:“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给那倒霉的皇帝干活!” 说起这个就来气! 当着那么多的人丢了这么大的人! 这个鸡贼的缺德皇帝,以后一定让你还回来! “是是是,都是因为我!” 马车开始晃悠,殷离修急忙拉住了她乱动的手,哄着:“是我的错,以后王府上下都听你的,我也听你的。” 哼! 慕梵希拧着脖子不看他。 “你不喜欢皇室的繁琐礼节,我去跟皇上说,一切免除!”殷离修继续讨好。 哼! “王府里的金库钥匙给你!” “……两把都给我!” 慕梵希转过脸,虽然脸上极力表现出不高兴,可是听到“金库”两个字,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根本就掩饰不住。 殷离修:“……嗯!” 果然只有钱才能哄好! 两人一路说着闹着,马车不知不觉到了郡主府。 四喜动作快,此刻郡主府里外已经系上了红绸,里面也换了新的红色地毯,这还不是办喜事要准备的,但是光看起来,就是喜气洋洋。 “王爷和郡主回来了!” 顺子在门外喊一声,紧忙迎出来。 “恭喜王爷,恭喜郡主!”顺子满脸欢喜,这模样比自己娶媳妇还高兴。 “你们的消息倒是快呢!”慕梵希应声。 “皇上早有准备,消息自然也就提前放出来了!” 殷离修在旁边解释一句,随后摆摆手,给顺子打赏了一个银锭子。 “谢王爷,谢郡主!”顺子紧忙接过来。 此刻众人也迎了出来,在四喜的安排下,井然有序的排队站好,就等两人跨进门,众人一下子跪在地上。 “恭喜王爷,恭喜郡主!” 响亮的声音从郡主府前院传出去。 慕梵希看看众人,转脸看向殷离修,撇撇嘴。 四喜这个瘪犊子,这是带着大伙来讨赏钱呢! “赏!” 不等慕梵希开口,殷离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星乙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钱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看样子都是银子,足足有几百两! 这个败家玩意!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慕梵希瞪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殷离修,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金库钥匙给她,这些钱也都是她的! 我的钱!我的钱! 慕梵希心中颤抖着,然而,这毕竟是喜事,赏赐总是不能少的。 “小梵儿——”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喊。 这声音挑着嗓子还带着几分撕心裂肺,听得慕梵希又是一哆嗦,转过身,就看到孤南翼那身骚气的红色冲到跟前。 “小梵儿,你怎么能松口了呢!” 随着声音入耳,孤南翼已经到了跟前,拧着个眉头,满脸痛苦:“我的心呐,都被你伤得稀碎稀碎的!这婚事我不同意!” 第802章你不要脸! 眼前闪过鲜艳红色,让慕梵希的脚步顿时停住,抬起头,就看到孤南翼那“痛不欲生”的模样。 看起来是挺痛苦的,可是这样的表情在这男人脸上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这是梵儿做的决定,我们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同意不同意!” 殷离修睨着眼睛看向孤南翼,脸色依旧如往日带着丝丝冷漠,不过出口的话却抑制不住多了几分得意。 说起来,这段时间因为芙姬的事情,孤南翼可没趁机在慕梵希身边,殷离修是不担心慕梵希动摇,而是在意孤南翼会做什么小动作,毕竟这个人邪的很。 “哼!玄王真是好手段!” 孤南翼顿时一敛痛苦的表情,此刻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带了刀子一般:“平日里说得好听,没想到你竟然联合皇上给小梵儿下套,真是……不要脸!” 他吱呀瞪眼,最后憋出来三个字,那架势看样子要朝殷离修啐一口了! 殷离修看着孤南翼,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正要说话,却听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音。 “就是就是!不要脸!” 随着话传来,展云廷一路小跑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顺子。 人都到了院子,顺子哭丧着脸看向慕梵希,这两个人实在是拦不住啊! 慕梵希脸上更添了一抹凌乱,早知道这两人肯定要来闹的,却不想竟然这么快,她们也不过刚刚到郡主府而已。 “梵儿!你不是说好了跟我回南疆嘛!” 展云廷咧咧嘴,说着话伸手去抓慕梵希的手,只是,还不等碰到,就被殷离修一巴掌拍开了。 “梵儿也是你叫的吗?你应该叫表姐!”殷离修训斥一声。 “我才不管!” 展云廷瞪眼,此刻就像是被人抢走了宝贝的孩子一样,耍起了无赖:“梵儿是要跟我回南疆王府的,六哥你不厚道!” “回南疆王府是婚后回门!” 殷离修开口,见展云廷又要动手,眼神一凛,声音之中带着警告:“如今梵儿已经做了决定,这便是给你们的答复。” 说起来,殷离修和慕梵希一早就确定了关系,也没孤南翼和展云廷什么事儿,一直没怎么理会他们也不过是不想让慕梵希为难,如今尘埃落定,这两个人闹翻天也没用。 “我才不信!一定是你强迫梵儿的!” 展云廷继续嚷嚷,看向慕梵希:“你说,是不是他强迫的?你现在只要点头,我就算是抢也把你抢回南疆王府!” “少在这里说大话了,就凭你!若是抢得了,南疆王早就动手了!”孤南翼不屑嗤笑一声。 慕梵希不清楚,可殷离修在御书房几次都碰到南疆王跟皇上提及慕梵希回南疆王府的事情,若是能带她走,南疆王府这些人估计也不会在京城停留这么长时间。 “你还说我?你有本事你上啊!”展云廷瞪着眼睛,那目光之中似乎烧起了一把火般。 这话戳到了孤南翼的痛点,顿时,他脸色沉下来,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来一挑红色小蛇,朝着展云廷吐着蛇信子。 众人瞪大了眼睛在旁边看着,屏住呼吸谁都不敢说话。 慕梵希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内心无比凌乱,怎么说着说着,他们两个杠上了? “我们进去喝杯茶吧!” 这时候殷离修轻轻在慕梵希耳边说一句,随后拉着她的手往里走。 先让这两人打吧,不用在旁边陪着,怪累的。 “啊?哦!” 慕梵希楞了一下,跟着殷离修往里走。 这边两人红着眼睛,冷不丁看到慕梵希和殷离修手拉手往里走,立刻收了手冲上去。 “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没完!” 展云廷张开双臂挡在两人前面。 孤南翼也闪身过来,他倒是没展云廷那么大的动作,只站在旁边,眼珠子烧红的瞪着殷离修。 虽然早就知道慕梵希喜欢的是殷离修,可是如今她真的将圣旨写上了“殷离修”的名字,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还说什么?皇上的诏书说得还不清楚?” 殷离修声音沉静,抓着慕梵希的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你们两个有时间纠缠我们,倒不如回去准备准备东征的事情!” 一句话,两人的表情顿了一下,随后看向慕梵希。 “你真的决定了?”孤南翼问,声音比平常多了几分稳重。 “嗯!” 慕梵希应声,舒一口气调整下凌乱的心情,道:“你们两个都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也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 多余的话,没有说的必要。 从两人表露出好感的时候,慕梵希就已经明确的说明白了,只是,她说得明白,这两个人却不在意。 且不说和展云廷的这层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孤南翼多次救她,都是经历过生死的朋友,男人和女人之间,并不是只有爱情,慕梵希能拎得清楚。 “哼!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孤南翼挑起眉毛朝慕梵希看一眼,没有了刚才的气急败坏,忽然之间坦然了,他舒一口气,转过身:“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算了,谁叫本侯惯着你呢!” 众人听得身子一晃,小心肝猛地跳了跳,下意识朝殷离修看去,却不想,殷离修脸上的表情竟然没有变化! 这赤云侯的话怎么听不对味啊,王爷竟然没有反应? “切!算了算,你想留在哪里就留在哪里吧!不抢了,谁叫本郡王大度!” 展云廷也接上一句,说着话,他伸出手来:“喏,这血观音本和姑姑的血佛是一对,母妃交代,若是你不肯回南疆,就将这东西给你,你们一人一个!” 男戴观音女戴佛,这血观音本来是南疆王和展心婷兄妹小时候一人一个的,展心婷血佛在慕梵希这里,南疆王那个由南疆王妃收了起来。 知道慕梵希还活着,南疆王妃便派人将血观音送了过来,若是慕梵希和展云廷能在一起,这对观音便是两人的定情物,若是她选了别人,这血观音就送给那个人。 慕梵希低头看着那血观音,不知怎么感觉鼻子一阵酸,眼眶也热了。 原主的记忆中,这个舅母是个很温和开明的人,男人霸道,可是作为女主,舅母这是不想为难自己吧! “替我跟舅母说一声谢谢,等东江的事情结束,我会去看她!”慕梵希说话接了过来。 “嗯,南疆王府可是你娘家!”展云廷仰了仰头。 不能在一起,可是这血缘是断不了的。 眼看着气氛似乎已经缓和,众人当下松了一口气。 “里面准备了差点,小郡王和侯爷进来尝尝今年的新茶吧!”四喜上前一步。 众人被四喜的声音引过来,看向四喜的时候,孤南翼的目光朝周边扫过一眼,眉梢轻挑。 “消息刚传到,这郡主府就已经开始布置了,你们这帮人倒是积极!” 说着话,他的目光朝殷离修扫过一眼。 四喜咧咧嘴,讪讪的笑。 对于孤南翼来说,他们这些人,除了玲珑月牙,原来都是殷离修身边的人,也都是帮着殷离修在慕梵希面前说好话的。 “毕竟是郡主府的大喜事,皇上既然已经昭告天下,奴才们提前准备是应当的!”四喜应声。 “你们现在准备有何用?下月你家郡主还要出征的!”展云廷插一句。 哈?出征??? 大家就听到皇上指婚的消息,什么时候说过出征了? 刚指了婚就派出去出征,皇上这是什么操作? “郡,郡主……” 众人看向慕梵希。 “下个月我随王爷出征,府里的布置先放放吧!”慕梵希应声。 众人脸上的表情又开始变化。 这消息真是……糟心呐! 慕梵希和殷离修指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一时间城中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这段天作之合的巧姻缘。 说起来,慕梵希一介女子在军队之中摸爬滚打,也向来不理会这封建古代的繁琐俗礼,在朝堂之中向来让那些顽固朝臣看不惯,可不得不承认,她在京城之中无法无天的闹腾了几次,却都是让百姓获益的,自然受百姓拥护,一时间,京城一片喜庆。 不过,慕梵希此刻也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下个月军队出发,也不过还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这样匆忙,是因为东疆域那边的情况已经到了箭在弦上的时候。 如今孤南翼和展云廷正好在,慕梵希带着众人进了书房,毕竟是要打团战,有些事情有必要提前部署。 四个人在众人凌乱之中,一直到了夕阳西落才出来,看着两人离开,慕梵希伸了伸懒腰。 “还有些时间,休息一会儿吧!” 殷离修从后面握住她的肩膀,轻轻的捏着。 他的力道轻重正好,又恰到好处的捏在穴位上,瞬间,酸涩缓和不少。 “晚上还要去天牢,回来之后再休息吧!” 慕梵希应声,说着话转过头看向殷离修:“既然芙姬的事情牵扯到三公主,或许,还能问出凡白的线索。” 芙姬那张和离舞一样的脸并不是面具,而是用药物控制的,如今世上能做到的人,就只有凡白。 第803章做个交易 殷离修低头,视线落在慕梵希脸上,片刻,点点头。 “好,我让四喜准备一些吃的,等会儿吃完,我陪你一起去!”他应声。 慕梵希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但凡她决定的事情,拦不住的。 这丫头平日里给皇上干活一脸不情愿的模样,甚至还为了武器拨款的事情跟皇上吵,可真到了事情上,却是比谁都认真。 一会儿的功夫,四喜众人将准备好的饭菜布置上桌,两人用过完善,外面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到了门口,慕梵希转想玲珑和月牙,道:“今晚事情较多,你们不用等我回来!” 两人停住脚步。 “是!”玲珑回答。 相比玲珑,月牙此刻多了一丝惊诧:“郡主不用我们跟着吗?” 最近这段时间,慕梵希经常将三人一起带着,月牙都将出门的物什准备好了,郡主竟让她们留在郡主府吗? “今晚我要去牢里,你们不用跟着,照顾好欣妈妈,早些歇了吧!”慕梵希应声。 这段时间因为芙姬的事情,这几个小姐妹跟着提心吊胆,特别是月牙,每每听到殷离修和芙姬的事情,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月牙神情有些失落,抓了抓手中准备好的斗篷,嘴角动了动。 “郡主放心,我们在家会照顾好欣妈妈的!” 玲珑打断了月牙的话,说着话,伸手从月牙手里拿过斗篷的包袱递到袭久手里:“夜里凉了,这是给郡主准备的斗篷,就交给袭久姐姐了!” 月牙神情僵愣瞬间,后面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马车晃晃悠悠开始动了起来,玲珑和月牙在门口目送离开,转身往院子里面走。 “玲珑姐姐,郡主都不带我们,是不是……” “想什么呢!” 玲珑打算月牙的话,扭头,脸上多了几分认真:“我们是郡主身边最亲近的人,可有些事情,我们做不了,就老老实实做好能做的便是。” 这句话,带着几分训斥的味道,月牙这孩子心思敏感,玲珑平常宠着她,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明白。 月牙眼皮动了动,可还是心理不平衡,又说道:“可是,我们不是也跟着训练了吗?郡主还常常带我们去训练营来着……” 之前因为端月的关系,慕梵希要求郡主府里众人也都要有保护自己的本事,月牙玲珑众人自然也是跟着进出过军营的。 月牙不明白,袭久能跟着去办的事,她们怎么成了累赘呢? “好了你!就我们这点武功也不过才练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你能跟袭久姐姐比?如今郡主是去审犯人,你知道如何审?” 玲珑沉了声音,不过看着月牙委屈的模样,叹一口气,缓和下来:“郡主对我们都是一样的,你别多想了,如今郡主的婚事已经提上了日程,我们帮不了军队上的事,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呢!” 嫁衣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指望郡主自己缝了,如今郡主也没有娘亲,那就只能她们身边的这几个人来做。 毕竟,郡主说过,她们就是家人。 提到这个,月牙的眼中忽然多了几分光亮:“玲珑姐姐,你说郡主要嫁入玄王府,我们两个是不是就算陪嫁了?” 陪嫁…… 大户人家都有陪嫁的丫鬟,袭久本就是玄王派过来的人,自然不能算陪嫁,若说陪嫁,也就是她们两个贴身的人了。 “那是自然,就算是到了玄王府,郡主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我们,你就不要多想了!” 玲珑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月牙的脑门。 这孩子没有安全感,从一开始跟着慕梵希身边的时候就总是担心会被抛弃。 “嗯!” 月牙应声,脸上终于挂了笑容。 这边慕梵希的马车快速朝天牢的方向奔去,如今已经是傍晚,街道上没什么人,倒是比平常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半个时辰,马车平稳的停在了天牢正门口,守门侍卫见是殷离修的马车,上前迎了过来。 “去零字天牢。”殷离修开口。 零字天牢是专门关押涉嫌通敌卖国和间谍这类的犯人,芙姬是云太妃的女儿,也是皇家人,也算是通敌叛国,不过,她的身份特殊,比一般的犯人看管更加严格。 “是!” 守卫应声,带着众人往里走。 天牢之中阴暗,越往里面走,就越发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冷意,不是因为气温的寒冷,而是带着一股往骨头缝里钻的压力。 果然,监牢这种地方煞气很重。 众人很快到了最里面,慕梵希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殷离修。 “她要求见我,是想单独跟我说,你先不要出现了,就在旁边的审听室等我吧!”她说。 芙姬和兀辛被关入天牢已经有几天,可是这几天,芙姬受着酷刑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最后撑不住才要求见慕梵希。 原本这件案子涉及三公主,也是皇家的事情,慕梵希这个外人不应该插手,她也没想到芙姬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好,你慢慢来,不急!” 殷离修应声,转身进了旁边的审听室。 再往里面走十几米远,便是关押芙姬的牢房,这个区域是没有任何阳光的,只有墙上燃着的火把照亮一小片的区域,这才能看得出来里面场景。 哔——啵—— 火把燃烧发出声响,在这偌大的牢房之中,显得更瘆人。 芙姬双手双脚就连腰上都绑上了铁链,两只脚腕上更是坠着两个巨大的铁球,此刻她的身体被强行拉着战在地上,低着头,头发散落在前面,若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真真看不出一点生命力了。 “听说你找我!”慕梵希开口。 声音在空荡的牢房之中,显得格外清楚。 当啷—— 芙姬身体动了一下,身上的铁链就跟着发出了声响,她抬起头来,幽暗的幻境之中,眼睛泛红,脸上早已经没了往日的神采和娇媚,看起来就像是饱受折磨的鬼一般。 “你——来了——” 芙姬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似乎想笑,可是那张脸搭配笑的表情却更添了几分狰狞。 慕梵希盯着芙姬片刻,转身看向旁边的侍卫:“打开牢门。” 侍卫一顿,脸上多了几分为难:“郡主,她可是……” “无妨,你在外面守着便是。”慕梵希道。 士兵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牢房的门。 慕梵希和袭久往里走,侍卫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了正对着捆着芙姬的台子前面。 “如你要求,我已经到了,你想说的话,说吧!”慕梵希转身坐在了椅子上。 “慕梵希,帮我做一件事——”芙姬开口。 她的声音已经不是之前那般惹人心动的声色,苍老沙哑听起来像老人一样。 帮? “凭什么?”慕梵希忍不住勾起唇角。 她自认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好人,更何况,这个人是芙姬,即便她跟殷离修之间并没有什么,可是这段时间慕梵希也的确因为这个女人心里不舒服,如今她竟然提出要慕梵希帮忙,这可真是笑话了。 “你——果然会这样说!” 芙姬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没有丝毫惊讶。 慕梵希看着她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低沉,这种低沉来自慕梵希的压制。 如今芙姬是阶下囚,又是她要求慕梵希来,慕梵希自然会掌握这个主动权。 “或者——你可以认为这是一场交易——”芙姬再次开口。 “跟我谈交易?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筹码吗?”慕梵希依旧勾着唇角冷笑。 芙姬并不可怜,相比之下,慕梵希更清楚这个女人的狡猾程度不是自己能探清楚的。 “我会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关于献王妃,也就是三公主!”芙姬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从被三公主的人带走,芙姬就一直在她身边,不是以有血缘亲人的身份,而是工具,她在三公主身边虽然不及兀辛那般贴身,却也知道不少秘密。 如今被关押在这天牢之中审问,他们不就是想要知道三公主的秘密吗? “兀辛也在天牢之中,相比你,从兀辛口中说出的信息比你的有价值。”慕梵希轻嗤一声。 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盘菜呢! “兀辛的确是三公主身边最信任之人,可是从小跟在安如郡主身边,除了三公主,我还知道很多凡白的事情——咳咳咳——” 一句话没说完,芙姬开始咳嗽起来。 她身上并没有伤口,但是精神很不好,看起来她的刑罚不是在身上,而是被精神摧残了,这种刑罚类似现代的催眠,只是比催眠痛苦的多。 这一次,慕梵希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她的确很在意凡白的事情。 “怎么样——你——你可有兴趣?”芙姬喘着气。 慕梵希的视线盯在芙姬脸上,片刻,又坐回了椅子上:“先说说你的要求,不过我先提醒你一句,你的罪是通敌叛国,想让我放你回去这是不可能的。” “我自然知道,放心,这件事你一定能办到——” 芙姬的声音听起来也多了几分气力。 “你说说看吧!”慕梵希开口。 第804章他还活着 芙姬喘了一口气,抬头来,此刻眼神比刚才多了几分光彩。 “通敌叛国是重罪,满门抄斩,可我母妃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请你救救她。”芙姬开口。 如今这世界上,她只有云太妃这一个惦记的人了,本以为这件事结束后,三公主会信守承诺,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带着云太妃远走高飞。 却不想,终究是她太过天真了。 三公主那般手段,怎么可能给她留活路? 慕梵希面对着芙姬,半晌没有说话。 芙姬之前是敌人,他们自是想尽办法算计她,可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本性不坏,被三公主控制,也是无可奈何,同样的情况落在自己身上,慕梵希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只是,之前殷离修来审她什么都不说,却偏偏要求见自己,这点,慕梵希有点想不明白。 半晌没有听到慕梵希的回答,芙姬有些着急了:“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为难!” “你是皇家的人,这件事求玄王比我求我更好办!” 慕梵希开口,说着话站起身来,走到芙姬跟前:“你有什么非我不可的理由吗?” 她的气息逼近,让芙姬不由得一愣,随后扯动身上的锁链,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 “你果然太聪明了!” 芙姬哼笑一声,抬起头来迎着慕梵希的目光看去:“玄王是皇室的人,又跟母妃关系相对亲近,这件事求他的确更好,可是,正因为是皇室中人,必定会受到朝臣的反对,如今内乱刚刚平定,皇上又怎么会轻易松口?” “你又怎么确定我能让皇上松口?”慕梵希眼底沉了几分。 “你是平定内乱的功臣,身后还有南疆王府撑腰,朝臣即便反对,也不敢同时往皇上和南疆王这两块石头上碰!” 芙姬的话说到一办停了下来,喘口气,又接着说:“更何况,如果是你,即便不用强硬的手段,也一定会有办法,不是吗?” 慕梵希在朝中本就是一个争议的存在,她向来不遵循常理,却又让人无法弹劾,自然有她的一套手段。 芙姬的暗自牵连整个王府,特别是在如今这个敏感时期,芙姬看得清楚,所以,这件事只能找慕梵希。 “你可真是抬高我!不过,我答应你试试看。” 慕梵希轻哼一声,随即收敛了笑意,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那么,该你说了!” 芙姬似乎没想到慕梵希这么爽快,顿了一下,这才开口。 “整件事,要从我被三公主带走说起!”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 慕梵希也不催促,依旧坐在椅子上等着她说。 “直到三年前,我还是被抹去了记忆的,在我的认知里,我只是安如郡主从小的玩伴和丫鬟而已,直到三年前,三公主将我送到了凡白身边。” 她停了一下,见慕梵希没言语,继续:“名义上,我是跟在凡白身边学医,同时帮他试药,只是,这所谓的药,是改变我容貌特制的药,随着药在我身体中积累,我的相貌一天天发生了变化,我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那天我看到了那张和我一样的脸。” “是云舞!”慕梵希开口。 “对,就是南罗夜狼组织当家人,江野的妹妹。” 芙姬应声,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这三年,我成了三公主留在身边的一颗棋子,我了解了云舞所有的事情,甚至学她的一举一动,等着时机出现在你们面前。” “三公主想利用你这张脸,挑起冥苍和南罗的战事?”慕梵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呵,你已经看透到这一步了吗?原来我一直都不是你的对手!” 芙姬叹一口气,不等慕梵希开口,她接着说:“没错,她原定的计划是将安如郡主嫁过来,掌控一方军力,随后利用我这张脸挑起两国之间的纷争,这样一来,献王就可以从中收揽兵权。” 事情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很明显了,芙姬是货真价实云太妃的女儿,认亲这一步是必定会出现的,而三公主本就不打算留芙姬的活口。 如果顺利,三公主会将芙姬的死嫁祸在慕梵希头上,而另一边,云舞失踪,夜狼确认死了的人是云舞那张脸,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时候,要么起兵,要么将慕梵希交出去,只是,如今慕梵希是冥苍国的兵器支撑,再加上南疆王和殷离修这帮人的维护,冥苍皇帝自然不可能交出慕梵希。 到时候,各国之间必定是一团乱,献王趁乱可拉拢誉王的兵权,有了兵权,这王位便相当于收入囊中了。 真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 只是,三公主千算万算没算到,三公主嫁女计划没成,中间又出了凡白逼宫的事情,之后安如郡主又因为慕梵希死在了孤岛,三公主全盘计划打乱,直接走了这一步棋。 然而,这步棋终究还是无法挽回局面,亦或者说,芙姬这步棋,是她自取灭亡的一步。 “看来,三公主真是恨我恨到了骨头缝里!” 慕梵希不以为意的轻笑出声。 不管是因为长公主还是程雨烟,慕梵希出手保护她们的时候,三公主已经将她视为眼中钉,再加上后来安如郡主的死,对她也是个很大的刺激,所以她才会乱了方寸。 “三公主的事情,我大概也能猜出几分,相信他们会从兀辛口中问出更多的信息,我现在想听的是,凡白的信息。” 慕梵希抬起头来迎着芙姬的目光看去,眼底泛起一层冰寒:“这些年,除了你这张脸,凡白到底还做了什么动作?” 凡白能凭借一己之力掀起殷离瑾和盛允承叛乱,这可不是单凭他治病能做到的,这其中必定还有什么阴谋。 “医仙凡白……” 芙姬低吟一声,脸上多了一丝冷笑:“他还藏着一支军队,只不过这支军队异于寻常,是用药物控制,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的力量。” “有多少人?”慕梵希眼神一凛。 之前凡白逼宫的时候,都是殷离瑾和盛允承手里的兵力,凡白身边并没有任何兵力。 用药物控制的军队,这究竟是一支怎样的军队? 此刻慕梵希脑子里恍然闪现出生化危机的画面,难不成是丧尸? 慕梵希神情紧张,视线落在芙姬身上,却见她摇了摇头。 “我也是无意之间看到了他落在药房里的记录,并不知道确切的信息,不过,最后一年,我常常能听到树林中传来巨大的声响,被毁的大片树林之中,还有巨大的脚印。” “什么样的脚印?”慕梵希追问。 “说不上来,看起来像是没穿鞋子的脚印,有些看起来像是兽类,不过,那些被毁的树木上留下的痕迹应该是被他们摧毁的。”芙姬开口。 看到那些痕迹的时候,她也明白,这支军队里似乎用怪兽来形容正准确一些。 “你还知道什么?”慕梵希继续问。 “我在凡白身边的最后一年,是在望峰山,这个地方也是凡白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或许还留着一些有用的线索。”芙姬回答。 对于凡白来说,她不过是个试验品,能接触的东西比三公主那边多一些,但是一些机密的事情,凡白也不会让她触碰。 “我会派人去查。” 慕梵希应声,说着话站起身来,走到芙姬跟前:“最后一个问题,凡白还活着吗?他在什么地方?” 凡白被打下悬崖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找到尸体,这就说明,人不一定死了。 芙姬神情一顿,随后侧目朝自己手臂看去,道:“我手臂上这道痕迹,是凡白用来控制我的,痕迹没有消失,说明他还活着,只是他如今在哪里,我并不知道。” 慕梵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的手臂上有一个看不懂的符号,这个符号,她似乎曾经在凡白的医疗室里见到过。 收回目光,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果然,他没死!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慕梵希又问。 “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你了,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救我母妃!” 此刻芙姬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拧起了眉头,声音也不由得有些哽塞。 今天说完这些,她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不管是事出有因还是咎由自取,都无法改变现在这个事实,只是,时隔这么多年,她能再次在云太妃身边,也值了。 慕梵希偏头看着芙姬,半晌没有说话,随后转身走出了牢房。 “让他们停了刑罚吧!” 这是慕梵希最后交代侍卫的一句话。 已经够了。 芙姬看着慕梵希离开的背影,就在她转弯的瞬间,突然间崩溃一般大哭起来。 凄厉的哭声在空荡荡的牢房之中回荡,正是因为周边的安静,这声音更多了几分惊悚的感觉。 殷离修从审听室出来,握住了慕梵希的手,她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冷的让人心疼。 “是不是累了?”殷离修开口。 刚才审讯的话他都听到了,且不说三公主的计划,让他更加震惊的是凡白的信息。 没想到,他还活着。 第805章猜猜我找你什么事儿? “嗯,是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慕梵希点点头,靠在他肩膀上。 “好!” 殷离修应声,扶着她往外走。 她平日里我行我素,在军队也是有名的严厉,就连那些兵都怕他,只有他知道,这丫头的心是软的,容易被伤到,尤其是凡白那件事。 曾经,她将凡白和唐凝当成最好的朋友,被最好的朋友捅一刀,这种感觉,殷离修感同身受。 慕梵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了马车,也不知道怎么回到了郡主府,回去之后,她便遣退了身边人,自己呆坐在书房里。 书桌上面摆放着东疆域的地图,上面用小字做了很多的标注,她的眼睛直愣愣的盯在上面,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异形军队…… 凡白到底在控制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他是医仙,就算是断了气也能从阎王手里抢人,他的药,能医死人活白骨,更能让人……变异! 芙姬说的那些线索,怎么都不像是什么军队,凡白到底在做什么实验? 如果真是病毒武器,那要有多少人命折在里面? 她无能为力。 想到这里,慕梵希心口发紧,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殷离修!” 慕梵希转过脸看向殷离修。 殷离修一直在她身边,她不说话,他也不问,就在旁边坐着。 如今听到她出声,殷离修紧忙过来,拦住了她的肩膀。 “怎么了?我在!”他的声音,腻死人的温柔。 “我还是不放心,我们去一趟望峰山吧!”慕梵希开口。 “你还在纠结凡白的事情?”殷离修低头看她。 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因为想着心事,慕梵希的脸色多了意思倦容。 她懒洋洋的靠过去,将头埋在他胸前,半晌,开口:“我担心芙姬说的异形军队,凡白善用药物,有些药不光会催化人的变异,更会发生病毒,这种情况,比瘟疫还要可怕,根本就不是兵力能抗衡的。” 现代的科技发达,尚且能因为不可治愈的病毒引起全民慌乱,更何况这医疗设备比较落后的古代。 慕梵希不精通医术,却知道凡白是这方面的鬼才,他若真带着毁灭的心态,后果不堪设想。 殷离修的手臂环在她腰间,低头,下巴轻轻落在她的头上。 “好,你若是不放心,我便陪你去一趟,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们先去公主府。” 两人婚约的事情已经昭告天下,慕梵希和殷离修本应该先去公主府跟长公主那里看望,不过,大军出行在即,还没来得去。 “好,明日我们便去吧!” 慕梵希应声,停了一下,又说:“听展云廷说,兀辛那边的审问也快结束了,皇上怎么说?” 三公主的罪行,已经是牵连两个国家的利益,甚至还可能在这个时候引起两国开战。 “皇上已经派出使臣与望渊国交涉,之后的事情有南疆王在,我们不必担心。”殷离修摸着她的头。 这些天,让她受累了。 “嗯,如此看来,皇上是要在我们出发之前解决这件事!” 慕梵希点头,又往他怀里靠近了一些。 殷离修的手依旧揽在她腰间,瞧着怀里的人闭上眼睛,卷长浓密的睫毛铺盖下来,如展翅欲飞的蝶翼一般,说不出的灵动美妙。 次日清晨。 柔和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给房间里洒下了一片光亮,或许是这阳光太明媚,显得有些刺眼了。 慕梵希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此刻外面的虫儿鸟儿鸣唱的声音传进来,让人心情莫名轻松。 “袭久!” 慕梵希一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下来。 “郡主醒了?”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端着东西进来。 “昨晚王爷什么时候走的?”慕梵希接过手巾擦了擦脸。 依稀记得自己昨晚还跟殷离修说话来着,大概也是他将自己抱上了床的吧! 她似乎已经习惯在殷离修怀里睡着了,有种天塌下来都于她无关的安全感。 “王爷大约子时离开的,临走前还说晌午过后会来接郡主!”玲珑在旁边回一句。 晌午过后,大概是一起去看长公主吧! “嗯,知道了!” 慕梵希应声,将漱口的杯子递给玲珑,转身坐在了铜镜面前。 “郡主,早晨传来的消息,云太妃出事了!” 袭久上前,对着镜子里的慕梵希说道。 慕梵希身体一僵,转过身看向袭久:“怎么回事?” 芙姬入狱,云太妃那边因该已经重兵守住了才对,怎么会出事? “是,云太妃要用自己的命换芙姬的命,要见皇上无果,就撞了柱子。”袭久一边给她梳着头,一边回答。 呵! 皇上这边还没动静,她倒是自己先撞了柱子,通敌叛国的罪名都定了,那便是满门抄斩,她还想着一命换一命呢! 这老太妃怕是在皇上面前骄纵惯了,到现在还没看清楚状况呢。 慕梵希稍稍松了半口气,半晌,问道:“人现在怎么样了?” “昨晚撞得,太医过去瞧了,今早刚传出来的消息,醒了,就是脑子有些不清楚了,满院子找绯云郡主。”袭久回答。 “我知道了!” 慕梵希应一句,没再多说。 望渊国那边的交涉还没有结果,芙姬的案子就不能定性,云太妃这边,还轮不到她说话。 今日不用去军营,慕梵希用过早膳便进了书房。 东疆域这一战,没有三个月恐怕是回不来的,祁州那边还有一批新兵器在炼造,如今已经是中期,不用监工,倒是能省心一些。 只是,相比兵器,慕梵希此刻更担心的是凡白的病毒。 从孤岛回来的时候,慕梵希从凡白那里带回来一本书,她也不是很明白,只是这本书收在锦盒里,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 “袭久,准备一下,去赤云侯府。” 慕梵希带着书册出来。 外面等着的三个人闻言不由得一愣,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解。 虽说郡主跟赤云侯常打交道,可是她向来不会主动找过去,更何况,赤云侯可是不甘心郡主和王爷的婚事呢。 “听说赤云侯府有很多毒蛇,郡主是不是等王爷来了一起去?”月牙忍不住开口。 之前因为芙姬的事情,她们已经是天天担惊受怕了,绝对不能再出什么状况。 不光是月牙,这次连玲珑都跟着点了点头。 还是别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又不是没去过赤云侯府,怕什么!更何况,还有魑炎给我带路呢,那些蛇再毒也不敢随便靠近我!” 慕梵希将书册转手递给袭久,就在她伸手的时候,袖口处的小蛇弹出头来。 魑炎体型很小,却是比一般的毒蛇都凶猛,就赤云侯府蛇窟里的那些蛇,看到它都会往回退的。 月牙和玲珑依旧不习惯慕梵希身边带着一条小蛇,吓得后退了两步,嘴角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你们两个害怕就不要跟着了,袭久陪我去便是。”慕梵希说着话,将小蛇收了回去。 月牙和玲珑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这次倒没说要跟着。 袭久轻笑一声,转身去准备。 一炷香的时间,慕梵希和袭久上了马车,朝着赤云侯府的方向奔去。 不知道是因为孤南翼消息网比较密集,还是他有神棍的体质,马车刚到门口,长生已经在门口迎接了。 “奴才参见明阳郡主!”长生上前行礼。 看到长生,两人楞了一下,随后跟着下车。 “免礼,你家侯府可在府上?”慕梵希一边往里走,随口问一句。 长生都在这里,孤南翼自然也在府上。 “在的,侯爷已经恭候郡主多时了,奴才这就带您过去!”长生态度恭敬。 几个人跟着朝里走,不是去书房,也不是去蛇窟,而是到了一处长满了草药的院子。 “侯爷在里面炼药,郡主直接进去便是!” 长生在门口停住了脚步,顺手给袭久比划了一下,那意思,只让慕梵希一个人进去。 袭久迟疑,看向慕梵希:“郡主……” “东西给我吧,我自己进去就行!” 慕梵希伸手,拿了书册往里走。 “嘶嘶嘶——” 魑炎从袖口探出脑袋来,吐着舌头,却并不是躁动不安。 顺着青石路往里走,穿过一个小花园,便是最里面的炼药房,慕梵希在门口停住脚步,正要敲门,却听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门开着,进来便是!” 是孤南翼的声音。 不似平常那般带着玩味,此刻他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认真,倒是让慕梵希有些诧异。 她抿了抿唇,打开门伸手往里走。 明明外面阳光明媚,可是屋子里却很阴暗,好像墙壁窗户上又添了一层,故意遮住了阳光。 站在门口稍稍适应了一下里面的光线,抬脚往里走,此刻,眼前人影闪过。 “真是没想到,小梵儿竟然主动来找我,可是想我想得紧?” 孤南翼站在侧面,唇畔带笑的看着慕梵希,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你早知道我会来?” 慕梵希怔愣之余回过味来,手里的书册在他面前晃了晃:“那你猜猜,我找你是因为什么事?” 第806章越来越复杂 孤南翼伸手,那书册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到了他手里。 随意的翻看了几页,他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 “你倒是真执着,一个背叛了你的人还能这般上心!”孤南翼语气之中有嘲讽。 “事关重大,不光是因为凡白,不上心不行!” 慕梵希往里走,靠在旁边的药架子上,看向孤南翼:“这是从凡白的炼药室里拿出来的,医药这方面的东西,我不太懂,拿过来给你看看,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芙姬的审问,阎良已经整理好交到了孤南翼这边一份,他自然也知道芙姬提到的异形军队。 “这些药方的确有微妙的变化,会通过改变人的血液最终让肌肉和骨骼都发生变化!” 孤南翼说着话,目光依旧落在那书册上,片刻,抬起头看向慕梵希:“不过你也不用这般紧张,这东西的作用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完成异化,而且,需要一个催化的血源才能完成,至少,在凡白逼宫时没有发现这东西,就说明他还没有成功。” 慕梵希想了想,点头:“你说的也是,不过,这毕竟是一种毒,不光是那支异形军队,这毒若是在百姓之间传播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孤南翼将书册放在旁边的架子上,转过身来看着慕梵希,半晌,叹一口气。 “所以说,你这个女人就是管事太多,要不傻乎乎让皇上使唤呢,蠢!” 慕梵希不光给皇上训练兵力,制造武器,钱不够的时候,还得自己想办法,也不知道她图个什么。 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我就这天生操心的命,是没有你这般潇洒!” “所以说嘛,你若是跟了我,到时候便带你离开这纷乱之地,那便什么都不用多想,也不必受苦了,你却想不开,非得选了玄王!”孤南翼依旧不甘心。 慕梵希轻笑,随后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我不是能闲着的人,若是真那样,反而会无聊,如今这般,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错。” “哼!” 孤南翼冷哼一声,也不知他从哪里拿出个小瓶子,扔给了慕梵希。 “凡白的医疗室我早就进去过,其中一些药物也了解,这药是我根据他的药方研制的解药,留给你保命,最好没有用到的时候。” 瓶子里只有一颗药,若是真的中毒,只能救一个人。 “我就不跟你说谢谢了,反正,接下来的几个月还得同生共死!”慕梵希不客气的将药瓶放在了衣袋里。 “嗯,我就喜欢你不矫情!” 孤南翼夸一句,将手里刚刚调好的,也不知道是解药还是毒药的东西放在了架子上。 “望峰山那边,你们不用去了,我的人三个月前已经去过一次,凡白住过的地方,并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他说。 慕梵希顿了一下,迎着孤南翼的目光看过去。 “你早就调查凡白了?你知道他还没死?” 在孤岛,是殷离修和孤南翼跟凡白动手,将他打进了深渊之中,望渊国那边一直没有找到尸首,所以,这段时间,大家一直在调查中凡白的踪迹。 只是,殷离修都没有查到的线索,孤南翼竟然已经知道了。 “也不算是知道,只是猜测,毕竟,凡白有多处炼药室,而且,跟凡白有牵连的人也不少,总得一处一处查过才知道。”孤南翼回答。 “这么说来,异形军队的事情,你也知道?”慕梵希更加惊诧。 她早就知道孤南翼的眼线遍布各处,却没想到,竟然这般密集,在他这里,似乎就不存在任何秘密。 “异形军队的事情,我也是看到阎良送来的文案之后才知道,不过,我的人在雾灵山里曾经发现过巨大的动物骸骨,如今看来,应该和异形军队如出一辙。”孤南翼回答,说着话,眉头拧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医仙凡白的本事。 “希望如你所说,他还没有成功。”慕梵希叹一口气。 这所谓的病毒武器,会让人间变成地狱,这不是训练强兵就能阻止的,在无药可解的病毒面前,再强壮的军队都会溃不成军。 “对了,既然你来了,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孤南翼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朝慕梵希走近。 慕梵希站在原地等他过来,就见孤南翼伸出手腕,一条红色的小蛇从袖口钻了出来,朝着她嘶嘶嘶的吐着信子。 红蛇吐信子,引得魑炎也钻出来,两条小蛇对着吐信子。 “你这是要告诉我什么?”慕梵希不明白。 “这是夭练蛇,它是蛇群里用来传递信息的一种,通常都是两条为一体,凝郡主离开京城时,我送了她一条,而我手里这条,便是另外一条。” 他说着话,伸出一个手指头在蛇头上抚摸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凝郡主的特殊身份,从她跟墨凌风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信息,长公主写信也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只能确定人还活着,却没有任何信息。 听到孤南翼这样说,慕梵希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光芒。 “唐凝送消息到你这里了?她说了什么?她好不好?” 慕梵希有些紧张。 “放心,毕竟是我冥苍国嫁过去的公主,南罗自然不会对她不好,只不过她身边都是眼线,没有机会传递消息过来。” 孤南翼拍了拍慕梵希的肩膀,继续说道:“这次凝郡主用夭练蛇给我传信,主要是有关墨凌风的事情。” “墨凌风?”慕梵希拧起了眉头。 之前一战,墨凌风失了国土,之后出使冥苍又被压制,他还不老实,又要有什么动作吗? 孤南翼手腕一转,将夭练蛇收了回去,道:“墨凌风最近和东疆域那边接触频繁,似乎在谋划什么。” “东疆域?” 慕梵希顿时一凛。 又是东疆域! 殷离瑾造反失败之后,逃去了东疆域,虽然皇上派出的钦差一直没有在东疆域查到人,可这也恰恰说明,东疆域总督陆德隆已经和殷离瑾达成了协议,开始谋划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墨凌风的事情。 若是这样的话,那唐凝就真的危险了。 “这件事,我已经禀报了皇上,皇上已经提前秘密派出了人潜入保护,你大可不用太过担心,更何况,凝郡主也并非弱女子。”孤南翼看出她眼中的担心。 这个女人,在战场上比男人还勇猛,可就是感性,特别是对在乎的人,更是会拼命。 之前死了一个丫鬟都让她发了疯,跟别说是凝郡主。 “唐凝若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亲手割下墨凌风的脑袋喂狗!”慕梵希咬着牙,眼圈泛红。 孤南翼无奈的叹口气,道:“凝郡主是自愿和亲的,她在决定之前,自然也想过种种可能,如果你在乎她,就别浪费了她的良苦用心,你不是也有一定要完成的事情吗?” 凝郡主临走之前,将长公主和唐晏托付给了慕梵希,所以她才能放心离开。 听孤南翼这样说,慕梵希倒是真的稍稍缓和了一些。 “我自然知道,只希望她能撑住。”慕梵希淡淡开口。 如果墨凌风跟陆德隆这边有联系,如今率兵东疆域一战,就势必跟南罗有所交涉,到时候唐凝的身份就尴尬了。 “侯爷,玄王殿下到了!” 正在说话,长生在外面喊了一声。 两人顿言,就听孤南翼“切”了一句,随后回道:“我们这就出去,请玄王到花园稍等片刻!” “是!” 长生应一句,脚步声音逐渐远离。 “我们约好了等会儿去长公主那里,这件事……”慕梵希迟疑的看向孤南翼。 “长公主也是经过大世面的人,没你想的那般脆弱,至于那个孩子,年假小尚未经事,这倒是个机会。”孤南翼依旧不以为意。 慕梵希拧着眉头想了想,点头:“你说的也是!好,今天要说的事也说了,那我就走了!”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孤南翼一句话卡在嗓子里没说出来,眼看着她已经出了门,无奈苦笑一声。 她也就只有听到玄王的时候才会这般心急。 看来,这场争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慕梵希从炼药室出来,直接去了殷离修等着的院子,远远看到这身紫色,她心中莫名踏实了几分。 “不是说晚一点过去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慕梵希朝他走过去。 “我原本是要接唐晏回来的,听说你在这里,让星乙去了!” 他说着话,伸手拉住她的手,感觉到指尖的冰凉,眉心微蹙。 “那般冰冷的地方,以后不要去了。”他说。 赤云侯府本就自带一股阴凉的感觉,孤南翼的炼药房更是阴冷,甚至,有些地方还会长期放置冰块,一开始不会有太大感觉,时间长了的确会冷。 “没事,我就是跟孤南翼说了点事情。”她任由他将手攥在了掌心。 “以后有事我来说便是,你不用自己亲自跑一趟!”殷离修脸上带着几分小情绪。 毕竟是情敌,还是少见为好。 “本侯的消息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分享的,更何况,有些话,本侯也只说给小梵儿听!” 声音传来,随即眼前红色闪过,孤南翼人已经到了跟前。 第807章她的命 殷离修下意识拧了拧眉头,拉住慕梵希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我们还有事,告辞!” 说着话,他拉着慕梵希就往外走。 孤南翼这个人太怪异,即便知道他不会对慕梵希不利,却也不能放松警惕。 “那什么,谢谢了啊!” 慕梵希扭头朝孤南翼咧咧嘴,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是她先来找孤南翼帮忙的。 不过这两个男人在一起时不时就要掐起来,还是别让他们在一起的好吧。 这一次,孤南翼倒没像之前一般跟殷离修对着杠,而是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唇畔之间勾起让人看不懂的笑意。 “侯爷,您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可是要现在就开始?”长生从后面走上前来。 孤南翼收回视线,思量片刻,转身依旧朝炼药室走去。 “将望峰山那边的人调去东疆域!”进门前,他又跟长生吩咐一句。 “是!” 长生应一句,转身出了院子。 这边慕梵希和殷离修除了赤云侯府的门直接上了马车,随着车夫鞭子扬起在空中打了个响,晃晃悠悠朝着公主府的方向前行。 “我就是跟孤南翼说了一下凡白的事情,他善用毒,自然也会了解一些。”慕梵希偷偷瞄了殷离修一眼。 这个男人,自从婚约定了之后,越发的小气了,别说是孤南翼,就连展云廷要来,也得经过他的同意。 “嗯!” 他应一声,伸手将慕梵希拉到身边。 “听他的意思,你们早就知道?”她偏着头看向殷离修。 “大概知道一些,不过,事情还在调查中,并不确定,正如你所说,孤南翼善用毒,皇上便将事情交给孤南翼调查!” 殷离修解释一句,抬起手落在了她的头上,轻轻的拍了拍:“这件事孤南翼会有自己的方式,你不用多想,好好整练刺翎,这是他们第一次上战场。” “嗯!刺翎那边已经蓄势待发,你就放心吧,这支先锋队不会给鬼翼军拖后腿的!”慕梵希应声,语气之中似乎还带着点小骄傲。 “对你,我是放心的!” 殷离修轻笑一声,此刻看向慕梵希的眼神更加柔和。 瞧着他这反应,应该是没有在意她自己去赤云侯府,慕梵希稍稍松一口气,不过,神情一转,仰起头再看他,面色沉重下来。 “孤南翼收到了唐凝的消息,墨凌风似乎跟陆德隆那边也有接触。”她趴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 殷离修刚刚闭上了眼睛,听她这样说,又睁开,眼底散出一抹凉意。 “嗯,这件事,他已经向皇上汇报过,如今我们提早出兵,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殷离修声音低沉,似乎在压抑什么。 唐凝作为和亲公主去了南罗,这件事是她自己的选择,殷离修本不同意,却也劝不得,只是如今事情又起,担心是难免的。 “今晚去公主府,母亲那边是要说的,如今我们也要离开,我想着,不如让唐晏回来一段时间,我怕她嘴上不说,心里放不下。”慕梵希拧起了眉头。 长公主向来要强,即便是凝郡主离开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可是听太医说,最近一段时间长公主郁结更甚,这病恐怕是不好。 “好!” 殷离修应声。 如今刺翎除了十几个新兵不随军,其他人都跟着去东疆域,没有林昭他们带着,他们也是自己训练,回到公主府也是一样。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公主府。 守门侍卫看到是玄王府的马车,紧忙迎出来,有丫鬟急匆匆进去报信。 慕梵希和殷离修跟着往里走,大厅里,长公主已经在喝茶等着了。 “参见母亲!” “参见长姑母!” 两人上前行礼。 “快起来!” 长公主抬了抬手让两人起来,随后又朝慕梵希摆摆手,让她到身边来。 慕梵希起身过去,殷离修就坐在了旁边的位子,立刻,有丫鬟端来了茶。 “你们终是有空来我这里了!”长公主拉着慕梵希的手。 虽说是义女,可凝郡主离开的这段时间,慕梵希有事没事就过来看看,已然如亲生一般。 “皇上昭告天下当日我们本就应该过来拜见母亲的,只是,大军出行在即,军中事务繁杂,便拖到了今日,还请母亲恕罪!”慕梵希说着话,将茶递到了长公主跟前。 长公主本也没有责备的意思,伸手接过来喝一口,点点头。 “这个皇帝,从小就是这般不近人情!” 长公主嗔一句,随后又点了点头:“不过,左右这次他也算是做了一件让人称心的事情,你们上战场千万小心,我等着你们回来成亲。” “嗯!” 不知怎么,听着长公主的话,慕梵希感觉两腮酸涩,有种想哭的冲动。 说起来,在前世,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家人给的温暖,即便是到了这个从没有听说过的朝代,原主被灭门,誉王府里那些人也都只想着自己,让人心中更凉。 也就南疆王回京之后,她才真的感受到了一点来自亲人的温暖,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多个母亲,满足从来不敢奢望的心愿。 长公主看着慕梵希眼眶泛红,在她后背上拍了拍:“你能在母亲身边,也是母亲的服气!” 唐凝已经离开了,她这个长公主也没有办法,也亏了慕梵希和唐晏在,她还能觉得生活有那么点味道。 人这一生,追求什么呢? “娘!梵姐姐!” 正在说话,外面传来兴奋的喊声。 众人转身,就见唐晏一身军装的冲了进来。 “看见星乙,我就知道梵姐姐来了!果然你们都在!” 唐晏上前给长公主和殷离修行了礼。 在军队里几个月的训练,唐晏不光个子高了,人也壮了一些,更重要的是,精神气足了,再也是那个躲在凝郡主身后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孩子了。 看见唐晏,长公主脸上的笑意更深,只瞧着他这急匆匆的样子,还是嗔一句:“看看,你这孩子倒是越发的不稳重了!” 这孩子,刚回来就来了前厅,身上还穿着刺翎的军服,衣服都没换,带着一股土味。 “我这不是着急见您和梵姐姐嘛!” 唐晏笑嘻嘻的任由长公主拍打,也不躲,说着话转向慕梵希和殷离修:“听说皇上给六哥和梵姐姐赐婚,那以后,我是叫六哥呢,还是叫姐夫?” 按照长公主和皇室来说,殷离修和长公主是有血缘亲的,他应该叫殷离修六哥,可是,如今慕梵希是长公主的义女,对于公主府来说,她是自己家人,那就得叫殷离修为姐夫。 还真是有点复杂呢! “你这小子,不认真训练,倒是旁的消息精通!”慕梵希脸一红。 “这可不是旁的消息,这可是刺翎里的大事,更何况,你不还是我姐姐呢嘛!” 唐晏理直气壮,说着话,看向殷离修。 “你叫什么顺口便叫什么!”殷离修倒是随意。 “那……我还叫你六哥吧,毕竟叫了这么多年!”唐晏认真想了一下。 慕梵希眉梢轻挑,也不说话,无所谓一个称呼,反正也都一样。 众人说着话,前厅时不时传出来一阵笑声,下人们站在外面守着,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也忍不住跟着抿嘴。 也就只有明阳郡主和小郡王回来的时候,长公主心情才会好一些。 “母亲,有件事我还要跟你说。” 慕梵希终于转到了这里。 长公主拿着杯盏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抿一口茶,放回桌上:“你是要说凝儿的事儿吗?” 慕梵希和殷离修同时一愣。 “您知道?” “听皇上说了!” 长公主说着话,小手指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她似乎在压着什么情绪,片刻,缓过一口气,看向慕梵希和殷离修。 “嗯!” 长公主沉沉点点头,转向慕梵希和殷离修,眼神压抑:“你们两个,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长公主,这是第一次拜托别人。 这样的语气神态,让慕梵希心中莫名收紧,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了长公主的手。 “母亲,您不用担心……” “我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不必担心!” 长公主拍了拍慕梵希的手,接着说:“若是事情到了不可控制的一步,我拜托你们将凝儿的尸首带回来,我也算是对唐家有个交代!”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听得慕梵希脑子翁的一下,眼泪刷的飙了出来。 “母亲……不会,唐凝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 慕梵希抓着长公主的手,抑制不住颤抖。 从听到孤南翼提及凝郡主的事情后,她一直努力控制不要多想,可如今话从长公主嘴里说出来,她也兜不住,崩了。 “娘,梵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凝姐姐怎么了?” 唐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着她们这般,莫名慌了。 这段时间,他拼了命的训练,就是要让自己变强,然后接凝姐姐回来,刚才她们说的什么“尸首”是什么意思? 殷离修也拧着眉头,上前,伸手搭在唐晏的肩膀上。 “不会让凝儿有事的!”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字字如誓言一般,带着重量。 长公主抬起头,嘴角颤了颤,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出口的话却变了方向。 第808章不该出现的人 “从她自请和亲的一刻,她的使命就已经在肩上了,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强求,我知道,你们定会拼尽全力护凝儿周全,可有些事情在国家大义面前,不管你们作何决定,我都不会有怨言。” 长公主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东疆域一战,牵连甚广,唐凝这个和亲公主是南罗和冥苍的纽带,她的生死,两国之间的合约,都是密切相连的。 一旦其中涉及墨凌风,唐凝的身份就会很尴尬,甚至,南罗还会用唐凝来要挟冥苍,所以,国家的利益和唐凝的性命之间,也有某种微妙的联系。 长公主心里清楚,一旦两国之间的合约崩裂,唐凝势必会作为一个牺牲品,这一点,在唐凝离开的时候她就知道。 慕梵希看着长公主这样很难受,可是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毕竟,长公主想到的事情比她多。 “六哥,梵姐姐,你们让我随军出征吧,我要去救凝姐姐!”唐晏着急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听着他们的谈话,事情很严峻。 殷离修被唐晏抓住衣袖,转过身看他。 十三四岁的少年,虽然经过军队的训练,可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这个年纪,本应该承欢父母膝下的,让他上战场,别说他是长公主的孩子,鬼翼军最小能上战场的也得过了十五。 即便是黑鳞小队,也只有小非这个领队跟着上战场,其他孩子还是留在荒院训练的。 “战场总有你发挥的余地,只是要等你长大!”殷离修回答。 “可是我已经变强了!我能保护自己,我可以杀敌,我还要救凝姐姐回来!” 唐晏一脸认真,说话间,不自觉的拔出了长剑。 当啷! 不等他的话说完,慕梵希手中不知道什么甩出去,将唐晏的剑一下子打开。 剑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唐晏愣住。 “不过是在那群孩子里崭露头角而已,你还不明白什么是强!”慕梵希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站起身来。 唐晏愣住,扭头看看自己落在地上的剑,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梵……姐姐!” “剑都拿不稳,你就想上战场?” 慕梵希表情严肃,迎着唐晏的目光,语气也沉了下来:“你见过刺翎将士的训练,纵然是他们,在战场上也会受伤,甚至丢掉性命,更何况是你这种半吊子!” “我不是半吊子!我已经通过了所有的阶段测试!”唐晏脾气上来,仰起头反驳。 “那些测试还是我定出来的呢!” 慕梵希也提高了嗓音,话音刚落,走过去将唐晏的长剑捡起来,往他手里一放:“你不服气是吗,给你个机会,打赢我再说!” 说起来,相比唐晏这种从小启蒙练武有底子的人来说,慕梵希才是个半吊子,她的武功也不过是刚刚够保命而已,这会儿跟唐晏比,也并不算欺负他。 长公主和殷离修站在旁边看着,一开始有些怔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也不说话,眼瞧着慕梵希把他逼进了死胡同。 唐晏愣住,眼看着放在手里的长剑,难以置信的看向慕梵希。 “我……” “犹豫什么?打赢我就让你去!” 慕梵希说着话往后退了两步,手腕一转,流光刃出袖,在阳光下闪过。 唐晏拿着剑的手抖了一下,眼神变化,看慕梵希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攥紧了剑柄。 前厅很大,也够两个人施展的。 不得不说,这小半年的训练,唐晏的长进很大,也难怪他觉得自己变强了,三五招过后,能看出来,一般的卫兵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 慕梵希被他逼得往后退了两步,唐晏见有机会,快步上前,却不想,还不等他的招式再出,就见慕梵希一个转身,流光刃划过他的肩膀,架在了脖子上。 “如今我是敌人,你得抱着杀死我的决心才行!”慕梵希声音冰冷,话音落地,手腕一转,搭在了唐晏的脖子上。 唐晏往前跌走两步,险些摔在地上,转过身来,就看慕梵希那冷厉的目光,这目光之中还带着几分蔑视,充满了挑衅。 “我就是要杀死你!” 唐大喊一声,手中长剑再次刺了过来。 不得不说,若是单打独斗,慕梵希不一定是他的对手,然而,她在战场上靠的可不光是武力。 眼看着长剑到了跟前,慕梵希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砰—— 麻醉针从枪口发出,搭在了唐晏的肩膀上,紧接着“当啷”一声,长剑又落在了地上。 “你——” 唐晏瞪大了眼睛,可是被刺中的那条胳膊已经没有了知觉。 “你耍赖!”他不服气。 “耍赖?” 慕梵希冷笑一声,走到唐晏跟前:“俗话说,兵不厌诈,在战场上,先保住自己的命再想杀敌,为此,不择手段,是你太天真了!” 这孩子的武功的确不错,可是没有任何经验,上了战场也只是送命。 “可是我……” “好了!” 长公主终于忍不住开口,说着话,站起身来:“输了就是输了,梵儿说的很对,是你想的太简单!” “娘……” 唐晏有点委屈。 “现在还不到你上战场的时候,可是,你也有自己的责任,你留在京城并不轻松!” 慕梵希走过来,将唐晏的剑插在了剑鞘之中。 “可是凝姐姐怎么办?我不想让凝姐姐出事。”唐晏拧着眉头,依旧不甘心。 “我们会平安将唐凝带回来,至于你,唐凝离开之前,不是交代过你应该怎么做了吗?” 慕梵希的语气软了下来。 唐晏眼神一顿,朝长公主看去,那股劲儿散了。 “好,我不去了!” 他甩下一句话,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众人看着唐晏的背影,半晌没有说话。 一直陪着长公主用完了晚膳,慕梵希和殷离修才离开,此刻,天色已经很晚了。 在外面奔走了一晚上,慕梵希是真的困了,到了马车上,靠在殷离修怀里就睡着了。 殷离修垂着头看她睡得踏实,也不忍心打扰,就这样看着,仿佛永远都看不够一样。 慕梵希在他怀里睡得迷糊,时不时动动,然后找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马车绕过街角,经过摘星楼时,忽然间放满了速度。 “怎么回事?” 慕梵希突然变化的车速惊醒,坐直了身体,揉了揉眼睛。 殷离修也收敛了脸上的温和,不过,相比慕梵希的紧张,他倒是淡然很多。 “这么晚了,皇兄可是特意在此等我?”殷离修开口。 皇兄? 慕梵希一顿,伸手掀开车帘,就看到二皇子殷离枫站在马车前面,一身干净的白衣在夜里更有为显眼。 殷离枫不是被皇上囚禁在皇宫不能出来吗? 虽然早就知道那道宫墙是拦不住他的,可是如今就在大街上晃悠是不是太嚣张了? “是!” 殷离枫应一句,朝马车走过来:“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或许是因为这些年被囚禁的缘故,殷离枫的自称都是“我”,谦卑无奈。 “看来皇兄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殷离修神情没有变化,停顿片刻,说道:“不如皇兄先去摘星楼等候,我先将梵儿送回去。” 他们要说的,大概是皇家内部的事情,慕梵希没必要跟着听,知道多了,反而对她没什么好处。 “我在这里等,自然知道你们会一起回来,我要说的事,并不避明阳郡主。” 殷离枫开口,说着话走到马车旁边,朝慕梵希温和一笑:“明阳郡主,好久不见!” “见过二皇子!” 慕梵希紧忙还礼,随后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殷离修伸手抓住慕梵希的手,片刻,拉着她下了马车。 “皇兄请吧!” 摘星楼这边,老鬼众人看到殷离修的马车停在附近,已经在门口候着,不过,时隔多年再次看到殷离枫的时候,还是楞了一下。 “参见王爷,明阳郡主!”老鬼上前。 殷离修走在前面,朝众人摆摆手:“不用侍奉。” 不用侍奉,他们要说事,不能有人离开打扰。 “是!” 老鬼应一声,紧忙给沏了一壶茶,在孤南翼众人进房间的时候顺手放在了桌上。 众人退去,也肃清了外面的客人,周边都安静下来。 “皇兄请坐!”殷离修开口。 对于二皇子,他虽然并不亲近,却一直是客气的。 殷离枫应声而坐,面向慕梵希和殷离修。 “皇上今日解了我的禁令!”殷离枫先开口。 “恭喜皇兄重获自由!”殷离修端起桌上的茶,似乎没有什么意外。 慕梵希倒是有些不解,按说,之前凡白逼宫的时候,太后也有所动作,皇上不可能不知道,本以为会更加严苛的对待殷离枫,却不想,竟然解了他的禁令。 殷离枫朝慕梵希看一眼,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解释一句:“我将擎锋令交给了皇上。” 擎锋,是墨凌风从小养在身边的死士,他被囚禁这么多年,一直在他身边听令的队伍,而擎锋令正是能号令擎锋的唯一信物。 他将擎锋令交给了皇上,就相当于断了自己的后路,即便再有什么心思,也动弹不得。 “所以,皇上还答应了皇兄什么要求?”殷离修撩起眼皮朝殷离枫看去。 第809章随军出征 “随军出征!”殷离枫回答。 这个回答,让慕梵希和殷离修均是一愣,似乎不相信。 将擎锋令给了皇上,就相当于交出了自己的兵权,皇上也因为这样才会放松对他的监禁,如今他竟然要求随军出征? 而且,皇上竟然还能答应? 看到两人脸上的惊诧,殷离枫不由得抿唇轻笑。 “这是皇上的提议,也是我的决定。” “皇兄是以什么身份随军?”殷离修恢复了平静。 “以佐参将的身份。”殷离枫端起杯盏喝一口茶。 佐参将的身份,相当于军师,能调度的兵力不足百人,相当于没有实权。 慕梵希尚且有千人的刺翎队伍,殷离枫一个皇子,却只是随军在帐中,他竟然能忍受。 “二皇子难得能恢复自由,不是如心之所向归隐山林吗?”慕梵希忍不住开口。 之前跟殷离枫打交道,也大概了解他的性子,他这个人无争喜欢平静,如今好不容易从牢笼中解脱,为什么还来趟这趟浑水? 更何况,就目前慕梵希对这件事的解读来看,皇上任命的这个佐参将对他是有侮辱的。 殷离枫侧目看向慕梵希,依旧温和的笑了笑。 “如今国家动荡,不得安宁,我想脱离其中也是不能的,更何况……” 话说到一半停下来抿了一口茶,却没有继续,而是转向了殷离修:“东疆域一战,我便停由六弟差遣了。” 殷离修点点头,看向殷离枫的眼神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解,不过,此刻他似乎不想说,那也就不问了。 “还有一事。” 殷离枫将手中杯盏放在桌上,神色沉了沉,道:“我召回擎锋队时,收到望渊的信息,如今望渊内乱动荡,不想惹外乱,望渊皇帝似乎有意将三公主遣回。” 抓到了芙姬和兀辛,三公主的事情算是摆上了明面,望渊那边无力招架冥苍的压力,就只能摘干净献王府,将事情都推在三公主身上。 遣回说得好听,就是被献王休了,不过,看在两国之间的和平条约的份儿上,人是平安送回来的,之后如何处理,跟望渊无关。 慕梵希倒是没想到望渊那边的动作这么快,如今看来,大军出征之前,三公主的事情是能告一段落了。 “多谢二皇子相告。”慕梵希抱拳行一礼。 “这是我应该做的,算是谢你!” 殷离枫依旧笑得如沐春风。 谢? 凡白逼宫,慕梵希的确给殷离枫传递了消息,不过那个时候她也是在赌他会做什么样的决定,要说谢,她实在不觉得自己真的帮了他什么。 “二皇子客气了,我当不起。”慕梵希有些尴尬的咧咧嘴。 当时情况混乱,有些情况,她自己也不清楚。 殷离修听着两人这打哑谜一般的话,也不插嘴,小口的抿着杯盏中的茶水,神情平淡。 要说的事情交代完,殷离枫离开,此刻,天已经大黑了。 两人站在窗户旁边目送着殷离枫离开,慕梵希转过身来。 “既然三公主就要被遣送回来,那我明日似乎得去云太妃那边那一眼,有些事情,还是提前准备的好。” 她有些疲惫的开口,说着话,倾身靠在他怀里。 既然已经答应了芙姬,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好!” 殷离修撑着她几乎全部的重量,瞧她眼皮沉沉随时都能睡着的模样,忍不住轻笑。 这丫头还是这样,她一放松想睡的时候,站着都能睡着。 “我送你回去”他撑着慕梵希的身体。 慕梵希身体晃了晃,抓住了殷离修的衣袖:“我要在这里睡,不走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困乏,还有几分耍赖,闭着眼睛,双手却很用力的拽着他的衣袖。 殷离修无奈,轻轻笑了笑,弯腰将她抱起:“今晚就住在摘星楼吧,我让星乙去接袭久她们过来。” 说着话,他将人放在了床上。 人到了床上,她便自然的松开了殷离修,抱着被子的衣角,踏实的睡着了。 或许是这些年在军营的缘故,她没有择床的毛病,只要困了,在哪里都能睡得着,不过,殷离修在身边,睡得会更加踏实。 殷离修坐在旁边看她,竟忘了起身。 明明还是个孩子的模样,只看着这张睡脸,难以想象她在军队中冷眼喝止地指挥那些士兵,在朝堂上跟那些大臣吵架,甚至,在战场上率兵杀敌。 他原本是要好好保护她,给她身边筑起一道又高又厚的保护墙,可是她却独独与其他女人不同,她要的是并肩作战,不是被保护在牢笼之中。 殷离修伸手给她掖了掖背角,神情有些无奈。 曾经他以为自己除了战场上的胜利,其他对自己再也没有任何重要,如今身边却多了这样一个牵挂。 她曾说过,她不是他的软肋,的确,她不是,而是最强硬的那块。 “殷离修……” 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迷迷糊糊呓语出声。 “我在。” 殷离修坐近了一些,看她皱着眉头,以为是做了什么噩梦,上前轻轻的拍了拍,紧接着,耳边就传来她咬牙切齿的话。 “你再抱别人,打断你腿!” 说着话,她的手猛地伸出来,流光刃刷的一下亮了出来。 殷离修下了一跳,幸好闪的快躲过去。 这女人……说梦话就算了,还真动手! 是要谋杀亲夫啊! 以后成了亲,睡觉的时候还得警醒着点,万一哪天她不高兴,梦里就给…… 想到这里,殷离修脸上的肌肉颤了颤,太可怕了,不敢想。 这边殷离修一脸凌乱的看着又睡过去的人,慕梵希却丝毫没有知觉,翻了个身继续睡。 清晨。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进来,将整个房间撒慢了金灿灿的光辉,兴许是这阳光太过明媚,晃了眼,慕梵希拧了拧眉头,醒过来。 头顶上的床幔,跟郡主府不一样? 她猛地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睡的房间也不一样。 昨晚……没回去? “你醒了?” 熟悉的磁性声音传来,随后一股清凉擦过鼻尖,慕梵希抬起头,撞进了殷离修那双幽深的眸中。 他此刻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笔,不知道在批阅什么。 “我这是……” “我看你昨晚实在太困,便让你睡在了这里,如今可睡饱了?”殷离修说着话,将手中的比放下,朝她走了过来。 慕梵希愣神回忆了一下,似乎想起昨晚的事情,只是,再看房间里的摆设,这是殷离修的房间! 她在摘星楼有自己的房间,怎么睡在了他的房间? “我昨晚睡了你的房间?”慕梵希下意识开口。 “嗯!本想将你送回房间,可看你睡得熟,就没叫醒你!”他答得平静。 他是想送她回房间的,然而这丫头却耍赖的拽着他不走。 “那你睡哪里?”慕梵希抬起头来。 “我昨晚正好有文书要批阅,没睡!”他回答。 “批了一整晚?” 慕梵希拧了拧眉头,有些心疼。 知道他忙,可是这个人忙起来还真是不管不顾,白天在军营中训练,又陪着她去了公主府,晚上还要工作一夜,一般人可是受不了的。 “你也不能太拼命了啊!皇上还没你这么积极呢!”她不满的嘟哝一声。 这个鸡贼皇帝,什么事情都交给他们去做,得了便宜还卖乖! 殷离修停下脚步,瞧着她懊悔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实际上,他也真的笑了出来。 “听梵儿这话,似乎有些失望,可是恼我昨晚没有陪你一起?” 他迎着慕梵希的目光坐在了床边,挑眉看她。 慕梵希停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悠的一下就红了。 “早知梵儿如此心意,昨晚定是抛开那些事情陪梵儿的!”他一脸惋惜道。 “你这没正经的!我是心疼你辛苦罢了!想什么呢!” 慕梵希朝他瞪眼,见他往跟前凑,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成亲之前,休想!” 她还没准备好。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皇上都赐了婚,也算是得到了认证,可他靠近,心里那砰砰跳的感觉就越明显,有的时候甚至想逃…… 殷离修伸出去的手停住,随即落在了她的头顶上,轻轻的拍了拍。 “好了,不逗你,我去叫袭久她们进来!” 殷离修站起身来,临出门前又叮嘱一句:“今日我会在御书房议事,会很晚回来,别等我!” “别等我”三个字,他说得轻松,就好像平常人家丈夫交代妻子一般,自然而然。 说起来,最近殷离修倒是经常在郡主府用晚膳,除了去看看慕梵希,顺便将朝堂的事情跟她说说,当然,都是跟她有关的事情。 慕梵希上朝向来懒散,她在军营中负责的一块范围也比较窄,除非跟刺翎和武器有关,她才会难得早起一回去早朝,一般情况都是不去的。 早朝的“早起”跟部队训练可不一样,通常都是清晨四点左右就起,梳妆打扮好还要经一些礼节,早朝商议国事,最少也要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跟慕梵希有关的事情不过也就三五分钟,通常她都是在打盹。 对于她来说,这就是浪费时间。 殷离修离开片刻,袭久玲珑众人进来伺候,还没梳妆好,就听外面传来敲门声音。 “郡主,太后谕旨,请郡主进宫!” 第810章护他周全 众人动作顿时停住,表情凝重起来。 “太,太后为什么要见郡主?” 玲珑眼神慌乱的看向慕梵希,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衣服:“王爷一时半刻回不来,郡主要不去给南疆王府送个信儿吧!” 之前几次太后单独召见慕梵希,要么是准备直接下手下人,要门就要关起来,这么几次下来,如今一听说是太后召见,下意识就觉得这是个坑。 袭久转向慕梵希,也跟着拧了拧眉头:“郡主,太后向来心思深重,我想办法通知王爷!” 相比众人的紧张,慕梵希除了刚才那一瞬间的怔愣,很快反应过来,起身。 “不用,如今大军出征在即,太后不会对我做什么!” 话音落地,她转身看向门口的老鬼:“替我回了,这就去!” 老鬼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应声退了出去。 一炷香的功夫,慕梵希梳洗打扮好出门,此刻老鬼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后门等着。 从后门出去,下楼拐角处就是凡白以前的炼药室,如今门已经上了锁,慕梵希在门口脚步停顿片刻,转身上了马车。 随着车夫一声鞭响在半空中,马车晃晃悠悠动了起来。 “郡主吃些东西吧!” 玲珑将准备好的点心呢拿出来。 出门着急,本来准备的早膳也没有时间吃了,只随身带了一些她喜欢的点心。 慕梵希伸手捻起一块糕,小口的咬着,脸上表情一如往常的淡漠,没有任何变化,倒是旁边玲珑和月牙依旧紧张的拧着个眉头,满脸担心。 知道是皇宫里传来的信儿,马车跑的比往常快一些,几块点心入了肚子,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了宫门口。 “你们在这里等着便是!” 慕梵希下了马车,转身朝几个人吩咐一声。 不光是玲珑和月牙,就连袭久也不准备带进去。 “郡主,你身边不能没人啊!”玲珑开口。 月牙没说话,在旁边点点头,怕是听玲珑提及以前面见太后的事情,吓坏了。 “你们不用担心,以前太后不能对我如何,如今便更不会了!”慕梵希摆摆手,转身朝皇宫门口走去。 之前太后和皇上的关系不好,可她这个太后在皇宫还有些分量,说到底,太后这把年纪了还上蹿下跳,其实也是为了二皇子殷离枫,如今殷离枫将擎锋都给了皇上,太后即便有心也折腾不起来了。 更何况,太后这个人虽然手段狠厉了一些,可终究还是会顾全大局,如今这种局面,她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也没有那个能力。 几个人依旧担心不已,只是慕梵希既然说了,她们也只能等着。 刚到皇宫门口,慕梵希拿出令牌给守卫看,里面便有两个宫女迎出来。 “参见郡主!”宫女规规矩矩行礼。 “起来吧!” 慕梵希摆摆手,视线在两人的衣服上扫过,问:“你们可是太后派来的人?” “是!” 宫女应声,解释道:“太后请郡主将往花厅喝茶!” 喝茶? 这种时候,太后明显不会有心情邀请她来喝茶,看来,是有事情要说。 “那就走吧!” 慕梵希没多想,摆摆手让两人起身,朝花厅的方向走去。 一个月前,皇后平安诞下一龙子,如今人还没出月子,后宫事务暂由太后代为管理,太后比皇后更严厉一些,看起来倒是规整了不少。 一路跟着往里走,通过的道路的确是去花厅的,慕梵希也没有多问,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 花厅是建立在花园之中的小院子,慕梵希不认识那些花草,只知道所见之处赏心悦目,四处都是各样奇珍异草,花朵娇艳夺目,蝴蝶在花朵之中起舞,就连空气中都带着一股芬芳。 到了院子里,其中一宫女紧走两步前去通报,很快太后身边的宫女出来,到慕梵希跟前,行一礼。 “奴婢参见明阳郡主!” “起吧!” 慕梵希摆摆手,抬脚走了进去。 那宫女跟院子里伺候的太监宫女摆摆手,众人退了出去,院子里安静下来。 前厅,太后正坐在金殿上闭目养神,听到外面通报,睁开了眼睛。 “进来吧!” 她开口,随后摆摆手,将宫女遣退,只剩下身边体积的人。 “臣,慕梵希参见太后!” 慕梵希上前行了一个军礼。 太后挑眉坐正了身体,目光落在慕梵希身上,片刻,摆摆手。 “你向来聪明,可知哀家传你前来所为何事?”太后的视线依旧落在慕梵希身上。 到现在,她还是看不透,明明脸上还有几分孩子气的女子,本应该在父母身边撒娇承欢,却偏偏成了朝堂之中一个另类的存在。 慕梵希起身,迎着太后的目光看去,唇畔不由得勾起丝丝笑意。 “太后不会又想杀我了吧?” 她的话里夹杂着玩笑的语气,却又让太后不得不多了几分认真,毕竟,之前几次太后是真的想动手。 太后表情有些尴尬,停顿片刻,收回了目光,端起杯盏,看似漫不经心。 “你倒是记仇!” 慕梵希眉梢轻挑,脸上依旧带着让人看不懂的笑容。 “臣实在想不通,太后和臣之间还有什么联系,会让太后再次传召。”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清楚的传入太后的耳中。 说起来,太后跟自己的道路背离,再加上她是殷离修的人,太后看他们都嫌碍眼。 若说太后对慕梵希稍稍在意,也不过是她之前帮皇后做顺产的训练,如今小皇子已经出生,太后已然没有传召她的理由。 太后拧着眉头看向慕梵希,她的眼睛依旧清澈,却让人看不透。 “以前,或许是哀家错了!”太后淡淡开口。 一句话,倒是让慕梵希不由得愣住,神情之中多了几分不解。 太后这般放低姿态,是对自己妥协? 也不是,太后本就没有必要跟自己妥协什么! 那……这是服软? 可是,她要服软,应该直接去找皇上,自己一个皇家的外人,充其量不过是以后的玄王妃,这种话,她对自己说不着啊? 想不明白,她也不说话,只看向太后。 太后将手中杯盏放在桌上,似乎迟疑片刻,又继续:“哀家如今传你进宫,是有件事拜托你!” 太后竟然拜托自己? 自己耳朵不太好使,听错了? “太后严重了!”慕梵希怔愣片刻,回答。 这个态度,也不算是直接拒绝,太后舒一口气,开口。 “你可知道皇上赦免了二皇子的监禁?”太后问道。 原来是因为二皇子! 说起来,太后作为皇上的亲生母亲让人心寒,可是作为殷离枫的母亲,却是拼尽了全力,她这一辈子,倾尽所有都在为殷离枫谋划,只是,殷离枫无心皇位。 “知道!”她停顿片刻,回答。 “那你可知,皇上要二皇子随军出征?”太后又问。 “昨日臣与玄王见过二皇子,二皇子已经将具体情况告知。”慕梵希索性说开了。 太后似乎没想到殷离枫已经找过她和殷离修,当即楞了一下。 “既然你都知道,哀家都不跟你绕弯子了,哀家希望此次出征,你能护枫儿周全!” 话出口,太后神情紧张的盯着慕梵希的脸。 护二皇子周全? 慕梵希顿了一下,看太后那般认真的模样,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不过,此刻她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二皇子堂堂七尺男儿,武功不知道比她好多少,更何况,他只是佐参将的职位,并不会上前线,太后竟然要她护二皇子周全? 想来,慕梵希自己武功不咋地,却还得自己上前线,也就仗着自己有点古代人没有的小玩意护身,她身边还是卓炎卓厉在护她周全呢,让她护二皇子? 太后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太后可是与臣说笑了!二皇子不管是武功还是谋略都高出臣不知多少,更何况,他以佐参将身份随军,并非领兵出站,臣无从护他周全。” 片刻,她回过味来,应声。 “哀家并非让你在战场上护他!” 太后将杯盏放在桌上,神色正了正:“你向来聪颖过人,也知道枫儿和皇帝之间……所以,哀家希望你能护他周全。” 听着太后这话,慕梵希似乎是明白了,感情她是担心皇上让殷离枫随军出征是要趁机杀了他呢! 太后这一辈子都工于心计,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算计,所以,以她的方式看待事情,所有的事情背后都有一套阴谋。 慕梵希思量片刻,忍不住轻笑出声:“太后似乎想多了,皇上若是想要二皇子的性命,当初登基之时他便已经没有了活路,又何必监禁他这么多年?” 太后拧着眉头,嘴角动了动:“毕竟是一脉兄弟,皇上刚登机地位不稳,有些事情不能做绝。” 说到底,她对皇上还是抵触。 慕梵希实在不明白,明明都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为什么她这个亲生母亲对皇上这样防备! “皇上就是皇上,一国之君,他若想杀一个人,自然会有百种不会被世人诟病的理由!” 慕梵希迎着太后的目光看过去,停顿片刻,又接着说:“更何况,皇位争夺这种事情,即便当时杀了二皇子,也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 “大胆!” 第811章用不着你赏赐 太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此刻看向慕梵希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冷厉。 这辈子,她最听不得的就是这句“成王败寇”! 慕梵希顿时住了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丝毫没有逃避太后的目光。 “如果我站在太后的角度,便不会如此交心,毕竟,此次出征,皇上将二皇子作为佐参将放在了玄王身边,而不是编在了赤云侯的队伍,其中缘由,太后难道还不明白吗?” 慕梵希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太后楞了一下,随着她的话想,脸上的表情逐渐舒张开来。 “或许,是哀家想多了!” 太后一口气散开,退了两步坐在了身后的软榻上,片刻,又抬起右看向慕梵希:“哀家承认,你的存在,对我冥苍来说,的确不是什么祸害。” 我真谢谢你了! 慕梵希私底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合着太后一直将她当成祸害呢! 她也是真的很奇怪,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她紧张的事情,从一开始,甚至没有见面的时候,太后就对她有很强的敌意,要知道,那个时候她也不过是誉王府一个不起眼的孩子,甚至,若不是誉王府将她接回来,都没有人知道她这个女儿的存在。 “慕梵希,你为皇室立功,皇室自然不会亏待你,你是聪明人,有些事情哀家不说,你也明白。”太后的声音再次传来。 此刻太后看向慕梵希的眼神比之前多了几分柔和,或许,是她想明白了,亦或者是觉得此刻对她的态度好一些,对二皇子有利。 慕梵希笑了一下,抬起头来迎着天后的目光看去,脸上明明是笑的,可是却让人摸不透她的喜怒。 “我做事向来是凭着自己的心,并非为了皇室的不亏待,而且,我做任何事之前,考虑的都是我所在乎之人,所以,太后没必要赏赐我!” 她训练军队,制造武器,一开始是为了能让自己在这个年代立足,之后跟殷离修在一起,便是想帮他稳定这个国家,只是这样简单的理由。 如今太后给自己抬高身份,明明是求人的事情,可说出口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模样,或许别人会对她唯唯喏怒,可慕梵希不吃这一套。 “大军出征在即,臣还需要整合军队,就不多停留了,告退!” 说完,慕梵希朝太后委身行礼,转身退了出来。 太后怔愣看着慕梵希离开的背影,半晌没有缓过神来,胸口更是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别的难受。 她这是拒绝自己的赏赐?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拒绝她这个太后的赏赐! 这个女人,果然是不能拿捏控制的! 幸亏皇上没有将她纳入宫来! 接下来的几日,殷离修更加忙了,忙到几乎没有时间在一起吃顿饭。 慕梵希这边的军队倒是好正准备,殷离修却是一天天都在军队之中,忙不完的事情,从军队出来,又立刻被皇上召入皇宫,接连将近十天都没有见到他的面了。 眼看着距离出征还有三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袭久和玲珑月牙已经端着洗漱用的物什到了门口。 叩叩叩—— 袭久在外面敲了敲门。 平常她们几个都在看着时间差不多,准备了东西在外面等着,知道自家郡主有起床气,谁都不敢叫醒,不过,最近几日她开始紧张起来,特意吩咐了几个人定点来叫起。 “嗯——进来吧!” 里面传来慕梵希迷迷糊糊的声音,看来,还没清醒。 几个人推门进屋,各自准备各自的东西,月牙进了里屋,将洗好的衣服送进来。 “郡主醒醒吧,已经到时间了!” 见慕梵希还闭着眼睛,月牙上前晃了晃她。 慕梵希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月牙,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脸。 “是小月牙啊!早!” 她依旧含糊不清,一边说着话,用力的在月牙脸上揉了一下,就跟大爷调戏小姑娘似的。 月牙被她揉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紧忙躲了躲,从她的魔爪种逃出来,此刻,玲珑也进来。 “郡主!” 玲珑嗔一句,说着话,将衣服塞进了慕梵希的手里,这才没让她抓到月牙的脸。 自己主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色”—— 听着玲珑的声音,慕梵希终于睁圆了眼睛,正要换衣服,却见玲珑送过来的不是平日里穿的军装,而是朝服,不由得愣住。 “拿错衣服了?”她看向玲珑。 “没有,袭久姐姐说今日郡主要穿这一身!” 玲珑说着话,将准备好的手巾给她擦脸,此刻,袭久也进了里屋。 “郡主,收到消息,今日三公主到京城。”慕梵希一顿,整个人清醒了。 说起来,距离收到望渊国遣送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日,是该到了。 “这么说来,我今日还真是要去上朝了!” 慕梵希嘟哝一句,虽然有些不情愿,可还是换上了朝服。 早就知道朝堂之中那些老臣和文臣看她平日行径不顺眼,不过她这人向来也看得开,别人看得顺眼不顺眼她并不在乎,她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 平日不上朝,自然也就听不到那些人的叨叨和议论,如今上了朝堂,那些迂腐的老臣肯定鸡蛋里挑骨头念叨,对她来说,这就是受罪。 袭久几个人知道她向来不喜欢应付这些人,可是三公主既然到了京城,她自然要处理云太妃和芙姬的事情,这朝,是一定要上的。 马车很快到了皇宫门口,慕梵希一脸倦意的跟着朝臣往里走,昏昏欲睡。 金銮殿的龙椅上,皇上目光扫过众臣,瞧见慕梵希在角落里,眼底闪过一抹玩味,紧接着,早朝开始。 早朝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不过大部分都是她不涉及的地方,自然也没什么心思听,不过,这种时候,她就觉得皇上是个牛鼻轰轰的存在。 全国那么多郡县,每天发生那么多的事情,都得他来拿主意,果然,坐在龙椅上的人,都不是人。 差不多一个时辰的功夫,事情终于回到了三公主这件事,慕梵希顿时精神了一些。 朝臣争议,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慕梵希也不说话,她不说话,南疆王也不说话,皇上也不下定论,就听着两边的老臣吵得脸红脖子粗。 随后,话题到了云太妃这里。 听着两人吵得差不多了,皇上轻咳一声,侧目看向南疆王这边。 “南疆王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置?”皇上问。 皇上点了名,南疆王从队伍里出来,上前行礼。 “云太妃乃靖王遗孀,先皇当年留谕旨善待云太妃,如今阎良审讯文书已经送到,在芙姬进京之前,云太妃确不知此女尚在人间,臣以为,罪不及灭门。” 南疆王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震慑力。 刚才差点打起来的两个大臣顿时不说话了,特别是刚才持相反意见的大臣,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气势都弱了。 “南疆王所说的确不假!” 此刻,严阁老从人群中走出来:“加之,三年前皇位争夺,靖王府也曾出兵相处,如今靖王府几乎所有兵力也都汇入鬼翼军,云太妃此举,乃大仁大义,还请皇上慎重发落。” 说起来,云太妃在如今皇家的身份地位,甚至比太后更高,只是她也不争不抢,安安心心的守着靖王府,在京城之中口碑甚好。 “皇上!” 不等皇上开口,令一头发胡子花白的杨阁老站出来。 “云太妃既然已经确认芙姬身份,此事并非表面那般简单,更何况,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朝局尚未安定,还请皇上三思!” 国内接连的动荡,京城兵力受损,边境那些手持重兵的势力,天高皇帝远,也正看着京城这边的风吹草动,有了先例,他们势必会相仿。 皇上没有说话,眯着眼睛在朝臣身上扫过一圈,最终停留在南疆王身上。 “南疆王,你可还有话说?”皇上开口。 “臣无话,只是,先皇当年留有口谕,靖王府若出祸端,可免一死,这件事——” 南疆王停顿片刻,目光朝杨阁老看去,再次开口:“这件事,杨阁老和严阁老都在场,相信你们应该还记着。” 两人同时一顿,侧过脸交换一个眼神,嘴角动了动似乎有话说,可是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有说。 “如此,靖王府处置,便交由刑部。”皇上转向了刚才吵得脸红红脖子粗的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只能领命。 有先帝的口谕,朝堂之中无人再反驳。 元太妃这边的处置,算是完成了,慕梵希眉梢轻挑,走上前来。 “启禀皇上,臣有话说!” 慕梵希上前,郑重的朝皇上行礼。 众人还没从刚才的决定中反应过来,见慕梵希出来,不由得又是一愣,甚至连南疆王也有些惊讶。 “说!” 皇上口中吐出一个字,脸色相比刚才的阴郁,瞬间散了不少。 慕梵希来早朝,必定有事,至于她的目的,大概也能猜出三分。 第812章换她的命 “南罗一战,皇上赐臣二等功勋章,如免罪金牌,臣所说可对?”慕梵希仰着头看向皇上,表情一如往日平淡。 皇上挑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了朝臣:“众卿可有异议?” 朝臣一时间不明白皇上的衣服,相互交换一个眼神,纷纷点头。 当初南罗一战,慕梵希的黑鳞小队和先行武器立了大功,朝中上下沸腾不已,毕竟,这三十多年和南罗对质,还是第一次将南罗打得溃不成军,而且,还打入了京都。 当时南疆王给慕梵希提了二等功勋,朝中上下一致通过,即便是平常的对慕梵希行径看不惯的老臣也毫无异议。 二等功勋,虽然和免罪金牌不能等同,但是起码可以用来保命,这一点,众人是承认的。 听到众人的回应,皇上又转向了慕梵希,开口:“所以,你要说什么?” 慕梵希正了正神色,往前一步,正经跪在了正殿面前,字字清晰,道:“臣愿用二等功勋换取芙姬一命!” 哗然! 众人只感觉耳边刮过一阵强风,慕梵希刚才的话仿若幻听! 这可是用来保命的东西,满朝文武上下只有两块,她不给自己留着,竟然用来换芙姬一条命! “功勋是皇上赏赐给郡主,怎可随便用在他人身上!” 吏部尚书首先沉不住气,上前一步,随着慕梵希身边,跪在了地上。 “皇上!芙姬所犯罪行乃投递叛国,罪无可恕,还请皇上三思!” 严阁老也跟着走出来。 后面似乎还有几个大臣想说话,可是刚要动,就听到旁边南疆王的咳嗽声音,犹豫了亦喜爱,还是站定了脚步,没敢出来。 一时间,整个朝堂之中安静得诡异。 “慕梵希,你可真的明白这二等功勋的用处?”皇上眯了眯眼睛。 早就知道慕梵希会帮云太妃说话,却没想到,她竟然用自己保命的东西去换芙姬一条命,要知道,当初芙姬可是要抢走殷离修的人。 慕梵希这个人有的时候好说话,可是事情一沾上殷离修,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还真是看不透这个女人。 “回皇上,臣明白!” 慕梵希回答,停了一下,又说:“功勋虽然是臣所得,可圣旨中并未规定这功勋牌只能用在自己身上,如今臣用来换芙姬一条命,可行?” 一句话,将众人的嘴堵住。 的确,功勋牌和免罪金牌一样,并没有规定只能用在持有人身上,一个牌子换一条命,如今芙姬这条命即便是死罪,也能行。 话说完,慕梵希从腰间拿出功勋牌,双上举过头顶。 皇上眉梢轻挑,没有让锦公公直接去拿,而是再次看向了朝臣。 “众卿家,可有话说?” 朝臣心中自然是有话说,可是,慕梵希一句话堵了众人的嘴,更何况,功勋牌是人家的,他们还能说什么? 一时间,众人无奈的低下头,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 “皇上!” 洪亮的声音在大殿响起,在众人惊诧的眼神目光之中,南疆王走了出来。 “看来,南疆王反对?”皇上脸上表情依旧不变。 “明阳郡主所言,无可反驳,只是——” 南疆王说着话,朝慕梵希看去,依旧是往常的满脸威严,让人看不出喜怒。 “只是,即便芙姬可免除死罪,叛国之罪依旧不能赦免,依照我冥苍律法,需发配荒州,如此,明阳郡主依旧要用功勋牌换她一条命?” 南疆王的视线落在慕梵希身上。 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荒州是整个冥苍最贫瘠的地方,别说是这一路能不能活着走到,即便是到了,那地方常年干旱,当地百姓都逃往别处谋生存,芙姬去了估计也没有活路。 如今这般,慕梵希相当于自己浪费了功勋牌。 “就是!” “是啊,荒州那种地方——” 朝臣小声议论,虽然不知道慕梵希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她的功绩,大家都是心服口服的,也不希望她白白浪费这保命的令牌,毕竟,慕梵希还敢跟皇上吵架,说不定哪天皇上气急了要她的脑袋,还能用得上。 慕梵希舒一口气,抬起头来迎着南疆王的目光,勾唇露出个笑容。 “救她一命,是我的选择,至于她能不能活,以后会如何,我并不关心!” 说完,她转过身,再次朝着皇上的方向磕一个头:“还望皇上恩准!” 众人依旧惊诧的看向慕梵希,只是此刻谁都说不出话来,就连南疆王也没有再开口。 “既然你功勋牌都带来,说明你已经下了决心,锦公公,收回来吧!”皇上开口。 “是!” 锦公公连忙应声,几步小跑到了慕梵希跟前,将功勋牌收了回来。 芙姬这条命是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接下来早朝的适宜跟慕梵希无关,她也没什么心思听,下了朝准备出宫,却见殷离修在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慕梵希心情甚好的朝他走过去。 “你今日不是在军营准备,不用上朝的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慕梵希一边说着,朝他走过去。 最近这段时间,殷离修一直在忙军队的事情,早朝若无重大事项,便不用来。 慕梵希也是找了他不上朝的日子来的,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我听说你来早朝,便匆匆过来,看来,你还是——”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伸手握住了慕梵希的手。 他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之前就一直不让她管芙姬和云太妃的事情,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是插手了。 “这是我的决定,我这个人不想欠人家什么!” 慕梵希勾了勾唇角,说得平静,仿佛自己只是拿了一个什么小物件跟皇上交换一样。 殷离修眼神幽深,嘴角动了动,可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所有的话,化作手臂上的力道,将她一把拉入怀中。 金銮殿正前方,玄王和明阳郡主抱在了一起! 而且还是刚刚下朝,众臣往外走的时候! 就算你俩被赐婚,也不要这样吧?大庭广众的呢! 众人出来就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脸上肌肉颤动,不知道该出现什么表情,还有那些平常规矩大的阁老大臣,瞪大了眼睛,有心上去训斥两句,可是南疆王就在后面,他们也不必做这个坏人。 “咳咳——” 南疆王到了门口也楞了一下,随即尴尬的咳了两声,只当做没有看见一样,径自走了过去。 经过的大臣本来还想着看热闹,毕竟当初指婚的时候,南疆王就很不高兴,却不想,人家南疆王压根不理会! “殷,殷离修,大家都看着呢,这样不好吧!” 慕梵希有点尴尬的推了推殷离修的胸膛。 殷离修抬起头来,冷厉的朝众人扫过,顿时大家感觉后脊梁一阵冷,逃一样走开。 “你现在既然有时间,那就赔我一会儿吧,别在这里招摇了!”慕梵希无奈。 早晨的困意还没褪去,又跟着在朝堂上打了半天的盹,越来越困。 “好!” 殷离修应声,松开了禁锢她的双手,拉着往外走。 众人也逐渐散了,皇上和锦公公从大殿之中出来,站在上百台阶的高台上看着慕梵希和殷离修离开的背影,眼神之中神情变化。 “皇上,明阳郡主这——” 锦公公忍不住开口,脸上带着几分惋惜。 毕竟是保命的东西,天下只有两块,明阳郡主就这么用在了芙姬身上,可惜,太可惜了! 明明是个纯洁清透的孩子,可就是这个孩子,让人永远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既然她这样决定,那朕便依着她!” 皇上开口,话音落地,转身朝后宫方向走去。 这边慕梵希和殷离修到了皇宫门口,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 殷离修带着慕梵希上了马车,袭久玲珑几个人很有眼力见的跟在了后面。 郡主和王爷这么多日没有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马车在车夫的一声鞭响之后晃晃悠悠开始动。 慕梵希往殷离修身边凑了凑,习惯的躺在了他的腿上。 马车上有软垫子,比他的腿更舒服,可是她还是喜欢靠在他身上。 “最近几日,你可想我?”慕梵希迷迷糊糊开口。 殷离修低头看她,将她垂落在脸上的碎发拢到耳后。 “想!即便日日见到你,也一样想!”他开口,声音柔得腻死人。 她满意的哼一声,随后动了动身子,又说:“听说三公主就要到京城了,到时,我有几句话想跟她说。” 三公主的身份特殊,到了京城,不会立刻送入天牢,一段之间内,应该被囚禁城外,这个时候是不能跟任何人接触的。 “好,我的令牌给你!”殷离修回答,知道是在纵容她,可是,他喜欢这样惯着她。 “你不怕我去了之后直接杀了她?” 慕梵希微微撩起眼皮,饶有兴趣的看向殷离修。 说起来,三公主做的事情,虽然没有直接在慕梵希身上,可是几乎所有的事情也都跟她有关系,不管是亲人,朋友,还是自己,慕梵希要杀三公主,合情合理。 第813章再也不见 殷离修神情一滞,低头看着慕梵希那故作认真的脸,不由得轻笑。 “三公主是芙姬事件主谋,如今又是遣回,等待她的,是比直接处死还要残酷的惩罚,你何必亲自动手?” 说着话,他手腕用力将慕梵希往怀里带了带,又说:“更何况,我的梵儿向来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如今三公主遣回囚禁,必定会有朝臣翻旧账,当年那些事情也会一并调查,事情经由刑律府,会比杀了她更痛快,不是吗?” 对于三公主这个姑姑,殷离修的记忆中,除了当年被羞辱和苛待,没有任何记忆,别说是亲情,就连路人都算不上,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感情。 皇家大概就是这样,有着高高在上的地位和权利,虽说有血浓于水的连接,往往都冷得让人寒战。 慕梵希仰着头看他,撇撇嘴,不满道:“你倒是看得透彻!” “因为我懂你!” 他开口,说着话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慕梵希这才满意的勾起了嘴角,往他怀里拱了拱,闭上眼睛,很快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次日,云太妃和芙姬的发配令下来。 原本云太妃不必发配,可她一定要跟芙姬在一起,毕竟,这个世界上,她只有这个女儿了。 人之常情,众人倒是能理解,皇上同意了云太妃出京,这日傍晚,两人被官差带出京城。 慕梵希坐在摘星楼的阁楼上面,看着芙姬和云太妃一身朴素的粗布衣裳跟着官差往外走,眼底一片平静。 “郡主真不过去看看吗?”袭久将茶端上来。 临行之前,芙姬托狱卒给郡主府带了信儿,想见见慕梵希,慕梵希一直没有回答。 慕梵希收回视线,伸手接过杯盏抿一口,片刻,才开口。 “也没什么要说的,她想说的,我大概也能猜到。”她说。 “可是,郡主想要说的,她却不一定能猜到。”袭久又给她倒了一杯。 慕梵希伸手杯盏的动作一滞,凝神片刻,舒一口气:“去城郊吧!” 城郊是出城的必经之路。 “是!”袭久应声,转身出门准备。 一炷香的工作,两人骑马到了城郊的岔路,芙姬和元太妃走得慢,如今人还没到,大概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才听到狱卒敲锣避让的声音。 “参见明阳郡主!” 狱卒认识慕梵希,紧忙上来行礼。 慕梵希摆摆手让狱卒起身,道:“我有几句话要跟她们说,可行个方便?” “方便,方便!郡主请!” 狱卒紧忙应声。。 袭久上来,给了狱卒一锭银子,狱卒让开路,站在旁边等着。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芙姬看到慕梵希,神情多了一丝激动。 她在牢狱之中,收到的审问大部分是精神上的,当初人看起来被摧残也是因为精神崩溃,身体上倒是没吃什么苦,如今尘埃落定,她的精神看起来恢复的很好。 “你找到有事?”慕梵希直接开口。 “我没想到,你不光完成了我的请求,还救了我一命!” 芙姬开口,说着话转脸朝云太妃的方向看去,眼神之中带着柔和。 芙姬的事情之后,云太妃受了刺激,如今人已经有些痴傻,见芙姬看她,立马开心的笑,像个孩子似的。 “云太妃的命本就有先皇的口谕保着,我并没有出任何力,至于你……” 说着话,她抬起头来朝云太妃看一眼,道:“我对你依旧没有什么好感,我们也不会成为朋友,如今我这样做,只因为以前云太妃曾救过殷离修一条命,这是还给你们的。” 云太妃并不参与朝政,不过几年前皇位争夺的时候,殷离修身受重伤时,她站在中立的位置做了个选择,救了殷离修一条命,也正是因为这样,靖王府也能在皇帝登基时更站稳了脚跟。 说到底,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可是殷离修是在紧要关头被云太妃救的,这一点,必须承认。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初殷离修知道芙姬有问题,却还帮她们母女相认。 慕梵希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特别是芙姬和云太妃,所以才用自己的功勋还了债。 “你还真是个喜欢较真的女子。”芙姬忍不住轻笑。 不过也正是因为慕梵希的较真,她们母女才能继续相伴,对于她们来说,这是就上天的赏赐。 “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人情,殷离修既然是我的人,自然也要还清楚,如今该还的都还了,以后或许也没有再见的机会,这样也好,老死不相往来!” 慕梵希依旧是那本冷淡的语气,说完,转身就走。 “慕梵希!” 芙姬在身后叫了一声,快步朝慕梵希的方向追来。 慕梵希迟疑停下脚步,转过身却没有说话。 “我被献王妃召回之前,曾经偷偷进过凡白的炼药室!”芙姬走到跟前。 听到“凡白”两个字,慕梵希神情顿时一紧,转过身,视线定格在芙姬身上。 “我见到他放在桌上的一张药方,那不是救人的药,而是毒!” 芙姬喘了一口气,思量片刻,继续:“我在凡白身边学了两年医术,虽说不精却还认得那药方之中的诡异,我怀疑,会跟异形军队有关。” “你之前没有跟我说这些。”慕梵希怔愣片刻,淡淡开口。 芙姬抿了抿唇角,道:“那是因为,我嫉妒你。” 因为嫉妒,所以还存着一丝歹毒,甚至,希望他们在东疆域会遇到那样的异形军队,大家的命运就不会相差这么大了。 慕梵希的视线在芙姬脸上扫过,依旧平静无波:“所以,你现在跟我说,是在感谢?我说了,你我之间各不相欠。” “我没有想让你欠我什么,这本来就是我应该说的!” 芙姬说着话,从腰间拿出一块破旧的羊皮,递到慕梵希手里:“这就是我看到的配方,我做了特殊处理,将字迹隐藏,用陆灵花的汁液浸泡便会显现出来!” 慕梵希停顿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时候不早了,你们该走了!” “再见。”芙姬转身去扶云太妃。 慕梵希看着他们离开,没有说话,看着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之中,转身往回走。 晚上,殷离修回来之后,慕梵希跟殷离修说了傍晚的事情,两人将羊皮送到了孤南翼那里,毕竟,这方面的事情,他更清楚一些。 两日之后,也就是大军出行的前一天,三公主到了京城,被囚禁在了她原来的府邸。 说是公主府,只不过宅子比较大一些,常年没有人住,也没有人打理,里面都是荒草。 更何况,如今三公主身份不比从前,她只是个尚未定罪的囚犯,除了身上没有上铐子和铁镣,其他也没什么两样。 清晨,袭久玲珑几个人依旧在她要求的时间来叫起,这一次,慕梵希倒时没有之前那般困意,爽快的起了床。 “郡主今日可要穿军装?”玲珑进来问一句。 “不用,穿朝服。”慕梵希说着话下了床。 三个人闻言均是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郡主今日要上朝?”月牙歪着脑袋问。 昨晚上没听她说要上朝啊? “不上,去华阳府!”慕梵希一边说,将用完的手巾递给了玲珑。 华阳府,就是如今幽禁三公主的府邸。 “不过是见罪犯,郡主何必穿朝服去?” 月牙依旧不明白,她的话刚出口,却见玲珑走上前来。 “就是因为见罪犯,所以才要穿朝服!毕竟,三公主处心积虑对付郡主,如今郡主依旧完好,她却成了阶下囚,刺激刺激她!”玲珑说着话,双手一叉腰。 当初三公主回来的时候,可没少找麻烦,甚至,还差点害得程雨烟一尸两命,虽说程雨烟是誉王妃,可对郡主来说,也是重要的人。 而且,她将芙姬派回来,八九不离十也是为了拆散郡主和王爷,这样的人,当然不能放过! 慕梵希看着两人说话,不由得唇角微调,轻轻叹一口气。 “你们两个,快些将衣服准备好才是!大军出行在即,郡主的时间可是紧的很!”袭久上前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两人。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 两人抱着东西急忙忙退出去,一会儿工夫将朝服带过来。 收拾好,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慕梵希上了马车,殷离修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见到他,不由得有些惊诧。 “你不是还有事务要处理?我一个人去就行!” 慕梵希开口,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殷离修一把拽了上去。 “手头的事情我交给星乙去办,还有些时间,陪你过去看看!” 他的声音有些慵懒,看样子昨晚又没睡好。 “有时间你还是休息一下为好,免得大军还得动,你先病了!”她顺从的靠在他怀里。 “一会儿到了,你自己进去,我在马车上等你,也能休息!” 他抓着慕梵希的手,说着话,头靠在了她的头上。 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倦意,慕梵希也不说话,任由他靠着,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了华阳府门口。 第814章被算计一辈子 华阳府是关押三公主的地方,外面层层守卫,连狗洞都堵上了。 守卫见是玄王府的马车,紧忙迎了出来。 “参见玄王殿下,参见明阳郡主!” 领队的是皇上的亲卫军,自然认得殷离修和慕梵希。 “明阳郡主要见三公主,带她进去!” 殷离修掀开车帘朝外面吩咐一声,此刻,慕梵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守卫犹豫了一下,抬头看到慕梵希一身朝服,紧忙往后退了一步。 “郡主请!” 慕梵希回头朝殷离修眨了眨眼睛,转身跟着进去。 特意穿朝服,不是因为要在三公主面前示威,而是穿给守卫看的,穿着朝服,说明是公事,侍卫不可就近监视。 慕梵希扭头跟殷离修眨眨眼睛,转身走了进去。 华阳府很大,几乎能和长公主府相比较,然而,长公主却是从小征战沙场对皇室有功,三公主这辈子都只是在享受皇家的俸禄,一辈子也只是为了自己活着。 不过,这些事情都没办法找平衡,谁叫人家生下来就是皇家人呢。 一路跟着侍卫到了最里面的院子,这院子外面没有侍卫守着,只是外面的门却是上了锁的,不用多想,三公主肯定是在这个院子了。 这里倒是跟想象中相差无几,四处都是荒草,院子里有湖,只是没有打理过,湖水都成了死水,变成了绿色,几乎变成了臭水沟一样。 凉亭倒是看起来还算干净,不过想来应该是守卫用来休息的,至于三公主的衣食住行,没有人在意会是怎么样。 “郡主,到了!” 侍卫上前,将锁打开,转过身来说到:“属下就在外面守着,郡主有事可随时吩咐。” 他们的任务就是看住了三公主,倒不是担心慕梵希对三公主怎么样,而是担心这个时候的三公主会对慕梵希动手。 早就知道慕梵希是很强的,可是如今这么看也不过是个小姑娘,让人不由自主的开口叮嘱。 “没事,再凶恶的最烦我都见过,还怕区区三公主不成?” 慕梵希倒是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转身走了进去。 厚实的木板门打开,发出一声吱呀的声响,慕梵希进了门转身关上。 这个院子很大,算是主人居住的院子了,和外面一样,院子里四处都是荒草,只有道路两边为了进来出去才清理出来了一条路,其他地方就跟荒院没什么区别。 这日阳光很足,外面有些晒,杂草也垂下了头,慕梵希的视线在院子里扫过一圈,没有察觉到人的气息,停顿片刻,朝里屋走去。 “梆梆梆——” 往里走,隐隐约约传来敲梆子的声音。 慕梵希眉梢微挑,到了门口就瞧见三公主一身粗布衣服,跪在地上,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的一个木鱼在敲着,嘴里念念有词,也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她的衣服很淡薄,膝盖下面也没有垫什么垫子,就那样生跪着,从后背看,身体清瘦,头发散落,加上嘴里那哼哼唧唧的声音,要不是白天,还以为见了鬼呢! 慕梵希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朝里面走进去。 “三公主可是在给谁超度?”她幽幽开口,视线落在三公主身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三公主浑身猛地一震,转过身来,脸色顿时狰狞起来。 “慕梵希!是你!” 几个字,三公主说得咬牙切齿。 “是我,我们又见面了,献王妃,哦不,三公主!”慕梵希勾了勾唇角,脸上带着笑意,只是让人看不明白。 “献王妃”三个字带着讽刺的意味,就好像一根银针扎在了脚心上,灌入三公主的耳中,让她僵住瞬间,突然间弹了起来。 “慕梵希!你这个小贱人,都是你害我,是你害得我!” 说着话,三公主举着手里的木鱼朝慕梵希砸了过来。 然而,这么多天的长途跋涉,来到这华阳府后也没怎么吃东西,此刻三公主的身体很虚弱,还不等那木鱼到慕梵希跟前,就已经被卡住了手腕子。 “跟我动手,你只有吃亏的份儿,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慕梵希声音沉冷,说完,甩手,一把将三公主推开。 三公主接连退了好几步,身子晃了晃没摔倒,不过样子也够狼狈的。 “慕梵希,我不会让你好过,我一定不会饶了你的!”三公主眼眶子泛红,眼底烧起了火。 只是,这个时候她除了怒吼什么都做不了。 慕梵希依旧站在门口,垂目看她,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好过,只是,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倒霉的都是你自己,我也是不明白,你这是跟自己较什么劲呢!” 她一边说着,站直了身体朝里面走,一直到三公主身边才停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张惨白的脸。 “从一开始,你为了嫁给望渊国的献王,不惜伤害自己的亲姐姐,如今又为了献王的皇位,顶着众人的口水回来,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女儿嫁给盛允承那个人渣,之后,你又为了献王,用阴谋诡计陷害自己的母国,到如今,你得倒了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可字字句句像是千斤重的铁锤一般,砸在三公主的心上。 三公主瞪大了眼睛看向慕梵希,明明恨透了这个小贱人,明明那么咬牙切齿,明明想用最不能入耳的话骂她,可是,此刻她嘴角颤抖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慕梵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冷笑:“我猜,你做的一切,献王都知道,他表面上不参与也不反对,任由你自己动手,如今事情暴露,他便一直休书将你扔了出来,你就这么爱这个男人?” 表面看起来,献王府的大小事务都是三公主说了算,甚至,三公主回冥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献王也没有只字片语,可是,三公主的出发点毕竟都是为了献王。 献王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留着自己干净的双手,事事都让三公主去做,就像现在,一旦三公主出事,他便可以一纸休书将自己摘干净。 这个男人不强势,却有心计,这么多年,一直算计着三公主。 三公主脸上表情顿时僵住,瞪大了眼睛盯着慕梵希,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惊恐。 从休书递到时辰手中,这一路上,她不是没想过慕梵希的话,只是不愿意相信,甚至,她还心存侥幸献王会来救她,如今这毫不留情的字眼从慕梵希口中说出来,生冷的拍在她脸上,让她瞬间没了支撑点。 “你,你胡说!你在胡说!王爷不是那样的人!你胡说——” 三公主反复的念叨着一句话,只是那眼神骗不了人,她已经慌了! 慕梵希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脸上带着冷笑,继续扎心。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我刚听说,望渊国使臣已经跟皇上呈递了文书,其中都是记述你这些年所做之事,没想到,你还真是挺忙的!” 一边说着话,慕梵希脚步挪动,依旧站在了三公主跟前:“对了,献王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已经将你的儿子送去了宗寺,另外又纳了两房小妾,说起来,献王正值壮年,府上姬妾多了,开枝散叶应该也挺快的吧!” 三公主在献王府向来强势,以至于献王身边只有两个小妾,还是三公主自己身边的人,这些年,在三公主的控制下,那两个小妾也没有子嗣,献王府就只有三公主生的一儿一女。 如今三公主已经被踢出门,献王府进了新人,想要子嗣不是随他高兴? “你胡说!我的儿子是献王府的世子!他怎么可能被送出去!” 三公主终于绷不住了,脸上表情快速变化,整个人也在崩溃的边缘。 “一个犯了重罪的母亲,即便他是嫡长子,献王为了整个王府考虑,也不会让他世袭,更何况他还有心继承王位!至于嫡子,到时候新王妃入门生下的孩子依旧是嫡子,而你的孩子,何去何从就不知道了!” 慕梵希又接着试压。 “胡说!你胡说!他怎么可以这样狠心!我的儿啊!” 三公主大喊一声,猛地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跑,不过,还没到门口就被慕梵希一把抓住了肩膀,直接拽了回来。 “自作孽,祸及子嗣,事到如今怪谁!” 慕梵希手腕用力,直接将三公主摔在了地上,看着她满脸苍白的模样,不知怎么就想起当初程雨烟差点被她害死的场景,此刻对这个女人一点怜悯之情都没有! 三公主跌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喘着气,她双手抓着地面,指甲都折断了,流出血来,却似乎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不,不应该是这样!不是这样的!都怪你,慕梵希,都是你害的我!”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三公主的满腔怒意突然间朝着慕梵希来了,一边说着话,挣扎起来要往慕梵希身上撞。 慕梵希灵巧躲开,不等她回过神来,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衣领子,将她从地上拎起来,半吊在空中。 “你怪我?你凭什么怪我?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你自己种下的恶果?” 第815章她,疯了 三公主被慕梵希的眼神逼得愣住,眼中神情复杂,半晌憋出几个字。 “我的安如!如果不是你,我的安如不会死!” 咬牙切齿的恨意,几乎从每个字眼中蔓延出来,说着话,三公主站起身来,如刀子般的目光看向慕梵希。 “如果不是因为你,安如不会掉下悬崖,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当初凡白将慕梵希困在孤岛,安如郡主为了放慕梵希走被凡白失手打死,这件事是事实。 慕梵希目光微微垂落,片刻,长舒一口气。 “安如郡主的死,我的确有责任,可是,你该恨谁,你自己心里不是很清楚吗?”她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说起来,当初凡白是三公主救的,三公主这些年也在利用凡白,只是她能控制凡白,却控制不了安如郡主喜欢上了他。 安如郡主能上孤岛,不也是因为凡白吗? 慕梵希并没想到安如郡主会死,只是,这个杀人凶手的锅,她不背。 三公主什么都明白,只是,如今女儿已经死了,她满腔的怨气怒意和背上没有地方发泄,便全都放在了慕梵希身上,如今被慕梵希句句话扎心,一下子炸了毛。 “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安如!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三公主说着话朝慕梵希冲了过去,目光如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鬼一般,带着嗜血的狰狞。 只不过,如今她身体虚弱,即便是冲过来,速度也缓慢许多,慕梵希自然轻松就躲过去了。 不光躲过去,还顺手从后面抓住了三公主的衣领子。 “你做了鬼恐怕顾及不到我了!” 她说着话,一个转身将三公主的脑袋压在了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安如郡主,长公主尚未出生的孩子,献王府的红姨娘,还有那些被你弄死连尸首都不见的人,他们会在阴曹地府等着你!你曾经请过术士,应该知道十八层地狱是什么样的处罚吧?” 三公主被压着脑袋,双手双脚拼了命的挣扎,只是此刻慕梵希的双手像钳子一样禁锢着她的身体,任由她胡乱的挥舞,根本挣脱不开。 “你放开我——啊——我不会,我不会下十八层地狱,我不会——” 她扯着嗓子胡乱喊叫,一开始还能听得出是喊得什么,片刻,只剩下撕裂的怒吼,好像野兽发了狂一般。 慕梵希松开手,三公主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就连身体磕到了桌角上似乎也感觉不到疼痛。 “听说,你为了保持容貌,曾经让术士用孩子的心炼丹药——” 慕梵希蹲下身,看着三公主那慌乱苍白的脸,随后朝空中指了指:“你能看到吗?那些可怜的孩子来找你索命了!” “不是我——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别找我——” 她眼睛挣得老大,瞳孔散开,精神失了常。 她疯了。 在慕梵希的言语中,自己内心崩溃,疯了。 也并不全是因为慕梵希的话,而是她本就有心魔,那些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债也得自己还。 慕梵希居高临下的看了一会儿,转身出了门,外面,侍卫还在等着。 三公主的喊叫声音很大,侍卫在外面能听见,不过,终究还是没进去,毕竟,三公主如今这样的境遇,只要还活着就行。 “她精神失常,你们仔细着点!” 慕梵希跟侍卫吩咐一声。 “是!” 侍卫应声,紧忙上前将院子的门重新锁上。 慕梵希从里面出来,殷离修的马车还在等着,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从里面探出头来。 “说完了?” 他开口,说着话伸手将慕梵希拉上马车。 “嗯!” 她应声,转脸掀开车帘,朝华阳府的门口再看一眼,道:“看来,人是不能做坏事的。” “在你眼里,我可是好人?” 殷离修接了一句,声音平静,只是看向她的视线之中带着几分期许。 慕梵希闻言转过身来,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可觉得自己所做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可有后悔?” 殷离修想了想,摇摇头。 “没有!” 这么多年,他率兵出征打仗,杀人无数,可是,为了保护自己一放百姓,这些都是义不容辞的。 所以,病不曾违背自己的良心,也不后悔。 “惊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之后,还能正视自己的良心,不曾后悔,那便是好人了,最起码,问心无愧。” 她说着话,放下车帘,朝他怀里靠了靠。 殷离修低头看她,片刻,问道:“那梵儿呢?可是好人?” 慕梵希睁开一只眼睛看他,微微勾起唇角:“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我做很多事情也都是为自己考虑,不过,我和你一样,没有后悔。” 没有后悔,即便是来到这个世界,一开始她的确想回去,可是如今有了想要保护依赖的人,如今的心情和以前也不一样了。 殷离修揽着她的肩膀,无声的勾起唇角。 “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们便去南疆王府住一阵子。” “好!” 她应声,靠在了他怀里。 三公主疯了的消息,很快传入皇宫。 在慕梵希见过三公主后,人才疯了,这其中必定跟慕梵希有关,次日,朝堂上便有老臣上奏折弹劾,却被皇上一句“现在对慕梵希关押审理,你上战场?”驳了回来。 消息传到慕梵希耳朵里,袭久几个人笑得弯了腰,要说跟着帮老臣斗,谁都不如自家郡主有办法! 慕梵希倒是不以为意,端着一盘葡萄在秋千上,一边吃一边晃悠。 明日便是出征的日子,且不说战场上有多艰苦,就去东疆域的路上便有水路和荒漠,都是吃苦的地界,如今这样安逸的在后院里荡秋千那是想都别想。 “郡主这一走,我们又无所事事了!”月牙将茶放在旁边的桌上,一脸不高兴。 慕梵希在的时候,她们每天都精神百倍的,她一不在,家里没了主子,日子就好像没了主心骨似的。 “我也是想不明白咱们郡主,明明在武器方面,已经是一等一的功臣了,却还要跟着上战场,别人家的主子这个年纪可都是在后院享清福呢!” 玲珑也过来,难得顺着月牙的话跟慕梵希撒娇。 慕梵希往嘴里扔了一颗葡萄,扭头看着两人噘嘴一脸不高向的样子,忍不住笑。 “你们两个,这不是嫌弃我跟别家主子不一样,而是抱怨我不带你们去吧!” 身边这几个人什么性情,慕梵希早就知道,只是,这毕竟是战争,以她们的身手,上了战场还不够操心的呢。 脸上脸上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却红了眼眶。 “你们两个!郡主不在,你们的任务也不少呢!” 袭久过来,将慕梵希的武器给她检查,随后转过身来看向两人:“这次回来之后,最大的事情便是郡主的婚事,你们的任务可不光是看家,要准备的东西,衣裳,刺绣,可得好好准备,如今欣妈妈年岁高了,那就是你们的活计!” 古代女子出嫁,嫁衣都是自己绣,还有一些日常用的衣裤,刺绣品,也要一并陪嫁,慕梵希这双手是用来拿武器的,根本别指望她拿起针线弄这些,当然是要玲珑和月牙这两个贴身的人来做了。 两人虽然依旧满脸不情愿,可袭久的话也说的对,舒一口气,道:“郡主可千万保护好自己,从明日开始,我们便倒计着日子等你和王爷回来呢!”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两个帮我好好的把欣妈妈照顾好了,等我回来给你们开宴会!” 慕梵希说着话,将手里的葡萄一人给塞了一颗。 到了晚上,出行准备的东西差不多都收拾好,随行有袭久,慕梵希倒是不担心,一一检查了自己的兵器,如今闲着没事做也睡不着,便靠在窗户口看月亮。 古代的空气好,天空干净,月亮和星星便格外的清晰,看起来似乎距离人很近。 慕梵希喜欢这种伸手就能触碰到天空的感觉,让人觉得心怀开阔,再沉重的事情压在心口,似乎都能散开。 她仰着头看着,从窗户伸出手去,不想,此刻一只手从外面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她一愣,这才看到外面站着的竟然是殷离修。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慕梵希惊讶之中站起身来,从里面打开门。 殷离修没有进来,只倚在门口看着她,痴痴的笑。 “不知道为何,收拾好了东西,就特别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想见的时候就过来见,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慕梵希看着他轻笑:“从明日开始,便要时时刻刻在一起,你还这样想我啊!” “嗯!” 他坦承的点点头,拉过慕梵希的手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即便见到你,也会想。” “我也睡不着呢,要不我们说说话?” 慕梵希一边说着话,往他怀里靠了靠,夜风吹来,他身上的散散香味散出来,说不出来的舒服。 殷离修低头在她头顶上印上一吻,似乎是夜太安静,他也压低了声音:“跟我去玄王府吧!” 第816章你要克制! 慕梵希顿了一下,笑着点点头:“好!” 声音出口的瞬间,就感觉身子一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带到了空中,她顿时吓得抱住了殷离修。 说起来,被他带着也飞了好多次,却还是不怎么习惯古代人这说飞就飞的异能。 夜风微微凉,将她的裙衫吹动飘起来,映衬着皎洁的月光,如腾飞在半空之中的仙子一般,让人心魄灵动,只是,这仙子身边还有一位守护的战神。 “如今京城动乱,我们都在军队中忙碌,很少有机会在这样的夜晚出来晒月亮了!”慕梵希侧目朝殷离修看去。 说起来,大晚上出门晒月亮这个词,还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殷离修低头看她,唇畔抑制不住上扬,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等朝中安定,我便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他说。 慕梵希扭头朝着遥不可及的月亮看了看,片刻转回身来,问道:“若是我想让你带我归隐山林呢?” “你若真的决定,我便卸下身上铠甲,陪你归隐!” 他没回答得倒是没有丝毫犹豫,不过,片刻低下头反问她:“倒是你,真的会归隐山林?” 慕梵希是个闲不住的人,手里总的有点东西要她钻研,就比如武器,亦或者,她满身的朝气总得要有发泄的方式,比如训练军队。 即便是她真的归隐山林,估计过不了多久情景的日子她就会烦了,一旦无所事事,所不定她会将山林中的野兽都训练成军队! 见到了黑鳞小队,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慕梵希仰着头看他,眼珠子转一圈,朝他翻了个白眼。 “切,都被你看透了,真是没意思!可怜我这天生劳碌的命!”她哀叹一声,用力搂进了殷离修的脖子。 殷离修依旧浅笑,声音从口中出来,带着夜风的丝丝凉意,擦过她的耳边。 “等朝局安定,边境动乱平叛,冥苍便是安宁盛世,那个时候,即便不用归隐山林,也会有你想要的生活。”他说得认真。 慕梵希训练军队,制作武器,除了本身的能力需要展现,更多的便是无可奈何,这个动荡年代,这个不安的朝局带来的无可奈何,想要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就得自己先强大起来。 只是,她并非是好斗的性子,也并非向往战场,只是想要保护自己,保护身边重要的人。 “你说的对!” 慕梵希应声,双手用力回抱住殷离修。 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平稳落在了殷离修的寝殿,八喜众人本在外面守着,见慕梵希也跟来,先是一愣,随后摆摆手将院子里的下人遣退,捂着嘴一脸偷笑的退了出去。 真是有眼力见! “相比我郡主府,你这里倒是真安静!”慕梵希看看四周。 且不说玲珑和月牙,就自己院子里带来的几个人,到了傍晚还一个个的进来,有的送平安福,有的送随身用的东西,大家一片好心,她也不忍心拒绝。 要说在冥苍国,还真没有一个主子和下人处成这样关系的。 相比之下,玄王府就显得有些冷清了,如今这个时间,下人都退回去了。 “我向来喜欢清静,平常他们都不用在身边伺候。”殷离修回答。 “你平常倒是都绷着个脸,让人不敢接近的样子,还真是神奇你竟然会喜欢我这样闹腾的。”慕梵希歪着脑袋看她。 合着,她自己还知道自己闹腾呢! 殷离修勾起唇角轻笑,却没说话,伸手勾住她的肩膀往里走。 喜欢就是喜欢了,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啊! 往里走,一股清香擦过鼻尖,是殷离修身上那股清新的味道,这味道似乎有安神的作用,让人闻着心里不由得舒爽。 “你带我来可是要给我看什么?”慕梵希不客气的坐在了软榻上。 软塌旁边的桌子上,还有一张被遮住一半的地图,这张地图慕梵希很熟悉,是东疆域的地形图。 “要给你看什么,随时都可以。”殷离修回答,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慕梵希懒散的倚在软榻上,眯着眼睛看他:“那……你这么晚了带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带你回来吗?” 殷离修眯了眯眼睛,说着话,顺着她坐在了软榻上,弯腰欺近:“这个房间,你可还满意?” 慕梵希楞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脸上顿时一片酡红。 大婚之后,这个房间便是他们的婚房,这大晚上的他将自己带过来,莫不是…… “满,满意!不过,这些事情还是等回来之后再说……” 说着话,她下意识暗自吞一口口水,往里面缩了缩。 不过,她刚距离他远一些,就见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脖子,微微用力就给拽了回来。 “那个,殷离修……我们明日要出发的,你,你克制!”慕梵希舌头都打结了。 殷离修眼底一片炙热,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梵儿不是说准备好了吗?”他的视线锁定在她身上。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有些事情本就是自然而然的,只是,殷离修一直在克制,发乎情止于理,慕梵希表面上大大咧咧,任何事情都不会对她造成困扰的样子,可实际上,她的心思很细腻。 这一点,经过芙姬的事情之后,殷离修看得更加清楚。 “我……” 慕梵希别过脸,他的呼吸就落在她的脸上,让她不由得绷紧了神经:“明日大军出征,还,还是好好休息,明天得起早呢……” 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对于殷离修来说,那是多大的诱惑。 殷离修原本也只是想逗逗她,却不想竟然将自己陷进去,身体开始变化。 “逗你的!” 在失去理智之前,他起身松开了她,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刮:“知道你临行前都会睡不着,所以才将你带过来,我在你身边守着,你睡得快些。” 这倒不是矫情,事实证明,有殷离修在身边,慕梵希的确睡得安稳,天塌下来她都能睡得着。 这么长时间,这也算是个规律了。 心情猛烈的晃了晃,逐渐恢复了平静,慕梵希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殷离修,坐直了身体。 “我在你房间睡,那你呢?” 她的确有这个毛病,每次出征的前一晚就会嫉妒兴奋,一整晚都睡不着。 只是,他这样说的话,那晚上两人还不是一样睡在一起…… “你想让我陪你吗?”殷离修眼神微妙的看着他。 这眼神好像一道光,在慕梵希的狗眼前闪过,让她心脏又是一缩。 “那个,我不要睡偏院也行……” “好了,你踏实睡便是,我有公务要处理!” 殷离修压住慕梵希的肩膀,一脸无奈。 说起来也奇怪,这丫头也不是第一次来他的房间,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抢他的茶水,抢他的点心,困了自己爬到床上睡一觉,也没见她怎么紧张,如今真的和她说起来,倒是一脸小姑娘娇羞的模样,紧张得不得了。 慕梵希闻言,脸上的表情一滞,眨眨眼睛看他,又看看桌上摆放着的文书,叹一口气。 “这都临走了,皇上还给你留这么多的任务,真是太没人性了!” 敢骂皇上没人性,这世界上估计也就慕梵希一个了! 殷离修轻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忙我的,你且随便看书或者玩儿一会儿,困了就睡便是,明日清早启程我叫你。” “嗯!” 慕梵希点点头,从软榻上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又坐了回去。 他们两个相处向来这般,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谁也不打扰谁,只是累了随时抬头能看到彼此,这种平静让人很满足。 夜渐深,外面的蝉虫都停止了鸣叫,皎洁月光洒向天地,给万物都披上了一层轻纱,美轮美奂。 有殷离修守着,慕梵希果然很快便进入了梦想,临上战场的紧迫感也并没有在梦中出现。 次日,天蒙蒙亮,东方现出鱼肚白。 殷离修揉了揉太阳穴,将手中的笔放下,起身到慕梵希身边。 床上的人睡得安稳,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表情变化微妙,看着,他忍不住伸出一个手指头,想想要戳一戳她的脸。 “王爷,出事了!”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声音,是副将林昭。 殷离修眼神一凛,转身朝门口走去,八喜几个在门口都快拦不住了。 “怎么回事!” 殷离修拧起眉头,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压力。 “王爷,郡主不见了!” 林昭满脸惊慌。 林昭隶属鬼翼军,也是刺翎的副将,本来清早要去郡主府接慕梵希到军营领兵,却不想,到了郡主府却发现人不见了! 袭久倒是知道慕梵希来了玄王府,其他人并不知道,清早林昭去找人,玲珑和月牙进屋看见没人,顿时慌了。 “哈?你说谁不见了?” 慕梵希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众人顿时一愣,就看见她眯着一双眼睛,迷迷糊糊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着,伸了伸懒腰。 第817章东疆域,出征 “郡,郡主?” 林昭瞪大的眼珠都快掉在地上了! “就说让你别往里面闯了!你瞧,这多尴尬!” 八喜没好气的瞪林昭一眼,似乎还不解气,举着拳头又锤了他一下。 林昭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复杂,眼皮哆嗦着朝殷离修看去,立马又垂下了头。 “属,属下不知郡主……” “你先去军营清点人数,将刺翎带到洪武门等候!” 殷离修冷声命令,同时伸手一把将慕梵希拽到了身后。 这女人晚上睡觉不老实,虽然他没有给她脱衣服,可是睡了一晚如今看起来已经算是衣衫不整了。 “是……是!” 林昭不敢多问,紧忙应声退了出去。 八喜撩起眼皮朝殷离修看一眼,紧忙给门口等着的袭久使了个眼色,转身追了林昭过去。 虽说林昭并不是随便乱说的人,可有些话也得嘱咐嘱咐。 “王爷,时候不早了,郡主该洗漱了!”袭久上前。 “嗯!” 殷离修应声,转身依旧用自己的胳膊撑住慕梵希:“梵儿,准备准备该启程了!” “嗯……” 慕梵希睁开眼睛就看到殷离修在眼前那张放大的脸,楞了一下,随后反映过来,应声:“好!” 正事上,耽误不得。 城门外,众将士已经整装待发,一排排手握长枪的将士如阳光下的白杨,笔直充满了力量。 有清晨起早的百姓远远的看着,也不着急进城。 正阳门。 皇上率领朝中重臣来践行,殷离修一身银色铠甲红色披风,在凉风的吹拂下飘飘扬扬,孤南翼在另一侧,身着一身红色铠甲,在军队中格外显眼,依旧是那么骚气。 至于慕梵希和展云廷相比殷离修和孤南翼这般正式,他们两个倒是显得轻松,跟平常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说起来,这一次算是他们第二次合作了。 除了已经熟悉的几个人,这一次殷离修身边的人还多了一个殷离枫。 和平日里看到殷离枫温婉公子的模样相比,今日他一身铠甲,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威武,与他平常判若两人。 相比他的形象变化,众人议论更多的是他的身份。 毕竟,曾经和皇上争夺皇位的二皇子,如今手里没有任何兵权,还要在玄王的指挥下行动,这对于他来说,难道不是耻辱? 他是真的能忍受这样的境况还是说,他还有其他的心思?众人心中猜想不一。 “朕盼你们早日凯旋而归!” 皇上的送行酒举起,随着几个主将一饮而尽,殷离修率兵侧身上马,朝着城门口驶去。 准备了将近半年的东疆域之战,终于还是迈出了第一步。 百姓已经在城门口聚集,从正阳门一直到城门口,有早起做买卖的,也有专门为了军队送行的,一路上,听着百姓的呼喊声,慕梵希有种莫名的使命感。 说起来,在现代她也是军人出身,不过,相对于如今率兵上战场,她的行动性质并不一样,使命感是有,只是跟现在不一样,如今她似乎更加能感觉到自己被百姓需要。 十万兵力,浩浩荡荡,从城门外军营出发,东行三里路,开始分两路各行水路和陆路。 辅将周通善行水路,一半兵力朝南方行,剩下兵力由殷离修统领,一直朝东。 兵行一日,到了傍晚驻扎在郊野,此刻已经出了京城的地界,气候也开始不一样了。 兵丁在三三两两布置营帐,慕梵希从驻扎地朝外走,一直到对面的河流边。 河流是活水,驻扎地又是上游,不用担心水域有问题,而且,在驻扎之前还有孤南翼这个毒专家的确认,倒是方便很多。 傍晚的风,还带着几分白天的燥热,吹在人脸上有种温热的感觉,并不是很舒服。 慕梵希蹲下身,手伸进水中,顿时一股冰凉沁入皮肤,身上的燥热也跟着散了。 “小梵儿,你饿不饿?” 这时,身后传来孤南翼的声音。 慕梵希转过脸,就瞧见孤南翼和展云廷一人手里拿着一串烤鱼兴奋的跑过来。 面前这条河清澈见底,没有鱼,他们大概是去了远处的河道。 “你们两个倒是动作利索,这营帐还没弄好,你们这吃的已经好了!” 慕梵希说着话站起身来,本来还想矜持一下,可是两人靠近时烤鱼的香味飘过来,馋虫不乐意了。 “军营安排是二皇子的事儿,其他事情还有六哥在布置,至于营帐搭建自然也有分工,我们也是实在不好意思闲着!” 展云廷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说着话,将手里的烤鱼递给了慕梵希。 说起来,展云廷是因为南疆王是殷离修和皇上的师父,跟殷离修和皇上的关系格外亲近,叫殷离修为六哥,跟殷离枫就没有那么亲近了,二皇子还是二皇子。 听着他这番诡辩,慕梵希忍不住翻了翻眼皮,表面上嫌弃,手却老实的接过了烤鱼。 烤鱼还散着热气,是刚烤好的,轻轻咬下一口,满嘴酥香,并非以前在野外烤的那样没有任何味道。 “我倒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美味的烤鱼!”慕梵希不吝赞美。 “那是当然,也不瞧瞧是谁烤的!” 展云廷顿时一脸自豪,说着话,用力在烤鱼上咬了一口。 “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看来,我得对你重新审视了!”慕梵希眯着眼睛笑。 展云廷顿了一下,往慕梵希身边凑过去:“看到我身上这么多优点,是不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我给父王书信一封,求皇上更改指婚!” 慕梵希咬着烤鱼咧咧嘴,皮笑肉不笑,还不等她开口,就听旁边孤南翼的声音传来。 “不过是烤鱼,这也拿得出手?更何况,你可别忘了这些鱼可是本侯抓来的!小梵儿要改主意,也是因为本侯!” 说着话,孤南翼拎着展云廷的后衣领子将他拽到了旁边。 南疆少水多干旱,展云廷就是个旱鸭子,刚才在河里折腾了半天也没摸到窍门,要不是孤南翼,这烤鱼还真吃不上。 “你给我松手!” 展云廷瞪眼,朝孤南翼挥着手里的烤鱼才挣脱开,气急败坏:“你这毒蛇有什么好!我南疆王府是梵儿的家,她若是进了南疆王府,就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你那赤云侯府除了冷冰冰的蛇还有什么!” 孤南翼朝展云廷瞥了一眼,冷笑:“等小梵儿到了我赤云侯府,随便她想变成什么样子,都依着她!至于南疆王府,给小梵儿做娘家就好了,其他的还是不要掺和了!” “你!毒蛇!” “乳臭未干!” …… 两人说着说着,动起手来,不是抄刀拿剑的动手,而是拿着手里的烤鱼挥,光挥着烤鱼的棍子还不够,甚至开始朝对方吐刺! 这边,慕梵希手里拿着一串烤鱼,满脸凌乱的看着这两个“武功高强”的将领打架,眼前落下一条条黑线。 这么幼稚,真的好吗? 眼看着两人越大越热闹,她有心去拦一把,只是,余光看到两人放在旁边两串完整的烤鱼,眼珠子一转,趁着他们没发现,拿起来就走。 主帅营帐。 里面已经布置好,除了休息的地方,营帐之中还摆放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有行军策略和东疆域的战略图,此刻,殷离修就站在桌子前面,目光锁定在战略图上。 慕梵希拿着两串烤鱼到了营帐门口,守卫没拦着,直接放人进去。 王爷有交代,明阳郡主可以不用通报。 听到脚步声音,殷离修抬起头来,就见慕梵希一手抓着一串烤鱼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可是饿了?”殷离修开口,从桌子里面走了出来。 “还不算饿,不过有好吃的先垫垫!” 说着话,她已经到了跟前,将烤鱼送到殷离修面前。 此刻烤鱼没有刚才那样焦脆,不过还有热乎气,味道也没变。 殷离修看看烤鱼又看看慕梵希,问:“你去抓鱼了?” 刚才还听说她在营帐里,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烤鱼都拿回来了。 “没,这是孤南翼和展云廷烤的!” 慕梵希一边回答,咬了一口鱼,想了想,又说:“他们两个现在正打得热闹,别浪费了这美味,就给你拿来了。” 嗯,这样做良心一点都不会痛!一点都不! 反正等他们打完这鱼就凉了,岂不是浪费? 殷离修眼皮挑了挑,他没看见外面打架,倒是能听到一点声音。 “他们二人为何打?” 殷离修也没想那么多,随着慕梵希靠在桌上,咬了一口鱼。 不得不承认,这烤鱼的味道的确不错,没有往常的腥味,更多了几分果香,应该是用果汁浇在上面烤的。 “他们……” 慕梵希的手哆嗦了一下,转过身:“哎呀,你吃鱼就行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他要是知道孤南翼和展云廷为了还惦记着自己,估计也得出去一起打,这仗还没打,主将几个先打起群架来了,这得多热闹! 慕梵希脑子里闪过这画面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男人真是可怕的动物! 殷离修一边吃着鱼扭头看她,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来吵嚷的声音,紧接着,营帐布帘掀开,孤南翼和展云廷冲了进来。 第818章把她让给我 “啊!我的烤鱼!” 两人进门就看见殷离修手里拿着烤鱼在啃,顿时冲了进来。 特别是展云廷,平常跟殷离修关系亲近,小时候抢吃的抢玩的是常有的事情,如今也是,过来就要抢他手里的烤鱼。 殷离修一转身躲过去,回到桌边又咬了一口:“你们擅闯主帅营帐,可知道是什么罪名?” 慕梵希是有特别允许的,不同通报就能进来,这两个人可没有这样的特权,而且,刚才是看着他们两个推开了守卫冲进来的。 “我才不管!那是我给梵儿烤的鱼,谁让你吃了!” 展云廷不敢在桌案面前闹,只站在屋子里瞪眼。 “你不是烤了很多吗?孤南翼都要,为什么我不能吃?”殷离修眯起了眼睛。 说起来,因为慕梵希的关系,他们三个一凑堆就斗,平常展云廷多少还是站在殷离修这边的,如今烤鱼都给孤南翼吃了,却来跟他计较,倒是奇怪了。 “哼!” 展云廷没好气朝殷离修瞪一眼,满腔怒意:“你都赐婚了,赐婚的人不用吃!” “没错!” 孤南翼闻言也上前一步,朝慕梵希瞟一眼,又转向了殷离修:“你在小梵儿这里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还吃什么烤鱼?茶也不用喝,喝清水就行了!” 这两个人说出的话那叫一个酸! 慕梵希站在旁边看着两人愤愤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正想着说点什么,却见殷离修转过身来。 “你们觉着不公平,也可以去找皇上赐婚,说起来,京城之中尚未婚配的郡主和二品以上官员家的千金,还是可以让你们挑一挑的。” 说着话,他手里的烤鱼在面前画了个圈,随后回到嘴边,又咬了一口。 展云廷是南疆王府的小郡王,不管是身份还是自身,也都算是人中龙凤,想要跟南疆王府攀上亲戚的人,从皇公排到城门口。 至于孤南翼,虽说他平常行径让人惧怕,可毕竟也是王侯身份,皇上指婚,无人敢不应。 “本侯眼界高,能入本侯眼的只有小梵儿一个人!” 说着话,孤南翼转脸朝慕梵希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又接着说:“若是皇上将玄王的指婚撤回,本侯奉上百日流水宴也可以!” 这个眼神看得慕梵希浑身发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切!那是圣旨,你以为说撤回就撤回?除非是有足够的缘由,比如说,梵儿想通了要回南疆王府,祖父出面,这件事还能商量!梵儿,你说呢?” 展云廷也转向慕梵希,笑得一脸灿烂。 慕梵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咧咧嘴,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这两人还真是敢说敢想象呢! “呵!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们还不死心!” 殷离修撩起眼皮朝两人看一眼,随后伸手将慕梵希拉到了身边:“梵儿是我玄王府的王妃,这一点不会变,你们想都别想!” 话音落地,他的手直接勾住了慕梵希的腰。 慕梵希下意识动了动,可是意识到他这是在宣誓主权,这个时候,她若是躲开,那不是让他很没面子? 想到这里,她顺从的站在了桌边,只是低下了头。 倒不是不敢看他们两个,只是有点臊得慌,毕竟,殷离修还是第一次在外面面前秀恩爱,一时半会儿还真有点不适应。 “切!所以说,你喝清水就够了,把烤鱼还给我!” 展云廷瞪眼,说着话朝桌边走去,就见殷离修手一挥,插着烤鱼的棍子到了跟前。 “还给你!” 殷离修开口。 还…… 他是将棍子还了,只是如今棍子上的烤鱼都被吃光了,就剩下全身的刺。 别说,他吃得还挺干净! “你!” 展云廷瞪眼,怔愣片刻,没好气抓过棍子,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孤南翼倒是没有展云廷那么大反应,只是一双眼睛盯着殷离修扣在慕梵希腰间的手,眼底泛起一股冷意。 “行军率兵,这可不是京城,玄王还是小心点为好,明日可就到了誉关镇!” 说完,他也不等殷离修回答,转身走了出去。 这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慕梵希不由得顿住,扭头看向殷离修,不解问道:“誉关镇怎么了?” 听孤南翼的话,这誉关镇似乎有事情啊! 殷离修松开慕梵希,站起身来走到桌边的地图上,伸手指向其中一个点。 “誉关镇地势险要,军队要顺利行进必定要经过誉关山,这座山,是一处鬼山。”殷离修开口,声音沉了下来。 慕梵希低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瞧见地图上他已经做了标记,是用朱砂笔画的叉叉。 说起来,一般都是村落城镇落座在山下,或者周边,可是这誉关山说是山,其实就是城镇周边的一个比较大的高地,就在誉关镇外围,如此刻行军这么多人,誉关山那边便是必经之路。 “鬼山?你是说有鬼?还是……”慕梵希顿时紧张起来。 “誉关山原本是誉关镇的乱葬岗,十年前誉关镇发生一次大地震,将地面拱起一个巨大的土丘,便成了现在的誉关山。” 殷离修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思量片刻,又接着说:“地界变化,誉关山周围的气氛也有了变化,没到夜晚便是浓雾弥漫,之后,誉关山发生了很多次意外。” “意外?”慕梵希拧起了眉头,浑身发僵。 说起来,她自己也是孤魂重生在了原主慕梵希的身上,可是如今听殷离修说这些,还是感觉到后脊梁一阵发冷。 她自己就是个鬼,可架不住她还是怕啊! “傍晚太阳落山之后,从誉关山经过的人,全都消失了。”殷离修没注意到慕梵希的变化,实话实说。 “消,消失了?” 慕梵希瞪起眼睛,屏住了呼吸,不自觉的伸手捏住了桌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殷离修意识到她声音不对劲,转过身来看着那丫头脸都白了,有些无奈的叹口气,拉住她的手。 “不用这么紧张,那些人就是不见了踪影,白天家人和村民进山找到了那些人的衣服或者身上的东西,却不见了人……” “那不还是遇上鬼了?”慕梵希绷紧了神经,说话都有些不自然。 “也不一定,那些人的确是不见了,只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殷离修拉着她坐在身边,从后面揽住她的背,让她有依靠,接着说:“依照我们目前的速度,明日到誉关镇便已经是傍晚,我本不想多管当地事务,可若是真的遇到意外情况,必定会耽误行程。” 这里的情况,殷离修以前就听说过,不过这里毕竟有负责的官员,他统领鬼翼军,每日军务缠身,自然不能什么事情都管。 如今也是,他们的任务是前往东疆域,一天都不能耽搁,只是这誉关山也得过。 誉关镇这个地界情况有些特殊,从他们行军的方向来看,城镇之外并没有给他们大军驻扎休息的地方,五万大军,总不能住在城镇之中,所以,他们就只能过了誉关山到外面的平野上。 可是,晚上穿行誉关山,里面的情况还不确定,这的确是有些难办。 “那个……我们稍微绕绕路也可以的吧……”慕梵希嘴角抽抽。 大晚上的,多可怕啊! “没有第二条路,朝东疆域行进的方向,只有誉关山这条路!” 殷离修无奈摇摇头,握住了慕梵希的手:“放心,我会在你身边,不怕!” 话虽然是这样说,不过,头一次看到慕梵希这样的反应,而且还是因为怕鬼,殷离修都觉得好笑。 慕梵希拧着眉头,脸都快拧到一块了,片刻,她扭头看向殷离修。 “殷离修,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她问。 殷离修挑起眼皮,轻笑:“有些东西,没见过并不能否定它们的存在,但是,也没有必要惧怕,说不定,那些东西是惧怕我们的。” 这话倒不是单纯的安慰慕梵希,而是他向来不会对未知的东西有恐惧心理。 慕梵希看着他,眼神变化着却不知道说什么。 对于那些东西,她自然是身心不疑,毕竟,她本身就是,可是要说害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战场之上,她死都不怕,却偏偏害怕这种东西,有些事情还真是没有办法解释啊!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殷离修继续研究地图,有些区域不是慕梵希能触碰的,她也不打扰他,出了营帐。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殷离修和展云廷特意在营帐外面等着,见慕梵希出来,两人便迎了过来。 “梵儿,你可听说过誉关山的故事?” 展云廷凑近,满脸兴奋的朝慕梵希眨眨眼睛。 或许,这种东西对于男生来说,是件很刺激的事情? “你自己留着吧,我不想听!” 慕梵希翻个白眼。 刚才听殷离修轻描淡写的说,她现在还一身鸡皮疙瘩呢,要是听展云廷再多说,晚上恐怕都要睡不着了! “我自己留着憋得慌,还是跟你说说吧!” 展云廷上前一步走在慕梵希旁边,扭头朝孤南翼使了个眼色,故事开始! 第819章道路封死了 慕梵希浑身一僵,扭头朝展云廷瞪一眼:“看你很闲啊!要不要让你六哥给你找点事情做?” 她的弱点,只是在殷离修面前不掩饰,却从来不愿意暴露在别人面前,更何况是怕鬼这种事情。 毕竟也是刺翎的老大,这种事情若是传入军队,她的面子摆在哪里? “哎呀,你这样就不能好好聊了!明日我们肯定是要经过誉关山,先跟你说说,你也能了解一下,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展云廷眨眨眼睛。 “我真是谢谢你了!” 慕梵希翻个眼白,却依旧没打算听他说,朝自己的营帐走。 两人就在后面跟着,一直跟到了慕梵希的营帐门口。 “小梵儿,莫不是害怕那些传言的东西吧?” 孤南翼上前一步,挡住了慕梵希的路。 “怕,怕什么!毕竟是传言,有什么可怕的!” 她逞强回答,脸上虽然看起来平静,只是眼皮已经抑制不住开始突突的跳了,幸好是晚上,看不出来。 “你不怕,为何不听我们说?”展云廷接了一句。 “有必要吗?不过是传言,或许就是有人利用了百姓对未知事情的恐惧呢!”慕梵希嘴硬。 话是这样说,可是,心里却不是这样想,一些事情无法用科学解释,不代表不存在。 “要不然……” 展云廷凑近慕梵希,压低了声音:“明日我们驾马先行,去誉关山调查调查?” 大部队中除了骑兵还有步行的部队,大军一同前行的速度自然没有他们快马的速度快,若是几个人骑马先走,大概能提前两个时辰到誉关山,想要进去调查,还是有时间的。 慕梵希本来还绷着,听到展云廷这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同行大军这么多人,阳气重,她一想到要进那种地方还感觉后脊梁有阴风呢,如今叫她先去里面探探? 开什么玩笑! “这种事情,你和孤南翼去就行了,我这个人中规中矩的,跟着大军走就行,不爱凑热闹!” 她咧咧嘴,明明是想露出个笑容,只是这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孤南翼和展云廷见她这般,眼中更多了意思玩味,这丫头,果然是怕那些东西! “好了,看把小梵儿吓成什么样了,不去便是!” 孤南翼说着话往慕梵希身边凑了凑,满脸温和:“小梵儿不用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到时候进了誉关山你便紧紧拉住我的手便是!” 说完,他无比暧昧的朝慕梵希眨了眨眼睛。 我谢谢你! 慕梵希翻个白眼,脸上表情复杂,正要说话,却听展云廷一声冷哼。 “切!带她去誉关山可是你先提出来的,如今却来做好人,真是个老狐狸!” 说着话,展云廷过来一把拉住慕梵希的胳膊:“有什么可怕的?这是咱们南疆王府用来辟邪的平安牌,给你戴上!” 话音落地,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白玉牌,温润纯净的白玉,上面什么都没有画,却是用来驱邪避煞的好东西。 “这……不合适吧?” 慕梵希看看手里的玉牌,下意识推了推。 这平安牌是南疆王府独有的暖玉,是南疆王府子嗣自出生时候就戴着的,都说玉有灵性,更何况戴了这么多年是认主的,这种东西,可不敢随便拿。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给你你就拿着!” 展云廷往她手里塞了塞,回头朝孤南翼瞪眼。 孤南翼倒是没什么,站在旁边看着慕梵希笑。 “不用了,我还有血佛,我娘会保佑我的!” 慕梵希紧忙将平安牌还给了展云廷,抬起手晃了晃,仿佛手里真的拿的玉佛。 其实,她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十字架,这还是在时空袋里找到的,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这个十字架都会保佑她。 说起来,自己现在这身体毕竟不是原来的自己,那血佛是展心婷留给自己女儿的,而她严格上来说,并不是原主慕梵希,真正能保佑自己的,还是那个十字架。 展云廷随着她的手看去,天色太黑并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不过,她既然把血佛都搬出来了,自然也不用多说什么。 “那行吧!” 展云廷又将平安牌收了回去,停顿一下,又转向慕梵希:“不过,你要是真的怕也没什么丢人的,我……” “管好你自己吧!” 慕梵希抬起一脚踹在了展云廷身上。 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不要面子的啊! 孤南翼依旧站在旁边,脸上带着丝丝笑意,特别是看展云廷被慕梵希踹出去,笑容更甚。 “小梵儿跟其他女人可不一样,你这样可是不行的!” 他说着话,朝慕梵希走近一步,低下头,压低了声音说了两句话。 慕梵希下意识躲闪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听到他的话后站住了脚步,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说完,她转身回了帐篷。 展云廷瞪大了眼睛瞧着她这快速的变化,不解的看向孤南翼。 “你刚才跟她说什么了?”他问。 明明是孤南翼提议来逗逗她,怎么如今挨揍的是自己,他不但捞到个好脸色,还多了一声谢谢? 凭什么? 孤南翼站直了身子,朝展云廷看一眼,脸上笑容多了一丝得意:“你还不够火候,特别是在小梵儿身上!” 说完,他转身离开。 展云廷依旧不明白,瞪眼看着孤南翼的背影,片刻,蹲下上捡起一块石头朝他的方向扔出去! 有什么好得意的!反正也不是你媳妇! 翌日清晨。 慕梵希是被起床的号角声吵醒的。 收拾好一切到殷离修帐前集合,天还没有大量,行军就是这样辛苦,天黑之前要扎营,天还没亮就要赶路。 尤其是今日,路程格外的赶一些,尽快到达誉关山,事情或许还能好办一些。 昨晚展云廷和孤南翼的提议被慕梵希否定之后,这两人倒是没有再提,军队照着设定的速度继续往前走,晌午十分便到了誉关镇的地界。 军队没有进城,只是从周边的村庄经过,朝着誉关山的方向前行,一路上遇到的百姓看到军队四处躲闪,神情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恐惧。 慕梵希拉着缰绳看着百姓脸上表情,不由得疑惑。 誉关镇距离京城也不算很远,按理说,百姓也是常常遇到大军出征的,不应该这样紧张。 更何况,对于百姓来说,军队是保护他们的,为什么他们脸上会有避之不及的表情? “殷离修,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慕梵希扭头朝殷离修看去。 殷离修脸上依旧是往常那般淡漠的神情,听慕梵希的声音转过头来。 “是不正常!” 他应一声,随后朝星乙使个眼色。 不用说话,星乙便知道他想做什么,点点头拉紧了缰绳,一会儿的功夫又回来。 “王爷!” 星乙的马到了殷离修跟前。 “说!” 殷离修应声。 “刚才属下跟周边百姓打听了一下,前面进誉关山的道路被封死了,是附近百姓做的。”星乙回答。 百姓把进誉关山的道路封死了,所以,等会儿大军要通过誉关山那便是一道坎,所以,百姓看到大军才会紧张,这倒是说的过去。 “嗯!” 殷离修应一声,停顿片刻,又跟星乙吩咐一声:“你带一支小队先行清理出道路。” “是!” 星乙应声,很快又不见了踪影。 慕梵希看着星乙一溜烟没了人影,下意识攥紧了缰绳:“看来,誉关山的事情闹得挺大,百姓能将唯一的关口都封住,也是恐惧到了极点呢!” 从地图上看到,进出誉关山就只有那一个口,百姓做买卖出行,都是要通过那个关口,如今他们竟然封死了,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更严重。 “还不知具体情况,到了再说!” 殷离修应一句,抬头看看太阳,一声令下:“加速前进!” 军队立刻加快了速度,后面步行的队伍也开始用跑的,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到了誉关山进口。 因为地震的原因,原本誉关山只是一处高低,如今成了断层,就像是一座山从中间劈开,两边都是高山峭壁,只有中间一条路。 越往里走,道路越窄,就像是一个葫芦,最窄的地方不过五米左右,听说,到了晚上,这最窄的地方便是雾障的中心,过往的人都是在这里消失的。 “你们不能这样!” “不行,不能推开!” 队伍还没有到,远远就看到很多人聚集在入口,有身穿铠甲的军人,还有穿着粗布衣服的百姓。 慕梵希扭头朝殷离修看去,就见他已经侧身下马,这时候,星乙迎了过来。 “怎么回事?”殷离修冷冷开口。 不过是将石头搬开让大军通行,提前给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大军都到了,竟然还没有开路。 “回禀王爷,是附近百姓,他们用身体挡在了前面,死活不让搬走石块!”星乙皱了皱眉头。 鬼翼军对百姓最是看重,其中除了军规中规定的条款,另外还有自己的要求,要以百姓安危为重,不得无故伤害百姓。 如今他们用身体挡在了前面,看上去也都是上了年纪的和小孩子,更是不能动粗了。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将缰绳交给星乙,抬脚走上前去,慕梵希见状也下马跟了过去。 第820章吞人的山口 “不能拆,不能拆啊!” 领头的是个头发花白的清瘦老头,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如今正朝着士兵胡乱挥手。 走到里面看到眼前场景,这才明白刚才星乙说的,封死了道路是什么意思。 不光是将几块大石头挡在了狭口,而是像家里墙院一样砌上,上面还画了看不懂的阵法图,有用朱砂点缀,旁边还有符纸。 这些东西,慕梵希是看不懂,不过看起来倒是挺热闹的,该有的都有,看来,百姓也是被吓坏了。 殷离修看到眼前场景也是一愣,抬脚过去,士兵紧忙转身行礼。 “王,王爷!” “是王爷!” “参见王爷!” 百姓听到士兵叫殷离修王爷,紧忙跪了下来,不过,跪着是跪着,依旧在护着那堵法墙。 “进出誉关山只有这一条路,你们可是擅自将路堵死是何等罪?”殷离修居高临下的看向众人。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也没有平常在军营那种冰冷感觉,对百姓要比对自己手下的将士温和多了。 众人闻言身子晃了晃,没敢抬头,还是刚才说话的老头抬起头来,一脸苦相。 “王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誉关山出事越来越多,事态已经蔓延到村子里,我们也是为了活命啊!” 老头说着话,弯腰往地上磕了个头。 以前是有人晚上经过这里的时候失踪,如今已经演变成人在家里就无缘无故失踪,如今人心惶惶,附近几个村子里已经有很多人都搬走了。 殷离修眉头拧起,上前一步,抓住老人的手腕。 “老人家,起来说话!” 老头楞了一下,随即脸上多了几分欣喜,随着殷离修手上力量站了起来。 旁边跟着的百姓也纷纷跟着起来,满脸希望的看着殷离修。 “誉关山连续出现人口失踪,当地知府没有任何作为?”殷离修又问。 老头顿了一下,回答:“我们报了官,知府楼大人也派了人来调查,可是,就调查那些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甚至,晚上的烟瘴都消失了,可是官兵一撤便又开始了,几次之后,我们再报官,官府也不再相信我们,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啊!” 说着话,老头眼眶泛红,忍不住掉了眼泪。 不光是老头,就连旁边跟着的几个人也都落泪了,老人抱着孩子,大人哭小孩哭得更可怜。 说起来,这一块出事的都是青壮年,主要劳力没了,这个家就塌了。 “可是,你们自己也知道,要过誉关山就只有这一条路,你们不让拆,我们军队怎么过去?”展云廷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忍不住开口。 相比慕梵希,他这个从小在南疆长大的孩子对这种事情是真的不发怵。 “不,不行啊!” 老头扑通一下又跪在地上,情绪激动:“这是我们三个村子筹钱请来大师给做好的屏障,这若是毁了,我们就完了!” “是啊!大军还可以从外围通过,就请王爷救救我们的命吧!” 百姓也跟着跪下来,红了眼眶 外围,也就是要绕誉关镇半圈,军队行进起码要耽误两天的时间,除了耽误时间,还有军队耗费,其中损失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慕梵希站在后面不说话,听着众人说话,又看看周边环境,随后收回视线。 “大家依赖这堵墙,想要以此来保护自己,倒是可以理解,只是,这强筑成之后便平静了吗?”她说着话,走到众人面前。 这一问,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犹豫了半天没回答,最后还是那老人开口。 “这法墙是半月前铸好的,之后的十多日都没出事,只是前几日又开始有人无故失踪……” 说到这里,老人的声音逐渐变小,最后没有了声音。 “所以说,现在这法墙还是不能庇佑你们,对吗?”她看向众人。 “可是,这法墙还是有用的,要不然,情况会更糟糕!” 大家忍不住开口。 众人脸上表情变化,明明心里什么都知道,却依旧死抓着不愿意承认。 刚开始村子里的确是平静了,可是三天前又开始有人消失,和之前的情况没什么两样,大家心慌,却依旧对这法墙有种心理上的依赖。 慕梵希看着众人脸上表情,忍不住叹一口气:“不管它开始是什么情况,如今依旧有人在消失,那就说明它的功能没有那么强,也不能庇护大家,你们一定要这样白白守着吗?” 其实说起来,这些百姓也是没有办法了,禀告了官府,可是官府只要派人过来就一定会风平浪静,一旦撤离便继续有人受害,几次下来,官府都不相信大家的话。 百姓没有了官府的庇佑,就只能救自己的命,钱都拿出来了,这法墙再不能发挥作用,他们估计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听着慕梵希的话,众人心中一股绝望涌了上来,开始抹眼泪。 慕梵希看着众人,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天听到他们说起这里的诡异之事还怕得晚上不赶出来如厕,如今看到百姓这样,昨晚的恐慌竟莫名消失了。 “怎么办?”她转向殷离修。 殷离修眼底低沉,凝神片刻,往前一步走到众人跟前。 “既是百姓之苦,便不能视若不见!誉关山进出只有这一条路,是绝不能封死的,你们若能相信,今晚我大军入山,彻底调查,官府查不出的线索,或许明日会有结果!”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清晰的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说起来,誉关山并没有多大,五万大军要在山中驻扎,一晚上要调查,几乎能将誉关山查个底朝天,里面有什么秘密也能查出来。 众人闻言,脸上表情复杂变化,最终惊呼一声“多谢王爷”,纷纷跪地叩拜。 慕梵希站在殷离修身边看着众人,心里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涩感觉。 这个年代,百姓的要求就是吃饱穿暖能活命,想想在现代的生活,真的是太幸福了。 孤南翼站在旁边不说话,视线落在殷离修身上,忍不住一声冷笑。 其实,从一开始众人的反应中就能看出来,这帮百姓也并非死命护着这堵墙,只是看到大军前来,便鼓足了涌起赌一把罢了。 官府派来的也没有几个兵力,即便是留在这里调查,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什么,如今殷离修领兵五万,都进了山,这件事定会有个说法。 他们也是抱着必死的心拦住大军。 不过,他们倒是好运气,运上了从来不伤百姓的殷离修,若是孤南翼做主帅,这十几个百姓早就给扔出去,直接强拆了那墙,还用跟他们废话? 这边孤南翼跟百姓有了约定,百姓便不再挡着,一会儿的功夫,士兵将法墙拆开,大军往山中前行。 慕梵希跟着翻身时上马,只是,刚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到殷离修身边。 “有人是在家里消失的,这其中肯定也会留有线索,不如,我和百姓去家里看看?”慕梵希开口。 有人夜晚在山中经过后消失,这样的事情倒是好理解,可是好好的在家里就不见了,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更何况,刚才百姓也说了,这法墙筑成之后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这就更奇怪了。 毕竟,这法墙可不是随便能穿过的篱笆墙,足足有两米多高呢,狭口两边也是封死的,就百姓的身体想要从墙上翻过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梵儿说得对,事情蹊跷,山中要调查,百姓家里也要查,不过,一会儿天黑了,小梵儿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安全,不如我在你身边陪你啊!” 孤南翼说着话往慕梵希身边靠了靠,笑得殷勤。 这个时候,殷离修要率领大军进山,自然不能亲自跟慕梵希到村中,倒是个好时机。 殷离修眉头一皱,还没开口,却见展云廷几步上前拽住了慕梵希的胳膊。 “有我在呢,这里就不用劳烦赤云侯了,你可是军中佐将,万一主帅有什么事情,还得跟你讨论,你还是随大军进山吧!” 一边说着话,展云廷用力将慕梵希拽到了身边,仰着头给孤南翼一个警告的眼神。 孤南翼这个人阴邪的很,谁知道他会趁着别人不在的时候打得什么主意? 想趁机跟梵儿独处,没那么容易。 慕梵希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咧咧嘴,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说起来,虽然刚才商议事情的时候忘了被传言只配的恐惧,可是如今天色逐渐暗下来,还真是有点冷飕飕的,这个时候有人跟着自己那感情好,只是…… 她看看殷离修,此刻殷离修黑着脸,目光看向两人。 “展云廷跟梵儿带一队刺翎到百姓家调查,其他人随我进山!”他冷声下令。 虽说这两人跟在慕梵希身边都让他不放心,可是相比孤南翼,展云廷更让人踏实一些。 这孩子平常也会因为慕梵希争抢,口口声声让慕梵希跟他回南疆王府,可是他的这种争抢,男主之间的情感少一些,更多的是因为亲情,是那种好不容易找到的姐姐,竟然就这样去了别人家的不甘心。 孤南翼侧目朝慕梵希看一眼,唇畔勾起。 第821章太正常了,反而不对 “我不在小梵儿身边,你可要小心照顾好自己,千万别伤着,我会心痛的!” 他说着话,又往慕梵希身边凑近,压低了声音:“小梵儿莫要害怕,你若是遇到危险,便给我传消息,我定会来救你!” 慕梵希还是不习惯他这样靠近,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就见殷离修从后面拽住了他的衣服。 “她不会有什么危险,也用不着你来救!” 说话间,殷离修手腕用力将孤南翼扯到了一旁,走近慕梵希身边。 “不用怕,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会随时派人来支援你!”他说。 “村子里比山中要安全,放心吧!” 慕梵希点点头。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了,反正他们已经到了这里,不管怕不怕都得经过誉关山。 殷离修在她手心用力捏了一下,调转马头朝山中走去,孤南翼跟过来,朝慕梵希眨眨眼睛。 “别忘了我跟你说的!” 说完,他也跟着进了山中。 慕梵希和百姓们站在进口看着众人往里走,展云廷快步走上前来,神秘兮兮。 “孤南翼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慕梵希回答,说话间转身看向留下来的刺翎小队,队伍有八个人,是刺翎中身手最好的八个。 “赵大爷,你带我去出事的人家看看吧!”慕梵希转向刚才跟殷离修说话的老人。 这老人姓赵,乡亲们管他叫赵大爷,慕梵希也就跟着这样叫了,倒是这老头被慕梵希这样一叫,有些紧张了。 虽说他们并没有见过慕梵希,可是看她刚才跟殷离修几个人说话,必定是地位不低的,而且,女人在军营中担任将领,他们知道的只有长公主,可想而知,眼前这小女将定也不俗。 “大人请跟老朽来!” 赵大爷紧忙行礼,带着慕梵希众人朝村子里走去。 和这誉关山最近的村子叫草谷村,旁边还有高杨村和临河村,其中人消失最多的便是草谷村,赵大爷家的儿子一个月前也是因为这件事消失的。 慕梵希和展云廷跟着赵大爷一路朝着草谷村走去,刚才有孩子先回了村子跟大家禀报了刚才的情况,如今百姓纷纷到了村口迎接,只是看到慕梵希他们这几个人,脸上依旧带着诧异看向赵大爷。 “大爷,不是说有军队……” 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走上前来,说话的功夫目光在慕梵希和展云廷身上扫过,瞧着两人面相稚嫩,看起来还没长大的样子,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怀疑。 “军队已经进山了,这位大人是来村子里调查的,你们家大力是最近不见的,就先去你家吧!”赵大爷开口。 他也不知道怎么介绍慕梵希和展云廷,只能用“大人”称呼。 大力老婆眼神微顿,再朝慕梵希和展云廷看去,迟疑正要开口,却见展云廷走上前来。 “你这神情,可是不相信我们?” 展云廷挺凶扬起脖子,不过,毕竟还处在长身体的年纪,仰着脖子还没大力媳妇高。 大力媳妇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看向展云廷的眼神有怒意,不过想着人家毕竟是军队的人,有气也得忍着。 “你给我闭嘴!” 慕梵希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子,学着刚才殷离修拽孤南翼的模样,将展云廷拽了回去,转向大力媳妇。 “太阳已经落山了,趁着天色还没黑,能查到白天的线索,毕竟,灯光下和太阳光下反应出来的现象会有所差别!”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灌进了众人耳中,甚至还带着几分威厉。 明明模样看起来还是个刚刚长成的姑娘,可是这说话的神态语气,让众人莫名生出一股紧张的感觉。 “是,是!大人说的对!” 赵大爷紧忙上前,给大力媳妇一个眼神:“快带大人去看看!” 大力媳妇也被慕梵希这气势镇住,怔愣瞬间反应过来,紧忙转身:“请,请大人跟我来!” 说话间,众人跟着朝大力家的方向走去。 慕梵希众人一路跟着,往里走的同时,眼睛观望着村子四处环境。 草谷村所出的位置比较平坦,周边是很深的大坑,坑里面长满了粗木高树,从村口看去,就像是建立在一个高地的平台上,周边有路能通到外面。 村子里每家每户的房子比较分散,并没有聚集在一起,有人家是篱笆围墙,有人家是用石头或者青砖围起来的墙,此刻夕阳下下正是傍晚时分,村子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狗叫,整个看起来很安静的样子。 “这村子看起来很安逸,整个村子的气场也很平稳,不像是有什么邪祟的样子!” 展云廷凑近慕梵希身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他从小跟在南疆王身边,除了展家拳,还学过五行八卦和阵法,有些东西比慕梵希还熟悉。 这也正是殷离修能放心让慕梵希进村子调查的一个原因。 慕梵希闻言视线从周边收了回来,拧着眉头想了想,同样压低了声音。 “看情况,我们已经到了村子的中心,从进来到现在,我大概能判断出这个村子里一共有二十几条狗,而且大部分都是狩猎型中犬,的确不像是什么诡异的东西作祟!” 狗是灵感动物,对妖物邪祟是能看得见的,一个村子不过三四十户人家,二十多条狩猎型中犬,那就说明,这个村子几乎是无死角有狗守护,若是真的有妖物邪祟来抓人,肯定会惊动村民,人就不可能那么轻易被带走了。 可是刚才跟赵大爷说话,慕梵希了解到,人失踪的晚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跟往常一样,只是早晨醒来人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着实诡异! “你还能看出什么不对劲吗?”慕梵希扭头看向展云廷。 展云廷的目光依旧在四周环视,片刻转过身来,拧着眉头摇摇头。 “并没有任何异常,甚至,应该说这村子本是一块风水不错的地方,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事情。” “听说,誉关山那块曾经是乱葬岗,因为一次地震才形成了山丘,可是因为那个原因导致了风水的变化?”慕梵希又问。 她不懂这方面的东西,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 “誉关山的气脉本就混乱,但是究竟是不是因为乱葬岗的原因,现在还说不准。” 展云廷回答,话还没说完,就听大力媳妇的声音传来。 “到了!” 大力媳妇紧走几步到了门前,将大门打开:“这是我家!” 慕梵希和展云廷收回视线,跟着往里走。 大力家看起来属于过得比较好的,外围墙是砖砌的,院子也比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几家都大,进门左边是一个高高的草垛,右边是一个用砖垒砌成的狗窝,众人进来的时候,那狗呜的一声冲了出来。 “大黑!” 大力媳妇喝止一声,上前拽住了狗链子:“你们进来吧,它不咬人。” 慕梵希看着那大黑狗,身上的毛黑亮有光泽,眼睛有神,是条厉害的好狗,而且,狗链子需要大力媳妇拽着才让人进来,很明显,若是没有主人的话,不管是人还是什么东西,都不可能随意的从大门进来。 至于穿墙,两米来高的围墙,不是随便就能跳进来的,更何况,要将人带走。 不是邪祟,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这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慕梵希走到院子中间,环视一圈,转向大力媳妇:“你丈夫消失的当晚,你可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比如说院子里或者房间有什么响动?” 大力媳妇将拴着狗的链子往树上饶了两圈,差不多狗往前扑也够不到来人这才松开手。 “你说不对劲,我也没察觉到不对劲,就是大力不见的前一天是从外面回来的,比现在晚一点,他刚回来天就黑了,当时还庆幸能赶着天黑回来,谁知道……” 说到这里,大力媳妇捂着眼睛开始哽咽。 人不见了,是生是死也不知道,这是让人最着急的。 慕梵希拧着眉头朝展云廷看去,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再次转向大力媳妇。 “你说他从外面回来?你们之前不是砌了法墙,没有人出去吗?”展云廷问。 大力媳妇抬起头来,张张嘴正要说,就见赵大爷走上前来。 “不是绝对不能出去,是一般人没有那个体力,临近法墙的峭壁上有一棵斜着长的大树,用绳子拴在树上还是能爬过去的,大力那天出去要债就是这么过去的!” 赵大爷这样说,大力媳妇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哀嚎。 “早知道这样,我那钱不要了也不让他出去啊,这是造的什么孽……” 说着话,她控制不住开始哭起来,哭声吵得慕梵希心里开始烦躁。 “你别哭了,我们这不是来找线索了嘛!” 展云廷有些不耐烦的让一句,见大力媳妇没有停下来的样子,正要再说,却被慕梵希一把拉住。 “现在我们没有任何线索,任何可能性都有,你若是想找回你的丈夫,就配合我们!” 慕梵希低头朝大力媳妇看一眼,不等她说话,转向赵大爷。 “我们先去大力睡觉的屋子里看看!” 第822章出现的红光 “好!” 赵大爷应声,紧忙走到大力媳妇跟前:“你快带大人去看看!说不定找到了什么线索,明日就能将大力找回来了!” 听到能找回来,大力媳妇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带着众人往里走。 这件事关系到所有人的生命安危,大家也不回去,就跟着聚集到了大力家,视线一直落在慕梵希和展云廷身上跟着走。 大力媳妇带着众人进了屋,正对着大门的一个大厅屋,吃饭串门什么的都在这个屋子,大厅屋左右两边是两个房间,左边的是两个孩子睡觉的房间,右边是大力两口子睡觉的房间。 众人直接到了大力两口子睡觉的房间,刚进屋,一股很淡的味道擦过鼻尖,让慕梵希不由得顿了一下,想认真分辨一下,可是深吸一口气,那味道反而消失了。 刚才那一瞬间出现的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展云廷!” 慕梵希转身看向展云廷,就见展云廷脸上的表情跟她一样。 “你也闻到了?”展云廷问。 “很快就没有了!” 慕梵希应声,下意识再用力吸一口气,然而,刚才的味道再也没有飘过来:“你可有印象是什么味道?” 她问展云廷。 展云廷同样摇摇头,拧着眉头思量片刻,道:“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了,不过能确定的是,这个味道是我到京城之后才闻到的!” 慕梵希脸上表情变化有些微妙,他来京城去的做多的地方就是青楼,还指不定是在哪个姑娘身上闻到呢! 将这个时候,她有那么意思后悔没有将孤南翼带过来。 “大人,可查到什么没有?”大力媳妇在旁边小心翼翼问一句。 慕梵希收回思绪,轻轻的摇摇头,开口:“当日大力贴身的物件家里可有留下什么?他用过的,穿过的,甚至拿过的都行!” 这个味道不是属于这里的,这一点慕梵希很清楚。 “你等等!” 大力媳妇想了想,转身出了房间,片刻功夫,从外面屋子里拿出个斗篷。 “这件斗篷是他当日出门的时候批的,我还没来得及洗!” 说着话,大力媳妇将斗篷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普通的灰色粗布,领口绣着名字和一些简单的花样,斗篷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就在慕梵希伸手去拿的时候,指尖触碰,有细小颗粒的感觉。 她一顿,在众人看不见的瞬间,用小手指再次触碰,顿时,脑子里闪现出一组数据,从分子结构上来说,应该是一种使人致幻的药物,不过,她的数据库中并没有任何相关的信息记录,只能凭分子结构来判断。 慕梵希扯着沾了颗粒的地方,拿给大力媳妇。 “你可知道这都碰上沾的是什么东西?”她问。 大力媳妇顺着她的手看去,拧着眉头,看样子没看出来什么,随后她又用手沾了一点要往嘴里送,却被慕梵希一把拦住。 “还不知道是不是有毒,小心点!” 说着话,她将斗篷拿回来,转向展云廷:“南疆王府也曾练过药,你可知道这粉末是什么?” “南疆王府”四个字本是无意识说出口,只是这四个字听在众人耳朵里,大家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 南疆王府谁不知道?那可是世世代代镇守边疆的世家,虽然南疆王极少回京,可有关南疆王府的传说却是众人耳熟能详的。 真没想到,这个相貌俊朗的少年竟然是南疆王府的人! 一时间,众人眼中的怀疑瞬间散了。 展云廷倒是没有注意到众人脸上的变化,随着慕梵希说话,转身接过斗篷,凑近细看又闻了闻,眉头拧起。 “没见过,但是这味道似乎跟刚才进来时候的味道有些相似,其中有扰乱人心智的成分。”他回答。 这个味道跟刚才的相似,只是两者都很淡,更何况刚才的味道也是一闪而过,并不能确定。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慕梵希依旧拧着眉头,小手指再次触碰那些颗粒,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除了你说的扰乱人心智的成分,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 大力媳妇听不明白,下意识开口问。 不光是她,众人似乎也想问,不知道为啥,这两人说话好像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听不懂,就很高深。 “我现在也不好说,线索太少了。”慕梵希回答。 的确是线索太少了,不光是大力媳妇给的线索少,这东西在她的信息库中也根本没有任何记录,其中一项倒是能看出来用处,另外还有一个大分子结构的东西,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是这个年代出现的,但是现代根本没有任何记录的东西! 众人脸上的表情再次沉了下来,大力媳妇心里不踏实,紧忙到展云廷身边。 “大人,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大力啊,他要是不会来,我们就过不下去了!” 大力媳妇跪在地上,哭得让人心里打颤。 展云廷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嚎声音吓得一哆嗦,紧忙往后退了两步,朝大力媳妇摆摆手。 “哎呀,你快起来!我们这不是查着呢嘛!你这样我们还怎么查!” 他在南疆王府是众人眼中的纨绔子弟,在烟花柳巷跟姑娘们打得火热,却不习惯应对大力媳妇这样的村妇,刚才差点被大力媳妇拽住胳膊,此刻脸都白了。 慕梵希站在旁边本想拉他一把,可是想了想,还是没伸手,这时候,外面传来吵嚷的声音。 “快看,山口出有动静!” “那是什么东西?” “着火了吗?” 来围观的百姓没能进屋子,此刻都在院子里,众人议论的声音也传进了房间。 慕梵希和展云廷神情一顿,来不及多想急忙忙冲了出去,就看到山口的方向有一闪一闪的红光,不是着火的光芒,好像是有人拿着激光笔在四处乱晃的样子。 激光笔?这个年代是不可能有的! “山里有情况!” 展云廷开口,说着话伸出手指掐算一番。 慕梵希看不懂他这操作是什么意思,只是片刻后就听他再次开口。 “那边看起来并没有异象,可是……” 他的眉头拧起一个疙瘩,扭头看看慕梵希,犹豫了一下,说道:“有一股气,从那个方向传出来。” 气,慕梵希也不是很懂他们这个门道里所谓的气具体指什么,如今看起来应该也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感觉得到的东西。 展云廷神情微微变化,扭头朝刚才那红光传来的方向,开口:“走,去看看!” 从刚开始进了院子里调查,慕梵希的注意力都在线索上,一时间忘了之前的害怕,听展云廷这样说,跟着就往外走,到了门口,转向身后跟着的刺翎小队。 “你们几个守在村口,不要放进来任何东西,也不要让村民出去!” 慕梵希吩咐一声,转向院子里一帮村民:“今晚大家最好不要出去!” 话音落,不等众人回答,她人已经出了院子,只剩下院子里的大黑狗叫唤的声音。 外面的红光时隐时现,慕梵希也看不懂那些东西,就跟着展云廷往外走,很快出了村子便到了誉关山的入口。 “是这里发出来的?”慕梵希看向展云廷。 此刻展云廷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出来一个罗盘,朝着四处转一圈,最终又回到了入口的位置。 “就是这里,没错的!”他收回了罗盘,神情认真。 慕梵希往前一步,站在展云廷身边朝里面看去,此刻,誉关山的进口已经开始腾起了雾,看不清楚了里面的情况,就好像一个迷宫一样,还没出去,就有种迷茫的感觉。 “我总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故意把我们引到里面去!”慕梵希开口,眉心打成一个结。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那我们要不要进去?”展云廷眉梢一挑。 要不要进去…… 慕梵希下意识颤了一下,抬头看着雾蒙蒙什么都看不见的里面,心里不由犯嘀咕。 可是,线索就在眼前,已经跟到了这里,说不定能查到什么。 “进!” 她开口,说着话已经走了进去,展云廷瞧她那雄纠纠气昂昂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跟着进去。 说起来这地方也是很奇怪,明明外面月亮当空,不见半片乌云,人走在路上几乎都能看清楚道路,可是一进誉关山的入口,便如同进入了一个黑洞里,伸手不见五指,能看见的似乎也就只有那朦朦胧胧的雾气。 实在太黑了,看不清楚路,慕梵希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袖珍手电,按下按钮,勉强能看到周边四五米,只是空气中那股朦朦胧胧的感觉更严重了,不只是朦胧,就好像空气中有什么东西。 手电筒的光照在空中,这种感觉,和清晨的太阳照进光线比较暗的房间时,空气中会出现的光柱一样,里面有无数的尘埃颗粒在无规则跳动,只是,如今所见空气中的颗粒和阳光下的并不一样。 “展云廷,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熟悉的气味?”慕梵希转向展云廷。 第823章进入誉关山 展云廷提鼻子深吸一口气,随后在空气中一抓,在手指头捻了捻,这才回过头来。 “这里的味道,似乎跟大力斗篷上的味道有些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其中有什么联系,现在还不好说。” 慕梵希也学着他的样子在空气中抓了一把,随后,小手指碰到空气中的颗粒,眼前出现成分分析的画面。 “没错,大力的斗篷上,的确沾着这浓雾中的颗粒!” 说话的同时,她眉头拧起一个疙瘩,这誉关山中的浓雾,并非自然现象,而是有人在天黑的时候将这里与村子隔绝的。 两人说着话,这时候,远处闪过一点红光,或许是离得近了,浓雾之下也能看清楚。 “跟上!” 慕梵希低呼一声,转身跟着红光往前走,身后,展云廷紧忙跟了过去。 这红光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却并不会让他们跟丢,很明显,就是故意在引导他们。 是消失的人求救还是背后作祟的人,这就不一定了,亦或者,是那种东西…… 此刻慕梵希也来不及多想,一路跟着到了树林之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展云廷停下了脚步。 “这样被牵着鼻子走也不是办法!” 慕梵希也停了下来,说话的功夫,拿着手电在四周环视一圈,转向展云廷:“誉关山并不算很大,可是从我们进来到现在,竟然没有遇到殷离修他们,按理说,即便军队不会覆盖整个山头,也应该有巡逻的兵力才对!” 她的声音稍稍有些喘,语气之中带着丝丝不安。 五万大军,即便是扎营也要占大片的地方,更何况山中还是树木成林,可这一路上竟然没有任何动静,要知道,她的手电可是一边移动一边晃的,就是想着半路跟殷离修他们汇合。 展云廷眉梢拧起,道:“看来,我们是被那东西引到了别的路上……” 正说着话,眼前忽然间闪过一道红光,两人同时楞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朝着红光发出的方向冲了过去。 这一次那红光很明显,那就说明,那东西距离他们很近了! 慕梵希没有轻功,就见展云廷身形一转,人已经飞了出去,紧接着不远处就听到“嗷”的一声尖叫,是展云廷的! “展云廷!” 慕梵希惊呼一声,来不及多想急忙忙朝着那方向冲了过去,跑了将近有十米左右的距离,眼前就像是被撩开了一层纱,视线突然变得清晰,从那浓雾中走出来了! “展云廷!” 慕梵希朝四处喊一声。 “我在这里!” 展云廷的声音传来,慕梵希一顿,顺着声音去看,这才发现,就在她刚出来的正前方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深坑! 要不是她刚才及时停住了脚步,恐怕这会儿已经掉进了深坑之中! “展云廷,你怎么样?” 慕梵希走到边缘,手电往下探,果然看到展云廷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我,我还活着……” 展云廷哼哼唧唧,说话的功夫双手撑着地面起来。 手电的光芒照在他身上,这才发现他的衣服有多处破口,不过还好,人并没有伤到。 “这是缺德冒烟儿遭雷劈的弄这么个大坑出来,里面还都是陷阱,要不是小爷机灵,肯定被插成刺猬了!”展云廷愤愤骂道。 慕梵希“呵”一声,手腕一转,带勾的绳子飞出,缠在了旁边的树上,另一头仍到了里面。 这坑很大,居高临下这样看,得有两米左右高,直径至少也有三米,加上周围墙壁上还缠着一些倒刺的陷阱,掉下去很难自己上来。 “你要是机灵,就不会掉下去了!” 她站在边上吐槽一声,手电照着展云廷的方向。 展云廷依旧不甘心的翻了翻白眼,抓着绳子往上爬,就在他爬的过程中,还会一不小心触动大坑壁上面的机关,削尖的木头,捕获用的网,乱七八糟的机关还会时不时触发,展云廷拽着绳子来回躲,几次都险些被打到。 大坑的机关做成这样,看来这大坑似乎并不是用来狩猎的,毕竟,对于动物来说,只在底部放置倒刺,一般都活不了,而这些周边的机关,明显是针对人的。 千辛万苦,展云廷终于躲开了重重机关上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扭头再往下看,嘴角忍不住抽搐两下。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挖的坑!” 说着话,他抬脚将旁边的石头踢进坑里,就听里面又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知道是触动了什么机关。 “这坑明显是用来对付人的,说不定跟最近的失踪案有关!”慕梵希开口,说着话,手电在四处照一圈。 从浓雾之中出来后,这边的空气和外面是一样的,月光皎洁,空气透净,没有刚才那种混沌的感觉。 展云廷点点头,随即脸上表情一僵,转向慕梵希:“你有没有感觉这里有点冷?” 这么一说,慕梵希还真的感觉有点冷,目光下意识朝四处看一圈,视线突然间定格在展云廷身后的一片荒地上,全身的血都凉了! “展,展云廷,你身后……该不会是坟地吧!”她舌头打颤,话都说不清楚了。 誉关山本就是乱葬岗和坟场,只是地震改变了这里的地形,开出了一条路,可没那些还在地表下面的东西看不见并不能说是不存在。 这里该不会就是原来的坟场吧! 展云廷闻言也愣住,下意识转过身来朝远处看去,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化。 “难怪我感觉到这里的阴气重,原来……” 他说着话,往后退了两步,直接推到了慕梵希伸手,然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好害怕! 慕梵希顿时愣住了,扭头看着展云廷一脸怂怕怂怕的样子,顿时一脸凌乱! 这个时候,难道不是他很英勇的把自己护在身后吗? “展云廷?你不是学过吗?”慕梵希脸上的肌肉跟着颤了颤。 之前展云廷还挑唆孤南翼带自己先来调查,当时他可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没想到真来了竟然是怂的一批! 展云廷闻言抬起头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是学过八卦术数的,脸上尴尬一闪而过,从慕梵希背后出来,挺了挺胸膛。 “那什么,我刚才就是觉得风有点大,冷……” 他强行解释一句,不等慕梵希开口,转身朝着坟地的方向走去。 慕梵希站在后面控制不住的咧咧嘴,正愣神,忽然一阵阴风吹来,冷风扫过皮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来不及多想,急忙追了过去。 “展云廷,你身上有没有带什么铜钱,桃木剑之类的给我防防身?” 虽然说自己一身正气,可是架不住心里害怕啊! 展云廷一边往前走,扭头朝慕梵希看一眼,撇撇嘴:“怕什么,有我呢,我在就是最防身的!” 慕梵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真是信了你的邪!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慕梵希心里已经有些发怵了,可是,往回走就是浓雾区域,而且,此刻也没见那红光在出现,就这么出去,之前调查的就白费了。 害怕,可是不甘心。 加上展云廷打肿脸充胖子强撑着,慕梵希最终还是跟着他往里面走,过了那个大坑,就到了一个空旷的区域。 这一片的树木很稀疏,月光之下,依稀能看到地面上有很多破烂的枯枝残叶,还有一些破损的木板子,有的依稀能分辨出形状,大概是棺材的一部分。 “佛祖保佑,阿弥陀佛,妖邪避让,急急如律令,哈里路亚……” 慕梵希嘴里念念叨叨,也知道求的是哪家,反正脑子里闪过的都拜一拜。 相比慕梵希,展云廷此刻倒是平静多了,他又将怀里的罗盘逃出来,朝着各个方向看了一遍,看向慕梵希。 “从罗盘的指向来看,这里的确是以前的坟场,不过,这块地风水不错,能压住邪气,也没什么可——啊!” 最后一个“怕”字在嘴里停顿一下转变成了嚎叫,展云廷整个人从地上蹦了起来! 慕梵希吓得一哆嗦,手电筒朝着展云廷的方向打过去,这一看,脸都白了! 刚才展云廷站着的地方,有一只手伸了出来!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 展云廷跳到一边,瞪大了眼睛看着刚才手收回去的地方,惊恐未定的喘着气。 “我刚才看到一只——啊——” 这一次轮到慕梵希狂叫,也许是恐惧到了几点忘了躲开,恐惧转变成愤怒,一把拽住那手。 “我你大爷的!” 她疯了一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往上一拽,也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直接扔了出去! 展云廷瞪大眼睛看向慕梵希,不知道是被她刚才扔出去的东西吓到,还是被慕梵希发疯吓到,磁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我去,这也太猛了吧!” 半晌,他回过神来忍不住开口,说完,急忙跑到慕梵希身边。 慕梵希还在原地吼叫,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棍子,闭着眼睛朝四处胡乱打,一边打还一边喊。 “冷静,你冷静一下!” 展云廷不敢靠近她,只能朝她喊一声。 或许是听到展云廷的声音,慕梵希这才逐渐恢复了平静,睁开眼睛,怔愣的看了他一眼,深深喘一口气。 “我,刚才什么东西抓我脚腕了!” 第824章地下冒出人 她喘着气。 合着折腾半天,她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抓到了自己。 “这地方不对劲!” 展云廷脸色沉了下来,说着话上前一步拉住慕梵希的胳膊,还不等再动,眼瞧着前面的地面上开始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地底下钻出来一般。 慕梵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抓住展云廷的胳膊,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就刚才展云廷过来的地方,地面上竟然钻出来了人! 不,现在也说不清楚是不是人,但是眼看着那些东西一个个从地底下钻上来,眼珠子泛红的朝着他们缓慢靠近,两个人连呼吸都停了! “鬼——鬼啊!” 两人同时惨叫一声,疯了一样的朝远处跑,就在他们跑的时候,那些东西突然开始朝他们追来! 那些东西的速度很快,就慕梵希来说,她在军营训练这么长时间,虽说不会轻功,可是跑的速度比一般人好的多,可跟那些东西比起来,根本就没有挣扎的余地,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追了上来。 “我去你大爷的!” 眼看着那东西追到了跟前,慕梵希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一个蒜头,朝着那东西扔了过去。 听说这种东西怕大蒜,她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跟大力媳妇要了好几头。 那东西来不及躲闪,正好被打算砸中了脑袋,顿时动作凝滞,停了下来。 “你这也行?” 展云廷在旁边忍不住开口。 认真说起来,大蒜这种东西是用来辟邪的,可是邪祟也分很多种,就目前情况来说,应该不怎么好使,只是,没想到那东西竟然真的停住了。 “要不说你学了也是白学!” 慕梵希嗤一声,转身朝那东西看一眼,一瞬间的功夫,疑惑闪过,只是,不等多想,刚才停下的东西又开始朝她追了过来。 “我去,还有时限!?” 慕梵希惊呼一声,咬主后槽牙狂奔,一边跑,手又往口袋里摸,这一次,她掏出一个小瓶子,拔开塞子,转身朝那东西脸上泼了过去! 这次的是鸡血! 展云廷看她一边跑一边忙活,眼前瞬间落下无数黑线。 难怪出来之前看她跟大力媳妇去了厨房,出来之后口袋就鼓起来了,本以为她是要了吃的,没想到,竟然弄了这些东西。 这大力媳妇竟然还能有,也真是奇葩! “你难道不知道鸡血也是辟邪的吗!” 慕梵希说着话,将瓶子里的鸡血都朝身后跟来的东西撒了过去,最后撒完顺手将瓶子扔了出去。 然而,这一次那东西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像是受了刺激一样,速度更快的冲了过来。 “你是不是啥!鸡血不能随便乱用!” 展云廷瞪起了眼睛,说话的功夫,转身抬起一脚将跟上来的东西踹飞。 只是,最近的一个被踹开,后面立刻又跟上来,眼看着那一群都过来了。 “我就不信了!” 慕梵希怒吼一声,扬起手,往嘴里塞了几瓣大蒜,咔嚓咔嚓的嚼了嚼,转身抓住后面的东西,憋足了劲儿哈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不是能闻到她嘴里的味道,不过,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然而,就像刚才一样,停滞之后,接下来,双手猛地用力,一把掐住了慕梵希的脖子! “慕梵希,你是不是傻!” 展云廷吼一声,来不及多想,紧忙上前一脚将掐住慕梵希的东西踹飞,没好气吼她:“你脑子被门挤了!还朝那些东西哈气!你有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 他这一说,慕梵希突然间愣住,刚才被这些突然出现的东西吓到,没有仔细看清楚,如今他们离近了再看,这些东西是有影子的! 有影子那就说明不是邪祟,可是,他们的眼睛却冒着红光,身体行动僵硬,跑起来也是摇摇晃晃的样子,很像现代丧尸电影里的丧尸! “展云廷,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慕梵希转想展云廷,说话的功夫,流光刃出袖,反手将靠过来的丧尸砍飞。 展云廷将身边的丧尸踢飞,快步到慕梵希身边,喘一口气,回答:“这些东西已生命迹象很微弱,却依旧能动,甚至攻击力比野兽还要强大,这分明是被控制了。” “被控制?你说的是用符咒什么的控制?”慕梵希疑惑。 用展云廷的方式来想,有些东西是可以用咒术或者其他方式控制人甚至是死人,这些东西慕梵希没有见过,却应该是存在的。 展云廷转身到慕梵希身后,伸手拔出长剑,道:“我刚才在他们身上没有见到用咒术控制的特征,具体情况现在不好说!” 慕梵希眉头一拧,快速转身,反手落在了靠近的丧尸身上,只是下一秒又偏了方向,只是将它打飞。 刚才展云廷说生命迹象很微弱,那就是还没有死透,若是摆脱控制或许还有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慕梵希拧起眉头,眼睛盯着眼前靠近的丧尸。 只是,那些丧尸已经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距离逐渐缩小,一旦被包裹住,他们恐怕逃都逃不开。 “还能怎么办?反正现在也跑不了了,打吧!” 声音出口,展云廷手腕一转,就听到“咔咔”的声音传来,他手里的长剑竟然变化了形状,成了长枪。 “好!” 慕梵希应一声,手腕回转流光刃收起,手里多了一条鞭子,鞭子在空中打了个一个响,朝着那些丧尸抽了过去! “呜呜呜……” 丧尸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声音,好像是低吟,又好像是痛苦的嚎叫,只是,即便被打到,踹飞,依旧会再次站起来攻击,没有意识一般。 “这样不是办法,他们的力气好像总也用不完,我们撑不了多长时间!” 展云廷说话的功夫扭头朝慕梵希看去,却就在她一张嘴的瞬间,紧忙又回过头来。 这女人刚才吃了大蒜,现在一张嘴,那味道往鼻子里钻! 慕梵希倒是没有注意到展云廷的答应,一鞭子将冲上来的丧尸抽飞,道:“那就速战速决!他们从哪里来的,就给他们送回哪里!” 话音落,她手中长鞭扬起,猛地一鞭子抽在了过来的丧尸身上,趁着它往后退,同时快速往前一步,抬脚落在丧尸的肩膀上,猛地用力,那丧尸来不及吼出声音,就被插在了地面上! 刚才丧尸出来的时候,地面上留着坑,如今就像是拔出来的萝卜又给塞回去一样,而且,比刚才塞的更深。 丧尸的胳膊不停的往前来回倒腾,却没有意识往上跑,一时间竟然出不来了!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展云廷扭头朝慕梵希吐槽一句,说话的功夫腾空而起,像慕梵希一样,直接一脚将丧尸揣进了刚才的坑里。 丧尸半截身子在坑里,挣扎得倒是挺厉害的,只是他们的方向不对,折腾半天也没上来。 看来是找对办法了! 两人侧目给彼此一个得意的眼神,转身再次朝攻击过来的丧尸出手。 一炷香的功夫,地面上种满了依旧在挣扎的丧尸,伴随着“呜呜呜”的声音,给这夜里更添了几分阴森。 “以前往地上种过人,没想到,如今又种了一次丧尸,我不做农民真是可惜了!” 慕梵希看着一地的“庄稼”忍不住自嘲一声,说着话,走近旁边一个丧尸。 刚才就顾着打了,也并没有看仔细,如今凑近看才看出来,这些丧尸脸色苍白,骨瘦如柴的感觉,或许是太瘦了,眼睛往里面凹陷,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身体。 而且,身上穿的衣服和村子里百姓穿的衣服差不多是一个料子,穿着打扮也差不多。 “这些丧尸,该不会就是村子里消失的那些人吧?”展云廷站在旁边开口。 慕梵希收回视线,点点头:“看来应该是没错,只是,听说这些人都是青壮年,如今变成这副年迈枯骨的样子,也太不可思议了,你学的那些鬼把戏里可有这样的情况?” 不清楚展云廷具体学的是什么术数,就直接说是鬼把戏,反正都一样。 “那是玄术!” 展云廷朝慕梵希瞪眼,随后顺着她的方向蹲下身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匕首,趁着那丧尸挣扎的时候,快速划破了他的身体。 然而,让人惊诧的是,那丧尸的皮肤开了一道口子,却没有血流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被吸干了血?” 慕梵希瞪大眼睛,看看展云廷又看看那些丧尸,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对!现在这些人或许应该叫吸血鬼更准确一些! 刚才只是看他们行动僵硬速度快才想起电视里的丧尸,却忽略了刚才这些东西扑过来的时候是冲着脖子的! 这不是吸血鬼是什么! 展云廷眉头拧起一个疙瘩,思量片刻,将匕首收了回去。 “他们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吸了血。”他说。 “这不科学!” 慕梵希瞪大了眼睛,也不管展云廷知不知道“科学”是什么意思,接着解说。 “一般情况下,人在失去一定量的血后会死,可是你看他们现在身上几乎没有血,却还能行动,这不单单是被吸血这么简单了!” 第825章进入山洞 难不成,真的有吸血鬼这种东西? 人一旦被吸血鬼吸了血,也会变成吸血鬼? 如今这种情况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展云廷拧着眉头,视线落在那些吸血鬼身上,片刻,摇摇头。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我们似乎是来对了地方!他们在这里出现,那就说明,将他们变成这样的东西应该也不远了!” 话音落地,展云廷站起身来,看向慕梵希:“你还敢不敢往里走?” 慕梵希一顿,脸上的表情变化几许,道:“我们现在还有选择吗?” 消失的村民已经出现了,这是最直接的线索。 更何况,这片森林在晚上就像是一个迷宫一样,进来之后便没了方向感,就连罗盘都错乱了,想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要说害怕,即便刚才跟那些吸血鬼战斗,可结束之后心里还是害怕的,可是,如今就是赶鸭子上架,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也是!” 展云廷侧目朝慕梵希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同样跟着变了变,往她身边凑了凑:“那什么,一会儿万一有什么情况,你可保护好我啊……” 看着他怂怂的样子,慕梵希忍不住一个白眼翻上了天。 “展云廷,你要脸吗!你的狗屁玄术是白学了?”慕梵希忍不住大骂。 来的时候他在一边吹,自己玄术的师父是个高人,他自己有多厉害,现在怂成这样,之前都学狗肚子里了! “那,那个不一样!” 展云廷讪讪的咧咧嘴,道:“我学的是风水和异象八卦,这些东西……太可怕了!” 说着话,他往前一步抓住了慕梵希的胳膊。 慕梵希嫌弃的把他的爪子掰开,冷厉的眼神之中带着警告:“你少趁机占我便宜,信不信我也把你种地上!” 或者是她的眼神太可怕,展云廷紧忙松了手,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慕梵希先走。 慕梵希转身要走,简直是在迈步之前又转了回来:“那什么,你身上还有辟邪的符纸吗,给我一个!” 嗯,还是挺可怕的! 展云廷咧咧嘴,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递给慕梵希,嘴里还小声嘟哝一声:“你比那些东西还可怕……” 慕梵希瞪他一眼,转身朝里面走。 山里空气更加清新,月亮似乎也距离更近一些,虽然树林里没有路,却依旧能看清楚走的位置。 慕梵希将手电收起来,盯着地面,顺着有踩过痕迹的地方走。 大概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依旧没有走出树林,却在其中发现了一条路。 说起来,也不能算是路,只是那个方向被踩过的痕迹很明显,走的多了,就成了路。 “看来,这里肯定有人在,起码不是什么邪祟!” 展云廷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抬起头。 慕梵希也点点头,视线沿着那条路看去。 地面的痕迹是人的脚印,不是猛兽的,也不会是什么邪祟。 “那边有个山洞!” 还不等她多想,展云廷再次开口,说着话伸手指向了路的一边,那山洞就在不远处。 山洞的洞口长着很多的高草和树木,几乎将洞口都遮挡住了,也亏的这晚月光皎洁和展云廷的眼神好,竟然能发现。 “去看看!” 慕梵希应声,说话的功夫抬脚朝洞口的方向走去。 就在两人经过的树林之中,旁边时不时跑开一些野兔什么的,应该是平时在山洞附近的动物。 很快到了山洞的洞口,里面黑暗一片从外面什么都看不见,而且,此刻距离洞口还隔着一片高草,总有种里面有陷阱在等着他们。 “要……进去吗?” 展云廷扭头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眉梢一挑,翻了翻眼皮:“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先走吧?” “不,不会!那哪儿能啊!” 展云廷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却不知道此刻脸上的笑容比哭都难看。 “不能的话,那你就先走!” 慕梵希毫不留情,抬起脚在展云廷屁股上踹了一脚。 展云廷一个趔趄冲进了高草之中,往前踉跄了两步才停下来,转过身朝慕梵希抓狂的做了个手势。 慕梵希也不理会,随着展云廷刚才进去的方向往里走,差不多有了有十来米远,一股清淡的味道擦过鼻尖,让她不由得停住脚步。 “展云廷,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慕梵希转过脸问道。 展云廷也停了下来,提鼻子用力吸了一口气,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很像大力房间的味道,这个味道……我的确在京城闻到过!” 如今味道浓郁了一些,记忆也跟着清晰了,的确是来京城之后闻到过的味道,而不知在南疆王府的时候。 慕梵希蹙眉学着展云廷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拧着眉头认真地想了想,忽然间,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炼药室!凡白的炼药室!” 她想起来了! 之前去凡白炼药的时候,她曾经闻到过这个味道,这味道很好闻,当时她还问过凡白是什么药,只是,凡白并没有直接回答,巧妙的岔开了话题。 那个时候慕梵希正好在说烟妃中毒的事情,也没有太过在意,如今想想,当时的情况还真有些微妙! “凡白?” 展云廷惊诧的转过身,听慕梵希这样说,的确很惊诧,只是他依旧没有想起来,遂问道:“你可记得这事做什么的?” 慕梵希摇摇头,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当时凡白也没有直接告诉我,我只是对这香味有印象,不过这东西在大力身上也有,必定是用来麻醉或者迷惑用的。” 她在大力衣服上探知到了两种分子,展云廷也说其中一种有扰乱心智的成分,看来就是这香味的药了。 “看来,我们找对了地方,应该就是在这里了!” 展云廷压低了声音,说完,从随身的口袋里再拿出罗盘,然而,罗盘上的指针依旧来回晃动,没有任何方向反应。 “我们继续往里走看看!”慕梵希也压低了声音,手腕一转,流光刃在洞中闪过一道寒光。 两人继续往前走,过了山洞口的窄路,里面逐渐分出了好几条岔路,风从外面灌进来,发出呼呼的声响,鬼路狼嚎的一般的嘶吼声。 慕梵希下意识拿出了手电,可是想了想,又收了回去。 里面的情况还不清楚,说起来,他们毕竟也是来调查的,被发现反而不妙了。 “展云廷,你可能分辨出那味道来自什么方向?” 慕梵希在岔路口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展云廷。 展云廷扭头朝四处看一圈,眉头拧起一个疙瘩。 说起来,这山洞跟平常见过的很是不同,一般山洞里面都是空旷的,即便有岔路,也是自然形成的,应该有联通的,可是听着灌进来的风声走向,这山洞的岔路似乎都是独立存在的。 也就是说,这山洞除了天然形成之外,还有人为操作的部分。 “右边第一条!” 展云廷压低了声音,说话间朝右边拐了过去。 慕梵希思量片刻,也跟着了上去,然而,越是往里走,那股味道反而变得更淡了。 “你确定找对了地方?”慕梵希疑惑。 展云廷扭头朝她看一眼,撇撇嘴:“味道并不是判断的唯一标准,你跟着我走便是!”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进去有十多米远,这时候,里面幽幽出现了昏暗的灯光,远距离看,似乎是火把的光。 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下意识屏住呼吸,一步一步的往里面挪动脚步。 “呜呜……” 这时候,里面传来野兽低吼一般的声音,让两人顿时僵住,片刻,脚步声音响起,从里面走出来一条黑色的野兽! “我去!快跑!” 展云廷惊呼一声,拽着慕梵希就往外跑。 他们两个跑,那野兽快速冲了过来,黑暗之中,它的眼睛早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也比他们两个熟悉道路,瞬间功夫就扑了上来。 “呜呜呜……” 它低吼着朝慕梵希伸出了爪子。 展云廷刚要一转身,手里的长枪朝它打了过去,野兽没躲开,肩膀处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顺着追过来的力道往旁边一歪,摔了出去! 砰! 一声巨响,那东西砸在地上,将地面的尘土都扬起,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土腥味。 “呜呜呜……” 它似乎被惹怒了,眼睛竟然变成了红色! “这是个什么东西!” 展云廷猛地转身,手里长枪对准了那野兽的脑袋。 慕梵希站在旁边,一边喘着气,眼睛也落在那野兽身上,就在它从地上蹿起来要往展云廷身上扑的时候,她突然间楞了一下,快速拿出口哨贴近唇边,接下来就看那野兽竟然乖乖的蹲在了地上,眼睛里的红色也退了! “你,你对这野兽做了什么?”展云廷僵硬的转过身来看向慕梵希。 “这野兽,确切来说是条狗!我刚才用训练时的狗哨给它下了命令,没想到,它能听懂。” 慕梵希应声,说着话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打开了手电。 果然,是一条全身纯黑色的狩猎犬,具体品种还不能确定,不过这犬是战斗型的。 第826章你是人是鬼? “这都行!” 展云廷往慕梵希身边退了一步,不过手里的长枪依旧指着那黑狗,以防它控制不住再次兽性大发。 慕梵希盯着那黑狗片刻,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药丸扔了出去,就见那黑狗怔愣瞬间脖子扬起吃下了那药丸。 “你刚才给那畜生吃了什么?”展云廷凑近慕梵希,一脸疑惑。 荒院里那些狗都是比狼还凶悍,慕梵希竟然能训练出一支由狗组成的队伍,这一点,展云廷对她还是很佩服的。 “用来训练狗的粮食!” 慕梵希回答,说着话,又将口哨放在嘴边,随着她的嘴动,那狗呜咽了两声,趴在地上,相比刚才凶悍的模样,此刻竟然多了几分可怜。 真是神了! 展云廷在旁边瞪大眼睛看着,想象不到刚才张着嘴要吃人的野兽此刻竟然变成了这样! 慕梵希一边吹着口哨,逐渐朝黑狗走过去,此刻手电筒的光照在那黑狗身上,她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僵住。 这黑狗后背上有好几个洞,而且,从它趴着的姿势来看,后腿明显强壮了很多,可是这强壮对它来说并不是好事,因为它现在的身体已经畸形了! 不是天生的畸形,而是后天经历过药物或者是手术之类的动作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畸形! “梵儿,你怎么了?” 展云廷察觉到慕梵希的脸色不对劲,下意识上前一步护住了她。 慕梵希摇摇头,眉头不由自主的拧起。 “这狗……有点可怜!” 说着话,她朝那狗伸手。 黑狗感觉到动静顿时警惕的抬起头来,不过,就在她的手落下的瞬间,那股气势就散了,耷拉下来脑袋来任由她抚摸。 “呜呜呜……” 黑狗时不时发出一声呜咽。 展云廷站在旁边,看看慕梵希和那黑狗,又抬头看看刚刚退回来的方向,犹豫了一下,开口。 “已经将近子时了,我们时间不多了!” 到了白天,这里的一切都会回复平静,外面的迷雾也会消散,到时候恐怕更不好调查,而且,这山洞看起来明显有人在,可是从他们进来到现在却没有丝毫动静,这明显太不正常了。 慕梵希闻言站起身来,又吹了一下口哨,那黑狗站起来,转身朝刚才火把的方向走去。 “这,怎么回事?”展云廷又瞪大了眼睛。 能跟动物交流这项技能还真是羡慕不来啊! 慕梵希扭过头来,朝展云廷看去,道:“里面的情况我们摸不准,但是它熟悉,我们跟着它走!” 说完,转身跟着黑狗往里走。 展云廷撇撇嘴,来不及多想紧忙也跟了过去。 不一会儿,到了火把的位置,却发现竟然是个死胡同,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对啊,我明明能闻到的!”展云廷拧着眉头一脸疑惑。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就看那黑狗往后退了两步随即纵身一跃跳起,猛地朝墙上撞了过去! 两人被黑狗这动作吓了一跳,还不等回过神来就看到这死胡同的墙面上竟然打开了一道门! “我去!” 展云廷惊诧一声,扭头瞧瞧那黑狗,此刻不知道说什么了! 慕梵希倒是比他平静许多,不等多说,转身朝里面走了进去,此刻,暗室之中那股药味更浓郁了。 这个暗室很大,里面有很多架子,上面摆放着各样的瓶瓶罐罐,草药味之中还掺杂着一种淡淡的香味,这香味慕梵希很熟悉,就是每次去凡白炼药室里闻到的味道。 “没想到,凡白竟然在这里还有一个炼药室!” 慕梵希说着话,目光在那些架子上浏览,架子上的药她认识的不多,可是装药的瓶子却熟悉的很。 当初凡白炼药需要的瓶子,还是她帮忙采购的,当初的采购的量不少,本以为是应对瘟疫和一些传染病用的,没想到,还有分散的地方。 说起来,誉关镇距离京城不算,而凡白当初住在摘星楼的时候也常常不见人,应该就是来了这里吧! 或许是因为凡白帮了自己太多次,以至于她真的将他当成自己人,有些事情当时并没有多想。 人心,真是经不起推敲。 看到慕梵希脸上表情变化,展云廷也意识到什么,咧咧嘴,试探开口:“这里……” “嗯!” 不等展云廷说完,慕梵希点点头,用力拧起眉头,好将两腮的酸涩压下去。 展云廷的表情多了几分认真,他没有再多说,而是转向了旁边的架子,伸手从上面拿下一瓶药,打开塞子闻了闻。 “若是没有猜错,这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能乱人心智的药,事情真的跟凡白有关系!”展云廷转过身来。 他从小训练五官敏锐,闻过的味道都会有印象,即便是当初跟凡白只是擦肩而过。 慕梵希没有说话,视线在架子上留恋瞬间,猛地一转身,抬脚朝身后的架子踹了过去,就听砰的一声响,架子倒地,上面的东西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你干嘛!” 展云廷吓了一跳,紧忙闪身躲到了旁边,就连刚才蹲在门口的黑狗也吓得一哆嗦。 “没什么,我们该去找人了!” 慕梵希冷着声音留下一句话,明转身朝外面走去。 既然百姓消失的事情是人为的,那就说明那个人还在这里,芙姬曾经说过凡白还活着…… 事情到了这一步,慕梵希不愿多想,也没有必要再多想,所有的事情,眼见为实。 两人从炼药室往外走,黑狗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跟了过去,紧紧的跟在慕梵希身边,就在两人走到刚才的岔路口时,突然上前,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呜呜呜……” 黑狗挡在慕梵希跟前,呜咽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几分恐惧。 慕梵希站定脚步,低头看着黑狗,伸手在它脖子上拂了拂:“你若是害怕,就在这里等我,我出来之后,一定会帮你治伤!” 黑狗似乎能听懂她的话,仰着头朝她看了一会儿,退开,只是看起来有些沮丧。 “这黑狗怎么了?”展云廷不解。 “黑狗身上有多处伤痕,还有被注射过药物的痕迹,跟刚才追我们的时候看起来凶猛,可是全身的骨头都畸形了!” 话说到一般,她说不下去了,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虽说平常训练荒院那些狗的条件也很严苛,可是,她都是根据狗狗们的身体素质来调整,那是训练,可这条狗受到的却是虐待,它的身体被用来做实验,不管成功不成功,药物的力量和手术的痛苦,它都得受着。 她不能听狗说话,却能感觉到这黑狗的痛苦,很痛苦,生不如死。 “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心!” 展云廷扭头看看那黑狗,叹一口气,转身跟上慕梵希的脚步。 这条路,是黑狗带过来的,那个人应该就在这里。 两人走得小心翼翼,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放轻,毕竟,当初在孤岛也见识过凡白的武功,他很强。 这个岔道明显比刚才进去的岔道窄很多,有的地方只能容许一个人走,两人经过的时候,一度怀疑这里面根本不会有人,毕竟,就慕梵希和展云廷这样的身材通过都费劲,更别说凡白。 平常看起来身上带着仙气的一个人,很难想象他会费劲吧啦的钻这么窄的路。 “你确定这里面真的有人?”展云廷钻进来,拧着眉头看向慕梵希。 “那黑狗就是生活在这里的,应该不会找错。” 慕梵希应声,想了想,又说:“我看了它的眼睛,不是在说谎。” 动物也有说谎的,不过,跟狗打交道时间长了,从它们的眼睛里也能分辨出来,就像是审讯一样。 那黑狗眼睛里有痛苦,有恐惧,还有几分焦急,并不是说谎的表现。 “好,那我们继续!” 在这方面,展云廷倒是很相信慕梵希的能力,说着话继续朝外面走。 大概又过了两个极其狭窄的地方,两人终于到了这条岔路的尽头,和之前那个岔路不一样,这条路的尽头并不是死胡同,右侧有一个入口,里面散出微弱的光芒来。 看到光亮,慕梵希和展云廷停住脚步,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正要行动,却听里面传来了声音。 “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能找到这里,果真是有几分本事!” 两人动作一僵,定在了门口,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 听着声音,应该是个老者。 不是凡白?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那声音再次传来。 两人瞪眼看着彼此,片刻,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转身朝里面走去。 入口不大,但是里面却很宽敞,跟刚才的炼药室差不多大,只是这个洞里面看起来似乎是居住的地方,旁边的举到石头是一张床,上面还有稻草和被子。 “不请自来的,你们还是有一份!” 声音传来,仿佛是从地狱透上来的,呆在这一股阴森的感觉。 两人一愣,顺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说话的人是坐在旁边躺椅上,刚才那椅子上搭着个羊皮,灯光昏暗之中竟然没看见他。 此刻注意到,两人这才看清楚,那人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一头的白发,脸色苍白,身体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像极了刚才从坟地底下钻出来的吸血鬼。 “你,你是人是鬼!” 第827章人血邪术 慕梵希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小心肝也跟着颤了颤。 要说他不是人,可是相比那些吸血鬼,眼睛里是有神气的,可是要说他是人,他脸上身上几乎没有一点肉,眼睛凹陷,几乎能清楚的分辨出他脸上和手上的骨头。 人怎么可能会瘦成这样! 听慕梵希这样说,那人脸上的表情顿了顿,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很尖,跟刚才说话的低沉声音很不一样,听起来真的像是鬼片里的声音,听得慕梵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们还真是胆大的很,不知道是人是鬼就敢往我这里闯呢!” 那人说着话站起身来。 刚才他躺着还不太确定,如今他站起身的时候传来来“咔咔”的声音,好像身上的骨头要断掉一样。 慕梵希浑身一哆嗦,下意识要往后退,不过就在这时候,却看到那人地上的影子。 有影子,应该不是什么邪祟。 “不,不是你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吗?” 慕梵希壮着胆子开口,说着话,视线依旧在那人身上扫过。 一开始的红色光,一直阴着他们进了来,过了那个大坑,又到了坟地,之后便是这里,从一开始,就是他故意引他们来的。 “呵呵呵……” 那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个声音还真是感觉有些刺耳呢! “既然知道是陷阱,你们两个人却还敢跟着来,胆子倒是大的很!” 那人说着话,转身朝旁边的台子走去,他走路的时候,身上还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展云廷开口,说话的同时,手中长枪指向了那人。 那人动作停滞瞬间,紧接着又不以为然的伸手去端台子上的碗。 慕梵希的目光仅仅盯着那人,就在他端起碗的瞬间,瞧见里面是一万红糊糊的东西,不过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我是什么东西……” 那人重复一声,却没有回答,端着碗的手扬起,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让人吃惊的是,就在他喝完放下碗的瞬间,本来只剩下皮包骨头的一身,竟然在眼见的情况下,身体像是充了气一样鼓了起来,眨眼功夫,刚才如干柴骷髅一样的老者,变成了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少年! 这……这是什么鬼! “你刚才喝的是血!” 展云廷惊呼一声,此刻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 虽说他学过玄术和奇门异象,可如今这种喝血变身的事情还是头一次看到! 就在展云廷惊呼出声的瞬间,慕梵希也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人,随即想起什么,脸色沉了下来。 “你喝的是人血!那些失踪的人,是你弄来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 那人将碗放下,转过身来,朝两人笑了起来。 和刚才相比,他的外形变成了美少年,声音也好听了很多,若不是刚才亲眼看到,还真是难以相信这竟然是同一个人。 “是啊,他们的血维持我的身体和美貌,他们也算是很值了!” 他说的一脸得意,一边说着话,转了个圈,自我陶醉一般的在自己身上流连一番,随即,脸色沉了下来。 “只是,他们的血都是苦的,味道太差了!若是……” 说着话,他闭上眼睛提鼻子在慕梵希的方向嗅了嗅,满意的勾起唇角:“若是能喝到你这样美味的鲜血,我会变得更加美丽!” “你敢动她!” 展云廷快步上前,将慕梵希护在了身后,手中长枪直指那人的喉咙:“你到底是谁!” 要用鲜血来维持身体和容貌,他已经不是人的范畴了,这是个魔物,妖邪! “凭你,根本拦不住我!” 那人不屑的瞥了展云廷一眼,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片刻,哼一声:“你的味道倒是比那些人好一些,不过,相比这个小姑娘……还是差远了!” “你休想碰她!” 展云廷瞪大了眼睛。 此刻危急关头,他表情严肃,看起来和往常很不一样。 慕梵希眉头拧起,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鞭子。 “你跟凡白有什么关系?”她冷冷开口。 这人不是凡白,可是炼药室里那些东西都是凡白的,他们之间必定有关系。 之前孤南翼也说过,他的人一直都在调查凡白,之前查到的炼药室几乎都成了空壳,如今这个炼药室却还有人在,说不定,凡白也曾经出现在这里! 听到“凡白”这个名字,那人脸上表情顿时多了几分惊诧。 “你认识医仙凡白?”他的声音有些轻颤。 慕梵希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看他脸上表情变化,而且,从他口中说出“医仙”两个字,看来他对凡白还是心存尊敬的。 “切!什么医仙!分明就是个鬼医!” 展云廷忍不住开口,说话的同时,视线同样在那人身上扫过一圈,接着说:“你该不会是跟着凡白学的这些害人的妖术吧啊!” 救人的是医术,害人的便是妖术,更何况此人还喝人血! “凡白大人也是你能妄议的!” 那人猛然的黑了脸,说着话上前一步。 也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等慕梵希醒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交手了! 展云廷的武功是南疆王手把手教出来的,自然是个中高手,然而,两人打了不下十招,竟然不分伯仲,这人也是厉害的很! 慕梵希怔愣片刻,双手握紧了手里的鞭子,朝着那人甩了过去,这一鞭并没有奢望能打中他,不过能将他和展云廷分开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她沉着脸再问一句。 “我?” 那人收回长剑,一个转身坐回了刚才的躺椅上,阴冷的笑了笑:“我是灵心,医仙凡白最得意的弟子!” 灵心,这个名字听起来就阴森森的,慕梵希下意识的朝他翻了个白眼,看向他的目光更嫌弃了。 “我跟凡白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没听说过他有个叫灵心的徒弟!”慕梵希开口。 一句话,算是回答了刚才灵心的问题,她跟凡白认识,而且是很熟悉,不过,如今的对立关系并没有说。 “你认识我师父?” 灵心顿时喜上眉梢,一个翻身从躺椅上坐起来,兴奋道:“你可知道师父现在在哪里?” 听他这话,他也不知道凡白的情况? 慕梵希眼皮动了动,没有回答,反而继续问道:“你有多久没有见到凡白了?” “算起来……” 灵心拧着眉头认真的想了想,道:“大概有半年的时间了,听说师父的事情没成便回了孤岛,却被那个女人……” 说到这里,他的双手猛地攥起拳头,眼中顿时闪现无边的怨恨,这个眼神看得慕梵希浑身一紧。 被带去孤岛的那个女人,不就是自己吗? “说起来,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听说他死在了悬崖下面……” 慕梵希试探看口,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灵心的脸上的表情变化。 “胡说!我师父怎么可能会死!他那么强!” 灵心顿时不乐意的怒吼一声,说着话,似乎意识到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慕梵希。 “你是女将军!是你害了我师父掉下悬崖!” 他好像突然间被恶灵附身一样,眼睛顿时变得通红。 慕梵希和展云廷都被他的眼睛吓了一跳,两人同时往后退。 “你,你胡说什么!” 她站定脚步,强忍着心里的紧张:“我不过是凡白的病人而已!” “病人?” 灵心的视线在慕梵希身上扫过一遍,忍不住冷笑出声:“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我师父虽然很少跟我提及他的事情,可最基本的我还知道,你叫慕梵希,是不是?” 说着话,他握紧了手里的长剑朝慕梵希走近。 “你师父的坠落悬崖跟我没有关系!” 慕梵希往后退,一手握紧了乾坤棍,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枪,从展云廷身后瞄准了灵心。 “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 灵心唇畔勾起丝丝冷笑,就在话音落落地的瞬间,手中长剑朝慕梵希刺了过去。 “梵儿小心!” 展云廷一声冷喝,再次提起长枪上前,然而,这一次还不等他接招,身子意外,竟然摔在了地上! “展云廷!” 慕梵希惊呼上前,扶住了展云廷,此刻就见他脸色凡白,额头上瞬间密密麻麻布满了一层的汗珠。 “这是怎么回事?” 她猛地转向灵心,就在这时,眼前忽然间一晃,耳朵嗡的一声,直接坐在了地上。 不好,中计了,这房间里有药,她和展云廷竟然都没有发现! “南疆王府小郡王,呵呵……还以为你们南疆王府多厉害,如今还不是一样被我一炷香就放倒了?你们南疆王府的药也不过如此嘛!” 他说着话,转身依旧坐在了刚才的躺椅上,斜着眼睛看向展云廷,神情之中尽是嘲讽。 南疆王府地处南方,多毒虫蛇蚁,所以,南疆王府中人从小也会学毒,对毒的分辨能力很强,而且,本身也会有抗药性,如今展云廷这反应,倒是让灵心得意起来了。 “你……用了什么药!” 展云廷强撑着身体,咬牙看向灵心。 第828章喝她的血 这个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而且,他也没有察觉到有任何不正常,只能说这药太厉害! “呵!不过是我师父传授给我最基本的迷幻药罢了,你还真是让我失望呢!” 灵心冷嘲一声,说着话站起身来,缓步朝慕梵希的方向走来。 “既然你是我师父的仇人,那我就更有理由对你动手了!” 说着话,他伸长脖子在慕梵希周围深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满脸享受的闭上了眼睛:“这个味道我真是太喜欢了!有了你,我可以培养出更美味的血,以后就不用喝那些腥臭的了!” “你别碰她!” 展云廷咬牙切齿,然而,现在全身使不上力气,也只能咬牙切齿了。 灵心扭头朝展云廷不屑的瞥了一眼,转身蹲在了慕梵希身边,迎着慕梵希冷厉的眼神,又笑了。 “果然是个有脾气的,比那些人强多了!” 他说着话,伸手捏住了慕梵希的下巴。 就在他的手伸过来的瞬间,慕梵希感觉到袖口动了动,她憋着一口气压下了手腕的动静,仰起头直视灵心的眼睛。 “有脾气有什么用,现在也落在你手里了!我的下场应该也跟坟地里那些吸血鬼一样,被你吸光了血,变成没有任何意识的杀人工具吧?”慕梵希开口,脸上没有丝毫恐慌。 她的话倒是让灵心楞了一下,随后脸上的笑更多了几分猖狂。 “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跟我说话的人,你不怕死吗?” 说着话,他手腕一转多了一柄小巧的匕首,看来是用来割血管的。 “当然怕!” 慕梵希依旧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胆怯,反而多了一丝笑:“不过,我若是害怕跟你求饶,你似乎也不会放过我,既然这样,我又何必让自己那么狼狈,反而让你得意呢?” 那些人应该求饶了吧,不还是让他吸了血? 这样的人就是喜欢看别人对自己恐惧的样子,对于他们来说,这是种乐趣。 灵心楞了一下,随即更加狂妄的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往外冒,半晌才停下来。 “你果然和一般女人不同,怪不得能伤得了他!” 说着话,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再次看向慕梵希,眼中带着恨意。 慕梵希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当时明明是凡白将自己掳走,就算是因为要抓回自己才让殷离修和孤南翼打下了悬崖,可说起来,自己才是受害者。 如今怎么倒成了杀人犯? 她自嘲哼一声,往后挪动一下,坐在了地上:“反正我也是跑不了,想拿我怎么样,悉听尊便!” 说完,她扬起了脖子,那意思,想吸血就来吧! 然而,等了半晌,灵心没有过来,她睁开眼睛,他正盯着自己看,神情之中还带着几分疑惑。 “你果然是不同的!”他嘴里念叨。 慕梵希眉梢一顿,没明白他的意思,随口接了一句:“这话你刚才已经说过一遍了。” 话音刚落,灵心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匕首轻轻一划,随着红色的血从伤口渗出来,他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瓶子,将流出来的血收了进去。 “你做什么?”慕梵希眼神冷厉。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盯着自己看的时候,有种被他看穿了的感觉,是那种看穿自己本质眼神。 可是想想这是不可能的,就算自己是灵魂寄存在了原主的身体上,灵心一个研习医术的人,应该不会看出什么才对! “自然是尝尝你的血是什么味道!” 他收敛了刚才的严肃,说着话提鼻子在那小瓶口闻了闻,脸上再次出现阴邪的笑容,他的笑容比孤南翼更让人感觉阴森。 慕梵希瞧着他这模样,嘴角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却见展云廷强撑着一口气嚷嚷。 “滚蛋!你敢碰她,我拆了你的山洞!” 说着话,他伸手提起了长枪,只是,此刻的力量也仅限于将长枪拿起来,根本用不上力量。 灵心不屑的朝他瞥一眼,抬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就听展云廷痛呼一声,躺在了地上。 慕梵希眉头拧起,不过这个时候还是没有说话,她们现在处于劣势,不能轻举妄动。 “还是你比较乖!” 灵心转过脸来朝慕梵希看一眼,随即弯下腰来。 眼看着他的手指头逼近,慕梵希感觉眼前一片模糊,之后身体一歪,也躺在了地上。 “看你们身上的衣服,应该还是官职不小的将领,没想到竟然就这点本事,师父还真是冤得很呢!” 灵心居高临下的看着慕梵希,除了刚才的阴邪,此刻表情更多了一丝复杂,随后弯下身将慕梵希抱起来往外走。 慕梵希眼睛闭着,只能凭感觉知道他行走的方向和位置,七拐八拐的饶了几个弯路之后,灵心将她放在了床上,用绳子绑了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展云廷也被带了进来,不过相比慕梵希,灵心对待展云廷就粗鲁多了,直接拖过来扔在了地上。 山洞里没有门,等了好一会儿,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慕梵希才试探性的睁开了眼睛,此刻就看到展云廷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全身被五花大绑,不过,就在她看过去的时候,他的眼皮动了一下。 果然,这个家伙也是装的! “嘶嘶嘶……”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小蛇吐信子的声音,随后慕梵希感觉手一松,绑着的绳子已经松开了。 她收回手腕轻轻的揉了揉,魑炎从袖口里钻出来,朝她摇晃脑袋,她身处一个手指头在魑炎头上摸了摸,此刻就看到手腕上有两个小红点,是魑炎咬的。 昨晚孤南翼凑近她耳边的时候跟她说,如果遇到危急情况,魑炎会帮忙,让她不要惊慌,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竟然是被咬,要知道,魑炎可是剧毒的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被魑炎咬一口之后就能解了灵心的迷幻药,不过现在就是这个结果,再好不过。 “展云廷!” 慕梵希侧着身子朝展云廷的方向喊了一声,她的声音很小,喊完警觉的朝门口看一眼,还好,没有人进来。 展云廷身子动了动,试探睁开眼睛,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一圈,这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 他惊诧开口,不过,看到慕梵希手腕里探出头来的小蛇,似乎疑惑也就解了。 当初殷离修和孤南翼给芙姬设局的时候,就是这小蛇给了慕梵希解药,他虽然不了解孤南翼的蛇,但也知道这小东西也是很厉害的。 “看来,南疆王府的医术也没那么差嘛!” 慕梵希看他脸色恢复过来,下意识松口气,不过语气之中依旧带着几分调侃。 展云廷手腕不知怎么动了动,原本绑在他后面的绳子就魔术一般松开了。 他翻个身从地上起来,撇撇嘴:“那当然!南疆王府的药库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大,虽然不知道他用的什么迷幻药,可是就这样的水平对我还说还是小菜一碟!” 说着话,他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刚才他第二次跟灵心动手的时候,就感觉到内力提气的时候不对劲,当时不清楚灵心到底是什么目的,便顺着演下去。 “他刚才取了我的血液,现在应该去研究了,我们得动作快点!” 慕梵希没有理会他,说着话从床上下来,双脚刚落到地面上,感觉身体一晃,此刻还是有些后遗症的。 展云廷紧忙扶住了她,也多了几分认真:“刚进来的时候我就闻到这个房间里血腥味比别的地方要重一些,若是没有猜错,这个房间应该是他取血的地方!” 刚才他们也看到了,灵心是喝血不是直接从人身上吸,而且,他并没有着急对他们动手,那就说明,他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要补充血,这其中有一定的间隔。 这和某种意义上的吸血鬼是不一样的,不过,刚才在坟地遇到的那些被吸了血的生死不明的村民,如今是什么情况就不清楚了。 “我刚才在床上躺着的时候看到旁边有光进来,若是没猜错,那里有一处暗门。” 慕梵希缓了一忽儿,双脚有了力气,转身朝刚才看到光束的方向走去。 说起来,这山洞岔路尽头的房间里都有火把或者灯光,可是刚才她从床上的斜对角看过去,那透进来的光束并不是橘黄色的火把或者灯光,而是外面的白月光。 也就是说,那个方向是跟外面联通的,可是这里既然是灵心用来取血的地方,这里必定不会简单就是出口。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那光束的方向走去,其实走进了并没有什么光束,看起来和旁边的石头墙面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刚才慕梵希的位置碰巧看到了。 “我能味道这道门后面的血腥味!好重!” 展云廷拧了拧眉头,脸色阴沉。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不会相信有人是靠喝血维持身体的,这灵心到底修炼了什么妖术? 他不知道,慕梵希更不知道,只是此刻看到了灵心,确定是人不是什么鬼魂,她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是人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听着展云廷的话,慕梵希深吸一口气,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在墙面上照了一圈,有光的参与,果然在旁边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还有旁边的开关。 第829章密室惊魂 这山洞大部分都是天然的,即便有暗室也没有制作的那样精细,不过,越是天然的东西,反而破绽更少。 石门打开的一瞬间,血腥味伴随着一股臭味强行灌进鼻子里,慕梵希和展云廷下意识拧起了眉头,两人看一眼,来不及多想,走了进去。 果然,就在进去的一瞬间,外面的月光照了过来,如慕梵希分析,这里并不是联通外面的出口,而是被撒山石围成的一个水潭。 月光之下,能看到水潭的水面看起来还是很清澈的,水潭周围一圈是石头形成的高台,接着便是又拐向了山洞的方向,有洞顶的遮挡,也看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了。 “这种地方的水潭,应该是死水,可是看这里的水这么清澈,却是活水!”慕梵希转向展云廷。 展云廷没有说话,而是快步上前,抬起手来,将一个硬币扔了进去。 “叮——” 清脆的回声传来,不是落在了水面上,而是通过水面之后又落在了地上的声音! 这下面还有东西! 慕梵希转身看向展云廷,此刻他也转过身来,朝慕梵希点点头,两人来不多想,紧忙跳过水潭,朝里面走去。 里面没有了月光,也没有了火把和油灯的光芒,漆黑一片,两人对地形不熟悉,只能打开手电,而就在手电光芒将周边照亮的一瞬间,两人的脚步下意识停住,整个人都僵住了! “妈——!” 慕梵希控制不住出了声音,不过,还来不及喊出来,就被展云廷一巴掌捂了回去。 这个山洞的墙面上,用绳子倒挂着十几个人,这些人的脸色苍白,骨瘦如柴,眼睛凹进去,就跟在坟地看到的那些一样! 这也是被吸了血的百姓! “这个灵心真是丧心病狂!” 展云廷忍不住开口,说着话也松开了慕梵希的手,有些担忧的朝她看一眼。 刚才在坟地的时候看她的样子似乎是被吓坏了,如今又看见这些倒挂着的人,即便是他一个男人都吓得一哆嗦,更何况她呢。 慕梵希伸手捂着心口,似乎一口气没有提上来,脸色铁青。 “他们,还有救吗——”她喃喃开口。 展云廷仰起头朝上面看一眼,眉头拧起:“看样子应该是不行了。” 她半晌没说话,片刻似乎缓过神来,抬脚继续往里走,展云廷顿了一下,急忙也跟了过去。 再往里走,血腥味道比刚才更重,两人强忍着作呕的冲动最后到了一个暗室。 这暗室里也有很多个架子,只是,相比刚才的炼药室,这暗室里的罐子大了很多,上面都贴着标签编号日期什么的倒是能看懂,也有一些看不懂的数字。 慕梵希一边看着,下意识伸手去拿那些罐子,却被展云廷拦住。 “我刚才看了,若是没猜错,应该是人的内脏!”他脸色很不好看。 慕梵希手一抖,心口莫名有种被戳了一下的感觉。 内脏……喝人血…… 这灵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人类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慕梵希感觉自己的手在无意识颤抖,心里越想越毛,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小腿撞在桌上,晃了一下。 “这是什么东西?” 展云廷突然开口,说着话朝她的方向走近,从刚才被她撞到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册子:“这上面的配方,是炼药吗……” 他似乎是在跟慕梵希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只是看着上面的东西,眉头拧得更紧了。 上面的记录看起来像是炼药的配方,可是再看其中的药,邪门的很! 慕梵希似乎被他提醒了,收敛思绪转过身来,视线落在展云廷手里那本册子上时,身体优势一僵。 虽然不是全部,可是这册子上面记录的东西,有好几项也在她给孤南翼拿去的册子上面出现过! 那本册子上面记录的是异形军队炼化的药物! 如今这里储存的这些内脏和肢体,再加上这些药物,是凡白用来炼化异形部队的! “梵儿,你可是想起了什么?”展云廷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眉头拧着,片刻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将这东西带回去再说吧!” 说着话,她从展云廷手里拿过册子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她现在能猜到的,就是凡白利用药物改变人或者动物的身体,这些药或许会强化身体的部分,增加战斗力,就像之前遇到的黑狗一样。 如今看来,这项研究似乎还没成功,便会出现各种残疾,这些罐子里的东西,不知道是好的还是用药之后的失败作品,总之,在这样一个阴暗漆黑的地方看到这些东西,认谁都不可能保持平静。 “在这里!” 这时候,展云廷的声音传来,慕梵希快速收回思绪朝展云廷的方向走去,到了跟前,手电筒照过去,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此刻正对着他们的架子后面,是外面水潭联通的另一侧,而此刻水中存放的竟然是一个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装着的都是血! “这是,灵心从活人身上取出来的血!”慕梵希僵硬的转过身看向展云廷。 展云廷脸上也是一片阴沉,他没回答,而是上前拿起其中一个瓶子,手刚接触到瓶子,凉意直往骨头缝里钻,随着瓶塞打开,血腥味蔓延出来。 是从活人身上取的血,储存起来的! 慕梵希的手电筒在屋子里照了一圈,表情越发凝重,除了取人血,之前在坟地遇到的那些吸血鬼恐怕也和黑狗一样,用来做实验了。 “展云廷,把那些瓶子都捞上来!” 慕梵希朝展云廷吩咐一声,同时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小巧的白色瓶子,打开瓶塞,从里面抖出来几颗小药丸。 “这是什么?”展云廷扭头看她。 慕梵希看着那瓶子,叹一口气,回答:“这是之前我从凡白炼药室拿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说着话,她将药丸逐一放进了储存血液的瓶子里,然后再塞上盖子,这时候,就听到山洞口处传来“呜呜呜”的声音。 两人一顿,扭头便看到之前遇见的黑狗,月光之下,黑狗的眼睛依旧微微泛着红光。 “它又发狂了!” 展云廷手腕一转,长枪对准了黑狗,不过,还没动作就被慕梵希握住了手腕。 “它是来给我们报信的!快走!” 说着话,慕梵希拽着展云廷就往外走,黑狗在后面看着两人,直到他们从刚才的门离开,这才转身。 两人顺着原来的路很快到了刚才的房间,依旧躺在原来的位置,竖起耳朵闭上眼睛,绳子缠在手上却并没有打结不一会儿便听到灵心的脚步声音由远及近。 脚步声音在门口停住,灵心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片刻,朝里面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很轻,走到展云廷身边的时候还朝他身上踹了一脚,展云廷咬着牙没出声,就听见脚步声音朝床边走去。 “果然是我喜欢的血!” 灵心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邪气,他坐在床边看着慕梵希的脸。 慕梵希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杀气朝自己逼近,周边的空气也凝聚起一股阴冷。 她忍着那股气,就在冷风划过自己脸上的瞬间,她突然间睁开眼睛,快速出手。 “当”的一声! 流光刃挡住了他的攻击,不过,让慕梵希惊诧的是,他手上拿着的不是刀子,也不是用来取血针,而是一截白骨! 对,就是白骨!人的骨头! 看那白骨前面锋利尖锐,很像是人的手指骨,而且,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白骨竟然就从灵心的手上长出来了! “你醒了?” 灵心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多了一丝嘲讽。 “不是醒了,而是你的药对我们根本没有作用!” 展云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同时,长枪架在了灵心的脖子上。 灵心侧目朝自己肩膀上的长枪看一眼,冷笑出声:“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们!” 背腹受敌,可灵心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就在话音出口的瞬间,来不及看清楚他的动作,人已经从两人的钳制中脱离出去。 展云廷快速转身回到了慕梵希身边,手中长枪指向了灵心。 “你到底在修炼什么邪术?”展云廷冷喝一声。 人类不可能是他这样,用人血来维持自身也就算了,如今再看到他身体里长出来的白骨,这绝对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这绝对是邪术。 灵心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长出来的白骨,轻笑一声:“真是少见多怪,这是医术,不管是人还是动物牲畜,没有医术不能达到的!” “你的医术只是把你自己变成了怪物,而你想达到的目的到现在都是失败的!” 慕梵希冷冷开口,收回流光刃,换成了袖珍手枪,对准了灵心的心脏位置。 不管他自己变异成了什么样子,只要活着,心脏就一定是最薄弱的地方。 听着慕梵希的话,灵心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僵住,冷厉的目光看向慕梵希,恨意腾升。 “你懂什么!成功本来就是无数的失败堆积出来的!”他愤怒咆哮。 “你实验的失败是以人命为代价!你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第830章又中毒? 慕梵希也有些激动了,说话的瞬间扣动扳机,就听砰的一声在耳边响起。 灵心楞了一下,快速闪身,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子弹可比一般的暗器要快很多倍,他躲开了心脏却没有完全躲过去,子弹一下子穿透了他的肩膀。 “啊——” 他惊呼一声,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握住肩膀,血已经染红了一片。 “你,你敢让我流血!” 灵心看着手上的鲜红,猛地抬起头来,眼睛也变成了红色,此刻那眼睛里面已经尽然是无边的杀意! “梵儿小心!” 展云廷惊呼一声,迎着灵心刺过来的白骨快步上前。 长枪和白骨碰撞,发出兵器的声音,可见那白骨的有多硬! 慕梵希往后退两步,紧接着快速上前,手中乾坤棍朝着灵心的方向打了过去,两人一左一右夹击。 展云廷到底是南疆王调教出来的,招招凌厉逼人,慕梵希武功虽然不如展云廷,但是在旁边辅助,加上手枪,两人很快将灵心逼到了墙边。 “你打不过我们两个的!” 慕梵希的手枪再次指向了灵心。 灵心身上有四处伤,其中两处都是枪伤,他的速度躲不开子弹,此刻看到慕梵希手里的枪,眼底一片烧红。 “你们两个人对一个人,难道不觉得丢人吗!”灵心捂着伤口往后退了两步。 慕梵希和展云廷对视一眼,啪的一鞭子抽了过去! “你管我们丢不丢人!又不是跟你单挑!你当玩儿呢!”慕梵希大爷一样呛道。 展云廷站在旁边没说话,嘴角却不受控制的颤了颤,片刻,手中长枪指向了灵心的脖子。 “你打不赢我们两个的,若是乖乖束手就擒,我们可以考虑让你少受一些苦头!” 灵心瞪着眼睛,捂着身上的伤口,或许是因为失血的原因,那张美少年的脸又开始衰老,眼见着那张脸上已经出现了皱纹! “哼!你们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 他撑着一口气,话音落地,猛地抬起手朝展云廷打了过去。 突然从灵心手里飞出来的东西,展云廷以为是暗器,手中长枪快速一挑,就听“砰”的一声,那东西被长枪打中,竟然在空中炸开了! “展云廷小心!” 慕梵希意识到不对劲,猛地甩出鞭子缠上了展云廷的腰,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那东西在展云廷身边炸开,白色的药粉很快弥漫开来。 “哼!之前的药你们能抗住,这一次你们不可能抗得住!” 灵心说着话,快速闪身离开了两人的攻击范围。 “展云廷!” 慕梵希惊呼一声,正准备上前拽他,却见展云廷拼命的朝她摆摆手。 “别过来!” 他的声音似乎在压抑什么,还不等后面的话说完,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晃晃悠悠摔在了地上。 “早知道那你们跟那些人不一样,所以才会特意为你们准备了这些药,还看,还真没白忙活!” 灵心冷笑一声,往后靠在了墙边。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那些白色的药粉,慕梵希拧着眉头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什么药,也不敢贸然往前。 这灵心是凡白的徒弟,即便是徒弟,也是凡白传授的医术,定不能小看。 “你刚才用了什么!”她握紧了手里的枪。 “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反抗了!” 灵心一手撑着墙面,说着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此刻就见他脸上的皱纹逐渐消失,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美少年的模样。 “你现在应该很清楚,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若是乖乖配合我,或许我会让你活得久一点,说不定,能活很久。” 他朝慕梵希邪气的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你想用我的血做什么?” 慕梵希满脸阴寒,说话的同时脑子里会想他刚才吃的药丸,似乎意识到什么,再开口:“你想用我的血炼药?” 之前他喝了血恢复了年轻,而刚才他只是吃了药,也达到了一样的目的,也就是说,那药也是用血炼化的! “你倒是很聪明!” 灵心称赞一句,此刻恢复了体力再次站直了身体,满面邪气的看向慕梵希:“你的血痕特别,用你的血来做我的药引,我就可以不用喝那些腥臭的血了,甚至……” 他朝地上的展云廷看一眼,又接着说:“我还可以让他活的久一点。” 他在谈条件。 如今慕梵希的情况已经是绝对的困境之中了,他竟然主动谈条件? 他要自己配合,其中含义便是老老实实的给他提供鲜活的血,所以,即便是炼药,他需要的应该是鲜血,而不是死了之后的!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的条件?”慕梵希抽回鞭子,迎着灵心的目光看去。 她的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畏惧,眼神清澈却让人看不透,这个眼神,看的灵心有种发毛的感觉。 “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灵心开口,说着话身形快速移动到了展云廷身边,尖锐锋利的手骨抵在了他的脖颈上:“若是我现在要了他的命呢!” “你敢!” 慕梵希惊呼一声,快速扣动扳机。 或许是现在有些惊慌,亦或者是灵心已经开始熟悉了子弹的速度,他快速反应头一偏,刚好躲过了子弹,手腕用力将展云廷甩到一边,另一手扬起,挡住了慕梵希的流光刃。 “你打不过我的!” 他撑着慕梵希的力量,另一手白骨成刃,从后背绕过朝着慕梵希背上打了下去! “呜——”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一声低吼,两人还来不及动作,眼前一个黑影朝两人扑了过来! 灵心紧忙收手往后退了两步,这才看清楚,竟然是他用来做实验的黑狗挡在了慕梵希面前。 “畜生!你竟敢违抗我!” 灵心瞪大了眼睛,怒吼一声,长在手上的白骨突然间朝那黑狗飞了出去。 黑狗明显惧怕灵心的招数,眼看着白骨飞来,一瞬间没了刚才的气势,躲都不敢躲。 慕梵希顿时心里一紧,来不及多想,手里乾坤棍甩了出去,刚刚挡在了黑狗面前。 “你不是他的主人,你对于它来说,只是凶手,将它害得满身残疾的凶手!”慕梵希眼底泛红,说着话,上前两步将黑狗挡在了身后。 或许是常年跟狗打交道,在她眼里,狗是同伴,有的时候是比人还要靠谱的朋友,最见被人虐待。 “哼!区区一条狗!反正这个世界上,多一条少一条也没有什么影响,不光是狗,人也一样!” 灵心冷嗤一句,说着话,双手聚气,此刻,房间之中吹来一股风,不是从外面的墙缝里钻进来的,而是从灵心周边卷起的。 慕梵希看不懂他的意图,只感觉周身越来越冷,而灵心的身体也再次发生变化,除了刚才手上的骨头,他的肩膀上也钻出来一节一节的骨头,将衣服都扯破了。 这是——什么东西! “呜呜呜……” 黑狗低吼的声音再次响起,还不等慕梵希反应,突然间从身后蹿了出来,而这时,灵心身上的骨头也跟着飞了出来。 “噗呲……” 是利器刺进身体喷出血的声音! 慕梵希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那黑狗摔在了地上,身上插着好几根白骨,伤口处汩汩的流出血来,它的血是黑色的。 因为服用了大量药物,所以血才会变成现在的黑色! “切!浪费我的武器!” 灵心冷嗤一声,抬起脚将黑狗踹到了一边。 黑狗的身体被踹的飞起来,撞到了墙上,然后又落下来,砰地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灵心!” 慕梵希咬牙切齿一声怒吼,后面的话没有再说,紧忙到黑狗身边。 “呜呜呜……” 黑狗呜咽着,声音之中似乎还有几分委屈和不甘心,竟然流出了眼泪,身体颤抖个不停! 慕梵希扶着黑狗的脑袋,眼底一片红烧一样的红,片刻,她将黑狗放下站起身来。 “果然,我还是要跟你拼命的!” 她开口,举起手,接连快速的扣动扳机,“砰砰砰”的枪声在房间里响起,最后的几发子弹射出,趁着灵心躲闪的瞬间,手中乾坤棍快速朝他甩了出去! 灵心全心的注意力都在子弹上,一个没有注意就被慕梵希的乾坤棍直接打中了腰间,正好是刚才枪伤的地方,血再次将他的衣服染红。 “臭女人,你竟敢一再让我流血!” 灵心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急眼了,双手成爪再次冲了过来。 就在他腾空而起的瞬间,展云廷强撑着一口气,手中长枪一转,枪头朝灵心打了过去。 “梵儿,快走,你不是对手!” 展云廷咬着牙。 他没有昏过去,只是被药物封住了力量,使不上力气。 灵心躲过了展云廷的枪头,落在了旁边,转身面向慕梵希和展云廷的方向,提起声音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谁都走不了!” 话音落地,他双手快速出击,这一次,身上的白骨仿佛长了眼睛一样朝慕梵希和展云廷的方向飞了过去。 刚才看到他的白骨直接穿插了黑狗的身体,那么厚的皮肉都能插透,更何况是人? 第831章你是不是傻 慕梵希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快速转身将展云廷护在了身边,而此刻,那白骨已经到了跟前。 “梵儿——” 展云廷动不了,只能扯着嗓子吼叫。 慕梵希护着展云廷逃不开,下意识用身体去挡,而此刻,耳边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 “用自己身体挡,你是不是傻!” 耳边一声怒吼,慕梵希猛然间睁开眼睛,此刻,殷离修那张带着怒意的脸就在眼前。 “殷离修——” 慕梵希喊一声,突然间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就像是在外面打架被人欺负之后,来家长给撑腰一样,顿时委屈涌上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 “这不是来救你们了嘛!你哭什么?” 孤南翼扭头朝慕梵希看一眼,随即又朝殷离修吼道:“你别欺负小梵儿!” 殷离修扭头朝孤南翼瞪一眼,没搭理他,转而到慕梵希跟前,手压在她的头上。 本来殷离修到的时候看到慕梵希在利刃下面等死的时候,浑身冒出了冷汗,可是如今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怒气一下子就散了。 “好了,这里交给我们,你去照顾展云廷!” 殷离修无奈叹一口气,声音也软了下来。 “哦——” 慕梵希怂嗒嗒的应一句,随后又想到什么,转身提醒到:“他身上会长出白骨用来当武器,你们小心点!” “我们还用不着你操心!” 孤南翼一边跟灵心动手,抽空还回慕梵希一句,看样子打得倒是很轻松。 慕梵希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也不再多说,拽着展云廷就往外走。 此刻展云廷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力气,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扶都扶不起来,慕梵希只能拖着他离开房间。 将展云廷拖到了第一次见到灵心的房间,慕梵希开始在房间里四处翻找。 看这个房间的布置,应该是灵心自己住的房间,相比其他房间,这个房间是最安全的,同时,若有什么紧急用的药物,应该也是在这个房间。 “展云廷,你知道不知道你中了什么毒吗?”慕梵希转身问一句。 那些药粉已经散落在地上,她现在也测不出来成分,更何况,她测出来的成分跟这个年代的医药的理解范畴也不一样。 展云廷平躺着动不了,想了一会儿回答:“具体的配方不是很清楚,但是大概能知道一点,你去找有香凰叶成分的拿来给我!” 香凰叶是一种在荒州很少见的草药,有特有的香味,很好辨认,慕梵希不认识太多草药,却也曾经在凡白的炼药室见过,能分辨出香凰叶的味道。 她转身朝里面的架子上走去,这里的架子不是很大,上面摆放着几十个小瓷瓶,最中间顺手的位置有几个花纹不一样的小瓶子让慕梵希格外注意。 她伸手拿起一个,打开盖子用手煽动飘出来的味道,神情之中多了一丝欣喜。 没错,就是香凰叶的味道! 接连打开好几个瓶子,其中有三个里面有香凰叶的成分,她全都拿过来递给了展云廷。 “他这里的药应该有很多的毒性的,你可小心辨别,万一一不小心吃了毒……” “呸!” 展云廷啐了她一口,他动不了,还是面朝上的翻了个白眼:“你当南疆王府的药库是闹着玩儿的?” 说着话,他的手指动了动,示意让慕梵希将药瓶递到他跟前,提鼻子闻了闻,又看看里面的药丸,最终选了其中的一瓶紫药丸。 “这种迷幻药很烈,就算我吃了解药,恐怕也得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动,你去看看六哥和孤南翼那边!” 展云廷面前能动了,侧过脸来朝慕梵希看去。 慕梵希将药瓶放在桌上,看看他,点头:“好,你能动了就过来,那个灵心似乎很难缠的样子!” 刚才交手,虽说灵心的武功应该没有殷离修和孤南翼强,可是他手里有用血为药引的药,那药对于他来说是维持生命的,也就是说,只要吃了药,他身上的伤就能愈合,而且,力量也会再生,就跟之前遇到的吸血鬼一样。 她给展云廷喂了一口水往外走,转了几个弯回到刚才的房间,还没进去,便听到打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果然,殷离修和孤南翼还没有摆平! 慕梵希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凑在墙角看里面的情形,如她所料,灵心的身上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可是此刻脸色却跟没事人一样,而殷离修和孤南翼脸上已经带了倦色。 他可以说是不四之身,可是这样耗下去,殷离修和孤南翼体力恐怕要维持不住了。 “没时间耗着了,要尽快解决他!” 孤南翼转脸看向殷离修。 殷离修手持长剑对着灵心,脸色一片阴沉,和高手过招,痛痛快快打一架,尚且能分出一个输赢,最烦躁的就是这种,本来也不是多厉害,可偏偏就是打不死! “嗯!” 片刻,他应一声,手腕一转,紧跟着腾空,两人再次朝灵心打了过去。 灵心的反应似乎也比刚才快了许多,两人到跟前的一瞬间,他身子快速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堪堪躲过了两人的攻击,不过,能躲过两人的剑,却没有注意到门口的慕梵希。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慕梵希的手指扣动扳机,子弹砰地一声飞出去,直接打中了灵心腰间的口袋! “啊——” 灵心惊呼一声,猛地用手捂向腰间,不是捂的伤口,而是腰间的口袋。 殷离修和孤南翼似乎也注意到什么,就在灵心往后退的一瞬间快速上前,一人继续攻击吸引他的注意力,另一人对口袋下手,就听砰地一声,灵心摔在地上,口袋落在了孤南翼手里。 “是血回丹!” 孤南翼从里面拿出一颗药凑近鼻尖闻了闻,随即看向灵心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嘲讽:“想不到医仙凡白还做这样的勾当!他就不怕遭雷劈吗?” 殷离修站在旁边,侧目朝孤南翼眯了一眼,不屑的嘀咕一句:“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血回丹是用鲜血做药引,的确是有损阴德,可他孤南翼不也是用美女鲜血喂养毒蛇的吗? 要受遭雷劈,他赤云侯府可跑不了! 殷离修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却还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孤南翼的耳朵里,他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 “殷离修,你想打架是不是?我用你的血了?” 孤南翼瞪眼,说着话,袖口里的小蛇探了出来,鲜亮的颜色,吐着红色的蛇信子,一看就是剧毒。 “这里地方施展不开,要不出去打!” 殷离修不紧不慢的回一句,说着话,他手里的长剑方向一转,面向了孤南翼。 看着这两人就要起来,慕梵希满脸凌乱,快步冲了进去。 “你们俩闲的是不是!你们的对手在那里!瞎呀!” 她朝两人怒吼一声,要不是因为够不到,肯定照着两人脑袋上一人一拳! 慕梵希的一声怒吼,让两人回过神来,此刻再看灵心,因为腰间的血,他的脸色又开始泛白,就在殷离修和孤南翼吵的时候,还想着逃跑,不过,刚转身两人的长剑就刺了过去。 “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殷离修冷喝一声,人已经到了跟前,还不等灵心反应,长剑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 “啊——噗!” 灵心惨叫一声,身子往前倾,一口血喷了出来。 孤南翼站在旁边看着,视线紧盯着灵心的脸和身体变化,眼中神情复杂。 说起来,孤南翼用毒蛇炼的是毒药,虽说有药也很邪乎,却并非灵心如今这般阴邪,对于他来说,如今的发现,不知道就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跑不了的!”殷离修上前,伸手握住了灵心的肩膀。 他本来是想抓住灵心,可是就在他用力的瞬间,就听到“咔咔咔”的声音传来,灵心肩膀处的骨头好像脱落一般从他手里划过,紧接着人躲了过去。 “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 灵心眼底闪过一抹阴邪,紧接着快步跑了两步,众人眼见着眼前的人竟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 三人往前几步走到刚才灵心消失的地方。 他刚才站着的地方明明还有脚印,可是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痕迹,这个人真真就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在那个地方!” 慕梵希看着地上的脚印,唇畔勾起笑意。 灵心是用药维持的,如今回血单已经被孤南翼抢了过来,他想要恢复,必定会去喝血补充,至于血……应该就是之前在那个冷潭里找到的血。 “什么地方?带我们去!” 孤南翼看向慕梵希。 “好!” 慕梵希应声,转身走到床边,再次确认出现光亮的位置,依旧从刚才的暗道里进去。 虽然不知道灵心是怎么突然消失的,不过这个暗道和他消失的位置应该是联通的。 三个人顺着暗道又回到了之前和展云廷发现的半露天的山洞,走进去,山洞里并没有任何声音,只听到水滴的滴答声,听起来安静极了。 “这是什么地方?” 殷离修一边走,目光在四处打量,最终落在了慕梵希身上。 他们没有过来的这段时间,这丫头和展云廷似乎也查到了不少东西。 第832章你只是被利用的 “这里,是个可怕的地方!” 慕梵希的声音有些低沉,说着话,从口袋里拿出手电,手电照亮,后面两人才看到那些罐子。 两人视线在洞里环顾一周,孤南翼手腕间的小蛇发出“嘶嘶嘶”的声音,他顺着小蛇的指引伸手打开了一个罐子的塞子,顿时,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这……” 他楞了一下,快速将塞子堵在了罐子上,扭头朝慕梵希看去,眼神复杂。 说起来,孤南翼之前率兵打仗,屠城的事情也不在少数,看到眼前这些器官和肢体自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慕梵希…… 虽然这丫头平常看上去也是狠的一手,在战场上杀敌也是刀起封喉,可对百姓却是温和的很,早知道村子里百姓消失的事情,她看到这些…… 然而,让孤南翼诧异的是,慕梵希似乎已经过了刚才那段尽情激动的时候,此刻脸上更多的是平静。 “这里的血腥味比较浓,也没有灯光,估计他躲在了暗处,我们小心一些才好!” 慕梵希一边说着话,手电在山洞四处找了一圈,没有任何意外,灵心并没有藏在那么显而易见的地方。 “到底是凡白,真是会找好地方,这种地方用来炼化毒和邪术,真是再好不过的了!”孤南翼一边说着话,脚步一点一点朝着最前面的罐子走去。 听到“凡白”两个字,殷离修和慕梵希脸上的表情同时变了变,他转过身拉住了慕梵希的手,不自觉军中,比平常更加了几分力气。 毕竟是曾经真心相交的朋友,如今想来,却只是被背叛,利用,可偏偏那个人又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这种感情是复杂的,相比愤怒,痛心更多一些。 “这个人叫灵心,他自称是凡白的徒弟,或许,我们能从他嘴里查到些什么!”慕梵希压低了声音跟殷离修说一声。 殷离修点点头,就在这时,他猛地抬起手,长剑朝其中一个罐子刺了过去! “砰”的一声,罐子被长剑刺穿,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而随着罐子破碎的同时,一个人影在众人面前快速闪过。 “呵!亏你能发现,竟然藏在这里面!” 孤南翼不咸不淡的朝殷离修说了一句,眯起眼睛朝灵心看去。 就灵心的身形来看,他的个子甚至比展云廷还要高一点,身材不是很壮,可那坛子的大小连个孩子都装不进去,他竟然能藏在里面! 慕梵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灵心,的确,亏得殷离修能发现! “哼!别忘了,这可是我的地盘,你们以为你们进来还能出得去?” 灵心缓缓站起身来,阴邪的目光看向三个人。 他喝了冷潭中的血,此刻又变回了之前的美少年,甚至,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比刚才更好,声音之中透着一股浑厚的气韵。 “不就是个破山洞,你还能奈我们何?” 孤南翼冷嘲一声,说着话,伸出一个手指头抚摸着他手上的小蛇,小蛇似乎也满不在乎的晃悠着身体,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哼!死到临头!” 灵心冷喝一声,突然间出手,此刻他的肩膀上再次长出白骨,只是,这一次的白骨连接着他的手臂,眨眼的功夫,整条手臂都变成了白骨刀,月光透进来,白骨刀上快速闪过一抹阴寒。 “你们去死吧!” 他冷喝一声,挥着白骨刀朝孤南翼的方向刺了过来。 孤南翼眼神一凛,迎着灵心的攻击向前,用长剑抵住了他的刀锋,而就在兵器碰撞的一瞬间,孤南翼脸上的轻松突然间一沉。 不对劲! 他的力气突然间增大了数倍,跟刚才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小心,他不对劲!” 孤南翼猛地腾空转身,躲开了灵心的刀,此刻就见灵心快速转身朝殷离修砍了过去。 殷离修快速松开慕梵希,将她推到一边,挥剑而上挡住了灵心的攻击,和刚才孤南翼的反应一样,略带几分吃惊。 慕梵希顺着殷离修的力道往后退了两步,随后站在旁边看三个人打在一起。 见过之前灵心的变化之后,此刻看到他再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奇怪,只是,奇怪的是,他除了喝血之后的变化,竟然没有其他的反应? “没有作用?” 慕梵希拧着眉头,手枪装了子弹再次对准了灵性的心口。 之前灵心应对殷离修和孤南翼根本无暇顾及慕梵希,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枪,可是这一次,子弹飞出去的瞬间,灵心竟然提前反应躲了过去! 慕梵希惊诧,然而,还不等她反应,就见眼前一闪,灵心那闪着寒光的白骨刀已经到了跟前。 “梵儿!” “小梵儿!” 殷离修和孤南翼惊呼一声,同时朝慕梵希的方向冲过来,可是,此刻的速度明显赶不上。 慕梵希也吓傻了,知道要躲开,可是动作跟不上思想,眼看着那白骨刀已经到了眼前! “啊——” 一声惨叫响彻在山洞之中,灵心突然间跪在了地上,双手的白骨刀快速还原,捂着脑袋痛苦嚎叫。 慕梵希小心肝一颤,还没来得及动,腰间一紧被殷离修拽到了一边。 孤南翼落空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一瞬间很快收回,转脸看向慕梵希:“这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在他要喝的血里加了点料!” 慕梵希耸了耸肩膀,随后看到灵心那泛红的眼睛朝她看过来,顿时怂怂的躲在了殷离修身后。 艾玛,大晚上的,这红眼珠子真吓人! “你竟敢动我的血——你给我加了什么!” 灵心痛苦的捂着胸口,大声咆哮。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 殷离修扭头朝慕梵希看一眼,拉住她的手,用力的捏了一下,那意思:别害怕,我在呢! 两人默契,慕梵希自然明白殷离修的意思,暗自壮了壮胆子,往前走了一步。 “其实我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凡白留在炼药室的药,据说是用来对付白骨人的!” 她说着话,朝几个人看一眼,瞧着他们一脸疑惑,继续解释。 “我曾将在他的书册中看到过一篇有关白骨人的书籍,当时凡白告诉我那都是编的故事,不过,看到灵心喝血,身体中长出白骨,我便确定那书籍之中的事情是真的,说来也算是幸运,我随身携带的药物中竟然有那一瓶!” 她才不会承认是因为害怕,她连同大蒜那些东西一起带来了,如今真的起作用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你,你说什么!” 灵心突然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慕梵希。 此刻他的表情痛苦,那痛苦不光是因为药物的影响。 “我说,凡白给了你药方,让你用药练成了自以为不死之身的身体,可是,你这种不死之身依旧在他的控制之中,你若为他所驱使,那便是不死之身,可一旦有了异心,他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慕梵希开口。 她说出了灵心不敢承认的事实。 从之前交谈,慕梵希就能看出灵心对凡白是真的敬佩尊敬,也努力完成凡白交托给他的任务,可是,最终的事实,却是被凡白利用,如同一颗棋子。 他满心欢喜的将自己变成了怪物,也达到了看起来不死之身的秘密,可是自己的命脉最终还是被凡白抓在手里。 “不,不可能!你胡说!” 灵心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情绪激动之中朝慕梵希冲了过来。 慕梵希手中乾坤棍带出,只是,还不等她动手,孤南翼和殷离修一左一右冲了上来,抬起脚,踹在了灵心左右肩膀上。 灵心一声惊呼来不及出口,整个人便飞了出去,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砸在了放置罐子的架子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山洞中响起,格外的刺耳。 “现在,你躲远点,站在一边看着就好!” 孤南翼转过身朝慕梵希摆摆手,那表情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嫌弃,仿佛慕梵希此刻的存在只是碍手碍脚而已。 慕梵希瞪眼,正要说话,却见殷离修也转过了身来。 “梵儿,堵住出口,别让他跑了!” “好嘞!” 慕梵希应声,转身朝外面跑。 还是自家男人说话中听! 就在她往外跑的时候,山洞之中再次响起兵器碰撞的声音,不过,相比刚才,这一次的动静明显小了很多,因为药物的原因,灵心已经没有招架之力,很快便被殷离修和孤南翼的长剑插进了肋骨两边。” “你已经没有挣扎的余地了!” 孤南翼居高临下的看着灵心。 灵心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随着身上血液流失,很快又开始衰老,这一次的速度比之前更快,眨眼的功夫便成了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 “得意太早!” 灵心抬起头来朝孤南翼冷笑一声,就在声音出口的瞬间,他一只手猛地往墙面上打了过去! 他身上被殷离修和孤南翼一左一右插着剑,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传来“咔咔咔”的骨头折断的声音。 殷离修和孤南翼楞了一下,正要阻止他,可是已经晚了,就在两人转身的瞬间,整个地面他突然间往下坠落。 第833章被困 “啊——” “梵儿!” “小梵儿!” 三个声音同时传来,随着地面往下坍塌,淹没在底下的深坑之中。 砰! 众人刚落到地面,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就听到一声巨响,这巨大的深坑上面竟然关上了! 就是刚才塌陷之后,头顶上面的地面竟然又合上了! 这,即便殷离修和孤南翼轻功再好也飞不出去了啊!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最惨的是,就在头顶上的地面又合上的同时,冷潭之中的水开始往深坑之中灌了进来,如同瀑布一样的水流灌进来,很快水位就到了腰间。 “这什么情况?” 慕梵希一手抓着一个人的衣服。 刚才掉下来的时候,这两人同时凑过来,慌乱之中,慕梵希抓住了两人的衣服,此刻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没想到,这山洞里竟然还有机关!” 相比慕梵希的惊诧,孤南翼倒是镇定的很,说话的同时朝四周看了一圈。 “这个人估计是要将我们溺死在这里!” 殷离修也沉沉开口,说完他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即便不是溺死,我们若不能出去,恐怕也要被这寒潭之水冻死!” 他刚才试着用剑砍了封口的地面,那不是地面,而是两块坚硬实心的铁,剑根本就没有办法劈开! “应,应该有出去的办法吧——” 慕梵希已经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声音也微微轻颤。 话是这样说,可她此刻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这样的深坑,四周封闭又堵上了上面的口,还往里面灌冷水,这分明就是个密室,怎么可能还有出口? “呵呵……” 就在这时,深坑的角落里传来灵心那低沉沙哑的冷笑声。 三个人同时转身,在慕梵希手电的照亮下,竟然看到灵心竟然就在他们不远处! “你自己都掉下来了!”慕梵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灵心。 这人,疯起来连自己都往死里整! “这个机关本就是——整个山洞——没有逃的余地——咳咳咳!” 一句话没说完,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三个人看着他,也没说话,就等他缓过一口气,接着说。 “地面坍塌,寒潭里的水会全部汇聚到这里——我要死了,你们也活不成——哈哈哈——” 说完,灵心忍不住大笑起来,那笑声之中带着几分猖狂,还有几分——绝望! “我去你大爷的!” 慕梵希怒吼一声,扑腾着往前到了灵心跟前,举起乾坤棍朝他脑袋上就砸! 这一声吼叫让殷离修和孤南翼都惊了一下,随即看着这女人疯了一样狂揍灵心,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不得不说,这丫头疯起来也挺狠的。 她的乾坤棍材料比铁还要硬,这东西打在人身上,比鞭子还要疼,那是几乎接近于打断骨头的疼痛,她就这样往灵心脑袋上咋,一会儿的功夫,灵心本来皮包骨头的脑袋上,竟然冒出了好几个大包! “你想死你就去死好了!我们才不会给你垫背!” 她一边吼叫一边打,最后自己累了没了力气,这才停下来,依旧眼睛冒火的瞪着灵心。 殷离修瞧着她,无奈叹一口气,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揉着。 乾坤棍虽然厉害,可是她打别人的时候,她自己手也被震得发红。 孤南翼扭头朝两人看去,嫌弃的翻了翻眼皮:“现在都要死了,你们还这么刺激别人,良心不痛吗?” 良心会痛这句话,还是跟慕梵希学来的。 两人同时抬起头来朝孤南翼看一眼,学着他刚才的模样翻了翻眼皮,紧接着慕梵希乾坤棍往前一甩,带着锋利刀子的前端直接到了灵心跟前。 “说,怎么才能出去!” 灵心一张皱了皮的老脸影被打成了猪头的模样,眼见刀尖在跟前,他抬起头来朝慕梵希看去,突然间笑起来。 “没有办法!这个暗室本来就是破釜沉舟的死路,地面落下来的那一刻,就相当于进了鬼门关,出不去的,哈哈哈哈——” 阴邪的笑声在深坑之中响起,那声音有些刺耳。 慕梵希冷厉的目光在灵心身上凝视片刻,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颗破云雷。 “小梵儿,你做什么!”孤南翼眼神一凛。 这破云雷的威厉他是见识过的,一颗就能炸平一座小山,跟别说是这个坑了,这要是在这里面炸开,不是寒潭水先将他们溺爱,而是直接被活埋了! “反正也出不去,我用破云雷炸开那铁板,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慕梵希应声,说着话,将破云雷绑在了乾坤棍上面,随着手指触动按钮,乾坤棍前端快速伸长到了最上面,她手指再次按在了按钮上。 “有人吗——” 就在这时,上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展云廷! 他身体恢复,找来了这里! “展云廷!” 慕梵希紧忙收回了乾坤棍,兴奋的仰起头朝上面大喊一声。 “梵儿,六哥,你们在哪里!” 展云廷的声音在靠近。 刚才的一场打斗,此刻山洞里已经狼藉一片,山洞顶端也被掀起来一块,月光照进来,隐约能看到一些东西。 “我们在底下,你脚底下!” 慕梵希扯着嗓子喊,说着话,举起乾坤棍再次变长,用力的戳了戳上面的铁板。 “没用的,那铁板有千斤重,他根本没有办法移——啊!” 灵心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脆响,他那张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红印子。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骨头折了!” 慕梵希瞪着眼睛,咬牙切齿,手里的乾坤棍金箍棒一样,抵在他的脑门上。 不知道灵心是被这一棒子打晕了,还是被慕梵希的满面狰狞吓到,嘴边的话顿时往回一缩,咽了回去。 “六哥,梵儿!” 此刻展云廷已经到了铁板扶进,铁板本来就是两块合在一起,还留着缝隙,加上慕梵希的手电筒,确定他们的位置还是很容易的。 “云廷,想办法将铁门打开!”殷离修仰起头。 展云廷走到跟前,用力将那铁门掰开一点缝隙,眼睛朝里面看的瞬间,表情瞬间变了。 “我去!这也太狠了吧!” 刚才进来的时候他还纳闷为什么寒潭里的水位竟然降低了那么多,如今总算是明白了,原来都从这深坑的半腰灌进来了! “你快点,我们都要冻死了!”慕梵希仰起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意。 寒潭的水虽然没有结冰,可是水温却在零度之下,加上这是和寒潭共存的地面以下,温度本身就很低,简直是磨着骨头一般的冷! “好,我这就救你们出来!” 展云廷连忙应声,说话的功夫往后退一步,双手扣住那铁板的边缘,憋住一口气。 然而,正如灵心所说,这铁板有千金,不光是重,还有面积庞大,篮球场一般大的山洞,整个地面是坍塌下来的,而铁板是盖在上面,张力太大,根本就没办法抬起来。 灵心睁着眼睛只能看到一半的视野,抬起头看着上面纹丝不动的铁板,忍不住笑。 “呵呵——!” 笑声刚刚出口就看到慕梵希扫过来的冷厉目光,立刻闭上了嘴,往后缩了缩。 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太野蛮了! “六哥,不行啊,这东西太重了!” 展云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看来,我们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孤南翼看似消沉的叹一口气,随即眼神一转,往慕梵希跟前凑了凑:“不过能跟小梵儿死在一起,我心甘情愿!” “我不情愿!” 慕梵希嫌弃的伸手将他推开,没好气:“你想死自己去死就好了,我还得活着!” 殷离修低头看她,神情温和的笑了笑:“嗯!” “切!” 孤南翼不满的瞪了慕梵希一眼,撇撇嘴:“反正如今也是逃不出去了,奈何?” 奈何? 展云廷来了也打不开,左右是出不去了,就等死呗! 慕梵希扭头朝孤南翼瞪一眼,正要说话,却听殷离修将她拉到身边,然后两人继续往后退了两步。 “云廷,上次给你的火焰水你可带着?”殷离修朝外面的展云廷喊一句。 “哼!什么水都不管用,这寒潭的水流会越来越急,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彻底淹没这里,你们就不要白费心思了!” 灵心见两人距离他远了,又忍不住开口,只是一句话说完,条件反射一般往后退了退,满脸紧张的朝慕梵希看了一眼。 慕梵希心里的小火苗又开始腾起,不过被殷离修拽着,并没有动手,倒是殷离修看起来平静的很,也不理会灵心,而是继续跟展云廷说话。 “六哥,我要怎么做!”展云廷扒着铁板上的缝隙问道。 “以两块铁板的缝隙为中心,将火焰水左右画圆浇在铁板上,足够人能出去的大小便可!” 殷离修说着话,低头看向慕梵希,道:“你再往后退两步,小心别伤到你!” 话音落地,他松开了慕梵希的手,突然间腾空而起,手中长剑依照他刚才指挥展云廷的方式朝那铁板刺了过去。 “你放心干活,我会照顾好小梵儿的!” 孤南翼挑眉,说着话也迈步朝慕梵希的方向走了过去,却不想,还没到就被慕梵希一眼瞪了回来。 第834章过分了,你们俩! “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去帮忙!” 说着话,乾坤棍已经到了孤南翼面前。 孤南翼停住脚步,咧咧嘴,转过了身:“好,我这就去!为了小梵儿,我什么都愿意!” 言罢,孤南翼一个转身腾空而起,如刚才殷离修一般,朝着上面的铁板刺了过去。 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舒服,慕梵希下意识捂住了耳朵,抬头看着两人的长剑从里面在那铁板上刻出了两个印子。 灵心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嗤笑一声:“早就说了没用,不过是白白浪费体力罢了!” 慕梵希一眼朝他瞪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刺啦——”一声响,头顶上的铁板竟然花开了一个口子,银白色的生铁露出来,很明显剑痕已经刻进去了很深。 “这怎么可能!” 灵心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本来就一张皮包骨头的脸,此刻带着惊讶的神情,看起来更加诡异,亦或者应该说是鬼样! “你这铁板虽然是坚硬的生铁所铸,可是这世间所有的事物都有相生相克的规则,那火焰水不是用来给寒潭提高温度的,也不是用来烘干的,而是可以软化生铁的!” 慕梵希挑眉看向灵心,此刻,脸上多了几分得意。 那火焰水还是在祁州提炼矿物质的时候发现的,产量极少,不过可以用来做精细零件的时候用来软乎生铁,这跟化成铁水铸造不一样,火焰水的温度并没有那么高,可以借用工具在零件上穿孔。 之前展云廷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惊喜不已,耍赖跟殷离修要了一点,没想到,当时松口给他的东西如今救了众人的性命! “六哥,火焰水都用光了,行不行啊你们?”展云廷在外面喊了一声,那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焦虑。 火焰水只有一小瓶,弄开的口子起码要足够一个人出来,怕是不成。 “你闪开些!” 殷离修声音沉冷开口,说完扭头朝孤南翼看一眼,两人眼神交换瞬间不用说话,紧接着腾空再起,长剑同时朝着自己面向的铁板顶端刺了过去 “砰——刺啦——” 刺耳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两人的长剑碰触到铁板的时候甚至还冒出了火花,紧接着撕裂的声音再次传来。 慕梵希下意识捂住耳朵低下头,就听到隐约之间一声巨响,耳边传来殷离修的声音。 “梵儿,躲开!” 她一愣,眼看着头顶上一个巨大的东西砸下来,来不及多想紧忙朝大坑的边缘走去。 “啊——” 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水花扬起,慕梵希停下脚步,松开双手往后转身,就看到被两人割下来的铁板砸在了水面上,立刻沉了下去,而旁边的灵心直接被铁板砸中了脑袋,晃了一下栽进了水里。 “梵儿!” “小梵儿!” 殷离修和孤南翼快速回来,两人同时落在了慕梵希身边,神情紧张。 “你可有受伤?” 殷离修的视线在慕梵希身上扫过。 孤南翼倒是没他那么紧张,只看着慕梵希的表情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哼一声,站在了旁边。 “我没受伤,他恐怕是伤的不轻……” 慕梵希说着话,伸手朝灵心的方向指了指。 此刻灵心已经在水里飘起来了,不过并不深,倒也淹不死人,就是晕过去了。 “那不重要!” 殷离修顺着她的手朝灵心的方向看一眼,无所谓的拉住了慕梵希的手,嘱咐道:“我先带你出去!” 慕梵希一个“嗯”字卡在了喉咙里还没出来,就感觉身体一轻,人脱离了冰冷的潭水朝上前飞了出去,而此刻外面展云廷正等着接应,人一到便拉了上去。 殷离修将慕梵希推了上去,随后手腕一转抓住了铁板的边缘,纵身一跃也跳了上来,转身朝下面的孤南翼喊一声。 “你将那人带上来!” 孤南翼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满脸愤怒憋红得瞪着两人,眼底烧起了小火苗。 “过!分!了!你们俩!”他忍不住怒吼一声。 两人双宿双飞的在他面前秀恩爱也就算了,他们是飞了,竟然将那个恶心的东西交给自己,孤南翼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回头到了东疆域他能直接带兵杀进去屠了城行不行! “孤南翼,你赶紧上来,不然水就要灌满里面了!”慕梵希也到那洞口朝孤南翼喊一声。 孤南翼眼睛里的火焰顿时一滞,仰起头来朝慕梵希说道:“小梵儿可是在关心我?” “你不上来就算了,反正我是不会死了!”慕梵希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这就上去!” 孤南翼应声,说着话将长剑收起,腾空之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灵心拽了起来。 到了上面,展云廷已经在外面支起了火堆,不是要烧烤,而是先让他们回回暖,那里面是真的太冷了,这一会儿的功夫,三个人的嘴唇脸色都是白的。 “幸亏有我在,要不然这次可就真的完了,我可是掌握了命脉的人!” 展云廷站在众人旁边,满脸得意。 慕梵希扭头朝展云廷看一眼,满腔敷衍:“是是是,您是救世主,我们给您拖后腿了!” 展云廷毫不在意她话中的敷衍,急忙上前,蹲在了慕梵希身边。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英勇?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他双手托着两腮,别说,还挺可爱。 慕梵希扭头瞧着这张可爱的脸,片刻,猛地伸手一巴掌糊在了上面。 “考虑个头啊!天就要亮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一边说着话,她站起身来走到灵心跟前,抬脚朝他身上踢了一脚:“把你的迷障撤了!” 来的时候,她和展云廷是一路被那红光引过来的,周边都是迷障,根本出不去。 灵心抬起头来,明明是皮包着骨头的一副骷髅模样,偏偏脑袋上都是红包,苍白的脸上也是红一块紫一块,不得不说,慕梵希下手是真的狠! “撤了你们也出不去……” 灵心喘着一口气,他似乎是想起来,可是挣扎了半天愣是没起来,只躺在地上虚弱的喘着粗气。 “他这样子,怕是不成了!” 展云廷看着灵心,一手捏着他的手腕,拧起了眉头。 有药物和鲜血维持的时候,他不过是老化而已,可是他喝的血里加了药,在那大坑里又待了那么长时间,怕是已经不行了。 慕梵希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她蹲下身捏住灵心的下巴,让他面向自己。 “我问你,你用来给黑狗加强力量和速度的研究,到了哪一步?”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研究,只是看到黑狗的后腿异常强壮,如今想来应该是跟凡白的异形军队有关系。 灵心勉强睁开了眼睛朝慕梵希看一眼,忍不住大笑出声。 “给黑狗用的药,本就是凡白给的,不光是黑狗,就连——就连我,不也是用来实验的吗?” 他笑得很大声,笑着笑着,眼泪流出来,从那满是皱纹的眼角滑落,看起来凄惨无比。 慕梵希眉头拧起,本来恨不得把他的骨头一根根折断,可是如今心里却莫名变得复杂起来。 是啊,不光是黑狗,就连灵心不也是实验体吗? 他明明那么崇拜尊敬凡白! 这种被骗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慕梵希拧着眉头,忍下涌上来的酸涩,又问:“凡白可有给你留下什么手册?和那些药物有关的,不管是你吃的,还是给黑狗的。” 灵心的呼吸开始急促,他睁开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那样盯着慕梵希,半晌,用力喘一口气。 “有没有……你们自己去找啊!毕竟,我不是什么好人!哈哈哈——”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在笑,笑着笑着,身体猛地往前探,一口血喷了出来。 “喂!” 展云廷紧忙拽住他的身体,却听到“咔咔咔”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他的身体好像一滩烂泥一样没了支撑。 “这……” 他转过身看着三个人,神情有些复杂:“死了!” 死了,他把自己的骨头弄碎了! 慕梵希居高临下的看着灵心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很是复杂,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不知是在守护凡白,还是依旧倔强的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被骗了。 凡白,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怎么办?” 展云廷又问一句。 “想从这里出去不难,不过,这里既然是凡白的密点,又是誉关山百姓消失的根源,不如先彻底清查,至少,百姓那边能有个交代!” 殷离修应声,随即扭头看向孤南翼:“你带随行军医去炼药室调查,这里是凡白的密点,必定也会留下痕迹!” 孤南翼眉梢轻挑,视线在慕梵希身上扫过,他没有说话,转身朝外面走去。 看孤南翼离开,殷离修又转向慕梵希,声音缓和:“袭久在外面等着,你先去换身衣服!” 他手掌的温度,让慕梵希稍稍回过神来,她没多说,只是朝殷离修点点头,转身朝外面走。 第835章你难受吗 “那个,六哥,我也去换身衣服!” 展云廷急忙要跟过去,不过刚转身又被殷离修拽了回来:“你又没泡水里,你换什么衣服!” “我,我去帮你拿换的衣服!”展云廷咧咧嘴。 “用不着!你跟我进去调查!” 殷离修愣愣开口,眼神之中带着警告。 这眼神看得展云廷一哆嗦,也不敢再说了,乖乖的跟在后面。 太欺负人了! 小时候就这么跟着他,什么都听他的,如今长大了,抢媳妇抢不过,还得给他当小弟! 慕梵希山洞出来,已经有两队士兵进去,袭久见她出来,紧忙拿着斗篷迎了上去。 “郡主可有受伤?”袭久神情紧张问道。 慕梵希摇摇头,裹紧了斗篷,道:“我有点饿了,帮我拿点吃的来吧!” 晚上她和展云廷一直在调查,还没来得及吃就被那红光引进了山,如今已经快天亮了,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真真是饿得不行了! “好,我这就拿!” 袭久紧忙转身,知道慕梵希的习惯,她随时都会准备一点吃的,不用多,但是得有。 慕梵希停顿片刻,转向旁边的小非:“小非,里面有一条身体怪形的黑狗,将它弄出来找个地方埋了吧!”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到现在她都不愿意回想大黑狗的身体,看起来就很痛。 不过是给了它一颗粮丸,它却为自己拼了命。 “是!” 小非应声,转身朝外面走去。 慕梵希朝门口的方向看一眼,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外面军队驻守的位置,袭久将吃的拿来正准备给她送过去,却见她自己回来了,正要开口瞧见她脸色不好看,话到嘴边停了下来。 “郡主!” 她将点心送到慕梵希跟前。 慕梵希看也没看就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咬着,似乎只有嘴的动作大了,才能憋住要溢出的酸涩。 从孤岛回来之后,每每谈及凡白的事情,她表面上都装作满不在乎,亦或者,她尽力说服自己,凡白是因为被伤害太多才会利用她和殷离修,毕竟,大家相处的那段时间,凡白是真的帮了他们很多。 就算是将自己绑走,慕梵希依旧能勉强原谅,伤心不可避免,至少没有那么愤怒,可如今看到他用医术来害人,还是对无辜百姓出手,这种事情,慕梵希无法原谅! “郡主,你喝点水!” 袭久站在旁边看慕梵希将嘴巴塞得慢慢的,拧了拧眉头将水送到跟前。 她被慕梵希命令守在外面,除了她这个位置,卓炎卓厉也被安排在另外的两个方向守着,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跟在慕梵希身边这么长时间,袭久也能看的出来,定是里面什么东西触碰了她的底线,否则,光是动手打架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慕梵希伸手接过水壶咕咚咕咚灌了进去,用力猛地咽下嘴里的东西,喘一口大气。 “将卓炎卓厉叫回来了吧!”她开口,说完径自到了前面的营帐之中。 袭久从后面看一眼,没说话,将手里的东西朝空中一抛,沉沉的叹一口气。 王爷交代不能离开她太远,可是进山洞之前,他们三个人还是听了她的话各自守住一个门,如今人出来就成了这样,这顿责罚是免不了了。 转瞬的功夫,卓炎卓厉已经回来,两人看着山洞周边守卫的士兵,知道事情有些眼中,此刻看向袭久,见她也是一脸阴沉的模样,两人知道事情不好了。 “郡主可受伤了?”卓炎问。 袭久摇摇头,又叹一口气:“浑身湿透了,倒是没受伤,不过情绪比较低落,我很少见到郡主这样!” 三个人眼神交换,没在说话,不过默契的朝营帐的方向走,卓炎卓厉在外面停下来,一左一右的跪在了外面,袭久带着新衣服进去。 或许是真的累了,慕梵希换了衣服之后便迷迷糊糊靠在临时搭建的床上睡着了。 之前查到的东西,有展云廷跟着,更何况,展云廷在医术方面比她更懂,后面的事情不用她操心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殷离修和孤南翼在,更不用她多管,如今就等着他们将山洞彻查之后的结果了。 清晨的山林里有些凉,慕梵希身上裹着好几件衣服,还有袭久给盖上的被子,依旧觉得冷,这一晚上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睡着。 一直到太阳出来,她才感觉到几分暖意,多少休息了一会儿,精神也缓了过来。 她挪了挪身子,感觉到身边的暖意,睁开眼睛却见殷离修那张放大的脸就在破昂便,不由得一愣。 “时间还早,再眯一会儿。” 殷离修依旧闭着眼睛,说着话,伸手揽过慕梵希的脑袋,将她勾到了怀里。 慕梵希还有些晕乎,看着眼前的人,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昨晚发声的事情是做梦呢。 “你们查得怎么样了?”她窝在殷离修怀里,迷迷糊糊开口。 看她是真的醒了,殷离修也睁开了眼睛,却没有松手:“查到的资料都给了殷离修,另外除了那灵心,在外面的坟地还找到了三十多具相似的尸体,还有一些异常的动物残骸……” “尸体?” 慕梵希不由得一愣,抬起头来:“我们昨晚在坟地里看到的时候他们还能动,还要吸我们的血,只不过也是一样皮包骨头而已,应该没死吧……” 那些人都是村民,看起来跟灵心是一样的,虽然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是他们应该还没死透…… “他们能动,应该是被药物操控,我们的人发现他们的时候,的确是死了的!” 殷离修长叹一口气,手掌落在慕梵希的脑袋上,片刻,又说道:“之前偏远的郡县也曾经发生过同样的事情,我派人查过,当时还是凡白跟在我身边,那些资料也是他拿去研究的,没想到……” 没想到,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凡白! “殷离修,你难受吗?”慕梵希抬起头看他。 殷离修顿了一下,落在她头上的手掌缓缓的动了动:“从某一方面来说,的确有些憋闷,不过,自他将你掳走的一刻,我似乎已经想明白了。” 背叛这种事情,只要开了头便是没有下限,更何况是慕梵希。 凡白明明知道慕梵希对于殷离修的重要,更清楚两人之间的感情,他却依旧做了那样的选择,先是逼宫伤害他的亲人,随后夺走他的挚爱。 与其说凡白是在为自己的不幸报仇,倒不如说他是要将自己的不幸强行施加在殷离修身上。 可是整件事情说起来,不管是殷离修还是皇上,他们跟凡白仇恨又有什么关系呢。 慕梵希盯着殷离修看了一会儿,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沉沉的叹一口气。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似乎也不想再憋着了,以前认识的凡白是朋友,他已经死了,如今即便是有同样脸,却已经不是同一个人,这样想,或许能舒服一些。” 都说任何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更改的余地,这样想如果能让自己舒服一些,那就逃避吧。 说完,她依旧靠在了殷离修肩膀上,还不等殷离修开口,外面传来吵吵的声音。 “咦,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是展云廷。 …… 没有人回他。 “她醒了?”展云廷又问。 “还没,郡主和王爷都在!” 袭久终于开口,那意思,郡主和王爷在一起,你们别进去打扰。 这话恰到好处的提醒,然而,展云廷一听立马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炸了。 “我们可是溜溜的查了一晚上,到现在还没合眼过,这两人太欺负人了吧!” 说着话,展云廷怒气冲冲的往里闯。 外面除了展云廷还有孤南翼,他也不说话就站在旁边看戏,毕竟,能让别人代劳的就不用自己动手。 眼看着展云廷已经到了帐篷前,帘子却先开了。 “你的事情查完了?” 殷离修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冷厉的目光朝着众人扫过,外面跪着的袭久和卓炎卓厉立刻低下了头。 “六哥,不带你这么使唤人的,我们可是整整查了一夜,你倒好,把事情甩给我们,自己跑来陪着梵儿,凭啥!过!分!了!” 展云廷仰着脖子,满脸不忿。 说着话,他的视线在四处环顾一周,除了旁边几处燃起的篝火堆,竟然只搭建了一个营帐,虽说也是临时搭建的简陋营帐,可就这一个! 他是早就想好了陪着梵儿一起休息,就把事情退给他和殷离修吧! 果然,皇家的人就是鸡贼! “凭我是主帅!” 殷离修不理会展云廷的埋怨委屈,说着话从里面走了出来:“药物方面我不如你和孤南翼,这种事情自然交给你你们,至于其他,我已经查清楚,不过是在等你们而已。” “我……” 展云廷被堵了回去,瞪着眼睛张张嘴半晌没想好怎么反驳,强行辩解:“我们的东西属于细节方面,哪有你们这样随随便便派人出去搜就能解决的!” “所以,你们就得忙到现在,没什么可抱怨的!”殷离修依旧不咸不淡的回答。 第836章跟你拼了 能者多劳,谁叫你们这么厉害呢! “我……” 展云廷又被堵住,瞪着眼睛再也说不出来,这时就见慕梵希从帐篷里面出来,紧忙迎了过去。 “梵儿,我六哥欺负我,你管不管!” 他的声音顿时多了几分委屈,说着话已经到了慕梵希跟前,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就见慕梵希一转身。 “你们跪着做什么?”她看向旁边跪着的袭久三人。 三人抬起头来,朝慕梵希咧咧嘴,紧忙又低下头去,谁也没敢说话。 说什么呢? 难道当着王爷的面儿告他的状? 有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 “是我罚他们的!”殷离修转过身来。 “为什么!” 慕梵希惊呼一声,转身看向殷离修:“他们做了什么你要处罚?” “他们是你的贴身护卫,可是在昨晚那么危险的情况下竟然没有跟在你身边,让展云廷这个半吊子跟着你,作为贴身护卫,这便是严重失职!” 不等殷离修开口,孤南翼先出声,说着话,目光在几个人身上扫过一眼,又加了一句:“依照玄王平日里严苛的标准,这三人恐怕即便能免了死罪也得去半条命!” “孤南翼,你说谁是半吊子!” 展云廷顿时不干了,转身回到孤南翼跟前,不服气的一叉腰:“昨晚要不是我,你就死在坑里了,你敢说我是半吊子!” 孤南翼扭头朝展云廷看去,眼睛一眯,笑得无比敷衍,随后转向慕梵希,道:“小梵儿不用担心,玄王身边高手如云,没了这三个,会再派给你更好的!” 他这话明面上是在劝解,实际却是在拱火。 之前因为端云的死,慕梵希可是发了疯一样,生生将抓到的杀手抽了个皮开肉绽,她对下属,特别是贴身的人是当成亲人看待的,就算他们是殷离修派给她的人,慕梵希也会跟他拼命。 果然,他话刚出口,就见慕梵希眼珠子一瞪转向了殷离修。 “是我怕里面的人跑出来,让听他们守在出口的,跟他们没关系!” “他们的职责是保护你安全,既然失职便应当接受惩罚!” 殷离修缓缓开口,说着话,视线朝三个人扫过,吓得三个人的脑袋低的更沉了。 “他们的职责……我,我才不管什么职责!既然是我身边的人,那就应该听我的!完成我的命令才是职责!” 反正知道讲道理是没用的,慕梵希索性转身护在了他们跟前,朝殷离修瞪眼:“我的人,你不准动!” 没错,就是护犊子! 殷离修看着慕梵希一脸紧张,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早知道这丫头对自己身边的人护得紧,所以也只是让他们在外面跪了一夜,这要是真给他们上了鞭子,她还不得咬人? “小梵儿还真是心软,只是,你这样护着,以后玄王……” “你给我闭嘴!” 慕梵希打断了孤南翼的话,明知道他看热闹不嫌事儿的挑事,才不会上他的当。 “梵儿,你任性了!”殷离修无奈叹一口气。 “我的人!” 慕梵希目光坚定,虽然道理上说不通,可架不住她不讲道理啊!更何况是跟殷离修,说不过就耍赖呗! 殷离修也是真的对慕梵希没有辙,看她没有丝毫退让的模样,转脸看向三人。 “自己说,玩忽职守是何罪!”他冷冷开口。 三个人的肩膀顿时一颤。 “玩忽职守,三等重罪,罚军棍四十,火刑!” 他们的声音倒是整齐。 三等重罪,在军营职中是很严重的罪责,用沾了火油燃烧的棍子打,这就不光是打得皮开肉绽,还带着烧伤,一顿棍子下来,即便是他们这样的练武之人,没有半年是好不了的! 慕梵希本就一直想改革军中处罚,奈何她官职不够,她的提议并没有被皇上通过,如今这样的酷刑竟然要落在自己贴身的几个人身上,她才不干! “殷离修,你动我的人,我跟你拼了!” 慕梵希咬牙,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倒是没嚷嚷出来,而是压低了声音,一边说一边偷偷掐了殷离修一把。 胳膊上的疼,让殷离修脸色一变,扭头看着自家女人这咬牙切齿的模样,满心无奈。 得,这还没动她的人呢,她先给自己上刑了! “真是羡慕这三个人,能让小梵儿这样护着!” 孤南翼又忍不住开口,说着话往前走两步,站在殷离修对面:“不过,这三人是玄王身边的人,也是鬼翼军正式入编的军人,既然他们触犯军规,那责罚……” “孤南翼,这里有你什么事儿!” 慕梵希怒气冲冲走过去踢了孤南翼一脚,转向殷离修:“他们三个虽然是鬼翼军下的人,却也是我身边的,对上级的服从更是最基本的,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若是一定要定罪的,那便是我给下了命令,罚我一个就好!” 说完,她伸手一撩袍子和三个人跪在了一起。、 “郡主!” 三人惊呼,却被慕梵希伸手挡了回去。 殷离修看着慕梵希,瞧她浑身的刺都炸起来的模样,最终还是无奈叹一口气。 “好了,如今这山洞里的事情尚未调查清楚,这处罚,等出了山再说!” 他一边说着走到慕梵希跟前,伸手拎着她的胳膊将人拽起来:“等调查清楚,你跟展云廷也跑不了!” 说完,又朝展云廷狠狠的瞪了一眼。 之前明明说的清楚,让两人在村子里调查,他才放心只就让展云廷跟着,如今这两人竟然直接进了山洞,庆幸没出什么事儿,若是慕梵希真折在这里,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慕梵希一顿,抬头看着殷离修黑着一张脸,顿时小心肝跟着打了个哆嗦,咧咧嘴。 “属下知罪……” 慕梵希和展云廷的声音同时响起,不过,那声音之中明显带着敷衍,这两人根本没意识到错在了哪里。 天逐渐亮了,山洞里的也几乎彻查清楚,除了从坟地找出来的几具尸体,另外还有储存的肢体和大量的药剂。 说起来,这灵心跟凡白学的还真是毒,其中的药剂几乎没有用来治病救人的,其中少部分是导致身体畸变的药物,剩下一大部分便是毒药。 查获的毒药,当场进行了焚烧和掩埋,至于畸变的药物则交给了孤南翼,毕竟他对凡白的研究更了解一些。 到了晌午时分,山口的烟雾散了,百姓也都聚集在了外面,小声的议论着。 殷离修众人将找到的人干尸体运了出去,那些家人失踪的百姓便来认尸。 “天啊——我的儿啊!” “你死的好惨啊!” 誉关山口处,响起百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 这些人是被抽干了血的,浑身上下都是皮包骨头,人干一样,也就是自己家里人还能认出来,死状太惨了。 慕梵希站在旁边听着受害者家属的嘶喊,心里忍不住一阵一阵的颤,她不是没见过死人,可是看到这样的死法,心里着实憋闷。 “王爷,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此刻,一个满头白发的婆婆走到殷离修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婆婆六十多岁了,家里就剩下她和一个二十岁的孙子,如今孙子就这么没了,她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也是生无可恋。 众人见婆婆这般,也纷纷上前,跪在了殷离修面前。 殷离修面向众人,沉冷的脸上更多了几分阴郁。 “昨晚誉关山已经进行了清查,凶手与众亡者一般,已经死了,至于亡者家属,之后副官会和当地知府协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闷。 人都死了,他还能做什么?最多的也就是补偿受难者的家属。 灵心的尸体就在这里,和那些亡者一样,至于凡白,此刻并没有必要跟百姓说。 百姓依旧哭声不减,不过也没再纠缠,毕竟,大军已经将誉关山清理了,日后不会在有人遇害,这比他们战战兢兢,生死不能自已的好。 “山洞外面还有一些因为药物导致身体畸形的狗,让它们安乐死吧!” 慕梵希扭头跟小非吩咐一声。 那些狗的畸形太严重,就狗本身的情况来看,它活着也是要时时刻刻承受着全身骨骼的疼痛,就像之前的黑狗一样,忍受不了的时候就用自己的身体撞墙。 对于它们来说,安乐死倒是解脱。 “是!” 小非应声,随带着黑鳞小队再进了山。 之后副将带着受害者家属去了誉关镇,如今的惨案,当地知府免不了责任。 总的来说,时间不过耽误了半日,倒是比预想中顺利。 中午过后,大军再次整队前行。 众人晚上调查一整晚,此刻,慕梵希几个人回到马车上打瞌睡,接下来的路倒是顺畅了许多。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马车停下一瞬间晃动,慕梵希才清醒过来。 “到哪里了?”她睁开眼睛。 “到了碧水湖边,王爷下令扎营!”袭久应声,将水和点心送过来。 晌午吃饭的时候,她困得不行,没有吃东西就睡了,如今醒了,先垫一口。 “哦!” 慕梵希应声,接过袭久送来的水,想了想,又问:“王爷没再罚你们吧?” 虽说她在殷离修面前保住了这三人,不过,她也清楚殷离修的严格。 “没有!属下一直在郡主身边,卓炎卓厉也没离开过!”袭久回答。 虽说还没惩罚,可是被殷离修那一冷眼扫过,就感觉浑身一冷,这是精神惩罚。 慕梵希不知道他们精神怎么样,只听她这样说,下意识松口气,伸手拿过一块点心正要吃,就听外面又传来展云廷的声音。 第837章烤了你的蛇 “梵儿醒了没?” 听着声音,人已经到了马车旁边。 慕梵希一顿,转身掀开车帘:“干嘛!” 外面军队已经开始忙着扎帐篷,火头军准备粮草和吃的,有的去湖边取水,火已经烧了起来。 “看你这模样,可是睡饱了!” 展云廷满脸兴奋的凑到窗户边:“快下来,有好吃的!” 又是好吃的! “你和孤南翼该不会又烤了鱼吧?” 慕梵希开口,语气里带着嫌弃,不过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朝马车外面走。 不得不说,火头军做的是大锅饭,味道的确不如孤南翼和展云廷这小灶。 “哪儿能光烤鱼啊!你也太小看我们了!” 展云廷眨眨眼睛,说着话上前扶住了慕梵希将她拉了下来:“这次烤的是鹿肉!” “鹿肉?哪里来的鹿肉?”慕梵希惊讶。 虽说她睡了一路,可也清楚这一路过来都是平原,草都不及人的小腿高,要说有野兔还能信,哪里来的鹿? “是我昨晚在誉关山的树林里抓的!” 展云廷挤挤眼睛,说着话伸出一个手指头做噤声状:“昨晚我和孤南翼忙完手里的药之后,睡不着,便出去抓了几个野味,别告诉我六哥哈!” 说起来,这也算是有违军纪,不过,当时没有被抓住那就不算。 慕梵希的视线在展云廷身上扫过,犹豫了一下,点头:“走!” 展云廷顿时喜上眉梢,转身朝军营的后方走,刚走两步又转过身来。 “上次你在摘星楼跟老鬼要的作料带了没有?”展云廷问。 慕梵希闻言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喜色:“带了带了,你特意叮嘱的事情怎么可能忘了?” 她早就将展云廷的絮絮叨叨抛在了脑后,这些细节方面的东西都是袭久帮她准备的,除了平常用的穿的,还放了摘星楼特制的作料。 行军路上,军队吃的饭菜都是大锅饭,只能达到果腹的要求,味道什么的就不要奢望了,慕梵希倒也能习惯,不过,呢过加上点作料是最好。 说着话,慕梵希抬脚要跟过去,却听袭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郡主,王爷……”袭久的话说了一半。 出了上次的事情,殷离修虽然没有直接处置他们三个,却也特意叮嘱过,不能让她离开视线,特别是跟展云廷和孤南翼在一起的时候,如今三个人朝树林里走,就怕这两人又拉着她作什么妖。 慕梵希脚步停顿,转过身来看向袭久,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眼一眯。 “就是吃东西而已,刚才副将已经汇报过了,这片树林里连野兽都没有,放心!放心!” 她伸手在袭久肩膀上拍了拍,说话的同时朝殷离修的营帐瞄一眼,又加了一句:“等会儿你趁着孤南翼和展云廷不注意的时候给王爷拿过去一点,吃人嘴短,他也不能说什么!” 袭久嘴角跟着抽搐一下,郡主这是早有想法了啊! 不过,孤南翼和展云廷也真是过分了,且不说孤南翼,展云廷可是喊王爷一声“六哥”,如今却跟着孤南翼给王爷添堵,他怕是离开了南疆王就放飞了,皮痒了! “是!” 袭久没再多说,跟着慕梵希朝树林里走去。 树林之中,孤南翼和展云廷已经挖好了一个坑,两人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柴火,已经点上了,土地表面铺着一个铁支架,上面放着几块“滋滋”冒着油的鹿肉。 呵,展云廷将摘星楼的烧烤架都拿来了! 这烧烤架还是慕梵希给老鬼提议的呢! 地下的小坑里,下烧着柴火,烟灰飘不到支架上面,支架上还铺着两面荷叶,火苗刚好在够不到荷叶的范围内,但是能将荷叶的清香熏出来,伴随着逐渐加热的鹿肉,还没到跟前,一股香味先飘进了鼻孔。 “快快,把作料拿出来!” 展云廷一边加柴火,朝慕梵希摆了摆手。 慕梵希随手将盛着作料的瓶子扔给展云廷,就见孤南翼身形一闪,到了跟前。 “小梵儿睡了整整一日,有没有想我呀?”孤南翼邪魅的朝慕梵希眨了眨眼睛。 慕梵希习惯性的要翻白眼,忽然眼前一晃,插着鹿肉的竹签子就到了眼前,生生把那个白眼憋了回去。 “烤的有点老了,注意下火候!” 慕梵希咬了一口,朝展云廷晃了晃,随即坐在了旁边。 孤南翼也不在意,跟着慕梵希坐在了一起,她吃肉,他便随手给她递过来,两人吃得开心,旁边展云廷撅着个屁股添柴火。 “好吃吗?”孤南翼问。 “嗯,好吃!” 慕梵希说着话,随手给袭久手里递过去三串。 毕竟是跟着自己的人,自己吃肉不能让他们看着。 袭久顿了一下,转身,瞬间两道人影出现在眼前,她将肉串分给了卓炎卓厉,三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闭上了嘴乖乖吃肉。 嗯,吃人家最短,肉都吃了就啥也别说了。 孤南翼看着也不反对,转身继续跟慕梵希说话:“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跟着殷离修可没有这样的美味吃,那人一到军队便像个机器一样,没有一点人情味。 “嗯,好!”慕梵希一边吃,点了点头。 她也没听清楚孤南翼说的什么,只是看着展云廷这卖力的样子,忍不住暗自“啧”了一声。 真是想不明白,孤南翼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展云廷听他使唤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慕梵希的目光,展云廷猛地一抬头,看着他放上去的肉串已经没了,而旁边慕梵希和孤南翼正吃着聊着开心,顿时眼珠子都瞪起来了。 “嘿!孤南翼,你个不要脸的!” 展云廷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一段烧焦的树枝朝孤南翼一指:“让我干活,你陪着梵儿吃,你倒是挺会享受!” “嗯,是挺享受!” 孤南翼撩了撩眼皮,在展云廷咆哮之前,顺手将肉串往他跟前一递:“不是你自己要弄的吗?” 看见慕梵希过来,他自己想在她面前表现表现的,只是,慕梵希没在意他表现,被孤南翼拽着吃肉了,他吭哧吭哧弄着火,倒给孤南翼行了方便! 果真是傻狗! “切!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展云廷没好气的拿着肉串往两人众人一插,恶狠狠的咬着肉,好像那肉是孤南翼似的。 这边慕梵希见两人吵,也不说话,趁着两人不注意偷偷的又递给袭久几串,那意思,给殷离修拿过去。 “他们几个吃不了这么多吧!” 还不等袭久接过去,就见孤南翼的手往前一伸,将肉串抢了回来。 “小梵儿,你多吃点!”孤南翼将肉串递到慕梵希跟前。 被抓包了…… 慕梵希尴尬的咧咧嘴,接过肉串,一边吃,朝展云廷瞟过去一个眼神。 “展云廷,你烤了这么多,你六哥……” “都有媳妇的人了,还吃什么肉?他光喝水就够了!” 展云廷顿时满腔愤愤,又一口咬在了肉上。 不光有媳妇,还是从他手里抢过去的媳妇! 慕梵希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转过身看向孤南翼,还不等开口,却见长生脚步匆匆的冲了进来。 “主,主子!” 长生脸上的表情有些发白,慕梵希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紧张。 “何事?” 孤南翼撩起眼皮朝长生看一眼,倒是没什么反应。 “玄,玄王把你的蛇烤了!”长生一张脸扭曲了一下。 孤南翼的动作顿时停住,脸色也变了,猛地站起身来,急匆匆朝营帐走去! 慕梵希一口肉卡在嗓子眼,这还是第一次见孤南翼眼圈冒火的表情,顾不上吃了,紧忙跟了上去。 “诶,我的烤肉……” 展云廷刚把新的肉串放上去,眼见刚才围成一圈的人都不见了,来不及多想,紧忙拉过一个士兵看着烤,也急匆匆的跟了过去。 众人还没到营帐,就瞧见主帅营帐前面的空地上,殷离修和星乙支着架子在烤肉,那被穿起来的肉是一段一段的,不是蛇肉又是什么? “殷离修!” 孤南翼咬牙快步上前,到了殷离修跟前,眼睛盯着架子上的肉串,蔓延喷火。 “哟,你们都回来了?正好我的肉也考好了,尝尝?” 殷离修没有理会孤南翼,甚至脸上还带着笑,一边说着话,将烤好的肉串递到了慕梵希跟前。 “你……” 慕梵希看着殷离修手里的肉串,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你该不会真的把孤南翼的蛇给烤了吧?” 那可是孤南翼的武器! 而且,在战场上能被他带出来的蛇,那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培养的,那些蛇对于孤南翼来说,可金贵着呢! “赤云侯带了蛇,可得看好了,你确定不是自己跑……” “殷离修!你竟敢吃我的蛇!” 孤南翼打断了殷离修的话,声音出口的瞬间,就见他身形一转,火花顿时四处飞散。 殷离修眼神一凛,在火花飞出来的瞬间,一把将慕梵希推开,转身,长剑的光芒闪过,刷刷刷的几下,将那火扫开,紧接着一个黑鹰从众人头顶上飞快的冲了下来。 是黑鹰! “呜呜呜……” 黑鹰落下来,挡在了殷离修面前,而此刻,它嘴里还叼着一挑批命挣扎的蛇! 第838章揍一顿 “殷离……?” 孤南翼的声音暴起,可是最后一个“修”字没出口却突然停住了,黑鹰嘴里叼着的那条蛇是普通的草蛇,并不是他带来的毒蛇! “呵!” 殷离修的哼声之中带着一丝嘲讽,将蛇肉从架子上拿下来,伸手摸了摸黑鹰的头,将旁边的生肉给它挑了一块。 慕梵希站在旁边看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原来烤的不是孤南翼的蛇啊! 跟着孤南翼去过蛇窟,她也知道孤南翼能带出来上战场的蛇是有多珍贵,毕竟,那是在蛇窟之中相互撕咬活下来的,几千条毒蛇之中仅剩的几条。 “所以说,有多余的心思,还是看好了你的东西,毕竟,这野外之中可是危险的很!” 殷离修声音轻飘飘的,说着话转手将烤好的蛇肉串送到慕梵希跟前:“尝尝!” 慕梵希楞了一下,伸手接过来,鲜嫩的肉香味道飘过鼻尖,慕梵希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尴尬。 倒不是她不吃蛇肉,而是眼下殷离修和孤南翼头顶上又燃起了火,她哪里还有心思吃肉? 展云廷左看看右看看,眼瞧着两人就要打起来的架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珠子一转,开口:“那个……六哥,还有我呢!” 说着话,他上前去拿架子上的蛇肉串,只是还来不及碰到,眼前一阵风闪过,不等他躲闪,殷离修的树枝已经抽在了他手上。 “让你吃了?” 殷离修眼神一斜,声音不大,却带着浓浓的警告:“只让我喝水的人,还想吃我的肉?” “那个……” 展云廷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咧咧嘴,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殷离修冷厉的目光在孤南翼和展云廷身上扫过,又开口:“既然你们还有心思烤肉,相比灵心的药物记录已经整理出来了,明早送到营帐之中!” “诶,六哥,你不能这样吧……” 展云廷顿时拧起了眉头,瞬间怂了,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看着殷离修甩过来的冷厉目光,顿时怂了,后面半句话生生憋了回去。 孤南翼依旧眼底烧红,虽然知道他没对自己的蛇动手,可是如今殷离修顶着主帅的头衔给他穿小鞋,心里着实不爽,特别是在慕梵希面前。 “本侯为佐将,似乎并非直接听命玄王。”孤南翼咬牙切齿。 殷离修转过身,唇畔勾起丝丝冷笑:“赤云侯的确直接听命皇上,所以……” 他手腕抬起,一块黄金令牌出现在手中。 “皇上的黄金令牌在此,见令牌如见皇上,赤云侯可还有异议?” 殷离修拿着手里的令牌晃了晃,脸上表情依旧是往日的淡漠,只是看着那深邃双眸之中多了几分压迫。 孤南翼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妖邪一般的脸上此刻带着冷霜,半晌,他才开口。 “既然如此,臣自然遵循,只是玄王殿下也最好看紧了自己的东西!” 冷冷的留下一句话,孤南翼转身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慕梵希看看孤南翼又转过身看向殷离修,不知道怎么,心里似乎憋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堵得难受。 之前的南罗之战,三个人在战场上也算是合作愉快,可那一次的主帅是南疆王,若说这世界上还有让孤南翼服气的人,那就是南疆王了,可是,这一次是殷离修。 两人本就较着劲,谁对谁都不服气,如今殷离修做主帅,手里又拿着皇上的令牌,恐怕孤南翼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听他指令。 军营之中,军人的指责便是听从命令,可那毕竟是孤南翼,他可以为了战争的胜利屠城,可是他心中的信仰却并非对国家和皇帝的忠诚,这一点,是危险的。 “梵儿!” 此刻,耳边传来殷离修的声音,慕梵希转过身瞧见他正朝自己的招手。 “过来。”他说。 慕梵希扯了扯嘴角,带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抬脚走了过去。 “其实,刚才他们也是打算让你一起的……” 慕梵希打圆场,说着话,朝展云廷挤了挤眼睛,展云廷瞬间会意,连忙应声。 “对,对!我们刚烤上,就等好了之后叫六哥一起过去的!”展云廷嘿嘿两声。 展云廷眉梢一挑朝展云廷抛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抬眼看向星乙。 “既然如此,那你便随我去拿吧!” 殷离修开口,说着话将考好的蛇肉往慕梵希手里一放,声音顿时柔和了许多:“你先吃着,我一会儿就来!” 眼瞧着殷离修站起了身,展云廷浑身一僵,紧忙朝慕梵希抛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救命啊,这阎王要吃人了! 慕梵希咬着蛇肉,朝展云廷扯了扯嘴角,冲他抛过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再不看他。 “云廷,走啊!” 殷离修扭头朝展云廷喊一声。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传入展云廷耳朵里却像是雷劈一样,让他猛地一哆嗦,来不及多想,急忙起身跟着走。 慕梵希抬起头来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现在这样,从一开始就把殷离修叫过去多好? 只因为她和殷离修的事情被皇上盖了章,这两人从一开始就作妖,现在傻了吧? 两人刚进树林,就听到展云廷的嚎叫声音,慕梵希忍不住咧咧嘴,满脸不忍心又无可奈何的继续吃肉,一会儿功夫,就见星乙从树林中出来。 “郡主,王爷让把鹿肉送过来,你慢慢吃!” 星乙将烤好的鹿肉放在了慕梵希跟前,肉的边缘还带着焦黄,还是刚烤好的呢! 慕梵希看看鹿肉,又瞧瞧星乙,开口:“你拦着王爷点,毕竟是南疆王府的小郡王呢,打残了回去不好交代。” 展云廷这傻狗被孤南翼一挑唆就往天上窜,如今这顿胖揍也是殷离修攒了一路的,少不了! “是!” 星乙应声,转身又进了树林。 慕梵希听着展云廷的嚎叫声,自己脸上的肉也跟着一跳一跳的,好半天才停。 一会儿,就瞧见殷离修和展云廷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当然,殷离修是步履平稳的在前面走,展云廷却是摇摇晃晃,战斗站不稳了。 两人走近,展云廷也就是发髻散乱一些,并没有想象中的鼻青脸肿,不过这眼泪鼻涕满脸的委屈模样,却是真真被打了一顿的。 嗯,他堂堂南疆王府的小郡王被殷离修揍得眼泪挂了一脸。 “好吃吗?” 殷离修走近,坐在了慕梵希身边。 “好,好吃!” 慕梵希回过神来紧忙应声,说着话将手里的肉串递给他。 殷离修接过肉串咬了一口,点点头,那一脸轻松的模样,让人以为刚才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展云廷不说话,站在旁边抽了抽鼻子,眼睛在他们跟前的烤肉上扫过一眼,又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坐过来!” 殷离修开口。 展云廷顿时皮紧得缩了缩,惊悚的看向殷离修。 刚才都吊在树上抽了,还要打? 不就是眼气他抢了慕梵希嘛,不就是不给他吃烤肉嘛,要不要这么绝! “过来吃肉!” 殷离修翻了翻眼皮。 “啊?哦!” 展云廷醒过味来,确定他不动手了,这才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慕梵希旁边。 谁知还不等他坐稳当就被殷离修一个眼神扫过去,顿时后脊梁一冷,怂搓搓的起身往旁边挪了挪。 现在连靠近慕梵希都不行,真是变态! 旁边袭久和星乙忙不迭的将烤肉往架子上放,殷离修也不说话,将烤好的肉放在慕梵希跟前,慕梵希更不敢说话,闷闷的吃着肉,就听到耳边时不时传来展云廷的抽噎声音。 夕阳西落,天色逐渐暗下来,几个人将黑鹰抓来的蛇肉和鹿肉吃完,天已经差不多都黑了,展云廷吃饱就跑了,估计这几天会老老实实的。 “瞧展云廷看你就跟看见鬼一样,这顿打你是发了狠吧!”慕梵希扭头看殷离修。 她也是很无奈。 对于孤南翼和展云廷,之前经历过生死,战场上也相互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这种战友之间的感情,是过命的。 慕梵希是真的把他们当成朋友,也认真明确的跟他们表明过自己的心意,可是她说的明白,却不能左右他们的意愿。 “他要是能想明白,这顿打就没白挨。” 殷离修说的轻松。 这傻狗,被孤南翼一激就往上窜,就得打一顿。 慕梵希撇撇嘴,对殷离修的话不置可否,她的目光朝孤南翼的营帐方向看一样,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孤南翼这个人,并非一块黄金令牌能压制的,他为佐将,是这场战争的关键。”慕梵希提醒道。 孤南翼这个人,并非受人压制的性格,更何况他本就对殷离修不服。 东疆域毕竟是冥苍国的国土,东疆域的百姓也是冥苍国的子民,万一他又屠城,这场战役的性质就变了。 殷离修眉梢微蹙,片刻又舒展开来,沉沉叹一口气。 “这也正是皇上将令牌给我的原因。” 慕梵希一愣,思绪在脑子里快速闪过,突然间明白了! 第839章还有我呢! 这些年孤南翼的战绩不俗,可是他性格乖戾,难以掌控,作为君王,皇上在对他重用的同时也有忌惮,所以,东疆域这场战事,似乎比想象中更复杂一些。 慕梵希的思绪在脑子里顺了一遍,扭头看向殷离修:“孤南翼这个人,你怎么看?” 于慕梵希来说,孤南翼是个复杂的存在,第一次见,他杀死了那头灰狼救了自己,可是这个救命恩人对于她来说,比那灰狼更加危险,所以,一开始慕梵希对孤南翼这个人除了惧怕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可是,他这个危险的存在却接连帮助慕梵希脱险,特别是夜狼杀手出现的时候,若是没有他,恐怕慕梵希会和端云一样参惨遭毒手了。 这一年多,他们也算经历了不少事情,慕梵希对孤南翼的也改观了很多,可孤南翼就是孤南翼,他还是那个在战场上屠城甚至百姓都不放过的恶鬼。 殷离修的视线一直盯着远处夕阳仅剩下的一抹光亮,半晌才回过头来。 “我对孤南翼的看法,取决于他的选择,毕竟,凡白的药方记录已经交到了他受伤。” 说完,他的手搭在慕梵希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一下。 慕梵希抬头,刚好撞进了他那深邃的眸中,心中莫名荡了一下。 芙姬给出的消息,将凡白这条线盖上了确认的章,她口中异形军队的力量,他们谁都没有见识过,可这支异形军队背后是凡白,自然不能小看,凡白的药房记录更是重中之重。 如今殷离修将药方的事情交给孤南翼,这从眸中方面来看,也标明了他对孤南翼的态度吧。 “好了,孤南翼的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赶路。”殷离修的手在她头顶上拍了拍。 慕梵希扭头看着他,眼神忽闪忽闪变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那个,孤南翼和展云廷也没……” “随他们折腾吧,左右也是没有任何意义,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殷离修抓住慕梵希的手,眉梢之间多了一丝得意。 这两人折腾,无非就是对慕梵希求而不得却还不甘心,所以将怨恨冲着自己来了,左右事情已成定局,他们也折腾不出朵花来。 听他这样说,慕梵希倒是有一丝的惊诧。 他说不放在心上,却烤了蛇给孤南翼下马威,还把展云廷结结实实揍了一顿,他是这么不放在心上的? 果然皇家的男人都一样,心里黑着呢! 夕阳最后一丝余辉彻底沉没,乌云遮挡月光,伸手不见五指,漫天之中也就营帐外围点燃的火把传来微弱的光亮。 副将来跟殷离修汇报,看着两人离开,慕梵希也站起身回自己的营帐。 这一晚倒是安静,或许是乌云遮月的原因,外面蝉虫的名叫都没有那么响亮,慕梵希白天还没睡够,很快又进入了梦乡,而远处军医营帐之中,却是通宵亮着灯。 清晨起来,慕梵希洗漱好走出营帐便瞧见孤南翼和展云廷顶着两队黑眼圈从对面走过来,两人都拉着个脸,除了满脸的怨气还有疲惫。 “早——啊!” 慕梵希上前打招呼,瞧见两人顶着熊猫眼哄着眼眶的模样,嘴角的肌肉顿时抽搐了一下。 这就是殷离修的“不放在心上”! 听到慕梵希的声音,两人顿时停住脚步,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生气。 “小梵儿可是心疼我,特意在这里等着的?” 孤南翼那张脸上的表情快速变化,刚才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眨眼便堆起了笑。 慕梵希咧咧嘴,嘿嘿一声:“那个,辛苦了哈……” 昨晚清查灵心的山洞,这两人几乎就没有合眼,随军一整天都在赶路,慕梵希好歹还在马车里睡了一会,他们骑着马可没有休息的时间,如今又是一整晚,算起来两天两夜连轴转了。 “不辛苦!” 孤南翼媚眼一眯,走到了慕梵希跟前:“小梵儿在意的事情,便是我在意的。” 慕梵希在乎凡白的药方,他才会调查,否则,这本该是军医排查的事情,他才不会沾手。 慕梵希下意识忽略了他话中的暧昧,抬起头来:“可是查到了什么?” “是有些有用的东西,不过暂时还不能确定,这两日行军速度会减慢,小梵儿不如和我一起?”孤南翼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见他被折磨了一晚上还依旧不改的往慕梵希身边凑,展云廷顿时绷住了神经。 感情他没挨揍! “孤南翼,你的蛇收好了吗?刚才我看见黑鹰在你营帐顶上呢!”展云廷开口,他嘴角还有淤青,说话的时候嘴皮一扯,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听见“黑鹰”两个字,孤南翼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敛,周身的气场沉了下来。 “我去看看!” 几个字出口还在空中飘着,众人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很快不见了踪影。 孤南翼离开,展云廷松了一口气,撩起眼皮朝慕梵希看去,不知怎么,憋了一晚上的委屈涌了上来。 “六哥打我——” 他倒是忍住了没“哇”的一声哭出来,可是也红了眼圈,想哭又不敢表情太大扯得疼,此刻是满脸纠结。 慕梵希顿时感觉黑线落了一地,咧咧嘴也不知道该对他摆出个什么表情,虽说这傻孩子前几日跟着孤南翼上蹿下跳的也该教训教训,可是如今瞧着他这模样,还真是可怜。 “一会儿我让袭久给你拿伤药,很快就好了。” 她咧咧嘴,见展云廷哭唧唧的凑过来,伸手摸了摸狗头:“你六哥这是在锻炼你呢——” “有他这么锻炼的嘛!” 展云廷哼哼唧唧,不过,想起之前在南疆王府时候的训练,慕梵希着话倒也在理。 毕竟,当年南疆王亲自训练他的时候,还将他从悬崖扔下去过呢。 “药方整理完了?” 这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顿时,展云廷的身体一僵,连带着慕梵希摸在他脑袋上的手也僵住了。 两个人机械的转过身,就瞧见殷离修那张冷漠的脸! “六,六……六哥!”展云廷顿时往后退了一步,摆好了开溜的姿势。 “看你精神还不错,不如……” “忙了一晚上,我现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开了,我走了啊!” 展云廷转身就跑,生怕殷离修追上来似的。 殷离修也不追,看着展云廷离开的背影,唇畔勾起一抹让人看不总的笑。 “你还真下得去手呢!” 慕梵希朝殷离修走去,从星乙手里拿过准备好的手巾送了过去。 殷离修接过手巾擦了擦脸,没回答她刚才的话,而是拉着她进了营帐,很快侍卫将点心和粥端了上来。 军队里的伙食比平常简陋得多,慕梵希经常在军营之中,也吃得惯,有粥有菜能补充能量足矣。 “今日不用提早出发吗?” 吃完,慕梵希看着营帐外面还没动静,不由得疑惑。 殷离修喝一口茶,顺着慕梵希的目光朝外面看一眼,道:“过了前面那座山,便是琼州境内,我收到密信,近两年江州和东疆域生意往来密切,特别是药草和兵器,其中定有缘由。” “你要调查琼州?那我们的行程……”慕梵希迟疑。 本来已经在誉关山耽误了半日的行程,如今再在琼州耽误,大军恐怕不能再预定时间到东疆域了。 “大军先行,你和我,还有孤南翼展云廷带一队走另外一条路,如果事情顺利,之后我们能在东疆域边境和大军汇合。”殷离修端起杯盏抿一口。 慕梵希看着他前面的一张地图,通过琼州的路有两条,其中从左边通行的是大路,大军从大路穿行,刚才殷离修指着的是直接从山中通过的小路。 这条小路的距离是最近的,但是要通过前面的山,昨晚听副官汇报前面地形,这座山似乎不太平,不过从这条路走的话,能节省大概一半的时间。 “可是,你这主帅都离开军队,这恐怕不合适吧?”慕梵希又转向殷离修。 之前攻打南罗的时候,他们三个也是脱离军队潜入敌军内部,可那时候的主帅是南疆王,他们能有发挥的余地,如今殷离修是主帅,他这个主帅离开军队,万一有突袭,军中怕是一团乱。 “还有我呢!” 这时候,帐篷门口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慕梵希转身,门口阳光之下,殷离枫一身战袍,仿佛镀上了圣光一样。 平常温婉柔和的人,如今战袍加身顿时多了几分凌厉的感觉,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了,果然,皇家人都是领兵出来的。 殷离枫一直跟在大军之中,不过平常都是在营帐里整理文案和资料,顺带管理内务的事情,这些日子也并不常见,存在感低得让人差点记不起来还有他这个人。 “二,二皇子!” 慕梵希紧忙起身行一礼。 殷离枫摆摆手,走了进来,和殷离修点点头,站在了桌子的对面。 “接下来,我会带领大军继续前行,在东疆域邻境的通州和另一路大军汇合。”他又将刚才的话解释了一遍。 第840章被包围了 从殷离枫出现,慕梵希就有些诧异,如今听他说要带领大军前行,更是想不明白。 二皇子如今是以佐参将的身份在军中,这个职位听起来很厉害,可是如慕梵希所见,他做的也不过是一个内务的事情,手下兵力一千左右,皇上的意思分明也是在压这他。 如今殷离修竟然将军队交给他,这…… 慕梵希想着,扭头朝殷离修看去,殷离修倒是没有任何变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继续盯着眼前的地图。 “大军离开琼州大概会有三日的时间,在时间上已经比水路慢了两日,之后的路线还要做调整。” 殷离修说着话,手指向地图上的路线,在琼州交汇的地点停下来:“这里有三条岔路,中间一条是距离最短的,但是……” “我曾在琼州待过两年的时间,放心吧,慢了的两日我会追回来,保证两路大军的汇合。”殷离枫开口。 他的声音还是之前那样温和,相比殷离修的凌厉和压迫感,他反而像是在筹划一个活动,而不是行军打仗。 慕梵希在军营的时候曾经问过殷离修有关殷离枫的事情,他作为先皇最年长的皇子,自小严苛要求,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国策都是几个兄弟之中最拔尖的,当年他若真有心逼宫,恐怕现在的京城朝局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认识殷离枫的时候,慕梵希还可惜这样一个人只能被囚禁在深宫之中,本以为他如果有机会离开那个囚笼会远走高飞过着闲散的隐居生活,却不想,他真的恢复了自由却来到了军队。 慕梵希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如今瞧着他这一身戎装,还是有些不习惯,甚至,还有几分怀疑。 不是怀疑殷离枫会如何,而是怀疑殷离修将大权交给殷离枫的用心。 这边慕梵希的眼珠子来回变化,视线在殷离枫身上流转,殷离修知道她想什么,走上一步站在两人中间,挡住了慕梵希的视线。 “这是帅令,后面的事情就拜托二皇兄了!”殷离修开口,神情与平常无异。 “是!” 殷离枫上前双手接过帅令,视线在后面的慕梵希身上扫过,转身离开营帐。 人影消失在门口,慕梵希从殷离修身后走出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慕梵希盯着殷离修的眼睛。 殷离修低头,瞧着这丫头拧着眉头一脸审问的模样,失笑揉了揉她的头。 “不是我想怎样,是皇上想怎样。”他回答,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无奈。 慕梵希顿时明白了,心中不由得又将皇上编排了一顿。 高处不胜寒,果然坐在那个位置的人都会变得多疑。 大军很快出发,树林外面顿时一片清净,只剩下昨晚的篝火,就连慕梵希几个人的营帐也拆了。 殷离修也没着急走,让孤南翼和展云廷睡了一会儿,他和慕梵希便在旁边研究地形和之前送来的文案。 此刻看着孤南翼和展云廷在旁边的草席子上睡着,这才明白过来,昨晚殷离修让两人熬夜也不算是故意惩治他们,而是为了今天和大军错开时间。 差不多到了晌午,孤南翼和展云廷终于醒来,众人在河边吃了些东西,换上了平常的衣服,准备入境琼州。 琼州这个地方,前面是山,旁边是海,依山傍水,琼州城又坐落在水的尽头,慕梵希不懂风水,但是之前听展云廷说,琼州城是占尽了地利,只是从现在来看,琼州城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慕梵希不知道展云廷口中的“不太对劲”具体是什么,不过他们能在琼州特意停下来,应该就是那所谓的“不太对劲”的原因吧。 四个人四匹马先行,后面还有刺翎的一百人,殷离修只留了十几个人跟在身边,队伍看起来不大不小,装扮成过路的商人也没什么破绽,至于其他人,便分散进了琼州城。 孤南翼和展云廷睡饱了,似乎也忘了昨晚的事情,甚至就连展云廷嘴角的伤也被药压下去看不出来了。 众人很快到了琼州城门,还没进去,却能看出琼州的繁荣,城门口进出的百姓和商队接连不断。 “这琼州果真是个好地方,也难怪当初二皇子会来这里发展势力!” 孤南翼不冷不热的开口,说话的同时还扭头朝殷离修看一眼。 他们皇室兄弟之间的微妙关系,还真是让人觉得讽刺。 殷离修没理会孤南翼,扭头朝马车里的慕梵希一眼,随即在星乙耳边说了几句话。 星乙闻言转身离开,马车继续朝里城内走去。 从远处看起来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琼州城,却在快到门口的时候,让众人的神情忽然间沉了下来。 城门口不光是进出的百姓和做生意的商人,那墙边蹲着躺着的竟然是衣衫褴褛干瘦的乞丐! 刚才他们在远处看得不真切,如今到了门口才看清楚,这些乞丐有老人,有年轻人还有孩子,不是城中的乞丐,而是逃荒过来的。 “这样繁华的地方,城外竟然有这么多的乞丐,当地知府竟然不管吗?” 展云廷在四周看一圈,眉头就皱了起来。 百姓逃荒到富足的城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就像是之前接连下雨,百姓逃到京城的时候一样,一般这种情况当地知府会做应对,即便吸收不了,也会上报朝廷来解决,毕竟,这些百姓也是冥苍的子民。 就连南疆王府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南疆王府每年也会吸收一部分灾民,如今看起来繁华程度和京城不相上下的琼州竟然是这般景象,难免让人唏嘘。 “我之前看过琼州呈递的信息,这个地方每年上税几乎是全国首屈一指的,这样的郡县不应该有这么多灾民在外面!” 慕梵希也掀开车帘朝外面看,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当初她建立明阳村,不是京城不能吸收,而是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事发突然才会关闭城门不让进,可如今眼前这景象看来,这些乞丐应该是在这里有很长时间了。 城门大开,进出的百姓和商人接连不断,这些乞丐也不跟着进去,就在外面跟过往的行人要吃的要钱,城守也不阻拦,反倒是看起来一片祥和的模样。 这个情况太诡异了吧! “给点吃的吧!” 这时候,旁边一个老妇人领着个孩子过来要吃的。 老妇人的手直接扒上了马车,袭久要动手被慕梵希拦了下来。 “给他们点吃的吧!” 慕梵希开口。 袭久拧了拧眉头,还是将马车里的食物分给了老妇人和孩子一点,两人接过吃的往后退了两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那吃相,应该是饿了很久。 旁边的乞丐见老妇人要到了吃的,也聚过来要,一时间,马车周边被乞丐围住了。 城守早就看见慕梵希给了乞丐东西,站在旁边一脸看热闹的瞧着,乞丐堵了路也不管。 “我们没吃的了,你们赶紧起开!” 展云廷拧着眉头朝过来的乞丐喊。 那些乞丐饿疯了,根本就听不见,只知道慕梵希那里有吃的,一个个朝马车凑了过去。 殷离修脸色沉了下来,眼看着两个乞丐就要往马车上爬,顿时一个飞身落在了马车上。 “你们想做什么?” 他神情冷肃,声音出口,带着冰封万里的阴冷,让那些凑过来的乞丐顿时停住了脚步。 乞丐们不敢动了,一个个站在原地看着殷离修,半晌,人群中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 “我——饿——” 那孩子哭了一声,后面的话没说完突然间身子一软,躺在了地上。 “虎子——我的儿啊——” 孩子旁边的妇人哭了起来。 众人看看跪在地上的妇人,又看看马车,一个个眼睛里充满了被饥饿支配的欲望,只是看着殷离修手里的长剑,不敢靠近。 “这种情况,城守也不管管?”慕梵希从里面探出头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这些百姓明显是饿疯了,甚至出来拦截路人,城守就在前面,如今竟然还悠哉的喝着茶。 “明显是不会管的!谁知道他们是玩忽职守,还是故意这般?” 孤南翼眉梢轻挑,说着话,那双邪魅的眼睛朝城守的方向看过去。 此刻,城门口几个守卫在检查行人,旁边几个看起来似乎有官职的城守在一边喝茶,喝着茶,他们的目光还朝慕梵希的马车瞟一眼,那眼神之中带着贪婪。 “调转方向!” 殷离修冷厉的声音从口中飘出,说着话,侧身坐在了马车旁边。 他一动,手里的长剑跟着晃了一下,吓得旁边乞丐顿时往后退了好几步。 众人推开,马车动了起来,调转方向顺着城墙离开。 “切!竟然跑了!” 一直盯着这边的城守将嘴边的狗尾巴草扔在了地上,一脸愤愤的看向远离的马车。 “头儿别生气,他们从东门进也一样,左右免不了这一刀!” 旁边的城守紧忙过来劝,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回到城内。 马车并没有离开多远,绕过了城门口的方向又停了下来,刚才几个人的话也正好传进了耳中。 第841章半夜爬墙 慕梵希将掀开的一角车帘放下,往殷离修跟前凑了凑,眉梢之间依旧打成一个节。 “这城守该不会是想利用乞丐跟我们要钱吧?” 刚才那些乞丐簇拥过来的时候,那几个城守也跟着出来,外面出了动静不管,是在等着他们求救,到时候好开口要钱吧! 这个套路也没什么新鲜的! 殷离修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展云廷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听那几个城守的话,肯定是这样,说不定,外面那些乞丐也是他们安排的!” 一边说着话,展云廷扭头再朝城门口看去,满眼愤然。 这要是在他们南疆王府,这几个城守早就被扒光了衣服跪在城门口了! “那些乞丐应该不至于被安排过来!” 孤南翼的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说话的同时,看向慕梵希,眼神顿时荡漾:“刚才那老人和孩子拿了吃的连回去都来不及,站在路边就吃起来,明显是真的饿了很久,小梵儿觉得呢?” 慕梵希被他看得浑身一哆嗦,没好气翻个白眼,不过对于他的话倒是认同。 “的确,老人和那孩子的东西还在远处,他们不敢拿回去吃,而是站在路边吃,应该是怕回去后被抢。” 慕梵希眼底沉了一层,停顿片刻又继续说道:“而且,刚才冲上来的乞丐也是一副饿疯了的模样,看城守没管才冲过来的,他们不是被安排,而是看眼色行事。” 过往的商队不光他们,进进出出的有不少商队,也有像他们一样给乞丐吃的,但是那些乞丐并没有围上去,因为那个时候城守在盯着,他们不敢。 “我们暂时在城外驻扎,等城门关了再进!”殷离修半晌开口。 众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顿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不再多说,将马车赶进城外的树林之中。 夜幕垂下,几片乌云正好遮住了月光,四处一片漆黑,此刻的城门已经关上,只剩下外面那些无人管的乞丐,还有城墙上面巡视的守卫。 几个人从树林中出来,趁着月亮没有出来,快速到了城门口,那些乞丐已经睡了,周边蝉虫鸣叫的声音配着呼噜声,倒是没了做贼的感觉。 他们绕过乞丐群,到了没人的一边,九爪钩扔出去紧紧的抓住了城墙的边缘,准备往城墙上爬,这时候,那些乞丐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干嘛!” 一个孩子的声音!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在这寂静的深夜中却显得格外明显。 慕梵希顿时一惊,低下头,看到说话的人竟是白天饿晕过去的虎子。 当时乞丐太多,马车离开的时候她偷偷给了虎子一块饼,或许是吃了东西的缘故,小脸依旧面黄肌瘦,只是那双眼睛有了精神,此刻正盯着慕梵希和她手里的绳子看。 “姐姐!” 虎子看清楚是慕梵希,顿时兴奋开口,只是,声音刚出来就被慕梵希捂住了嘴巴。 “胡子,别喊!”她压低了声音。 虎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慕梵希说不让他出声,点了点头。 殷离修几个人也听到了声音,朝慕梵希这边看来,瞧见虎子的瞬间,眼底顿时一沉。 “孤南翼,你和展云廷进城,我和梵儿在外面接应你们!”殷离修做出最快的决定。 孤南翼眉心一蹙随即又展开,不情不愿的撇撇嘴,转向慕梵希:“小梵儿,等我哦!” 说完,他朝慕梵希抛过去一个媚眼,不等慕梵希反应,身轻如燕的蹿到了远处。 展云廷扭头朝两人看看,没说话,跟着殷离修上了城墙。 这边慕梵希和殷离修将九爪钩收回来,两人朝虎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虎子点点头,将他带到了树林中。 慕梵希给虎子拿了吃的和水,虎子看见食物顿时亮眼放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等他吃完,拿着刚才挑出来的两个饼,看向慕梵希和殷离修。 “我能不能拿回去,我娘也好几天没吃饭了……”虎子怯怯的问。 这孩子看起来六七岁的模样,贫苦的孩子懂事早,吃饱了还惦记自己的娘。 “行!” 慕梵希爽快的应一声,将水递给他。 虎子也不客气,咕咚咕咚的喝了水,依旧乖巧的说了声“谢谢”。 看他吃饱了也喝好了,慕梵希在虎子对面坐下,开口:“今天晚上看到我们的事情,不要跟别人说。” “嗯,姐姐是好人,我不跟别人说!” 虎子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什么,又说道:“姐姐要进城的话,还是早些从东门进吧,这边的城守已经见过你们了,怕是不会那么容易进去!” “不容易进去?”慕梵希疑惑。 要说因为之前的事情,那几个城守不过是想要点钱罢了,但凡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难题,还有不容易进去一说? 慕梵希没有在意虎子的提醒,转而问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逃荒过来的?外面那些人和你们是一起的吗?” 这些乞丐的口音听起来很像,应该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而且,琼州城周边的村子也都是依山傍水的,就算是粮食收成不好,也不至于到挨饿的地步。 “我们是东古村的,城外这些人差不多都是我们村的!” 虎子应声,此刻他的声音似乎多了几分哭腔,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们不是逃荒过来的,是被海贼赶过来的!” “海贼?”殷离修的声音突然传来。 他刚才一直没说话,虎子的注意力也在慕梵希身上,如今听到他的声音才看清楚是白天拿着剑的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人,顿时小脸上多了几分惊慌。 “我……” 虎子说着话,往后挪了挪,眼眶里的眼泪珠子也跟着转了转。 “别怕,他不会伤害你!” 慕梵希急忙安慰一声,伸手摸了摸虎子的脑袋。 虎子依旧偷眼朝殷离修看一眼,这个人冷着一张脸,看起来挺可怕的,不过,见他没有拿着剑,似乎也不像是要伤害自己的模样,虎子也下意识松一口气。 “是海贼!” 他点点头,想了想又继续说:“我们东古村靠近海边,比不上城里,但也不至于挨饿,可是自从那些海贼出现之后,我们就吃不饱了,好不容易打来的鱼也被海贼抢走了,我姐姐……还有我姐姐……” 提及姐姐,虎子突然间忍不住哭了起来,声音抽抽噎噎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慕梵希和殷离修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虎子没说完的话,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海贼在村子里抢东西抢钱还抢人,即便出海有了收成也要全部交出去,逼得他们没了活路才逃到了琼州城。 可是,根据地图上的区域划分,东古村也是琼州的一部分,村民都逃荒到了琼州城外,知府竟然不闻不问? 慕梵希心中想着,转脸看向殷离修,见他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样,显然,她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既然是海贼,你们可有报过官?”慕梵希问。 虎子抽了抽鼻子,重重的点点头:“海贼刚出现的时候,村长就派人报了官,当时也有衙役去了村里,那段时间海贼就没闹,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海贼又闹起来,村长再派人去报官,官府就不管了,我们没有活路就逃到了城里,可是他们不让我们进城,还打人……” 说到这里,虎子又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当初他是跟父母逃出来的,结果到了城门口,城守不让他们进去,当时村民跟城守闹了起来,那知府竟然让衙役动手,当时杀鸡儆猴还抓了好几个人,其中就有虎子的父亲。 “别担心,说不定事情很快就能解决呢!” 慕梵希轻轻拍着虎子的背,心里一阵酸楚。 虎子一顿,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眼中闪烁着精光:“姐姐能帮我们?” 她刚才说事情能解决! 这话说得慕梵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虽说他们这一趟到琼州城是来调查的,调查的事情却不一定跟东古村有关系,至于那些海贼,虽说是一帮流寇乌合之众,可那毕竟是在海上,海贼不来陆地,慕梵希他们总不能一直等着。 “我们会想办法帮你们,但是,今晚的事情,你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你娘!” 殷离修开口,说话的同时,看向虎子手里的饼,他留给他娘的饼。 虎子楞了一下,抬头看向殷离修,就感觉眼前这个人有种不容人反驳的压力,让他下意识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回去吧,自己想好怎么跟你娘说,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再找你!” 慕梵希开口,说话的时候本想再给虎子两个饼,可是想起白天那些人的目光,手又缩了回去。 大家都没有食物,还能维持在一个平和的状态,一旦有人手里有了食物,这人便会成为其他人的目标,到时候别说是食物,就连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虎子倒也不贪婪,拿着两个饼对慕梵希和殷离修认真的点点头,趁着夜黑急匆匆回到了城门口的墙角。 看着虎子的身影消失在黑夜,慕梵希半晌才转过身来。 “我总觉得当地官府跟海贼有什么联系,前后的态度差别太大了,即便没有联系,当地知府也应该有问题!”慕梵希看向殷离修。 第842章海贼娶亲 当地官府派人来抵抗过海贼,可是第二次却不再管,甚至针对起百姓来,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慕梵希是不会相信的。 “琼州城有兵器制造点,国库中有三成的兵器来自琼州,虽然这两年琼州入国库兵器的数量不减,可当地的铁矿开采数量却对不上,这两年的出铁量明显增多了。”殷离修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慕梵希一顿,接过他的话来:“入国库的兵器数量不变,可是矿采数量却增多了,这多出来的铁去了哪里?” “嗯!” 殷离修点点头,接着刚才的话继续:“我派人调查过各个关卡的数量记录,都没有问题,如今就只有一个可能。” “多出来的铁制成的兵器到了海贼手里!”慕梵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官匪勾结! 殷离修看向慕梵希,瞧着她那一脸惊诧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亦或者,这些兵器通过海贼的水路进了别的地方,比如说东疆域。” 东疆域虽然和南疆的区域差不多,但是相对南疆,东疆域境地向来极少战事,周边接壤的几个国家都是沙漠地带,很少有人在,兵器自然也不会有打量的需求。 可是最近殷离修收到消息,东疆域总督陆德隆最近花了大量资金在兵器上,特别是殷离瑾逃到东疆域之后。 偶然事件太多了,那便是必然,有些事情不用猜测也大概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东疆域这场仗是必须要打的。 “这个陆德隆还真是野心勃勃,幸亏当初皇上没有批准东疆域的那批炮弹!”慕梵希庆幸道。 可是,这话出口,突然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东西,努力想要想起来,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怎么了?”殷离修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慕梵希拧着眉摇摇头,正要说话,突然间眼神一凛,两个人转过身,就瞧见孤南翼和展云廷进了树林。 “我们,回来了!” 展云廷快步冲到两人跟前。 似乎是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展云廷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得意,走过来邀功一样的朝殷离修扬起了头。 “什么情况?” 殷离修直接了当开口。 这么直接,顿时让展云廷的小兴奋熄了火,忍不住撇撇嘴。 “我们可是查到了很重要的信息!”展云廷开口,依旧洋洋得意的仰着头。 “该不会是,当地知府跟海贼勾结的事情吧?”殷离修漫不经心的开口。 展云廷满脸的得意瞬间僵在了脸上,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 他和孤南翼可是又爬树又上房的,还差点被人看到,千辛万苦才查到的资料,他们两个在树林里聊聊天说说话就知道了? “刚才带回来个小乞丐,他跟我们说的!” 殷离修不废话,说完又看向展云廷:“我们知道的也只有这样,说说你们具体查到了什么吧!” 他们两个人毕竟是深入敌人内部,查到的东西自然比他们要多。 展云廷一听,顿时又打了鸡血,从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大概的记录了几个数据。 “这是我在那知府小妾的房间里找到的,那知府贼的很,但凡摆上明面的账目都是假的,真的都在小妾那里!” 展云廷撇撇嘴,一边说着话,手伸向那纸上的信息:“这是今年琼州城一年的采矿的数量,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孤南翼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如今瞧着展云廷献宝一样还带着得意,忍不住叹口气,是在看不下去了。 “玄王早就在调查兵器的事情,他必定知道其中门路,你只将你查到的说出来便是!”孤南翼一个白眼翻到了天上。 要说这数据,还是他的蛇跟着味道才进了小妾的房间,倒都成了展云廷的功劳了。 果然,让孤南翼这样一说,展云廷脸上的光彩顿时散了,再瞧殷离修也是一副了然的模样,有些泄气的撇撇嘴。 “这是今年采矿的数量,这是入国库的兵器,依照兵器冶炼用铁的数量,这里面有至少五成的铁不翼而飞!” 展云廷说着话,又拿出另外一张纸,递到殷离修面前:“这里面记录的信息差不多就是那些多出来的铁的去向,白骨岛是必经之路。” 白骨岛…… 慕梵希脑子里顿时出现这个小岛所在的位置,正是东古村那片海域中众多小岛的一个。 从地图上看,那些小岛距离陆地很远,而且,接连东古村陆地的海域都有暗礁,这种区域,船都会绕道而行! 海贼冒着触礁沉船的危险去攻击东古村,这本就让人匪夷所思了,更何况如今的东古村已经穷得没了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非来不可的缘由? 孤南翼朝几个人看一眼,唇畔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事情差不多已经明确了,那么……” 他看向殷离修,问道:“你准备怎么上白骨岛?” 跟随他们的只有一百刺翎军,虽说刺翎军都是特训的高手,可白骨岛毕竟是海贼的地盘,地形和敌军状况不明确的时候,贸然出击是不明智的,殷离修自然也不会这样做。 “上白骨岛?”慕梵希抬起头来。 “想调查铁矿的流向,自然白骨岛是问题的根源,我们总不能等着那帮海贼来找我们!”孤南翼眼睛一眯。 大军虽然从另一条经过,可那么多人,琼州知府必定会有消息,在大军经过的这段时间,海贼也必定不会出现,所以,他们只有自己先动。 殷离修凝神片刻,反问:“你有什么建议?” 孤南翼这样问,自然也会有自己的想法,相比他们两个深入知府内院的人来说,殷离修和慕梵希从虎子这里得来的情报的确少了些。 听殷离修这样问,孤南翼眉梢之间顿时多了几分得意。 “我们从知府小妾那里听说,最近海贼当家的要娶亲!”孤南翼的话停顿下来,邪魅一笑。 殷离修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想让梵儿做诱饵?不可能!” 虽说慕梵希曾经在乌头山和山贼纠缠过,那场仗里应外合赢得很漂亮,可那帮山贼即便身后有盛允承,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跟海贼是不能比的,更何况,这帮海贼经手的兵器数量巨大,可以想象他们的战力也必定不俗。 瞧着殷离修这没得商量的表情,孤南翼脸上的笑更添了一丝玩味。 “我自然也舍不得小梵儿冒险,我的意思是……” 他的话从口中发出,同时眼睛看向了旁边的展云廷。 殷离修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顿时明白了其中意思,他还没说话,展云廷紧忙连连应和。 “就是,那些海贼可是穷凶极恶之人,梵儿武功也不怎么好,怎么能让他冒险呢!” 说着话,展云廷往前一步,将慕梵希护在了身后。 慕梵希还有点感动,只是眼瞧着那两人的眼神,又有点心疼展云廷,别人都明白了,他自己还没看清楚眼前的状况。 “梵儿不能去,那就只有你能去了!”殷离修开口,说话的同时又将慕梵希拉回了身边。 “什么?!!!” 展云廷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叫的声音将树上栖息的鸟儿都惊飞了! “我是男的!你让我去给海贼当媳妇?” 他感觉自己的三观有些扭曲! 果然,这两个人心里都不怎么正常,不,是变态! “我们四个人之中,小梵儿本身就是女儿身,理应是首选,不过,你也知道,小梵儿的武功不好,而我们……” 孤南翼一边说着,往殷离修跟前走近一步,两人同时面向展云廷:“你见过哪个女人是我们这样的体型吗?” 这两人的身高都在一米八五往上,别说是女人,在这古代,男人都很少有这么高的,加上他们本就是武将出身,身形魁梧,说不定比海贼都要大! 再看展云廷,说起来他也不过十五岁,在几个人眼里还是个没张开的孩子,身高有一米七,也只是看起来比一般的女子高一些,加上一张清纯动人的脸蛋,假扮女人倒也不是不能。 “你,你们不会是来真的吧?” 展云廷突然有种莫名的羞耻感,双手扯着自己的衣服护在胸前,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殷离修和孤南翼眯着眼睛看他,眼神邪魅,他都想哭了。 “梵儿,你快帮我说说话啊!要不然袭久也行啊!”展云廷抽了抽鼻子。 要说女人,袭久不也是女的吗! 慕梵希撇撇嘴,扯出一个有点尴尬又有点不忍心的表情。 “袭久是很厉害,可是在兵器这方面,你是专家啊……”她有点不忍心看展云廷的表情。 不过,这倒也是实话,袭久虽然各方面都懂,可兵器冶炼这一块,有一些不为外界所知的门道,相比袭久,展云廷这个武将世家的小郡王自然更专业一些。 更重要的是,展云廷追踪侦查的本事更强,要说卧底,除了慕梵希之外,展云廷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展云廷抽了抽鼻子,一脸委屈的看向众人,大概也知道这一趟是逃不了的了,认命的重重叹一口气。 第843章辣眼睛 “我也不是不能去,可……” “最新的火雷炮!” 殷离修直接打断了展云廷的话,知道他的喜好,也不废话。 展云廷顿时眼睛一亮,刚才耷拉下的脑袋抬了起来:“两辆!” “好!” 殷离修回得爽快,反正火雷炮也是要给南疆王的,少给南疆王一辆,匀到展云廷这里,一样! “给我拿衣服,我这就变女人去!”展云廷瞬间没了羞耻感,眉开眼笑。 慕梵希站在旁边,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这两人打了半天太极,一个大狐狸一个小狐狸,反正就是要好处呗,早这么说不就不用废话了嘛! 孤南翼靠在旁边的树干上看热闹不说话,反正他也不用假扮女人,更没有什么火雷炮,不过,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清晨,几个人早早醒来在树林里吃了些干粮,殷离修和孤南翼在一边商量策略,这边慕梵希和袭久开始给展云廷装扮。 展云廷的身高,慕梵希的衣服他是穿不上来,好在袭久也带了女装,倒也合适。 袭久给展云廷梳妆打扮,慕梵希在旁边打下手,一会儿的功夫,眼见展云廷从一个清秀的少年变成了娇艳纯净的姑娘,特别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慕梵希看着都忍不住想调戏一下,别说是男人了! “啧啧啧,没想到展小姐长得如此美丽动人!”慕梵希端详着展云廷那张脸,啧啧称赞。 有了火雷炮,展云廷已经完全不知道羞耻是什么东西了,听慕梵希这一夸,顿时含羞带臊的遮住了半张脸。 “哎哟,梵姐姐不要这么说嘛,人家会害羞的!”说着话,他还朝慕梵希抛了个媚眼。 别说,展云廷这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平常在女人堆里混还真学到了其中精髓,这个媚眼抛得让人一时间都忘了他是男人。 “可以,很可以!” 慕梵希撇撇嘴,目光在展云廷身上打量,不自觉的伸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品鉴:“我要是个男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弄回家!” “你要把谁弄回家?” 身后不失时机传来冰冷的声音,让慕梵希脸上的笑顿时僵住,扭头,就看到殷离修那张冰封千里的脸。 还没进门,这丫头就要往家里倒腾人了! “没,没谁!我就是夸展云廷长得漂亮呢!”慕梵希怂怂的嘿嘿一笑。 殷离修挑眉朝慕梵希身后看一眼,就见一清纯美女面含羞涩的用手帕遮住半边脸摇曳生姿的走了出来。 “刘哥哥~”展云廷捏着嗓子喊了一声。 殷离修浑身一僵,顿时感觉到一股恶寒从脚底蹿了上来。 “嗯……嗯!很好!”他转过身应了一声。 虽说不可否认展云廷这女装的确惊艳,可是一想到这娇媚柔弱的外表内里是个男人,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恶心。 见不得这个! 孤南翼也走过来,一双妖邪的桃花眼在展云廷身上扫过一圈,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装扮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声音……” 半晌,孤南翼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我有什么办法!我本来就是男的!” 展云廷顿时咆哮起来,瞪着眼珠子要掐架,瞬间没有了刚才的娇弱温柔。 外表能变化,可这男音没那么容易改变,毕竟声带不同。 孤南翼无视展云廷的暴躁,手腕一转,在他张嘴的瞬间,一颗红色的药丸正好扔进了他的嘴里。 “孤南……!” 展云廷捂着嘴开口,一句话还没说完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孤南翼:“你给我吃了什么!” 他的声音竟然变成了女声! 不光展云廷,就连旁边几个人也愣住了,此刻展云廷一身女装,说话的时候也是女人声音,这伪装简直是完美了! “不过是随手制作的小药丸罢了!” 孤南翼脸上顿时多了一丝得意,他转过身面向展云廷,道:“这药丸的时效是三日,你得抓紧时间了!” “我……” 展云廷一张嘴还是女人的声音,有些不习惯,话还没说完就憋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听着自己这声音,太邪门了! “接下来,我们也得抓紧时间了!” 孤南翼转身看向殷离修和慕梵希,接着说:“我们在知府家里查到那些账目的同时,也偷听到小妾和知府的床边话。” 床边话…… 慕梵希顿时心里一颤,这两个人偷东西就算了,竟然还看了一场小电影! 真是太会找刺激了! 殷离修嘴角也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不过相比慕梵希那一脸凌乱,他倒是很快反应过来。 “嗯!” 他应了一声,等着孤南翼后面的话。 孤南翼也不卖关子,接着说:“琼州知府高索,从他和小妾的话里大概有条线索,第一,海贼的名字叫乌罗……” 说到这里,他的视线再次朝殷离修看去,见殷离修脸上没什么变化,明白了他得到的线索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第二,乌罗要娶亲的事情,是高索的小妾在办,如今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 孤南翼又开口,这次目光看向旁边的展云廷,唇角邪魅一挑:“第三,今晚,高索会将备选的人送去白骨岛。” “所以,我们动手的时机就在今晚。”殷离修做了个总结。 孤南翼点点头,侧身靠在旁边的树干上:“晚上新娘会送到东古村口,有海贼船来接,这个时候,我们可以抓住机会偷梁换柱,将新娘和送亲的妈妈换成我们的人。” 高索和小妾是不可能跟着去白骨岛的,随着新娘一同过去的人就只有那新娘和陪着的妈妈,能确定人新娘身份的只有跟着的妈妈,在上船之后将两个人换下来,海贼那边也无法辨别。 “明日晚上才动手,你现在给我吃什么药!”展云廷又怒了。 孤南翼刚才说那改变声音的药能维持三天的时间,现在天还没亮就给他吃了药,不是白白浪费半天? “这里毕竟是琼州境地,四处都是高索的人,出了树林你的模样说不定就会被人瞧见,天亮之后我们就要赶去东古村,除了我们,没有人见过你的女装模样,做戏自然要从一开始就严谨!” 孤南翼转过身,抬手勾起了展云廷的下巴,满眼调戏:“放心,我会给你备用的药,不会让你露馅。” 明明是个男人,居然被另外一个男人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展云廷顿时感觉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我,我自然不会露馅!” 展云廷的脸上一片酡红,也不知道是真的被撩到还是看孤南翼这样心里害怕,舌头都捋不直了。 孤南翼邪魅一笑,没再逗展云廷,而是转身看向殷离修:“现在,新娘有了,我们还缺送亲的妈妈。” 送亲的妈妈,除了护送新娘,还要等乌罗成亲的时候做喜娘,所以,这个人物是不能少的。 “我来!” 袭久走了出来。 调查兵器的事情,她虽然不如展云廷精炼,可护驾这种事情,她是不二人选。 殷离修的视线在袭久身上扫过,眉心微蹙,还不等他开口,却见慕梵希开口。 “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说着话,她转身看向殷离修和孤南翼:“我有和山贼周旋的经验,而且,喜婆要怎么做,我大概也知道一些,这个时候,我最合适不过。” 袭久虽然各项都比慕梵希强,可是她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如今要扮演的人毕竟是喜婆,张罗各项事宜和民俗规矩,这样的事,她不一定知道。 而慕梵希在誉王府这一年多的时间,算是经历了各种民俗事情,甚至在程雨烟做王妃掌家的时候也跟着操办了不少,喜婆要做的事情,她更熟悉一些。 “不行!”殷离修直截了当的拒绝。 孤南翼看看殷离修又看看慕梵希,这一次,他和殷离修站在一边。 “小梵儿,海贼和山贼毕竟不一样,万一被发现,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之前的山贼,虽然看起来也一脸凶恶,可那毕竟是陆地上,慕梵希还有施展的空间,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不管他和殷离修都已经在周边做了布置,可以说境况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可这一次不同。 白骨岛和东古村之间隔着海,他们没办法做周全的布置,慕梵希有武器保护自己,可终究抵不过他们那么多的人数,若使用威厉大的武器,整个岛没准都能炸平,到时候,她自己也不能周全。 “我有办法保护自己!更何况,我身边还有卓炎卓厉,他们两个的武功,你们还不放心吗?”慕梵希看向殷离修。 有卓炎卓厉在,就相当于身边带了十几个高手,那些海贼即便穷凶极恶也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即便真的搞砸了,卓炎卓厉完全有能力将她安全带离白骨岛。 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却还是没有答应。 慕梵希有些急躁,拧着眉头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朝两人扬起手:“我还有魑炎呢!孤南翼,魑炎的厉害你清楚吧?” 第844章潜入 这小蛇平时乖得很,就缩在慕梵希的手腕里盘着睡觉,可一旦她遇到危险,特别是有毒出现的时候,魑炎就成了绝地重生的关键,不管是芙姬那次还是之前在灵心的山洞里,若不是魑炎,事情或许就不是如今这样了。 孤南翼瞧着魑炎,此刻小蛇的头弹出来一截,嘶嘶嘶的吐着信子。 “看来,小梵儿的决心是不容反驳了!”他有些无奈的看向殷离修。 殷离修依旧阴沉着脸,可是看着慕梵希那坚定的目光,半晌叹一口气,手落在她的头上。 “不可勉强,一旦有危险立刻撤回来!” “嗯,我知道!”慕梵希认真的点点头。 这是任务,要有百分之百的认真态度来对待。 “嘿,既然梵儿要去,我还扮什么女装!” 展云廷顿时炸毛,提着裙子冲上来朝两人抗议。 他恶狠狠的瞪着眼珠子,狼狗一样要咬人。 两人的视线顿时朝展云廷看去,殷离修没说话,孤南翼却是邪魅一笑。 “你懂喜婆要做什么?” 一句话直戳心口,展云廷张了张嘴,光瞪着眼珠子说不出话来。 “最重要的是,那毕竟是海贼,万一那海贼头子把持不住成亲之前要先办事儿,你是准备让小梵儿面对这样的情况吗?”孤南翼说着话,邪魅的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寒光。 那毕竟是海贼,跟一般人不一样,这些人向来没有什么原则,特别是一看见漂亮姑娘就浑身躁动,别说有喜婆了,就算是来几个护卫也没用,说不定人刚送到就被带进洞房里呢。 这种事情发生在慕梵希身上…… 想都不敢想! 殷离修站在旁边不说话,听着孤南翼这样说只点了点头。 没错,不能让慕梵希面对这样的事情。 展云廷一时语塞,瞪大的眼睛里光芒闪烁,片刻,似乎是回过味来,朝孤南翼咬牙切齿吼叫。 “那我被办了你就不管吗!我也是人呐!”展云廷怒吼,或许是化了女妆的原因,明明应该让人害怕的表情,如今却变成了委屈。 然而,即便是这张漂亮的脸蛋上出现委屈的表情,可他内里依旧是个男人,孤南翼和殷离修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同时别过了脸。 “你个大男人怕什么的,不过就是被戳几下而已,你这么机灵,一定不会被发现的!”孤南翼说得不疼不痒,甚至,说完还朝展云廷投过去一个暧昧的笑容。 慕梵希顿时浑身一僵,不由自主的想象孤南翼刚才的话。 被戳几下……还不被发现…… 顿时,一副紧张刺激让人鼻血喷发的耽美画面出现在眼前! 别说,展云廷还真是天生一张小受的脸! “孤南翼,你这个畜生!” 展云廷急眼,几步冲到孤南翼跟前,上手就挠,不过孤南翼的速度比他快,比不等他得手,人已经闪到了一边。 “嘤嘤嘤,六哥……” 展云廷又转向殷离修,哭唧唧:“他欺负我……” 殷离修顿时一脸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实在不忍心看他这辣眼睛的模样,别过头。 “孤,孤南翼说的不无道理,你向来聪明,能解决好突发情况,六哥相信你!” 说完,他似乎长舒了一口气。 强迫自己说这样的话,还真是勉强。 展云廷听完更想哭了,抽抽搭搭的看着几个人,视线落在慕梵希身上,张张嘴却又说不出来,半晌,自己也认命的一跺脚。 “干就干!我不管,事情成了你们三个人的宝贝任我选一样!” 三个人不说话,不答应也不反对,转身朝树林外面走。 白天几个人在城门口被乞丐阻拦,这一次,马车依旧停在外面树林里,慕梵希和展云廷换了朴素的衣服进城。 看他们穿着像是穷人,城守果然不屑理会,简单排查了一下变放进了城,就在两人进城的同时,袭久和卓炎卓厉在城守眼睛触及不到的地方偷偷跟了进去。 看着两人进去,殷离修和孤南翼转身给彼此一个眼神,树林之中树叶微微摇晃的时候,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场大闹要开始了。 “想不到,这琼州城还真是繁华!” 慕梵希胳膊下面挎着一个篮子,一边走,眼睛朝四处看去。 在古代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慕梵希也进过不少城镇,不得不说,也只有眼前这琼州城能和京城繁华相比,果然依山傍水的地方就是繁华。 当然,没有海贼的话,琼州百姓会更加幸福。 “琼州可是号称第二个京城,当初老皇帝开国定都,本来也是在琼州和京城之间选择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选择了京城。” 展云廷不屑的撇撇嘴,不等慕梵希开口,又接着说:“不过我们南疆这些年也发展很快,相信过不了多少年也能成为第三个京城。” 他着话里带着无比的自豪感。 说起来,在开国的时候,南疆还是战乱贫瘠之地,民不聊生,大部分百姓都开始往京城方向逃荒,朝中骁勇战将不少,却没有一个愿意留在南疆,毕竟,那个地方是真的看不到什么希望。 也就是南疆王,老王爷,也就是慕梵希的外公,本来驻守京城可以享受荣华,却在凯旋回朝之后毅然决然的举家留在了南疆,这一呆,就是好几十年。 南疆地界大,和京城相去万里,所谓天高皇帝远,如今南疆王府开始有了发展,百姓温饱得到解决,甚至比一些县镇更繁荣,新皇登基便有朝臣进言南疆王府在南疆称王的谣言,当然,进言的谗臣最终自食其果,南疆王的地位依旧无人可以撼动。 都说功高过主最终会走向灭亡,唯独南疆王府,依旧如百年大数一样,在南疆阻挡着吹向京城的风沙,到现在没有任何改变。 慕梵希扭头瞧着展云廷那一脸自豪的模样,忍不住抿起唇角轻笑,南疆王府,这一世,她也是有亲人的,而且是让她真正感觉到温暖的亲人。 “前面就是了,我们从街角拐过去!” 这时候,展云廷停下脚步,转身朝慕梵希说了一句。 慕梵希收回思绪,目光随着展云廷说话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瞧见前面热闹的街道上,一座宽敞的大院。 大院正门两座石狮子点了睛,挂着红绸,口中两个发着金光的珠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但一眼就能看出是贵重的东西,大门垫高,从里面往外有十几节台阶,朱红的大门上面钉着刷了金粉的铆钉,阳光之下,恢弘大气。 再往上看,大门正上面的勾角屋檐正中,大块的牌匾,红底金字写着“高府”两个大字,正是这琼州知府高索的府邸。 明明只是一介知府,庭院住宅看起来却比京城的王爷还要气派,而且,朱红大门上七排铆钉,这可不光是琼州富裕才能有的,他是野心太大了! 大门上的钉子,在这个年代可不是随便钉的,皇宫大门上是九排,王府是七排,三品以下官员依照等级逐渐递减,依照高索的官职,他大门上最多有三排钉子,如今却是七排,他这是要称王拜侯啊! “看来,这琼州知府不简单啊!”慕梵希盯着那朱红的大门。 展云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忍不住冷笑一声:“琼州距离京城不算远,之前二皇子也在琼州住过一段时间,如今人离开他便加了钉子,果然是因为身后有人吧!” 慕梵希眼底深沉,视线在那大门口凝视片刻,转身低低的朝展云廷开口:“时间不早了,走吧!” 话音落地,两个人从角落里出来,绕过了正面的大门,到了后门,不得不说,这高府的确是很大,从外面走一圈,大概丈量着几乎比之前的誉王府还要大。 相对于正门的热闹熙攘,后门安静许多,几乎没有人来。 慕梵希一路跟着展云廷走,到了一处树木茂盛的阴凉处停了下来。 “从这里进去,就是小妾的院子,昨晚我跟孤南翼转了一圈,要被送出去当新娘的姑娘就锁在后面的小院子里。” 说着话,展云廷伸出一条腿稳住了身子,然后双手交叠在前面的腿上,看向慕梵希:“上!” 他会轻功,一个翻身就能越过墙头,慕梵希不行,随说她的弹跳力也还不错,这么高的墙头也窜不过去,还得依靠他借力。 慕梵希也不多说,往后退了两步,猛地踩着展云廷的手朝墙面飞了过去,展云廷在下面借力,直接将她送上了墙头,紧接着自己一个翻身跟了过去。 乌罗的事情对于高索来说,还是件大事,如今高府上上下下都在准备应用的东西和彩礼,看来,高索当成嫁闺女了。 两人平稳的从墙头落下来,这一处院子偏僻,几乎和荒院差不多,还有树木和高草挡着,院子外面有人来来回回走着也没有发现这里竟然钻进了生人。 两人在落地的地方等了一会儿,就听展云廷的声音传来:“喜婆刚才过去了!” 慕梵希神情微动,朝着对面来往的人看去,并没有分清楚是哪个,不过,此刻也并没有必要分清楚,只要确定关押新娘子的房间里没人便好。 第845章换人 “出了这个院子,朝左拐的杂货间里,新娘子就被绑在里面,外面有八个人看守,还有两条狗!”展云廷凑近慕梵希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 慕梵希凝神听着,听见有两条狗的瞬间,眼皮一动,顿时双目之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么多守卫的确是不太好办,不过,有狗的话,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 “你从后面树上进院子等着,我先进去,卓炎去把喜婆解决了。” 慕梵希扭头朝展云廷吩咐一声,他们身边,卓炎卓厉并没有出现,不过,就在她吩咐之后,远处的树叶晃了一下,卓炎开始行动了。 慕梵希悄无声息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镜子,再一次确定自己的妆容。 和展云廷不同,她脸上还贴了人皮面具,当然,这所谓的人皮面具并不是真的人皮,而是用动物皮处理后的,和人脸上的皮肤很相近。 此刻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更是做老,还有皱纹,脸颊的地方还贴厚了几层,看起来像是上年了年纪的模样。 她没有见过喜婆,不过这妆容是展云廷和孤南翼看着做的,据说,跟那喜婆一样。 慕梵希假扮喜婆,那真正的喜婆就不能出现。 卓炎已经行动,展云廷也应声,眨眼的功夫人已经消失在眼前,很快就见新娘那院子的屋顶的树枝晃了一下,动作很轻,没有人注意到。 慕梵希停了一小会儿,掐算时间,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身后一个包袱从墙头扔了过来。 她快反应伸手接住,将那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套衣服,是卓炎从喜婆身上扒下来的。 事情成了! 慕梵希快速将自己是身上的衣服换下来,穿上了喜婆的衣服,随后又将换下的衣服放在包袱里,顺着墙又扔了出去。 一切动作麻利,几乎没有任何动静,等换好了,慕梵希从高草丛里出来,朝新娘子的院子走去。 “张婶,你刚才去哪里了,我们还找你商量之前的布料呢!” 这时候,一个小丫鬟过来,将手里的几块布料往慕梵希跟前送过来。 这突然的一个声音,吓得慕梵希一哆嗦,回过头瞧见是个年纪不大的丫头,这才松一口气。 簸箩里有几个布料小块,是连带着新娘子一起给海贼送过去的。 “绿色的,跟新娘子的大红色搭配着!” 慕梵希故意粗着声音,从里面拿出一块鲜亮绿色的布料。 古代办喜事就是这样,红红绿绿,颜色越鲜艳越好,尤其是新娘的布料,不管喜欢不喜欢,大红大绿就对了。 “好!” 小丫鬟应声,转身就要走,不过,刚走了两步又回来,疑惑开口:“张婶,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坏了,她没听过喜婆的声音,此刻就算是粗着嗓子也不一样。 “今天说话太多,嗓子哑了!”她索性装哑桑。 小丫鬟果然是单纯,听她这样说也没有起疑,临走还照顾一句:“张婶这几日辛苦了,等会儿我忙完了给您泡好茶!” “嗯!” 慕梵希应声,朝小丫鬟摆摆手:“我还有别的事要忙,你先去吧!” 丫鬟点点头,转身跑开了。 慕梵希暂时松一口气,伸手捏着自己的嗓子清了清,急匆匆朝新娘的房间走。 如展云廷之前查探到的信息,新娘的院子里有八个守卫,门口还有两条黑狗。 很大的黑狗,全身的毛都炸着,眼冒着凶光,看起来个头比黑鳞还要大,一看就是不好驯养的狗。 难怪,新娘子院子里这么安静,一般人根本不敢来啊! 要说那张喜婆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慕梵希站在旁边盯着那两条狗看了一眼,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捏在手里,朝喜娘的屋子走去。 “几位辛苦了啊!” 慕梵希依旧粗着嗓音朝守卫几个人打个招呼。 门口守卫朝慕梵希的方向看一眼,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之后,很快恢复了刚才的模样。 这张喜婆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不过,这张脸还是张喜婆的脸,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进去看看新娘子!” 慕梵希走到门口,朝守卫说。 守卫转身就要开门,就在这时候,门口的两条狗突然间叫了起来。 “汪汪汪——” 两条狗同时朝慕梵希叫了起来,龇牙咧嘴一脸凶相,若不是旁边有守卫拽着,估计就冲过来了。 “怎么回事!” 侍卫拽着狗,冷厉的目光朝慕梵希扫了过来。 “哎呀,刚才我陪姨娘选胭脂来着,莫不是这狗鼻子太灵了吧!” 一边说着话,慕梵希朝守卫伸了伸胳膊,同时,手里的药丸捏碎,在守卫不注意的时候,朝两条狗挥洒过去。 药丸的粉末有淡淡的香味,闻起来也像是胭脂的味道,守卫提鼻子闻了一下,顿时嫌弃的摆摆手,却不知,刚才还发疯一样的狗,在接触到那粉末的时候,顿时精神萎靡,停止了叫声,就连眼皮也似乎沉了下来。 “进去,快进去!” 守卫对着慕梵希这张老脸不耐烦的嚷嚷一声。 慕梵希顿时笑出了一脸皱纹,转身进了院子,院子里面还有几个守卫,见是喜婆也没言语。 院子很大,几个守卫在外面守着,新娘的屋子外面倒没有人,听展云廷说,那新娘怕狗,让那些人离她远点。 新娘怕狗,难怪让人牵着两条狗在外面守着,这样一来,新娘子即便逃出来外面还有狗守着,她也不敢跑了。 慕梵希一边往里走,余光在院子四处打量一番,很快到了门口。 “叩叩叩——” 她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声,只听到桌子动的声音。 人在里面。 慕梵希推门进去,猛地一看里面没有人,她顿时一凛,正要开口,就听里面传来碰撞的声音,这才注意到,人坐在地上,双手双脚绑着红绸带,嘴里还塞着布条。 她紧忙转身关上了门朝新娘走过去。 新娘哭得满脸都是眼泪,看到慕梵希进来,下意识往后挪了挪,严重尽是怨恨。 “别出声!” 见她奋力挣扎,身体不断的碰撞桌子和椅子,慕梵希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到了新娘跟前。 “呜呜呜——” 新娘瞪大了眼睛,怒狠狠的盯着慕梵希。 “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慕梵希依旧压低了声音,看着新娘情绪有些激动,她也没直接走过去,而是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新娘眼神一顿,抬头看向慕梵希,只有那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又怒气冲冲的朝着她“呜呜呜”的喊叫,同时眼泪开始往外飙出来。 慕梵希也不说话,看着她发疯一样反抗,等她似乎没了力气停下来,这才开口。 “我不是张喜婆!” 说着话,她将自己的双手伸了出来。 张喜婆有四十多岁,在古代,四十多岁的年纪人已经明显变老了,除了脸上,还有脖子和双手,明显跟年轻人不一样。 而此刻,慕梵希顶着那张有皱纹的脸,可是手却是一双柔嫩年轻的手,只是手心有一层老茧。 这样的一双手和那张脸明显不应该是同一个人的! 新娘瞪大了眼睛,这一次,双眼之中尽是惊诧,也停止了挣扎。 见她似乎恢复了理智,慕梵希这才缓缓朝她走过去,在她跟前蹲下身来。 “你若想逃出去,就点点头” 她恢复了自己的声音。 新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听眼前这个人似乎要放她走,还是点了点头。 慕梵希这才伸手将喜娘嘴里的布条扯下来。 “你是什么人!” 新娘张口就问,眼睛同时死盯着慕梵希这张脸,依旧没有从震惊之中缓过来。 三天前她被人带到这里来,张喜婆就一直在她身边,这张脸她见得最多,也记得最清楚,明明是同一张脸,却明显不是一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你若想离开这里,就听我的吩咐!”慕梵希直接了当开口。 “你们为什么救我?”新娘依旧带着防备。 “杀人才需要理由,救人并不需要!” 慕梵希开口,说着话手腕一转,一把小巧的匕首出现在手心,随着她一挥手,喜娘绑在手上的红绸松开了。 “等会儿我把这些人支开,你从花园后面走,外面会有人接应你。”她也不跟新娘废话。 新娘松开了束缚,紧忙伸展一下松麻的双腿和双手,一时间似乎还难以消化这突入起来的一切。 毕竟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小姑娘,从前几日被人强行带来这里,到到现在,她以为自己就这么完了,没想到,明日就要离开之前竟然又看到了光明。 “我……” “出去之后,接你的人会跟你解释,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慕梵希打断了姑娘的话。 外面那么多守卫,除了她这个喜婆,时不时还会过来个人,的确没时间多说。 姑娘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瞪大了眼睛这才看清楚慕梵希,张张嘴正要说话,就听外面传来声音。 “张婶在里面吗?新娘子的衣服做好了,姨娘让拿过来试试!” 第846章嫚夫人 “糟了!” 慕梵希眉头一皱,快步走到门口,便瞧见外面两个丫鬟端着服饰到了庭院之中。 “怎么办?” 姑娘顿时慌了,来不及多想,一下子站起来,躲在了床边。 或许她自己也清除,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状态,如今只能相信眼前这个长着喜婆一样脸的人。 慕梵希神情凝重,看向窗外的视线快速在院子里扫过一圈,又特意粗着嗓子朝外面应一声:“马上就来!” “你们还磨蹭什么!” 这时候,展云廷的声音突然间从房梁传来。 两个人同时转身,就瞧见一个展云廷那张脸倒吊着从上面身下来。 “啊——” 姑娘吓得惊叫,不过声音刚发出来就被慕梵希一把捂住了嘴。 “别出声!把他们招进来就麻烦了!”慕梵希压低了声音。 或许是因为情况紧张,她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命令,将姑娘的慌乱震下去。 “呜呜——” 姑娘点点头,慕梵希才松开了手。 “从这边的小门走,没时间了,快!” 展云廷一个转身落在地上,也不管那姑娘有没有反应过来,拽着就朝小门跑。 正门口这边,丫鬟听到慕梵希的回应已经开始往里走,眼看着就到了门口。 慕梵希眉头瞬间打成一个结,来不及多想,手腕一转,勺子出现在手心,随着一口气吹出,就见门口的两条狗好像突然间受了什么刺激,猛地挣脱开绳子,朝里面冲了进来。 “汪汪汪——” 狗一边疯跑一边嚎叫,眼看就进了院子。 “啊——怎么回事!” “救命!” 丫鬟吓得不轻,眼见着狗已经冲进来,直接扔了手里的衣服和托盘,疯了一样朝里面跑。 外面的守卫也被两条狗突然发疯吓了一跳,眼看着狗就要往人身上扑,来不及多想,几个人急忙冲了进来。 “拽住绳子!” “小心!” 顿时,院子里乱了。 狗叫声,丫鬟的尖叫,还有守卫的吼叫交汇在一起,顿时热闹起来。 这两条狗体型很大,如今发了狂,八个守卫愣是险些拽不住,两个丫鬟已经吓得腿都软了,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泪横流。 慕梵希就在屋子里隔着门缝往外看,也不开门,看着狗要被制服的时候再吹一吹口哨,那两条狗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蹿起来,又是一阵混乱。 “还真有你的!” 不多一会儿,身后传来展云廷的声音。 慕梵希扭头就瞧见展云廷已经回来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妆容也重新修饰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还故意弄出来一些褶皱,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人送出去了?”慕梵希眉梢一挑。 展云廷伸手从桌上拿了一颗果子扔进嘴里,吃完才开口:“已经送出去了,那边有刺翎的人接应,应该不会露馅。” 新娘送走了,但是在慕梵希和展云廷去白骨岛的这段时间,新娘和喜婆还不能露面,否则被知府的人发现就露馅了。 “好了,别耽误时间了!”慕梵希朝展云廷吩咐一声。 展云廷将果核吐出来,转身回到刚才那姑娘躲藏的地方,双手双脚依旧和刚才一样,绑了绳子。 瞧他弄好,慕梵希又吹了一声勺子,外面的吵闹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她正要开门,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冷喝。 “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声音入耳,院子外面,众人簇拥着一个美艳的夫人走了进来。 看这人的穿着打扮,联想着之前孤南翼和展云廷的描述,这人应该是知府的小妾,嫚夫人。 虽然是小妾,可是架不住人家有本事和手腕,知府的正牌夫人平日里吃斋念佛对府上里里外外的事情都不关心,倒是这嫚夫人事事帮那知府高索打理,就连跟海贼之间的来往,嫚夫人从中也出了不少的力。 “吵吵闹闹的做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众人簇拥之下,嫚夫人已经进了院子,看着乱糟糟的院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这院子本就是没有人住的荒院,也就是前两日将那姑娘抢过来的时候稍微收拾了一下,如今被两条狗一阵折腾,乱七八糟的东西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慕梵希依旧从门缝里朝外面,正对着嫚夫人的脸,将她看的清清楚楚。 嫚夫人一身翠绿色长裙,修长的玉颈下,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不盈一握,移步之间,摇曳生姿,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欲引人一亲芳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诱人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这样一个妖魅的女人,就连慕梵希看得都感觉内心一阵荡漾,更别说是男人了,怪不得嫚夫人一个小妾却掌管着高索的后院,果然是有些资本的。 “这个女人,不简单!” 展云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梵希转身朝展云廷看一眼,神情微微变化,不置可否。 说起来,展云廷也是流连花丛的老手,看人,特别是看女人的眼光很毒,能让他说不简单的人,就必定是有本事。 “狗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失控了!” 其中一个守卫上前回答。 嫚夫人媚眼轻挑,随着守卫说话,抬起手一巴掌甩了过去:“废物!让你们看个人还弄出这么大的乱子!” 一声脆响在院子里响起,顿时,连人带狗都没了声音。 守卫跪在边上,一句话也不说。 “馨儿怎么样?”嫚夫人又问。 馨儿,就是准备要送给海贼的欣娘。 听到嫚夫人问,慕梵希紧忙打开了门,一脸“惊魂未定”的走了出去。 “哎呀,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慕梵希一边说着话,走到嫚夫人身边:“幸亏我反应及时关上了门,这才没让那狗冲进去,这狗也是,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就突然闹起来了。” 她依旧粗着嗓子,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说话。 嫚夫人扭头,视线在慕梵希身上扫过一边,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张婶,你的声音不对啊!” 慕梵希猛地抬起头来,伸手捂着自己的嗓子:“可不是嘛!这两日忙活得,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喊了整整一天,嗓子都哑了!” 她满脸带着笑,满眼谄媚贪婪,就差直接伸手要钱了。 嗓子都喊哑了,这么尽心尽力,主家得多给钱才是。 曼娘早就知道喜婆的性子,眼瞧着慕梵希这般,忍不住冷哼一声:“张婶尽心尽力,我和老爷是看在眼里的,这件事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是是,那我就先谢谢嫚夫人了!” 慕梵希连忙作揖。 嫚夫人没再搭理她,转而看向旁边吓傻了的两个丫鬟,冷喝道:“你们两个还不赶快干活,在那呆着做什么!” “是——是!” 丫鬟吓得浑身一层鸡皮疙瘩,立刻从地上蹿起来,将衣服和托盘从地上捡了起来。 慕梵希看看两个丫鬟,又转向嫚夫人,依旧满脸堆笑道:“刚才我在里面跟新娘子劝了半天,人已经想通了,也不会像之前一样寻死觅活的,您看是不是……” “既然不寻死了,那便将她身上的绳子松开吧!” 嫚夫人冷傲的应一声,说着话,视线落在慕梵希身上,带着几分警告:“人我可交给你了,这事儿办成了,你全家下半辈子就能过上不愁吃穿的好日子,若是给我办砸了,你知道后果的!” 后果就是喜婆全家消失。 慕梵希连忙应声:“是是是,嫚夫人和老爷就瞧好吧!” 说完,她转身跟着两个丫鬟进了房间,门外,嫚夫人不知道跟几个守卫又骂了几句什么话,很快便也离开了。 新娘子她已经看过了,是个美人,乌罗必定会喜欢,也没必要盯着,毕竟,细节的事情让喜婆去办便是,今晚将人送上船这件事就算是成了。 这边慕梵希和两个丫鬟进了房间,展云廷还瑟瑟发抖的坐在地上,双手双脚上都捆着红色的丝绸,此刻脸上还挂着眼泪,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让人看着心疼。 “新娘子来试试衣服吧!” 丫鬟说着话,将做好的喜服拿出来。 不得不说,这嫚夫人办事还真是面面俱到,虽然是送给海贼的,可这喜服也是尽量精致,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一看就不是随随便便绣娘能做出来的。 从这新娘的身上就能看出来,这知府高索对海贼还真是挺上心的。 眼看着两个丫鬟将喜服拿出来就要给展云廷穿,慕梵希紧忙上前。 “新娘子怕生,你们将衣服放在旁边便是,我来帮他穿,你们去看看准备带走的东西备齐了没!” 说着话,她从丫鬟手里将喜服接了过来。 虽然展云廷这一身女装没有任何破绽,可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毕竟不一样,该有的地方他没有,万一让丫鬟发现就麻烦了。 丫鬟也没多想,应一声“是”,转身进了里面的屋子整理东西,这边慕梵希拿着喜服到了展云廷跟前。 “起来,穿衣服!”她压低了声音。 第847章心怀鬼胎 虽说不得不伺候展云廷穿,可她是打心里抵触的,古代的衣服太过繁琐,她就是怕麻烦,平常都穿军装,这喜服比一般的衣服更加麻烦,看着上面那么多的扣子,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展云廷的眼珠子朝里面看一眼,见两个丫鬟没注意他们这边,身形一转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揉了揉肉被捆得有些发僵的手腕。 “站好了,双臂张开!” 慕梵希指挥着展云廷动作。 展云廷似乎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伺候自己穿衣服,顿时喜上眉梢,照着她的话长开了双臂。 慕梵希拖着那长长的喜服到了展云廷跟前,先给他穿上,然后开始一个一个的系扣子。 然而,这衣服好看是好看,可是整件衣服上都是扣子,一个不小心系错了一个就得重新来一遍,很快,慕梵希的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这暴脾气,真想当场将这破衣服撕了! 展云廷低头看着她在自己身上忙活,从她自信满满的表情变成现在狂躁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你起开,我自己来吧!” 展云廷伸手将衣服拽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果然,一个人是不能太完美的,像慕梵希这样能上战场的姑娘,注定跟女红刺绣这些东西是无缘的,给她跟绣花针,她估计能当杀人的暗器用。 慕梵希巴不得松开那衣服,紧忙往后退了两步,接下来全程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展云廷自己将衣服穿好! “怎么样,漂亮吗?”展云廷在她跟前转了一圈,说话的时候,又朝她抛了个媚眼。 慕梵希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瞪大了眼睛看向展云廷,半晌才开口:“这么熟练,你得解了多少姑娘的衣服啊!” 展云廷脸上的得意顿时僵住,随即一个白眼翻到了房顶。 “什么叫解姑娘的衣服,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想法怎么这么龌龊,我们那可是纯洁的喝酒聊天!” 他一边说着话,又将腰带系上,顿时,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凸显出来。 不得不说,展云廷生得清秀,若是生成女儿身,必定要迷倒一帮王公贵族子弟。 “是是是,你去喝花酒都是为了公事,调戏人家小姑娘也是为了套信息,你都说了几百遍了!”慕梵希撇撇嘴。 纨绔就纨绔呗,谁也没说他什么,反正逛青楼喝花酒这种事情他也是家常便饭,没什么丢人的。 “我六哥还去过呢!” 展云廷不服气的嘟哝一句,将头冠戴上。 慕梵希站在旁边看着,帮他正了正头冠,两人差不多穿戴好了,两个丫鬟也从里面整理好东西出来了。 “张婶,东西都准备好了!”丫鬟汇报,说着话,视线落在展云廷身上,眼中还是带着几分惊艳的。 馨儿从被带来之后,就一直关押在个房间里,其中高索和嫚夫人过来看过一次,之后便都是由喜婆张婶在伺候着,其他人并没有见过馨儿。 “行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记得临行之前将饭菜送过来,新娘子不能饿着上路!”慕梵希粗着嗓子跟两个丫鬟交代一句。 不是新娘子不能饿着肚子,而是她有点饿了。 清晨只吃了一些干粮就来了城内,如今已经过了晌午,她还没吃东西呢。 “是!” 丫鬟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从外面关上,慕梵希和展云廷顿时有气无力的坐在了桌上。 “这小妾真是小气,房间里就放几个枣,连点心都没有!” 展云廷伸手从桌上的盘子里拿过一颗枣,虽然很嫌弃,可是眼下也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了。 慕梵希也伸手拿了一个,看着那缩成一团的枣,忍不住叹一口气。 “有得吃就不错了,再等一会儿,他们会拿吃的过来,路上吃了这么多天的干粮,终于能吃上饭菜了,你感谢我吧!” 她一边说着,有气无力的将枣放进了嘴里。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不知是饿了还是昨晚没睡够,一会儿的功夫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大概是梦到了猪蹄酱肘子,两个人面对趴着睡,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汪汪汪——” 这时候,外面传来狗吠的声音。 慕梵希和展云廷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就听外面传来守卫的声音。 “大人!” 大人? 慕梵希眉头一蹙,顿时绷起了神经。 能在这里被叫大人的人,除了知府高索还有谁? “嗯,我来看看新娘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高索应一声,听着说话的声音,似乎是越走越近了。 “赶紧坐到床上去!” 慕梵希压低了声音朝展云廷喊一句,随后转身从旁边的托盘上拿起红盖头,在房门打开的前一秒,将红盖头盖在了展云廷的头上。 “见过大人!” 慕梵希紧忙上前行礼,虽然很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挤出了满脸笑容。 高索他抬脚进门,带着几分冷厉的目光朝慕梵希的方向瞥了一眼,也没搭理她,直接进了屋子。 慕梵希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这高索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中等,有着这个年纪的大肚子,一脸络腮胡子,眼睛不大却带着凶光,官架子十足。 这个形象在慕梵希眼前经过之后,高索人已经到了窗边,他的视线在展云廷身上打量片刻,原本还带着几分冷厉的脸上,顿时带了笑。 “你出去吧!我瞧瞧新娘子装扮之后是否果真美若天仙!” 高索朝慕梵希命令一声,转过脸看向展云廷,目光顿时多了几分猥琐,说着话伸手就要去掀盖头。 我去! 老色狼啊! 慕梵希没想到高索竟然来这一出,她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来不及多想,紧忙上前。 “大人且慢,新娘子没出门被掀了红盖头是晦气,切莫让大人沾染上!” 她两三步冲到了展云廷身边,一脸紧张的看向高索的手。 人皮面具不够了,展云廷这张脸只能靠化妆,毕竟不一样,高索既然见过馨儿,以他这种好色的心态,自然会深深的记住馨儿的模样,盖头一掀开,必定会露馅。 “晦气?你才是晦气!” 高索眉头一拧,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他伸手一把将慕梵希推开:“本官将这么漂亮的美人送出去,还没送,这人便是本官的,哪里轮得到你这个老妖婆多嘴!”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直接将慕梵希推开了床边,差点撞在旁边的桌子上。 慕梵希趔趄了几步终于站稳了身子,此刻她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刚才那一巴掌她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这高索的力量,定不是一个常年读书的官员能有的,他会武功。 可是之前他们在路上研究地形的时候,殷离修曾经说过这高索是个读书人,并不会武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看着高索转过身抓住了展云廷的手,要去摘他脑袋上的红盖头,慕梵希紧忙又跑过去,这一次,还不等她开口,却听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刚才周良还四处找老爷,原来老爷在这里呢!” 声音传进耳朵里的同时,嫚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眼瞧见高索坐在床边上,嫚夫人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阴狠,不过,在高索转向她的时候,瞬间笑容满面。 “我来看看新娘子这边准备好了没有,马车已经在后门等着了!” 高索咧咧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慕梵希站在旁边,视线在两人脸上扫过,总觉得这高索对嫚夫人似乎有几分忌惮的感觉。 “准备好了,新娘子这边已经都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出门!” 慕梵希紧忙接了话,几步走到展云廷身边,面向嫚夫人,强扯着笑容。 嫚夫人朝慕梵希扫了一眼,转向高索,依旧眉眼含笑:“妾身知道老爷对这件事上心,老爷放心便是,妾身一直盯着呢,不会出错。” “是是是,不会出错,新娘子的衣服装扮都弄好了,带走的东西也整理好了,依照习俗,新娘子从现在开始就得顶着盖头了,大人和夫人放心,我一定会时时刻刻守在新娘子身边,不会出一点差错。” 慕梵希紧忙接了话,一边说着,将那盖头往前面扯了扯。 此刻高索看向慕梵希的眼睛里似乎带着刀子,可是当着嫚夫人的面又不能再做什么,只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了慕梵希一眼。 嫚夫人挑眉朝展云廷看一眼,上前几步到高索身边,身姿摇曳的贴到了他身上。 “张喜婆是稳妥之人,老爷就放心吧,前面还有不少事情等着老爷决定呢,我们还是过去吧!” 一边说着话,她贴在高索身上蹭了蹭。 高索顿时瞳孔一缩,扭头看着嫚夫人那迷离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暧昧。 这嫚夫人果然是个尤物,就刚才那一生撒娇,一个动作,就让人心里忍不住狠狠的荡漾了一下,别说是高索,就连慕梵希脸上也莫名热了起来。 “好,这就去!” 他应一声,搂着嫚夫人朝外面走,一边走着,还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引得嫚夫人一声羞人的喘息。 第848章吃得多 慕梵希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人光天化日下发浪,半晌没回过神来,等房门关上,身后传来展云廷的声音。 “这个高索似乎跟我们收到的情报不一样!” 他伸手将盖头掀开一角,神情严肃。 慕梵希收回思绪,点点头:“我也觉得不一样,不光高索,还有那嫚夫人——” 话说了一半,她停下来,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又转向展云廷,问道:“你可有这嫚夫人的信息?” 展云廷凝神停顿片刻,回答:“昨日我和孤南翼在外面打听了打听,据说这嫚夫人是高索的青梅竹马,高索做了琼州的地方官之后,才将嫚夫人接来的,百姓都说,正因为是青梅竹马的原因,高索对这嫚夫人疼爱有加。” “青梅竹马……” 慕梵希低低的念叨一句,唇畔不由得勾起一丝弧度:“高索对接着嫚夫人这样宠爱,所以,他娶原配夫人其实是为了自己的仕途?或者是家产。” 就像誉王一样,盛浅予的母亲本是原配,而姜氏是誉王的青梅竹马。 都说男人对初恋念念不忘,誉王要的是盛浅予生母娘家的助力,对姜氏留的是真心,不过,对于誉王来说,所谓的真心并不值钱,最终姜氏还不是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展云廷倒是没注意慕梵希想这么多,侧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屑。 “大概就是这样吧,高索这人的确有些手段,不管是在职位上还是在人际关系上,原配夫人是个寡淡的性子,娘家几乎并不知道她在高府是这样的待遇。” 展云廷从小在南疆王府长大,虽说南疆王府相比其他大门大户并没有什么乌烟瘴气,可是进的巷子多了,少不了听到吵嘴打架的,更何况如今来京城这些日子,他更是见到了不少的勾心斗角,别看他平常不学无术的纨绔模样,心里什么都明白呢。 “我倒是想见见这位原配夫人。”慕梵希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快收了这心思吧!” 展云廷紧忙阻拦,将嘴里的枣核吐出来,认真道:“这边的事情都交给我六哥和孤南翼,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潜入白骨岛,那可是海贼的窝子,我们两个能自保就不错了。” 慕梵希神情凝滞片刻,轻笑:“也是,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这时候外面又传来守卫的声音。 “干什么的!” 两条狗刚才发疯已经被带出去了,此刻院子里只剩下几个身挎大刀的守卫,或许是刚才被骂了的原因,此刻众人神情紧张,就连说话都带着几分气势。 “晚上新娘就要上路了,张婶吩咐给拿些吃的,我来问问要什么。” 外面传来一个女声,听起来年纪不大,应该是刚才离开的丫鬟。 听到这话,慕梵希和展云廷拿着枣的手一顿,紧忙将手里的枣扔回了盘子里。 展云廷紧忙转身坐回床上,将盖头重新盖好,看慕梵希要出去,又吩咐一声:“我要肘子!” 慕梵希扭头甩给他一个白眼,打开了门。 “哎呀,饭好了?” 她满脸堆笑的走了出去,朝守卫道:“这位官差大人,她说得没错,是我让她拿些吃的来的,新娘子这两日都没怎么吃,晚上一路奔波,万一到了东古村饿晕了就不好了。” 新娘子是给海贼的,人得好好的,有了精神气色才好,海贼才能看得上。 果然,听慕梵希这么一说,守卫往旁边退开两步。 “进来吧!” 慕梵希朝丫鬟摆摆手,让进屋说。 虽说要点吃的并不是什么大事,可相对来说,那些守卫很敏锐,说不定能从她要了什么吃的上面发现什么不对劲。 大概是做侦查的后遗症,慕梵希的谨慎神经全都绷起来了。 丫鬟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懵懂单纯,倒也没多想,跟着慕梵希进了房间。 “你跟我说说,厨房里都做了什么?”慕梵希双眼闪烁着光芒。 虽说是给海贼的新娘,可以他们的身份,还不够让厨房里单独做的资格,只能从仅有的几种里面选。 丫鬟也没明白慕梵希的意思,听她问,凝神想了一会儿,大概报出来十几样菜。 “好,给我拿红烧肘子,粉蒸肉,雪雕鱼,醋熘肝尖,红焖兔肉……然后再来一份老鸭汤,暂时就这么多吧!” 慕梵希深思熟虑的报了几样菜。 行军这么长时间,虽说跟展云廷和孤南翼和吃了两次烤肉,可是条件有限,总不如这里的好吃,而且,平常的大锅菜跟汤汁煮菜没什么区别,如今一想到有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丫鬟听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半晌才开口:“这么多,你们……吃得下吗?” 这里的菜分量比较大,就这两人的身材,一份红烧肘子都能吃饱了! “你这是什么话!” 慕梵希不乐意了,扭头看向丫鬟,神情之中多了几分严厉:“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新娘子劝好,她这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呢,我心里着急也没怎么吃,我们现在都是前心贴后背,这几个菜还不一定够吃呢!快去端过来!” “是……是!” 丫鬟脸上的表情一直没有恢复过来,见慕梵希冷了脸,紧忙应声转身往外走,不过刚才门口又被叫住。 “那个,这饭量的确有点大,你来的时候盖上点,新娘子脸皮薄!”慕梵希交代。 “我知道了!” 丫鬟咧咧嘴,满脸凌乱的出了门。 “梵儿果然是最懂我的!” 展云廷一把将盖头掀开,都快哭出来了。 昨晚跟孤南翼潜入高府的时候,他就想溜进厨房找点吃的,结果被孤南翼拽走了,一直到现在,他还真是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都在偷偷咕噜咕噜的叫唤了。 都是肉菜,有大肉,还有海鱼,还有野味,想想都兴奋啊! 慕梵希扭头朝展云廷看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平日里在京城作天作地的小郡王,每次去花楼都是一桌子的好酒好菜都懒得动几筷子,如今几个菜竟然给他感动的要哭了。 “这你就感动了?等你给海贼多了媳妇,天天吃肉喝酒,没准到时候你还乐不思蜀呢!”慕梵希说着话,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展云廷脸上的笑顿时僵住,恶狠狠的朝慕梵希瞪一眼。 “你现在跟六哥学的越来越坏了!” 说完,他一把将慕梵希的杯子抢过来,泄愤一般,咕咚咕咚喝完了。 慕梵希也不恼,看着他那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三两杯茶下肚,门口又传来守卫和丫鬟的声音,这一次,守卫似乎没怎么阻拦就让进了。 “张婶,我送吃的过来了。”丫鬟在门口敲了敲门。 慕梵希和展云廷一愣,下一秒,展云廷拎着裙子和盖头一个翻身回到了床上,慕梵希将杯子放好,这才起身应门。 “进来吧!” 说着话,将慕梵希将门打开,丫鬟端着吃的进了门。 “放在桌子上就行了,我一会儿还要跟新娘子交代之后的事情,等我们走了你们再来收盘子。”慕梵希指挥着丫鬟将饭菜摆上了桌子。 不得不说,这琼州富裕,吃的东西也好,光是看着菜色闻着味道就勾出了馋虫,让人你忍不住咽口水。 丫鬟忙活着将东西摆好,应声离开,这边慕梵希关上了门,回过身,展云廷手里已经抓了个大肘子。 “我说,你身上穿着这么漂亮的衣服,能不能矜持点?”慕梵希翻了个白眼,快步走了过去。 “矜什么持啊!有的吃就赶紧吃,没准一会儿那老色狼还来呢,妈了个巴子的,他再敢动老娘的盖头,老娘把他兄弟折断!” 展云廷含糊不清的嘀咕一声。 慕梵希一边吃,听着他说这话,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他倒是进入角色了,还“老娘”,看来他常常瞧见老娘们打架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席卷桌上的菜,这两人看起来挺瘦,可毕竟也是军人,吃的多,加上饿了一天了,一会儿的功夫,五六个盘子竟然都吃得差不多干净了,此刻两人靠在软榻上打着饱嗝,一脸满足。 这边真正的馨儿被殷离修接走,躲在了树林里,袭久给馨儿送了吃的,也大概跟她提及了自己的身份,馨儿这才放下了防备。 “你现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袭久将馨儿安顿下来,交代一声。 “好!谢谢!” 馨儿应声,说话看着袭久要出去,紧忙再开口:“袭久姑娘,王爷刚才说有话要问,不知什么时候……” “王爷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需要问你的时候自然会问,你先在这里等着吧!”袭久声音平静,脸上的表情也让人看不出喜怒。 馨儿嘴角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还不等她开口,袭久已经走了出去。 她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眼睛看着桌上的点心,脑子里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从一开始被那些人从家里强行带来,知道要嫁给海贼,她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完了,却不想,这个时候竟然有人救了自己,如今又跟殷离修这帮人在一起,如今想想,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讲这些东西交给孤南翼,今晚我们就去东古村!” 这时候,殷离修的声音从帐篷外面传来,听说话声音,就在帐篷外面。 馨儿神情一顿,来不及多想起身朝外面走,刚走出帐篷,就看到从外面经过的殷离修。 第849章有心思 “馨,馨儿参见王爷!” 馨儿紧忙上前行礼,羞怯怯的低着头,声音略带紧张。 她出生农家,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别说是殷离修这高高在上的王爷,就连高索这品阶不高的知府也是前两天被强行带来的时候才见到,自是心情紧张又复杂。 殷离修正跟星乙说话,听到馨儿的声音脚步停了一下,应声:“嗯!” 一个字,他没再多说,继续扭头跟星乙说着什么。 馨儿站在门口,本想过去说句话,可是瞧着殷离修眼睛根本没有在她这里停留,顿时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殷离修和星乙离开。 “天之骄子……”馨儿不由自主的嘟哝了一句。 之前听说书的讲故事,他们口中的天之骄子应该就是这样吧! 高府。 天已经黑了,月光朦胧,似乎将天地之间蒙上了一层轻纱,繁星点缀满田光辉,说不出来的景致。 良辰吉时,几个丫鬟和妈妈簇拥着来到偏院,随着外面一声唱喊,慕梵希扶着展云廷一步三摇的出了房间。 “新娘子出门了——” 外面管事的大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随着声音出口,外面想起了鞭炮的声音,虽然没有吹索打鼓,却也热闹非凡。 慕梵希一边扶着展云廷,余光朝四处观望一圈,此刻,众人簇拥之中,高索和嫚夫人站在旁边,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只是这笑容不太一样。 嫚夫人笑得一脸轻松自在,如今将新娘子送出去,这件大事算是完成了,总算是松一口气,而高索的眼中似乎还有些舍不得,毕竟馨儿长得的确是好看,就这个大美人就送给了海贼,的确肉疼。 剩下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复杂,在高索手下做事,他们办事拿着好处,可将人家好好的姑娘就这么送给了海贼,还真是有些缺德。 慕梵希一手扶着展云廷,过一个门喊一声吉利话,根据当地的风俗引导展云廷做动作,看起来干练老道,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众人的关乎声和鞭炮声随着两人到了高府的后门逐渐停了下来,毕竟是给海贼办事,这种事关起门来依照礼节意思意思就醒了,自然是不能让外面百姓知道。 “礼成,新娘子上轿——” 出了后门,慕梵希扯开嗓子喊了一句。 此刻门外停着的红轿子已经等候多时,轿子顶上用绸缎挽成一朵大红花,虽说不是一般人成亲四处都装潢的鲜艳红亮,却也看起来喜庆。 “张婶,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这时候,后面传来嫚夫人的声音。 慕梵希转身,就瞧见嫚夫人和高索走了过来,她紧忙脸上堆起了笑容:“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新娘子,让乌老爷满意的!” “张婶是个聪明人!放心,这次事情成了,老爷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嫚夫人眉梢带笑,说着话往前两步,拉住慕梵希在她手里放了一个银锭子。 “是,是!” 慕梵希顿时受宠若惊又兴奋至极,一边连连点头将银子放在了口袋里。 “那个……” 高索似乎也有话要说,可是话还没出口,扭头朝嫚夫人瞧一眼,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大人放心,我一定会跟乌老爷好好说的!” 慕梵希不想跟高索这个色胚多说话,紧忙朝车夫招呼一声:“及时到,出发了!” 随着一声鞭响在空中回旋一圈,马车晃晃悠悠开始动了起来。 慕梵希转身朝高索和嫚夫人看着马车逐渐离开,两人转身朝旁边侍卫吩咐了几句,见侍卫跟上了马车,这才放心的关上了后门。 这边慕梵希和展云廷坐在马车里,马车的帘子放下的瞬间,两人一边一个头扯开窗帘的一角,正好看到跟过来的侍卫。 “这高索果然谨慎,还拍了人来跟着我们!”展云廷不屑的啐一口。 慕梵希的视线从外面收回来,轻笑出声:“跟着也没什么作用,反正也不能跟着去白骨山,上海贼的船之前我们不出差错便是。” “我们还能出什么差错?如今知道我长什么样子的只有你这个喜婆了,就算他们掀开了我的盖头也不怕!”展云廷一边说着话,还翘起了二郎腿。 慕梵希撇撇嘴,不过想着倒也是这么个礼,松一口气,也靠在了马车后面:“我眯一会儿,你帮我看着点。” “好!” 展云廷应声,说话间将自己身边的毯子扔给了她。 折腾了一天,慕梵希也是真的累了,她这个喜婆的身份,得盯着展云廷的同时还要盯着外面,等上了海贼的船更没得休息,如今这会儿还是抓紧时间眯一会。 展云廷将盖头放在一边,靠在马车上看着慕梵希睡着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已。 小时候的印象里,这个丫头很乖巧听话,虽然喜欢跟着几个哥哥玩儿,却是小兔子一样乖乖的,如今一晃眼就这么大了,而且,性子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 这些年她在丞相府发生了什么? 知道丞相府发生的事情,的确能让她改变很多,可是丞相府出事两年的时间,她一个不经人事的大家闺秀竟然自己报了灭门的仇,摇身一变又变成了军队一霸,甚至,听南疆王说她竟然还敢跟皇上对着骂,这个梵儿似乎并不是他曾经认识的梵儿。 可是,她又的确是梵儿,她身上有着独特的胎记,是南疆王亲自确认过的。 此刻看着慕梵希略带疲惫的面容,他莫名有些心疼还有些自责,如果早知道慕丞相的事情,或许她还是以前那个天真无忧无虑的女孩子,可是,这个时间从来没有如果。 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东古村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高索和嫚夫人派来的人也没有任何动作,就一直在后面跟着,差不多到了子时,马车晃悠的有些剧烈,慕梵希被摇晃醒了。 “到哪里了?”慕梵希迷迷糊糊开口问一句,侧身掀开车帘的一角朝外面看去。 此刻天上的乌云已经彻底散了,月光比之前更加明亮,依稀能看到马车从官路上下来,顺着土道朝前走。 “快到东古村了,我们从村边上过去,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海边!”展云廷也朝外面看一眼。 慕梵希凝神想了想,视线再次朝外面看去,眉头微蹙:“那两个人呢?” 展云廷一愣,紧接着转身掀开车帘,此刻,原本跟在后面的两个人竟然没了踪影,他的脸上顿时也多了几分紧张。 “老赵,你慢着点,新娘子都颠得要吐了!” 慕梵希试探朝外面喊了一句。 老赵是车夫,嫚夫人临时花重金找来的,毕竟,这种事情用外人,万一被人抓到把柄还能脱身。 声音传出去片刻,老赵回答:“这条路是村边的,石头比较多,我也不想颠簸,可是现在只有这条路了,你们忍一忍吧,马上就到了。” 听着老赵的声音和之前没什么两样,慕梵希和展云廷交换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捏住了腕子里藏着的武器。 不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人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张婶,到了!”老赵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盖头!” 慕梵希提醒展云廷一声,见他将盖头重新盖上,这才掀开车帘下去。 就在两人落地的瞬间,两个侍卫从马车旁边走了过来,慕梵希一抬头看见两人,吓了一跳。 “哎哟,我以为就我们几个人呢,你们从哪里冒出来的!” 慕梵希装着妇女的模样,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拍着胸口,似乎真是被那两个侍卫吓了一跳。 “大人说走夜路不安全,让我们两个护送张婶和新娘过来!”其中一个侍卫冷声回答一句。 “哎呀,还是大人想的周到!” 慕梵希朝了两人咧嘴笑了笑,见两人依旧冷着一张脸也不多说,转身将展云廷扶了过来,还没等再说话,就见海边亮起了灯光。 “是不是乌老爷的船?”慕梵希脸上顿时多了一丝兴奋,一边说着话,转脸看向两个侍卫。 两个侍卫没有说话,其中一人抓着一个火把走上前去,火把拿在手上,朝着前面画了一个圈,然后又在圈上画了一个叉。 火把在空中画自然是看不见痕迹,不过,火把画的过程却能看到,就像是信号灯亮的次数一样,这也算是暗号。 这两人的目的不是送他们过来,而是跟海贼对接,毕竟,以张喜婆和车夫老赵这样的平头老百姓跟海贼是没什么联系的,还得是高索自己的人,这高索还真是谨慎! 慕梵希站在旁边没说话,余光朝身后树林里看一眼,见到远处树枝叶子微微晃动,唇畔不由得勾了起来。 此刻对面海贼的船收到信号才朝岸边划过来,进了才看清楚,他们的船比一般的商船还要大,此刻船头上站着四五个海贼,看向慕梵希这边的目光之中都带着几分让人心里不舒服的猥琐笑容。 第850章荡漾了 “来者何人!” 站在船头的海贼朝这边喊了一声。 其中一个侍卫上前,朝着海贼船的方向回一句:“有缘人!” 慕梵希依旧站在旁边,目光随着海贼船的方向看去,竖起耳朵听着两边的对话。 果然是谨慎得很,不光有接应的记号,还有口头的暗语,若是直接出兵还真是抓不到他们的把柄呢! 海贼接到暗语,船朝着岸边的方向划过来,几个海贼都到了跟前,随着船小心翼翼的躲过了海边的暗礁,停在了码头边。 “可是接新娘子的船?”侍卫上前。 “可是乌老爷的新娘?”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脑袋上有一道闪电刀疤的男人跳下船来。 “姑娘馨儿,正式乌老爷的新娘!” 前面的侍卫应一声,转身朝后面侍卫摆摆手,后面侍卫转身走到了慕梵希跟前。 “成了,你们准备上船吧!” “诶!好,我这就扶着新娘子过去!” 慕梵希连忙应声,来不及多想,转身拉着展云廷的手朝海边走去。 海边的风,带着一股咸腥的味道,随着两人走近朝两人扑面而来,同时轻轻先开了展云廷盖头的一角。 慕梵希紧忙给展云廷拽住了盖头,脸上保持着笑容,朝着海贼船的方向走去,而此刻,来接人的海贼也看着新娘子。 盖头蒙着脸,他们看不见新娘子的面貌,不过瞧着新娘子的体态和腰身,几个人脸上明显多了一丝兴奋,也就仗着新娘子是他们老大的女人,这才极力克制住了。 “几位大爷辛苦了!” 走到跟前,慕梵希紧忙朝几位打了个招呼,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两个银锭子依次分给了几个人。 这倒不是慕梵希自己要给的,而是临出门的时候嫚夫人交代的,原本她还想着塞自己腰包,可是如今有人盯着,不想给也得给了。 这几个海贼一见到银子,顿时喜上眉梢,对慕梵希也客气起来。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为了老大和高大人办事!” 闪电疤和几个海贼连连应声,瞧着慕梵希和展云廷走近,紧忙下来帮忙扶着。 不过,慕梵希自然是不能让他们碰展云廷,紧忙挡在了前面。 “不劳烦几位大爷了,新娘子引路不能换人,我来吧!” 她一边笑着,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几个人的手。 几个人看着展云廷这摇曳生姿的脚步,一个个心里挠的痒痒却只能忍着,随着慕梵希和展云廷到了船边,几个人紧忙将踏板放了下来。 慕梵希扶着展云廷朝船上走,就瞧见那闪电疤往前几步跟两个侍卫说话,距离太远也听不清楚,很快又回来了。 众人都上了船,踏板收回来,方向掉头,船朝着白骨山的方向驶去。 慕梵希和展云廷坐在船舱的椅子上,对面,五个海贼的视线一直落在展云廷身上,虽然蒙着脑袋看不见脸,可还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遭。 慕梵希被他们看得心里发毛,眼珠子转一圈,准备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奴家给几位大爷见礼了,接下来在白骨岛还请几位爷多多照顾才是!”慕梵希说着好听的话。 “好说好说!这位婆子怎么称呼?” 闪电疤朝慕梵希摆摆手,说着话,上下将她打量一番,并没有看出什么。 “人家都叫我张婶,你们也叫我张婶便是,不知几位大爷怎么称呼?”慕梵希自然的和几个人聊天。 “我叫黑一!” 闪电疤开口,随即伸手朝旁边几个人逐个指了指,道:“这是黑二,黑三,黑四,嘿五!” 慕梵希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心想,这海贼果然是直白,连名字都不用取了,直接挨个来! 不过说回来,她郡主府还有从初一到初六这六个丫鬟呢,想来,四喜的脑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白骨岛上的大爷们黑到几了?”她强扯着笑容,装作不经意的问一句。 若是那些海贼都是这个顺序叫名字,说不定能知道他们的人数。 然而,听到慕梵希这样问,黑一几个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婶真是逗趣,我们五个是亲兄弟才这样叫,岛上的兄弟可不一样!”黑一停住笑。 五个兄弟! 慕梵希的小心肝又跟着跳了一下,心想,他们的娘可真能生啊! “好,真好!家人能在一起挺好的!”慕梵希咧咧嘴,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几个人听完又笑。 黑一接着说:“可不是嘛,我们可是老大最信任的人,不光我们几个,我爹娘都在白骨岛,天天吃肉喝酒爽快的很呢!张婶不如就跟新娘子留在这里!” 这话说得慕梵希一哆嗦,急忙摆摆手:“哎哟,黑爷可真会说笑,你们一家人在一起才开心,我家人可还在城里呢,我呀,这是来伺候新娘子的,等到日子乌老爷拜堂成了亲,我还得回去呢!” 话是这么说,可慕梵希心里明白,若是这趟事儿成了,真正的张喜婆怕是不可能回去的,而且,就在他们出发之后,已经有杀手进了他们的家。 高索和海贼勾结的事情,是不可能给别人知道的,用钱堵不住嘴,只有死人才不会将他们的事情说出去。 黑一几个人听着慕梵希的话,也没再多说,一时间安静下来,几个人的视线又落在了展云廷的身上。 “咱们来接新娘子,还没看见新娘子长什么样子呢,你看如今船还没到,新娘子的盖头就不用遮着了吧!”黑二开口。 “就是,这盖头是不让老大看见,我们没事!更何况,这还没到白骨岛,也不是良辰吉时,新娘子还是把盖头掀了吧!” 黑三应声。 “可不是,这么捂着多闷得慌!” 黑四接过话来,一边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去扯展云廷的盖头。 “哎呀……” 展云廷“受惊吓”地往后躲了一下。 却不知道,这一个声音听得几个人都酥了,本来克制的心又开始荡漾起来。 “新娘子这是害羞呢!别怕,我们是自己人!”黑三扯着笑脸。 “就是,就是!你别害怕呀!”黑四又要伸手。 慕梵希瞧着几个人脸上表情的变化,没好气的朝展云廷瞪一眼,不等黑四的手伸出来,紧忙挡在了展云廷跟前。 “哎哟,几位爷这就不懂了!” 她扯着满脸的笑,将展云廷护在了身后:“这是我们琼州的习俗,新娘子出了门,盖头就不能掀开,最主要的是,不能让男人瞧见了模样,否则,会克夫,对乌老爷不好呢!” 倒不是展云廷不能见人,而是,万一让他们见了,保不齐到了白骨山还会有接二连三的人过来,他们毕竟是海贼,可不会乖乖的依照章程办事,万一乌罗忍不住了先洞房,那展云廷的菊花可就真保不住了。 果然,慕梵希这样说,几个人顿时停下来,似信非信的看着慕梵希。 “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黑一开口。 “是啊,是啊!成亲也是有很多礼节的,要不然为啥嫚夫人让我跟着来?” 慕梵希连连应声,见几个人似乎不是很相信,又添油加醋道:“你可是不知道,三个月前,城东胭脂铺的乔掌柜娶儿媳妇,就因为半路上没护住新娘子的盖头,结果,成亲三个月乔家出门马车就掉下悬崖了,一家子人,就剩下儿媳妇了,你瞧瞧这多厉害!” 东城的确有这样一家人,马车也的确是在半路坏了,不过并不是儿媳妇的事情,人家也没死,只是受了轻伤。 可是,海贼对城里的事情有大厅却知道的不仔细,如今听慕梵希这样一说,果然信以为真了,一个个心里的小火焰顿时熄灭了。 海贼做着杀人越货的勾当,却还供着海神,他们心里有鬼神自然也会敬畏。 “哎呀,张婶说的是,你瞧我们这粗手粗脚的,差点犯了错误,你可千万别介意!” 黑二紧忙跟慕梵希说好话,一边说着话,他的眼珠子还来回动了动。 慕梵希连连点头,瞧着黑二的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是是是,爷们的性子都爽快,不知道也正常的,不用放在心上!” 她一边说着话,咧着嘴朝几个人笑了笑。 那意思,到了白骨山她什么都不会说。 几个人也跟慕梵希笑了笑,接下来的路程,几个人也没说话,索性一个个都除了船舱,有人掌舵,有人观察地形,谁也没有再进来。 慕梵希眼睛瞧着外面,听着几个人都离开了这边,这才长舒一口气,扭头朝展云廷喝一句。 “你发什么浪,谁叫你出声了!” 展云廷身子动了动,伸手掀开盖头的一角,用力呼吸了一口空气。 “那海贼的手都伸过来了,我要是再不出声,他们更怀疑,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呢嘛!你若是拦不住,要你何用?” 展云廷翻了个白眼,说话的同时,兰花指朝慕梵希鼻子上一指。 慕梵希脸色一沉,伸手将展云廷的手拍了下去,道:“刚才黑一说了,天亮之前能到白骨山,你别出什么幺蛾子,否则菊花不保别赖我!” 展云廷嘴角抽搐了一下,正要说话,外面传来黑一的声音。 第851章白骨岛 “明日清早我们才能上岛,你们还能睡一会儿!” 黑一的声音听着不远不近,感觉应该是在船舱边上,若是内力深厚之人,应该能听到他们里面的声音。 慕梵希和展云廷顿时一愣,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谨慎。 “好,多谢了!”她朝外面应一声。 外面再也没有声音,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还有水流声音。 “这兄弟五个内力怎么样?”慕梵希压低了声音,凑到展云廷身边。 她这个现代人,没有判断人内力的本事。 展云廷拧了拧眉头,回答:“从刚才说话和走路上看,黑一的武功应该是最好的,黑二也还算可以,剩下三个就是身体强壮一些,没什么真本事,就这几个人,还不是我的对手!” 听展云廷这样一说,慕梵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展云廷能以一敌五,那就说明这几个人并不为惧。 “那就好!” 她应一声,转脸朝展云廷看去,道:“你先眯一会儿吧,到了岛上可没有你眯着的机会!” 展云廷撇撇嘴,伸手将盖头重新盖上,身子一歪靠在了慕梵希肩膀上。 肩膀上的重量让慕梵希不由得一顿,下意识要将他推开,可是转念一想,万一等会儿黑一几个人进来来不及整理,反而手忙脚乱,索性也不动了,就让展云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船在海面上飘着,摇摇晃晃,慕梵希和展云廷坐在一起靠着,两人都闭着眼睛小憩,却并没有睡熟,特别是慕梵希,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手腕敞开,里面的魑炎小蛇也提高着警惕。 或许是刚才的事情让几个海贼不敢轻举妄动,这一路上,他们没再进来,一直到了天蒙蒙亮,船开始不稳当,剧烈摇晃了起来。 “怎么回事?” 展云廷坐直了身体,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紧张。 慕梵希也睁开了眼睛,抓稳了船舱里的架子,伸手掀开旁边的帘子,这才发现,原来船已经进了浅滩区,周边都是暗礁,船在躲避暗礁才会摇晃。 “黑一兄弟,我们可是快到了?”慕梵希在船边朝黑一喊了一句。 黑一正只会其他人,听到声音转过脸朝慕梵希看了一眼,回答:“快到了,你们坐稳了,别让新娘子伤着。” “放心!” 慕梵希应一声,说话的功夫,视线再次朝远处看过去,此刻天蒙蒙亮,海平面上还没有生出鱼肚白,四周一片朦胧,只是在朦胧之中,依稀能看到前面不远处一座泛白的小岛。 这样的光景之下,远远看去,小岛应该是一片昏暗,可是这个小岛上却是白茫茫一片。 这就是传说中的白骨岛? 从慕梵希这个位置看来,那小岛四周似乎有延伸出来的渡口,正面有两个,后面看不见,但是从地形上来看,应该还有。 “展云廷,你看出什么没有?”慕梵希转身看向展云廷。 此刻展云廷也从船舱另一面的窗户朝前面的白骨岛看去,这一面黑一几个人看不见,他索性将盖头掀开了。 “这个小岛在地图上并没有任何标记,看起来有些古怪啊!”展云廷默默的嘟哝了一声。 “什么古怪?”慕梵希问。 “说不上来,看起来除了颜色和一般的小岛没什么区别,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展云廷眼睛盯着前面的笑道,眉头拧起。 细说起来,这白骨岛也属于琼州城的范围之内,而且,这小岛的范围也不算特别小,按理说你在琼州城的地图上应该是有的,可是他前两日跟孤南翼潜入高索房间的时候,并没有从地图上看到这个岛。 琼州地图是十年前制成的,当时还有朝廷钦差亲自监督查看了地图中的各个山峦岛屿和城镇,应该不会有错,而如今眼见的的确确漏了这一个,那就说明,这个小岛是后来才出现的。 海中平白出现一个小岛,这种事情还真是匪夷所思,而且,琼州这些年从未发生地震,这小岛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两人拧着眉头想,船摇晃了一会儿终于平稳下来,此刻,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喊叫的声音,那聒噪嘈杂的声音,慕梵希熟悉的很,之前在乌头山上,那些山贼也是这样喊的。 “张婶,咱们这就到了,你跟新娘子准备一下下船吧!” 外面又传来黑一的声音。 “啊……好的!我们这就准备!” 慕梵希紧忙应声,说着话,朝展云廷脸上看去,紧忙给他整理了整理头上的簪环碧钗。 等船晃晃悠悠到了岸边的时候,突然间传来唢呐鞭炮的声音,还有海贼那震天响的喊叫声。 “新娘子接回来了!”黑一站在穿透朝岸边喊一声。 “好!” 岸上立刻传来了兴奋的声音,此刻,一大帮穿着粗布衣服的彪形大汉从树林里出来,聚拢在了岸边。 慕梵希伸出两个手指头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一眼,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平常她还嫌弃军队里那些将士们粗鲁,如今看到这些海贼,她顿时觉得自己手下拿下兵都是翩翩公子了。 这胡子拉碴满脸凶相的海贼,实在是让人不忍心多看一眼! “快点,到了!” 人群中传来喊叫的声音。 慕梵希紧忙将帘子放下,就感觉小船猛地一晃随后停了下来。 “张婶,到了,你们下来吧!”黑一的声音在船舱边上响起。 “好!” 慕梵希应声,转身去扶展云廷,在两人走出去的时候,手不着痕迹的在船舱的缝隙里塞了一个小东西。 “快看,新娘子出来了!” 外面传来兴奋的喊叫声。 慕梵希拉着展云廷往外走,就感觉无数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他们的身上,就像是饿极了的老虎看到了食物一般,这种感觉还真是不怎么愉快。 两人从船舱里出来,众人脸上的表情顿了一下,随即略带失望的叹一口气。 “还没到成亲的良辰吉日,新娘子这盖头就掀开吧,也让我们瞧瞧大嫂长什么样子啊!”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还不等众人起哄,就听黑一冷着脸骂道:“放什么屁呢!新娘子能让你随便瞧的嘛!这是规矩懂不懂!滚蛋!” 慕梵希站在旁边咧嘴笑着也不说话,余光朝黑一的方向看一眼,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玩味。 幸亏之前在穿上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如今就不用自己对付这帮海贼了,黑一这兄弟几个好用的很。 果然,岸边众人听黑一骂,顿时不敢吵吵了,随着新娘子上了踏板,立刻成两列闪开,给新娘子让了路出来。 “大哥在哪里?”黑一问一句。 “就在前堂等着呢!”此刻,人群中一个瘦子走了出来。 这群海贼的生活看起来就不错,出来的百十号人,一个个都是身材魁梧,说不上满身的肥膘,但也是强壮的很,只有刚才说话这人略显瘦弱一些。 “行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都回去!”黑一朝众人摆摆手。 此刻剩下的黑家兄弟也跟了过来,几个兄弟将慕梵希和展云廷围在了中间,乍一看还真有现代明星出场保镖护驾的感觉。 不过说来也是真的,这帮海贼常年在这白骨岛,几乎没怎么出去过,如今看到女人比看见了肉还馋,一个个眼珠子里都要冒出桃心了。 “黑一哥,今天迎接新娘子这么高兴的日子,你就让我们看看热闹呗,白骨山好不容易有这么热闹的事情!” 人群里不知道谁大着胆子说了一句,终边紧忙连连点头应声附和。 黑一扭头朝众人看一眼,没说可以也没拒绝,只领着慕梵希和展云廷往里走。 慕梵希拉着展云廷一路往前走,脚踏上白骨岛才看清楚,这岛上并不是想象中白骨堆起来的模样,而是这岛的地面上是一层岩沙之类的物质。 洁白如雪的岩沙,铺满了整个小岛,将小岛染成了雪白,或许是这岛上有杀人不眨眼的海贼,才取名白骨岛的吧。 一路跟着往里走,进了小岛之中,慕梵希逐渐察觉到,这岛上除了地面的一层雪白岩沙,植物也比一般的植物颜色浅一层,同样的树木品种,树叶都是接近黄色的,而且,四处看一圈,这岛上的植物大部分都是陆地上没见过的。 明明距离这么近,可是岛上的植物和陆地上却相差很多,大概是因为这地面的岩沙所致吧。 “真是没想到,这岛上景致竟然这样好!” 慕梵希一边走,明目张胆的四处看。 毕竟是第一次来这样奇特的地方,一般人肯定是好奇的四处看,而这张喜婆本就是比一般人更八卦的人,慕梵希这样反而自然一些。 “那是!我们白骨岛上可都是宝贝!别说这景致不一般,岛上除了鱼还有你没吃过的野味呢!” 黑三忍不住开口,一边跟慕梵希介绍,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 光是这座小岛,本身就是个资源丰富的地方,即便不用杀人越货他们也活得逍遥,不过,人都是贪婪的,谁会跟前作对呢? 瞧着黑三一脸兴奋的模样,慕梵希更加夸张的瞪大了眼睛,道:“听你这么一说,莫不是这岛上还有金矿?” 第852章给老娘忍着! 众人一听慕梵希这样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若是有金矿,我还当什么海贼!” 黑二接过话茬,一咧嘴,脸上立刻也浮现出得意:“金矿没有,可是外面你们没见过的好东西,我这里可有的是,还有美味的野味,你照顾好了新娘子,让我们大哥顺顺利利成了亲,保管你在岛上吃高兴了!” “这么一说,你们这里还有什么美味珍馐呢!”慕梵希眼睛放光。 “等等你就知道了!” 黑一打断了众人聊天,他扭过头朝慕梵希看一眼,道:“到了寨子,自然有好吃好喝招待你们,你且和新娘子安安静静等着便是。” 他这一说话,众人顿时闭上了嘴,谁也不敢再言语了。 慕梵希余光朝黑一瞟一眼,心中暗暗掂量,看着众人对黑一的反应,大概也能猜得出来,他的地位应该是不低的,而且这人话不是很多,可是眼睛里却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也比其他兄弟谨慎,而且,展云廷也说过,这五个人之中,黑一的武功最厉害的。 海贼这种人群的存在,原本就是谁的本事大谁当家,黑一的身份差不多也能猜得出来。 跟着众人在岛上来回转了好几个弯儿,终于到了众人口中所说的寨子。 所谓的寨子,其实就跟陆地上的一个村落差不多,相比之前慕梵希去过的乌头山,这寨子看起来更干净一些,远远看去,便瞧见周边篱笆上晒着的鱼干和海带,只是看着这寨子,与海贼这个词搭不上边。 “这就到了!大哥在里面等着呢!” 黑一转身朝慕梵希交代一句。 不光是交代,而是也告诉她们,见到乌罗,该说什么话,毕竟,老大在这里的意思就相当于面见皇帝了。 “是,是!” 慕梵希应声,抓紧了展云廷的手。 展云廷一路上都没说话,跟着慕梵希一路走,从盖头下面看着地面,不能确定地面上的白沙是什么物质,但是,这一路走来,他依旧却有种莫名的其妙感觉,似乎脚下的路是变化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第一次来岛上没有适应的缘故吧! 心里正想着,寨子外面等着的海贼点了手里的炮仗,还有旁边几个拿着唢呐的人开始吹了起来,一时间,寨子整个热闹起来。 慕梵希和展云廷站在外面不敢动,一直等着炮仗响完了才扭头朝黑一咧咧嘴。 虽说早就知道海贼的性子粗狂,可是这也太热情了,热情得差点将炮仗往她们身上扔,真是让人有点受不了。 黑一没有说话,只伸手往里面让了让,还不等慕梵希和展云廷抬脚,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终于来了!” 这声音浑厚有底气,听起来就跟打雷一样,比刚才的炮仗还响,猛地灌进耳朵里,吓得慕梵希一哆嗦,扭头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形从寨子门口出来。 猛地一看,慕梵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瞬时间连呼吸都停住了。 这就是传说中杀人不杀人的海贼乌罗? 除了声音响亮得有些吓人之外,这乌罗长得却是意外的五官精致,浓眉如冷锋,双眸深邃,脸型五官也如精雕的玉一般精致,或许是在小岛上的缘故,皮肤不是一般人的白皙,而是性感的小麦色,就连眼皮上下的刀疤都多了几分冷峻的性感。 这年头,海贼都这么帅吗? “说晌午之前回来,竟然回来的这样早!” 乌罗一边说着话,人已经到了跟前,脸上带着笑意在展云廷身上上下打量,虽然没看见脸,却是对他的身材很满意。 “见过乌老爷!” 慕梵希感觉到他眼神的灼热,紧忙上前挡在了展云廷跟前:“我是送亲的张喜婆,是嫚夫人吩咐我来的!” 乌罗的婚事是嫚夫人一手操持的,他自然知道。 “嗯,这一趟你辛苦了,瘦猴,带张喜婆进去休息!” 乌罗交代一声,说着话转身又朝展云廷走了过去。 “是!” 刚才跟黑一说话的那瘦子走了过来,朝慕梵希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边,乌罗已经到了展云廷身边,手抬起来就要去掀盖头。 “乌老爷!” 慕梵希惊呼一声,身形一转,从瘦猴旁边到了乌罗跟前:“乌老爷别急着掀盖头啊,新娘子已经到了,早晚是你的人,不在这一会儿!” 乌罗的手停在半空中,看慕梵希护着新娘子,脸上略带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 “人都是我的,来了还不让看看长什么模样?”他的眼中顿时多了一丝凶意。 “哎哟,乌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 慕梵希扯了扯嘴角,带出一抹笑:“新娘子的盖头不到日子不能掀,这是规矩,左右也就这两三天的时间了,更何况,这不光是乌老爷的喜事,对新娘子也是喜事呢!” 她这一说,展云廷的身子不着痕迹的晃了晃,动作不大,可是看在乌罗眼里,却是有些紧张的模样,这让乌罗这个没碰过女人的汉子顿时心里一晃,顿时激动起来。 “规矩,上了白骨岛,老子就是规矩!” 乌罗伸手,一把将慕梵希推开。 到底是高索派来的人,又是个看起来瘦弱的妇人,乌罗这一把没用多少力气,却也将慕梵希推了趔趄,慕梵希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就见乌罗的手已经伸到了展云廷面前,一把扯开了盖头! “大哥!” “大——” 黑家兄弟傻眼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心想,完了完了,盖头被掀开了,大哥要被克死! 不光黑家兄弟傻眼,旁边围观的海贼也傻眼了,他们不知道什么克夫的规矩,只是看到展云廷那张让人窒息的漂亮脸蛋,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忘了! 这小娘们,真他娘的俊啊! “好,好好好!老子的女人果然漂亮!哈哈哈——” 乌罗瞪着眼睛在展云廷身上停留片刻,回过神来,脸上就绽开了笑,那笑声比刚才更洪亮了。 女人他也不是没见过,要说漂亮,高索那小妾可是比一般人够味,可是和眼前这新娘子一比,瞬间就被比下去了! 很显然,他对展云廷是相当的满意! 眼看着乌罗眼睛里冒光,慕梵希心里咯噔一下。 完球! 白折腾半天,还是没挡住乌罗那咸猪手! 展云廷的菊花保不住了! 她瞪着眼睛,心里正着急想办法,就见乌罗人已经到了展云廷跟前,满脸堆笑的朝着展云廷伸出了手。 啪! 一声脆响在众人中传开! “给老娘滚开!” 展云廷那变嗓音的女声传来。 众人又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抬起头就瞧见展云廷一手扯着自己大红的长裙子,一手翘着兰花指指着乌罗的鼻子。 “你娶媳妇是大喜事,老娘嫁人就不是大事了?日子没到,行程没走就想碰老娘,想得美吧你!” 展云廷扯着高音,瞪着眼睛,绝美的脸上带着怒意,可是这一仗发怒的脸,却让人看的心里更痒痒了! “大哥!” 黑一先反应过来,冷着脸冲上去就要跟展云廷动手,却不想,他的手还没抬起来酒杯展云廷抓住了手腕,紧接着“啪啪”又是两个嘴巴子抽在了黑一脸上。 “你老大都不能动我,你又算哪根葱!敢碰你老大的女人,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展云廷怒气冲冲,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此刻冒着火一般,接连几个嘴巴子打了大当家的又抽了二当家的,剩下众人都吓傻了! 慕梵希也傻眼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展云廷竟然直接跟乌罗动手了! 接下来该该怎么办? 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 对于一个海贼头子来说,女人就是用来生孩子和发泄的工具而已,他哪里来的胆子竟然跟乌罗动了手!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儿! 慕梵希眼皮不停的跳啊跳,正想着怎么圆场,突然间,耳边传来乌罗的声音。 “脾气够野!老子就喜欢你这么辣的!哈哈哈——” 说完,乌罗仰着头大笑起来。 旁边惊呆了的兄弟直接傻眼了,半晌反应过来,跟着笑。 “老大的婆娘,果然不是一般人!” “果然我们海贼的女人得有野性!” “嫂子真好看……” 最后一个声音比较小,不知道是谁说的,众人扭头四下看了一圈没找到人,转过身来附和的点了点头。 的确好看! 听着众人的声音,展云廷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依旧翘着那兰花指,转向乌罗。 “白骨岛上,你的确是规矩,可是这成亲的事情不光是你一个人的,想娶我,就给老娘忍着,正经依照成亲的礼节来,否则,你晚上就抱着尸体干吧!”展云廷活像个小泼妇。 这话说得慕梵希脸上的肌肉又跟着颤了颤,到底是男人,展云廷还真是敢说! 什么叫“抱着尸体干”?别说是这个年代未出阁的姑娘了,就连慕梵希这个从现代过来的人都张不开嘴说这样的话。 第853章对人家好点 她在这边尴尬,然而,这样的话听进乌罗耳朵里,竟然又变了一个味儿。 “忍,忍,忍着!娘子别生气啊!” 乌罗满脸带笑的哄着,说着话又往展云廷身边靠了靠,却被展云廷一个白眼瞪了回来。 瞧着这两人的互动,慕梵希简直惊呆了! 这海贼头子莫不是个抖吧! 展云廷又一个白眼翻上了天,开口:“我累了,给我找个单独的干净房间,我要休息一会儿!” 说着话,他一手叉腰,另一手在太阳穴上揉了揉,乌罗似乎是想帮他揉,又被他一眼瞪了回去,一时间尴尬,转身朝旁边瘦猴吩咐。 “还不快去!把最好的房间给新娘子准备出来!” “是是是!” 瘦猴急忙应声,说着话就要往寨子里跑,不过还没动又听展云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等等,收拾好了,再那些吃的来,折腾了一晚上,都饿死了!” 展云廷满脸不满意,此刻不管是语气还是脸上表情,像极了尖酸刻薄的后娘模样。 偏偏乌罗还就吃她这一套,连连点头,朝瘦猴道:“对,对!给我媳妇拿点吃的去!” “是!” 瘦猴应声,停了一下见展云廷没再说话,转身脚步匆匆的进了寨子。 展云廷转过身,嘴角一扯,满脸的嫌弃顿时带出个笑脸:“三日之后,等我们行了礼拜了天地,我就是乌老爷的人了,乌老爷可得对人家好点!” 一边说着话,他顺势朝乌罗抛了个媚眼。 这眼神极具魅惑,别说是乌罗了,就连慕梵希都被他电得一个哆嗦。 乌罗顿时喜上眉梢,咧着嘴连连点头:“好,好!娘子说什么是什么!都听娘子的!” 旁边众海贼看着乌罗这样,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不过,诧异之中似乎还有几分理解。 他们在白骨岛这么多年,除了上一辈海贼留下的遗孀老太婆,几乎没见过女人,如今这些海贼又是正值青年,对于女人的渴求是想象不到的。 如今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到了跟前,是个男人都得将她捧到天上去,她说什么是什么啊! 展云廷的视线在乌罗脸上扫过,依旧勾着唇角,脸上的笑不达心。 “好了,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他说着话,转身过身朝慕梵希看一眼,又转向乌罗:“张婶一直在我身边伺候着,如今她还跟我住一起便是,等成亲之后再送她走吧!” 慕梵希一听,紧忙跟了过去,朝乌罗讨好般点点头。 “行,娘子的要求,老……我一概都答应!张婆子,你可好仔细照顾好了!” 乌罗连连应声。 “是,乌老爷放心便是,我一定好好伺候夫人!” 慕梵希立刻改了口。 这一句“夫人”说得乌罗心花怒放,笑得声音响亮,震得人耳朵疼。 展云廷不再说话,手伸过来扶着慕梵希的胳膊就要进寨子。 “大嫂,你的盖头!” 这时候,黑三紧忙冲上来,将刚才被乌罗扔在地上的盖头送了过来。 展云廷扭头,看着那盖头眉梢一挑,伸手接过却一把扔在了乌罗怀里。 “盖头被掀过就不能算了,给我做个新的送过来!” 乌罗胸口被盖头砸了一下,紧忙伸手接住,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展云廷摇曳生姿的离开了,他愣了一会儿,随后将盖头捂在脸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女人味儿,真她娘的香! 这边黑一领着慕梵希和展云廷朝休息的地方走,一路上经过几处房子,瞧见一两个女人正扒着门往外看。 这些女人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联想着之前黑一他们说过,家人父母都在岛上,大概能猜到,这些女人应该是上一辈海贼首领的女人,指不定是哪个海贼的娘。 “真是没想到,远远看过来这白骨岛并不大,上来才知道这岛还真不错!” 展云廷一边走着,目光在四处寻看。 慕梵希也应声:“是啊,你瞧,嫚夫人说得没错吧?大当家的对姑娘千依百顺的,以后好日子都是你的了!” 这话说得还真是喜婆的样子。 众人都知道,一般姑娘定是不愿意来给海贼当媳妇的,当时将馨儿带去高府的时候,并没有直接送过来,就是因为姑娘寻死觅活,嫚夫人这才带回去调教。 如今展云廷上来先给了乌罗一个下马威,除了让众人知道这婆娘不好欺负,也给黑一这样谨慎的人一个合理的印象。 黑一凝视两人,片刻,应声:“白骨岛和陆地上不同,有着陆地没有的东西,嫂夫人看着自然新鲜,不光是岛上的光景,就连吃的喝的,还有海里的玩意儿,只要嫂夫人喜欢,我们一定给您弄来!” 海贼还真是爽快,着话从黑一嘴里说出来,真真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吃的喝的暂且不提,这海里的玩意儿…… 慕梵希听着,眼睛一亮,紧忙问道:“黑大兄弟,你说的海里的玩意儿可是真么珍贵的东西?比如说珍珠什么的……” 她脸上堆满了笑容,在古代,珍珠可是比黄金都要贵重的珠宝,而且,这个年代没有养殖,基本上都是野生的珍珠,更何况,海里的珍珠比淡水珍珠更加稀少,也就决定了价钱更贵! 眼瞧着慕梵希这一脸“见钱眼开”的表情,黑一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 “珍珠自然是有的,还有比珍珠更厉害的,嫂夫人想要,大哥都会给你!” 他说着话,转向了展云廷,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得意,还有几分诱惑。 这诱惑是让展云廷踏踏实实的留在岛上跟乌罗生活,别想着往外跑的意思。 展云廷闻言转过身,眉梢一挑,纤长的手指将耳边的头发拢了拢,道:“看来,我以后还真是有好日子!以后就诸多事情还要麻烦黑一兄弟,你可别嫌女人麻烦啊!” 他不着痕迹的朝黑一眨了眨眼睛。 黑一顿时一愣,黝黑的脸上似乎还泛起了一层红,不过,他着脸是真的黑,是不是红也分不出清楚。 慕梵希站在旁边看得一哆嗦,这岛上都是男人,展云廷应付一个乌罗都够呛,他还敢跟别人抛媚眼?且不说被乌罗发现就死定了,这要是乌罗大方让兄弟们也跟着享福,他哭都找不着调! “那个,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快到了?” 慕梵希紧忙拦住了两人说话。 黑一脸上表情微微变了一变,转身朝前面的院子指了指:“就在前面!” “那我们赶紧去吧!” 慕梵希拽着展云廷加快了脚步,一边拽着他手爪子偷偷用力的掐了一把,疼得他龇牙咧嘴又不敢出声。 快走几步,几个人到了特意准备的院子,这院子和之前看到的那几处不同,墙院都是红白色的石头砌成的,大风的时候也刮不倒,只从外面看,就不是一个格调。 “嫂夫人来了,快请进来!” 瘦猴听到说话的声音紧忙迎了出来,满脸堆笑的将众人让了进去。 展云廷站在门口朝瘦猴瞄了一眼,眯着眼睛笑:“瘦猴是吧?听他们说,你是乌爷身边最得力的人,以后恐怕还要多麻烦你呢!” 嘿!他倒是擅长人际关系! 慕梵希站在旁边咧咧嘴,还不等她说话,就见瘦猴那双眼睛一眯,笑哈哈开口。 “嫂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您的事情就是大哥的事情,别说是我,我们整个白骨岛的兄弟,只要您知应一声,我们肯定拼了命帮您做成呢!” 瘦猴个子不大,身材也不怎么强壮,可是说起话来倒是一副厉害人的模样。 黑一站在旁边不说话,只是眼睛时不时在展云廷身上扫过,那双眼睛里神情幽深,让人看不明白。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好了,我人也到了,就不跟你们多说了,先进去休息一会儿!” 展云廷依旧面上带笑,一边说着话,身姿摇曳的一转,拉着慕梵希到了院子里,不等瘦猴和黑一再说话,转身关上了门。 慕梵希一边跟着展云廷慢步往里面去,耳朵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片刻之后,才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她一把将展云廷的手甩开。 “你这媚眼不要钱是吧?得谁跟谁抛!”慕梵希瞪着他。 展云廷回过身来看着慕梵希,嘴角上挑,终于笑得没那么假了。 “梵儿可是在吃味?放心,我跟他们都是玩儿玩儿而已,对你才是真的!” 说着话,展云廷的手爪子拽着慕梵希的衣服晃了晃。 慕梵希一个白眼翻上天了,伸手将他的手爪子拍开:“我用不着你认真!不过,你最好小心点,万一让乌罗瞧见你跟他兄弟有什么不对,你这脑袋瞬间就得搬家,你可别连累了我!” 说起来,在这里到底是乌罗说了算,男人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什么事情都能分享,唯独女人能让男人翻脸,插兄弟两刀。 之前在山贼那里的时候,慕梵希都不敢这么玩儿,没想到展云廷一上岛竟然放飞自我了! 眼瞧着慕梵希这气鼓鼓的模样,展云廷忍不住笑出声,他也不辩解,只拉着慕梵希往里走。 第854章接头 两人进了屋子里,首先看到的是门上的一对喜字,红纸黑字,这东西白骨山应该没有,应该是高索那边送来的。 进了门,地面是用白色的石块铺成的,打扫的很干净,正厅里放着一张八仙桌子,边上有几个木头凳子,上面帮放着茶水点心,甚至,桌上的花瓶里还放着几朵从来没有见过的花。 这瘦猴虽然长着一张不怎么像好人的脸,却还挺细心的。 “果然是跟陆地官员勾结的海盗,日子过得挺滋润嘛!” 展云廷伸手捻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本来不屑的脸上顿时多了意思惊讶,随即给慕梵希拿了一块。 “尝尝,这点心倒是比之前吃过的味道独特呢!” 慕梵希伸手接过来,低头看着那小块的点心,荷花一样的形状,看样子应该是面制的,不过颜色确是粉红色和红色相间,底下一层绿色的托。 要说红红绿绿的点心,她也经常见到,都是在面里染了色的,可是这荷花点心的面似乎并不是单纯的然而,更像是面本身的颜色。 端详片可放在嘴里,顿时一股清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让人莫名心情愉悦。 “这点心用的面,应该是白骨山特有的小麦!” 展云廷说着话,伸手从花瓶里拿出一朵,凑近鼻尖闻了闻,又仔细端详着那花朵。 “这里的土质不同,生长出来的东西也不一样,这些花应该也是只有这岛上才有的,带着一股独特的海风的味道!”他又说。 慕梵希低头看了看,随即蹲下身来,手指触碰地面上的砂岩,眼前画面变化,然而,平常几乎能出现百科一样的解释,这一次,湖面上只显示了那砂岩的分子结构,没有任何记录。 也就是说,这种砂岩,是这个年代,这个地方独有的,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 根据分子结构,这砂岩应该是花岗岩的一种,其中还有几种物质,慕梵希也没有见过,特征什么的就更不清楚了。 “发现了什么?”展云廷见她不动,开口问, 慕梵希收回了手,拧着眉头摇摇头:“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个岛,还真是奇怪!” “你也发现了?” 展云廷眼神忽然间一亮,转过身面向慕梵希:“是不是我们来的时候,走过的路有变化?” 路? 慕梵希眉头顿时拧起,回想刚才从岸边上来的一路上,好像明白了什么。 “张婶在吗?” 这时候,门外传来喊声。 两个人顿时一愣,从里面往外看,就瞧见瘦猴带着几个人在门外,手里不知道端着什么东西。 “我出去看看,你进里屋!” 慕梵希跟展云廷吩咐一声,见展云廷转身朝里屋走,这才出门。 “瘦猴兄弟怎么过来了?”慕梵希一边说着话,打开了门。 瘦猴眼珠子在院子里扫一圈,压低了声音:“大哥怕嫂夫人和张婶饿了,让我们送来吃的,嫂夫人休息了吗?” 提及“嫂夫人”,瘦猴的眼睛里都冒着精光。 “乌老爷真是有心了,夫人刚进屋子里一会儿,不一定能睡着,将东西送进来吧!” 慕梵希将院子门打开一些。 昨晚两人虽然吃了一顿饱饭,可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早晨也没吃什么东西,早就饿了,瘦猴送来的东西有肉有菜,看上去味道不错,慕梵希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咕噜”的两声。 不吃白不吃! 瘦猴紧忙安排着人往里送,里面屋子是展云廷睡觉的房间,他们不敢进去,就将东西放在了外面的桌子上,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有肉有菜还有酒! “东西送到了,我们就走了,晚上大哥说要给嫂夫人办个接风宴,等嫂夫人醒了您别忘了说!” 瘦猴一边说着话,眼珠子朝展云廷房间的方向扫过一眼,很快又别开视线。 慕梵希只当没看见,连连应声,客气了几句之后,将众人送了出去,再回来,展云廷已经抄起筷子吃起来了。 “乌罗晚上要开宴会,你有什么准备?” 慕梵希看向展云廷,一边说着话,也坐了下来。 展云廷伸手夹了一筷子肉,嚼完,眼珠子转了转,回答:“能有什么准备?我们现在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准备了也是拜拜准备,到时候见招拆招呗!” 慕梵希想想也是,也夹了一筷子,咬一口,醇香在嘴里蔓延,同样是鸡肉,可味道却跟平常吃的不一样,这里的东西似乎有自己的特色。 “这个岛上的东西,果然都不一样!” 她说着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凑近唇边,小口的抿着,酒香在唇上跳动,似乎在勾引着馋虫一般。 “的确不一样!” 展云廷应声,仰起头喝了一口酒,忍不住赞叹:“真是好酒,都快赶上皇上的私藏了!” “这白骨岛上,说是住着一群海贼,可是不管是住宅还是吃穿,这里的人都跟一般的海贼不一样,应该说,他们的生活并不比陆上差,可这样的生活,就那两三个大娘是不可能实现的。”慕梵希夹着菜,幽幽开口。 虽说白骨岛干净,可是一路走来,周边的几个院子和住人的地方,都干净得让人几乎忘了这是海贼窝,还有她们现在这个院子里,从屋子里的摆设,桌上的花,还有如今吃的饭菜和酒,明明都是白骨岛上的东西,可又让人难以想象这些是海贼做出来的。 “还有……” 展云廷捏着杯盏晃了晃,道:“这白骨岛上的东西是外面没有的,可是这里毕竟只是个小岛,四周都是海,他们吃的可以通过种植,可是喝的水是从哪里来的?” 不一样的水酿出来的酒味道也是不一样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海水是绝对不行的。 对啊,他们的淡水是从哪里来的? 刚到这里,两人就发现了诸多的不对劲,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逐渐沉了下来。 “反正我们还有时间,先不着急,晚上宴会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呢!”展云廷很快恢复了往常神色,一边说着话,又夹了一块肉。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吃饱穿暖最重要的事情了。 慕梵希看看展云廷,也低下头吃饭,等差不多吃完了,两人又在房间里四处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就准备休息一会儿。 展云廷在最大的房间里,慕梵希这个喜婆不能跟新娘子住在一个屋子里,就睡在了旁边的小房间。 不光是展云廷房间里装饰漂亮,就连慕梵希这个房间里也很干净,床上放着被子,不是红色的,却也是鲜艳的。 她打了个哈欠,往床边走了两步歪着身子靠过去,正要躺下,突然间感觉袖口的小蛇动了起来。 “嘶嘶嘶——” 魑炎扭着身子从袖口出来,朝墙角吐着红信子。 慕梵希顿时警觉的坐起来,盯着墙角的方向片刻,拿起旁边的鸡毛掸子挑开了床单,一挑绿色的小蛇顺着缝钻了出来。 跟着孤南翼进过蛇窟,慕梵希看到蛇也不怕了,往后挪了挪,就看那小蛇缓缓的朝她游了过来。 是乌罗派人故意将小蛇放在床上的? 不对,三日之后,乌罗是要成亲的,他没必要给自己床上放毒蛇,更何况,自己死了对他也没好处。 既然不是乌罗…… 慕梵希正想着,就见魑炎也朝那小蛇爬了过去,两条差不多长短的小蛇靠近,很快凑在了一起,身体缠绕着,一红一绿,鲜艳夺目。 “你是,孤南翼派来的?” 慕梵希恍然大悟。 上一次魑炎也跟一挑绿色小蛇缠绕在一起来着,而且,这么鲜艳的颜色,是孤南翼没错了。 “嘶嘶嘶——” 小蛇依旧朝慕梵希吐着舌头,身体和魑炎缠绕在一起。 慕梵希看着两条小蛇,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她又不是孤南翼,也不知道小蛇在说什么啊! 然而,不等她说,就见两条小蛇竟然分开了,魑炎依旧回到了她身边,而那绿色小蛇又从出来的地方游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呵! 合着不用她说,魑炎就已经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慕梵希将魑炎拿回来放进了袖中,翻个身躺在了床上。 两个时辰后。 琼州城外的树林中。 小蛇在孤南翼的手心里晃了晃,吐着舌头,孤南翼看着小蛇,魅惑的桃花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真是个乖孩子!” 孤南翼说了一句,蹲下身将小蛇放走。 “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殷离修神情严肃的开口。 “他们已经到了白骨岛,而且,事情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顺利,说不定,能提前呢!” 孤南翼转过身,一边说着话,伸手将自己耳边的头发往后撩了撩。 “既然他们到了,我们也该行动了!” 殷离修说着话站起身来,将手里的地图放在了马车上。 孤南翼看着殷离修,微微眯起了眼睛,轻笑:“你还真是心急!果然事情一沾到小梵儿,你就格外的上心。” 殷离修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身朝树林外面走去。 高府。 新娘子刚刚离开,高府上下还在收拾,事情算是完成一半了。 高索心里高兴,和嫚夫人在幔帐之中挥汗如雨之后,回到了书房里,整个人精神焕发,满脸喜悦。 虽说还是有点舍不得馨儿那个小美人,不过,人送过去,得到的利益比一个女人要多得多,接下来等着的都是好事。 高索满心欢喜的躺在书房的软塌上,一边摇晃着脚,一边哼着小曲,冷不丁,从脖子后面横过来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 第855章捏爆你的心脏 “别动!”孤南翼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杀气。 高索顿时僵住,一动不敢动,只看到伸过来的手臂上是鲜艳的红纱,不知道后面是什么人。 “你,你是何人!”高索极力克制着恐惧。 “你不用知道我是什么人!” 孤南翼说着话,一只手抵在高索的心口上,同时,一根银针从他的手指之间没入了高索的皮肤。 “接下来,你只要照我的话做,我还能考虑留你一命!”孤南翼松开了高索。 禁锢一松开,高索顿时浑身一颤,从软塌上摔了下来,疯了一样朝外面跑,只是,还不等他跑到门口,就见一个人影晃过,殷离修那一袭紫袍已经挡在了门口。 “来人——” “你最好别喊!” 殷离修直接打断了高索,说着话,他的手在高索身上摸了两下,再看,他手心里竟然托着一颗心脏。 “你的心脏已经在我手里,你没有挣扎的余地!”殷离修握着那心脏,眼底一片冰冷。 高索吓得瞪大了眼睛,紧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似乎没有在自己身上找到窟窿,顿时松一口气。 “你,你少骗人!我的心脏好好的在我身上!”高索开口,只是,话从嘴里说出来,少了几分气势。 “是吗?” 殷离修眼底闪过一丝寒冷,不等话音落地,猛地一把攥紧了手里的心脏。 “啊——” 惨叫声音从高索嘴里出来,下一秒,他捂着自己的心口躺在了地上,顿时脸色一片惨白。 “怎么样,现在相信了?” 孤南翼从他身后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高索那痛苦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高索疼得浑身哆嗦,人躺在地上捂着胸口,脸上表情惊慌。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身上没有伤口,心脏的位置也没有洞,为什么他一用力,自己的心口就疼得厉害? 他自然不会知道,刚才孤南翼从他身后推进去的那根银针其实是一条比虫子还小的蛇,不是殷离修动手里的心脏他会疼,而是身后的孤南翼在控制。 “现在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想死还是想活?”孤南翼眯起了眼睛。 刚才那一下,高索感觉自己半条命都去了,额头一层汗,自然不敢反抗,连连应声。 “求两位大侠给本官……我一条活路!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高索躺在地上动不了,若是能动,说不定起来就给两人磕头了。 殷离修和孤南翼相互交换一个眼神,殷离修将那心脏收起来,孤南翼上前将高索拎起来,扔在了软榻上。 “先说说你自己吧,你是什么人?”孤南翼直截了当。 这话传入高索耳朵里,顿时受了惊吓一般瞪大了眼睛:“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琼州知府高索啊!” “看来你还是没有觉悟啊!” 孤南翼轻飘飘开口,双眼弯成一道月牙,就在话音落地的瞬间,高索一个鲤鱼打挺,从软榻上摔了下来。 “啊——别,别!饶了我吧——” 高索的声音凄厉,听起来还有些刺耳。 幸亏他们进来的时候将外面的人都解决了,否则,高索这嗓子扯开,早就有人进来了。 “我们其实也不愿意折腾你,可是你不说实话啊!” 孤南翼转身坐在了软塌旁边,长腿一晃,翘起了二郎腿,很有耐心的看着高索。 高索疼的满脸的汗,眼泪都出来了,龇牙咧嘴紧忙求饶。 “我,我真是高索啊!真的是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殷离修和孤南翼交换一个眼神,又转向了高索。 “接着说,你跟乌罗之间的事情,还有那么嫚夫人,有一句话谎话,你知道后果!” 殷离修声音沉冷,说着话,手抬起来,还没用力,吓得高索一个翻身跪在了地上。 “说!我说!我都说!” 高索浑身哆嗦,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思量了一下,这才开口。 “我……我也是受那些海贼的胁迫啊……” 他扯着嗓子就哭,只是,话还没说完,抬头看到殷离修眼睛里的寒冷,后面的半句话顿时憋了回去。 “我们时间不是很充足,你最好捡着我们感兴趣的说,你应该知道我们对什么感兴趣吧?”孤南翼朝高索眨了眨眼睛。 他脸上带着笑,可是那笑容却是淬了毒一般,看的高索后脊梁发冷。 “我……” 他打了个冷颤,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嫚夫人……就是白骨岛的大当家!” 一句话,殷离修和孤南翼脸上同时出现了一丝惊诧,随即给高索一个眼神,让他继续说。 “我原来也不知道,就是碰巧救了她,瞧着她聪明伶俐的收了房,谁知道她是海贼的当家啊!可是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手里握着我一家老小的命,我若是不按照她的吩咐办事,我全家都没有个全尸啊!” 高索说着话,眼中多了一丝恐惧。 要说高索这个人,其实长得还不错,虽然比不上眼前这两个妖孽一样的男人,总的来说还是白面书生的样子,这嫚夫人能看上他倒也合情合理,只是,她看上的不光是高索这个人,还有他的地位和职权。 嫚夫人原名叫嫚娘,是上一任白骨山当家的独生女,老当家死后,她便任了白骨山的当家。 嫚娘生来脑子活泛,不拘泥于海贼的杀人越货,还派人到了陆上在琼州城做生意打探消息。 她知道琼州出矿,也在冶炼武器,所以,她以嫚夫人的身份在背后支配高索,另外,白骨岛那边作为接应,将琼州的矿扣下一部分,通过海贼,高价贩卖给黑市从中谋取暴利。 不得不说,嫚娘这个人很有生意头脑,这短短几年的时间,她的人几乎占领了大半个琼州城,至于留在白骨岛的那帮人,不过是她安排的亲信,说是海贼,其实最大的任务就是帮嫚娘运出送往黑市的武器。 一开始嫚娘控制了高索的家人,高索不得不默许了他们的营生,可是后来海贼陆续上岸,在各个行业中扎根立足,如今已经到了他控制不了的地步。 好在嫚娘还看他这张脸,并没有对他家人下手,高索也没有挣扎的余地,半推半就的便成了现在这个局面,要不是如今威胁了他的性命,他几乎已经默认了现在的境况。 听着高索断断续续说完,殷离修和孤南翼拧着眉头想了半晌。 “我们姑且相信你的话,不过,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接下来,你将琼州城中,海贼手下的产业铺子整理出来,我们随时过来拿!”孤南翼转过脸,看向高索。 “是是是!” 高索连连点头,忽然间又反应过来,问道:“你们要处理琼州城的海贼?你可知道他们有多少人!”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要将我们交代给你的事情做好便是!”孤南翼唇角一挑。 有的时候,人不在多。 高索拧着眉头,眼珠子转一圈,似乎在盘算什么,最终视线落在殷离修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目光触及他腰间的白玉牌时,眼睛顿时瞪大,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王爷!你是王爷!” 高索顿时抖如筛糠,汗珠子止不住的往外冒。 早就收到消息,会有军队经过琼州城,高索也提前做好了准备,本来前两日已经收到大军离境的消息,谁想到,这王爷竟然从天而降! 他没见过殷离修,不知道具体是哪个王爷,可是他的腰牌是皇家的,而且,还是跟皇上亲近的王才能有的! 殷离修也不介意被看出了身份,他转身坐在了高索正对面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高索。 “你可知道,你犯下的是何等罪证!”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震慑力量。 高索一哆嗦,直接扑在了地上。 “下,下官也是无能为力啊!还请王爷饶我全家老小性命!”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从一开始知道嫚娘的身份,高索就知道,自己这条命是跑不了了,只是,他死了不要紧,上面父母和下面孩子的性命他不得不顾。 “哼,原来你知道这是灭门的罪过啊!”孤南翼冷嘲一声。 殷离修朝孤南翼瞟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转而又看向高索:“你家老小的命攥在你自己手里,他们能不能活,也得看你怎么做!” “我,我做什么都行,我什么都听王爷的!” 高索一边说着一边磕头,脑袋当当当的往地上撞。 殷离修也不拦着,等他停下来,继续说道:“刚才说的,店铺和生意的清单,掌柜的名字,还有,三日之后你和嫚夫人上白骨岛,想办法带上我们两个!” 高索本来还连连点头,听到殷离修说要跟着去白骨山,不由得一愣,抬起头来。 “这……嫚娘带我去白骨山,也只带我一个人,让我带你们二人一同前往,怕是……” 怕是不成。 嫚娘向来谨慎,每次去白骨山都是海贼船来接,即便带上高索,也只带一个人,身边跟着的人一个都不带,如今他们两个要跟着,他恐怕都没有开口的余地。 “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反正,三日之后乌罗成亲,我们是一定要去的!”孤南翼打断了高索的话。 第856章守活寡 高索咧咧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看着殷离修那深冷的眸子,到了嘴边的话愣是咽了回去。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夜,白骨岛。 足足的睡了一觉,慕梵希伸了个懒腰下床,到展云廷的方向,本想叫他起来,却不想,进去见他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摆弄手里的小玩意。 “你在弄什么?” 慕梵希走上前,看着床桌上一次摆放着几个小瓶子,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机器零部件的东西。 展云廷转过身朝慕梵希看一眼,手里依旧摆弄着那些玩意,晚上要跟那帮海贼开宴会,我准备准备。 听他这样说,慕梵希顿时来了兴趣,往前一步坐在了他对面:“你该不会想今晚就动手吧?” 动手是迟早要动的,但是,他们刚到白骨岛,别说还没摸清楚海贼的情况,就连白骨岛的地形也没查清楚,贸然行动并不是明智之举。 “今晚是要准备,动手嘛,剩下两天我们还有机会!” 展云廷朝慕梵希眨眨眼睛,随即伸手从桌上拿过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打开瓶塞从里面取出两个药丸,他自己拿走一个,将另一个递到了慕梵希跟前。 “喏,吃了它!” 慕梵希看了一眼,伸手接过来送进嘴里,才问:“这是什么东西?” “你是不是问晚了?应该吃之前就问的!” 展云廷勾起唇角笑了笑,紧接着回答:“这是解酒的药,晚上肯定少不了要喝酒的,酒能喝,但是我们不能醉!” 说着话,他也将手里的药丸送进了嘴里。 慕梵希挑眉,视线在展云廷脸上扫过,撇撇嘴:“看你跟黑一和瘦猴那么亲热的样子,还以为你真不介意呢,没想到你还是挺在乎自己的菊花!” 展云廷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没好气朝慕梵希翻了个白眼:“女孩子家家的,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看我不跟我六哥告状,让他好好调教你!” “你随便啊,我就说是你跟你说的,到时候就不知道是谁被调教了!”慕梵希邪邪的笑。 展云廷顿时气鼓鼓的瞪大了眼睛,正要吵吵,就听外面传来喊门的声音。 “张婶,新娘子醒了没有?” 慕梵希和展云廷顿时住了嘴,两人从窗户朝外面看一眼,瞧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这一次不是瘦猴和黑一,而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妇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 “醒了,刚醒!” 慕梵希紧忙应声,一边说着话起身往外走,到了门口,就瞧见那妇人手里拿着一身衣服站在门口。 “这是给新娘子准备的衣服,不知道合身不合身。” 妇人开口,说完话,又低下了头,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样子。 回院子之前,展云廷趾高气扬的跟乌罗下了命令,他的盖头被掀了,现在就不能穿新娘子的衣服,让他们另外准备衣服过来,乌罗自然是事事顺着他,这不,才半天的功夫,衣服就送来了。 “好,交给我吧!” 慕梵希紧忙接过衣服,看着那衣服的料子和绣工,再看看妇人的手,很明显,这衣服并不是妇人做出来的。 而且,半天的时间,做出一件衣服是不可能的,临时开船去陆上买也回不来,所以,这衣服是提前准备好的? 她脑子里快速的闪过无数想法,最终还是开口问:“这衣服是大娘做的吗?手真巧!” 慕梵希试探的看了大娘一眼。 大娘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变,连连摆手:“不,不是,这是存下来的衣服,都在后院库房里放着的,这一身是乌爷挑的。” 库房? 慕梵希顿时眼睛一亮,正要说话,就听展云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要穿的衣服,自然是我自己挑选,这身……” 他扭头朝慕梵希手上那身黄衣服看一眼,似乎有些嫌弃的撇撇嘴:“我不喜欢这个颜色,你带我重新挑选吧!” “这……” 大娘顿时有些为难的低下头。 “怎么,你们的库房我去不得?还是说,我来了白骨岛连自己穿什么衣服都不能决定吗?”展云廷仰着头,拿鼻孔看人。 大娘更紧张了,双手捏着衣角来回搓,眼睛里多了几分恐惧。 慕梵希看得有些不忍心,伸手拽了展云廷一把。 “衣服是乌老爷挑的,大娘也做不了主,不如这样,大娘去跟上面通报一声,若是行呢,你就带我们去挑衣服,若是不行,今晚的宴会我们就不去了,新娘子总不能穿着不喜欢的衣服出门。” 她说得轻言细语,听起来也很柔和,可是听在大娘耳朵里,却是字字句句都带着威胁,不是威胁她,而是威胁乌罗。 新娘子刚上岸就给了他们老大两个耳刮子,这事儿很快整个白骨岛都知道了,可乌罗非但没有生气,还满脸带笑的供着这新娘子,众人自然明白乌罗对这个新娘子很上心,都不敢惹。 “怎么回事?” 大娘正不知所措,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 众人转过身,就见乌罗在黑一和瘦猴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大娘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就听身边的人嗔娇一声,展云廷摇曳生姿的朝乌罗走了过去。 “刚才在岸边还口口声声说什么都听我的,如今这才过了不到两个时辰你就变卦了!” 展云廷满脸委屈又带着怒意,看起来像极了小媳妇使性子的模样。 这要是在高门大户,肯定要被人指责不懂礼数,然而,这里是白骨岛,乌罗最吃这个! 瞧着展云廷不高兴了,乌罗紧忙笑着走过来安慰。 “这是怎么了?谁惹敢惹我的新娘子生气,老子废了他!” 乌罗说着话,伸手去拉展云廷的手,只是,他刚伸手就被展云廷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 “还不是你!人家穿衣服都不能自己选,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我是给你当媳妇来的,还是给你做奴隶来的?” 展云廷长袖一甩,紧接着往后退了两步,和乌罗保持安全的距离,见乌罗还要过来,突然间伸手一指。 “就是你这个坏人惹我的,你废了吧!” 众人顿时一愣,吓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展云廷。 他让大哥废了自己? 这小娘们胆子还真是不一般的大呀! 然而,再看看乌罗,脸上表情有些复杂,却丝毫没有怒意,展云廷这句话说得狠,可是语气中满是嗔娇,明明是冒犯的话,偏偏又让人生不起气来。 “哎哟,我的小心肝儿!我要是废了,你不得守活寡啊!” 乌罗咧咧嘴,满脸纠结。 其实他长得算是英俊的,可气质跟潇洒却沾不上边,他身上有海贼的痞气,骨子里还透露出一股说不上来的贱气,总之,这个人让人看着并不是很舒服。 眼看着乌罗又要贴上来,展云廷猛地一甩袖子将他推了出去,依旧气鼓鼓道:“反正,黄色的衣服我是不穿的,要么,今晚我就不出门了,要么,我自己选衣服,你看着办吧!” 她着话,他往前一步在乌罗肩膀上推了一下,又在乌罗靠过来之前退了回去。 这先给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谁能受得了? 几句话几个动作,乌罗立刻就五迷三道的找不着北了,应声点头,她说什么是什么! “好好好,后院有的是衣服,你想穿什么穿什么!赵大娘,带夫人去选!” 乌罗吩咐一声,说话间又凑过来要去抓展云廷的手。 然而,展云廷时刻掌握着主动权,他能靠近乌罗却不让乌罗靠近自己,不等乌罗过来,她一个转身躲过去,跟着赵大娘走了。 乌罗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抓空的手,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脸上漾开了阴邪的笑,这女人,真够味儿! 慕梵希紧忙也跟了过去,一边走着,余光朝身后的乌罗看一眼,再看向展云廷,啧啧出声。 不得不承认,展云廷这女人当得……真是高段位! 这才不到半天的功夫,人都没有被碰一下就已经勾着乌罗对自己千依百顺了,一般女人早就吓疯了,哪里还敢动手? 得亏他生得是个男人,这要是女人放在后院里,估计这后院就得只剩下他一个了! 这才是宅斗的霸主呢! 这边慕梵希几个人往前走,乌罗在原地停了一下,急匆匆跟了过来,展云廷扭头朝几个人看一眼也没说话,很快众人就到了后院的仓库。 说是后院,其实是在白骨山后面单独建成的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前后左右都有小院子和房子,看起来很像是大户人家的庭院,不过,相比庭院的多彩多姿,这后院是工整规矩的。 倒不如说是军队的仓库更贴切。 刚看见那院子的时候,慕梵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脑袋僵硬的转过脸,此刻,展云廷也是惊呆了。 “这么大的院子,都用来做什么的啊!”慕梵希张张嘴,问道。 赵大娘依旧低着头,似乎刚才被乌罗吓坏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倒是黑一听慕梵希问话,回了一句。 “都是一些平常用的东西,里面有衣服粮食!” 一边说着话,众人到了门口,赵大娘打开了大门继续往里走。 进门,里面的情况尽数收入眼底,这才看清楚,这大院里分成的小院子都是有门的,看起来是很厚重的大门,上面都有锁头锁着。 第857章藏了兵器 “这么多的院子,得有多少衣服和粮食啊!” 慕梵希看起来随口一问,目光依旧在四处观望,此刻一阵威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散开,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多了几分严肃。 这个味道…… 虽然很淡,却依稀能闻到一股铁腥味,是这个年代铸造兵器特有的味道,这里能闻到,那就说明,这个地方肯定藏着那些凭空消失的材料,甚至是兵器! 赵大娘没注意到慕梵希的变化,走了几十步到了靠着大门口的院子前,拿出了钥匙。 “这两个门口的两个院子里存放着粮食和衣服,后面的院子平日里都不开,只有乌爷有钥匙,我们是不能靠近的!” 赵大娘一边压低了声音跟慕梵希说了一句,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余光朝乌罗的方向瞟一眼,紧忙闭上了嘴。 展云廷那双黑亮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扫过,瞧着乌罗也要跟着进去,转身挡在了门口。 “我们进去选衣服,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不等乌罗回答,展云廷手腕一挥关上了门。 两人跟着赵大娘进去,临进门之前,慕梵希的视线再次朝里面的庭院看一眼,手腕一转,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将袖子里的小蛇放了出来。 魑炎落在地上,很快扭动着身子钻进了草丛之中,没了踪影。 进了院子,里面分内外两个庭院,中间有一处月亮门挡着,庭院之中不是生活布景的样子,而是一个个小仓库并排,真真跟军队的仓库有些相近。 过了月亮门,赵大娘带着两人到了里面的一间房,打开门,屋子里一排排架子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女人衣服,款式颜色绣花都是当下最时兴的,这哪里是海贼的地盘应该有的东西?这简直比服装店铺的排场都大啊! 慕梵希瞪大了眼睛在四周看一圈,忍不住开口道:“这么多的衣服,都是你们做的?” 她当然知道这些衣服不是赵大娘做的,只是,直接问的话,难免让人生疑。 赵大娘站在门口低着头,连忙回答:“我怎么能做得了这样漂亮的衣服,这些都是从外面来的。” “外面?难不成是乌老爷派人去陆上弄来的?可是看着这些衣服也不像是最近才来的呢!”慕梵希一边说着话,视线落在撑着衣服的架子上。 最外面一层衣服都是最近才流行的料子,可是里面的一排,却是去年最受欢迎的,虽说今年也不算过时,可是,如果是为了新娘子准备,这一排的衣服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也就是说,这些衣服本来就是准备了很长时间。 “这个,我也不清楚,以前这里也都是黑一在管理,也就是从上个月才将钥匙交给了我!” 赵大娘一边回答,似乎也感觉到不能再跟慕梵希聊天,转身在墙上按下了按钮。 就听到轰隆一声,慕梵希和展云廷惊了一下,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瞧见房顶竟然整个落了下来,到了半空中,竟然从上面落下了一层梯子! 这还是折叠的房间呢! “上面还有一层,也是最近新弄过来的衣服,夫人可以上去挑选!”赵大娘介绍。 大概是被慕梵希问得不敢说话,她说完话,转身退了出去。 两人没有在意赵大娘,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转身上了第二层。 刚才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这个房间的屋顶高,如今上了二层再看,上下的高度差不多一样,就跟一二层楼一般,而且,二层的衣服比第一层看起来用料更好,从衣服的绣工和上面点缀的花样来看,这一件衣服就得十两银子往上。 明明是一群大老粗,竟然在女人衣服这方面这样细致,这个情况也太奇怪了吧! “你说,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衣服?” 慕梵希回过头来问展云廷。 展云廷的视线也在四处转了一圈,凝神思量片刻,回答:“是很奇怪,看赵大娘的模样,是穿不了这种上品衣服的人,可这岛上也的确没有年轻的女人,莫不是乌罗前一任海贼首领的女人?” “不可能!” 慕梵希直接否定,转身从旁边架子上拿下一件衣服,道:“这样的绣工,是从去年年底才开始有的,这衣服最早也是今年年春才做出来,可是根据我们的情报,前一任海贼首领是六年前去世的,他的女人应该也跟赵大娘年纪差不多。” “那就更奇怪了!” 展云廷叹一口气,拧着眉头一边想着,眼睛也不闲着,从众多飘飘轻纱如仙女穿的衣服里,挑出了一件简单利落的衣服。 别说,展云廷的身材还真是不错,长腿细腰翘臀,还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若是前面也有料的话,那可真是人间尤物了! 那衣服也恰到好处的是展云廷的尺寸,看着他换上新衣服,更将自己身材的有点凸显出来,慕梵希这个女人看得都嫉妒了。 “啧啧啧,你说你是不是生错了性别?” 慕梵希啧啧一声。 展云廷将腰带系好,转身看着慕梵希一脸羡慕的模样,得意的眨眨眼睛。 “小梵儿不要灰心嘛,你还没长大呢!”他说着话,视线落在了慕梵希的胸前。 慕梵希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朝展云廷一个白眼甩了过去,正要说话,却听外面赵大娘的声音传来。 “乌爷,夫人正在换衣服!” 刚才展云廷不让人进来,乌罗还以为她是害羞,站在门口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进来了。 “换衣服怎么了?我的女人!” 乌罗扯着嗓子朝赵大娘吼一句,随后手一抬,冷喝:“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出去!” “我去,这海贼还真是猴急啊!” 慕梵希看着外免,忍不住啧一声,就看展云廷用力将腰带一系,转身往下走。 “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呢嘛,你怎么进来了!” 展云廷一边说着话,顺着楼梯往下走,一脸傲慢贵妇的模样,好像别人欠他钱似的。 慕梵希眼皮跳了一下,急忙跟了下去。 听到展云廷的声音,乌罗急忙转过身,瞧着他换好的一身衣服,眼珠子瞪得老大,恨不得长在展云廷身上。 “我,我这不是看夫人半晌没出来,心里着急嘛!” 乌罗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随后又堆起了笑容,说着话,张开双手就要往展云廷身上扑。 展云廷也不躲,赶着乌罗靠近,手腕一转,拽着一个衣服架子撑在了乌罗面前。 “少跟我花言巧语了!你这一屋子的衣服,是谁穿过的?”展云廷瞪着眼睛,兰花指抵在了乌罗的鼻子上。 乌罗脸上的表情一僵,紧忙咧着嘴赔笑:“夫人这是说得什么话!这一屋子的新衣服自然是给你准备的呢,这整个白骨岛可就只有你一个人能穿得了这样的衣服!” 白骨岛上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妇人,自然不会穿这些色彩鲜艳的衣服,而慕梵希此刻也装扮成四十多岁的喜婆模样,这一屋子女人的衣服,只有展云廷一个人能穿。 他这么说,倒也不算是撒谎。 然而,这话一出口,展云廷不知道从哪里顺手拽过的一根树枝,直接打在了乌罗的脑门上。 “放屁!你当我看不出来啊!这里的衣服样式跨着好几年呢,难不成你从好几年前就开始准备!”展云廷双手叉腰,一脸小泼妇骂街的模样。 乌罗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复杂,他捂着脑门,眼珠子滴溜乱转还得陪着笑脸。 “这不是有前几年从陆上抢来的嘛,反正看起来都是好衣服,就留下了,这要说是提前准备着,也是给娘子准备的不是?”乌罗一脸痴汉模样。 他的解释,慕梵希和展云廷自然不信,可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也没有再问的必要。 展云廷哼一声,依旧满脸不愿意的哼一声,又问:“除了衣服,你还给我准备什么了?” “娘子想要什么?我立刻让人给你弄来!”乌罗答非所问。 不得不说,这海贼看起来憨憨的样子,脑子却不笨! “我可告诉你啊,我嫁给了你,咱们就是一家了,我得知道你有多少家产,毕竟,做海贼也得有个男主外女主内是不是?”展云廷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总算给乌罗一个好脸了。 乌罗受宠若惊的点点头,脸上依旧笑意盈盈:“是是是,夫人说得是,等我们成了亲,这白骨岛上的事情都交给你打理,爷们挣钱,你管着!” “这还差不多!” 展云廷撇撇嘴,眼看着乌罗的手过来抓他,他紧忙一个转身到了门口:“还愣着做什么,宴会不是要开始了吗?” 说完,他走了出去。 慕梵希看看他又看看乌罗,紧忙跟着往外走,不得不说,她真是服了展云廷对付男人的手段。 不过,这乌罗也是一身贱骨头,展云廷越瞧不上他,他就越来劲! 选完了衣服往外走,慕梵希和展云廷也不再东问西问,只是一路看着没有见过的景致赞叹不已。 这白骨岛上的东西,的确大部分都是他们没有见过的。 第858章来点刺激的 从地面的砂岩,还有岛上的植物,本来绿色的树木,叶子都是浅颜色的,树干很粗,树皮不像陆地上的树皮又枯又糙,而是很光滑,甚至,他们还瞧见有人用刀子割开树皮,里面流出白色的汁液,就用桶接那白色的汁液。 从边上走过去,慕梵希问道一股清甜的香味,就是那白色的汁液! “这是什么!”她忍不住开口。 黑一扭头朝她看的方向瞧了一眼,回答:“这是生命树,我们白骨岛上喝的水就是从这里提炼出来的。” 喝的水是从树上提炼出来的啊—— 慕梵希默默地在心里想了一下,有点可惜。 本以为能像上次在土匪窝里一样,在他们喝水的井里下药,到时候就能一举拿下,可是人家喝的水都是从树上取来的,这就不好办了。 看来,还得想别的办法。 她垂着脑袋跟着走,除了刚才看到那不可思议的生命树之外,还看到小岛上随处可见的花草,不是陆地上那些颜色中规中矩的花花绿绿,而是比一般的花草颜色都浅,那些花一般并非单一的颜色,几乎都是每个花瓣就是一种颜色。 这样的花若是在陆地上,肯定算奇花异草了。 不光是花草,就连院子里养着的牲畜跟陆地上也不一样,这里有牛羊鸡鸭,可是体型都要比陆地上的小一圈,看起来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可实际上却是成年的。 是因为这里的地形和环境造成动物植物都产生了变异吗?可是,看着这些海贼和陆地上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要硬说的话,就是这里的人比较强壮,可海贼不就是应该这样吗? 一路走着一边想,跟着众人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乌罗口中的“大厅”。 说是大厅,其实就是白骨岛上最大的一个山洞,这山洞的面积跟一个大院子差不多大,里面摆设很齐全,乍一看有点像大户人家宴会的场地,只不过这里是洞穴,上面还有顶,即便下雨刮风都不会影响分毫。 四周的墙面上都插着火把,如今已经是日落西山十分,大厅里已经明亮,大厅的正中间是一片空旷的高台区域,周边围着的有无数的木头桌椅,正对着高台是一个虎皮铺垫的软塌,一看就知道那应该是乌罗的位置。 周边的桌子上摆放好了食物和美酒,几百个海贼在四处坐着,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拥挤,要不是声音有些吵闹,还真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办宴会呢! 慕梵希和展云廷随着乌罗进了山洞,吵闹的海贼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视线落在展云廷身上。 之前在渡口接人的也不过几十个人,大部分都没有见过展云廷,只听说这女人上来就给了老大两个嘴巴子,一个个对她就更加感兴趣了,如今看着人进来,都伸长了脖子看。 展云廷也不怕看,跟在乌罗后面,摇曳生姿的跟着走,脸上带着笑,似乎很享受这万众瞩目的感觉。 慕梵希在后面跟着,略微低着头,视线依旧在四处打量。 看山洞里的人数,差不多有三百来人,和陆地上的男人不同,这些海贼一个个身形高大,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凶神恶煞的,不过看起来也都是不好惹的样子。 除了黑一和瘦猴跟在乌罗身边,另外乌罗座位旁边还有黑二几个人,就座位来看,他们的身份应该都是乌罗身边亲近的,另外还有几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也依次坐在了乌罗的座位旁边,还有几个年轻的在旁边给倒酒。 众人一路跟着走,到了最前面,乌罗停住脚步转过身朝展云廷伸出手来,那意思,他牵着他跟众人介绍。 展云廷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厌恶,不过抬起头的瞬间,脸上却是带着笑,将手放在了乌罗手里。 乌罗顿时喜上眉梢,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拉着展云廷走了上去,慕梵希跟着往上走,站在了旁边。 “给兄弟没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们将来的嫂子!”乌罗那响亮的嗓门在山洞之中回响。 “见过嫂夫人!” 众海贼站起身来,端起手里的酒,往上一举! 此刻有人端来酒,托盘上两杯,一杯是乌罗的,一杯是给展云廷准备的。 两人一次从托盘上拿起酒杯,展云廷面向众人,嘴角扯着笑。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出来白骨岛诸多不适应,还请各位兄弟不要介意!”说完,他头一样酒入喉带着一股辣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乌罗高兴,跟着展云廷喝了酒,转身跟海贼们吩咐:“以后你们嫂子的话就是我的话,听到没有!” “是——” 呼应的声音几乎要将洞顶掀开,慕梵希站在旁边都感觉耳膜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这时候,旁边座位上站起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说是老人,其实也就四十来岁,跟慕梵希扮演的这个喜婆的年纪差不多大。 “没想到,这夫人还是个性子爽朗之人,看来天生就跟我白骨岛八字合拍啊!”老人说着话,朝展云廷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展云廷看看老人又看看乌罗,乌罗紧忙给介绍。 “这位是黑叔,也是黑家兄弟几个的爹,他可是跟着前当家的上岛的,是白骨山的老人了!”乌罗介绍的时候,脸上都是尊敬的样子。 黑叔,黑家兄弟的父亲,还是跟着前当家的上来的,也算是这白骨岛的元老级人物吧! 展云廷伸手从桌上端起酒杯,朝黑叔扬了扬:“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得麻烦黑叔,您老可别嫌烦!” 说完,他又一饮而尽。 要说展云廷这个纨绔子弟,还真是没白在烟花楼里混这么长时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就将这帮海贼拿住了,也真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黑叔一双眼睛锐利,视线在展云廷身上扫过片刻,端起手里的酒同样一饮而尽:“好说,好说!” “新娘子喝了老黑的酒,那我九叔这杯,也得喝啊!” 沙哑的声音传来,慕梵希扭头就看见乌罗另一边座位上站起来一个秃头。 这秃头脑袋上没有头发,自然也看不出来白,不过,瞧着他的脸应该是跟黑叔差不多的年纪,而且,他自称一声“九叔”,座位还跟黑叔差不多,那地位应该也是一样的。 “九叔当年也是跟随前当家的,和黑叔是兄弟!”乌罗又跟展云廷介绍。 然而,乌罗的声音刚出来,还不等展云廷开口,就听黑叔和九叔同时冷哼一声。 “谁跟他是兄弟!” “我可没有这样的兄弟!” 两人同时开口,说着话,面向彼此呲牙瞪眼顿时满脸凶相,看那样子就要打起来了。 慕梵希愣住,展云廷也满脸惊诧,而在场的几百海贼似乎已经习惯了一样,顿时往后退了两步,给两人让出一块空地来。 这……说打就要动手了? “那个,这高兴的日子,两位叔可别伤了和气啊!”展云廷满脸“担忧”的开口。 “谁跟他和气!” 两人又异口同声,说着话,黑叔手里的酒杯朝着九叔就扔了过去。 九叔也不示弱,伸手拍开飞过来的酒杯,随即一转身,手里的飞镖朝着黑叔的喉咙就去了,一时间,场上热闹起来。 旁边围观的小弟们也不劝架,两拨人围成一个圈看着里面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斗得脸红脖子粗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是不是叫一声好。 这个场景……真是没想到啊! 慕梵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呵,这就是海贼的日常生活吗? 不是出去打劫行船,也不是在白骨岛边上钓鱼,而是闲着没事喝酒打架?别说年轻的了,四五十岁的也这么嗨! “你还不管管?” 展云廷嘴里说着关心的话,可眼睛里看着两人打架却是满脸欣喜,一边说伸手拿起一块点心塞进了嘴里,就跟看大戏一样。 乌罗也不紧张,呵呵一笑,道:“没事,一会儿打得没了力气就回来喝酒了!” 说着话,他不着痕迹的往展云廷身边挪了挪,又要去抓展云廷的手。 展云廷眉头拧了一下,手腕调转方向,将筷子塞到了乌罗手里:“吃东西!” 乌罗一愣,紧接着似乎感觉展云廷这是在关心,顿时眉开眼笑的接过筷子吃东西。 “张婶也别站着了,过来吃!” 展云廷终于想起了慕梵希,转身朝她招招手。 乌罗的座位比较宽敞,加慕梵希一个也不觉得挤得慌,然而,他是想跟展云廷单独坐在这里,见他叫慕梵希过来,脸上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朝慕梵希瞪一眼。 “那个,要不我下去跟他们一起吃也行!” 慕梵希咧咧嘴,总觉得瞧着乌罗对展云廷讨好的时候,心脏有点受不了,也想躲远点。 可展云廷不乐意啊,不等慕梵希转身往下走,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张喜婆这些天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比我娘都上心,我都将她当成我的亲人了,当家的应该不会介意吧!”展云廷说着话,朝乌罗眨眨眼睛。 乌罗顿时就跟化了一样,连连点头:“当然不介意,张喜婆,你就坐在夫人旁边!” 慕梵希朝展云廷瞪一眼,不情不愿的坐在了旁边,刚坐下,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住,她一顿还没来得及反应手心里就多了一小块磁石。 第859章你这是耍赖 磁石? 慕梵希抬起头,瞧见展云廷冲她挤了挤眼睛,顿时明白了。 趁着展云廷跟乌罗说话的时候,慕梵希往嘴里塞了几口菜,一会儿,九叔和黑叔停了下来。 这两人打得脸红脖子粗的,上气不接下气,从一开始的帅气扔飞镖,最后飞镖没了,直接上手,跟女人打架没什么区别,你拽着我的衣服,我抓着你的头发,一边扯一边嚎。 如今终于没了力气,两人总算是分开了,九叔的衣服被撕得稀巴烂,黑叔的头发也被抓散开,跟疯子一样。 这简直就是小混混的行径,哪里像四五十岁的老人? 不过,他们是海贼,本质上就是混混! 慕梵希和展云廷看着坐回自己位置上气喘吁吁的两个人,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凌乱,原来,海贼就是这样啊—— “光是干喝酒多没意思,不如我们玩儿点游戏啊!” 展云廷抓住时机开口,说着话,给乌罗加了一筷子肉。 展云廷提出来,乌罗自然有兴致,顿时眼睛一亮,问道:“你想玩儿什么?” 这话一出,海贼们的眼睛里也都亮了,一个个饶有兴致的看向展云廷。 要说玩儿,海贼玩儿的花样可多了,划拳猜酒玩儿转盘样样都行,喝酒惩罚也玩儿的开,之前岛上开宴会,白天他们都一个个光着身子出去的,可刺激了! 展云廷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唇角一挑:“复杂的游戏我不太会,不知你们喜欢不喜欢玩儿骰子?” “哎哟,大嫂还会玩儿骰子呢!” “果然是大哥的女人,就是厉害!” 海贼们顿时兴奋起来,说话之间已经有人将骰子和骰盅拿了过来。 “娘子也喜欢玩儿这个?”乌罗眯着眼睛看展云廷。 展云廷脸上挂着笑,纤纤玉手抓了两个骰子放在骰盅里,回答:“这个简单,晃一晃比点数就行了,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的,看一眼就会。” “这倒是!” 乌罗点点头,眼珠子转一圈似乎想到什么,朝展云廷身边凑了凑,问:“那你可想好了输赢的奖励惩罚是什么?我们这里玩儿得可大!” 这东西,本来是赌场用来赌博的,玩儿的都是钱,可海贼这里花样就比较多了,除了赌钱,还能赌身上的衣裳,要么就让人喊爹,学狗叫,完成赢家指定的任务,跟现在的大冒险有点像。 以前都是一帮男人玩儿,也玩不出花来,如今可不一样了,提出来的人是展云廷,这种玩儿可就多了去了。 “大嫂玩儿点刺激的呗?” “就是就是,玩就玩得刺激一点,这样才尽兴!” 海贼们开始起哄,后面的人甚至都开始吹口哨了。 展云廷的手拿着两个骰子在手指尖把玩,听着众人喊叫,眼睛一眯,带出一抹诡谲的笑。 “可以啊,就玩点刺激的!” 说着话,他转身看向乌罗,道:“这么多人,不如分成三波,黑叔带一波,九叔带一波,剩下的,你,我还有张喜婆一波,怎么样?” 乌罗眉梢一挑,思量瞬间,眼中多了几分不解:“你这意思,我们三个人一波,剩下的人跟着黑叔和九对半?那我们是不是太吃亏了?” 展云廷媚眼一挑,转身看向乌罗:“怎么,当家的担心敌不过这帮小弟吗?” 一句话,像是在乌罗心口上砸了一下,将他海贼大当家的自尊心提到了最高。 且不说海贼们平常就经常争个上下,如今又是就在展云廷面前,他瞬间燃起了斗志。 “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子怎么可能会输!” 说着话,乌罗站起身来,朝展云廷身边走近,脸上顿时扬起一抹笑:“不过,老子若是让娘子赢了,娘子是不是也要犒劳犒劳我呢?” “那是当然,乌爷若是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 展云廷一边说着话,手抬起来,纤长的手指在乌罗脸上划了一下。 乌罗顿时浑身一哆嗦,血都要冲上来了,转脸朝那些小弟道:“就照夫人说的来!” 海贼们瞪大了眼睛,片刻,喝声响起。 这可是当家的同意的,更何况还有黑叔和九叔两位长辈在,等会儿他们若是输了也不能赖账,接下来肯定很刺激! 慕梵希站在展云廷旁边,看着下面几百人兴奋的模样,再看看乌罗已经的视线落在展云廷身上,恨不得长在他身上,忍不住暗自笑。 展云廷还真是手段玩儿得溜啊! 将海贼们分成两拨,两个长者带领着,然后又将乌罗跟自己分在一起,就算海贼们相互灌了酒,也想不到展云廷的身上,毕竟,三边都是海贼的人。 此刻别说是那些小弟,就连黑叔的眼里也少了几分锐利。 “那我们就开始吧!” 展云廷说着话,起身跟着乌罗到了中间的台子上,黑叔和九叔也跟着上去,一时间,太子旁边挤满了人。 慕梵希就站在展云廷身边,手里捏着刚才他给的磁石。 磁石这东西,之前她还是在赌场里看到的,赌场将用的磁石封在骰子里,下面用大块的磁石牵引,能改变对方或者自己的点数,所以说,进赌场的人是不可能赢钱的。 除了展云廷手里的骰盅,又有人拿过来两套,送到了黑叔和九叔手里。 乌罗拿着骰盅晃了晃,随即推到了展云廷面前。 “你来!” 展云廷面上顿时略带娇羞,道:“我只是看别人玩儿过,万一输了可怎么办!” 听着他嗔娇的语气,慕梵希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心说,刚才你撺掇众人玩儿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样子吗! 乌罗倒是没想那么多,听展云廷这样说,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怕什么!输了算老子的,赢了是你的,你尽管玩儿!”乌罗开口。 展云廷眯眼一笑,将骰子放进了骰盅里,纤长白嫩的手握着骰盅来回晃,引得众人的视线跟着他的手动,最后停了下来。 这边黑叔和九叔也晃着手里的骰子,说起来,两人还真是停由默契,一开始拿到骰子的时候就怒目瞪着对方,同时动手又同时停了下来,眼睛里始终冒着火一般,骰子在他们两人的骰盅里,几乎都要被晃碎了! “押什么!” 黑叔瞪着眼睛开口。 九叔也瞪着眼睛,不过他没直接说,而是转向了乌罗:“押什么?” 之前他们玩儿的时候,什么花招都能想,不过如今身边有展云廷和慕梵希,慕梵希且不用多说,展云廷可是他要成亲的女人,乌罗若是能放得开,他们自然欢喜,可乌罗若是护着,他们也不能太过大胆。 都说伴君如伴虎,乌罗也算是这白骨岛的皇帝,真急了,他们这所谓的长辈什么都不是。 乌罗眼珠子转一圈,视线又落在了展云廷身上,问:“娘子说呢?” 展云廷纤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点了两下,随即似乎想起什么,道:“刚开场,先热热身,就押酒,输了喝酒,不过,喝酒的形式由赢的人来决定!” 喝酒,但是怎么喝由赢了的人来定,比如说交杯酒,亦或者直接喝一坛,再或者,往酒里放东西,花样很多自由发挥。 “好!” 乌罗顿时眼中放光,应声的同时视线朝黑叔和九叔脸上看去,眼中带着几分诡异的色彩。 若是他们输了,黑叔和九叔要求展云廷用嘴喂乌罗喝,那不是赚大了? 黑叔和九叔顿时明白了意思,暗自点了点头。 慕梵希站在旁边看到两人点头,自然也明白他们心里憋着坏,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手不着痕迹的在底下晃了一下。 “既然说定了,那就开吧!” 乌罗开口。 众人的视线落在桌上三个骰盅上面,就看九叔的手抬起来,两个五! “十点!九叔厉害啊!” “嘿,这回有好戏看了!” 九叔身后一帮人忍不住兴奋起来。 两个骰子,光是比大小,两个五点算是很大的了! “哼!没眼力见的东西!” 黑叔冷哼一声,在众人目光注视下挪开了手。 两个六! 黑叔身后的人顿时沸腾了,喊声又是一片。 骰子上最大的点数就是六,如今黑叔这两个六六便是妥妥的赢了啊! 乌罗瞧着黑叔那两个六,眼睛里也忍不住放光,扭头朝展云廷看一眼,瞧着他柔嫩如樱的嘴唇,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这要是亲上去,还不得美上天? “当家的,该你们了!” 黑叔一脸得意。 不光是赢了展云廷,最主要的是赢了九叔,此刻真是心里舒畅的很呐! 乌罗看看展云廷,心里憋着笑,脸上却是表现的平静:“没事儿,输了有我呢!” “谁说我一定得输呢!” 展云廷媚眼一眯,手腕调转抬起手来,众人的眼珠子一下就瞪圆了! 两个四一个五! 他的骰盅里面竟然有三个骰子! “这,这不算吧!” “怎么多一个!” “这怎么算输赢!” 众人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黑叔的笑脸顿时僵住,看着展云廷比他刚刚多一点的三个骰子,脸色一片铁青。 “夫人,这可不能耍赖啊!”黑叔说话倒是直! 第860章动手脚 九叔看拧着眉头看了看展云廷,没说话,乌罗也傻眼了,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展云廷往后退了一步坐回去,道:“刚才送上来的三个骰盅,我们都是自行挑选的,谁也不知道里面有几个,骰子都亮出来了,这个结果不能怪我吧!当家的说呢?” 说完,他转向了旁边瞪大眼睛的乌罗。 乌罗咧咧嘴,一咬牙:“就是,骰盅是你们选的,现在你们怪谁!” 话是这样说,可心里那叫一个不甘心,一边说着话朝刚才拿骰盅过来的两个人瞪眼! 要不是出了这么个岔子,他就能一亲美人芳泽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骰子其实是慕梵希偷偷塞进去的,就在乌罗的视线落在展云廷身上的时候。 乌罗都说话了,众人自然是不敢再说什么,黑叔和九叔哼一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一句就算是我们赢了!” 展云廷洋洋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骰盅,眼珠子一转,道:“黑叔和九叔两队的人相互喂酒!” 相互喂酒,给对方准备酒,多少量,里面放什么东西都是对方说了算! 黑叔和九叔本来就不和,如今分成的两派自然也是跟着黑叔或者九叔的,相互之间也有点小摩擦,如今有这个机会,当然要好好惩治惩治他们了! “这个要求倒是有趣!” 乌罗也顿时有了兴趣,说着话,侧目朝旁边的黑一几个人看一眼。 黑一脸上的表情依旧那么冷梆梆的样子,让人看不出喜怒,他瞧见乌罗朝自己看来,下意识低下了头。 “来呀!谁怕谁!” “老子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厉害!” 这时候,旁边的黑叔和九叔又两眼冒火的干起来。 展云廷眉梢带笑地坐在了乌罗身边,给乌罗倒上一杯酒,道:“我瞧着黑叔和九叔的关系有些紧张,不如用这样的小游戏让两人多接触接触,没准还能缓和呢!” “果然是夫人,想的就是周到!” 乌罗伸手接过展云廷的酒,本想顺势在他手上抹一把,不过,展云廷动作快,一瞬间的功夫就躲了过去。 很快,兄弟们将酒送了上来,除了酒,还有两个大缸,一缸红色的一缸绿色的。 红色的能认出来,是辣椒末,那绿色的…… 慕梵希提鼻子吸了一口气,顿时一股呛人的味道钻进了鼻孔,紧接着,眼泪哗的一下就冲了出来。 这是芥末啊! 没想到这个年代,这个国家竟然还有芥末! 毕竟是在现代历史书上没有出现过的王朝国度,此刻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出现倒也不能算是奇怪,辣椒和芥末,这帮海贼还真是寻求刺激! “给我放!” “多放点!” 这边黑叔和九叔已经指挥着身边的海贼在酒里放辣椒和芥末,本来如牛奶一般白色的酒,很快变成了红红绿绿,别说是喝了,看一眼就觉得喉咙里难受。 一会儿功夫,众人已经将“精心制作”的酒弄好了,一个个酒碗排开,三百多人号人,扑了半个山洞。 “来呀!尝尝老子给你们准备的烈酒!” “谁怕谁!我们的酒更烈!” 黑叔和九叔两个老头龇牙瞪眼的叫嚣。 乌罗半躺在椅子上,看着众人面前那一碗碗的红红绿绿的东西,忍不住哈哈大笑。 “有意思,有意思!别愣着了,喝呀!” 他一边拍着桌子一边笑。 慕梵希站在旁边捂住了鼻子,倒不是味道难闻,而是不习惯那芥末的味道,眼泪一直不停的流,万一将人皮面具浇开了可就麻烦了。 相比慕梵希,展云廷却没有任何变化,甚至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此刻,山洞里吵吵嚷嚷都是海贼们叫嚣的声音,听他们喊叫,慕梵希感觉耳朵里嗡嗡的响。 在现代,她也曾执行任务深入敌人的老巢之中,说起来,现代的黑帮毒枭,其实跟土匪海贼的性质也差不多,都是一帮乌合之众,这帮人性子凶恶,争斗心比较强,而且,多少有点心理变态。 就比如现在这样,在酒里放东西,上来就是辣椒芥末,这还是自己岛上的兄弟,这要是出去,酒里面放的没准是毒药了。 “这种时候,乌爷领个头呗,不然兄弟们不好意思先喝!” 展云廷开口,将乌罗跟前的酒杯续满。 “好!” 乌罗看着这帮人闹起来更是异常兴奋,说着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们倒是喝呀!” 这一声响亮得几乎刺穿耳膜的声音,让众人顿时停下来,看着乌罗手里的酒已经喝了,众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看着自己手里那一碗碗红红绿绿,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喝酒喝!” 黑叔冷喝一声,猛地抬起手,咬牙一伸脖子,大碗对着嘴,咕咚咕咚的灌了进去! 黑叔都领头了,众人也破罐子破摔的闭上眼睛往嘴里灌,紧接着,哀嚎咳嗽的声音在山洞里此起彼伏。 一碗酒一勺子辣椒或者芥末,辣椒且不说了,芥末这东西做调料都呛得眼泪横流,更别说一勺了,刚才还龇牙瞪眼的海贼,此刻都脸红脖子粗,泪流满面。 “哈哈哈……” 乌罗看着众人这德行,笑得前仰后合。 展云廷脸上还是带着微微的笑意,一边给乌罗的酒杯满上,扭头朝慕梵希挤了挤眼睛。 慕梵希站在旁边,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心想展云廷还真是没少出去玩儿,整人的手段可真孙子! 众人喝了辣椒芥末酒,嗓子里冒火,喝完赶紧找水,然而,这可是海贼的宴会,哪里有水?都是酒! 如今众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即便是酒也咕咚咕咚的往嗓子里灌,一会儿的功夫,准备的几十坛酒已经下去了一大半。 乌罗很久没这么高兴了,旁边有展云廷说着软化,又看着众人出糗,眼泪都笑出来,止不住。 “娘子可真会玩儿!”他含糊不清开口。 “哎呀,我的本意是让大家相互敬酒,也能缓和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谁知道竟然变成了这样啊!” 展云廷一脸无辜,说着话又给乌罗倒了一杯酒。 旁边黑一扭头朝展云廷看一眼随后又移开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乌罗见他似乎有些紧张,紧忙安慰:“没事没事,这样才有意思!” 说着话,他仰起头干了那杯酒。 慕梵希看看众人也不说话,反正展云廷已经掌控了全局,轮不到她出头,索性坐在旁边继续吃东西。 半晌,众人用酒将嗓子里的火压了下去,可那毕竟是酒,宴会刚开始,一个个都摇摇晃晃眼神迷离了,不光是那些手下,乌罗跟展云廷一边说话一边喝酒,此刻也是眼神迷离,开始荡漾了。 “接——接着来!” 黑叔晃晃悠悠走到跟前,将手里的酒碗扔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了。 九叔也朝这边走过来,本来有些发黑的脸上,此刻硬生生多了一坨红,看起来还真是不协调。 “来,来就来,谁怕谁!” 说着话,两人又回到了中间的高台上,旁边两个年级小的紧忙扶着两人坐下。 “哎呀,黑叔和九叔喝多了吧?要不让人送他们去休息吧!” 展云廷看着两人的脸,眼底快速闪过一抹诡异。 还没喝够,这两人还没彻底醉呢。 “来就来!这次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乌罗说着话,将跟前骰盅里的骰子拿出来一个,三个人里面都是两个。 黑叔和九叔相看两生厌的一瞪眼,握着骰子的手开始摇晃起来。 这一次,还是展云廷握着骰盅,他一边摇晃,扭头朝慕梵希使了个眼色,慕梵希紧忙放下手里的筷子过来。 不过,她没有在展云廷身边停留,而是朝旁边挪了挪,正好站在了黑叔和九叔中间,就在两人摇晃骰盅的手停下来的瞬间,她的手又伸到了桌子下面。 “这一次,夫人先开,怎么样?” 黑叔舌头打结,不过,眼神依旧犀利,看得人心里发毛。 “好啊!” 展云廷轻笑,手腕一转,将骰盅打开。 众人楞了一下,随即哄堂大笑起来。 一个二一个三,才五点! 比起刚才那两人的一对六和一对五,这五点简直就是输定了! 众人脸上顿时浮起了得意,两边的人眼睛盯着自家的骰盅,神情之中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虽说眼下的情况肯定是赢了展云廷,可彼此之间也较劲呢! “哎呀,这回怕是要输了!”展云廷“担忧”的朝乌罗看去。 乌罗巴不得她只有两个点,眼瞧着眼瞧着铁定要输的局面,心里乐开了话,嘴上还安慰着。 “怕什么,输了就输了,有爷们罩着你呢!”乌罗一脸大男人的豪气。 “看我的!” 九叔喝一句,说着话抬起手来,众人的视线顿时聚拢过去! …… 这一瞬间,整个山洞里没有任何声音,众人瞪大眼睛看着两个骰子上的数字,惊呆了! “四,四点?”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将众人的思绪瞬间拽了回来。 一个一点,一个三点! 九叔也傻眼了,他有内力,耳朵也能大概其的听出来,虽然不能具体控制点数,可是刚才明明应该是九点往上,怎么变成了四点! 这不可能啊! 第861章要你们的宝贝 “哈哈哈——竟然是四点!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黑叔忍不住大笑起来,一边笑,伸手指着九叔,满腔嘲讽:“你不是能耐吗,能耐投出个四点!哈哈哈——” 九叔一张脸黑到底了,眼珠子冒火一般瞪着黑叔。 “我倒要看看你是多少!” 半晌,九叔猛地将黑叔面前的骰盅打开! 众人吓了一跳,快速回过神来之后,眼睛齐刷刷的朝黑叔面前看去,脸色又是一僵! 两个两点,也是四! “这——” 黑叔瞪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九叔,随即脸上爆红,猛地一巴掌拍在了九叔的肩膀上:“你个老不死的,竟然动我的骰子!” 九叔趔趄往后退了两步,随即也怒了,猛地将手里的骰盅朝黑叔扔了过去。 “放你娘的屁!老子什么时候动你骰子了!你自己不行怪谁!” 说话间,两人又扭打在一起了。 慕梵希站在边上看着,嘴角止不住的抽抽。 早就知道土匪海贼都是容易冲动的,没想到,这岛上最喜欢动手的都是上了年纪的。 而且,到底是海贼,你们打架不能有点海贼的气势?上来就车头发拽衣服的,跟俩娘们似的! 一边看着两人打架,慕梵希眼皮翻了翻,此刻就见展云廷又往乌罗杯子里倒满了酒。 乌罗一饮而尽,扭头看着打在一起的两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闹什么闹?我们赢了!还没说怎么罚呢,你们闹什么!”乌罗的声音比刚才更大了。 平日里骰子玩儿的最溜的两个人,竟然连个女人都赢不过,这两个没用的老东西,真是什么都不成,害他想了半天的嘴都没亲上。 果然,乌罗的话到底是有用的,声音一出口,众人的喊叫声音停了下来,两个打到了地上的人也住了手。 “想打一会儿让你们打个够,现在急什么!” 乌罗说着话,朝旁边黑一摆摆手,黑一几个人连忙将两人分开,他又转向了展云廷:“娘子这次想怎么玩儿?” 他有点急了,半天别说亲上嘴了,就连手都没摸到,人就在眼前,却碰不到,心里真是痒的很! “哎呀,我也没想到这次又赢了呢!” 展云廷羞涩的抿了抿嘴角,看似思量片刻,道:“刚才我也没想到喝酒闹成这样,这次就不喝了,我想要九叔和黑叔最宝贝的东西!” 说完,她扭头朝乌罗投过去一个征求的眼神。 最宝贵的东西,对于女人来说,就是金银珠宝手势,可是对于男人来说,那就是身上的武器,特别还是他们这样的海贼。 乌罗倒是没想到展云廷会提这样的要求,顿时愣住,眼神之中带着疑惑。 展云廷紧忙又接了一句:“九叔和黑叔是长辈,要了他们宝贝的东西,就当时贺礼了,行不行?” 一句话,顿时打散了乌罗的疑虑。 刚才展云廷让众人相互敬酒,是想着让黑叔和九叔和好,可是和好没用,她如今才要两人的东西,怎么看,他都是个为大家着想,干净无害的好女人呢! “行!当然行!谁叫他们输了呢!” 乌罗当即开口,说着话转向黑叔和九叔:“愿赌服输,把你们的东西交出来吧!” 黑叔和九叔正打得上头,加上乌罗的话,两人当即给了对方一脚,这才散开。 “给就给,怕你们啊!” 黑叔冷喝一声,手腕一转,从兜里拿出一个弓弩,扔给了展云廷。 这不是一般的弓弩,这个年代,平常用的弓弩都是插着箭,这弓弩看起更像是多发的枪,里面放着小珠子,拿到手的瞬间,慕梵希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小珠子应该是弹药,而且威厉不小。 这武器在这个年代倒是先进的很呐!甚至,有点像自己研发的腕弩。 慕梵希的视线落在那弓弩上,眼底沉了沉,还不等她多想,眼前一晃,就见九叔也将自己的兵器扔了过来。 “给你!小心点,别给我弄坏了!” 相比黑叔,九叔似乎对这兵器很上心。 随着九叔开口,他不知道从哪里逃出来一根双节棍。 这双节棍跟一般双节棍也不同,握手的一边有好几个按钮,而且,连接两根棍子中间的铁链上还带着铁蒺藜,铁蒺藜的刃上带着一股寒芒,锋利得能直接卡断人的脖子。 展云廷看到那双节棍的瞬间也是一愣,伸手要去拿,却听九叔的声音又传来。 “你可别乱动,这里面有机关,万一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说不定还能炸了!” 九叔冷了脸,看那表情,下一秒就要抢回来似的。 展云廷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双节棍,随后捏着一边拿了回来。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黑叔和九叔的武器到了展云廷这里,震惊得半晌没闭上嘴。 这两个武器的威厉他们见过,就这么两个宝贝,当初黑一想要也没有呢! 如今竟然到了这还没过门的夫人手里! 当家的对这个夫人真是太纵容了! “着什么急,没准你们还有机会要回去!” 乌罗倒是不以为意,说着话将弓弩和双节棍推到了慕梵希这边,吩咐:“去,给夫人收好了!” “是!” 慕梵希紧忙应声,将两个武器收起来。 黑叔和九叔看着自己的兵器被带走,两人眼珠子冒火一样抓住了跟前的骰盅。 “再来!” 众人又围了过去。 慕梵希拿着东西站在旁边,这一会儿,展云廷没让她靠近,只是朝她点点头,那意思,这里可以直接交给他了。 展云廷能应付,慕梵希自然不担心,趁着众人没注意她的时候,悄悄的退了出去。 她带着两个兵器先回到住的地方放下,这东西虽然有些奇怪,可是现在不是研究它们的时候,趁着海贼开宴会,她还得有事要调查。 将武器放下出门,刚刚关上门往外走,就瞧见之前带她们挑衣服的赵大娘坐在自己院子门口,偷偷的朝慕梵希这边看。 慕梵希看到赵大娘楞了一下,随后调转方向朝赵大娘走了过去。 “赵大娘,你怎么没去宴会?她问。 既然能拿着仓库里的一把钥匙,这赵大娘应该也有几分权利吧!说不定跟岛上的什么人有关系。 慕梵希是这样想的,可是她刚走过去就见赵大娘满脸慌张的往后退了两步要回去。 “你怎么了?”慕梵希一把拽住赵大娘的胳膊。 “没,没什么!宴会不是我们能去的!” 赵大娘连忙解释一句,脸上依旧带着慌乱。 “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慕梵希没打算放她走,一把将她拽出了院子,又问:“我听说黑一他们的父母都在白骨岛,我上来之后只见过你一个女人,你该不会是黑一的娘吧?” 之前来住的地方,她一路上看见了好几个女人,不过,有些话不能直接说,更何况是赵大娘这样原本就紧张的人。 “不,不是,我不是黑一的娘!” 赵大娘低着声音回一句,不过,听慕梵希这话只是聊天,倒是放松了警惕。 “啊,原来不是啊!那赵大娘是怎么来白骨岛上的?” 慕梵希依旧当做不以为意,说着话,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包里是她从宴会上拿出来的几块点心。 她将纸包打开,拉着赵大娘坐下来,自己先拿起一块吃着,又将纸包递给了赵大娘,如同平常妇人们凑在一起拉家常一样。 赵大娘看着慕梵希,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一快点心,她没有立刻吃,而是看着那点心,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我啊……” 她仰着头看向远处,似乎在回忆多年前一般,半晌才继续说:“当年我是被前当家的带来岛上的,那个时候岛上还没有这么多人,我被当家的带上岛之后,就做了他的二夫人。” 二夫人? 她说得前当家,就是乌罗之前的那个当家的,她是前当家的二夫人? 依照上岛之后得来的信息,乌罗是前当家的儿子,那就应该叫这赵大娘一声“娘”吧! 可是看赵大娘这一身破烂的衣服,甚至比之前见过的女人都瘦,想都不用想,她在这白骨岛过的肯定不怎么样。 这是怎么回事? “赵大娘既然是前当家的二夫人,应该也是长辈啊,怎么会……” 慕梵希的视线在赵大娘身上扫过一遍,话没有直接说出来,可是意思已经表达了。 赵大娘看着远处,忍不住叹一口气:“前当家的夫人有好几个呢,他在的时候我们是夫人,他没了,谁还管我们?更何况,大夫人本来就容不下我们,当初去没将我们扔进海里,我们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呵,看来,这海贼窝子里一样有女人之间的斗争啊! 果然,这白骨岛可不是一般的海贼窝子! 慕梵希挑了挑眉毛,停顿片刻又继续问道:“大夫人可还在岛上?” 上岛之后他们就没有听到过有关大夫人的说法,乌罗看起来对展云廷很在意,也没有提过让他去拜见大夫人,毕竟是乌罗娶亲,这似乎就有些不正常了。 第862章白骨岛内幕 听慕梵希这一问,赵大娘似乎舒了一口气,道:“前当家走后,大夫人的身体就一直不好,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没空理会我们几个的死活吧!两年之后,大夫人也跟着去了,我们的命是保住了,也就是这么活着而已。” 大夫人一直不待见前当家的其他女人,或许是她背地里用了什么手段吧,这么多女人中,竟然只有大夫人给前当家生了孩子,其他这些女人没有前当家的子嗣,便没有根基,前当家一死,就没有人管他们了。 不过,好歹她们作为女人,还能做饭缝补洗衣服什么的,对海贼们来说还算有些用处,就将她们留在了这里,因为大夫人的缘故,乌罗对她们也不怎么好,她们在这里不过是苟且活命而已。 看着赵大娘那一脸沧桑被蹂躏的模样,忍不住叹口气,将手里的点心都给了她,站起身来。 “宴会还没散,我去看看。” 她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赵大娘手里拖着那包点心,看着慕梵希离开的背影,眼神晃动。 看她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喜婆似乎又跟一般人不一样,大概是错觉吧…… 这边慕梵希朝着宴会的方向走,在拐角的时候却换了方向,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进了另一边的小路。 白骨岛上的树木很茂盛,即便是众人住宅的方向门前院子里也都有树木,因为是岛上,所以经常有大风,这些树便可以用来挡风,也正是因为这样,寨子几乎是在树林中一样。 之前寨子的周边还有海贼放哨,如今慕梵希和展云廷来了,乌罗将村子里放哨的人都叫去了宴会,只留下在白骨岛外面放哨的一波人,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守卫。 慕梵希拐进了另一条小路,这时候,身边的树上传来“嘶嘶嘶”的声音,她抬头,就看到魑炎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朝她摇晃身子。 “小乖乖,你回来了!” 慕梵希压低声音,朝魑炎伸出手,小蛇吐了吐舌头,一下子到了慕梵希的受伤,缠住了她的手臂。 “你可找到了?”她伸出一个手指头摸了摸魑炎的小脑袋。 魑炎的身子晃了晃,随即脑袋转向了另外一边,慕梵希看着它,朝着它转向的方向走去。 “你可真是慢啊!” 带着三分媚的声音传来,慕梵希顿时停下脚步,就瞧展云廷靠在远处的树干上,笑盈盈的看着慕梵希。 “钥匙拿到了?”慕梵希停在跟前,一手托着魑炎看他。 展云廷脸上顿时浮现一丝得意,插在腰间的手抬起来,手指头上穿着一串钥匙朝她晃了晃。 “这种事情,小菜一碟!” 慕梵希挑眉,朝他走近:“那群海贼呢?” 钥匙是乌罗随身携带的,如今在展云廷手里,宴会那边应该已经安静下来了。 “全部放倒了!” 展云廷站直了身子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一边走,继续说:“还以为海贼的酒量会很厉害,没想到也不过如此,那两个老头子互看不爽很多年了,稍微用些手段他们便开始互相伤害,真是有趣的很呢!” 互相伤害…… 慕梵希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之前那些海贼喝掺了芥末和辣椒的酒,浑身就是一个哆嗦。 “你还真是个妖孽!” 慕梵希翻了翻眼皮,转身朝魑炎指向的方向走。 展云廷轻笑一声没再多说,跟着从树林中走出来朝仓库的方向走去。 之前去仓库是换衣服,这一次的目的,便是那些消失的金属材料,亦或者说,是做成成品的兵器! 月光之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长,一前一后朝着仓库的方向快速接近。 魑炎已经在前面探好了路,如今大门口的守卫也都躺在了地上,不是睡着,而是被魑炎咬到中了毒。 “你这小蛇还真是好用!” 展云廷瞧着趴在地上的众人,唇畔之间勾起一抹玩味。 慕梵希朝他看一眼没说话,径自朝大门口走去,到了守卫躺着的地方,朝展云廷使了个眼色,展云廷无奈撇撇嘴,蹲下身将躺在脚边的守卫拖到了门口,将人放在墙边靠着,看起来就像打瞌睡一般。 两人将守卫弄好便进了仓库,魑炎的小脑袋从慕梵希的袖口伸出来朝四处观望一圈,随即顺着她的衣服到了地上,月光之下,红色的小蛇在地上游走,慕梵希和展云廷跟着往里走。 “之前只进了有衣服的房间,还真没觉得这里有多大,如今走进来才知道,竟然比你荒院的仓库还要大,这要是都用来存放兵器,那可真是不得了!” 展云廷一边走,眼睛朝四处看。 这仓库从外面看的确不是很大,可是越往里走才知道,这里面就跟迷宫一样,弯弯绕绕很多,没一处拐角都是一条很长的巷子,里面还有好几个门,光是用那种大型锁的院子就有十几个。 之前荒院只有黑鳞小队,如今加上刺翎,整个荒院都扩建了,一千多人的小型军营,里面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仓库,除了存放平常使用的武器,还又慕梵希收到的新型武器的首件,里面兵器少说也有三千多件。 如今看着这仓库的规模,比荒院要大很多,如展云廷所说,若是都用来存放武器,还真是不得了。 “这白骨岛还真是个极好的踏脚板!” 慕梵希应一声,目光朝四处看一圈,此刻,魑炎在一个院门口停了下来。 “应该就是这里了!”她转向展云廷。 武器或者是原料也都有一股独特的味道,还有一种人不能感觉到可是动物却能察觉的特性,特别是魑炎这种受过训练的小蛇,对一些特性极为敏感。 魑炎停在门口扭头朝慕梵希和展云廷看一眼,随即扭动着身子从门缝下面钻了进去。 展云廷跟过来,拿出之前准备好的钥匙,钥匙串上有相应的数字对应,而这院子外面的石墙上也刻着数字,数字对应,很快就找到了相应的钥匙。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进了院子,院子里面各个房间也和之前进去过的院子差不多,整整齐齐,不过,这里面的门似乎没有锁。 两人跟着小蛇往里走,就见它钻进了最里面一个屋子,来不及多想紧忙跟了进去。 推开门,月光洒进房间,也将屋子里的光景照亮。 慕梵希和展云廷抬脚往里走,视线转向屋子里的瞬间,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满屋子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原料和武器,而是一屋子的珠宝! 不是平常见到的金银,而是各种珍珠翡翠珊瑚白玉夜明珠…… 眼睛看不过来的种类,还有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这里应有尽有! “我南疆王府都没这么多的珠宝!果然是海贼啊!” 展云廷瞪大了眼睛,一排排看过去,脸上惊诧更甚。 南疆是冥苍国最大的一块单独区域,土地贫瘠,却又不少矿藏,而珠宝原石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开采出来的,展云廷从小见过无数的奇珍异宝,可还是被当下看到的场景震惊了。 即便是南疆王府里珠宝无数,可也没有一屋子一屋子用来放珠宝的! 慕梵希也看得两眼直冒光,别的不说,就最中间放着的一颗夜明珠,拳头那么大,几乎将整个屋子都照的光亮,这么大一颗,曾经南罗可是用这样一颗夜明珠换了一座城! 要命的是,除了摆放出来的一颗,下面储物的柜子里还有几十颗,每一颗都比摆上来的这颗大,合着这颗是就是当灯使的! 光是月明珠就这样,这一整屋子的珠宝真真是富可敌国了! 这帮海贼也太厉害了! 慕梵希僵硬的转过脸看向展云廷,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展云廷到底是珠宝见得多,惊讶之后很快回过神来,伸手在慕梵希的脸上捏了一把。 “醒醒吧!将这帮海贼拿下,都是你的!” 他一边说着话,视线在四处看了看寻找魑炎。 脸上一疼,慕梵希总算是醒过来,眼皮依旧突突的跳。 “你确定你的蛇给我们指对了方向?”展云廷满眼怀疑的看向慕梵希。 要说慕梵希的狗能找对方向,展云廷自然是新的,可是那蛇……而且还是孤南翼的蛇,除了用来烤着吃,他还真没见识过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慕梵希翻了翻眼皮,手里做了个让人看不懂的动作,随后抵在唇边吹了一口气,明明没有声音,可是立刻就听到“嘶嘶嘶”的声音。 两人随着声音找过去,就见魑炎缩在墙角,脑袋对着前面的墙一下一下的碰。 “看来,这道墙后面应该有玄机!”慕梵希开口,说着话走上前去。 所谓的玄机,应该就是暗室之类的东西,可是两人趴在墙面上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按钮或者机关。 “你倒是给个明示啊!” 展云廷拧着眉头看着魑炎那柔软的身子在地上游来游去。 找了半天没找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慕梵希也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一脸不解的看着魑炎。 第863章暗室,惊天! 和训练狗狗相比,慕梵希只是半路接过这条小蛇,可她和小蛇之间也只是和谐相处而已,要说了解,还真是有些牵强。 “刚才我们已经彻底检查过了,这道墙上并没有任何机关,基本上能确定,关键的东西并不在墙上,可是魑炎一直在墙边游走,这道墙背后肯定有我们要的东西……” 慕梵希拖着下巴,一边说着话,视线依旧在四处扫视一圈。 “也就是说,我们要找的机关或许在这些架子上。”展云廷接过她的话。 这个房间里并排放着有十几个架子,架子上面有摆放出来的珠宝,下面有存储的柜子,基本上架子上面的东西,柜子里还会有同样的。 “这么多的东西,我们一个个试过来,恐怕那些海贼都要醒了!” 慕梵希皱了皱眉头,视线在架子上扫过,忽然间,她猛地回过神来,视线落在了刚才那颗夜明珠上面。 整个屋子里,没有蜡烛没有灯,唯一照明的便是那颗夜明珠,而且,明明是最显眼的夜明珠却摆放在最不显眼的角落,这本身就很可疑! “展云廷,夜明珠!” 慕梵希朝展云廷惊呼一声,转身退到了摆放夜明珠的架子上。 两人一前一后从架子的两边对着夜明珠,慕梵希唇畔勾起一抹笑。 夜明珠放在红木的底座上,这个底座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相比架子的其他位置,这底座上面竟然没有灰尘,而其他地方,多多少少还蒙了一层灰。 “看来,我们找对了!” 展云廷也注意到这一点,说话间伸手去拿那夜明珠,只是还没碰到却被慕梵希伸手挡了一下。 “直接用手拿会留下痕迹!” 慕梵希说着话,朝展云廷晃了晃她已经戴上手套的手,伸手去拿那夜明珠。 然而,这夜明珠就像是粘在了架子上,根本拿不起来。 “就是它了!” 慕梵希眼底闪过一抹欣喜,说着话,手腕调转方向,这次不是拿,而是把住了底座往旁边一转! 咔嚓—— 随着夜明珠底座挪动,墙面那边忽然间传来响动,两人同时扭头,就看到刚才那面墙竟然整个转了一个角度! 难怪刚才在墙面上连缝隙都找不到,原来不是墙上有门,而是整面墙! 墙面转动停下来,魑炎朝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扭着什么钻了进去。 “走!” 慕梵希朝展云廷说一句,跟着魑炎走了进去。 刚进去,一股生铁的味道传来,慕梵希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这个味道,她实在是不怎么喜欢。 “我去!” 展云廷看着里面光景,忍不住喊出了声音,不等慕梵希说话,他拿着手电一溜烟的冲了过去。 慕梵希跟过去,刚从那机关门进来还是平地,可是往里走了十几步之后,眼前便是一个巨大的坑,那大坑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还从上往下分着层级,每一层都摆放着无数的兵器! 不光是平常用的刀枪棍棒,就连慕梵希设计的远程炮都有! “这,这是怎么回事!” 慕梵希的眼皮颤了颤,难以置信的看着最下面摆放着的十辆远程炮,那外形,设计,跟她的一模一样! 远程炮是半年前才开始大批量制作的,正是因为内部结构复杂,半年的时间只做出了六十辆,其中二十辆送到了南疆,十辆留在了京城,还有十辆到了北疆,还有二十辆应该跟着大军在路上,这十辆是从哪里来的? 难不成,段世昭自己加制了武器,送到了琼州? 不可能! 慕梵希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段世昭是自己任命的亲信,用人不疑,这几年年祁州的兵器也没有出现过任何纰漏,不会是段世昭。 “展云廷,带我下去看看!” 慕梵希冷着脸。 看到那十辆远程炮,展云廷的脸也沉了下来,来不及多说,上前一把揽住了慕梵希的腰,脚尖点地,两人很快落在了最下面一层。 慕梵希紧忙拿着手电到了跟前,手电的光依次在远程炮上验看,打开后座看着里面的结构,吊起来的一颗心这才缓过来。 “你的远程炮怎么会在这里?”展云廷没看出什么门道,拧起眉头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收回视线,表情平静了许多:“这十辆,从表面看起来跟我的远程炮一模一样,可是里面结构不同,因该是仿照远程炮制作的,这样的设计和动力,射程还不到远程炮的一般,威力也不行,倒是很像……” 她一手托着下巴想了想,还不等说话,展云廷开口。 “像之前南罗的炮?” 当初跟墨凌风对阵,他擅长的也是炸药炮弹,他的武器在这个年代是先进的,可是,慕梵希毕竟是从进化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现代过来的,武器自然要更先进,一比较就知道。 慕梵希用远程炮将墨凌风的军队打得屁滚尿流,从中还捞回来一辆完整的炮弹,她命人肢解了炮弹看了里面的结构,跟眼前这十辆远程炮差不多,只是眼前这一批比之前的改良了许多。 “是很像,如果这批炮弹跟墨凌风有关系,那就基本上能确定,琼州那批不翼而飞的原料究竟去了哪里!”慕梵希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武器制造,特别是大批量的武器制造,可不是随随便便买了原料就能做的,冥苍国有律法规定,长度超过一尺的兵器都要得到批准,一尺差不多就是个匕首的长度。 在祁州之前,琼州是兵器制造的原地,冥苍国大部分的兵器都来自琼州,但是,制造什么样的兵器,制造的数量,都是由兵部确定,即便琼州知府也没有决定的权利。 如今眼前所见这一大批兵器,光是想想就让人后脊梁一阵发冷。 这个国家,还真是处处都有窟窿。 此刻,慕梵希倒是有点心疼那鸡贼的皇帝了。 “不过,没想到这里还有你的远程炮,你自己能分辨出来差别,可是若这件事爆出去,朝中肯定少不了参你的本子,你还真是人在路上行,锅从天上来!” 展云廷看着慕梵希,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这远程炮不管是从外形和结构,跟慕梵希的一模一样,也就只有慕梵希这种行家能看出里面的差别,一般人,即便是他都看不出来,若是这里的远程炮被别人查到,事情直接指向的就是慕梵希。 这是招谁惹谁了! “清者自清,我也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慕梵希不以为意的撇撇嘴,说着话,不知道从口袋里拿出个什么东西,从后座打开,扔进了里面。 “不过,老天既然让我先找到,那只能怪他们自己倒霉了!” 她一边说着话,依次打开了远程炮的后座,也没扯坏什么东西,随后又关上。 展云廷低头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从她脸上似乎看到了展心婷年轻时候的模样。 小时候,姑姑也曾经这样天不怕地不怕,明明是个女孩子,有的时候却比男孩还要猛,大家都说她长大后会嫁给一个比她还要强大的男人,可谁都没想到,她竟然嫁给了一届文官,最终还落得灭门的下场。 如今看着慕梵希这股冲劲儿,还真是跟当年的姑姑一模一样,只希望不要跟姑姑一样的命运。 “说得没错,如今是我们先发现,这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 展云廷嘴角轻挑,说着话朝旁边的架子上走去。 除了这十辆远程炮,旁边的架子上还放着一些小型的炮弹类武器,展云廷拿起一个在手里把玩,另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小珠子,依次塞了进去。 “嘶嘶嘶……” 两人正看着,魑炎转过身来爬上了慕梵希的衣袖,朝她吐着信子。 “有人来了,我们快出去!” 慕梵希跟展云廷招呼一声,将武器放回了原地。 展云廷快速转身,伸手揽住慕梵希的腰,脚尖点地,两人直接从最底下飞了上来,从刚才的入口出来,再到夜明珠的架子上,随着夜明珠的底座一转,墙面咔的一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脚步声音。 “谁在里面!” 听着声音是黑一! 展云廷眼珠子一转,往地上一坐,随手拿过来一个白玉观音像搂在怀里。 “不行!我要带回去,都是我的,我的……” 他一边说,又从旁边揽过来一把珍珠串,挂在脖子上,眼神迷离。 黑一一愣,快步走了进来,就看到展云廷脖子上挂满了珍珠翡翠的项链,怀里还抱着一个巨大的观音像,耍赖一样拽着架子,旁边慕梵希满脸愁容的拉着她,可又拽不走,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黑一眼底闪过一抹阴狠,说话的功夫,匕首已经到了手腕处。 两人顿时一愣,仿佛被黑一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到是黑一,展云廷突然间咧嘴笑了起来。 “小黑,你来啦!快,帮我把这些珠宝搬到我屋里去!这可是他们输给我的!” 展云廷踉踉跄跄起身,将怀里的玉观音往黑一怀里一放,随手又抓了几串金珍珠。 第864章皇室的东西 黑一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看着展云廷脸颊通红,眼神迷离,站都站不稳,舌头还打结,分明是一副喝醉了的表情,而且,这个眼神涣散的程度,不像是装的,他扭头看向了旁边的慕梵希。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黑一冷着声音。 慕梵希顿时一哆嗦,紧忙应声:“夫,夫人说她赢了好多珠宝,要过来拿,有人给我们带路就过来了……” “带路?谁?”黑一眼底一沉。 慕梵希紧忙回答:“是从宴会扶着夫人出来的兄弟,天黑着,我也没瞧清楚……他说在外面等着,黑一兄弟没看见吗?” 他们两个是刚来岛上的,不认识这里的人很正常,而且,之前展云廷在宴会上赢了他们一溜够,这帮人输的就剩下一条里裤,再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了,加上酒气,连珠宝都搬出来了。 乌罗也被展云廷灌了很多酒,被兄弟们一起哄便将钥匙给了展云廷,展云廷嚷嚷着立刻去拿,到这里,黑一是知道的,不过,他并不知道有人将展云廷带出来的事情。 慕梵希的话跟他的记忆是连接的,除了那个带他们过来的人,不过跟之前的情况一联想,倒也没有任何破绽。 “哎呀,你别愣,别愣着了,快,快给我搬啊!” 展云廷一边说着话,将手里拽着的珠宝往黑一身上堆,随即一转身到了夜明珠的架子上,突然睁大了眼睛。 “哎呀,好漂亮的夜明珠,我喜欢这个!” 他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容,说着话就要上前抓。 黑一眼神一晃,来不及多想紧忙上前,一把拽住了展云廷的胳膊。 “嫂夫人想要的话,我让人送到你房间里去!” 顾不得男女之别,黑一拽着展云廷的手离那架子远一点,随后将人交给慕梵希。 “你先扶夫人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派人将东西送到你们那里!”黑一声音不大,可出口的话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厉。 “是,是!” 慕梵希紧忙应声,扶着展云廷往外走,还没走两步,就听黑一的声音又从后面传来。 “等等!” 黑一转身到两人跟前,冷厉的视线在慕梵希和展云廷身上扫过。 他的眼神带着一股凌厉,看的慕梵希心里莫名发毛,眼瞧着他伸手,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库房的钥匙给我吧!” 黑一从展云廷手里拿过那串钥匙,没再多说。 咕咚! 慕梵希暗自咽了一口口水,来不及多想紧忙拖着展云廷走了出去。 黑一从里面看着两人离开,视线在钥匙上停留片刻,紧忙到了夜明珠跟前。 刚才那夜明珠被展云廷摸了一下,上面留了几个手印,架子上的灰尘痕迹也乱了,也分辨不出什么。 他想了想,伸手挪动夜明珠,随着机关打开,快速走了进去。 这边慕梵希和展云廷踉踉跄跄出来,门口,那两个守卫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被黑一叫醒了吧。 魑炎这小蛇灵性很强,而且,还有一个独特的本事,它能随意控制毒牙里的蛇毒成分,能用剧毒让人见血就死,还有让人陷入昏睡的。 刚才咬了的两个守卫便是昏睡过去,而且,醒来之后只知道自己是睡过去了,并不记得被蛇咬的片段。 次日。 清晨的眼光从窗户里透进来,带着一股独特的海风气息,吹在身上说不出来的舒服。 慕梵希踏踏实实睡了一觉,睁开眼睛,已经是天光大亮,窗口有蝴蝶挥动着翅膀,外面除了有海风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香甜。 这个院子里只有两棵很高大叫不上名字的树,树上没有花更没有香味,这香味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飘来的。 慕梵希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听外面传来喊门的声音。 “张婶,起了没有?” 听声音,是赵大娘。 慕梵希紧忙下床穿好了衣服,开门,就看到赵大娘站在门口,身后是黑一和瘦猴带着几个兄弟,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堆满了珠宝玉石。 “来了来了!” 她紧忙走上去打开了门,黑一和瘦猴往前走过来。 “这是嫂夫人昨晚拿的几样东西,当家的让我们给拿过来,当家的还说,夫人以后仓库里的宝贝都是嫂夫人的,等成了亲,她想要什么随便拿!” 黑一声音冷淡的说完,扭头给身后几个人使个眼色,端着托盘的几个人紧忙上前来,将手里的珠宝放在了外面的桌上,整整齐齐摆了一桌。 慕梵希瞧着这阵仗,心里稍微踏实了几分,看来,经过昨晚的调查,黑一并没有查到什么。 “行,我会原原本本跟夫人说一遍,昨晚夫人喝多了,现在还没醒,我就不留你们了!” 慕梵希朝众人咧嘴笑了笑。 黑衣和瘦猴没再多说,转身带着兄弟们往外走,赵大娘听了一下会儿,视线在桌上的珠宝上停留片刻,也转身往外走。 慕梵希靠在桌边,伸手从中扯出一挑金珍珠项链,看着那珍珠的大小,形状和光泽度,应该是深海里的玩意,而且,还是很珍贵的那种。 琼州有海,却并不是深海,而且,看着这帮海贼的样子,也不像是有采珍珠这个本事的,这么多的珠宝玉石堆放在仓库,让人不得不多想。 “呵,这么早就送过来了?” 正想着,展云廷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慕梵希一抬头,就见展云廷穿着一件仙气儿十足的白色纱裙走了出来,他自己给自己梳了头发化了妆,换上这一身飘飘然的衣服,还真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 慕梵希险些看得直了眼,回过神来给他一个白眼,道:“没想到,这乌罗对你是真上心,瞧瞧,这些都是你昨晚抱着的!” 展云廷走到跟前,伸手从桌上拿起一件,眼睛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 “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世面上有的,即便是海贼劫道,这样的宝贝也不一定能见得到!” “你看出什么来了?”慕梵希紧忙问。 “你看这玉佩上的花纹,一边的工匠可雕不出来,若是没有记错,这东西应该是从哪个皇室手里流出来的。”展云廷回答。 慕梵希闻言也从盘子里拿过一块差不多的翡翠雕件,瞧着上面的花纹,此刻也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这么一说,我似乎也从赤云侯府见到过差不多的东西!” 她拧了拧眉头。 孤南翼出征打仗,每每攻下一个城镇,都会率兵进城烧杀抢掠,特别是攻入别国的都城,不光抢掠皇室的东西,还会将那些尊贵的公主郡主抢来放在赤云侯府,要么用来放血喂养毒蛇,要么训练成歌女舞女,甚至在赤云侯府为奴为婢。 要不说孤南翼这个人危险又变态,当初慕梵希知道他这些事情的时候,后脊梁一阵发冷。 虽然变态,可不得不承认孤南翼在新皇登基的那段时间劳苦功高,多次平定边境滋扰生事,巩固了朝中政局,所以,皇上对于他那些事情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抢来的财宝和女人,也就随便他处置了。 上次慕梵希去赤云侯府,随便一处看到的都是价值不菲的珠宝,而有些雕件上面的花纹和记号,跟这里的很相近,只是,孤南翼府上的那些珠宝各种样式和不同的物件都有,基本上都是独一份,而海贼这里的,就像是批量生产似的,样式有很多,可是每一样都有十几件甚至几十件。 “难不成,是南罗皇室的东西?”慕梵希想了想,开口。 要说这帮海贼可能跟皇室有关系,她能想到的就是南罗的墨凌风了,然而,她话刚问出口,就见展云廷摇了摇头。 “翡翠玉石南罗还有,可南罗少水,跟别说是深海的东西,这些珍珠不可能是南罗的。” 一边说着话,展云廷又拿起旁边一块玉石,瞧着上面雕刻的花纹的和记号,表情更加严肃。 这上面的记号看起来很熟悉,可是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 “算了,我们在这里没有根据的也想不出来什么来,你去吃点东西,等会儿我们得将黑叔和九叔的武器还回去!”慕梵希开口。 昨晚一场赌局,展云廷将黑叔和九叔的弓弩和双节棍赢了回来,当时气氛在,他能真的拿过来,可是那毕竟是人家趁手的兵器,对于海贼来说,那就是保命的玩意儿,如今酒醒了,自然要还回去。 不过,对于慕梵希来说,那两样兵器她还看不上,要的是拿回来这个过程,毕竟黑叔和九叔是白骨岛上的主力,他们两个的武器也得好好研究研究。 展云廷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转向慕梵希,脸上带着几分委屈的模样。 “我昨晚那么辛苦演了一场大戏,你连一句夸奖的话都没有,真是让人伤心!” 昨晚大闹一场,将众人灌醉还拿了乌罗的钥匙,他们这才能进入密室,满心等着慕梵希一句夸奖,谁知道,这没良心的小丫头片子回来就睡着了,这刚睡醒就指使他干活,真是失落。 第865章献殷勤 “好好好,你可厉害了,赶紧去收拾一下,我们赶紧出门!” 慕梵希说得敷衍,一边说话拽着展云廷起来往里走。 现在可没时间想别的,毕竟,如今已经来了两天,明天就到了娶亲的日子,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时间不等人。 展云廷不情不愿的被推着进了屋子,一会儿功夫,两人收拾好,拿着黑叔和九叔的弓弩和双节棍出来。 两人先去找了乌罗,跟乌罗说清楚,乌罗原本还想着补偿两位武器,见展云廷要还回去,自然高兴应允,然后让黑一跟着去了黑叔和九叔的院子。 黑一先领着他们到了自己家院子里,黑叔刚起正在屋子里吃饭,院子里,黑婶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怀里抱着个笸箩不知道缝补什么。 乍一看,明明就是普通的百姓人家,一点都不像海贼。 “娘!” 黑一在门口喊了一声,黑婶抬起头来,看到展云廷楞了一下,随即紧忙起身来开门。 “哎哟,夫人怎么过来了!” 黑婶殷勤的将众人领进来,有些紧张的直搓衣角。 展云廷倒是自来熟,伸手拉着黑婶道:“昨晚在喝酒失了分寸,将黑叔的弓弩要了过去,我这酒醒了知道犯了错,紧忙给送过来,黑叔醒了没有?” “醒了!” 不等黑婶开口,黑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众人扭头,就见黑叔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出来。 还是那张黑脸,宿醉之后,脸上的表情更多了一丝凶相,说着话,人已经从屋里出来。 展云廷紧忙从慕梵希手里接过弓弩,道;“昨晚喝了酒失了分寸,竟然将黑叔的武器要了过来,今日就醒了才知道做了错事,紧忙给您送回来,黑叔可别怪罪。” 说着话,他将弓弩双手送到黑叔跟前。 黑叔看着展云廷手里的弓弩,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虽说展云廷这样做低,对于一个晚辈来说,没有一点毛病,可他们毕竟是海贼,别说武器了,平常玩儿嗨了身上的衣服都能全扒了,更何况愿赌服输,这是他们输给人家的。 输了的东西再要回来,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哼!输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用不着送回来!” 黑叔冷哼一声,脸上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可是就玩骰子来说,他不得不服气。 “黑叔这可是生了我的气?”展云廷看起来受了惊吓一般。 黑叔眼皮动了动,正要说话,却见黑一伸手将弓弩拿了过来。 “当家的说,武器送回来,可以用别的东西换,爹不是有一块玲珑石吗,拿来换吧!”黑一语气平静。 玲珑石,其实放在那些珠宝里也并没有什么奇特,更何况也不是完整的一块,而是一整块的部分,不过,这玲珑石是当年前当家将一整块分成的三块,其中一块给了黑叔,另一块给了九叔,这块玲珑石就是辈分的象征。 其他人不知道,这还是展云廷在宴会上听乌罗说的。 黑叔眉头一拧,看看展云廷手里的弓弩,想了想,转身回了房间,一会儿,将那半块玲珑石拿了出来。 “拿去!” 黑叔一手将玲珑石给了展云廷,另一手拿过了弓弩。 这玲珑石对于黑叔和九叔来说,是当年一起闯天下的象征,如今白骨岛已经还了当家的,也就没什么意义了,而且,要说真的有意义,那弓弩和双节棍是前当家给他们的,跟了他们这么多年,那才是真的宝贝! 东西交换之后,慕梵希和展云廷从黑家出来又去了九叔家里,九叔没有女人也没有孩子,一个人住,家里难免显得有些乱了。 和在黑叔那里一样,九叔用玲珑石换回了自己的双节棍。 事情办完了往回走,刚回到大路上,就听到吵闹的声音传来。 众人停下脚步,就见几个光着膀子的黑贼在树林了干架。 “这,这是怎么了?”慕梵希瞪着眼睛看着。 “捕到了猎物分不均,打一架,谁赢了归谁!”黑一淡淡回一句。 看着远处几个人拿着长刀打得热火朝天,慕梵希忍不住咧咧嘴,为了猎物玩命干架,至于嘛! 要不说是海贼呢! 过了大路,黑一领着众人到了回去的路上,展云廷刚转过来,站住了脚步。 “说起来,我这都来了两天了,还不知道这白骨岛长什么样子呢,不如黑一兄弟带着我们转转吧!” 展云廷眉眼带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渴求的目光看向黑一。 黑一抬头,被展云廷这神情看的心里一晃,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走吧!” 展云廷给慕梵希使了个眼色,两人紧忙跟上了黑一的脚步。 之前经过的路不是回去就是到前面大厅,看到的也都是白骨岛里面的情况,他们现在要看的是出去的路,地形侦查好了,才能想下一步的退路。 一路上,展云廷跟黑一聊着天,说的都是白骨岛上没见过的东西,黑一性子冷淡,可架不住展云廷这个自来熟,一边走以便解释,没有闲暇的功夫顾及慕梵希。 慕梵希就在后面跟着,只是,在黑一不注意的时候,手里的东西不着痕迹的扔在了地上。 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白骨岛也逛了有一半了,黑一停下脚步看向展云廷。 “逛了这么长时间,嫂夫人也该累了吧!”他看向展云廷。 这个年代的女人没有裹脚的习惯,可女人就是女人,走了一个多时辰,男人都感觉到累,更别说是女人了。 展云廷楞了一下,紧接着满脸“倦容”的点点头:“是啊,想不到白骨岛这么大呢!” “嫂夫人以后有的是时间熟悉这里,不用一下子逛完,明日就是婚礼了,今天还是多休息吧!”黑一依旧冷着个脸。 “是啊,那就不耽误黑一兄弟了,我们这就回去!” 展云廷也不再纠缠,说完带着慕梵希朝自己院子的方向走。 “弄清楚了吗?” 展云廷压低了声音跟慕梵希说一句。 “差不多吧,左边两处出口,其中有能埋伏的地点,右边是我们上岛的地方,有三处,另外还有中间一处,总共是六处,每一处都有十来个海贼守着,刚才经过中间那一处,左右两边各有两辆远程炮,比预想中要森严。”慕梵希一边走,回答。 他们是从右边的渡口上岛,正对面的已经看清楚了分布,今日这一圈将背面也转完了,岛上的情况大概都摸清楚了。 不知道殷离修和孤南翼从哪个方向上岛,不过,他们提前做了准备总是好的。 “今晚阴天,还有云,是个动手的好机会!”展云廷扭头,朝慕梵希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慕梵希看着他没说话,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 接下来的半日,岛上的几个大娘都到了展云廷的院子里,众人开始着手准备明日婚礼的事情。 而此刻的琼州城内,高索和嫚夫人也准备好了要带上白骨岛的东西,就准备出发了。 之前都是两个人单独去,可这一次毕竟是给乌罗贺喜,总不能空着手去,既然准备了贺礼,身边自然也要多带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嫚夫人自己选的,也是高索培养的一批侍卫里挑选出来武功最好的,只是,嫚夫人不知道的是,她将人挑选出来后,转眼就换了脸。 当然,这些小动作都是在嫚夫人看不见的时候完成的。 高索和嫚夫人晚上出行,众人准备好带去的贺礼,上了去东古村的马车。 孤南翼和殷离修在两边骑着马跟着,一路上走着,两人盯着两边的路。 如今已经是晚上,乌云闭月,一路上除了马车上的灯笼几乎看不见光,四处蝉虫鸣叫,更将这寂静的夜晚衬托出一股阴森的感觉。 “你们两个可看仔细了路,别耽误了时辰!” 嫚夫人伸手掀开车帘朝孤南翼的方向吩咐一声。 相比在高府里趾高气扬的模样,此刻嫚夫人声音之中多了一丝柔媚,马车四个角上都挂着灯笼,将嫚夫人那张魅惑的脸照得清楚,绝美的面容上带着一抹酡红。 孤南翼扭头朝嫚夫人的方向看一眼,桃花眼睛眯起一抹绝美的笑容。 “夫人放心,东古村我们熟悉,一定不会带错了路!” 慕梵希和展云廷去白骨岛的时候,孤南翼和殷离修可是暗地里跟着过来的,自然认识道。 “那就好,让你们跟着来,你们就是自己人了,回去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嫚夫人那声音让人听得骨头都酥了,说着话,朝孤南翼眨了眨眼睛。 这要是一般的男人,肯定受不了嫚夫人这样的撩拨,她说什么是什么,而此刻,孤南翼也扮演着普通人。 “是,小的一定伺候好夫人……和大人!” 孤南翼勾起唇角,本来就长了一张妖孽的脸,如今还笑得一脸暧昧,直看的嫚夫人眼神荡漾。 殷离修在另一边,马车挡着看不见两人脸上的表情,可是光听嫚夫人和孤南翼的声音猜也猜到两人是什么表情和眼神,不屑的暗自哼一声。 第866章骚气得很 要说这高索也是怪可怜的,好好的一个知府,如今被海贼拿捏在手里,要说这嫚夫人相貌姣好,身段妖娆,男人沉迷在温柔乡里也不意外,可偏偏他和嫚夫人的关系是颠倒的。 嫚夫人可以背地里找男人快活,可他高索只能将身边的女人遣散,只留下一个一心向佛的原配,如今他这脑袋上都成草原了。 一路上,嫚夫人时不时找孤南翼说话,孤南翼倒是会跟女人周旋,嫚夫人非但没有怀疑孤南翼换了人,反而越发的熟络起来。 高索坐在马车另一边,听着嫚夫人和孤南翼说话,脸上的表情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嫚夫人没有发现眼前这两个人有问题,暂时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还是忐忑不已,今晚,怕是不好过去了。 两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已经到了东古村口,与慕梵希和展云廷当时来的情况不一样,嫚夫人来,此刻村口已经有人来迎接。 众人下面朝着渡口的方向走去,此刻渡口处停了一艘船,见嫚夫人和高索过来,船边等着的人紧忙上前。 这人正是瘦猴。 “见过嫚夫人,高大人!” 瘦猴上前给两人行了一个礼。 说起来,瘦猴原本跟黑一一样,是白骨岛上出生的孩子,不过瘦猴爹娘死的早,从小跟在前当家身边长大,也是跟嫚夫人和乌罗一起长起来的,关系自然也不一般。 嫚夫人摆摆手让瘦猴起身,此刻已经有踏板从船上伸了出来,众人陆续上了船。 孤南翼和展云廷跟着高索先进了船舱,嫚夫人留在甲板上。 “岛上的情况怎么样?” 上了船,嫚夫人一改之前的妖娆,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凌厉和肃杀之气,顿时有了海贼头领的气势。 “当家的放心,一切正常!” 瘦猴紧忙应声,说话间眼珠子转了一圈,又加一句:“那新娘子倒是个厉害的角色,二当家到现在也没碰到人呢!” 嫚夫人才是白骨岛真正的大当家,乌罗这个弟弟,只是二当家的。 嫚夫人眉梢一挑,忍不住嗤笑一声。 当初将馨儿带去高府的时候,那丫头可是死命的挣扎,三个婆子都拉不住她,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才绑住了她,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 “看来我找的人还不错呢!” 嫚夫人开口,说着话转身朝船舱里看一眼,又转身跟瘦猴吩咐一声:“去拿些好酒好菜过来,四个杯子!” 此刻船舱里有殷离修,孤南翼和高索,嫚夫人要四个杯子,显然是要跟孤南翼和殷离修喝酒。 瘦猴从小跟在嫚夫人身边,自然了解当家的性子,紧忙点点头转身去准备。 瘦猴一走,嫚夫人脸上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绝美的眼睛带着波动的笑容,转身进了船舱。 “你们两个也累了,坐下来吧!” 嫚夫人朝殷离修和孤南翼摆摆手。 原本两人站在高索左右两边,听嫚夫人说话,殷离修快速坐在了高索身边,孤南翼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船舱不是很大,一边坐两个人显得宽敞,坐三个就有些挤了,如今殷离修坐在了高索旁边,孤南翼就只能去嫚夫人跟前。 早就知道嫚夫人肚子里装的什么蛔虫,孤南翼脸上的表情也有点不怎么好看。 “愣着做什么?过来!” 嫚夫人还以为孤南翼拘谨,抬起手来朝他摆摆手。 “是!” 孤南翼应声,在嫚夫人看不见的时候,朝殷离修瞪一眼,转身坐了过去。 “平日里在训练营没见过你们两个啊!” 嫚夫人一边说着话,视线在两人脸上扫过,对两人的容貌很是满意。 当初选这两个侍卫的时候,说是看的武功,可这毕竟是到白骨岛,她自己的地盘,要什么武功?最主要的还是脸蛋好。 乌罗成亲,这一趟他们怎么也得在白骨岛住上两天,带着这么两个精壮的男人,自然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嫚夫人这就不知道了,我们两个是上个月新招进来的,比武招进来的!” 孤南翼脸上依旧带着笑,一边说话,伸手从桌上拿了个橘子,拨好皮送到嫚夫人面前。 嫚夫人脸上一喜,伸手接过橘子送进了嘴里,笑容更灿烂了。 “那就难怪了!若是早知道训练营中还有你们这样的人物,肯定早就给你们委任重要的职位!” 委任重要职位,这对于训练营中没有官职的小子们来说,是最向往的,嫚夫人说这话实在是充满了诱惑。 高索脸上的表情又开始变化,要说嫚夫人这么个尤物,他也是真的喜欢,可是奈何这女人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当着他的面儿找男人又怎么样?他敢说话吗?不敢! 毕竟人家是海贼的当家,他高索虽然是带着官职的朝廷命官,可一家老小的命在人家手里捏着呢! “都说夫人慧眼,小的一定好好努力!” 孤南翼见风就飞,一边说着话,又将削好的水果送到嫚夫人跟前。 嫚夫人眉眼带笑,接过水果的时候,小手指不着痕迹的在孤南翼的手心挠了挠,见孤南翼没有躲,脸上的笑容更美了。 对面,殷离修低着头,却一直在听两人说话,而且,嫚夫人那细微的小动作也被他看在眼里,此刻不得不佩服孤南翼,被人吃豆腐占便宜竟然还能脸上带笑。 此刻孤南翼的视线也朝殷离修瞟过一眼,见他一副没事人一样在旁边喝茶,桃花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玩味。 “要说本事,肖磊才是厉害呢,当初我可是被他打得起不来!” 孤南翼一边说着话,朝殷离修眨了眨眼睛。 肖磊,就是嫚夫人原本选中的那个人,被殷离修代替。 孤南翼这一说,嫚夫人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她抬起头来朝殷离修看去,眼中又是一亮。 当时选人的时候,这人的相貌好像不是这样吧…… “你就是肖磊?我怎么瞧着你好像变了一些?”嫚夫人一边说着话,视线在殷离修脸上仔细的审视。 虽说她之前挑选的男人大部分也都是找训练营中那些相貌好的,可是殷离修和孤南翼这样的相貌定是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的,她只记得孤南翼让她看一眼就挪不开,另一个人,当时似乎并没有这么惊艳。 的确,当时混入训练营中的只有孤南翼,殷离修在外面部署,孤南翼还是那张脸,但殷离修却是用了人皮面具。 半张人皮面具,能让殷离修的脸跟肖磊的脸有七成相似,对于嫚夫人这种只见一面的人来说,足够了,只是他没想到嫚夫人看男人的眼睛这么毒。 嫚夫人这话一出,三个人脸上顿时多了一丝惊诧。 除了殷离修和孤南翼,高索更是瞪大了眼睛,瞳孔一缩,顿时惊恐满面。 完球了! 该不会被嫚夫人发现了吧? 殷离修眼底闪过一抹阴冷,桌下的手上已经捏住了匕首,这时候,却听孤南翼的笑声响起。 “当然不一样了,我们平日在训练营中穿着打扮都是统一的粗布衣裳,如今我们身上穿的可是丝绸,头发用头油擦过,脸上也比平常修整了,都说依靠衣服马靠鞍,我们这也算是改头换面了!” 说着话,孤南翼伸手将自己鬓前的头发撩了起来。 这动作真是骚气得很! 嫚夫人闻言扭头看看孤南翼,随后又转身朝殷离修看去。 说起来,孤南翼的五官的确是更加有特点,特别是那双桃花眼,自带暧昧神情,特别是一笑的时候,简直让人把持不住就要贴上去。 而相比之下,殷离修的五官就有些冷了,他的眼神也带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阴寒,更具攻击性。 这么一说,殷离修的五官地区跟昨天还是一样的,只是给人的感觉不同。 嫚夫人将殷离修上下打量一番,此刻,外面传来瘦猴的声音。 “夫人,酒菜到了!” 紧张气氛之下,众人脸上的神经顿时变了一变,高索更是吓得抖了一下肩膀,要不是殷离修在旁边压住了他的腿,他险些直接站起来。 “送进来吧!” 嫚夫人收回了视线,此刻,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高冷。 听得嫚夫人的命令,瘦猴掀开帘子,此刻后面跟着的两个海贼将酒菜端了进来。 酒是在琼州城最好雪花酿,菜也是之前准备好的,上了船,嫚夫人都要喝点酒,这是她的习惯。 酒菜摆好,瘦猴又领着人出去,帘子放下的瞬间,嫚夫人亲自给众人的酒杯满上。 “夜风寒凉,我们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嫚夫人一边说着话,抬头朝高索看一眼。 高索满脸惊慌,表情复杂,不过,这样的表情在嫚夫人看来却是自然的。 毕竟她的想法已经表现出来了,高索敢怒不敢言,脸上的表情自然好看不了。 “嗯!” 高索应一声,不等嫚夫人放下酒壶,伸手端起来就喝,茶碗那么大的杯子,直接一杯就灌了进去。 眼不见洗不烦,反正今晚谁也别想好过,干脆喝醉了,就算是被他们砍死,也不觉得疼! 嫚夫人似乎很满意高索的反应,紧忙又给添上一杯。 “老爷别着急,长夜漫漫,想喝多少都有!”她笑得一脸灿烂。 第867章你全家都笨 嘴上是这样说,可心里巴不得高索赶紧醉了,她好想做什么做什么,也不用顾及什么。 “哎哟,高大人别光喝酒啊,还有菜呢!” 孤南翼知道嫚夫人的想法,紧忙拦了一把,给高索送上了筷子。 殷离修坐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三个人演戏,脸上的表情一如往日淡漠,让人看不出喜怒。 孤南翼给的筷子,高索自然不敢不接,伸手接过来,夹了一筷子,面无表情的嚼着。 嫚夫人也不着急,给众人的酒杯添满,举起杯子跟众人喝起来。 殷离修和孤南翼也应着喝了两杯,一时间,船舱之内传来嫚夫人娇媚的笑声。 瘦猴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白骨岛的方向,听着嫚夫人的笑声从里面传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看起来眼下的情况都很顺利,海贼们的境况也比以前好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好像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白骨岛。 良辰吉时便是明日卯时,天蒙蒙亮的时候,这日太阳刚刚落山,几个大娘便到了展云廷的院子,一个个开始忙活起来。 大娘们在白骨岛住了一辈子,成亲的礼节多少还懂一些,不过,也都是听从慕梵希指挥。 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众人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她们准备的都是房间布置和成亲礼堂准备的东西,至于展云廷的一副和妆容,慕梵希自然不会让别人碰。 将众人遣走,慕梵希不知道从哪里逃出来一堆瓶瓶罐罐和工具,这些瓶瓶罐罐还是平常没管过的玩意儿,材料也不知道是什么,精致漂亮。 看着眼前摆放的东西,展云廷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看向慕梵希,眼神之中带着质疑。 “我说姑奶奶,你连新娘礼服都穿不好,你确定会调整妆容?”展云廷简直没办法相信。 之前让她帮忙穿衣服,她差点将衣服给撕了,跟别说化妆这么精细的事情了,而且,听袭久说,慕梵希的妆容可都是玲珑和袭久来弄,她别给自己化成鬼吧! 慕梵希手里正拿着一个粉底,听着展云廷这质疑的声音,眼皮一翻丢给他一个白眼。 “切,你别小看我!等会儿看到你的脸再叫我姑奶奶不迟!” 话音刚落,粉扑就落在了他脸上,镜子里,展云廷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块白! “慕梵希!” 展云廷一下子蹿起来,朝慕梵希瞪眼:“你真要给我弄成鬼样,让我出去吓人啊!” “给我坐下!” 慕梵希一手压着展云廷的肩膀,愣是给他压着坐了下来:“嚷嚷什么,就怕别人听不见?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着,我这才不过是打个底!” 古代这些工具啊,胭脂水粉的东西,慕梵希不怎么会用,可是要说现代化妆的东西,她可不输给美妆博主,毕竟,以前出任务做卧底的时候,她可都是自己化妆的。 幸好自己穿越到了这个年代的时候,有一个时空袋跟着,平常用的那些宝贝还在。 展云廷鼻子都要翻起来了,又要起身却被慕梵希一眼瞪过去,最终无奈只能乖乖的坐着让她在脸上倒腾。 眼看着自己的脸变成煞白煞白的鬼样,他也是实在不忍心看了,索性闭上眼睛。 慕梵希也不理会他,打完底开始上装,需要他睁眼的时候就给一脚,最后唇膏涂完,她往后退了两步,端详着展云廷的脸,忍不住啧啧出声。 “果然是投错了胎,这要是个女人,还不得让天下的皇帝争个头破血流?”她托着下巴开口。 听她这样说,展云廷心惊胆战的睁开了眼睛,可看到镜子里那个美人,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这,这是我?” 他难以置信的转过脸,看向慕梵希。 之前袭久给他画的妆容已经很惊艳了,可是如今看着镜子里的人,他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描述自己! 这简直要爱上自己了啊! “我去,谁再跟我说你笨手笨脚,我就跟他拼命!” 展云廷忍不住开口。 慕梵希脸上的表情顿时,听着展云廷这话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本来是句夸奖的话,可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你猜笨手笨脚,你全家都笨手笨脚!” 慕梵希一个白眼翻到了房顶上,转身去收拾自己那些小玩意。 展云廷站在镜子前面上下端详着自己,此刻脸上尽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这男的要是美起来,真没女的什么事儿! 慕梵希站在旁边看着展云廷,对自己的手艺想当满意,来能个人正看着,此刻外面传来赵大娘的声音。 “当家的,新娘子还在梳妆,您现在不能进去啊!” “什么不能进去?让开!” 乌罗的声音依旧大得震耳欲聋,说着话,脚步声音已经到了里屋,掀开帘子正准备往里走,谁知道人还没进来,一条纤长的手臂已经伸了出来。 “啪——” 一声脆响,巴掌又抽在了乌罗脸上。 “张婶都说了,明早成亲,今日过了酉时你不能见我!怎么着,你又想把我盖头掀了吗!” 说着话,展云廷从里面走了出来,瞪眼冷着一张脸,仰着头看乌罗,可那气势比乌罗还高。 乌罗挨了一嘴巴子,正要生气,冷不丁低头看到展云廷那张脸,顿时愣住,眼睛都看直了。 “娘……” “我可不是你娘!” 展云廷直接堵一句,纤长的手指朝乌罗脸上一指:“你再不听张婶的吩咐,我不嫁了!” “别,别介啊!” 乌罗顿时慌了,紧忙上前说好话:“我没不听,就是突然间特别想娘子了,过来看看,这不还没到酉时嘛!” 他一边说着话,眼睛上下打量着展云廷,仿佛眼前是珍馐美味一般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眼睛简直移不开! 展云廷甩给他一个白眼,转过了身,声音却软了一些:“急什么,明早就拜堂了,迟早是你的人!” “是是是,明早就是我的人了!” 乌罗眼睛里冒着光,说话又往展云廷身边凑了凑,不过,还没到跟前就被展云廷伸手推了出去:“我这边还有很多要忙的事情,你赶紧出去吧!拜堂之前别过来了!” 事情就在今晚了,该准备的准备好之后,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应付乌罗这荡漾的心。 乌罗的眼睛依旧盯在展云廷身上,慕梵希站在旁边看着,紧忙上前。 “哎哟,乌老爷赶紧回去吧,马上过了酉时,就不能见新娘子了,否则对新娘子不好呢!” 慕梵希一边说着话,将展云廷挡在了身后。 一听说对新娘子不好,乌罗急忙回了神。 “好,我这就回去!” 他一边说着话转身,到了门口又转过来,朝展云廷道:“娘子莫着急,明早我来接你!” 展云廷背着乌罗摆摆手,此刻众人看不见,脸上满是嫌弃。 乌罗离开,众人下意识松了一口气,慕梵希视线环顾一周,转向众人。 “新房这边没什么收拾的了,你们去乌老爷那边收拾吧,剩下的交给我!” 慕梵希朝众人摆摆手。 众人也不敢多问,慕梵希叫怎么样就怎么样,依次退出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慕梵希和展云廷。 “乌罗也看见人了,之后不会在有人来新房,我们得抓紧时间!” 慕梵希神色顿时沉了下来。 展云廷点点头,两人快步进了房间,此刻,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就是昨日看到树林里打架的孩子,名叫耗子。 这白骨岛上的人都长得壮实,耗子看起来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却跟展云廷差不多高,加上还没长大,身形看起来也都差不多。 慕梵希尽快给耗子脸上画了一些淡妆,然后将本来给展云廷准备的嫁衣穿在了耗子身上,扶着耗子坐起来靠在床边上,远看就像是新娘子等嫁的模样。 两人准备好这才从后门偷偷的溜了出去。 海上,大船里。 几轮酒喝下来,高索已经顶不住醉死过去,嫚夫人挑着眉毛看向高索,一个响指,瘦猴从外面进来。 “将他拖到后面的穿上,我这边不用伺候了!” 说完,嫚夫人仰起头,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是!” 瘦猴应声,招呼后面两个小弟过来,将高索拖了出去,此刻船舱之中只剩下嫚夫人,殷离修和展云廷。 “真没想到,你们两个酒量还不错呢!” 嫚夫人眼神迷离,身子如抽了骨头一般,软绵绵的靠在了孤南翼身上。 高索被拖走,她是彻底放开了,身体考着孤南翼,手从一边摸上了他的衣服。 孤南翼扭头瞧她一眼,知道她还没醉,手从旁边抓住了那只不老实的手。 “夫人喝醉了!” 孤南翼声音轻挑,说着话将嫚夫人手里的酒杯拿过去,侧身反攻将嫚夫人的双手钳制住,斜斜的靠在了椅子上。 嫚夫人没想到孤南翼这么主动,当时楞了一下,可是下一秒他的气息传来,她顿时满脸笑意的抽了力气。 “是有些醉了,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呢!” 嫚夫人一边说着话,一只手搂上了孤南翼的腰。 孤南翼没动,只是在嫚夫人没有注意的时候,袖口处钻出一条小蛇。 第868章美男计 此刻两人的身体差不多都贴在了一起,加上喝了一些酒,小蛇在身上游走就好像有人触碰一般,让人分不出真假。 殷离修坐在对面看着两人之间暧昧暖意升腾,他目光依旧冰冷如寒潭一般,眼睛的余光瞧见小蛇钻进了嫚夫人的衣服里,他的手从桌子下面伸出去,一会儿功夫,手心一凉,多了一把钥匙。 他快速将钥匙收起来,起身到两人跟前。 “夫人喝醉了,扶夫人去休息吧!” 殷离修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此刻嫚夫人的双手拦着孤南翼的腰想要靠近,可是孤南翼双手撑着椅子,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嫚夫人上面悬空着,两个人较着劲,从殷离修这个角度看去,暧昧无限。 孤南翼扭头朝殷离修看一眼,知道他的手了,这才将嫚夫人的手往下摘。 “夫人,你真的喝醉了!” 孤南翼说着话,将她搂在腰上的手拿开。 刚才还是欲拒还迎的样子,如今钥匙已经得手,孤南翼手腕用了力气,一下子将嫚夫人摘开。 嫚夫人楞了一下,顿时不悦的拧了拧眉头,朝殷离修瞪一眼,道:“你若是喝醉了就出去醒醒酒,别打扰我们!” 这一晚上,嫚夫人跟他献了一晚上的媚,可殷离修就跟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真真是白瞎了这张好脸! 知道暂时上不了手,嫚夫人索性将注意力都放在孤南翼伸上,此刻殷离修还来坏她好事,直接就怒了。 殷离修居高临下的看着嫚夫人,也不说话,转身朝外面走去,孤南翼当下在心里咒骂一句。 他都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了,关键时刻这丫竟然自己出去了! 殷离修从船舱里出来,海风迎着脸就吹了过来。 刚才嫚夫人吩咐这边不用伺候,瘦猴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此刻甲板上已经没有人了,众人都随着将高索拖出去,到了后面的小船上。 后面的小船和前面大船在一条直线上,此刻殷离修站在船头,正好挡住了小船的视线,他环顾四周一圈,伸出手去,此刻,空中飞过一个影子,还不等众人看清楚,那影子直接从大船的甲板略过,飞走了。 “刚才那是什么?” “一只大海鸟!” “哎呀,刚才速度太快了,要是猎下来还能烤着吃!” 小船上几个人纷纷议论起来,一会儿功夫也没了声音。 殷离修看着黑鹰飞走在众人视线中消失,又转过身来进来船舱之中,而此刻,嫚夫人是真的醉了。 不是喝酒醉了,而是迷迷糊糊中了孤南翼的药。 “成了?” 孤南翼坐在椅子上挑眉看他。 “嗯!” 殷离修应声,依旧坐在对面,说话的功夫朝嫚夫人看一眼,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孤南翼的视线落在殷离修身上,半晌,道:“在小梵儿面前装得一本正经,背地里却是个腹冷心黑的,小梵儿若是知道,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说好了一起对付嫚夫人,殷离修却在一边看大戏,真真是跟那鸡贼的皇上一样! 之前慕梵希还因为祁州武器制造款项的问题经常跟皇帝吵起来,当时恨不得一把火给他皇宫烧了,要是知道殷离修和皇帝一个德行,说不定就不会看上他了。 然而,殷离修依旧不以为意的哼一声。 “我是什么性子,梵儿比你更清楚!”他开口,唇角带着一丝得意。 慕梵希对他的了解,或许比他自己更清楚,亦或者,他们原本就是同一类人,所以才能自然而然的在一起。 孤南翼扭头看着他,半晌,撇撇嘴,侧身靠在了椅子上。 “我累了,剩下的人你解决!”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剩下的人已经解决了!” 殷离修回一句,起身又到了窗外。 此刻,整个船上的海贼都已经晕了过去,只剩下星乙和几个刺翎的人在外面守卫,就连掌船的也换成了刺翎的人。 晚上的月亮被乌云遮盖挡住,天地之间没有一丝光亮,殷离修站在船头看着白骨岛的方向,眼底多了一丝暗沉。 知道她有能力,也知道展云廷在她身边,可是心里依旧担心,哪怕她受了一点伤,都让他揪心不已。 “主子,白骨岛那边传来了信儿!” 此刻,星乙从后面走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竹管,这是黑鹰带回来的信息。 殷离修收回视线从星乙手里接过来,看着里面纸条上熟悉的字,表情不由自主的柔和了许多。 “依照计划进行!”他一声令下。 “是!” 星乙应声,转身带着刺翎的几个人上了后面的小船。 一会儿功夫,有人从小船上将高索抬了回来,剩下人将绳索割断,小船的速度比大船快,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夜很长,海面上凭空带着微微的风,到了后半夜乌云散了,月光绽放,将天地之间蒙上了一层柔软的光辉。 船已经到了白骨岛的境地,此刻白骨岸边的树上已经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一来是为了喜庆,另外更是为了欢迎嫚夫人回来。 “来了,来了!” 船还没有靠近,就听到岸边扯着嗓子的声音传来。 殷离修抬头朝白骨山上看去,眼底一片阴沉。 “没想到这么快呢!” 孤南翼从里面出来,脸上还带着倦容,显然是没有睡够,听到岸边的声音被吵醒了。 “差不多该动手了!” 殷离修回应一声,随后命令停下船。 岸边的海贼正等着接应,突然间见船停了,一时间疑惑,灯朝着床边照过来。 “怎么回事?” 那边有人朝船的方向喊一句。 船上没有回应,殷离修依旧站在传遍看着岛上的一片白茫茫。 海贼有些慌了,众人依旧紧张的盯着船上的动静,另外有人急匆匆往回跑。 船舱内。 孤南翼回到嫚夫人身边,看着嫚夫人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蹲下身来,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处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在嫚夫人鼻子下面晃了晃。 “嗯……” 嫚夫人拧着眉头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孤南翼那张带着邪魅笑容放大的脸。 “嫚夫人,你睡得可好?”孤南翼轻挑唇角。 嫚夫人浑身一震,一瞬间清醒过来。 “船到哪里了!” 她猛地坐起来,可是还不等再动,就感觉腰间抵着什么,低头,孤南翼的匕首已经划破了她的衣服。 “你是什么人!”嫚夫人满脸凶狠。 这个时候,她已经彻底明白了,没想到美色没吃成反而被人暗算了!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嫚夫人现在想活命的话,最好照着我说的做!” 孤南翼依旧眉眼带笑,说着话,他的匕首缓缓往上移动,从嫚夫人的腰间落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嫚夫人一双眼睛里烧火一般的愤怒,可是她刚想动就感觉一阵刺痛传来,鲜红的血顺着脖子滑了下来。 他还真动手! “嫚夫人是聪明人,这种情况下应该知道怎么做才对!” 孤南翼的声音冷了一些,说着话转身坐在了嫚夫人旁边,伸手从她肩膀的另一端扳过,让她面对自己。 “你想做什么!” 嫚夫人眼底一片烧红,出口的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 然而,她越生气,孤南翼却笑得越灿烂,甚至趁着她张口的瞬间,手中一颗红色的药丸弹进了她的嘴里。 “这是噬心丹,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手里有解药!” 他眯着眼睛朝嫚夫人看一眼,又加了一句:“三日之内没有解药,便会心脏炸裂而死。”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过是小妾,你有什么事应该去找高大人才对!”嫚夫人目光闪烁,信了孤南翼的话。 孤南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哈哈大笑。 “放心,在找你之前,我已经给高索喂了药,不过,他的药比你的温和得多!” 他说着话,伸手在自己心口指了指:“我将吸血蛇放在了他身上,骗他握住了他的心脏,他信以为真,什么都说了。” “你,你胡说什么!”嫚娘瞪大了眼睛,此刻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恐惧。 “啧啧啧……” 孤南翼看着嫚娘的脸,忍不住啧啧出声,他的手抬起来,捏住嫚娘的下巴:“真是没想到,这么漂亮一个可人,竟然是海贼!” 嫚娘眼底的火彻底烧起来,她听着孤南翼的话楞了一下,紧接着抬起脚朝孤南翼身边踹过去。 孤南翼快速起身躲开了嫚娘的攻击,嫚娘趁机往后退了两步就要往外跑,然而,还不等跑,双腿就像被抽了筋一样,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没用的,你的人没有一个是清醒的,即便逃出去,你也回不了白骨岛!”孤南翼从后面走了过来。 嫚娘拖着生疼的双腿往后缩,然而,还不等她挪出去多远,孤南翼已经到了跟前。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咬牙切齿。 作为海贼,他们在白骨山这一代几乎占领了五六十年,向来也没什么仇家,要说是朝廷派来的人,可他们的人数又太少,要知道,白骨山上可是有几百号人。 而且,他给高索下药,肯定不会是朝廷派来的官员,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869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仇家? 仇家太多了,根本想不起来! 孤南翼扭头朝嫚夫人看一眼,轻笑出声,却没有回答。 “孤南翼,人已经出来了!” 这时候,船舱外面传来殷离修的声音。 孤南翼不再理会嫚夫人,抓住她伸手的衣服,将她拽了起来。 此刻嫚夫人浑身的力气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样,任由孤南翼拖着她往外走,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两人从里面出来,甲板上殷离修和几个刺翎站在外面,另外,还有被她扔在小船上的高索和依旧昏迷不醒的瘦猴几个海贼。 “高索,你竟敢出卖我!” 嫚夫人双眼冒着火光,朝高索怒吼一声,那模样看起来要吃人。 高索吓得一哆嗦,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有船桅挡着,直接就掉进海里了。 “你全家人的性命你都不要了是不是!我杀了他们,扔进海里喂鱼!”嫚夫人咬牙切齿。 高索肩膀一颤一颤的,被嫚夫人吓得够呛,可是扭头又看看殷离修和刺翎那几个人,似乎顿时有了底气一般,站稳了脚步。 “反正在你手里也是一个死,我,我不堂堂朝廷命官,不会受你牵制!”高索壮着胆子,强行缕直了舌头。 殷离修和孤南翼扭头朝高索看一眼,两人没有开口,只是脸上顿时多了几分不屑。 还堂堂朝廷命官,他这堂堂朝廷命官可是被嫚夫人牵制了好多年! “姐!是你们吗——” 这时候,白骨山的方向传来声音。 那声音很响亮,特别是在这只听流水声的海面上,就跟打雷一样,惊得白骨岛上的鸟儿都飞了。 嫚夫人猛地抬起头来,就看到白骨岛的岸边,乌罗带着一群人在朝这边观望。 他们拿着火把,可是火把的光亮只能照明他们自己的情况,看不见船这边是什么样。 “乌——” 嫚夫人开口,然而,刚出一个字就被孤南翼从后面点了一下,长大了嘴巴扯着嗓子可是竟然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将船靠近一些!” 殷离修朝刺翎吩咐一声。 “是!” 随着应声,船又开始动起来,朝着白骨岛行了有一千米的距离,大概众人都能看到双方的情况,这才停了下来。 “大当家!” “怎么回事?” 众人看清楚船上的情况,顿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谁都没想到,大当家的竟然被抓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把人给我放了!” 乌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杆枪,指向了船上钳制嫚夫人的孤南翼。 他手里这杆枪,虽然不比现在的精致,里面却也是装了火药的,就现在和船的这个距离,别说打到人,直接落在船上就能燃起一片火。 “岛上的土匪听着!” 殷离修一开口,孤南翼直接将嫚夫人拎到了船头,将人扔在地上,伸手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让海贼们认清楚她的脸。 “想留你们当家的一条性命,就放下手里的兵器,打开渡口投降!”殷离修的目光在深夜之中多了几分冷厉 白骨岛上有自己的防御手段,且不说巡逻,整个岛的四周都是用巨大的白色岩石做成的机关,岛上不开渡口,船就没有办法靠近,除非游过去,同时上面还有陷阱,一旦强行潜入,便会落入陷阱。 此刻殷离修让船停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两边人能看到彼此之间的情况,又稳妥的停留在机关之外。 “呜呜呜——” 嫚夫人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朝乌罗摇头。 然而,没有声音的情况下,没有人能看明白她这摇头是什么意思! “姐——我日你们祖先!” 乌罗急眼了,说着话一把扛起枪就要打,不过,还没发射就被后面伸过来的手抢了下来。 “九叔!” 众人惊呼。 乌罗也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看向九叔。 “大当家的在穿上,你现在动手,说不定他们会对大当家的出手,事情还没到非这样不可的时候!” 九叔说着话走上前来,和之前吊儿郎当不修边幅的样子不同,此刻他那双眼睛完全睁开,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锐利。 “那要怎么样啊!” 乌罗一跺脚,脸上的表情扭曲成一团。 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无所不能,甚至都控制了整个琼州的姐姐竟然会被人抓住! 这船可是他们自己派去接的! 九叔的目光朝船上看去,思量片刻,转过身来。 “今日原本是你大喜的日子,大当家一切都准备妥当,偏偏在回来的时候出了问题,你就不怀疑?”九叔开口。 这么一说,众人的表情顿时愣住,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突然间想起什么来,转脸看向船上缩着身子站在众人背后的身影。 高索! 大当家的被钳制着,又被拽着头发,高索站在旁边什么事儿都没有,那就很明显了,就是他出卖了大当家啊! 这么一说,婚房里的两个人…… “贱人!是那个贱人!” 乌罗眼睛里顿时烧起了怒火! “来人,去将那两个人给我带过来!”九叔朝旁边几个人命令一声。 后面几个人转身就往里跑。 此刻,展云廷和慕梵希做好了手头的事情已经回到了房间,之前弄晕的人还坐在床上没清醒过来。 有这么个人充数,刚才展云廷出去准备的时候,即便有人进来也不知道已经换了人。 如今展云廷回来,两人快速将这人扔进了衣柜里藏起来,此刻就听到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音。 “来的还真是时候!” 展云廷朝外面看一眼,神情之中带着意思玩味,随即转向慕梵希,道:“好了,你快出去,接下来要大干一场了!” 前面殷离修和孤南翼的船已经到了,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再演戏了,撸起袖子就是干! “你自己小心点!” 慕梵希应声,转身从后门跑出去,她刚出去,房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 “把她给我抓起来!” 领头的海贼进来怒吼一声,紧接着后面几个人上来一边一把拽住展云廷的胳膊。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展云廷一脸惊慌的模样,有气无力的扭了扭身子,最后放弃挣扎! “做什么!你这个奸细,竟然想对我白骨岛出手,叫你生不如死!” 说话的海贼走上前来,一把捏住了展云廷的下巴。 别说,这张小脸还真是让人神魂颠倒,这要是能睡一觉,肯定是要美上天去,可惜了! “大哥,那喜婆不见了!” 这时候进去搜的人出来禀报。 领头的海贼眼神一凛,捏着展云廷下巴的手顿时用力:“说,那婆娘去哪儿了!” 展云廷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挤了挤眼睛,顿时泪汪汪的开口:“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喜婆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真的不是奸细啊!” 海贼拧着眉头在展云廷脸上扫过,敲他哭得梨花带雨受了惊吓一般,松开了时候。 “你们几个,出去找人在岛上搜,你们几个带着她跟我去岸边!” 说完,海贼猛地一把抓住展云廷的胳膊,连拖带拽的拎着往外走。 展云廷一开始惊叫了两声,随后也不喊了,顺从的跟着到了海岸。 海岸这边,乌罗带领众人还在跟殷离修对峙,殷离修也不着急,甚至,还跟孤南翼喝起了酒。 “当家的,带来了!” 海贼从后面走来,伸手猛地一推,将展云廷推到了乌罗跟前,道:“喜婆跑了,已经派人整个岛搜查!” 乌罗一转身看展云廷踉跄着步子过来,他一伸手就将人拽了过来,手成爪形掐在了展云廷脖子上。 “臭娘子!你竟敢骗老子!”乌罗眼珠子冒火。 这要是他媳妇,好言好语哄着,甚至打他都不恼,可知道她是奸细,如今大当家的还被他们抓了,什么女人不女人的,他说话就能要了她的命。 “我,我没有啊!” 展云廷挣扎了一下,挣扎不开,只是,趁着挣扎的这一下,手腕出冒出匕首的一个尖。 “你给我过来!” 乌罗根本不听她说话,掐着他的脖子将人拽到了岸边和殷离修对峙:“我们两边都有人质,相互交换一起放人!” 殷离修和孤南翼站在船头朝岸边看来,展云廷这妆容跟之前不太一样,这么一看,真真就是个女人的模样,恍以为换了人呢! 要不是展云廷私底下朝两人做了个手势,还真是分辨不出来! “现在没有你们讨价还价的余地!” 殷离修淡淡开口,说着话,转身将嫚夫人拽到了跟前。 “你他娘的!” 乌罗急眼了,猛地一把抓住展云廷也要动手。 然而,就在他手腕抬起来的瞬间,展云廷一个侧身,手肘快速抵在了乌罗胸口,紧接着身形一转到了他身后。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展云廷手里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乌罗的脖子上。 “两个当家的都在我们手里,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哦!” 展云廷还是那妖娆的模样,只是此刻眼底多了几分冷冽,一个眼神看的众人傻了眼。 “愣着做什么?去开渡口啊!” 怒眼一瞪,朝旁边黑一冷喝一声。 第870章艾玛,散架了! 黑一手里的剑刚拔了一半冷不丁停了下来,阴骛的眼中是让人看不明白的黑暗。 “臭娘们,你放开我!” 乌罗急眼了,憋足了一口气挣扎,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之前抽嘴巴都不怎么疼的女人,如今竟然力气这么大,就单单被他钳制住的手根本挣扎不开丝毫! “你最好老实点,我这匕首可不长眼睛,万一你的力气正好用在了刀刃上,这颗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展云廷的声音不大,可是伴随着阴森森的海风,竟然有种从地狱伸出钻上来的感觉,听得众人后脊梁一身发冷。 “当家的!” 九叔和黑叔在旁边忍不住开。 “当什么家的?给我开渡口!” 展云廷怒喝一声,拽着乌罗往后退了一步面向众人,同时手中匕首微微用力,乌罗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排血珠子,顺着刀刃往外滚落。 这匕首是真锋利! 她刚才说什么割掉脑袋的,还真不是开玩笑! 众人看得眼珠子都红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让一个女人牵制,黑叔和九叔握紧了手里的武器想着找机会下手,然而,还不等他们动手,已经有人先了一步。 砰—— 火枪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吓得一颤,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乌罗心口上开了个洞,白烟还在洞口缭绕,黑红的血喷泉一样从洞口涌了出来。 “当家的——” 众人惊呼一声,转身,就看到举着火枪的人竟然是黑一! “黑一!你干什么!” 黑叔傻眼了,看着自己儿子那张平静的脸,突然间一股腥味往上顶! “他们姐弟已经控制了我们这么多年,岛上那么多东西,金银财宝,要什么有什么,可是我们过的日子跟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这样的当家,我可不想继续跟着了!” 黑一还是一张僵尸脸,说着话,手中的火枪对准了展云廷:“女人,你好大的胆子呢!” “黑一,你疯了吗!” “黑一!” 众人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黑一,一脸吓疯了的表情。 然而,这些对前当家的死忠党义愤填膺,可那些年轻的海贼除了刚才一脸惊恐之外,听到黑一刚才的话,脸上的表情却跟着变了。 他说的没错啊! 这些海贼除了从小在白骨岛长大的,年岁最少的也来了三年,岛上明明那么多金银珠宝,后面仓库里成堆成堆的粮食衣物钱财,可他们除了能吃上大鱼大肉,跟一般的海贼没有任何区别。 那么多钱,带出去大家能过上很好的生活,谁闲着没事儿还想做海贼啊? 更何况嫚夫人已经控制了琼州城,白骨岛上这些人完全可以过上正常人,不,比正常人富裕很多的生活,可是他们还在这里天天被海风肆虐,凭什么! “兄弟们,愿意跟着我的,就拿起自己的家伙,拿下白骨岛,我们不当海贼,换个城镇吃香的喝辣的,娶媳妇!” 黑一转身朝众人喝一句! 吃香的喝辣的还好,娶媳妇…… 众人眼睛顿时一亮! 嫚夫人掌控了琼州城,带了一部分亲信上岸,那些人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可岛上的这些兄弟几乎没有上岸的机会,她给乌罗送来过女人,让他娶媳妇,可是兄弟们呢! 看到展云廷后,大家当着乌罗的面儿不敢造次,可是背地里谁没臆想过那红烛幔帐的事儿? 乌罗姐弟不能给的,黑一给得了啊! 大家在心里衡量了一下,顿时拿起了手里的武器,从里到外围城一圈,对准了乌罗这边。 黑叔和九叔也没想到事情闹成这样,两人护着乌罗,瞪大了眼睛看着刀剑棍棒指着自己的人,脸都憋红了! “混账,混账东西!你们竟敢——” 九叔鼓着眼珠子。 “黑一,你这个孽障,你想造反吗!” 黑叔憋得脸都黑了,说着话,看向旁边黑二他们,然而,他刚一转脸,黑人兄弟几个往后退了一步,也到了黑一身边,齐刷刷的对着他这个老爹。 黑叔都要气炸了,拿着弓弩的手直哆嗦:“孽子,你们这帮孽子!” “爹,您给乌家人卖了大半辈子的命,可到头来,你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你这辈子值得吗?”黑一冷冷开口。 黑叔眼珠子冒火,嘴角动了动,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除了有个媳妇,还生了这几个孩子,他似乎真不比其他海贼有什么优越。 “您是我们的亲爹,我们自然不会对您怎么样,可是您若拦着我们,就别怪我们忤逆了!” 黑一说着话,又扛起了手里的火枪,对准了黑叔! 眼看着岛上的情形瞬间逆转,对面船上,殷离修和孤南翼站在一边看热闹,他们不催促也不动手,就等着他们自己耗。 这两人倒是悠闲,展云廷却急了,他的任务不是钳制乌罗就可以了吗? 谁能告诉他如今这情况是怎么回事? 窝里反! 早知道他们窝里反,他还傻呵呵的冲出来往乌罗脖子上架什么刀啊! 展云廷眼皮不停的跳,一边想着转脸朝船上看去,就见平常见面就掐的两个人竟然相处融洽的在喝酒,顿时一句恶毒的咒在心里飘过! 没良心,黑心肝! 最好最棒最可爱的梵儿啊!救命啊—— 展云廷内心一声呼喊,然而,慕梵希没有过来,却听耳边一声冷喝,两边人竟然干起来了! 眼瞧着朝自己伸过来的大刀,展云廷紧忙松开了已经开始僵硬的乌罗,快速转身躲了过去。 要说展云廷的武功虽然跟殷离修和孤南翼比不上,可是这些海贼他还不放在眼来,也就黑一能跟他打几个来回。 “黑一,你真对我们动手,你疯了是不是!” 九叔朝黑一怒吼一声,抬脚将冲过来的黑贼踹了出去。 黑一转身看向怒气冲冲的黑叔和九叔,脸上的表情依旧寒冷如冰:“我是不想跟你们动手,可你们不配合我啊!” 一句话,黑叔和九叔朝对方看了一眼,黑脸的表情如出一辙。 别看平常这两人一见面就掐,可是到了正事儿上,他们是能把背后交给对方的兄弟。 “先解决了外面的事情再说!” 黑叔一咬牙,顿时几个人转过身来,面向了展云廷! 卧槽尼玛啊! 这海贼干架太随心所欲了吧! 说转就转啊! “杀了他!” 黑叔冷喝一声,抬脚就朝展云廷冲了过来。 展云廷心里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快速转身躲过了黑叔的攻击,紧接着手腕一转,从旁边海贼手里抢过一把剑,众人打作一团。 此刻岸边已经聚集了大部分的海贼,刚才还是两派的人在打,可打着打着大家的武器都朝向了展云廷,有人当时就懵了。 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反正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跟着打吧”,顿时,众人的家伙都朝展云廷来了? 展云廷心里一阵哀嚎,要说这些海贼的确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人家数量多啊!他们这一块上,别说有没有武器,就光重量都能把他的肠子压出来! “哟,挺热闹啊!” 这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众人顿时一愣,转过身就见那有些驼背的喜婆张婶从里面走了出来。 “梵儿……” 展云廷哭唧唧的嚎一声,抬脚将前面的海贼踹到一边,一溜风般到了慕梵希跟前。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都欺负我啊!” 展云廷可算是见到亲人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妈了巴子,敢欺负我弟,打断你们狗腿!” 慕梵希俏脸一沉,说着话,手腕一转握住了乾坤棍。 “就是,打断狗腿!船上那两个妈了巴子的就光看热闹,还有他们的份儿,打断狗腿!” 展云廷一手攀着慕梵希的肩膀,另一手朝船上喝酒的两人一指。 慕梵希嘴角顿时抽搐了一下。 “那什么,先把眼下的解决了再说哈!” 她朝展云廷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展云廷给她个鄙视的眼神,张嘴正要说话,就见那群海贼聚拢过来。 “果然是你们两个!小的们,给我拿下这两个奸细!” 黑叔手里的弓弩往上一举! “我们可不是什么奸细,是你们请我们来的!” 慕梵希没有丝毫慌乱,说着话,站直了身体,伸手,将脸上的半块人皮面具扯了下来。 这东西逼真是真的很逼真,可是透气性不好,脸都浮囊了。 “你,你是什么人!” 众人眼瞧着慕梵希变了个人,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是你们姑奶奶!” 慕梵希回一句,紧接着手里的乾坤棍甩出来,顺手一挥。 众人下意识往后退,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乾坤棍还能伸长,不等他们退出两步,直接被打中,一棍子飞了六七个人。 海贼们都看傻了! 别说是年轻的海贼,就连黑叔和九叔也愣住了,片刻回过神来,两人握紧了手里的武器,然而,发射的按钮刚刚按下,就听到“咔嚓”一声,那比铁还坚硬的弓弩和双节棍竟然散了架! 他们的武器本来都有机关的,除了眼见到的弓弩和双节棍,还能有形态变化,可是,别说什么形态了,这一下散了架,成了一堆零件! 第871章乱套了 “这——” “怎么回事!” 黑叔和九叔瞪大了眼睛,看着手里剩下的贴片,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这可是他们用了半辈子的兵器! “不好意思,之前将你们的兵器拿走的时候,研究了研究,不过,你们这也太不结实了!”慕梵希一脸无辜。 的确是研究了研究,不过,就跟小孩子拆家里机器一样,管拆不管装,而且,慕梵希还往里面加了两个两件,他们这一用力,整个武器看起来没什么,可是里面零件却较上了劲,一下子就散了!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吧! “你这臭娘们!” 黑叔和九叔急眼了,一把扔了手里的武器,快速朝慕梵希冲了过来。 慕梵希不紧张也不躲,看着两人冲过来,一抬手,魑炎一下子从她袖口冲了出来。 九叔和黑叔只看到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下意识要躲,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魑炎直接落在了黑叔的脖子上,快速一口咬了下去,就见黑叔眼皮一翻,直愣愣的摔在了地上。 九叔愣住,然而,此刻没有他发呆的时间,就看魑炎快速腾起,一下子咬住了九叔的腿,九叔也翻了翻白眼,摔在了地上! “爹!” 黑一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 眼看着黑叔倒在了地上,来不及管展云廷,紧忙到跟前,就看黑叔脖子上的小牙印已经变成了黑色,那黑色还在蔓延。 “臭娘们,你竟然杀了我爹!我要你的命!” 黑一红了眼眶,说话间放开了黑叔,起身朝慕梵希冲了过来 “梵儿小心!” 展云廷紧忙上前,挡住了黑一的剑,两个人顿时打在了一起。 剩下黑家兄弟几个有人将黑叔和九叔的拖了出去,黑二和黑三上来,手里的剑对着慕梵希冲过来。 一时间,岛上彻底乱套了。 “小梵儿都出来了,我们再看戏不太好吧!” 孤南翼朝岛上瞄一眼,侧目朝殷离修看去。 殷离修将酒杯放下,站起身来看着岛上的情况,特别是慕梵希。 相比两个月前,慕梵希的武功精进了不少,她不会轻功,却擅长近身搏斗,特别是那乾坤棍,如今用的更加熟练,一时间,海贼竟然近不了她的身。 “不着急,她还没玩儿够!”殷离修开口。 好不容易有能真下手试练的机会,让她玩儿够了再说。 孤南翼挑眉朝殷离修看去,哼一声,没再多说。 “你看他俩是不是太缺德了!” 展云廷和慕梵希打着,不经意朝船上看一眼,却见那两人还在悠哉的喝酒,真是太欺负人了! 慕梵希倒是不以为意,自从南罗一战之后,很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 “展云廷,比比啊!”她开口。 展云廷一脚将冲过来的海贼踹飞,扭头看着慕梵希那兴致高昂的模样,眼皮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殷离修在一起时间长了,梵儿也开始变态了! 看看周围!人家可是好几百人呢! 比比比,比你大爷比! “比人头,你若是赢了,从我荒院兵器库里随便挑!”慕梵希又开口。 刚才在心里还骂骂咧咧的展云廷一听这话,顿时眼睛里冒了光。 荒院的兵器库! 那里面放着的可是都是成品的首件,都是祁州送来的最新型兵器,慕梵希试用合格之后才会留下的! 那里面的兵器,可算是天下独一份,就连皇上也没有啊! “比就比,到时候你可别耍赖!” 展云廷顿时来了兴致,手里的长剑不是他自己的,稍稍有些不顺手,不过,此刻倒也提起劲儿来了。 两人都兴奋起来,打得一帮海贼哭爹喊娘,黑一看着这帮兄弟们,脸色越来越沉。 明明是两个瘦弱的丫头,竟然这么能打! “黑二,去把大炮给我拖出来!”黑一冷厉一声。 说起来,黑一在白骨岛算是二把手,乌罗对他还是很信任的,兵器库的钥匙有时候都会放在他这里,不过,乌罗是的的确确没想到,黑一会造反。 黑二紧带着一帮人往回冲,一回儿功夫,几个人拖着几辆远程炮出来。 这是暗室里的远程炮,只不过,是他们提前运出来的,刚才就藏在后面的草堆里。 “大哥,闪开!” 黑二朝着黑一喊一声。 黑一闻言,快速收回了刀,一个转身到了后面。 不光黑一,刚才还打在一起的海贼们见到远程炮都搬出来了,也赶紧收了手,玩儿的往回跑。 一会儿功夫,本来还乱成一团的海岸边上,眨眼间就剩下了慕梵希和展云廷两个人。 “你们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我这就给我爹报仇!” 黑一说着话,将远程炮对准了慕梵希和展云廷的方向,旁边,黑二黑三也将远程炮对准了对面的船。 大当家的在船上,正好炸沉了,这白骨岛的两个当家就都死了,至于殷离修和孤南翼,管他们是谁,反正是敌人,一起炸! “让你们尝尝大家伙!” 旁边的海贼们开始起哄。 这么多年,白骨岛就留下了十辆远程炮,这东西本来是备着以后有朝廷钦差来剿匪的时候用的,没想到,第一次竟然用在了他们身上! 要说起来也不算是浪费,毕竟,眼下白骨岛这场面也算是大的了。 然而,此刻站在岸边空地上的两个人似乎并没有任何紧张,甚至,两个人竟然还聊起天来。 “喂,我刚才可是四十六个人,比你多两个!” 展云廷扭头跟慕梵希说道。 “放屁,你把之前的都算上了,我比你多一个!别想蒙我!” 慕梵希朝展云廷翻了个白眼,双手一叉腰。 瞧着两人这样,刚才还满脸兴奋的海贼顿时愣住了,亏得他们摆了这么大的阵仗,合着两个人压根没放在心上! 被无视了? 真是太伤自尊了! “给我开炮!” 黑一一声怒吼。 傍边看愣了的海贼顿时回过身来,猛地用力拉住引线一拽。 砰—— 爆炸的巨响在白骨岛炸开! 慕梵希和展云廷正聊着天,冷不丁被这巨响吓得一哆嗦,扭头,就看到海贼的方向滚滚一团黑云腾空而上! “啊——” “操——” 鬼路狼嚎带骂街的声音在海贼群众响起,随着那滚滚的黑烟冒了出来。 远程炮没发出去,竟然自己炸了! 慕梵希和展云廷依旧站在海岸边上,除了刚才吓得一哆嗦,两人几乎都没有动。 爆炸波及范围是一百米,这个距离正好! “哈哈哈哈——傻了吧!” 展云廷突然间大笑出生,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伸手指向海贼的方向。 傻了,的确是傻眼了! 这可是最新型最厉害的武器! 之前远程炮弄上岛来的时候,他们可是亲眼看着一个炮弹炸毁了一片树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自然不知道,这批远程炮已经被慕梵希和展云廷动了手脚! 之前两人偷偷进了仓库就看到了这批远程炮,这么大的远程炮,慕梵希和展云廷自然不能像研究黑叔和九叔的武器那样轻松,不过,慕梵希随身携带了几个霹雳雷。 霹雳雷个头比较小,但是极其敏感,远程炮的引线被拉动之后,先点燃的不是发射口,而是霹雳雷,直接将整个炮筒引燃,霹雳雷的爆炸会引起远程炮里面火药爆炸,就像现在,直接全都炸了! 两人站在远处看着那黑烟滚滚的一片,好半天,黑烟散了,就看到本来一脸兴奋的海贼趴了一片,有人脑袋上头发都炸毛了,还有人跟从烟囱里钻出来一般,全身都是黑的。 啧啧啧,真是太惨了! “臭娘们!咳咳咳——” 黑一双手撑着地面,抬头看向慕梵希和展云廷,刚一开口,嘴里冒出一股黑烟,随后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肺都要咳出来了。 “你看,我刚才还劝你们不要冲动着,冲动是魔鬼!” 慕梵希一脸无辜的看着黑一,一边说着话,眨了眨眼睛。 “我跟你拼……” 黑一咬牙切齿,双手用力撑着地面要站起来,然而,就在他用力的瞬间,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僵住! 知觉…… 他转过身看一眼,瞳孔一缩! 腿,他的右腿没了! “啊——我的腿!” 惨烈的喊叫声音穿透树林,惊得树上的鸟儿扑棱扑棱飞了一片。 这边船头上,殷离修紧绷着的脸色稍稍缓和几分,转身跟刺翎吩咐一声:“上岛!” 虽说刚才看慕梵希打得高兴没拦着,可是刚才黑一将远程炮搬出来的时候他还真是捏了一把汗,可谁知道还不等他动手就爆炸了。 此刻瞧着那洁白的海岸上一片黑,慕梵希和展云廷似乎还在吵架,他的心扑腾一下,落回了肚子里。 刚才爆炸,孤南翼也站了起来,此刻看着殷离修脸上的表情,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果然是小梵儿,还真是处处给人惊喜呢!”他说完,不着痕迹的喘一口气。 艾玛,小心肝扑通扑通跳呢! 大船朝着白骨岛的方向快速前进,很快就到了海岸,此刻海贼们还在爆炸的黑烟中没有清醒过来,看见大船靠近,紧忙挣扎着起来。 第872章一网打尽 “大哥!” 黑二几个人快速到了黑一跟前。 几个人也不同程度的受了伤,特别是黑四,手腕都给炸没了,此刻汩汩的流着血,旁边的海贼紧忙过来给包扎伤口。 黑一的一条腿飞了,反应过来的瞬间,脸色刷白,抱着断了的腿在地上打滚,黑二几个人过来紧忙制住他,招呼人拿着药箱子来。 要说海贼都是刀尖舔血过来的,一般的伤痛他们还真不放在眼里,可是这爆炸跟一般的刀剑伤不一样,整个的胳膊腿没了,要是一般人早就疼死过去了。 “给我杀,杀了这帮狗日的!一个不留!” 黑一咬牙启齿,一张脸跟白纸一样,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流。 海贼们也被炸蒙了,听到黑一的吼叫声音,紧忙拿着刀站起身来又要动手,然而,还不等他们动,就听一身喊杀的声音从寨子里面传来。 众人脸色僵硬的转过身,就看到里面守卫的兄弟们一边喊叫一边朝海岸的边上跑,后面跟着几十个穿着铠甲的士兵。 那些人的速度比海贼快,动作利索,跑在后面的海贼很快就被追上,眼看着那些人手里的兵器一晃,顿时一片死尸倒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 黑二瞪大了眼睛看着你眼前场景,虽然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可是眼中已经满是难以掩饰的绝望了。 前面有船堵着,后面还有追兵,他们逃走没有地方逃! 而且,这些人是怎么上岸的? 白骨岛周边可都是机关,别说是这么多人了,就连一般的海兽都上不来! “看来,时机把握的刚刚好!” 慕梵希看着冲过来的刺翎,得意得伸手在鼻子上一蹭。 “这一仗,完胜!” 展云廷也得意的扬了扬眉毛,随即朝慕梵希伸手。 两人“啪”的一声击掌,此刻,大船也到了岸边。 刺翎的人控制住了嫚夫人和船上的海贼,高索见没人搭理他,自己哆哆嗦嗦的也蹲在了一边。 那模样:我不反抗,你们别动手! 大船靠岸,殷离修一个腾空起身飞了起来,海风吹拂之下,飘飘落在了慕梵希身边,大手揽住她的纤腰,拽到了跟前。 “可有受伤?”他上下打量着怀里的人。 慕梵希正跟展云廷说话,忽然间一股熟悉的香味飘进比重,提起头就看大那张让人心神荡漾的脸。 “没有!这些人还不至于让我受伤!” 那张清秀的脸上带着这个年龄本该有的天真和自信,说着话,她还邀功一般,拿着手里的钥匙朝殷离修晃了晃。 “仓库的钥匙都在这里了!” “梵儿果真厉害!” 殷离修没有理会钥匙,伸手在她那鸡窝一样的脑袋上揉了揉,往日阴冷如冰的眼中如今漾开了温柔。 “你光夸梵儿,还有我呢!我可是这场戏的主角!” 展云廷不高兴的撇撇嘴,说着话往前凑,然而,还没到跟前就被殷离修嫌弃的推开。 “答应你的东西,自然会给你,别离我太近,味道重!” 说着话,殷离修朝展云廷瞄一眼,这女装的模样虽然好看,可还是……辣眼睛! 刚才跟海贼一架,展云廷身上沾了血,还有之前那些大娘给他身上不知道撒了什么带着海腥味道的东西,加上又出了一身的汗,这味道是挺大的。 “切!你还嫌弃我味道重,小梵儿钻了后面的草堆,身上味道比我更重!”展云廷不屑的撇撇嘴。 然而,殷离修闻言,伸手直接将慕梵希捞进了怀里,我好不介意的给她拢了拢那鸡窝一般的头发。 “我的梵儿,香的!”他说话丝毫不带脸红的。 “呕——” 展云廷夸张的做了个呕吐的状,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 孤南翼倒是没殷离修那么急,随着船靠岸才轻飘飘的下来,此刻就看到殷离修怀里搂着那小乞丐模样的慕梵希,勾唇一笑。 “小梵儿这次又立了大功!”孤南翼开口。 两个人上岛,给海贼的大炮和武器做了点小改变,又将后面渡口的机关破坏掉,刺翎才能不动声色的上岛,要不然直接攻上来,必定炮火连天死伤无数,而且,那十辆远程炮虽然不及祁州的,可也有相当大的威厉,就刺翎这百十来号人,怕是不成。 “你们都瞎啊!还有我呢,我!” 展云廷一脸不甘心,说着话冲到孤南翼面前,伸手指着自己的脸:“我才是主角,头等功劳是我的!” 孤南翼低头,看着展云廷那一脸“精致”的妆容,刚才大闹一场,汗水晕染了一部分眼线,如今就跟鬼一样,看着,他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好好好,你是头等功!回去之后让你六哥你给排成戏到皇上面前演一遍!” 孤南翼眯着眼睛,强行憋着笑。 最好还让展云廷自己去演,那就热闹了! 这么一说,展云廷松开了孤南翼的衣服,转身就往里走,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朝他甩过去一个白眼。 “切,答应我的东西给我就成了,谁稀罕看戏!”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上了岛。 虽说是男扮女装立了大功,可是这其中还有他跟海贼抛媚眼的细节呢,他倒是不在乎别人笑话什么的,可是这要是让南疆王知道…… 一想起来,展云廷就感觉自己屁股一阵疼。 小时候他跟那些姐姐们一起玩就扮女装,当时被南疆王知道了可结结实实给他打了一顿! 慕梵希站在后面看着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不知道怎么,自从看了展云廷这一身女装之后,她就再也没办法把他当兄弟了。 这比女人还媚,这就是个妹子嘛! 这边几个人大概说了一下细节,刺翎已经将整个白骨岛的海贼都抓出来了,就连那些大娘也一个个跟着出来。 这些女人中,除了黑婶,剩下的都是前当家的女人,一个个脸上表情木讷,被抓了也似乎毫不在意。 黑婶一过来就看到躺在边上的黑叔,脸色顿时一白,还不等她反应,转眼又看到躺在地上的黑一,还有没了一只手的黑四。 “啊——” 一声哀嚎直接卡在了嗓子眼里,黑婶眼皮一翻,咕咚一声躺在了地上,晕过去了! 众人听到动静紧忙过来,慕梵希让袭久给做了紧急处理,半晌,卡在喉咙里的一口气出来,人终于醒过来了。 “我不活了——” 黑婶醒了便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一会儿哭黑叔,一会儿哭自己的儿子,到后来意识到眼下的情况,哭得更加伤心欲绝了。 要说黑叔一家在白骨岛过得还算是比较惬意的,特别是黑婶,有丈夫,还有几个儿子,而且,家里人在白骨岛也都是管事的,整个白骨岛上的女人,黑婶是最幸福的。 然而,如今海贼被一锅端,她的下场会是这群女人里最惨的。 慕梵希站在旁边看着黑婶,脸上的表情有些寒凉。 说起来,这些女人也不过是被海贼抢到了岛上,上了岛给人家生孩子,做家务,跟陆上的女人差不多,可是她们却比陆上的女人悲惨多了,特别是前当家那几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如今老了,也没有海贼,什么都没有。 她们脸上表情木讷,甚至,有人在呆愣片刻之后,脸上竟然多了一丝或者是喜悦,或者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们也是恨毒了这些海贼的吧。 “王爷,人都茶点清楚了,加上刚才大船上的八个,一共三百八十九人,现下活着的还有两百零一人!” 一会儿功夫,星乙走了过来,沉着声音汇报。 三百八十九人,小四百人呢! 慕梵希和展云廷上岛的时候就知道这帮海贼是个大团伙,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 琼州城表面看起来还算是太平,可百姓不知道的背后还有这么大的一股力量,这高索虽说也有自己的无奈,可归根结底到底是他自己无能。 “将人都绑了,用大船送上岸,没有职务的都交给陆天宇,至于嫚娘和几个头目,送到霍城那边!” 殷离修冷冷开口,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阴沉。 众人来琼州之前,皇上就已经给殷离修传了书信,新任琼州知府赶不及到任,暂时由隔壁霖州的知府陆天宇接管琼州知府。 虽说海贼的小喽啰人数比较多,可小喽啰终究是小喽啰,嫚娘这些年以嫚夫人的身份控制着高索和琼州,海贼们自然不用过以前那种靠拼命生活的日子,总的来说,他们也不过是占着个白骨岛,手上并没有案子。 至于嫚娘和其他头目,那才是关键,因为其中涉及兵器的问题,其中还牵连着东疆域的一些事情,此刻交给擅长审问的副将霍城最合适不过。 众人领命各自准备,另有将领指挥着海贼们上船,此刻大船上,高索还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王爷,他怎么办?”星乙看向殷离修。 “殷离修冷厉的目光在高索脸上扫过,道:“将他一同带回去。” “是!” 星乙领命转身去提人,不过刚刚转过身就听殷离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上的店铺可盘查清楚了?”他问。 第873章要好处 除了守在白骨岛的海贼,陆上还有嫚娘安排人开了各样店铺,其中管事的也都是她的亲信,一部分人守着水路,一部分人上岸渗透到整个琼州城,整个将琼州包围起来了。 “查清了,二十三家店铺,共捕获八十六个海贼!”星乙应声。 殷离修朝星乙摆摆手,星乙这才转身离开。 “你们动作倒是快啊!” 慕梵希从他身后钻出来,说着话,朝船上的嫚娘看一眼,啧啧两声:“之前就感觉她跟高索的关系有些奇怪,没想到,这妖魅的女人的竟然就是海贼的老大!” 殷离修扭头看她,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将她那鸡窝的头发稍稍捋顺了一些。 要说这个年代,女人对自己的外形身体很是看重,男人对女人更是挑剔,女人身上有个疤都会被男人厌弃,可是,眼前这个丫头,常年在军营又上过战场,她身上的伤痕殷离修都清清楚楚,却没有丝毫嫌弃。 每次她受伤,他只有担心和心疼,但凡伤了她的,都没有活命的机会。 如今也是,这丫头顶着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脸上还沾着不知道从哪里蹭的黑,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口子,可是他却没有丝毫介意,似乎,她什么样子都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你们出发之后,我跟孤南翼就进了高府,只用了一个小手段,高索就什么都说了,我们跟着上了船,剩下的事情都是星乙去查的。” 殷离修开口。 “难怪了,他们仓库了有那么多现下流行的好衣服!” 慕梵希眼珠子转了转,伸手拖着下巴开口。 这白骨岛的大当家是女人,这就能想明白了,看来,那些衣服都是嫚娘给自己准备的呢! “走吧,我们去仓库看看!” 慕梵希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其实这个时候有没有钥匙都无所谓了,刺翎已经有人去了仓库,就那几把锁,能挡住白骨岛上的人,却挡不住刺翎削铁如泥的刀。 反正是要查东西,管你什么锁! 殷离修看她一脸兴奋的模样,点点头应声:“好!” 两人说着话往里面走,此刻孤南翼也过来,想了想,跟了上去。 “小梵儿还真是无情,有什么好东西都只想着玄王,真真是让人家好伤心!” 孤南翼一边说着,伸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满脸痛苦模样。 这装模作样的德行,慕梵希早就免疫了,扭头给孤南翼一个白眼,道:“这里是白骨岛,我能有什么好东西?更何况,我都带着魑炎进去好几次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不懂蛇语,但是,魑炎能跟孤南翼的蛇交流,他们刚来白骨岛的时候,慕梵希就看见了孤南翼的绿色小蛇,魑炎跟着进了仓库,恐怕里面的清醒孤南翼早就清楚了。 果然,听慕梵希这样说,孤南翼表情顿时一变,朝她眨眨眼睛笑得一脸邪气。 三个人并排朝仓库的方向走去,刚进门,最里面一个院子都是衣服用品之类的,刺翎在里面查过了,也没什么新奇的,往里走,她带着众人先到了满是珠宝的院子。 如今已经不用躲避海贼的监视,慕梵希轻车熟路的到了夜明珠的架子旁边,伸手转动夜明珠的底座,墙面咔嚓一声,墙面旋转开了一条缝。 “跟我来!” 慕梵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个手电,一个自己拿着,一个给了殷离修。 “我呢!”孤南翼又不满的开口。 慕梵希扭头,视线盯在孤南翼脸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 孤南翼被她看的发毛,咧咧嘴,自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电,朝慕梵希晃了晃,讪讪的笑了两声。 “那什么,我自给自足……” 慕梵希翻了个白眼,转身。 第一次看到自己手电的时候,孤南翼就上门来要了,不,应该说是上门来抢了! 三个人进了密室,一开始进去还没什么,等往前走了将近百步,慕梵希手电的光突然间往下一转,众人跟着往下看,一眼就瞧见了下面摆放着的大量的兵器。 之前那十辆远程炮还在正对着的方向,如今被黑一调出去,此刻位置是空的,还有一些兵器的位置也空出来,大概是分给了兄弟。 看来,黑一是早就谋算着要造反了,他是打算趁着乌罗成亲,嫚娘也回来的空档,想着一举将白骨岛拿下,只是他没想到,竟然凭空冒出殷离修这帮人,也更没想到慕梵希和展云廷也在做准备。 “这里面的兵器应该都是今年新做的,上个月琼州刚刚将今年的武器送到了京城,如今这些应该是同一批!” 慕梵希看着整个地下库,纵然是已经见过一次,可还是忍不住咋舌。 从这里看来,到这个地下库的底面应该有三层楼的距离,平面上来看,一层得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空间,三层,这得存放多少兵器? 看来,送往京城的兵器还真是这一年总产量的三成都不到。 “想不到,这白骨岛不大,这帮海贼的肚子倒是不小!”孤南翼在旁边插了一句。 他眯着眼睛看着下面的兵器,脸上依旧带着玩味,只是,此刻脸上的表情让人有些看不明白。 “这个仓库,也不过是临时的周转点,这不过是一年的产量而已,要知道嫚娘控制了琼州城最少三年的时间,这三年,那些兵器都流向了别处。” 这三年,光是依靠兵器,白骨岛上赚的银子就堆成了山。 殷离修看着上面一排排摆放的兵器,脸色阴沉,半晌没有说话。 三年时间,不是跟新皇登基的年限差不多吗? 亦或者,从三年前先皇身体日渐不佳的时候起,陆德隆就已经开始有了动作。 区区一个琼州都能躲过朝廷的眼睛,在背地里挖这么的一个坑,其他郡县怕是也不会太安静。 “自皇上登基,国库就一直虚空,啧啧啧……” 孤南翼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冷嘲,说着话转向殷离修,看着他满脸阴沉的模样,眼睛眯了起来。 “京城那边,舅舅已经开始调查,如今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东疆域!” 慕梵希转过身,拉住殷离修的衣角,接着说:“如今我们一路走来,遇到的事情,大概都能跟东疆域挂钩,这道也算是一件好事。” 既然知道跟东疆域有关系,他们先下手,总比让陆德隆警觉之后开始动作的好。 殷离修沉了一口气,伸手在慕梵希头上揉了揉,还是没说话。 慕梵希想了想,又说:“说起来,之前爆炸的十辆远程炮,虽然里面具体结构不尽相同,但是外形看起来跟我的相差无几,我怀疑,有人将我的设计图带出来了。” 这话出口,殷离修和孤南翼面上均是一愣,殷离修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就连孤南翼脸上的玩味也消失,此刻看向慕梵希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严肃。 “你可有线索?”殷离修问。 如今眼前这些兵器的确能提高将士的战力,却是跟慕梵希的新型兵器不能相比的,这么多兵器都是要将士亲自上阵砍杀,而远程炮只需要两个人操控,一个炮弹能将一边的渡口都炸飞,还管他什么机关! 慕梵希拧着眉头认真的想了想,摇头:“暂时还没有,我的设计图都是在书房里的暗格中存放,即便有人拿出来,上面的文字和公式符号应该也不会有人能看懂,我实在想不明白。” 设计图上,除了每部构造的图形,还有现代的简易文字和符号,甚至还有计算公式,这些东西都是现代的,即便有人拿走了设计图,也只能照葫芦画瓢做出个外壳,不可能知道其中的意思。 可是,除了这外壳,里面一些结构也跟祁州的远程炮很相似,就是这一部分,让慕梵希很在意。 “这件事我让星乙去查!” 殷离修开口,他安慰着慕梵希,可是自己的脸色却越发阴沉了。 慕梵希也没太过在意,点点头,又带着殷离修和展云廷去别的院子。 不得不说,嫚娘还真是个敛财的高手,不过三年的时间,她这仓库里存着的宝贝几乎比国库都要满! 之前拿到的那些珠宝就不说了,后面几个院子又逐一搜出来成箱的金子银子,还有其他名贵的珠宝玉石,还有很多她听都没有听过,但是从殷离修介绍中得知,那些东西一小块就你能换一两座山! 什么叫价值连城,她真真是见识到了! 一路看下来,后面这仓库的十六个院子,一共八十九个房间都看过了,里面的东西多得让人眼花撩连,区区海贼的仓库,就算是在京城,也没有那个王权贵胄家里能是这样的光景。 别说慕梵希,就连孤南翼都惊呆了! 这些年征战在外,孤南翼洗劫了多少皇宫,金银珠宝玉石他都搬回来鼓了自己的腰包,什么宝贝没见过?可是看着这里的一件一件的东西,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睛也冒了光。 “这么多东西,我跟展云廷可是头功!” 慕梵希转身看向殷离修。 “嗯!” 殷离修应一声,没再开口,只低头看着她。 慕梵希仰着头,等了半天也不见他顺着说,眼皮瞬间耷拉下来,片刻又不甘心的抬起头。 第874章都是自己人 “你哦什么哦!我的意思是,皇上要给我们奖赏!” 她说着话,转身看向刺翎小队往外搬的珠宝,眼中精光一闪,道:“如今抄出来这么多珠宝,国库都能充满了,我祁州高速炮的费用还不够呢……” 话没说完,她转身朝殷离修看去,眼睛里闪烁着如星星一般耀眼晶莹的光芒。 那意思还用说得再明显吗?就是要钱呗! 说起来,到现在祁州那边已经做出了六十台远程炮,还有闪光雷,手雷和一些适合近战的爆破类炸弹,另外还有将士们的兵器也做了改良,除了常用的长枪大刀和剑,中间还安装了暗器,这么多的东西,都是祁州那边一手做出来的,虽说一次也就上百件,就远程炮这种,一年也就几十台,可那也都是钱啊! 材料提炼不是钱吗?人力费不是钱吗?监管费不是钱吗? 这皇帝鸡贼,每次慕梵希找他要钱,他都各种缘由推脱,虽说国库也的确是亏空,可这前前后后慕梵希已经在里面搭进去百万两银子,再不给钱,她都要把郡主府卖了! 要不是看在殷离修和南疆王的面子上,直接就给他停产了! 妈了个巴子,当她是冤大头呢! 殷离修扭头,看着这丫头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你们上岛之前我已经跟皇上请下了五百万两银子,这一次,银款已经拨下来了,其中三百万两已经去了祁州的路上!” 说着话,殷离修从怀里拿出一本公文,上面有皇上的大印! 嘿! 慕梵希顿时眉开眼笑,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她都要跳起来给他一个么么哒了! “剩下的两百万两,是还之前欠下你的债!” 殷离修又补充一句,伸手摸着她的脑门,道:“皇上已经将国库的大半都拿出来,另外还给明阳村修建了村社,前段时间大雨,有百姓的房子遭了殃,皇上又拨了款,这下,你该放心了!” 之前明阳村这些难民到京城避难,毕竟是从水涝的地方涌过来的人流,当朝官员担心这些百姓将瘟疫带入京城,硬是将他们挡在了门外,还是慕梵希用自己好不容易从誉王手里坑来的钱救济了那帮百姓。 后来水涝过去,可是那些百姓的家都毁了,慕梵希索性跟皇上要了京城外面的一片荒地给百姓重新村子,百姓感念慕梵希的恩德,便取名明阳村。 明阳村的百姓倒也勤奋,很快村子开始了各项生计,说起来,当初祁州资金短缺的时候,慕梵希还拿明阳村的税收救急了呢! 之前皇上只放任慕梵希跟那些百姓折腾,可从来没有拿过一两银子,如今倒是良心发现竟然还帮百姓解决问题。 稀奇稀奇! 慕梵希眉眼带笑,他抬起头看向殷离修,道:“皇上这回真是良心发现了,我有点感动怎么办!” 呵! 这朝中上下也就这丫头敢这样说皇上了吧! 跟皇上关在御书房里打了两架,她胆子越来越大了! “皇上心里明白的,不能总是亏欠你!” 殷离修依旧满脸宠溺的摸着她的头。 第一次见她,她被人下了药关在地牢之中,那个时候,她甚至不如一条狗。 要不是因为慕丞相的关系,殷离修或许并不会去誉王府的地牢救她,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会爱上救回来的这个可怜虫,更没想到,她蜕变之后,竟然给朝中局势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说她不上朝,可是她的军队,她的武器,都让冥苍从一个被周边国家虎视眈眈弱成猫的状态变成众人不敢轻易挑衅的猛虎,这个女人,真真是浑身充满了魔力! “说的也是,自从我入朝,里里外外都垫了多少银子了!虽说大部分都是誉王府的,可那也是我的银子啊!” 慕梵希仰着头,回想起以前坑誉王府,坑平阳侯府的时候,还真是凶险万分,那些钱来的可不容易! “是,我的梵儿劳苦功高!” 殷离修瞧着她这模样,忍俊不禁,然而,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见慕梵希眼神一边,三两步从他身边冲了出去。 “这个数量都记录了吗?” 她急匆匆到了前院的门口,拦住了正在往外搬珠宝的侍卫。 “记录了!”侍卫回应。 慕梵希伸手打开箱子,眼珠子盯着里面的夜明珠,猫眼,珍珠…… “那什么,这箱东西重新抄一份,数量都减一半!” 说着话,慕梵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包袱皮摊开放在地上,然后将里面的珠宝一样一样往外拿! 侍卫都傻眼了,这不是明目张胆的中饱私囊? “看什么看!转过脸去!这些都是你们以后的装备和武器费用呢!” 慕梵希朝两个侍卫翻了个白眼。 细说起来,慕梵希就是刺翎的老大,他们的装备武器好不好,从皇上那里分配就别想了,都是慕梵希自己给他们配置的。 如今听慕梵希这样一说,两个人猛地转过头去,不光转过头,还闭上了眼睛。 看不见!听不见!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殷离修站在边上看着,一脸凌乱。 知道自家这女人财迷,没想到,还真上手了! 明明刚才还对皇上一脸感动的模样,这刚一转眼…… “你也不许看!” 不等殷离修开口,慕梵希猛地转过身来,一脸警告。 “皇上……” “皇上什么皇上!他肯定早就知道白骨岛有珠宝才对我这么大方的!反正这些都是脏物,他肯定不会分给我,我还不趁着机会拿点?再说,我又不多拿!” 一边说着,慕梵希将包袱皮装满,又伸手抓了一把珍珠往自己怀里一塞! 这下,除了地上的包袱皮,她全身能装东西的都赛慢了,本来衣服挺宽大,如今就像个球一样,一走路,叮叮当当的乱想。 “既然这样,你不如直接扣下一箱!”殷离修无奈。 慕梵希正忙活,冷不丁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住。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她一拍脑门,看向旁边两侍卫,指挥道:“你们两个,趁着还没汇总总数,将这箱的数据扔掉,就当没有!” “是……” 两人犹豫着,扭头看殷离修也不管,终于应声:“是!” 慕梵希将衣服里的珍珠串放回了箱子了,然后转身去拎那装满珠宝的包袱,结果包袱里面东西太重,她一用力差点厥过去! “梵儿!” 殷离修急忙伸手扶住她,转身跟侍卫冷喝一声:“还站着做什么!” 就不知道帮帮忙,这没眼力见的! “是!” 侍卫应声紧忙上前将那包袱里的珠宝又放了回去。 “呵!中饱私囊,小梵儿就不怕被定罪?” 这时候,孤南翼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看着慕梵希那满脸放光的模样,忍不住想逗逗她。 谁知道,慕梵希却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眼皮一翻,朝孤南翼丢过去个白眼。 “定什么罪!上来的这些人都是我刺翎,这个——” 她伸手朝殷离修一指:“我男人!还有旁边那傻狗,是我表弟,都是我的人,皇上从哪里知道?要是知道也是你告密!你现在说这话,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她一脸恶狠狠的表情,说着话,伸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杀人灭口……小梵儿本事倒是越来越大了!” 孤南翼不以为意,伸手从她口袋里拿出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猫眼:“我若是小梵儿,就不会只拿一箱,毕竟,这么多的珠宝,少个三五箱也不会有人知道!” 说完,孤南翼转身朝岸边走去。 慕梵希楞了一下,突然间反应过来那妖孽从自己身上拿走了宝石,顿时眼珠子一瞪。 “我的!我的宝贝!你还我!” 她一边喊叫着,朝孤南翼追了过去。 殷离修看着她这两条小短腿在后面倒腾着追,脸上的笑容漾开。 这就是她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白骨岛上光珠宝就几十箱,别说是三五箱,若是换成贪心妄为的,扣下一半也是有可能的,慕梵希明着贪财,可她就算拿也只是拿仅需的,更何况,这趟出来军中粮草刚刚够,她扣下的这箱珠宝,说不定还要拿一半来补充粮草。 她不说,殷离修却是明白的。 白骨岛的搜查,一直从白天到了晚上,东西一船一船的运出去,除了慕梵希扣下的那箱珠宝,剩下的都登记在录,送到了县衙之中。 陆天宇是个严谨的人,带着自己的人一直跟着整理了一整天,另外抓住的那些海贼和嫚娘店铺的相关人员也都全部收押,审完这些人,少说也得三个月。 人也抓了,珠宝也扣了,剩下的事情该谁管谁管,慕梵希和展云廷各自美美的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英姿飒爽的衣服,拿着从孤南翼手里抠来的钱在琼州城街里光了一天。 吃吃喝喝,甚至还去了青楼,然而,两人还没开始玩儿就被殷离修黑着脸揪了回去。 慕梵希还好,装装可怜卖卖萌,殷离修立刻招架不住,气都憋住就散了,展云廷可是倒了大霉。 高索家抄家的时候找到个练武场,殷离修直接拎小鸡子一样将展云廷拎进了练武场,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就听展云廷鬼哭狼嚎的声音就没断过。 第875章人没回来 等两人从里面出来,殷离修满头大汗,似乎练得很爽,展云廷鼻青脸肿,加上那一脸的眼泪鼻涕,真是太惨了! “你看,我的钱可不是好花的!” 孤南翼扭头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展云廷。 展云廷现在都没置气的心情,也不理会孤南翼,抽抽搭搭的回了自己住处。 众人又停留了一日,除了那些海贼喽啰给陆天宇留下来审,海贼的几个头目和财宝由副官霍城运往京城,剩下的人,启程追赶大部队。 “你说,我们这一路又是打怪,又是剿匪的,这哪是行军路程中该有的?” 慕梵希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又被皇上算计了! 要说之前灵心的事情是个巧合,可是如今走琼州这条路可是皇上给传了书信! 反正被这个鸡贼皇上坑了几次之后,慕梵希就不把他当好人,总觉得处处都给自己挖了坑! “这些年,皇上急于巩固朝中政权,的确无暇顾及边境,陆德隆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如今他的爪牙已经渗透了很深,我们这一路,也算是提前为大战做个铺垫!” 殷离修闭着眼睛靠在马车上,一边说话,一边抚着慕梵希的头发。 这辆马车原本是嫚夫人的,质量很好,山路上走着也没那么颠簸,按说这也算是赃物要充公的,生生让慕梵希跟陆天宇打了一架,抢了过来。 慕梵希任由他顺头发,眼珠子转圈想了想:“陆德隆有这么厉害?” 之前,她只知道自己的外公家很厉害,南疆王府虽然在边境地区,可南疆却占据着冥苍国三成的土地,因为原主的记忆,慕梵希知道南疆王府的厉害,可东疆域不管是地域还是发展,都远远不及南疆。 而且,之前在朝中也鲜少听到有关东疆域的事情,也就是八皇子殷离瑾逼宫失败之后逃到了东疆域她才知道陆德隆这个人。 听着慕梵希的话,殷离修缓缓睁开了眼睛,思量片刻,开口。 “东疆域地域不及南疆,却是三国交界的关键点,东疆王也是跟先皇开创边境的功臣,父皇当年对东疆域很宽容,甚至,即便陆德隆并非东疆王亲生,父皇依旧给了陆德隆东疆总督的职位。” 殷离修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当初跟老皇帝开创冥苍国图的时候,那些有卓越贡献的将领都封王拜爵,甚至爵位绵延子孙,但是,若非真正血脉,是不能世袭的。 当年你东疆王受了重伤,不能有子嗣,陆夫人便领养了陆德隆,陆德隆没有世袭的资格,可先皇念及东疆王的贡献,还是给了陆德隆这总督的职位。 总督,虽然没有王的封号,却也是统管东疆域的职位。 “所以说,封建……” 慕梵希下意识就要说“封建制度”,突然间想起自己这是在古代,猛的闭上了嘴。 “嗯?” 殷离修转身看向慕梵希,没明白她刚才想说什么。 “所以说,世袭这种事情,还得要考核,不能随随便便什么人就继承了这高的位置,若是传给贤者还好,若是传给个废物,或者如陆德隆这样狼子野心之人,那不是给皇上平添烦恼?” 慕梵希反应快,立刻转了话锋。 “嗯!” 殷离修应声,手在慕梵希头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似乎在想什么,只是没再说话。 这种世袭制度的确诸多弊端,只是,如今朝局依旧不稳定,皇上若是突然改革,必定会再起纷乱,现在冥苍已经没有再平定一次动荡了。 “殷离修!” 慕梵希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认真:“都说伴君如伴虎,功高盖主未必是什么好事,如果到了叛乱平定,天下太平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结局?” 对于皇上,慕梵希是复杂的。 他的确是个好皇帝,慕梵希也相信他跟殷离修手足情深,可是,人坐到了那个位置,就会居高思危,甚至多疑。 殷离修从一开始,帮皇上夺取了政权,平定了内乱,又逐渐压下边境的战乱,他这个战神的封号,是百姓和朝中官员给的。 如今皇上需要他,所以,殷离修能带着她在京城横着走,甚至慕梵希还敢将御书房里的朝臣们轰出去,关起门来跟皇上干架,可是,能这样的前提是,现在皇上需要他们。 一旦冥苍国泰民安,边境稳定,没有了战争,皇上看他们的眼神会不会出现警惕和提防? 对于皇帝来说,再大的数,再深的根基,他都你能一举拔起。 殷离修似乎没想到慕梵希会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这样的话,他愣了一会儿,随即伸手将慕梵希揽入怀中,轻轻叹一口气。 “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便会用整个鬼翼军的兵力换我们田园一生,你可甘心?”殷离修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整个鬼翼军的兵力…… 如今整个冥苍国的兵力,鬼翼军占了三成,他为了她愿意归田卸甲,不给皇上任何忌惮的余地,这对于戎马一生的殷离修来说,是多沉重的决定! 然而,他竟然还在问慕梵希是否甘心。 慕梵希养着头,被他几句话说得眼前蒙了一层雾气,她抽了抽鼻子,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好,到时候我会将所有的设计图都给皇上,将祁州的大权交出来,我们找个山头过山大王的日子!” 她说完抽了抽鼻子。 “好!” 殷离修手落在她的后背,轻轻应了一句,只是,眼底越发深沉。 如果皇上真的忌惮他们,交出了兵力和兵器的炼造,也不一定能保证他们能遂心如愿,皇家,本来就不是一个温情的所在。 两人在马车上相互依着眯了一会儿,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摇摇晃晃停了下来,就听星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主子,已经出了琼州边境。” 殷离修睁开眼睛,伸手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去,如今太阳已经西斜,眼看着就要落山了。 “前面是什么山?”殷离修问。 “是万峰山!”星乙回答。 “万峰山……” 殷离修低低的念了一句,闭上眼睛回想着地图上的标记。 “是不是过了万峰山之后就是东疆域的境内了?” 慕梵希突然间抬起头来。 顺着殷离修打开的车帘朝外面看去,就见远处一片连绵的山峰,夕阳的余辉洒落在山峰上,就好像神仙修炼的地方一般,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神秘感觉。 “嗯,过了万峰山就到了东疆域的境内!” 殷离修开口,想了想,跟星乙吩咐一声:“今晚就驻扎在万峰山脚下的河边!” “是!” 星乙回答一声,牵着马朝前面走去。 在河边驻扎,先锋队对要先去调查情况,星乙过去传话,很快两个刺翎得令骑着马朝加快了速度。 “先行部队是不是已经到了?”慕梵希又问一句。 “按之前的速度,双方部队就在这两日汇合,不过,二皇兄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殷离修回答,声音平静,看起来没有丝毫担心的样子。 慕梵希翻了个身躺在他的腿上,打了个哈欠,停顿一会儿,又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相信二皇子,竟然将大军交到他受伤。” 殷离修低头,轻笑一声:“信任这种东西,是相互的。” 嗯? 慕梵希眼皮一动,想起来之前东疆王跟她说过的话。 当年殷离修身负重伤,肩膀上的伤口上还淬了毒,他带兵冲进皇宫的时候,遇到的就是二皇子。 当时的情况,二皇子想杀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二皇子却故意放他进去,甚至避过太后的亲信给他解药。 要认真来说,这个皇位其实是二皇子让给皇上的。 或许是因为殷离修跟皇上说了这件事,所以,皇上对太后和二皇子也只是囚禁,并没有赶尽杀绝,而且,二皇子身边一直有亲信潜伏在身边,可皇上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我也觉得二皇子是个好人!” 慕梵希眯着眼睛又说。 回想起来,当初跟着誉王府众人进宫,要不是二皇子,或许自己已经被害死了,而且,太后将自己宣入西阳宫,要不是二皇子,她估计也悄不声的死在了里面。 怎么说呢,二皇子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只听说过恩将仇报这四个字,还没听过恩人会背叛自己的呢。 “主子,探路的还没回来!” 这时候,星乙的声音又从外面响起。 两人神情一顿,慕梵希坐起身来,顺着殷离修掀开的车帘看出去,就见星乙此刻一脸凝重。 “还有多远?”殷离修问。 刚才星乙汇报的时候,队伍差不多已经快到万峰山的脚下了,派出去两个刺翎已经去了半个时辰还没回来。 跟在他们身边的这一百多人,是刺翎中身手最好的,依照他们的速度,按说早就应该回来了,可是到现在还没回来,这不正常! “前面还有两里路就到河流边上!” 星乙回答。 殷离修拧着眉头想了想,吩咐一声:“在下游驻扎,另外派几个人再探!” 第876章出现怪物 人都没回来,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不敢茫然靠近万峰山。 “是!” 星乙应声转身离开。 命令下来,马车的速度逐渐减慢,一会儿晃晃悠悠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马车刚停下来,孤南翼和展云廷就骑马过来。 他们两个在队伍中随意的位置穿插,也不管队伍行进,本以为到了河流边上才会停,没想到提前了,两人疑惑这才骑马到了马车跟前。 “派出去的两个人没有回来。” 殷离修沉着脸应一声,跳下了马车,转过身来朝里面伸出手。 慕梵希扶着他的手也跟着下来,看着远处的一片深山树林,潋滟的水眸深处带着一丝冷肃。 刺翎虽然不是她手把手训练出来的,可是那些训练程序和方案都是她规划的,也是林昭带领下的,自己的人是什么水平她清楚,虽然不及星乙的身手,却也是各种高手,甚至,比一般的死士更厉害。 更何况还是刚才派出去的两个人,他们两个擅长侦查,前面河流中间路段即便有问题,他们也应该尽快回来报告,时间过了太久!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慕梵希拧着眉头看向远处的树林。 这片树林看起来还算是茂密,里面的树木枝干粗壮,明显是有些年头的老树,而且,即便旁边守着河流,树林之中的地面也是干燥的,没有任何湿冷的感觉。 此刻太阳还没有彻底落山,透过树叶,斑驳的光亮落在地上,有种老树昏鸦的感觉。 不管是从地势还是风水上来看,这片树林都属于阳流,阳气充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慕梵希看着那片树林总有种阴郁的感觉。 “这树林……” 展云廷下了马车从后面跟过来,顺着慕梵希的目光看过去,眉头微微一蹙。 “可是看出什么来了?”殷离修转过身,幽沉的眸子带着一股厉色。 “不对劲……” 展云廷蹙眉摇摇头,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一个罗盘,四处看了一圈,眉宇之间越拧越紧。 “前面那片树林奇怪的很,可是又看不出具体,就好像身处山谷之中,没有方向!” 一边说着话,展云廷将罗盘收回来,还有点肿的脸上多了一丝严肃:“六哥,你可有收到万峰山的什么消息?” “没有!” 殷离修沉沉应一句,见展云廷看不出什么也没再多问,只吩咐剩下的人将帐篷搭好,趁着天黑在周边圈起一圈,点上火把。 不管是什么邪祟还是野兽,对于火都是避让恐惧的。 殷离修和孤南翼进了帐篷商量事宜,慕梵希站在外面看着远处的树林,此刻,夕阳已经落山,夕映的余晖已经散了之前的红色,天空之中,一轮皎洁月光给天地之间增添了一抹光亮,不至于让天地整个笼罩在黑暗之中。 出去探路的两个刺翎还没有回来,旁边的篝火堆边,星乙带着几个人在烤着什么,一股香味从那边飘来。 “你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吗?” 身后传来展云廷的声音,慕梵希转过身,就见那他手里还托着那罗盘,从河边往回走。 “这种情况,你不是比我更专业吗!” 慕梵希回一句,迎着展云廷走过去,到了跟前,低头看看他手里的罗盘,虽然并没有看懂。 “真是奇怪了!” 赞云廷拧着眉头,之前被殷离修打了一顿,脸上的红肿还没消除干净,如今一皱眉,眼睛都挤到一处了。 “奇怪在哪里?”慕梵希问。 她对术数这方面不是很了解,只是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如今听展云廷这样说,她顿时提起了精神。 “从风水上来说,这片树林从位置水脉和流向上,都是极好的,前面有万峰山压着,就像是龙头,虽说不如京城,可这里也算是个小龙脉,按说,在这条龙脉包围的树林之中,应该是树木枝繁叶茂,欣欣向阳,可是,其中似乎还有一股邪气,暴躁的气氛。” “对,就是暴躁!” 慕梵希忽然间眼睛一亮,转向展云廷,道:“我刚才就是有这样的感觉,明明眼睛里看到的是明亮的景色,却莫名有种烦躁的感觉。” 环境影响人的情绪,慕梵希刚才看到远处树林场景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 “果然,这树林里还是有玄机!” 展云廷拧着眉头应一声。 “汪——汪汪汪!” 此刻,远处传来黑鳞的叫声。 这一趟行军,黑鳞小队也跟着,不过大部分都跟着殷离枫随大部队继续前行,慕梵希这边只带了黑鳞和小非这一对。 队伍驻扎,小非便带着黑鳞在旁边巡视,冷不丁听到黑鳞的叫声,慕梵希和展云廷顿时一愣,转过脸朝着声音的方向,就见黑鳞叫着之冲了出去,小非也在后面追。 “怎么回事?” 两人来不及多想,跟着往外走,就看到不远处有四五个人从树林的方向走来。 “是刺翎!”展云廷开口。 刺翎小队一共有一千三百多人,所有的人都是刺翎,这几个人,是后来殷离修派出去寻之前那两人的。 这边殷离修和孤南翼也听到声音从帐篷里出来,两人倒没有跟过去,只是站在帐篷外面等着。 “郡主!小郡王!” 几个刺翎回来,上前朝慕梵希和展云廷行一礼。 “没找到他们?” 慕梵希眼底泛起一层深冷,视线在几个人身上扫过,表情越发的沉重。 这是后面派出去的几个人,并没有探路的两个,而且,他们身上的铠甲都有一定程度的磨损,很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打斗。 他们身上的铠甲可是慕梵希用新材料做成的,整个军队之中,只有刺翎有这样的铠甲,一般的刀枪剑都不能刺穿,可是,其中最严重的一个人,铠甲上已经裂开了一道口子。 “怎么回事?” 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殷离修和孤南翼也走了过来,看到刺翎铠甲上的伤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我们进去之后,顺着他们留下的痕迹去找,可是没有找到人,之后我们在树林里遇到了猛兽,那猛兽……” 说着话,前面刺翎停了下来,拧着眉头似乎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场景,又接着说:“是一头巨大的黑熊!” “巨大的黑熊?” 殷离修眼底一凛,紧接着又问:“具体是什么样子?” 刺翎是经过野生训练的,最终的地狱试炼中,他们也进了荒山野林之中,什么豺狼虎豹黑熊之类的也能遇到,对于刺翎来说,不至于弄得这样狼狈。 “比我们之前在蛮荒山中遇到的黑熊还要大两倍,全身的皮坚硬如铁,我们的兵器都不能伤它,而且,那熊动作敏捷,力量更是强大无比。”刺翎回答。 “我们几个人围攻它的心口,可奇怪的是,那熊的心口也好像传了一层铠甲一般,两枚急攻弹只将外皮炸开了一点伤口。” 另一个人又补充一句。 “什么!” 慕梵希顿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急攻弹可是所有小型炸弹里威力最强的,打中之后的强行爆破后,会从中间分出六个针形炸弹,紧接着又是一轮爆破,之前测试,一枚急攻弹可是将一座小山都炸开了! 两枚急攻弹炸在熊的心口,竟然只是一点小伤? 要知道,熊最弱的地方可是胸口! 要这样的话,那熊不是成了精? 不光慕梵希,旁边几个人也是一脸阴沉,他们自然也知道急攻弹的威力,实在难以想象那黑熊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们先去包扎伤口!之后再细说!” 殷离修沉着声音开口。 旁边立刻有人过来扶着几个人进了帐篷,这边慕梵希几个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更加沉重了。 “我说怎么会有暴躁的感觉,没想到,这样的树林里竟然这种怪物!” 展云廷忍不住开口,说着话朝树林的方向看去,可是想了想,又感觉不对劲:“按理说,这样的山脉和树林之中,不应该有黑熊啊!” 一句话,众人突然间又变了脸色! 对啊! 黑熊一般都生活在那种很深的亚热带森林之中,虽说眼前这片树林也不小,可是,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这里并非黑熊生活的绝佳环境! “不愧是东疆域,看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去的!” 孤南翼抬头朝万峰山的方向看去,脸上依旧带着邪魅笑容,说着话,他蹲下身来,手垂着放在地面上,一条青色的小蛇从他的袖口钻出来,很快在地面上游走不见了。 “既然我们不能轻易进入东疆域的境地,那另外两对大军呢?恐怕他们也遇到难题了吧!”慕梵希看向殷离修。 到现在,两队大军并没有汇合的消息,看来,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东疆域本就是以树林山峦为平常,一边是荒漠,另一边是山峰,此刻我们停滞在山峰前面,另一边,他们的行进也停了。”殷离修开口。 刚才黑鹰带了消息过来,殷离枫和另一支走水路的军队都遇到了阻拦,大军暂时驻扎在了另外两边临境。 驻扎在临境,也算是到了目的地,再往前,便会打草惊蛇。 “这树林这么大,或许,我们可以绕开黑熊从其他的路走!”慕梵希说着话,眼睛看向了黑鳞和小非。 第877章进树林 有他们两个带路,应该不至于正面跟那黑熊碰上,这树林不算很大,总不至于每条路都被黑熊堵上吧! “我先让小蛇进树林探查情况,如今天也黑了,我们也只能等明日再说,毕竟,山里的野兽在白天还会比较安静一些。”孤南翼接了一句,就算是他,此刻脸上也多了几分严肃。 如刚才刺翎所说,那黑熊比平常遇见的大两倍,且不说个头上的差距,就它那用急攻弹都打不破的身体,他们就算直接冲上去,也不过是给黑熊挠痒痒罢了。 “好了,先去吃些东西!” 殷离修终于开口,不等众人再说,转身拉着慕梵希的手到了篝火前。 他们在河流的另一边,距离那树林还有一段距离,刚才刺翎跟黑熊在树林里战斗他们都没听到动静,这个距离,树林里的东西也不会轻易出来,就这一点来说,他们现在的位置还是安全的。 见殷离修离开,众人也跟着到了篝火前,此刻,火上的肉已经烤好了,上面撒了展云廷带来的调料,在这野地里,倒也算是珍馐美味。 展云廷一边吃着,手里还在倒腾他那几件法器,慕梵希挨着他坐,时不时扭头看一眼,然而,她也看不懂,一边吃着,微微蹙眉想着什么。 要说起来,古代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都没有现代进化得强大,粮食的产量比现代低很多,禽类畜类甚至是野兽,个头也都比现代的小一些,她是见过一些大家伙的,可是,也都没有刚才刺翎口中描述的巨型。 这个树林,也真是太奇怪了! 篝火旁,众人各自想着事情,肉吃得差不多了,天也彻底黑了下来。 几个刺翎伤口包扎好,慕梵希众人又详细的问了情况,越是听着他们的描述,就感觉他们遇到的不是黑熊,而是恐龙! 不,可能比恐龙更可怕! 毕竟,那黑熊不光体型巨大,就连本应该最弱的心口位置也基本上是坚硬如铁,这就根本没有任何弱点了! 慕梵希躺在自己的帐篷里想着白天的事情,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外面有动静,她猛然间睁开眼睛,此刻,天已经萌萌泛白,远处的地平线上,太阳的光芒乍现。 已经天亮了吗? “郡主,天色还早。” 袭久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清晨这个时候,树林之中还没有恢复平静,此刻并不急于进树林。 慕梵希揉了揉眼睛,此刻凉风吹来,拂过脸颊,本来还有的一点困意瞬间散开,整个都清醒了。 “已经醒了,算了,不睡了!” 她一边说着话,拿过袭久递来的衣服披上,扭头看着殷离修的帐篷,问道:“王爷醒了吗?” “王爷一晚上都是商议事情,刚刚睡下一会儿。”袭久回答。 她跟星乙换班巡逻,换到她的时候,殷离修帐篷的灯还是亮着的。 “我过去看看!” 慕梵希披上衣服,起身从帐篷里出来朝着殷离修的帐篷走去。 星乙在门口看到慕梵希过来就要行礼,却被慕梵希一个手势阻止,到了门前,伸手掀开帘子,桌上的油灯已经快要燃尽了,只剩下一点虚弱的小火苗,随着帘子掀开,忽然间晃了一下,熄灭了。 慕梵希站在门口停了一下,抬脚朝里面走,转过前面的桌子,就看到后面的软塌上,歪歪斜斜他躺着三个人。 殷离修和孤南翼一遍一遍靠着软塌闭着眼睛睡,两人中间,展云廷坐在地上,脑袋趴着软塌上仅剩下的一点地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还被殷离修一翻身给挤了下去,整个人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呜……” 咕咚! 展云廷一声吼卡在嗓子里没出来,紧接着扑通一声就趴在了地上,睁开眼睛看看软榻上两个人又看看自己,脸上那叫一个委屈啊! 慕梵希站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了一声,展云廷扭头就看到她捂着嘴,顿时咧咧嘴。 “他们欺负人……” 展云廷声音里带着委屈。 “你去我的帐篷休息一会儿吧!” 慕梵希压低了声音,然而,即便压低了声音,软榻上的两个人还是警觉睁开了眼睛。 “梵儿,过来!” 殷离修迷迷糊糊看到慕梵希,朝她招招手。 慕梵希紧走两步过去,见他绯色的薄唇一动一动的,以为他要说什么,压低身子凑过去,然而,还不等听,腰间顿时伸过来一只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殷……” 慕梵希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出口,一下子趴在了他身上,挣扎着正要说话,扭头却见他的呼吸均匀,竟然又睡了过去。 这边展云廷看傻了,半晌回过神来,朝两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还有别人呢!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点!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嘟嘟囔囔,然而,此刻没人搭理他,顿时感觉无趣,一甩袖子转身出了帐篷。 这边孤南翼倒是没有丝毫不自在,他半眯着眼睛靠在软塌的另一边,瞧着殷离修睡眼朦胧之中搂着还在挣扎的慕梵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到眼前这样的场景,竟然没有了以前的嫉妒?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见慕梵希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玩味的笑容在唇畔挑起,也起身走了出去。 “别乱动,再睡一会儿!”殷离修的头埋在慕梵希肩膀处。 此刻帐篷里已经没有别人,慕梵希低头瞧着他睡脸之中的倦意,叹一口气,顺着靠在了旁边。 行军路上,她还能歇一歇,累了还能随时眯一觉,可殷离修要统管整个军队,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昨晚因为黑熊的事情又忙活了一夜,他是真的累了。 殷离修就那样搂着她,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此刻慕梵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音,不知怎么,竟然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睡,就到了晌午。 星乙在外面叫起,两人这才醒过来,出了帐篷,就瞧见展云廷那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还有孤南翼那带着玩味的眼神。 慕梵希突然间有种脸烫的感觉。 “汪汪汪!汪汪——” 这时候,黑鳞的叫声突然间传了过来,众人转身,就见黑鳞朝树林的方向大叫,而这时候,树林的入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 星乙说着话,手中长剑出鞘,然而,还不等他追上去,却被殷离修一把拉住。 “这样的树林入口,在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出现任何东西,都是在引诱我们,不必跟!” 说着话,殷离修拉着慕梵希到了篝火旁边。 这树林已经够诡异的了,到现在,孤南翼的小蛇还没有回来,他们也没有确定进入的方向,这时候出现惹眼的东西,其中必定有诈,即便是引路,也有可能是故意引诱。 篝火烧了一晚上,还没有燃尽,众人吃了些东西,灭了火,收拾好东西,这时候,孤南翼的小蛇从树林中回来了。 “往前两里路河流有分支,顺着河流分支进入树林,那条路野兽比较少。” 孤南翼转身看向众人。 “果然,不是正对着的这条路!” 慕梵希朝刚才有影子一闪而过的方向看去。 “汪汪汪——” 黑鳞也朝着那方向叫了两声。 众人顺河河流走了一会儿,很快就看到分支的河流,这个分支是直接眼神到树林之中的,从这边来看,周边的地面上有略微的湿润,跟之前看到的有些不同。 “水源对于野兽来说,应该是生命的根本,按理说,有水源的地方才是野兽聚集的地方吧!” 慕梵希跟着往前走,忍不住开口。 “的确奇怪,可是,这条路又确确实实是最安静的!” 不等孤南翼开口,展云廷接过了话茬,他一边说哦,手里依旧摆弄着让人看不懂的罗盘。 慕梵希看看孤南翼缠在手腕上的小蛇,又看看黑鳞,这两个敏锐的小家伙跟着众人往里走,却比之前更安静了。 这条路的确没错。 很快,众人到了树林入口,水源进入之处,地面上有鸟儿停留,听到动静,一哄而散,扑棱着翅膀飞到了远处。 除了刚才鸟儿停留的地方,河流两边依稀能看到一些动物的分辨,如慕梵希刚才所说,这条河流附近,本应该有动物聚集才对。 可是,除了入口那些惊飞的鸟儿,再往里走,却什么都没看见了。 这片树林很茂盛,不过并不是树木密集的那种茂盛,树林里都是很粗的老树,老树枝叶茂盛,但是路却很宽阔,甚至,马车依旧能在树林中穿行。 在这树林之中行走,慕梵希也没有上马车,一路朝树林深处走去,越是往里走,心里那股莫名的暴躁感觉就越发强烈,好像有什么在心口挤压,迫不及待的想要爆发出来一般。 差不多到上午时分,头顶上的阳光正强烈,透过大树的树叶,地面上一片斑驳的影子,明明是幽静舒心的环境,可是,心口的小火苗却在无时不刻想要窜出来。 第878章跟踪我们? “展云廷,这树林里是不是有什么邪祟啊!” 慕梵希拧着眉头看向展云廷。 展云廷从进树林,罗盘就没离开手,听慕梵希这样问,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黄铜剑。 “邪祟倒是没有,但是邪气却很强!” 说着话,他将黄铜剑送到了慕梵希手心。 那黄铜剑也不过两节手指头长,就跟平常当挂件的东西一般大小,说起来也是奇怪,这黄铜剑拿在手里的瞬间,慕梵希就感觉心口的火气一下子被压住了,那份烦躁不安的感觉似乎也好了很多。 “你这……挺厉害呀!” 慕梵希满眼惊诧的看向展云廷,第一次对这孩子有种崇拜的感觉! 展云廷得意的挑了挑眉毛,脸上的笑还没绽开,突然间脸色一沉。 “什么东西!” 说话间,耳边传来“嗖”的一声,孤南翼手里的匕首从展云廷耳边擦过,朝那方向飞了过去! 众人急转身,紧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是匕首插在树干上的声音。 “啊——” 一声惨叫,随后扑通一声,似乎有人摔在了地上。 众人快步到了跟前,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人,看那人身上背着箭筒,身上还有绳子和网,这装束,看起来很像是打猎的猎户! “别,别杀我!” 那人吓得惊呼一声,双手挡在面前,瑟瑟发抖。 “你是什么人?” 众人到了跟前,星乙刷的一声抽出长剑,抵在了那人面前。 那人浑身一怔,吓得脸色煞白,一动都不敢动。 “我,就是个猎人,几位大爷饶命啊!” 那人咧咧嘴,说着话要磕头,可是瞧着星乙抵在面前的长剑,又不敢动,都破了音儿。 “你如实回答问题,我们不会伤害你!”展云廷走上前来。 慕梵希站在展云廷身后,歪着脑袋朝那人看去,一身粗布的衣裳,一双破旧的鞋子,箭筒摔在一边,里面的箭看起来还是那种很简易的,旁边的绳子和网看起来也很旧了,没有刻意装扮的痕迹。 “哎呀,星乙你快把剑收回来,吓坏了人家!” 说着话,慕梵希走上前去,将星乙的剑推回去,然后蹲下来,看着那人。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听到温柔的女声,那认这才将捂着眼睛的手拿开,看着一身军装的慕梵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的装束和这些人一样,一身男装,可是仔细一看很容易看出她的女人身份,只是比他见过的女人更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感觉。 “我,我叫霍山,就是这山中的猎户!” 他回过神来,应一句,然后想了想,鼓起勇气问一句:“你们是什么人?来这树林做啥?” 万峰山脚下的这片树林跟别的树林可不一样,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治得住的。 “我们要经过这里,但是我们的人在树林里不见了,你可曾见过?” 慕梵希依旧不急不愠,没有回答霍山的话,反而又转个话题。 她那双清亮的眸子仿佛一片清泉,让人心里莫名平静下来。 霍山还是一脸惊诧的表情,想了想,回答:“什么时候进来的?从什么方向?” “昨日,太阳落山之前,从前面的山口入。”殷离修冷冷开口,阴厉的目光落在霍山身上。 昨晚两个刺翎都没了消息,后面派出去的人遇上了黑熊又受了伤,可这霍山身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趁手的兵器,而且,瞧他也不像是经过训练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 可这样一个普通人,在山中行走,身上竟然没有伤,那双眼睛不大,可精明有神,在这样的树林里还能是这种状态,这在他看来,本身就是不正常。 “你们竟然敢从前面的入口进林子!” 霍山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随后想了想,似乎自己嘀咕一句:“难怪昨日傍晚树林里有那么大的动静,啧……” 一边说着话,他忍不住咧咧嘴,好像在回想什么让人惊恐的事情一般。 “你看见了什么?”殷离修紧接了一句话。 “我能看见什么!” 霍山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一边说着话,伸手将自己的箭捡起来:“听到那么大的动静,我跑还来不及,谁敢凑近了看?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众人闻言,脸色跟着一沉。 “这树林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梵希上前,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们还要去找我们的同伴,你有什么线索吗?” 之前刺翎的人进去找了,可是遇到黑熊之后,勉强全身而退,根本就没有找到人。 听慕梵希这样一说,霍山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满是为难,真是还多了几分惊恐。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找了,从前面山口进去,昨晚又那么大的动静,肯定是惹恼了黑大王,我就直说了吧,你们要找的人八九不离十怕是就剩一身骨头了。”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会对自己怎样,特别是慕梵希,看起来一脸无害的模样,霍山也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一边说着话,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众人闻言,脸上又是一沉,脸色比刚才还凝重。 “我们出发之前,在树林入口出现的人就是你吧?” 半晌都没有说话的孤南翼突然间开口,他半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霍山收拾东西,眼底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寒芒。 霍山的手一顿,随后接着收拾,一边低着头,回答:“那,那不过是个巧合,我本来想出树林,谁知道看到外面有人。” “那你跑什么?” 殷离修紧接了一句,看向霍山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审视。 “没,没跑啊!” 霍山余光朝几个人偷偷瞟一眼,讪讪的笑道:“我又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一个人,你们这么多人,是人都会跑吧……哎哟,大爷别生气!” 一句话没说完,星乙的长剑一转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霍山吓得全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了。 “可是,我们从出发,这一路上你一直在盯着我们吧?” 这一次,慕梵希没再将星乙的长剑推开,她往前一步,猫着腰看向霍山。 “你想做什么?”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 霍山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了颤,余光朝肩膀上的长剑瞥一眼,知道自己躲不开,咧咧嘴,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几位大爷饶了我吧!” 他脸上的表情扭曲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装的。 “你什么不是故意的?” 慕梵希警觉的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又往前挪了挪,眼睛直直的看进霍山的眼睛里。 审问这种事情,她不如刑律府的阎良,但也能通过观察一个人的眼睛和脸上的微表情分辨出这人说的是不是真话。 见她凑近,霍山怂怂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眼珠子滴溜乱转,似乎在想什么逃离的办法,然而,眼看着自己身边都是跟他们的人,最终还是没有办法。 叹一口气,他终于开口。 “我,其实就是瞧着你们在那边的入口安营,想着你们若是从那入口进树林,也就把命交代在里面了,你们带着的东西不少……” 话说到一般,他停下来,小心谨慎的偷眼朝众人脸上瞄一眼。 “你是觉得,我们反正也要死在树林里,所以开始打我们东西的主意?”展云廷插嘴,说着话,忍不住朝他瞪一眼。 霍山抬起头来朝展云廷看去,没说话,只是咧咧嘴,那意思是承认了。 “你当时故意出现在那入口,莫不是想引着我们从那边进去吧!” 慕梵希忽然间想明白过来! 她这么一说,众人脸色突然间又沉了几分,特别是殷离修,脸色一沉,周身的冷意也跟着来了,明明是大中午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霍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紧着摆手否认:“我,我就是看你们发现了我才跑的,饶命啊——” 说着话,他往地上一跪,连连磕头。 几个人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想明白了之前的事情,再看霍山,这个人说不上是什么好人,可是,他能在这树林中过活,还能保存自己周全,那就说明他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慕梵希转过脸朝殷离修看一眼,随即又转向了霍山。 “你既然是山里的猎户,想必对这里很熟悉,给我们带路怎么样?” “带路?” 霍山一愣,随即想起来刚才他们还说要找同伴,紧忙摇头。 “我,我可不敢去黑大王那边,去了就是死!” 看着这帮人不像是山贼那种穷凶极恶之人,就算不给他们带路,估计也不会要自己的命,可黑大王那里,只要靠近,是必死无疑! 慕梵希拧起眉头,盯着霍山看了一会儿,伸手从腰间拿出一个银元宝。 银元宝不大,也就五两银子的样子。 “给你钱!” 霍山眼睛顿时一亮,紧忙站起身来,看看银子又看看慕梵希众人,犹豫了一下。 “带路是可以,但是,你们若是一定要找同伴,到了黑大王的山洞口,我可不会再往里走,要去你们自己去!” 说着话,他试探的朝慕梵希伸出手去。 第879章不是一般人 慕梵希扭头朝众人看去,随即将银子给到了霍山手上。 “行!” 霍山接过银子,放在牙边摇了摇,确定是真的,顿时眉开眼笑,将自己的东西捡起来,带着众人一路往前走。 众人一路沿着河流往前走,走了没多久太阳正中,已经是晌午十分。 大家暂时在河边停下来,这霍山倒也算是厉害,一路上有鸟儿经过,也不见他射箭,就拿着手指头放在嘴边吹口哨,那鸟儿扑棱着翅膀就往下掉,要不是亲眼看着,还以为这鸟儿是经过了什么毒瘴被毒死的呢! 然而,众人到跟前去捡的时候,那些鸟儿还会活的,只是迷迷糊糊的像是被催眠了一般。 殷离修一直在后面没有说话,视线却停留在霍山身上,眼底一片幽深。 他刚才什么都没用,只是吹了个口哨,所以,他用的不是工具,而是术,一种能迷惑鸟儿神志的术,让鸟儿在一瞬间失去了飞反应,这才掉了下来。 “你这么厉害,不是一般的猎户吧?”慕梵希也意识到什么,转向霍山,聊天一般开口。 霍山脸上顿时飘上一抹得意,竟然没有任何掩饰! “那当然,在整个万峰山,我们霍家传人可是有特殊的本事,这是家传的,不能告诉你们!”他神秘兮兮的眨眨眼睛。 慕梵希暗自翻个白眼,还不等她说话,就见展云廷凑了过来。 “万兽王霍家?”展云廷开口,说着话,视线在霍山身上扫过一遍。 霍山顿时一愣,转向展云廷,那双本来就不是很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你知道?” “听说过,霍家有号令飞禽走兽的本领,不过,这是三百年前的说法,没想到,传到了现在,霍家人竟然成了猎户!” 说着话,展云廷唏嘘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当年跟师父学术数的时候,师父多次提到霍家,展云廷对这种能号令飞禽走兽的本事很好奇,只是没想到,这么高级的能力,竟然被这帮无能的子孙用在了狩猎上。 听展云廷这样说,霍山脸上有些尴尬,身为霍家人,他自然也知道自己祖先以前多么风光,可是到了他这里,父辈传给自己的就是打猎的本事,也就刚才迷惑鸟儿的手段,再多了他也不会。 “打猎怎么了?怎么活着不是活着?” 霍山死鸭子嘴硬强撑着反驳一句,不等展云廷开口,转身将猎下来的鸟儿放在火架子上烤。 展云廷没再多说,眯着眼睛朝霍山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起身往水边走远了几步。 慕梵希看看展云廷,又转向霍山,问:“树林里有那么厉害的猛兽,你还能在这里生活,看来,你对这片树林是很熟悉的了,给我们说说呗,这里究竟有什么奇特!” 霍山一手烤着鸟儿,偏过头看向慕梵希:“要说奇特,三只眼睛的狼算不算?” 慕梵希顿时一愣,扭头看向霍山,见他此刻神情淡定,眼睛也没有飘忽的感觉,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她摇摇头,让霍山接着说。 “这树林里的野兽,比一般的野兽都要大,三只眼睛的狼,长着獠牙的羚羊,就连兔子见到人都不会逃跑,反而像是看到猎物一般直接攻击,这算不算奇特?” 他说着这些骇人听闻的话,似乎也习惯了,反而没什么表情。 慕梵希是彻底目瞪口呆了!难以置信的瞪着霍山。 三只眼睛的狼也就算了,可羚羊是草是动物,它若是长了獠牙,岂不是要吃肉?还有,兔子主动攻击人,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过! “这里……就没有正常一点的动物吗?”慕梵希感觉自己头皮发麻。 之前她也经常带着黑鳞小队进山里狩猎,那些野兽对于她来说,是猎物,而听着霍山刚才的话,人进入这山林,反而是动物的猎物,这种颠倒的世界,她一时间还接受不了。 “正常的当然有,刚才不是还有这么多的鸟儿嘛!而且,这树林里大部分都是正常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看起来诡异的东西就出现在了这里!” 说着话,霍山手里的鸟儿已经烤好了,他转手给了慕梵希,接着说:“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刚才说的那些,也不是轻易能碰见的,只要不离开这条河流,基本就不会碰到。” “动物要生存是不能离开水的,为何反而不会来河边?” 殷离修在旁边插了一句话。 从刚才慕梵希跟霍山聊天,他就一直在听着,联系昨晚派人来侦查的情况,心中不由得出现一个大胆的设想。 不过,这设想也不过是暂时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一切没有根据的设想都是胡思乱想。 跟他们相处这一路,霍山也知道这帮人不是什么坏人,他也就放下心来,虽然还不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但是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他转手又将考好的鸟儿递给殷离修,想了想,回答:“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记得五个月之前我进山林里,一不小心遇到了那三眼的狼,我当时吓得拼了命往跑,就到了河边,谁知道,那狼看到水就不追了,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竟然还跑了!” 他当时也不是很明白,可是后来又遇到了獠牙羚羊和兔子,它们也是一样的情况,虽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那些怪物害怕水源这一点是确定的! 几个人听霍山说话,脸上神情各不相同,特别是展云廷,一边听着,转身到河边去取了一些水来,又从包裹里拿出几样没见过的工具,看起来就像是现代做化学实验一般。 霍山还在念念叨叨的说着自己这些天在树林里见到的异象,慕梵希转身到展云廷身边,看着他旁边那些奇形怪状的法器和瓶子,又看看他手里做的实验,不解的挑了挑眉梢。 “这河水可是有什么问题吗?有毒吗?”慕梵希凑在旁边问。 看他这动作,很像是之前凡白制药时候的模样。 说起来,之前凡白还是朋友的时候,展云廷就除了在勾栏瓦院中跑,最多的就是去摘星楼找凡白,慕梵希不是很懂这方面,但是也知道,展云廷的医术还是不错的。 展云廷用一个小镊子夹着小碟子放在了火上,这才转过身来。 “有毒倒不至于,我只是好奇,能让那些奇怪的兽类不敢靠近到底是什么原因。” 说着话,他又转过身去,看着小碟子里的水。 小碟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传热很快,说话的功夫水就沸腾起来,展云廷的眉头也跟着拧了拧。 “就是普通的河水,没有什么特别的,这倒是更加奇怪了!”他说着话,将碟子拿了下来。 “这水能有什么特别,山脚下的百姓可都是喝这里的水!” 霍山插一句话,一边说着,伸手将腰间的水袋扯下来,咕咚咕咚喝着,随后一抹嘴,又说:“万峰山脚下一共有三个村子,村子都靠着河边,一直以来都是喝河里的水,能有什么问题?” 百姓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一直也没有任何问题,这树林里大部分的飞禽走兽也喝着河里的水,同样没问题,那就说明,这不是水的问题,而是那些异兽的事情。 慕梵希和展云廷听着霍山的话,似乎突然间想明白了,两人转脸看向殷离修。 “这么说来……” “星乙,带人装一些河水!” 不等两人说完,殷离修的命令已经出口了。 “是!” 星乙应声,带着五个人到了河边,后面又有几个人那着水袋过去,一会儿的功夫,十几个水袋都装满了水。 “你们……不会真的要去找那些大家伙吧!” 霍山看着星乙众人腰间缀满了水袋,忍不住咧咧嘴,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在树林里这些日子,霍山可是用尽了浑身解数远离那些大家伙,这才保住了自己的命,没想到,本以为能走出去了,竟然遇到这伙人。 真真是不要命了,不跑就算了,竟然还闷着头往里面冲! 几个人不说话,只是扭头朝霍山看了一眼,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虽说只是两个刺翎,可那毕竟也是自己训练出来的,而且,这里毕竟是东疆域的边境了,或许他们的兵力还要驻扎在这边,现在有必要探清楚这条路。 霍山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反正,说什么也不能改变他们的决定。 反正刚才也说定了,他也只是引路,到时候他们自己去黑大王的山洞,他拿了银子就跑,有他们挡着,他逃跑的机会很大。 众人没再多说,将鸟儿吃完,又喝了一些水,又准备出发。 “要说刚才你们也是不幸运,直接就遇上了黑大王!” 霍山一边走着一边说,手里晃悠着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树枝。 “你说的那些异兽,都在那个山洞?”慕梵希从后面开口。 说着话,她的视线在四处看了一遍,树木越来越密集了,似乎已经到了树林深处。 “那怎么可能!” 第880章走丢了 霍山转过身来,神情复杂的朝慕梵希看一眼,道:“都说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一个洞穴里,既然黑大王住在那山洞,里面定是不敢再有什么野兽敢占着,你咋这都不懂!” 被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猎户嫌弃,慕梵希可真真是瘪了一口,没好气的朝霍山翻个白眼,心里暗自嘟哝。 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一般的野兽,谁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奇葩的习惯!没准人家就喜欢同类住在一起呢,暖和! 一走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看时间差不多走了一个时辰,可从外面看,明明并不是很大的树林,他们竟然还在里面转悠。 “停一会儿吧!” 殷离修也注意到不对劲,朝众人吩咐一声。 众人瞬间停下脚步,星乙快步上前到了霍山身边,手中长剑微微拉出一小段。 “你确定这是带我们去山洞的路?”展云廷上前一步,眼神之中带着审视。 这山林之中树木枝繁叶茂,深陷其中的确让人看不清楚,但是,他们清楚的是,从外面看,刺翎进树林的入口和刚才那水流的入口,相距并不是很远,一个时辰,足够了。 可是到现在他们也没有那山洞的任何痕迹,而且,七拐八拐之中,那分支的河流也不见了。 这霍山该不会是带着他们绕弯弯吧! 霍山被星乙挡了路,转过身看向众人,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表情有些难看。 “那个……山林里面的路跟外面总是不一样的,很,很快就到了,你们不要着急啊!” 他一边说着话,眼神躲闪的缩了缩。 殷离修的视线落在霍山脸上没说话,半晌,收回视线开口吐出一个字。 “走!” 星乙从霍山跟前让开,众人继续跟着霍山走。 这一次,霍山不像之前那样侃侃而谈,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周边的树,一脸紧张的表情。 慕梵希跟在殷离修身边,一路走着,时不时朝霍山看一眼,不知道怎么,总觉得这猎户有些奇怪。 “主子,前面的路,我们似乎走过!” 这时候,星乙到两人跟前,压低了声音。 殷离修依旧冷着那张脸,听星乙说,眼神之中更添了一层寒凉,他点点头,就见星乙转身又拦在了霍山跟前。 “你,你这……” 霍山吓了一跳,转身朝殷离修看去。 知道殷离修是这伙人的老大,他不说话,手下总不能对自己动手,然而,他转向殷离修的时候瞧见他一脸阴冷如寒潭的表情,忍不住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 “你到底想做什么!” 展云廷上前一步,这一次他可没那么客气,一把拽住猎户胸前的衣服,直接将他拎了起来。 “我,我,我冤枉,我没想做什么啊!” 霍山吓得脸都白了,瞪大了眼睛之中尽是恐惧,被展云廷这一吓,舌头都捋不直了。 “还说没做什么!让你带路,你竟然带着我们满山转悠,说,谁派你来的!”展云廷双眼一瞪,还真多了几分气势。 这样的深林之中,明明知道有那么多危险的异兽,这霍山即便是从小打猎的猎户,身上也有几分本事,可如今山林之中的情况对于他来说,也是危险重重,他既然害怕黑熊,为什么不赶紧离开这里?竟然还要在这里徘徊这么久? 这本就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 “我,我就是一个人啊……” 霍山脸上的表情因为恐惧扭曲在一起,他双手拽着展云廷的手,勉强给自己争取呼吸的权利:“没有人派我啊,大爷饶命啊……” 他一边求饶一边蹬腿,脸上除了恐惧还有痛苦。 孤南翼站在旁边看着,手腕中的小蛇从里面探出头来,只是,也就是刚弹出一个头而已,它还没动的时候,展云廷就已经出手了,那就让他卖力气去吧。 “没,我没……” 霍山被衣服肋着脖子,都忍不住翻白眼了。 “哎呀,你别这么粗鲁嘛!” 慕梵希紧忙上前,拽了展云廷一把。 她这一拽,展云廷松了手,霍山扑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连着打了好几个滚。 慕梵希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霍山,半晌,她幽幽开口。 “你刚才说你自己是土生土长的猎户,对这里很熟悉的很,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该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霍山缩了缩身子,扭头朝慕梵希看一眼,连连摆手:“我,我真是这里的猎户,没……没骗人啊……” 说自己是猎户的时候,还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可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干脆就没了声音。 “你……” 慕梵希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随即眨了眨眼睛,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你该不会是路痴吧!”她恍然! 路痴这种特性,是改变不了的,天生的没有方向感,跟是不是猎户没有任何关系。 看他的行头装束没有任何问题,打猎也是一把好手,可是,他身上并没有任何猎物。 这段时间在树林之中,他大概就是将猎物用来果腹了,不光果腹,他身上裹着的皮毛看起来时间也不算长,这么想的话,似乎他之前的异常就能想明白了。 因为路痴,找不到路,所以,这段时间都出不去,他能顺着水源找到另一面,也就是慕梵希众人之前驻扎的那一面,却找不到回自己家的路! 听慕梵希这样一说,霍山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好几变。 “我,我认得路!谁说我不认识!我,我还不信出不去了!” 霍山似乎很在意别人说他路痴,顿时扬起了脸,一边说着话,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走,只是,还没迈步就被星乙拦住了。 “你果真是路痴吧?”展云廷从旁边过来,凑近霍山的耳边又加了一句。 “路,你才是路痴!我可是从小在山里长大,我,我什么路没见过!” 霍山梗着脖子,像极了自尊心极强的孩子被抓住调皮时候的样子。 木分析看看霍山,又转向身后看看殷离修和孤南翼,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还以为找到个本地人,接下来的路就能顺很多,最起码,他不知道那些东西的弱点,还能给带一条安全的路,没想到,这本地人竟然是个路痴! 殷离修也拧了拧眉头,朝星乙摆摆手,星乙会意让开了路。 “既然你也不认路,那就没有跟我们一起的必要,走吧!”殷离修开口。 他们要去黑大王的山洞,而且,看着霍山也挺害怕的样子,那也就没有让他跟着的必要了。 “我……那我不是还请你们吃了……” 霍山撩起眼皮朝殷离修看了看,有心还想跟他们提提钱的事情,结果一看几个人那眼神带着杀气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愣是咽了回去。 看这群人衣着鲜亮,还想着能顺手挣点钱,奈何自己不争气啊! “你敢说!要不是你,我们早就到了山洞,害我们浪费这么多时间!” 不等霍山的话说出来,展云廷顿时瞪起了眼珠子。 这都将近两个时辰的功夫了,晚上他们若走不出这山林,恐怕更加凶险! 霍山被他吓得一哆嗦,紧忙后退了两步,咧咧嘴却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就跑。 孤南翼眯着眼睛瞧霍山一路跑,忍不住冷笑一声。 “你还笑!” 展云廷扭头没好气给他一个白眼,停了一下,又说:“现在引路的人没了,放你的蛇吧!” 在寻踪这方面,孤南翼的蛇丝毫不输给慕梵希的狗,只是知道这树林之中危险的凶兽,狗的目标就太大了,小蛇才是最好的选择。 孤南翼抬起手腕,绿色的小蛇从他袖口钻了出来,朝着空气中吐着红信子,就在这时候,慕梵希也感觉到自己手腕里的小蛇也有了动静。 她低头将袖口拉开一些,魑炎从里面钻了出来,和那绿蛇似乎有呼应的吐着红信子,随后,就见孤南翼蹲下身来,那绿色小蛇顺着他的手腕到了地上。 “小梵儿,将魑炎给我。” 孤南翼转过身来,朝慕梵希伸出了手,他的动作很优雅,像极了舞会上邀请舞伴。 “啊?哦!” 慕梵希反应了一下,紧忙上前将魑炎引给他,魑炎顺着他的手腕攀上去,就像刚才小绿蛇一般,在他手腕上缠绕着。 “孤南翼,你养蛇都养得这么变态了!还能听懂他们说话?”展云廷走上前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孤南翼扭头朝展云廷瞟一眼,没理会这傻狗,转而看向殷离修,眼神突然间多了几分凌厉。 “孤……” 慕梵希下意识开口,然而,话还没出,眼前一晃就被殷离修拽到了一边,紧接着黑鳞从地上蹿向了空中。 呜——啪! 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的声音传来,众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这才看清楚,摔在地上的竟然是一头狼! “小心!” 众人之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还不等声音落地,那狼腾的一下子从地上蹿了起来! 殷离修拽着慕梵希往后退,孤南翼和展云廷提剑上前,周边几个刺翎也冲了出来,团团将那狼围住。 “嗷呜——” 狼一声嚎叫,瞬间,那厚厚的毛皮上,毛都竖起来了,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三只眼睛!” 第881章三眼狼 小非在慕梵希身边,忍不住开口,此刻,黑鳞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往后移,就像是一支上了弦的箭一样,随时准备冲出去。 慕梵希站定脚步,扭头朝那狼看去,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变了。 这狼刚才摔在地上,已经愤怒,正常的两只眼睛都是红的,加上额头的一只眼睛,一共三只眼睛泛着红光,看起来凶恶极了。 然而,让人害怕的还不光是这三只眼睛和那脸上的凶相,这狼的体型也太大了吧! 藏獒就不用说了,这比慕梵希第一次见孤南翼的时候遇到的那匹狼更大!从后面看,说是狮子都有人相信! 要不是距离这么近能看清楚,慕梵希实在难以想象这竟然是狼! “这就是霍山之前说的,三只眼睛的狼?” 慕梵希忍不住开口,说着话,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见他面色冷沉,那双幽深的眸中也难得的多了一丝惊讶。 征战战场这么多年,什么高山深林没有去过?可是眼前这么大的狼,他也的确是第一次见到! “梵儿,你在后面不要出来!” 殷离修沉冷开口,说着话转向旁边的小非,道:“护着她!” “是!” 小非应声,拉着黑鳞到了慕梵希身边,黑鳞又摆出刚才的姿势,此刻龇牙咧嘴,似乎比刚才更凶了。 殷离修扭头看小非和黑鳞已经将慕梵希保护在中间,手腕一转握住了剑,一个垫脚腾空而起,到了那三眼狼的面前。 “呜嗷——” 三眼狼发出悠长的吼叫,那声音在这树林中传了很远的距离,听起来还有几分凄惨。 在这种巨大的猛兽面前,慕梵希训练黑鳞小队的手段已经不管用了,那三眼狼就跟着了魔一般,张开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朝殷离修的方向冲了过去。 “上!” 星乙一声吼,刺翎快速上前。 而此刻,殷离修也腾空而上,手中长剑迎着三眼狼的满嘴獠牙冲了过去,双方的速度都很快,眨眼之前三眼狼已经到了跟前,眼看着就要落在殷离修身上,就见他身体往下一沉,手腕猛地提起来,长剑直接从三眼狼的咽喉部位刺了进去。 “嗷——” 咕咚! 三眼狼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紧接着咕咚一声又摔在了地上。 此刻已经距离河边很远,地面也不像之前那般松软,虽说不及岩石,可地面的硬度还是很强的,这三眼狼摔在地上,直接砸出了一个大坑! 众人四处闪开,一阵烟尘腾起,众人拿着剑又逐渐靠近那大坑,谁知道,刚过去,就听到一声低吼,那三眼狼竟然一个翻身又跳了出来! “快闪开!” 有人喊了一声,众人急忙转身往后躲,有临近的两个人险些没躲开,直接被三眼狼的爪子碰到,衣服撕裂的声音传来,后背瞬间多了几个明显的爪印,幸亏被同伴拽了出去,这要是一爪子结结实实的挨上,怕是要被抓漏了。 “这也太厉害了!” 展云廷快步上前,瞧着那三眼狼站起来,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 要知道,殷离修的剑,可是曾经一剑刺穿了一头熊,那还只是用了八成的力量,刚才他的动作和角度,可是用尽了全力,那一剑,三眼狼也是实实在在挨了,竟然只是破了一点皮! 血染红了三眼狼咽喉的皮毛,然而,那个出血量也只是将毛皮染了色,竟然都没有滴落下来的,这样少的出血,可不就是刚刚擦破了皮嘛! “这简直不可思议!” 展云廷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三眼狼,脖子僵硬的扭过头来看向殷离修,就见殷离修也黑着脸。 很显然,他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似乎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玄王,你的武功退步了!” 孤南翼站在旁边冷笑一声,还不等殷离修说话,就见他那一身红色在空中闪过,朝那三眼狼冲了过去。 刚才殷离修那一剑虽然没有对三眼狼造成致命的伤害,可终究是让它受了伤,本来就红的眼睛,此刻更显得诡异,好像从地狱里出来的邪恶,只是看着,就感觉后脊梁发冷。 孤南翼手持长剑冲了上去,他的目标是狼眼。 三眼狼似乎能感觉到危机,就在孤南翼冲过去的瞬间,它猛地转过身,那如同钢刀一般的爪子朝着孤南翼的后背拍了过去。 “孤南翼!” 眼看着那爪子到了孤南翼背后,慕梵希忍不住出声,就在这时候,却见孤南翼猛地一侧身,紧接着手中长剑再次朝狼眼打了过去! 疯了吧他! 都这个情况了,他不想着逃开,竟然还主动攻击! 慕梵希紧张的瞪大了眼睛,然而,紧接着就看到孤南翼到了三眼狼跟前,突然间躺着身子划过去,而他手里的长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三个蛇头,朝着那三眼狼的脸长开了毒牙! 这三眼狼除了体型巨大,最特殊的就是那三只眼睛,左右此刻也不知道它的弱点,不如就从最特殊的点攻击! 三眼狼似乎也没想到孤南翼会再攻击,此刻连后退的余地都没有,眼看着三个蛇头到了跟前,伸出去的爪子猛地收回来,朝着那三条蛇拍了过去。 “呜——嗷——” 嚎叫的声音传来,三眼狼的爪子抓住了其中两个蛇头,然而,终究还是没能一下子抓住三个,第三条蛇的舌头从它的指缝中钻了出去,直接到了跟前,照着脑门就是一口! 孤南翼的蛇并不大,可是却精准无比,这一口,正好咬在了三眼狼额头的眼珠子上,血一下子就从眼珠子哪里喷了出来! 三眼狼痛苦的咆哮,一下子拽着蛇头将孤南翼提起来甩了出去,孤南翼身子腾空,但是反应也够快,一下子松开了长剑,两条小蛇在空中飘了一下,摔在了地上,一眨眼的功夫,又变成了一柄长剑,只是,那剑上沾了血。 展云廷快步上前,从后面接住了孤南翼,两人随着惯性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此刻,那三眼狼捂着眼睛正在撞树。 看来,那只眼睛对它来说还是很痛苦的。 见那三眼狼发狂,刺翎也快速退了回来,众人聚集在一处,暂时防守不敢上前。 “狼都是群居动物,如今还是白天,就这一只出来,会不会还有狼群在?” 这时候,慕梵希似乎想起什么,一边说着话,转身朝周边看去。 众人闻言也意识到什么,跟着转身,此刻,就看到他们的周围,似乎已经被什么围住了。 只是看到一个大概的体型,并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就在众人一转身的瞬间,那东西一下窜进了树林之中。 看那体型,不是狼! “狼一般都是夜里出来,更何况是这样的树林之中,看来,我们已经惊动了它们!”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说话之间,他的视线落在星乙腰间的水袋上。 “孤南翼!”他看向孤南翼。 孤南翼落地之后,喘了一口气才缓过来,此刻听到殷离修的声音,转过身来,两人目光相遇,什么都没说,却似乎已经明白了。 孤南翼手腕一转,刚才落在地上的长剑,竟然又出现在了手中,只是,此刻手中的剑上似乎有了伤痕。 刚才舌头被那三眼狼抓住的时候,其中一条小蛇被朗爪子刺穿了身体,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皱了皱眉头,将受伤的小蛇放进了一个小瓶子里,随后手伸向腰间,慕梵希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竟然从腰间抽出来一条小蛇。 不,刚一开始还是小蛇,可是被他拿在手里之后,竟然是一条长鞭! 我去! 慕梵希在心里叹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看着孤南翼手里的鞭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蛇的颜色和他的腰带是一样的,正前方是个蛇头的样子,那蛇的头顶还是一块很大的红宝石,之前她还想着,这腰带真是做的栩栩如生,谁知道那竟然是真的! 幸亏她忍住了对红宝石的好奇,没伸手去摸! 想到这里,慕梵希就感觉浑身一阵凉意! 然而,此刻容不得她多想,鞭子拿在手上的瞬间,孤南翼和殷离修已经朝着那三眼狼冲了过去。 两边,星乙和展云廷各自带着一队刺翎吸引三眼狼的注意力,这边殷离修打前阵跟三眼狼正面冲突,孤南翼则跟在后面,那蛇从腰带上抽出去之后,他身上挂了两个水袋。 三眼狼失去了一只眼睛,此刻已经发狂,见众人又攻上来,那坚硬如钢铁的爪子疯了一样朝众人身上抽过去,众人的作用是吸引三眼狼的注意力,躲闪是主要的,而此刻,殷离修也冲了上来。 知道三眼狼的弱点就是眼睛,这一次,殷离修也冲着它的眼睛来,不过,被伤了一次之后,三眼狼也学聪明了,感觉到殷离修长剑的剑气,瞬间转移了攻击对象,接连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就在这时候,孤南翼手里的长鞭直接朝着三眼狼的眼睛抽了过去,三眼狼快速躲闪,堪堪躲过了孤南翼的鞭子,紧接着一回头,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第882章谁叫你吼梵儿 噗—— 一股子清澈的水直接泼在了三眼狼的脸上! 整个树林安静了一秒,紧接着便是震天的嚎叫声响起,那三眼狼猛的一用力,将围在他身边的刺翎全都掀开。 不是用爪子掀开,而是它在发怒的时候,身上有一股凌厉的气息,那股气比剑气更有威厉,就在爆发的瞬间,众人直接被掀飞了! “嗷呜——” 三眼狼的身子疯狂的扭曲着,将围在身边的众人掀开之后,晃悠着那巨大的身子,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就连前面的树木也顾不上,一路撞过去,它经过的地方,树木倒了一片! 慕梵希站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巨大的三眼狼四处逃窜,腮帮子都酸了也没来得及合上嘴。 这简直太凶险了! 一直三眼狼就能让众人这般,更别说那黑熊是这里的黑大王,想想真是可怜之前进来探路的那两个刺翎了。 那三眼狼走了,慕梵希从小非和黑鳞身后往外走。 “殷离修,你们……” 她刚走两步,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拽着她的裤腿,下意识扭头。 “啊——” 一声嚎叫,慕梵希来不及多想,抬起一脚朝着脚边的东西踹了出去! “梵儿!” 殷离修众人听到声音快步直接到了慕梵希跟前,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瞬间就能感觉到她浑身颤抖。 “鬼,鬼,鬼——” 慕梵希浑身哆嗦,舌头都打了结,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非和黑鳞在旁边也被吓了一跳,一人一狗快速上前,黑鳞速度快,一下子就将那东西压在了地上。 它倒是没什么,小非走过去看到那东西,也不由得定住,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了?” 展云廷见小非不对劲,提着剑走了过来,到了跟前,一低头,蹭一下子蹿了起来。 “我去!”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往后退了两步直接摔在了地上。 慕梵希这样,小非也不正常,就连展云廷都这个德行,众人不由得更加疑惑,此刻,殷离修将慕梵希扶起来,朝小非的方向走了过去。 众人见状也围过去,就看到黑鳞压住的东西,竟然是一个长了人脸的猫! 那猫是黑色的,全身的黑猫没有一丝杂,光看身体,跟一般的黑猫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再看那张脸,竟然长了一张人类的脸! 还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脸,好像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一般,凶神恶煞的! 光这张脸就让人心底腾起一阵恶寒,跟别说这张脸还长在猫的脸上! “这,这,这……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展云廷舌头发颤,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后挪动身子,感觉到后面被挡着,抬头看到是殷离修,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腿! 殷离修低头朝展云廷看一眼,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将他踢开。 “这东西……该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慕梵希也哆嗦着开口,说着话,眼睛朝那猫看去,不过,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又往回缩了缩。 这小别致长得真东西! 要说丑陋的东西会让人看着心里不舒服,可是这东西让人看着心跳加速,有点不忍心看的感觉。 想象中什么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这种地狱来的使者都不及这猫让人感觉阴冷! “什么,什么妖怪,别胡说!这,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妖怪!你不要这么迷信!” 展云廷强撑着嘴硬,扭头朝慕梵希看一眼,还不等话说完,就被屁股上传来的力量掀起来,真个人往前一扑,直接到了那猫跟前。 “喵——呜——” 那猫朝着展云廷张开嘴叫了一声。 …… 展云廷怔愣片刻,突然间身上装了弹簧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三两步冲到了殷离修跟前。 “你还是不是人!” 他朝殷离修咆哮,满脸苍白瞪着眼睛:“你可是我六哥!” “你刚才吼了梵儿!” 殷离修眉梢不动,扭头看向展云廷,不咸不淡的开口。 “我……” 展云廷一口气憋住,看看展云廷又看看那猫,冲上来的话还是给憋了回去。 孤南翼扭头看着他们,唇畔勾起丝丝冷笑,而此刻,就见那猫突然间弓起了身子。 “喵——呜——” 猫一声低吼,紧接着整个身子往上腾空而起,朝着殷离修和慕梵希的方向冲了过来。 殷离修眼神一凛,手腕用力拽着慕梵希往后退了一步,此刻,眼前一道黑影腾空而起,黑鳞正面迎着那猫就冲了过去。 “嗷呜——喵!” 如野兽厮打一般的声音传来,众人站定脚步,就见那两团漆黑缠绕在了一起。 黑鳞是一身的黑,那黑猫更是没有一丝杂毛,两边看起来都很强,厮杀更是惨烈,一时间,众人只有看着的份儿,竟然没有上手的机会。 于是,大家就站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看了一场史上最厉害的猫狗大战! 慕梵希被殷离修护在身后,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那黑猫和黑鳞,刚才那猫蹲在地上看不清楚,如今腾空起来亮出了爪子才看清楚,这东西的爪子竟然和镰刀一样,是弯在里面的,而且,那爪子竟然在大白天放着寒光,比杀手的利刃还要阴冷! 从刚才看到的三眼狼到这长着人脸的黑猫,这里的野兽,不管大小,都带着一股阴煞的气息! 就拿如今眼前这猫来看,除了那张不应该出现在它身上的脸,它的体型也很大,黑鳞在狗里面已经算是个子比较大的了,可这黑猫站起来,竟然比黑鳞还好高大一些! 这树林里究竟都生活了一些什么妖怪啊! “展云廷!” 慕梵希扭过头朝展云廷看一眼,见他转过脸来,问道:“这种东西,真的不是妖怪?” 正常的猫和狼,可不是这样的,即便是品种不同,也不会是这样诡异! 展云廷摸摸被踹疼的屁股,朝慕梵希翻了个白眼:“都跟你说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神神鬼鬼妖怪的东西,你见过啊!” “我又没学过玄术,自然见不到这些东西!” 慕梵希小声嘟哝一句,话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有些虚虚的想了想。 说起来,什么神神鬼鬼的她的确没见过,可是自己这一抹从现代来的孤魂怎么解释? 她现在是没有办法解释,可是不代表这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就比如此刻眼前看到的。 明明是猫,可是猫身上长着一张人脸,这认谁见了都吓一跳的! “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 展云廷回一句,说着话,往后退了一步,到慕梵希跟前。 他手里拿着一个跟罗盘差不多的东西,不是罗盘,但是跟罗盘长得差不多,慕梵希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不过,展云廷将东西拿出来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了。 “这东西身上的阴气挺重啊!”他忍不住开口。 他这么一说,众人脸色顿时一凛转过身看向展云廷,几个人没有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分明已经和之前慕梵希的问话相关了。 就算是遇到了怪物,可用阴气重来形容,谁都会感觉到后脊梁一冷。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 殷离修沉着声音问道。 展云廷拧着眉头在罗盘上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又看看那猫,这才回答:“这东西跟我的罗盘有很强的抵抗本能,要说是怪物,可它表现出来的特征也是猫身上有的,可是,它又很不正常,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改造过……” 也不知道众人是不是能听得懂,展云廷一边说着话,目光依旧在那猫身上看,然而,看了半晌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信息。 众人依旧拧着眉头,不过,相比别人的一脸渺茫,慕梵希似乎想起什么,猛然间转身看向那猫。 要说什么被什么东西改造过,那之前他们在山洞的时候就见到的那只黑狗似乎就有些异常,如今看那黑猫跟黑鳞打架,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微妙,明明感觉到有,可是仔细想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喵——呜——” 这时候,那黑猫冷不丁的被黑鳞撞了出去,一声惨叫之后落在了地上,叫唤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凄惨。 “夸,用口袋套住它!” 星乙在旁边喊一声,对面两个拿着口袋的刺翎紧忙上前,速度快得就连黑猫都来不及反应,一下子被扣在了那口袋里。 猫本身就是全身很柔软的动物,就跟泥鳅似的,想要抓住它并不容易,更何况这黑猫跟一般的猫并不一样,身体更加柔软,即便碰到了也抓不住,更重要的是,它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让人实在是下不去手,也就只能用口袋来逮捕了。 眼看着刺翎将黑猫装进了口袋里,众人不由得松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就听到“刺啦——”一声,那用铁蚕丝编织的口袋,生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铁蚕丝可不是蚕丝,那是用特殊的工艺将铁拉成丝做成的,虽然不及现代的钢丝,可是从坚硬程度上来看,还是很强硬的,就算是刺翎也不可能徒手撕开。 这黑猫竟然两爪子直接将铁蚕丝的口袋撕裂,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凶神恶煞的朝着众人瞪眼珠子嚎叫! 第883章阎王殿 “我去!” 展云廷被这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扭头朝那猫看一眼,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这东西太邪性了! “喵——呜——” 黑猫声嘶力竭的嚎叫,一边嚎叫,那爪子伸出来更长,每一根看起来都像是吹毛立断的锋利匕首一般,眨眼的功夫,铁蚕丝的口袋就被撕的破破烂烂了! “主子,这东西控制不住!” 星乙转身看向殷离修。 这东西这么凶残,控制不住就得杀了! 殷离幽冷的眸中散开点点寒光,修眉头一拧,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用火烧!” 众人循着声音转身,就瞧见身后的顺林中怂戳戳的走出来一个人影,正是刚才拿了钱逃跑的霍山! “这东西的力气太大,根本就困不住,得用火烧才行!” 霍山臊眉耷眼的从树林里走出来,迎着众人的目光,讪讪的笑了笑。 “你不是不想去黑大王的山洞吗?钱都给你了,你还跟着我们做什么?” 展云廷从后面蹿出来,指着霍山骂道。 这家伙诓骗大家在顺林里转悠了大半天不说,竟然还敢要钱,这种人就应该见一次打一次! “别,别误会嘛!我也不是什么坏人!” 霍山咧着嘴笑,一边说着话走到众人跟前,朝那还在挣扎的黑猫指了指:“用火烧它!” “喵——呜——” 黑猫顿时眼珠子瞪,朝着霍山怒喊一声。 霍山吓得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往后躺的时候脑袋还撞在了树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众人看看霍山,又看向殷离修。 殷离修依旧面如冰霜,他的视线在霍山身上打量片刻,转身朝星乙点点头。 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挺不着调的,但是,看他的眼神和动作,并不是在说谎的样子。 “点火!” 星乙朝几个人吩咐一声,立刻便有人将准备好的火把拿了到了口袋旁边。 “喵——呜——” 黑猫脸上的表情顿时狰狞起来,它挣扎的更加疯狂了。 “滋滋滋——” 一股烧鸡毛的味道传来,火粘在了那黑猫的身上,顿时燃起了一片。 黑猫叫得更加惨烈了,它不再撕扯口袋,而是就着口袋在里面打滚惨叫,那声音听起来恐怖至极,好像有一根针往人心尖上扎一样,说不出来的难受。 烧鸡毛的味道顿时在树林之中蔓延,很快,烧鸡毛的味道变成了烧肉的味道,众人眼看着那黑猫疯狂的挣扎到最后没有了力气,火候被烧死。 “哎哟,终于死了!” 霍山伸手在额头擦了一把汗,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众人扭头朝四处看一圈,确认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再出来,转过身,纷纷看向了霍山。 除了不该出现的怪兽,还有霍山这个本已经跑远的猎户! “说说吧,你怎么回事?” 慕梵希转身走到霍山跟前,抬脚在他身上踢了一脚。 这人一点也不老实,丝毫没有一个当地人的淳朴! 霍山浑身一颤,抬头瞧是慕梵希,脸上的表情这才松了下来,咧嘴嘿嘿一笑。 “那什么,我这不是又迷路了嘛,没想到又遇见了你们,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呵呵……” “缘分个蛋!” 展云廷拧着眉头上前,学着慕梵希刚才的样子,抬脚在霍山身上踢了一脚,随后想了想,又抬脚在他屁股上补了一脚。 霍山本来就坐在地上,被连着踢了两脚,顺着展云廷脚上的力量就趴在了地上。 “哎哟,大爷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霍山连连求饶,直接趴在地上不起来了。 众人瞧着霍山,眉梢一挑,谁也没有多问,就等着霍山自己开口说。 从霍山一出现,大家就知道他们接连遇到狼和黑猫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展云廷更是上前一步踩在了霍山的肩膀上,清了清嗓子。 霍山被压得起不来,哆哆嗦嗦的颤了一会儿,知道自己躲不过去,最终还是开了口。 “我,我本来是要出去的,可是……” 他撩起眼皮朝众人看一眼,继续交代:“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一不小心就进了那片林子,我吓坏了转身就跑,谁知道到了这里就遇到了你们……” 所以,遇到了这帮冤大头,霍山就自己多了起来,那狼和黑猫看到这么多人,自然放弃了追霍山这一个,直接到了众人这边。 “合着,是你给我们招了灾啊!” 展云廷居高临下的看着霍山,不等霍山说话,他猛地蹲下身来,从后山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之前给他的钱! “一点忙都没帮上我们,还净给我们找麻烦,不跟你要钱就是好的了,给你的钱还回来!” 说完,他将钱袋子整个都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霍山咧咧嘴,可是如今人都被踩在脚底下了,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哼哼唧唧只喊自己错了。 殷离修凝神在霍山身上扫过,冷淡开口:“你刚才说进了什么林子?那林子里可有什么不同?” 要说林子,这里本身就是万峰山下的树林,霍山总共也没走多远,他还能进什么林子? “是,是阎王殿!” 霍山撑着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 “阎王殿?你还进过阎王殿呢!” 展云廷松开了脚,蹲下身来,伸手扯住了霍山的耳朵,本来还带着笑的脸上,忽然间眼珠子一瞪:“你骗鬼呢!阎王殿,老娘还是玉皇大帝呢!” 一边说着话,他另一手往那腰上一插,像极了泼妇的模样。 他大概还没从女扮男装的故事情节中走出来,如今这一瞪眼,还真带着几分媚相。 慕梵希瞧着展云廷这德行,就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跟着颤了颤,有种想啐他一口的冲动。 这货扮女人上瘾了,还“老娘”! “我,我真没说谎啊!那真是阎王殿!” 霍山哭丧着一张脸,此刻也没之前那般讨好的模样,似乎说阎王殿的时候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脸上的表情都拧起来。 “阎王殿,到底是什么地方?”慕梵希不看着霍山开口。 霍山拧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怎么描述,索性一跺脚,道:“阎王殿就是……总之是很危险的地方,你们可千万不能去!” “这个树林本来就危险重重了,更何况你之前还说过那黑熊的山洞更是凶险万分,难不成这阎王殿比黑熊的山洞还要厉害?”殷离修眯起眼睛,是现在霍山身上扫过。 “就是,而且,就你那三脚猫的箭术,在这山林之中竟然能活这么长时间,这阎王殿能有多恐怖?”展云廷在旁边也忍不住开口。 之前听霍山说,他进了树林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他是路痴,即便不那么轻易能找到出去的路,可是一个月的时间就算随便试探也能出去吧? 最重要的是,这树林里这么危险,他这三脚猫的功夫在那些凶兽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如今他还能活生生出现在众人面前,要不是他太过幸运,就是这人在说谎。 展云廷这么想,众人自然也想到了一处,随着话出口,刺翎不自觉地手握住了剑,看向霍山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杀意。 霍山无暇顾及旁边人,只是听展云廷这样说,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慌乱,咧咧嘴,有种要哭出来的感觉。 “你,你这么看着我是怎么回事?我就是想从你们身上挣点钱,我可什么坏事都没有做!” 他一边说着话,往后退了两步,只是,旁边都是刺翎的人,也就退了两步,便被拦住了。 “你倒真是想赚钱!从一开始给我们引路,就带着我们在树林里绕圈浪费时间,如今你刚离开我们就遇见了那三眼狼和黑猫,要说你没有任何恶意,你相信吗?”展云廷瞪着他。 “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可是,这一切真的都是误会……” 迎着展云廷那犀利的眼神,霍山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咧咧嘴似乎是想笑可是那表情比哭都难看。 展云廷显然不相信霍山的解释,忍不住冷嗤一声,正要再说,却听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既然你说你对树林很熟悉,那就说说刚才的阎王殿是怎么回事!” 殷离修往前两步到霍山跟前,冷厉的视线落在霍山身上。 霍山脸上的肌肉动了动,抬起头来朝众人看一眼,想了想,这才开口。 “就是,这树林里有单独的一片林子,那林子里都是你们刚才看到的凶兽,虽然不及黑大王那般凶恶,可刚才你们也看到了,那些东西不是普通野兽能比的,而且,那片林子凶兽数量很多,你们还是不要靠近才好!” 霍山一边说着话,伸手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 众人看着霍山,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刚才那三眼狼和黑猫的战斗力大家的确是看到的,并不好对付,若是碰上一群,他们肯定吃不消,可如今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他们不去招惹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未必不会来找他们啊! 慕梵希听着霍山的话,眉心打成一个节,想了想,问道:“既然你说那些凶兽住在另外的林子里,可是种类并不相同,他们之间不会相互厮杀?而且,那黑大王也是凶兽,怎么单独住在山洞?” 第884章晚上,就在这里 刚才那三眼狼和黑猫都有很强的攻击性,而且都是直接冲上来的,有种妖化的感觉,要知道,这样的东西战斗性很强,这么多凶兽在一片小林子里,必定时时刻刻都存在厮杀,可刚才听霍山的意思,这些东西似乎是和平相处的。 “这个……” 霍山想了想,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就有两次不小心靠近那片林子,还都是白天,不过从我在外面观察来看,那片林子里很安静,说起来……” 话说到一半,他停了下来,似乎回想起什么,又接着说:“我倒是看到有凶兽到黑大王的山洞里后里面之后,里面传来黑大王的咆哮声和动物的惨叫声,或许,黑大王就是这些怪物的首领,就跟皇帝一样,不允许别人跟他一起坐在宝座上呗!” 霍山没念过什么书,不过这比喻倒是很恰当。 “所以,以我们现在的人力来看,还是要尽量避开那什么阎王殿?” 展云廷凑上来,依旧朝霍山瞪一眼,随即转身看向殷离修。 殷离修脸上没什么变化,停顿片刻,转向霍山:“你可知附近有水源?” 霍山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点了点头:“虽说找路我不是很在行,不过要找水,我一定不会出错!” 他一边说着话,伸手在胸脯上拍了拍,随即从腰间的包里拿出个没见过的工具。 “那就找到距离这里最近的水源!”殷离修开口。 众人的视线落在霍山身上,就见他拿着工具在周边转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东南方向。 “找到了!” 霍山转过身来看向众人,手指着东南方向:“这个方向,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是河流的分支。” “我们今晚在水源处驻扎!” 殷离修沉沉开口,说着话将慕梵希拉到身边,朝东南方向走去。 如今天色已经暗下来,他们四处走动反而会引起那些凶兽的注意,而从刚才那三眼狼的反应能看出来,这东西怕水,如今最佳的选择就是抓扎在水源附近,那些东西不敢靠近水源,自然也不会轻易来袭击他们。 众人跟着殷离修走,一会儿功夫就看到月光之下反射着白光的水源。 “今晚就在这里驻扎!” 殷离修下令,刺翎领命快速行动扎帐篷架起了火堆,另外有几个刺翎带着霍山在附近猎一些小兽,当然,猎来了的小兽都是普通的野兔和鸟儿,跟之前碰到的三眼狼和黑猫不一样。 火堆升起来,这边狩猎的几个人也回来了,慕梵希和展云廷将自己存起来的调料拿出来,一会儿功夫,香喷喷的味道传开,引得众人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 展云廷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野兔身上刮下一片肉尝了尝,点头:“野兔烤的差不多了!” 听他这一说,众人凑了过来,就见他从兔子身上扯下一条腿转手递给慕梵希:“来,梵儿,给你吃!” 慕梵希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 展云廷又转身扯下另一条腿,霍山紧忙伸手,却见展云廷一个白眼甩了过来。 “要吃自己弄!就凭你也配让小爷伺候!” 说完,展云廷拿着野兔腿转到慕梵希身边,脸上顿时带了笑:“好吃么!” “嗯!” 慕梵希见星乙给展云廷递了肉过去,这才应一声却没多说话。 展云廷也不再多说,坐在旁边专心的吃肉,只是眼睛时不时朝霍山瞟过去,很显然,他对霍山还是不放心。 毕竟,这个树林太过诡异,而在这样诡异树林里生活了一个月还能活着的猎户,更诡异。 火苗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更加鲜艳,很快就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有一些脚步声并不明显却能感受到气息的东西在靠近。 众人一边吃着肉,都不由自主的绷紧了神经,余光朝树林之中瞟过去,能看到一些动物靠近,不过,很明显它们似乎害怕这照亮黑夜的火苗,一时间不敢靠近。 “呜呜呜——” 低吼的声音从树林中传来,众人下意识朝那声音的方向看去,此刻能看到那些动物,是平常见到的动物。 而这短暂的平静似乎没有坚持多久,又听到动物吱叫乱窜的声音,再看,本来围过来的那些动物已经不见了踪影,而不远处却聚集了不少三眼狼,还有一些看起来怪异的动物。 很明显,这些怪异的动物跟三眼狼一样,应该都是攻击性很强的凶兽。 “哎呀,我就说不能生火的,现在都把这些大家伙引过来了……” 霍山顿时满脸惊慌,一边说着话,还往嘴里塞了一口烤兔肉压压惊。 刚才生火的时候他的确是劝来着,可耐不住肚子饿,加上这么多人,也就没坚持,如今看到被这么多凶兽围上来,还真有点后悔。 “看你这怂德行,我还真是好奇,你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展云廷眯着眼睛朝霍山瞥了一眼。 “我,我晚上都吃剩的!” 霍山梗着脖子回一声,随即看到远处三眼狼那眼睛,吓得又往后缩了缩。 相比霍山这惊慌失措的模样,众人倒是显得很淡定,特别是殷离修和孤南翼,这两人还在无比优雅的吃着肉,仿佛远处那些一口咬死人的凶兽不存在一般! 啧啧啧,果然比较变态的人跟正常人的反应就是不一样。 慕梵希扭头看看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拱了拱殷离修的胳膊。 “殷离修……” “别担心,它们不敢过来!” 殷离修似乎知道慕梵希要说什么,一边说着话,又从烤兔身上切下一块肉递给了慕梵希。 瞧他这么平静,慕梵希似乎也跟着平行下来,接过肉继续吃,只是,那些凶兽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近了。 “来,来了!它们过来了!” 霍山吓得不轻,眼见着那些东西靠近,吓得浑身哆嗦赶紧到了刺翎身后躲着。 凶兽小心翼翼的靠近火堆,那近似低吼的喘息声音越来越近,眼看距离众人不到百米,突然间,半空中传来“嗖”的一声,紧接着远处的地面上弹起了几条绳子,绳子上用系着几个口袋,跟着绳子弹起来,砰地一声在半空中炸开! “哎呀!” 霍山吓了一跳,赶紧往后躲,就看到弹起来的袋子里面装的竟然是水,水袋炸开,里面的水顿时喷出来,有的喷到了靠近的三眼狼身上,一时间,林子里哀嚎的声音传开。 水落在三眼狼身上,就好像是人被泼了浓酸一般,顿时那些三眼狼身上冒起了白烟,四处乱窜,后面那些还没来得及靠近的凶兽也受了惊吓纷纷往后退,一瞬间的功夫,那些凶兽退出了两百米。 “这机关,真是绝了!” 霍山看得目瞪口呆,一边看看那远离的凶兽,一边转过脸来看看殷离修,如今满脸都是崇拜。 殷离修吃饱了肉拉着慕梵希在旁边休息,也不理会霍山那崇拜的目光,只交代星乙几个人将刚才的水袋补上。 到是展云廷一脸得意的样子,满脸居功的表情,不过,说起来,那水袋还是他提供的,当真是大功一件。 “梵儿,我是不是很厉害?”他转过脸看向慕梵希。 “啊,是很……” 慕梵希刚要开口,就被殷离修伸手压住了脑袋,她还来不及挣扎就被他压在了胸口,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睡一会儿!” 殷离修慵懒的声音传来。 慕梵希感觉到耳边传来一股热气,顿时心里一颤,本来还想挣扎,瞬间没了力气,顺着他的手躺在了旁边。 展云廷看着两人,十分不满的撇撇嘴:“切!你们这样会遭报应的!” 这两人是想气死谁呢! 两人不理会展云廷,坐在垫子上相互靠着,旁边,孤南翼眯着眼睛看着他们,桃花眼中逐渐浮现丝丝意味深长。 晚上,刺翎分成两队守夜,一队上半夜一队下半夜,不过,刚才三眼狼被水泼了之后就没敢再靠近,之前靠过来的那些野兽自然也不敢过来,这一夜倒是比预想中平静很多。 众人在树林里饶了整整一天,比平常行军都累,如今吃饱了很快困意上来,霍山本来想睡在殷离修和慕梵希这被众人包裹的中间,只是,还不等他躺下就被展云廷伸手拎起来扔到了一边,他也打不过,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只能怂戳戳的靠着旁边的树。 说起来,慕梵希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不过,在这样的树林里睡一晚还是第一次,虽说周围应该是安全的,可终究睡不踏实,远处一声狼嚎传来都能被惊醒。 睡到半夜醒了便睡不着了,看看旁边殷离修的位置也没了人,她楞了一下,起身便看到火堆旁边,殷离修,孤南翼和展云廷正在旁边说什么。 “怎么起来了,可是冷了?” 殷离修抬头便看到慕梵希,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关怀。 “没有,只是睡得不安稳,睡不着了,索性起来看看!” 慕梵希说着话走到了火堆旁边,就看到三人面前的土地上,有一些用干枯树枝搭起来的图形。 “你们在做什么?” 慕梵希自然的坐在了殷离修身边,视线盯着地上的图。 第885章巨婴 “我们在说那些凶兽的事情!” 展云廷开口,他转向慕梵希,问:“你可觉得那些凶兽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慕梵希对药物研究不是很精,但是她常年训练黑鳞小队,孤南翼自不用多说,要说起来,她跟动物的交流总比殷离修和展云廷要多一些。 闻言,慕梵希扭头朝远处那些依旧虎视眈眈又不敢靠近的凶兽看了一眼,拧着眉头想想,开口。 “要说奇怪之处,你们也都看到了,除了外形上,这些动物都怕水。” 慕梵希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一眼,又接着说:“不管是动物还是人,没有水都是不能活下去的,可是这些凶兽却怕水,而且,沾水之后的反应你们也看到了,没有水,它们怎么活?” “或许,他们只是怕这普通的水,霍山说过,凶兽的那片树林是隔离出来的,说不定里面有一处特殊的水源!” 孤南翼接过话来,他一边说,纤长的手垂下来,草丛中一条小蛇顺着他的袖口钻了进去。 慕梵希没有理会小蛇,而是听着他的话,拧着眉头想的认真。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凶兽的变异说不定就是因为那树林里的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些凶兽之所以被叫做凶兽,就是它们的变异和攻击性,可三眼狼本身就是狼,其他种类的凶兽也能分出来类别,只是它们的外形有了变化,比一般的野兽攻击性更强。 在古代,这样的现象的确匪夷所思,可是对于慕梵希这个知道基因变异的现代人来说,有些事情还是能接受的。 “的确有这个可能!” 殷离修认同的点点头,随即又接着说道:“从这树林的地形来看,那片树林里的水源是活水,如果真是因为水源的问题,恐怕有变化的就不只是这些动物了。” 之前从外面看地形也能看得出来,这树林是在上游,而下游有村庄,如果那林子的里的水往下流,恐怕人也会引起变异。 说到这里,众人停顿了一下,视线瞬间转向了旁边还在睡觉的霍山。 “起来!” 展云廷手里的树枝一甩,朝着霍山飞了过去。 “谁!有危险!” 霍山条件反射的一个激灵从地上蹿起来,手里提着一把匕首,双手挡在胸前,一脸神经紧张的模样,随后见众人朝他看,这才回过身来,没好气的哼一声,收回了匕首。 “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还不让别人睡啊!我可是跑了一天,累死了!” 霍山敢怒不敢言,小声嘟哝了几句又要睡觉,只是还没坐下,展云廷的树枝又飞了过去。 “睡什么睡!过来,有事儿问你呢!” 展云廷朝霍山招招手,他一只手招手,另一手里的树枝还对着霍山。 霍山满脸不情愿,可又无可奈何,只打着哈欠到了火堆旁边。 “我可什么都跟你们说了,你们还要问什么?”霍山依旧满脸紧张的看着众人。 “我问你,你家住在什么地方?除了这林子里的凶兽,可还在别处见过这些奇怪的东西?”展云廷问。 万峰山外面这条水流有很多分支,现在众人猜测大的是里面林子里的分支出了问题,不过那分支的水流到哪个村子还不能确定。 见众人表情这么严肃,霍山脸上也多了几分认真,他努力的想了想,开口。 “我家就住在这林子外面的柳树村,不远!你要说奇怪的东西,我倒是听说下游的古林村里有人家生了个巨大的孩子!” “巨大的孩子?孩子太大,还能生出来?”慕梵希忍不住开口。 胎儿过大,很容易导致难产,如果是在现代,或许剖腹产还能救命,可这是古代,霍山说婴儿巨大,几乎没有可能生下来。 慕梵希一句话,众人也不由得愣住,他们都是男人,自然不知道女人生孩子的凶险,可是明面上的道理大家都懂,见识过这树林里的怪物,大概能明白这个“巨”字是什么概念,正常思维来看,这的确匪夷所思。 霍山眼眼珠子转了一圈认真想了想,道:“我也只是听说的,人家生孩子我怎么可能见着?不过,听村子里的人说,似乎那巨婴是生下来之后一天天长起来的,出生的时候似乎并不是特别大。” 慕梵希眉头微蹙,似乎想到什么,却没有再问,此刻,半晌没有说话的孤南翼却开了口。 “这样的孩子,只有一个?” 霍山楞了一下,回答:“进山之前,我听说的就一个。” “这不应该啊!” 展云廷也接了一句,拧着眉头看看众人,接着说:“如果是因为水源的问题,那整个古林村都应该有影响,如今奇怪的只有一个婴儿,莫不是我们的思路不对?” 众人此刻心中也疑惑,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同时看向了殷离修。 “目前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有问题的水源是否存在也未可知,真相就在那片树林之中。” 殷离修开口,说着话站起身来,拉着慕梵希往回走,一边走,又丢给众人一句。 “你们做好准备,明日一早出发!” “出发?” 霍山楞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殷离修的意思,顿时脸色一阵苍白:“你们,你们还真要去阎王殿啊?你们不想活了吧!” “你若是害怕可以不去,反正你也没什么用,跟在我们身后反而是累赘!” 展云廷不失时机的挖苦一句。 霍山扭头看了展云廷一眼,本来还想反驳一句,可是想想自己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扭头又靠在刚才睡觉的大树边上。 虽说他本来跟这群人不是一路的,随时都能脱离他们,可是这群人的本事他也看到了,他们要是进了阎王殿的林子,那些东西肯定会跑出来,到时候他自己一个人,随便撞上一个什么凶兽都能没命,眼下还是跟在他们身边最为安全。 一夜平静,天蒙蒙亮,阳光透过树叶在地面上落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人身上,留下一丝丝暖意。 或许是被这暖意唤醒,慕梵希缓缓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没有了殷离修的身影,朝四处环视一圈,远处的三眼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迹,晚上的火堆还没有灭,几个刺翎正在旁边烤着什么。 趁着天色还早,众人快速的吃了点东西,收拾好行囊继续朝黑大王的山洞去。 这一次霍山也想着单独跑了,紧紧的跟在众人身边,特别是慕梵希身边,经过这两天他也看明白了,这群人中,慕梵希是大家保护的中心,她身边是最安全的。 孤南翼一袭红衫在前面带路,小蛇从他的袖口探出头来,时不时传来“嘶嘶嘶”吐信子的声音,差不多走了半个时辰,他停了下来。 “就在前面了!” 他说着话,视线转向慕梵希,道:“小梵儿,魑炎有感应的能力,探路的事情,就交给它吧。” “哦,好!” 慕梵希应声,伸出手臂,红色的脑袋就从袖口钻了出来。 魑炎似乎能听懂人的话,从慕梵希袖口钻出来后很快又到了孤南翼手上,就见孤南翼在魑炎头上点了几下,小家伙顺着他的红衫游了下来很快钻进草丛中不见了。 “让蛇探路?它真能听懂人的话吗?”霍山站在旁边满脸惊诧的开口。 “你没见过的事情多了!” 展云廷朝霍山瞥一眼,手腕一转从口袋里掏出罗盘,对着四处一遭,转过身来。 “山洞周边也有很强的阴气,不过,正南方向有一处阳流,我们可以从阳流处进山洞!” 此刻展云廷说话多了几分认真,似乎表情变了,人也可靠了很多。 “好,大家准备一下,从南方进!” 殷离修下令,众人应声,快速井然有序的整理起装备。 之前从回来的刺翎口中得知那黑熊的凶险,殷离修和孤南翼也做好了应对计划,他们征战沙场多年,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很快,众人收拾好装备,此刻“嘶嘶嘶”的声音传来,魑炎回来了。 孤南翼蹲下身朝地面伸手,魑炎很快到了他的手心,随后蛇身灵活的扭来扭去,众人看不懂魑炎再说什么,却见孤南翼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 “那黑熊栖身在山洞西面最深的一个洞穴,那里有一处深潭,除了黑熊,那深潭之中还藏着一个大家伙!” 孤南翼转过身来看向殷离修。 “不光有黑大王,还有一个?不是说那些凶兽怕水吗?那黑大王怎么还会在有深潭的山洞里?”霍山大惊。 殷离修没理会霍山,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阴沉,既然那黑大王不怕深潭的水,那就说明,这深潭之中的水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之前猜想的,会让动作畸形的水。 只是,这水竟然是从山洞里流出来的,倒是让众人有些奇怪。 “既然是最深的一处洞穴,听起来倒是对我们有利,毕竟,这样的山洞只有一个口,堵住了口,就相当于扼住了它的喉咙。” 慕梵希开口,一边说着话,她扬起手中的火雷弹。 第886章黄泉草 这火雷弹的威厉是用来爆破的,比之前刺翎手里那些威厉更大,一颗手雷单,能炸平一个山头,更别说是这区区的山洞了。 “既然小梵儿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进去吧!”孤南翼扭头朝慕梵希抛个媚眼。 慕梵希顿时一哆嗦,转身跟着殷离修走。 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魑炎突然间停了下来,就听前面跟着的人惊呼一声“在这里”,走过去,就看到那山洞不远处的地面上散落着人的骸骨,是新鲜的,除了骸骨,还有地面上被撕碎的衣服,正是刺翎的战服! “他们……” 逃出去的刺翎的话没说完停了下来,几个人眼眶微微泛红。 刺翎小队人数不多,但是每日在一起训练,战友之间的感情很深,大家也知道刺翎是军队中特殊的存在,自然更多了几分自豪感,原本还有雄心抱负想要施展,却不想,还没上战场竟然被那怪物生吃了! 慕梵希看到骸骨的瞬间也楞了一下,随后慢慢走了过去,眼眶泛红,憋住了一口气。 “将他们的骸骨收集起来,等出了这片树林,找个地方安葬了吧!”她强行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 “血从这里一直往前蔓延,看来满上就到那黑熊的洞口了!”展云廷也拧了眉头。 相比众人哀痛的表情,孤南翼倒是看惯了这些,显得不以为意,他的视线在骸骨上停留片刻,幽幽开口。 “从骸骨上面的牙印记来看,那黑熊并不是所有的牙齿都有异化,只是在原有的厉牙基础上加了两颗,只是,厉牙比一般的牙要大,这样一来……” “会怎么样?”展云廷紧忙接了一句。 “会让黑熊其他的牙齿被排挤出来,从而让它一直有疼痛感!” 说着话,孤南翼伸手朝骸骨上指了指,雪白的骨头上还留着血迹,正好将黑熊的牙印留在了上面,正如孤南翼所说,骸骨上的咬痕有几处很明显,但是也有几处的牙印看起来东倒西歪。 都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慕梵希以前长智齿的时候疼得想用脑袋撞墙,如今这黑熊可是一嘴的牙,那种痛苦,啧啧啧……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可是想到有什么办法对付那黑熊了?”殷离修不失时机开口,此刻看向孤南翼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犀利。 “这些骸骨,大部分被咬碎,这并不是黑熊的力量太大,而是因为它牙疼的原因,它想用坚硬的东西来撑住牙齿从而缓解疼痛,所以,既然知道物理攻击没什么用,不如用毒!” 他说着话,手抬起来,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手里的一个药瓶晃了晃。 那药瓶是半透明的,大概能看出里面的红色,依照孤南翼制药的喜好,这瓶药是剧毒。 “果然还是赤云侯厉害!” 展云廷身形一转到了孤南翼身边,随即那拍马屁的表情瞬间一沉:“你行你上呗,一会儿我们在外面等着你,你自己进去把黑熊毒死,我们就能顺利进去调查了!” 黑熊是要杀,但是那个深潭和里面的水源也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毕竟,动物变异这件事看起来并不是自然发生的。 孤南翼扭头朝展云廷瞟一眼,嗤笑出声:“事情都让本侯做了,岂不是显得你们很无能吗?更何况,小梵儿的刺翎初次上战场,总得给他们表现的机会,你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问话,是朝慕梵希说的。 慕梵希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我真是谢谢你!” 将刺翎的残骸收拾起来,众人又跟着魑炎在树林中绕过一个弯儿,就到了之前展云廷所说的阳流,不得不说,相比整个阴气沉沉的树林,这阳流附近就显得明媚了许多。 “云廷带一队人人在门口守着,其他人跟我进去,我们出来的时候会从里面发出信号,到时候你们便将火雷弹扔进山洞之中。”殷离修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容置疑的命令感觉。 “是!” 众人应声,就准备跟着进去。 慕梵希也将拿出来乾坤棍准备跟着往里走,只是,还没跟几步,就见殷离修和孤南翼同时转过身来。 “你不要进去!” 两人异口同声。 “我,我为什么不能进?”慕梵希冷了脸。 这种时候,她可没想着让众人保护,更何况,刺翎是她的人,这种时候她本就要亲手将那黑熊宰了给兄弟们报仇。 殷离修转过身,那深冷的眸中多了一丝温和:“里面太危险,你在外面接应我们便是。” “这一点我倒是同意,小梵儿武功不行,进去恐怕还会让人分心。”孤南翼毫不留情的又戳了一刀。 霍山站在旁边看看众人看看慕梵希,听孤南翼说她武功不行的时候,还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 “哎呀,就是嘛,你个女娃娃跟着添什么乱,就老老实实跟我们在外面就行了!”霍山紧忙开口。 说起来,他自己是肯定不会跟着进去的,而此刻在外面守着的是展云廷,他可不想跟展云廷这个喜欢怼人的家伙待在一起,有慕梵希还能好点。 慕梵希一个冷眼瞪过去,手中乾坤棍朝霍山一甩,就见乾坤棍突然间伸长,啪的一声抽在了霍山身上。 “哎哟!” 霍山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再也不敢说话。 慕梵希转身看向殷离修和孤南翼,神情认真。 “我武功的确不行,但是我有武器和观察力,你们直管跟黑熊纠缠,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找出破绽,你别小瞧我的侦查能力!” 她一脸不服气。 要说侦查能力,可是慕梵希最擅长的领域,而且,刺翎训练也是先行军,要的就是侦查能力好,如今就是对黑熊不了解,所以,这个时候才越需要她。 殷离修和孤南翼的视线在慕梵希身上停留,片刻,两人叹一口气。 这丫头向来是不甘愿被人保护在身后的,特别是上战场,她那股劲儿只会越来越强,知道她的坚持,也就只能由着她了。 “小非和黑鳞也一起进来,一会儿你们在洞口处,一旦有危险,你们尽快撤离出来,知道吗?”殷离修吩咐道。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慕梵希应声,扭头将一颗火雷弹给到了霍山手里。 “等会儿我们出来的时候,你就将这里拽开,扔出去!” 她教霍山火雷弹的使用方法,随后跟着朝山洞里面走去。 众人刚进去,外面展云廷就在外面布好了阵,霍山站在旁边兢兢战战也不知道做什么,就攥着慕梵希给的火雷弹,眼珠子都要落在上面了。 从阳流进入山洞,山洞口处,阳光照进来还有些暖暖的感觉,可是随着往里走,那阴森的气息压过来,让人有种喘不上气的憋闷感觉。 “呜呜——” 山洞里时不时传来低吼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像是野兽的咆哮,又像是冷风穿过空旷山洞的时候的回荡声音,本来就阴冷,这声音更是将众人的汗毛都撩起来了。 “梵儿,跟在我身边!” 殷离修低沉的声音传来,随后慕梵希感觉自己胳膊一沉,紧接着被带到了一个温暖的身边,还有那熟悉的香味。 黑暗之中,孤南翼的手本也伸向慕梵希,只是,刚刚触碰到她的衣服,人就被拉走了,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瞬,无奈的收了回去。 他似乎总是晚一步。 “再往里走,就彻底黑的看不见了,要不要将火折子点着?” 慕梵希一边跟着走一说,此刻就跟睁眼瞎一样,瞪大了眼睛只看到一片漆黑。 这个山洞很大,也很空旷,慕梵希的声音不大,可是出口的话还是有种飘出去的感觉。 “好!” 随着殷离修应声,身边刺翎将火折子点着,光亮将山洞照亮,大概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这山洞的确很空旷,不过,比想象中要干燥很多,而且,里面的也没有腐臭味道,一阵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甚至还带着一股清甜的香味,用火折子在周边照一圈,还发现这山洞的里四处竟然都有花草。 如今正是晌午十分,山洞里面一丝光线都看不见,这些植物竟然还能存活,而且还开了花,这简直太违背科学了吧! 不过,灵魂来到这异世年代,再奇怪的事情似乎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山洞里这些花草都有毒,你们最好不要碰!” 这时候孤南翼的声音传来,随着他开口,众人看到一条浑身翠绿的小蛇从他的袖口爬出来,小蛇在地上游走了一段距离停留在一朵鲜艳的花旁边,突然间一张嘴将整朵花吞了下去! “孤南翼,你认识这花?”慕梵希诧异的看向孤南翼。 此刻孤南翼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线,脸上还带着笑,那笑不是平常的阴邪,似乎更多的是……欣喜! “黄泉草,这可是毒蛇最喜欢的食物,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 孤南翼一边说话,手上动作不停,一会儿功夫,地面上就多了十几条小蛇,跟刚才那小绿蛇一样,一个个兴奋的吃着那些开得鲜艳的花。 第887章刀枪不入 黄泉草…… 慕梵希拧着眉头用力的想了想,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可越是想想起来就越想不起来,索性又问。 “你这样兴奋,看来这黄泉草是你求而不得的东西,这世界上能让你赤云侯求而不得的东西可不多。”慕梵希朝他眨了眨眼睛。 孤南翼扭头看向慕梵希,忍不住哼笑出声。 的确,这世界上让他求而不得的东西的确不多,慕梵希算一个,这黄泉草也算。 黄泉草是生长在极地冰洞里的植物,不能照阳光,同时还要吸食阴气,极致的冰冷和阴寒这两种条件缺一不可,最重要的是,有黄泉草生长的地方,一般都是人所不能及的凶险之地,之前孤南翼曾派人去找过黄泉草,可这么多年都没能成功。 踏破铁鞋无觅处,一心想要的东西竟然在这里出现,对于孤南翼来说,这可是意外收获。 将黄泉草的大概情况说了一遍,众人在看这些美丽的花草就跟见了鬼一样,顿时绷紧了神经。 “如你所说,这黄泉草生长在极恶之地,就连你找了这么多年也依旧无果,如今我们在这里见到,看来,这个山洞的确很危险。” 慕梵希一边看着地上那些鲜艳的花朵,眉头蹙起。 都说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危险,这些黄泉草正是这样,不光是色泽的鲜艳,在火折子亮起来的瞬间,花瓣上似乎开始闪烁出奇异的光芒。 孤南翼看向慕梵希,唇畔不由得微微勾起,眼睛一眯,笑道:“小梵儿害怕了?放心,有本侯在,定不会让你身处危险之中!” 说着话,他抬脚朝慕梵希身边走来,殷离修下意识将慕梵希往身后拉了一把,正欲开口,山洞伸出忽然间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 这一声众人听得真切,不是风声,是真真切切的咆哮! “小心!”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快速拿起了兵器,此刻,一阵狂风吹过空荡的山洞,更显得阴气森森。 “真是不走运,那黑熊大概是醒了。” 孤南翼撇撇嘴,手朝地面伸去,原本还在兴奋的吃着黄泉花的小蛇似乎收到了命令一般,快速的朝他身边游过去,顺着他的衣服又钻进了袖中,要不是亲眼看见,真真难以相信他身上竟然能带着这么多的蛇! 这人果然是变态! 众人紧张的提防着四周,然而,除了刚才那一声咆哮,接下来又陷入了安静,半晌没动静。 “看来,刚才的动静只不过是黑熊打了个哈欠吧。” 慕梵希看向孤南翼。 孤南翼撇撇嘴,又看看手里的小蛇,带着众人继续朝里面走。 越往里,除了黑暗,温度也开始降低,特别是有风吹进来,仿佛带着刺一般,穿透衣服,往人身上扎。 随着小蛇游走,众人跟着朝山洞里面慢慢移动。 小非和黑鳞跟在慕梵希身边,黑鳞似乎能感觉到里面的东西很危险,尾巴紧绷着,呼吸也和平常不一样。 “呜呜……” 外面的风吹进山洞,带着一股阴森的感觉,即便已经熟悉了这声音,依旧让人后背发凉。 “跟紧了我,别怕!” 殷离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同时手被抓着,带着一股温热的力量。 慕梵希扭头,阴暗之中看到殷离修模糊不清的脸,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知道他在身边,即便黑暗,也是放心的。 “到了!” 孤南翼压低了声音,随着他开口,众人手中的火折子同时灭掉,分散在两边贴近了墙面逐渐往里走。 “嘶嘶嘶……” 小蛇回到孤南翼身边,只是没有钻进衣袖中,而是探着脑袋朝向山洞之中。 滴——答——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滴滴落,在这幽冷的山洞中仿佛能在人心中荡起涟漪一般。 众人逐渐挪到了洞口,里面不时传来呼噜呼噜的声音,是那黑熊的呼吸声,殷离修和孤南翼在洞口两边交换一个眼神,众人小心翼翼的朝山洞中挪动。 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纵然经过这一路,众人大概已经能适应其中的黑暗,可终究不及黑熊常年生活在这里,这一点,倒是他们有些吃亏呢。 慕梵希跟着众人挪动脚步,虽然看不清楚,但也大概能看到山洞的情况,如孤南翼和展云廷之前推测,果然,这山洞之中要比外面更加潮湿,很明显,这里面一定有深潭或者其他水源。 “呜呜……” 众人刚踏进山洞,顿时呼啸的声音传来。 “不好,它醒了!” 孤南翼冷喝一声,身体瞬间腾空,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巨响,似乎什么东西被拍断。 “殷离修!” 慕梵希凭意识朝殷离修的方向喊一声,手中早就准备好的闪光弹朝着刚才声音发出的方向扔了过去。 闪光弹在空中炸开,瞬间,漆黑的山洞之中如白昼一般亮,众人这才看清楚,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黑熊竟比想象中更恐怖! 三米多高的个头,整个身体就跟一堵墙办,浑身黑毛看起来好像披着铠甲一样厚重,眼珠子是红色的,泛着凶光,如刚才推断,他果然有一口尖牙利齿,不过,它的嘴似乎包容不了那么多的尖牙,有几颗是露出来的,看起来更加恐怖。 它的熊掌厚重结实,一只爪子几乎能将人包裹住,爪子很长,在闪光弹亮起来的一瞬间,发出阴寒的光芒,这要是拍在人身上,必定骨骼寸断! “呜呜呜——” 黑熊的呼啸声传来,它熟悉这里的黑暗反而适应不了突然的光明,本来还要挥出的熊掌顿时停住,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孤南翼!” 殷离修朝孤南翼的方向喊一声,同时腾空起身,手中长剑朝着黑熊的心口窝刺了过去。 孤南翼也同时起身,他手里握着的不是长剑,而是刚才对付三眼狼的时候用的长鞭,也就是他那些毒蛇。 两人上下夹击,孤南翼的长鞭朝着黑熊的眼睛抽了过去,黑熊感觉到危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熊掌一下子抓住了孤南翼的鞭子,而此刻,殷离修快步上前,长剑直接刺中了黑熊的心口! “呜呜——” 黑熊怒吼一声,一下子抓住了殷离修的剑,两熊掌同时往跟前拽,两人察觉到力量的瞬间,同时松开了手中的武器,一个翻身回到了洞口,而此刻,再看那黑熊身上,竟然连血都没有! 殷离修拼劲全力的一剑,竟然连伤都没有伤到它! “这黑熊的皮比铁还坚硬,只是用剑根本不能伤它分毫!” 殷离修的脸色阴沉下来。 黑熊能承受他一件,进来探路的刺翎更伤不到它。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厉害!” 孤南翼也一改平常的轻松,此刻眼中更多了几分谨慎和冰冷。 此刻黑熊手里依旧攥着孤南翼刚才的长鞭,刚才殷离修那一剑虽然没有让它受明伤,可终究是很强的力量,此刻,它似乎被激怒了,熊掌抓着鞭子和剑突然用力。 “咔!” 孤南翼打了个响指,本来抓在黑熊手里的鞭子突然间变成了很多条小蛇,一下子从黑熊的手掌中散开,仿佛被抓在手里的沙子,越是用力,反而都溜走了! “刚才一击,你可看出它的弱点?”孤南翼转向殷离修。 殷离修拧了一下眉头又松开,沉沉道:“这黑熊如身着铠甲,刀枪不入,虽身形巨大,却又动作敏捷,唯一不足的是,它的头不及身体灵活。” 刚才黑熊躲避的时候,下意识用熊掌挡在前面,它往后退的动作很快,却都是直接后退,没有任何转身。 “哼!” 孤南翼冷笑一声,转向慕梵希的方向:“小梵儿,等会儿看你的了!” “放心!” 而就在她应声的同时,十几个刺翎腾空而起,慕梵希双手同时朝口袋里伸了进去,紧接着她窜上黑鳞的后背,黑鳞和小非同时冲了出去,在黑熊注意力放在刺翎身上的瞬间,他们一下子到了里面一侧。 “小非,点火!” 慕梵希朝小非喊一声,还不等话音落地,黑熊身后顿时一片光亮! 黑熊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外跑了出去,而此刻,刺翎正做好了准备等它出来! “孤南翼!” 殷离修朝孤南翼喊一声,两人再次朝黑熊冲了过去。 黑熊也意识到危急,巨大的熊掌朝众人呼啸而去,就在这时,刺翎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火雷弹一齐朝黑熊身上扔了过去。 众人手里的火雷弹和之前用来爆破的不同,这种小型的火雷弹燃烧能力更强,在空中炸开之后,火星子落在黑熊身上,一下子点起了火来! 滋啦滋啦—— 烧鸡毛的味道顿时在山洞之中充斥开来,黑熊身上的毛厚重,一开始它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愣了一会儿,它突然间狂躁起来,厚重的熊掌开始用力的往身上拍! 熊掌强大的力量拍在黑熊身上,发出咚的声音,加上黑熊那呼啸的声音,仿佛要将整个山洞都掀开一般,忽然间,它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间转向了慕梵希和小非的方向! 第888章大家伙 “梵儿小心!” “小梵儿!” 殷离修和孤南翼同时惊呼出声,调转方向,然而,他们距离太远,眼看着黑熊已经到了慕梵希和小非跟前。 慕梵希怔愣瞬间,一把抓住小非的手往后退,就在这时,眼前一个黑影闪过,黑鳞竟然跳飞起来冲到了黑熊脑袋上,那犀利的爪子一下子抓住了黑熊的眼睛! “嗷——” 凄惨的叫声从山洞之中传出来,黑熊整个身体的毛都炸开,厚重的爪子朝着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下去。 “黑鳞,回来!” 小非朝黑鳞喊一声,黑鳞快去从黑熊的头上跳开,然而,还是被黑熊一巴掌拍在了后腿上。 又是一声惨叫,紧接着黑鳞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黑鳞!” 小非惊呼,想要过去,只是还没来得及动就被慕梵希一把拽了回去。 此刻黑熊已经发狂了,过去也只是送死。 两边刺翎快步上前,将黑鳞拖走,众人很快退到了山洞边缘,此刻黑熊一只手掌捂着受伤的眼睛,血顺着它手掌的毛流了下来,另一手掌似乎变成了武器,在山洞始终无差别的胡乱回去,仿佛要将山洞拆了一般。 殷离修往后退两步,看向孤南翼。 “孤南翼,趁现在!” 孤南翼明白意思,朝两边刺翎使个眼色,几个人同时腾空而上,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炸弹朝黑熊身上扔去。 这黑熊的不光体型大,似乎智力也比一般的熊要高,刚才被火雷弹打过之后,似乎就有了防备,不等炸开,快速转身狂奔,而它奔向的方向,竟又是慕梵希和小非那边! “梵儿,快跑!” 殷离修惊呼出声,就见慕梵希拽着小非朝山洞里面跑。 黑熊一边捂着脑袋一边跑,每跑一步山洞之中就会传来颤音,众人来不及多想,快步跟了过去。 刚进山洞是漆黑一片,可就在慕梵希和小非往里面跑,竟然多了隐隐约约的亮光,两人也不知道这里通向哪边,便朝着亮光的方向跑。 知道黑熊体型庞大,两人便专门挑狭窄的路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黑熊的脚步声似乎稍稍远了一些,慕梵希和小非也是在跑不动,两人这才停下来喘口气。 “姐姐,我们这是到哪里了?”小非大口的喘气,视线在周边环顾一周。 滴——答—— 水滴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两人同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他们前面的洞穴之中,竟是一个很大的水潭! “就是这个水潭?” 慕梵希和小非相互交换一个眼神。 知道这山洞之中还有一个大家伙,两人格外小心谨慎,观察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悄然靠近。 “我去前面打探!” 小非开口,只是,还没动却被慕梵希抓住了手腕。 “我们对这里面的东西并不了解,先不要轻举妄动!” 慕梵希压低声音,说着话,就见她手腕一转,手心处便多了一个鸡蛋模样的小玩意。 这些小玩意都是慕梵希平常自己制作试验品,并不常用,小非自然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此刻就见她将那东西放在了地方,也不知道从哪里按了一下,那东西竟然自己朝着水潭的方向动了。 那鸡蛋到了水潭之中是漂起来的,到了中间,突然间自行打开,就像火雷弹炸开一般,顿时带出了光亮,而就在火光炸开的瞬间,原本平静的水潭表面,开始冒起了泡泡。 两人紧张地盯着水潭,本以为接下来会冒出个什么庞然大物的时候,那水面之中竟然钻出来几个莲花的花苞,那花苞本身带着亮光,以眼见的速度开出了紫色的花! “这是什么东西?”小非拧着眉头看向那漂亮的花。 “我也是第一次见啊……” 慕梵希同样皱了皱眉。 不得不说,那紫色莲花是真的好看,可是,越艳丽的东西通常都会有毒,更何况还是这种诡异情况下出现的。 “左右这里的东西都很危险,不如直接炸掉!” 小非一边说着话,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炸弹。 “进山洞的时候,我们见到过黄泉草,孤南翼说那是难得的宝贝,如今这花说不定也是什么奇珍异宝……” 慕梵希拖着下巴想了想,又道:“如果黑熊和这树林中的动物是因为这水潭里的水才发生异化,说不定,这花还有利用价值。” 一般来说,解药都会存在于剧毒的东西附近,她并不是很懂药,可是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明白的。 “那我给殿下和赤云侯发信号,让他们来这边!” 小非应声,只是,还不等他将信号弹拿出来,水潭之中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吼声,紧接水面之中起了漩涡! “小心!” 慕梵希一把抓住小非躲在了旁边的墙壁后面,就见水潭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冲了出来,不过那东西的动作很快,只看到满天散开巨大的水花,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又沉了下去。 “果然又是个大家伙,还是水里的!” 慕梵希眉心打成一个结。 这东西同样体型庞大,本身就没什么胜算,更何况还是在水里,此刻就她和小非两个人,更不能轻举妄动。 “水!” 小非惊呼一声,将慕梵希的注意力拽了回来,回过头来,这才意识到,她们后面的路已经被水封住了! 刚才那东西出来只是为了吸引他们的视线,真正目的竟然是要困住他们! 看来,这里的东西果然连智商都长了! “谁还不深,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慕梵希沉着声音,说话间转身,只是,还不等他们往回跑,那水潭之中再次腾起了巨大的浪,这一次,那东西竟然朝他们的方向飞了过来。 “小心!” 小非惊呼一声,伸手将慕梵希推开,而那东西也到了眼前。 “小非!” 慕梵希踉跄几步站稳,眼看着那东西就要落在小非身上,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耳边出来兵器碰撞的声音,同时身体一轻,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梵儿,可有受伤?” 殷离修带着微微暖意的声音擦过耳畔,慕梵希瞬间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我没事,但是这水里的东西,似乎比我们想象中还麻烦!”她拧起了眉头。 这东西明明在水里,可是从刚才来看,它竟然还能操控周边,而且,速度很快,跳出来两次竟然都没能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 “天地万物都是有弱点的,不必担心!” 殷离修抱着慕梵希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稳稳的落在地上,此刻孤南翼众人也匆匆赶了过来。 “这么乌漆墨黑的山洞,亏你们两个还能跑得这样快!” 声音传过来,孤南翼的也从洞口走了进来,看到殷离修还搭在慕梵希肩膀上的手,撇撇嘴。 慕梵希没在意孤南翼那一脸的酸气,紧忙上前,道:“孤南翼,你看水潭之中的紫莲花!” 经慕梵希这样一说,众人纷纷朝里面看去,大家被那紫莲花的眼里惊呆,而如慕梵希所料,孤南翼双眼冒光,满脸兴奋。 “这山洞果然是个宝藏!” 说着话,孤南翼垂手将袖口的小蛇放了出去。 “这紫莲花可也和黄泉草一样,是世间难得之物?”慕梵希眸中带着几分欣喜。 能让孤南翼露出这样的表情,看来这紫莲花也必定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孤南翼难得笑得一脸灿烂,听慕梵希这样说,扭头朝她递过去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眼神。 “黄泉草怎么能跟鬼莲相比!黄泉草虽取之不易,却也并非绝对不可得,而这鬼莲,却是存在于古典中的神物,就连药王谷也没有!” 他仿佛见到了毕生追求而不得的东西,整个人都沉浸在兴奋之中。 “这么厉害,可是能活死人医白骨?”慕梵希又问。 孤南翼脸上的表情突然间一僵,扭头看看慕梵希竟然还有点兴奋,又不屑的撇了撇嘴。 “鬼莲,听名字就知道是毒,而且是剧毒,用来杀人最好不好,救人嘛……” “害人的东西,那我留着还有个屁用,早知道刚才一个水雷弹扔进去,连那大家伙带这毒物一起毁了才省心!” 慕梵希赌气的翻个白眼,早知道这东西有毒,可毕竟长在水潭之中,本以为还能有些用处,却不想,只能用来杀人! 眼见慕梵希作势要扔水雷弹,孤南翼紧忙上前抓住了她手:“你别冲动啊!是药还三分毒呢,这东西毒到了极致说不定也能以毒攻毒!” 他一边说着,将慕梵希手里的水雷弹拿了过来,张张嘴还要再说,却见水面上突然腾起浪花,刚才从孤南翼手里爬出去的小蛇被水拍飞到空中打了个圈,摔在了地上! “果然是个难缠的东西!” 孤南翼瞧着地上的小蛇一动不动,眉头拧起,说话间,将慕梵希和小非往后面一推:“你们两个在这里待着别动,不许用水雷弹!” 话音落地,他腾空而起,手中的鞭子朝着水潭表面猛地抽了过去! 第889章真正原因 砰—— 一声巨响,在水潭表面砸起一层巨浪。 那东西刚刚沉入水潭还不深,结结实实挨了孤南翼这一下,随着浪花腾起,整个身子也跟着起来,这一次,众人终于看清楚那东西,竟然是一条巨大的鳄鱼! 鳄鱼这东西,对于众人来说都不陌生,特别是慕梵希和殷离修身边这些人,当年在祁州除铁甲鳄,很多人都在场,还是慕梵希想出的办法,大家才能那般顺利,到现在,铁甲鳄饲养反而成了祁州百姓的发家致富路径。 要说三米左右的铁甲鳄已经算是鳄鱼里很大的物种了,可眼前这个,竟然将近五米,这个水潭几乎将整个山洞都占满,而这巨鳄,几乎是将整个水潭都占满的! 怪不得刚才一直没有看清楚它是个什么东西,原来,刚才水潭之中的动静不过是尾巴晃了晃,根本不是全身! “这,这么大的鳄鱼!” 众人瞪大了眼睛,在鳄鱼跳出水面的瞬间,纷纷往后退。 见识过铁甲鳄身上那刀枪不入的铠甲,如今这个看起来更坚硬,说是铜墙铁壁也不为过! “看来,我们这回真是遇到了大麻烦!” 孤南翼一个闪身回到洞口,扭头朝殷离修看去,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无奈。 强大的对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手没有弱点,这个树林里的异化动物,即便身上柔弱的部分都强化到可怕,这就很麻烦了。 殷离修也拧了拧眉头,没回答孤南翼,转而看向了慕梵希的方向,而此刻,慕梵希也正好看向他这边。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巨鳄的视力并不是很好,恐怕它发动攻击是从声音判断的,这样看来,我们似乎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朝殷离修和孤南翼的方向眨了眨眼睛,扬起手臂,乾坤棍出现在手心。 若是从声音判断,几个人在不同方向作为诱饵故意发出声音吸引它的注意力,其他人便有突袭的可能。 殷离修和孤南翼顿时明白了慕梵希的话,侧目朝两边刺翎摆摆手,两队人瞬间分开朝水潭两边偷偷靠近,到了指定地点,其中一队人用兵器发出声响。 “呜呜呜——” 巨鳄开始躁动起来,尾巴掀起巨大的浪花,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抽了过去。 “现在!” 慕梵希朝殷离修和孤南翼喊一声,两人同时腾空而起朝那巨鳄飞了过去。 孤南翼手中长鞭一下子抽在了巨鳄的尾巴上迅速缠住,朝另一边猛地拉过去,另一队刺翎同时上前,拖住孤南翼的鞭子,巨鳄被限制了行动猛烈挣扎,长开了倾盆大口,就在此刻,殷离修一个翻身上前到了巨鳄嘴边。 就听“砰”的一声巨响,乾坤棍迅速增长了两倍,同时直杆上面长出了好几个勾爪一下子勾住了巨鳄的上颚,撑住了它的嘴! 嘴巴被撑住,相当于废了鳄鱼最强的武器,那大家伙拼了命的挣扎,溅起巨大浪花,空旷的山洞之中回响着嗡嗡嗡的声音,让人耳朵发颤。 慕梵希暗自松一口气,转向孤南翼:“接下来靠你了!” 这巨鳄一身厚重铠甲一般的皮让他们束手无策,可是现在嘴巴都长开了,软肋就在眼前。 孤南翼眯着桃花眼邪魅轻笑,唇畔笑意敛起的瞬间,松开长鞭,手腕抬起,就见空中如火一般的红色一闪,迅速钻进了那巨鳄的嘴里。 众人尽快往外撤退,此刻就听到山洞之中传来让人心惊的咆哮声,还有如洪灾喷发的水声,水已逐渐从里面蔓延出来,石头崩裂,顿时有种山动地颤的感觉。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里面的动静才逐渐平静下来,没有了巨鳄那低沉的轰隆声音,就连水声也没了。 “看来,已经结束了!” 慕梵希低低开口,侧目朝孤南翼看去,就见他唇畔挑起,稍显得意的对她眨了眨眼睛,轻点脚尖到了跟前。 “小梵儿可要进去看看?我保护你!”孤南翼压低了声音凑近。 殷离修顿时脸色一沉,拦在慕梵希肩膀的手往回带了一把,迎着孤南翼冷声:“她自有我保护,用不着!” 孤南翼也不再多说,挑了挑眉梢往里走,众人陆续跟上。 浓重的血腥味道—— 除了一直都有的湿冷,如今山洞之中蔓延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让众人不由得拧起眉头捂住了口鼻。 进了山洞,巨鳄庞大的躯壳一般搭在岸边,一半身子沉在水里,火折子点燃,将山洞稍稍照亮,此刻深潭的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猩红,就在众人进来的瞬间,那躯壳“咔”的一声断裂,沉了下去。 “这,这就被吃空了?” 慕梵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扭头看向孤南翼。 那巨鳄大到张嘴一口能生吞一个人,刚才看孤南翼放进它嘴里的也不过是条不及小手臂的蛇,竟然将那巨鳄掏空了? 孤南翼眉梢顿时挑起丝丝得意:“小梵儿可不要小瞧了我那些小可爱。” 说着话,他抬起手腕,里面探出一个绿色的小脑袋,他伸手在那小脑袋上拂了拂,那小蛇似乎很享受的晃了晃。 “啊,蛇!这么多蛇!” 不知谁喊了一声将众人视线引过去,此刻大家才看清楚,那水潭的猩红之中,除了血染还密密麻麻游了一片小蛇。 乌央乌央的感觉,让慕梵希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咧咧嘴正要说话,却听殷离修沉沉的声音传来。 “看刚才的情形,那黑熊似乎对这巨鳄有所忌惮,一时间还不会来这里,你尽快!” 黑熊是追着慕梵希和小非过来的,他们进到这山洞之中,黑熊就没了踪影,刚才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巨鳄身上,倒是忘了黑熊的存在。 孤南翼扭头朝殷离修勾唇轻笑:“王爷放心便是,等我将鬼莲收回来,这潭水的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话音落,只见他抬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那些在水潭中游动的小蛇一下子散开,其中有几条簇拥到鬼莲底下,一会儿的功夫,小蛇拖着咬下来的鬼莲到了孤南翼跟前。 刚才那巨鳄一番折腾,池中大部分的鬼莲已经被毁,如今还有几株完好,被小蛇采摘下来后,那妖艳的紫色逐渐变成了血红色。 “这花的颜色变了!” 小非忍不住开口,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孤南翼伸手,小蛇将鬼莲放在了他的掌心,他捻起一片花瓣细看了一会儿,邪气的桃花眼中逐渐漾开笑意。 “方才还只是猜测,如今已经能确定,这的确是鬼莲无疑!” “花变了颜色,没有关系?”慕梵希看他,眸中带着一丝疑惑。 她对医术也只是略懂皮毛,对毒术几乎没有了解,更不明白此刻孤南翼脸上难得的兴奋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孤南翼没有回答,只见他逐一将小蛇送来的鬼莲收起来,手腕一转,不知道从哪里逃出来一个琉璃盒子,盒子打开,一股沁入皮肤的冰凉传来,他小心翼翼的将鬼脸放入盒中封好,这才抬起头。 “这本就是鬼莲的特性,花朵离开根茎颜色改变自然会有所损耗,玲珑蛇牙中有特殊毒液可以延缓花朵质变,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 他声音之中似乎带了一丝无奈。 鬼莲这东西怪异的很,一旦花朵脱离根茎便会瞬间枯萎,这也是唯一的办法,若不是玲珑蛇,这仅有的几朵都留不下。 仅存的鬼莲已经全部入了孤南翼的盒子,水潭里的玲珑蛇纷纷朝岸边聚拢,其中两条大一些的玲珑蛇在最前面,到了跟前,两条蛇张开嘴。 孤南翼伸手,两条蛇将头探入他的掌心,两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落在了他掌心。 “这是什么?”慕梵希只觉得眼前一亮。 “这便是鬼莲的种子,也是……” 孤南翼拿着在手里把玩一番,道:“让这潭水异变的原因。” “是这个?” 慕梵希吃了一惊。 众人一直怀疑树林中动物异变跟潭水有关,却没想到,让潭水起变化的竟然是生长在里面的植物。 “若是没猜错,这山洞里的环境,本不应该是天然形成!” 殷离修沉沉开口,说着话,手中长剑一挥,就听“砰”的一声巨响,墙壁上被砸出一个洞,一些碎石从洞中落了下来。 慕梵希朝墙面走近几步,这才看清楚,墙里面的石头是渣滓一般的碎石,而这山洞表层却是坚硬的断层石,巨大的断层石将墙面的碎石遮住,在这山洞之中形成一个保护罩,就像现代装修用瓷砖铺地是一个概念。 “由此看来,是有人将这山洞做成了适合鬼莲生长的环境。”孤南翼轻笑一声,将那两颗种子同样放入了一个别致的盒子里。 慕梵希看看他,想了想,又问:“用鬼莲污染这里的动物,意欲何为?” “那就得问种鬼莲的人了!” 孤南翼似是而非的回了一句,随即用水袋盛了一些深潭里的水。 玲珑蛇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游走了,此刻潭水中还混有巨鳄的血,水还是红色的,慕梵希对这些东西不是很了解,也不再多问,等孤南翼将东西收好,众人这才准备离开。 第890章你是我的底线 进山林探路的几个刺翎的尸体算是找到了,人是救不了了,好在如今误打误撞找到了动物异化的线索,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孤南翼将有用的东西收好,众人从山洞中撤离,临走,慕梵希还在里面扔了一个计时炸弹,一个时辰,足够他们从这里撤出去。 众人顺着进来的路往回走,知道黑熊所在的洞穴,这一次,众人准备绕过,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那黑熊竟然已经等在路口,正好将众人堵了个正着! “我去,这黑熊是成了精的吧!” 孤南翼忍不住啐一声,停下脚步的同时,握紧了手里的鞭子。 众人也绷紧了神经,一个个将兵器挡在胸前,山洞之中,光线不怎么好,这黑熊似乎是感觉到人气,缓缓转过身来。 “呜呜呜——” 黑熊低沉的声音之中似乎还带着咕噜咕噜的响动,朝众人缓步走来,地面跟着轻晃。 慕梵希下意识屏住呼吸,此刻肩膀一沉,殷离修已经将她拉到身后。 “跟紧了我。” 他的声音很低,随即朝旁边几个刺翎做了个手势,就见最前面一个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闪光弹朝众人相反的方向扔了出去。 闪光弹的光亮突然间照亮山洞,黑熊刚才被刺翎一顿围攻也见识到了这些弹药的厉害,此刻闪光弹亮光炸开,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正好给众人让开了一条路。 “快走!” 殷离修手腕用力将慕梵希和小非往外推了一把。 慕梵希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往外跑,身后传来黑熊低沉的吼叫声音和脚步落地的颤动。 攸关性命分秒必争,众人憋着一口气,终于到了洞口,就听到展云廷那嘶吼的声音传来。 “我去,这么大的动静!” 展云廷朝洞口走近,见众人疯了一样往外跑,握紧了手里的火雷弹:“梵儿,快跑,快!” “展云廷,火雷弹!” 殷离修也跟着跑了出来,开口的同时伸手将慕梵希拎到一边。 展云廷来不及多想,看着众人跑出山洞,猛地扬起手将火雷弹扔了出去。 砰—— 一声巨响,山洞洞口飞石四散,坚硬的断层石一下子炸裂开来,上面的石头坠落下来,堵住了半个洞口。 “火雷弹威力大,应该将山洞里都炸平了,那黑熊应该……” 展云廷扭头看向一旁的慕梵希和殷离修。 刚才一顿玩命的飞奔,慕梵希还捂着心口喘气,殷离修在旁边扶着她也拧着眉头,刚才真真是凶险万分。 “呜呜呜——” 还不等慕梵希和殷离修回答,那洞口处再次传来黑熊的声音。 黑熊似乎被石头砸中,怒吼的声音不断从里面断断续续传来,堵在山洞口的巨大石头也跟着摇摇晃晃。 “我去,这家伙还没死!” 展云廷顿时绷紧了神经,眼看着洞口的巨大石头要被推开,转身看向霍山。 众人冲出来的时候,霍山差点吓尿了,要不是展云廷拎着他的衣领子,怕是还不等众人出来他就自己跑了,如今正躲在后面瑟瑟发抖呢。 “呜呜……” 砰—— 还不等展云廷的声音落地,那山洞突然间从里面裂开,黑熊那巨大的爪子如闪着寒光的利剑一般伸了出来。 “霍山,火雷弹,干它!” 展云廷朝霍山喊道。 霍山一张脸惨白,猛地听到展云廷喊,来不及多想猛地将手里的火雷弹扔了出去。 殷离修一把揽过慕梵希的腰腾空而起,众人在火雷弹扔出去的瞬间,快速远离那山洞,等众人落地转过身,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霍山还真真是狩猎的一把好手,这火雷弹竟直接扔到了黑熊的怀里! 黑熊不知道自己接过来的是个什么东西,还拿在手里看,然而,还不等它看明白,众人只见一道光闪现,巨大的爆炸声起。 殷离修冷厉的表情看着那巨大的黑熊被炸掉了脑袋和手,下意识伸手捂住了慕梵希的眼睛和耳朵。 刚才的爆炸后,紧接着里面又响了一声,是刚才离开那巨鳄山洞的时候,慕梵希扔的炸弹,惨叫声在火雷弹爆炸的声音中淹没,经历了两次爆炸的山洞,如今彻底坍塌,地面都塌陷了。 “如此一来,那深潭也会被淹没吧!” 慕梵希拿开殷离修捂在自己脸上的手,仰起头看他。 “嗯!” 殷离修点点头,目光再次看向那山洞。 “我,我把黑大王炸死了?我炸死的?” 霍山半晌才探出个脑袋,看着远处只剩下半个身子一动不动的黑熊,脸上难以抑制得飘起几分得意。 展云廷闻言扭头朝霍山看去,冷不丁啐一口:“臭不要脸!刚才要不是老子拽着,你早跑了!炸死黑熊的可是我梵儿的火雷弹,你不过就是扔过去,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刚才山洞有响动的时候,霍山腿都软了,拿着火雷弹就要跑,还是展云廷将他给抓了回来,现在还有脸说自己做了什么,这人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霍山不敢跟展云廷对着呛,撇撇嘴不说话了。 刚才的惊天动地之后,树林里的动物也被惊到,着实慌乱了好一阵,不过这里好歹是黑熊的地界,那些动物也没有凑过来,此刻安静下来,倒是显得有些阴凉。 “树林之中还有不少异化动物,我们不宜久留,如今东西已经到手,先撤出去再做打算。” 殷离修开口,说完拉着慕梵希的手转身。 孤南翼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盒子,唇畔勾起丝丝笑意,也跟了过去,刺翎也快速整队跟上,后面只剩霍山。 他拧着眉头看看众人离开的背影,心想着自己跟这帮人到底是不是一伙。 要说是吧,如今黑大王已经杀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直接回家便是,可要说不是一伙的,在这树林里兜兜转转好几圈,也算是共生死了一场,也不算是陌生人了吧! “将军!” 霍山想了想,还是紧走几步追了过去。 “到了这里,我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你们就在我们村子里歇一晚吧!” 他不知道这伙人的身份,但是看殷离修的做派和谈吐,应该是个将领。 殷离修停下脚步,扭头朝霍山看去,冷厉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审视,他还没开口,却听慕梵希的声音传来。 “折腾这半晌,我们也的确累了,我们是该找个地方休息!” 她眼神一转,视线落在孤南翼手中的盒子上,道:“更何况,孤南翼手里的东西,还需要时间研究一下。” 如今已经在东疆域的边境,这片树林也接连东疆域,联想着孤南翼之前说的异化军队,有必要在进入东疆域之前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殷离修神情凝滞片刻,点头:“好,那就在村外驻扎两日,两日时间……” 他看向孤南翼,见孤南翼点头,又转向霍山:“这一次,不要带错路!” “放心,放心!到了这里我就认得了,绝对错不了!” 霍山一边应着,将箭篓捡起来背上到前面引路。 或许是这山洞已经靠近树林边缘,这一次霍山果然没有迷路,天黑之前众人便出了山林。 霍山家就在存在外面,一个人占着一个空旷的大院子,他一个人生活,平常也不跟人多打交道,如今失踪这么长时间,似乎也没有人关心,一如现在领着十几个人回来,除了村子里的狗,似乎也没有人察觉。 众人很快在院子里驻扎了帐篷,霍山倒也不小气,将存的粮食拿出来,起锅灶,虽是粗茶淡饭却也比平常在外面吃的饭多了几分滋味。 用过饭,孤南翼没再凑到慕梵希身边,而是带着东西和展云廷进了帐篷。 “你真觉得那深潭里的水是单纯的毒吗?”慕梵希靠在殷离修怀里,仰起头看他。 殷离修凝滞片刻,宽大的手掌压在她头上轻轻的摸了摸。 “毒分很多种,有直接要人性命,也有如眼下这般产生异变,还不好说,如今我担心的是……” “你担心东疆域也已经有了这些异变的动物?亦或者,异形军队?”慕梵希抢了一句。 “嗯!” 殷离修应声,他想了想,又说:“所以,你方才提议来村子里,除了歇息,也想看看那巨婴。” “嗯!” 慕梵希点点头,往他怀里靠了靠:“之前孤南翼跟我说过凡白留下的药方和症状,虽然没有看到人产生异变,可那些动物的症状,不得不让人多想,如果这样的效果作用在人身上,的确可增强战力。” 看着那些动物,慕梵希已经感觉心底一阵阵发寒,想到将人也变成这样,便有种莫名堵心的感觉。 那是活生生的人啊! 到现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慕梵希依旧不敢相信那如谪仙一般的凡白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如果这异化之毒真的跟凡白有关系,你……” 殷离修突然脸色一沉,片刻,开口:“在凡白将你带走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已成敌对,我可以理解他复仇逼宫,也可以原谅他曾利用我,但你是我的底线。” 第891章有什么目的 慕梵希神色微敛,心中暖意滑过又有几分悲凉。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殷离修对自己有多在乎,一个男人可以为了自己卸下一身戎装,身为军人,她懂,自然也是同样的心境。 重活一世,她更懂得知足也更通透释然,却不知在面对凡白的事情,依旧心口闭闷,仿佛压着一块石头。 慕梵希是这样,跟别说殷离修和凡白这么多年的知己朋友,凡白坠落悬崖的一瞬间,她曾清楚的看到殷离修眼神之中的慌乱和悲伤,这一次再遇…… 只是想着,心中便一阵揪紧,慕梵希强制自己不再多想,往殷离修怀里蹭了蹭。 “好了,别多想,好好休息一晚!” 殷离修轻轻揉着她的头,哄孩子一般在她后背拍着。 夜渐深,月光皎洁如轻纱般洒落在天地之间,万物都安静下来,只听得外面蝉虫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吵,反而让人更容易入眠。 慕梵希缩在殷离修怀里,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呼吸声音,眼皮逐渐沉重,很快便进入了梦想。 旁边帐篷里依旧亮着灯,桌上摆放着各样瓶瓶罐罐和试剂,孤南翼少有的一脸严肃地摆弄桌上试剂,展云廷也没闲着,将准备好的药一一送到他手边。 “这两日,你似乎不如之前那般纠缠梵儿了!” 展云廷忙完手里的活计,靠在旁边椅子上,挑眉看向孤南翼。 孤南翼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将药液混合拿在手里晃了晃,脸上表情恢复了之前的玩世不恭。 “你不也是?”他开口。 展云廷顿时噎了一下,瞪眼:“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我就担心梵儿眼神不好,选错了人,虽说我也希望梵儿跟我回南疆王府,可这毕竟关乎梵儿一生的幸福,如今她选了六哥,我倒也是服气的……” 喜欢是真的喜欢,可是亲眼看着慕梵希和殷离修的点点滴滴,也更清楚自己是插不进两人之间的,他向来活的通透,该放手的时候也自然毫不犹豫,之前跟孤南翼给殷离修找茬也不过是给枯燥的行军路上找点乐子罢了。 孤南翼转身瞥了展云廷一眼,唇畔微微勾起丝丝笑意,他没说话,只将旁边的药液又混入瓶子里。 村子里比树林安稳许多,没有了那些野兽随时的威胁,慕梵希这一晚睡得也安稳,清晨鸡鸣声响起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 袭久听到动静将洗漱的物什带进来,洗漱完,两人这才走了出来。 “你们这么早就起了?” 出门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几个人,慕梵希说着话,走了过去。 “哪里是早起,我可是一晚上都没睡,小梵儿可得好好心疼心疼我才是!”孤南翼朝慕梵希抛了个媚眼。 慕梵希下意识翻翻眼皮,没理会他说一晚上没睡,转而问道:“这么说,你们已经弄清楚了?” 如今看孤南翼和展云廷脸上的表情,定是发现了什么,而且,两人一晚上没睡现在不去眯一会儿却在这里等着,明显是要炫耀一下成果的。 果然,慕梵希这样一说,展云廷紧忙得意开口:“那是自然,本……公子出手,任何问题便都会迎刃而解!” “快说说看!” 慕梵希一脸兴奋凑近。 展云廷眯起眼睛正要开口,就听身后传来霍山的声音。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各位大人先来用吧!” 一边说着,霍山伸手掀开锅盖,一股清甜的米香味飘出来,引得众人肚子跟着咕噜一声。 “先吃饭吧,一会儿再细说。” 殷离修上前拉了慕梵希的手走了过去。 村子里人用的都是大铁锅,锅很大,满满的一锅够十几个人吃,又有刺翎清晨出去摘来的果子和野菜,一顿饭比在荒野吃的丰富不少。 慕梵希一边喝粥,看着霍山将自己全部的碗瓢盆都拿出来盛食物,眼神微微变化。 之前他带个路还要钱,还怕死屡次想逃跑,本以为这人不过是一般的市井之人,可是从昨晚看来,他几乎将全部家当都拿出来分给众人,市井之中似乎还有些不一样。 “农村吃的都是粗茶淡饭,各位大人凑活吧!” 霍山将最后一碗粥盛在自己碗里,一遍说话,朝殷离修的方向看过来,讪讪的笑一声。 殷离修也不说话,只等霍山也喝完,这才开口:“明日我们便会离开,趁现在,想说什么还是提早开口吧!” 嗯? 慕梵希扭头看向殷离修,那张俊冷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看向霍山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如同审问犯人时候的表情。 霍山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将手里的碗放在地上,起身走到殷离修和慕梵希跟前,突然间跪了下来。 “将军,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本事的,小人求各位帮帮村里的孩子们吧!” 说完,霍山认认真真的磕了一个头。 “什么意思?” 慕梵希拧了拧眉头,似乎想起之前霍山说的巨婴,再开口:“你是说那两个巨婴?” “不止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村子里的孩子们身体突然间长得飞快,明明是四五岁的娃娃,个子却已经有了成人一般高,因为长得太快,骨头都变形了,孩子们不得不天天忍受断骨的疼痛。” 说着话,霍山的手不由自主的抓住地面,在地面上留下道道痕迹。 “所以,你进那树林并不只是为了狩猎,而是去找解决的办法?”慕梵希一下子明白了。 孩子们的异化和树林里动物的异化很相似,所以霍山才进树林去找答案,毕竟,那树林里有没异化的动物。 “是!”霍山应声。 “所以,你也并不是什么路痴,你故意带着我们兜圈子,还透露出什么阎王殿和黑大王的山洞,其实也是要将我们往那处引,毕竟,你在树林里找了三个月也没发现什么线索,所以你就想去那危险的地方,说不定能查到什么?”慕梵希又问。 其实霍山的出现已经很奇怪了,加上后来的反常举动,由不得人不多想几分。 “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还请大人恕罪!”说完,霍山又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慕梵希拧着眉头看他,此刻,殷离修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带我们去看看吧!”殷离修说着话,拉着慕梵希起身。 “好,我这就带各位去!” 霍山顿时喜笑颜开,起身带着众人出门。 刺翎留在霍山家里,殷离修,慕梵希,孤南翼和展云廷跟着往村子里走。 万峰山脚下,村子里有种原生态的味道,道路如同连绵的山峰一般,起起伏伏,村民没有聚集住在一个地方,而是隔一段便有一两户,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地形,村子里的家家户户都养着狗,很凶的那种猎犬。 生人的味道,让村子里的狗提高警惕,在众人路过的时候,忍不住狂吠起来。 “汪!汪汪汪!” 就在犬吠声起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闪过,黑鳞已经到了众人跟前。 “姐,姐姐,黑鳞非得跟出来。” 小非紧忙跟了上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说完话低下了头。 黑鳞是感觉到了村子里这些狗的敌意才跟出来的。 “没事,走吧!” 慕梵希伸手拍了拍小非的肩膀,转身继续往里走。 或许是有黑鳞的震慑,众人再往前走,那些犬吠声果然缓和了不少。 霍山见识过众人的厉害,倒也见怪不怪,直接带众人进了一户人家。 “三哥,我回来了!” 霍山在门口喊了一声,正屋的大门打开,一个神情稍显颓废的男人走了出来。 “霍,霍山兄弟,你回来了!” 三哥见到霍山,眼中顿时闪现出丝丝光彩,出门看到这么多人一起,又楞了一下:“这是……” “这是我在树林里认识的朋友,他们有本事,或许能治虎子的病!”霍山道。 他能看出殷离修大概是个领兵的将军,却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而且,他之前想问却被展云廷骂了一顿,索性也就不问了。 三哥一听能治虎子的病,眼睛顿时亮了,招呼众人往屋子里去:“各位快请进!” 农村的院子都很大,每个院子就是一户人家,房子是土坯和砖瓦堆起来的,在万峰山的脚下,没有那么大的风雨,到还算解释。 众人跟着往里走,刚进大屋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哼哼唧唧的痛苦声音,那声音不大,可是听起来很难受。 “虎子娘,快,有人来给虎子治病了!”三个声音之中带着兴奋。 村子里的孩子几乎都有这个毛病,他们去了镇上请了最好的大夫,可是开了药却一点用处都没有,孩子们白天一天一天的疼,到了晚上性子突然暴躁起来,而且力气也增大了很多,不得不用绳子捆着,孩子受罪,大人也跟着难受。 到如今,他们是真的没有办法,如今听说有人给孩子治病,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虎子娘紧忙将众人迎进去,进屋,就看到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巨大的孩子,身高有成人一般四肢和脑袋都增大了数倍,就像是被吹起来的人一般! 第892章堵个正着 “啊——放开我!” 虎子躺在床上太痛苦的翻滚着,他身上还捆着绳子,脸色憋得通红,眼底布满了血丝。 这样子,认谁看见都会吓一跳,谁能想到这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大人,求你们救救虎子吧!” 霍山上前,一把拽住正在翻滚的虎子,眼眶也红了。 慕梵希看看虎子又转身看向殷离修和孤南翼,两人脸色微沉,谁都没有说话。 “村子里还有几个这样的孩子?” 片刻,孤南翼开口。 “有四个五六岁的,从一年前开始发病,还有两个刚出生几个月的。” 霍山紧忙回答,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村子里还有几个十岁以上的孩子,却并没有事。” 十岁以上的孩子没事,如他们所见,成年人也没事,而且,孩子们吃穿和家里人一样,家人没事,只有年纪小的孩子发病,那就说明让这孩子异化的因素跟年龄有关系,可这其中的关键因素是什么? 线索太少,一时间慕梵希还想不到其中的关联。 孤南翼捏住虎子的手腕号完脉,转身看向众人:“这里没你们的事,你们先出去,展云廷留下来帮我!” 虎子爹娘看看孤南翼又看看霍山,见霍山点头,应声往外走。 慕梵希和殷离修跟出了房间,两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四周的环境,虎子家外墙有一半石头堆砌,还有一半是篱笆围城的,院子里有一颗很大的杏树,上面挂着风干的肉和动物皮。 高山脚下的村落,人口不算多,村子里人靠山吃山,多少都会些狩猎的本事,几乎家家都有储存的腊肉和动物毛皮。 “你们平常吃的肉,可是从那树林中猎回来的?”慕梵希忽然转向霍山。 霍山顺着慕梵希的目光看去,回答:“那是自然,以前村里男人每个月都会进林子狩猎,只不过后来出现那些东西,有几个人受了伤,进林子的人便少了。” 慕梵希凝神思索,片刻,又问:“村子饮用水可是跟树林联通的?” 既然已经在黑熊山洞里找到了有问题的深潭,那么问题的根源很可能就是因为水。 然而,霍山却只摇了摇头,道:“村子前面那条河是与树林联通的,可是,村子里人畜饮水都是从那条河里打,牲畜却并没有任何问题。” “这就奇怪了……” 慕梵希咬住下唇,拧起了眉头。 如今看来,发病者之间的统一点都没找出来。 “大人,虎子怎么样了?” 这时候,胡子娘的声音传来,众人转身就瞧见孤南翼和展云廷从屋里走了出来。 “暂时平静下来了,清除余毒,并非易事。”孤南翼声音冰冷。 “毒?这,这是中毒?” 霍山紧忙凑过去,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孤南翼:“村里人跟孩子们的吃喝都一样,为什么只有孩子中毒?” 孤南翼扭头朝霍山瞟一眼,转向殷离修和孤南翼。 “方才那孩子体内的毒和树林中异化动物体内的毒虽相似,却并非同一种,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 “实验!” 慕梵希忍不住开口,见众人都看向她,接着说:“树林里让动物异化的鬼莲和村子里孩子们体内的毒都是用来做实验的,因为投毒之人也不确定会有什么变化,他只是在观测不同种类的毒会导致何种异形。” “嗯。” 孤南翼认同的点点头,又补充道:“树林中的根源是潭水中的鬼莲种子,而孩子体内的毒,应该是人为。” 最后的两个字,他压低了声音,低到只有慕梵希和殷离修能听得到。 两人神情一顿,看向孤南翼。 慕梵希眸中闪过一丝不安,正要说话,殷离修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就按你的想法办吧。” “嗯。”孤南翼淡淡应一句。 “想法?什么想法?” 慕梵希疑惑抬起头,却见两人看着彼此,脸上带着了然的神情。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还没开口就知道心里想什么?谁能告诉她是什么想法? “好了,这里交给孤南翼和展云廷,我们回去吧!” 殷离修也不解释,拉着慕梵希往外走。 小非见状拉着黑鳞跟了出来,一路上,黑鳞那炸天的吼叫声一路盖过村子里的狗,雄纠纠气昂昂的给众人护驾回到了霍山家里。 回到住处,慕梵希将茶送到殷离修跟前,却没给他。 “殷离修,你什么时候跟孤南翼关系这么好了?” 她话里还带着几分酸意,刚才两人对视的时候,总有种自己是多余的感觉。 “你忘了,我和孤南翼在朝堂之中对立多年,更何况他对你还有非分之想,于我来说他便是敌人,所谓知己知彼,我自然对他有所了解。” 殷离修收敛了冷厉,柔和了许多,趁着慕梵希不注意,将她手里的茶拿过来,低头抿一口。 额,听起来,好像还挺有道理。 慕梵希想了想,又问:“那你刚才说的,孤南翼什么想法?” “晚上你就知道了!” 他伸手揉了揉慕梵希的头,低头抿着茶,嘴角似乎还带着不明所以的笑。 慕梵希撇撇嘴,没再多问。 孤南翼和展云廷在村子里呆了一整天,太阳落山才回来。 “哎呀,今晚我给两位大人做个好菜,好好感谢你们!” 人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霍山那带着喜悦的声音。 众人闻言朝外看,就见霍山脸上带笑的领着孤南翼和展云廷进了院子。 “看来,你的解药很有效啊!”慕梵希开口。 展云廷在后面拎着药箱子,原本脸上还稍显疲惫,听到慕梵希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快步走了过来。 “那是自然,有本郡……小爷出手,你尽管放心便是!”他洋洋得意道。 “这么快就研制出解药了?” 慕梵希眼前一亮,看向孤南翼。 “算是吧,还有最后一道药剂,今晚应该能做出来。” 相比往日里邪魅的赤云侯,此刻孤南翼脸上更多了几分郑重,他这难得的严肃,让人也不由自主的认真了几分。 “今日真是辛苦两位大人了,我这就去做饭,我要将我珍藏的……” “是后院的麂子肉吗?已经做好了!” 不等霍山的话说完,小非拉着黑鳞走了过来,黑鳞嘴里还叼着一块骨头。 “哎哟,我的麂子肉!” 霍山惊呼一声,掉头就跑,紧接着后院出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吼叫。 “我藏了半年的!你们连骨头都没给我剩下啊!” 慕梵希咧咧嘴,笑得一脸尴尬,见霍山怒气冲冲过来,紧忙往殷离修身后躲了躲。 她就是不小心去了后院,不小心看到了挂着一排的麂子肉,然后不由自主的放进了锅里…… “那个,你别激动嘛,反正你不也准备犒劳犒劳他们两个嘛,我做好你还吃现成的呢,是不是……”她咧着嘴角扯出一个看起来很灿烂的笑容。 霍山捧着那拆干净的绳子,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他想发火可一抬头瞧见殷离修那护犊子的冰冷目光,最终一跺脚转身进了屋。 几个人回来,正好饭也煮好了,闻着满院子麂子肉的香味,又拿着慕梵希赔给的钱,霍山狠狠的吃了两大块,撑的肚子吃不下才停。 孤南翼和展云廷吃完饭便进了自己的帐篷,慕梵希睡觉的时候,他们的帐篷还是亮着的。 夜深,蝉虫都停止了名叫,山村的夜晚,安静得让人下意识放缓慢了呼吸,似乎一切都进入了一种平静状态,然而,突然的一声喊叫,打破了这夜的平静。 孤南翼和展云廷炼药的帐篷里,传来慕梵希的声音。 “你最终还是没忍住啊!” 门口的黑影突然间愣住,转身就要跑,然而,还不等他跑,十几个刺翎从外面围了个正着。 “在树林里,你故意接近我们,从入口一直跟着我们进了黑熊的山洞,然后带我们出来,若说你是为了村子里的孩子,倒也说得通,可是,那些孩子除了跟自己父母接触最亲近,便是你了。” 慕梵希一边说着话走了出来,抬头朝霍山看去,眼中多了几分凌厉。 “村民喝的水没有问题,平常吃的东西也没有问题,只有那几个孩子出现了跟树林中异化动物相似的症状,若非得从中毒的孩子身上找共同点,那就只有孩子们经常来你这里玩儿这一点了!” “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霍山瞪大眼睛,一脸茫然,说着话往后退了两步,又被旁边的刺翎给推了回来。 “孤南翼和展云廷放出消息说解药已经研制出来,你便迫不及待的行动了,还有什么听不懂的?”慕梵希冷笑。 如之前推断,所有这些都是在做实验,霍山现在要的是这毒药相关的东西,比如孤南翼和展云廷研究出来的解药,他们明日就会离开,所以,今晚便是他唯一动手的机会。 “你,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拿解药,我只是听到有什么动静,就过来看看……”霍山眼神闪烁。 “你不用否认了,那两个新生儿的家里孤南翼已经查过了,毒就在你送的獭兔垫子上,那毒是渗透在里面的,若非常年与毒接触之人,根本不会察觉。” 慕梵希眼神凌厉,说着话手腕一转,乾坤棍抵在了霍山心口:“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893章他是异化人 獭兔垫子都被找出来,霍山似乎也有反驳的余地了,他一改刚才慌乱紧张的表情,脸上勾起丝丝笑意。 “真是没想到,竟然被你们看穿到这种地步!” 他伸手将慕梵希的乾坤棍拨开,抬起头看向天上的月亮,片刻,收回视线。 “既然你们这么厉害,不如猜猜看,我究竟是何人?” 慕梵希脸色一沉,正欲开口,却见眼前一闪,殷离修已经摁住了霍山的喉咙。 “你人都落在我们手里,还有什么资格让我们猜!你若不说实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手上力量很大,只一只手掐得霍山几乎喘不过来气,顿时憋得满脸通红。 “你……我,我死了……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霍山瞪大了眼睛,双手抓住殷离修的手拼命挣扎,然而,折腾半晌却丝毫挣脱不开。 “我们这么敢时间,不如说得直接一点!” 孤南翼走上前来,他抬起手,绿色的小脑袋从他袖口探了出来,他伸手摸摸小蛇的头,幽幽道:“你跟凡白什么关系?” “凡白……我,我不知道!”霍山已经开始蹬腿了。 “你不知道凡白?那你这毒是从哪里来的!”慕梵希忍不住开口。 她担心他直接给人掐死,上前拍了拍殷离修的手,他这才放松一些给霍山喘口气。 霍山猛地喘着气,等他稍稍缓过神来,又笑得一脸狂妄。 “你们说的什么凡白,我并不认识,这毒,是一位神秘的大人给我的,他是神,岂是你们这等凡夫俗子能打听的?” “神?” 慕梵希忍不住冷笑,她手腕一甩,乾坤棍前段冒出一根银针,抵在了霍山脖颈上。 “向来神都是庇佑苍生,他给你毒祸害树林里的动物,甚至对孩子动手,你所谓的神,是死神吧!” 想起白天看到虎子那模样,慕梵希心口堵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量,银针刺入霍山的脖颈之中,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蓝色的血?” 展云廷忍不住惊叫出生,说话间快步上前,然而,还不等他动手,却见霍山眼睛突然间变成了红色。 “就凭你们也敢跟大人斗!” 霍山猛地抓住乾坤棍,一把将银针拔了出来,手腕翻转拽着乾坤棍往自己身边拖。 “梵儿小心!” “小梵儿!” 殷离修和孤南翼同时惊呼出声,快步上前去拉慕梵希,另一人飞起一脚踹在了霍山心口。 霍山一个没站住,踉跄两步摔在了地上,身子猛地往前探,一口血喷了出来。 月光之下,他的血隐隐约约泛着一股蓝色,看起来像是中毒,可那血却又清澈无比。 “抓住他!” 殷离修一手护着慕梵希,冷厉开口。 刺翎闻言纷纷上前,就在这时,霍山一个跟头翻起来,身上的衣服在半空中突然爆开,身体好像也充了气一般,身体突然间膨胀起来。 他的胳膊在一瞬间布满了肌肉,青色的血管怒张,一张脸也变得狰狞无比,随着刺翎上前,他一挥手敬打伤了两人。 “你们说什么毒,那明明是让人充满力量的神药,不管是那些动物还是孩子,等他们熬过了这段时间,便会变得勇猛无敌,这是大人对他们的恩赐!” 霍山一边说着话,那双已经变得不像人眼的眼睛朝众人看来,仿佛俯瞰蝼蚁一般,带着鄙视。 慕梵希被殷离修护在身后,透过他的衣服看向那一身肌肉的霍山,眼皮猛地跳了两下。 异化?这就是所谓的异化吗? “你可知道,这是过度消耗身体,你的强大并不是真的!”慕梵希握紧了乾坤棍,另一只手往口袋里神,那里还有一颗火雷弹。 之前跟那些异化的动物交过手,很难对付,还不知道人究竟异化到什么程度。 “哼!所以你们永远不可能强大,只会成为弱者,被人摆布!” 霍山冷笑一声,快步上前,他的速度很快,接连将迎过来的刺翎打飞。 眼看到了跟前,殷离修眼底一沉,手中长剑在月光下寒光闪烁,朝着霍山心口刺了过去。 剑风凌厉,霍山立刻停住脚步,侧身躲过,紧接着身体腾空而起,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大刀,朝着殷离修砍了过来。 夜深,院子里兵器碰撞的尖利声音响起,带着火花,仍然不由得提起了心。 和那些异化的动物一样,霍山的力量强大动作敏捷,而且,看他本身也是练武的,生生接下殷离修的两招,身体带了伤口,却不见他有任何疼痛的表情。 “孤南翼,你还不去帮忙?” 慕梵希突然间转向旁边看戏的孤南翼。 孤南翼双手环抱在胸前正看得津津有味,被慕梵希这一吼,咧咧嘴,似乎有些不情愿,却还是甩着长鞭冲了过去。 “小非,给我打掩护!” 慕梵希转向小非和黑鳞。 小非点头,带着黑鳞冲了上去,此刻孤南翼和殷离修和霍山纠缠在一起,霍山有异化的力量,可殷离修和孤南翼本就不是能用常人来衡量的,一时间,招架吃力。 慕梵希在小非和黑鳞身边逐渐靠近,她见火雷弹收了起来,没有人看到她手中还拿着一把小型手枪,就在霍山被打过来的瞬间,子弹出膛,一下子刺入了霍山的脖颈! 噗! “啊——” 一声惨叫,霍山身体突然间僵硬,从半空中摔了下来,刺翎快速上前将他围了个结实。 “先用绳子将他捆起来吧,今晚他应该是不会醒了!”慕梵希收起了手枪。 知道异化人的强大,这针麻醉剂可是用足了量,就连大象也能撑不住这个药量。 殷离修收回剑回到慕梵希身边,看着被滚起来的霍山,眼神越发冷厉。 “听着‘大人’两个字,似乎有些熟悉呢!”孤南翼也凑了过来。 之前灵心似乎也说过“大人”,而且,那山洞里的黑狗症状跟树林里异化动物很相似,其中毒液也分析出来,应该是出自同一种配置理论,只是,如今这霍山的毒更优化。 “看来,如今答案已经在眼前,猜都不用猜了!” 慕梵希声音有些低沉。 原本这些只是猜想,心里还是存有一丝侥幸的,可是一路上亲眼所见,让她不得不承认这便是事实。 她能理解凡白为了仇恨逼宫,却怎么都想象不到,如谪仙般的医仙凡白,竟然会在动物甚至活人身上做这样的实验。 “如今最严重的是,我们并不知道这样的毒究竟能让人异化到何种程度,若真……” 话说一半,孤南翼转身看向殷离修,停顿片刻,才继续:“或许到时境况并非我们能控制。” 刚才已经见识到霍山这异化人的能力,殷离修和孤南翼尚且要合作钳制,若是这样的人到了战场,后果不堪设想。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握着剑的手关节微微泛白。 “你和云廷尽快研制解药,事情还没到最严重的地步。”他沉沉开口。 眼看就到了东疆域的地界,除了霍山,他们在树林里看到的异化动物和村子里的孩子,都不够战力阶段,或许,凡白的实验并非成功。 “看来,我们有必要更改作战计划了。” 慕梵希开口,说着话朝霍山的方向看去。 “嗯?” 殷离修看向慕梵希,就见她转身朝霍山的方向走去,到了跟前回头看没人跟上来,嘴角抽了抽。 “孤南翼,展云廷,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不用抽血验毒吗?” 如今有现成的样本留着研究,还等什么? 孤南翼和展云廷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脸上顿时添了一层苦涩。 “昨晚研制解药,我们可是刚眯上眼睛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如今还没喘过一口气又让我们继续,你可真是比六哥还要扒人皮!” 展云廷不满意的直哼哼,一边说着话朝慕梵希瞪眼,不过,瞧见殷离修看过来的目光,埋怨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得!谁叫人家是主帅呢,让干活就干呗! 展云廷拿了工具从霍山身上取了半瓶血,慕梵希帮不上忙便在一旁蹲着看,等他们又进了帐篷,她不知从哪里拿出来几根银针在霍山身上找准穴位扎了一身。 从旁人角度来看,慕梵希这时不时在人身上戳一针,倒是很像审讯时用刑一般,特别是她扎针的时候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旁边刺翎看得心脏一颤一颤的。 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老大这么“凶狠”的表情! “你这是做什么?”殷离修走到跟前。 慕梵希正忙活着,咬牙将银针插在霍山太阳穴,回答:“测试一下他的疼痛反应,进入东疆域后说不定还会遇到这样的人,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会有弱点,看他刚才似乎没有疼痛反应,那说明身体上的伤害并不是他的弱点,那就只有另外找了。” 一边说着话,她手中动作不停,眼看着霍山身上都扎满了银针,她眉头拧起来。 全身的大穴位都不是? “我来。” 殷离修从她手中拿过银针,在旁边蹲下身,一把将霍山的鞋子拽开,银针快速没入了霍山的脚心。 “啊——噗!” 霍山顿时惊呼一声,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身子往前倾,一口血喷了出来。 第894章喜事 “我去!” 慕梵希快速往旁边闪了闪,此刻再看霍山那狰狞的红色眼睛,竟然已经退了色。 “我扎了那么多针都不成,你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早知道你来就好了嘛!” 慕梵希不服气的撇撇嘴。 旁边看着的刺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此刻看着霍山像个刺猬一样被扎满了针,明日即便醒过来怕是也得浑身疼,老大还真是凶残呐! 殷离修伸手摸了摸慕梵希的头,朝旁边刺翎摆摆手,一人上前将霍山的另一只鞋子也脱掉,袜子扯开,这才发现,他的脚心竟然是黑的。 “所以,毒都聚集在这里了?” 慕梵希看向殷离修。 “依照血脉走向,他的爆发力是从脚底往上蔓延,方才我用银针散了那股力量,毒才开始蔓延。” 他说着话,在霍山几个大穴位上点了几下,又接着说:“幸好你的银针压制了穴位,否则,刚才毒素蔓延,他很快就会没命。” 这么一说,刚才胡乱扎的那几十针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嘛! 慕梵希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下,此刻再看霍山,他原本涨红的脸也变得感受苍白,就好像被人吸走了元气一般,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这一晚,大家都没怎么睡,清晨村子里的鸡开始打鸣,众人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早晨。 孤南翼和展云廷从帐篷里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着懒腰,曾经在京城光彩照人的翩翩公子,如今一个个顶着黑眼圈,发髻也有些凌乱,像是被饿了几天的样子。 “哟,早上好呀!” 慕梵希从帐篷出来笑嘻嘻的朝两人打招呼。 昨晚她跟殷离修研究了一晚上霍山,收获还是不少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刚才醒来,似乎精神还不错。 两人扭头看着精神百倍的慕梵希,哀怨的翻了翻眼皮,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哎呀,你们别瞪我呀,我也是有帮忙的好吧!” 慕梵希说着话,扬了扬手里的银针。 两人又是一个白眼翻到了天上,也不搭理慕梵希,转身又往帐篷里钻。 慕梵希撇撇嘴,正好说话,就听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传来。 后院,霍山已经醒了,醒来的一瞬间,浑身蚂蚁啃噬一般的疼痛,让他疯了一样嚎叫出生,他身上绑着孤南翼的特制绳索,任凭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挣脱不开,更何况,昨晚被殷离修散了力量,此刻他也没什么力气了。 “放开,放开我!”霍山声音嘶哑,或许是用过力量,此刻他身形比之前更加消瘦。 慕梵希走上前,抬起一脚踹在他心口,居高临下的瞪着他。 “人渣!都落在我们手里了,还想着放你?以前你是怎么拿那些孩子做实验的,现在就让你尝尝被实验的滋味!” 说着话,慕梵希手腕一转抓住了乾坤棍,啪的一声,抽在了霍山身上。 霍山一下子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浑身抽搐。 “先带他下去审吧!” 慕梵希抬起脚,转向刺翎。 知道霍山的毒来源,情况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还有些细节需要深挖。 刺翎将霍山带走,这边早孤南翼和展云廷休息了一回儿出来,脸上终于没那么哀怨了。 “我们先将解毒的药和房子给百姓送过去,晌午之前回来。” 展云廷抱着一个布袋,里面瓶瓶罐罐里不知道装着什么药。 殷离修点点头,看两人出门,这才转向后院,见慕梵希手里拿着乾坤棍走出来。 “结束了?”他问。 “嗯!” 慕梵希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一脸不甘心道:“又是一个被抛弃的棋子,除了他藏起来的毒药和一些记录,什么都没有。” 说着话,两个刺翎走上来,一人手里拿着几个小瓶子,就是致人异化的毒药,另外一人手里拿着几本厚厚的册子,是这一年的记录,其中有树林中动物的,还有村子里的孩子的。 村民不知道这异化之毒来自霍山,看他总是去看望那些孩子,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在关心孩子,甚至,他还为了孩子去树林里找线索,怎么看都是个大好人。 只是谁都不知道他去树林,看望孩子,只是为了他的实验做记录,从第一次发病,身体发生变化,到现在,所有的症状都记录得详细无比。 “要不是他还有用,我一定用千疮百孔锁抽死他,再让孤南翼的小蛇钻进他嘴里吃他的心!”慕梵希愤愤得攥紧双手。 人体实验,特别是用孩子来做实验,这比任何一种杀人手段都残忍,都让人无法忍受! 两人正说话,门口传来脚步声音,殷离修和展云廷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村民,村民脸上表情带着愤怒和复杂,大概是他们将霍山的事情跟大家说了吧。 “霍山那个禽兽呢!我要杀了他!”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虎子爹,他手里拿着棍子,眼珠子鼓着,脸色通红。 还以为霍山为了虎子不顾危险去树林里找办法,如今才知道他才是罪魁祸首,自是怒火中烧。 慕梵希和殷离修转身往外走,刺翎将霍山抬了出来,他身上还绑着孤南翼的绳子,身上都是血口子,低沉的喘着气,看来是被摧残的不轻。 “霍山,你这个畜生!” 虎子爹怒气冲冲进来,不过,还不等他动手,小非和黑鳞已经挡在了前面。 慕梵希扶着小非的肩膀从后面走出来,朝众人摆摆手:“大家现在的心情,我是很了解的,不过,你们现在可不能杀了他,我们还有用。” “姑娘,你这……” 虎子爹拧了拧眉头。 孤南翼和展云廷给村子里的孩子解毒,是于他们有恩,可是慕梵希护着霍山,又让人心里很不舒坦。 “大家放心,霍山落在我们手里,不会比在你们这里舒服,他就交给我们吧!” 慕梵希说着话朝虎子爹走去:“如今孩子们身上的毒只清除了一半,你们现在应该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 霍山的毒很刁钻,只是凭孤南翼和展云廷研究出来的解药暂时不能完全清除,接下来,那些孩子除了每日要喝药还得进行药浴,这是个缓慢又复杂的过程。 虎子爹握着棍子的手紧了紧。 “早就跟你们说了,你们跟过来也没用,这人我们是要带走的,毕竟,中毒的不只是你们这一处村落。” 展云廷走了过来,看看跟来的村民,一脸无奈:“药方已经给你们了,以后便照着方子给孩子们用,三个月后余毒就能清除,你们还是回去吧!” 余毒能清除,只是孩子们的身体已经长成了这样,复原是不可能的了,长大后身体多少跟正常人会有不同,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孤南翼站在旁边,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热闹也不说话,余光瞥向霍山的方向,见他满身慢脑袋的血和痕迹,唇畔不由得勾起丝丝笑意。 果然是小梵儿的手段,她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 “好了,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们解释,人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你们若是再阻拦,我不介意让全村的人都中毒!” 说着话,孤南翼走上前来,面向众人微微抬手,绿色的小蛇从他袖口探出头来,鲜红的蛇信子一吐一吐的,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战场上,孤南翼可是被人称为索命阎王的,这些年不知道屠了多少城池,更别说如今这十几个百姓了。 果然,村民被吓得白了脸,本来还怒气冲冲的人,下意识让开了路,不甘心却又不敢动手。 “将军,我们该走了!” 孤南翼侧目朝殷离修看去,唇畔之间依旧带着丝丝得意。 不再理会百姓,众人很快收拾好东西出发,从村子里出来不到三里路,便是万峰山脚下。 众人停下歇脚,远远听到一阵唢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这荒山野岭的,还有娶亲队伍从这里经过? 展云廷动作快,听到声音的瞬间一个翻身便上了旁边的大树,踩着树杈朝远处观望,一会儿功夫又落了回来。 “什么情况?”慕梵希问。 “不是娶亲,而是一路商队,看样子是从曲州方向过来的,十辆马车,都用苫布盖着,从外面看不到任何东西。”展云廷回答,眉头微微蹙起。 要说娶亲吹唢呐还能理解,商队,特别是在这人烟稀少的万峰山脚下,不小心翼翼隐蔽前行也就算了,竟然这般招摇,真真古怪的很。 “领路的马车上有半月标记,若是没猜错,应该是东疆域甄家。”孤南翼不浅不淡的加了一句。 都统陆德隆在东疆域算是一手遮天,军力强大,而甄家则是陆德隆的财富来源,军饷粮草几乎都是从甄家而来,甄家自然也有这个资本嚣张。 “前行的马车上面都系着红绸子,看来是准备喜事的东西,莫不是甄家……” “不是甄家,是陆家!” 殷离修接过话,目光随着远处前行的队伍看去,眼底闪过一抹阴沉:“甄家虽有陆德隆庇护,却也不敢风头太盛,如今这般招摇,定是盯着陆德隆的旗号,给绿林道上一个警示。” 陆家的东西,若是有那号山贼劫匪敢出手,那便是跟陆德隆挑衅,陆德隆光守府的兵力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以后再遇到甄家的队伍,怕也不敢再动手。 明显的狐假虎威。 “如今我们倒是来对了时候!” 慕梵希将最后一口烤肉咽下,看着远处越走越远的队伍,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第895章人比人,气死人 殷离修和孤南翼同时转过脸看向慕梵希,瞧着她迷眼的小模样,瞬间明白。 “小梵儿可是又想大闹一场了?”孤南翼眉梢轻挑。 “带上我,带上我!” 展云廷紧忙凑了过来,一脸兴奋的看向慕梵希。 之前与南罗对战,慕梵希和他们两人乔装打扮混入敌军内部大闹一场,展云廷只听他们说心里就羡慕得不得了,还从来不知道打仗也能这么好玩,这一次可不能错过了。 “你还有其他任务,别闹!” 慕梵希伸手将展云廷的脑袋往外推了推。 “你们这是又要甩开我,自己玩!不干!要玩也得带上我!”展云廷一脸哀怨的拽住了慕梵希的胳膊。 殷离修眼皮动了动,伸手,不紧不慢的将慕梵希从展云廷手里夺了过来,声音之中依旧带着命令的味道。 “大部队就驻扎在万峰山的另一侧,此时,我需要你去和二皇兄汇合,待大军行进之前,勘察地势,还有异化之毒!” 越是临近东疆域境内,就越靠近凡白,这一路上众人遇到了两处他抛弃的试验点,那就说明,凡白自己也依旧在实验,而万峰山的正是他实验的最佳场地。 大部队行动之前,有必要勘察清楚具体情况,毕竟,异化军队和普通军队是不一样的,展云廷和孤南翼必须留下一个跟大部队汇合,综合考虑,还是展云廷最合适。 这情况不用多说,众人都明白,展云廷自然也清楚,虽满脸不高兴却还是点点头应下。 具体情况分派完毕,展云廷带着几个刺翎提前出发跟大部队会合,小非出去打探消息,剩下众人依旧在原地等着。 小非年纪不大,换下一身军装便是个半大的孩子,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扮成当地的孩子,追上前面队伍。 说起来,刺翎算是军队中的特种兵,小非更是跟在慕梵希身边这些年,侦查能力极强,一会儿的功夫回来,已经将消息打探得清清楚楚。 甄家这一趟货的确是给陆家运的,只是让人意外的是,不是陆德隆给儿子娶亲,而是他自己,还是依照正室夫人的排场准备婚事! 陆德隆的正室夫人还在,这再娶即便是贵妾也不能与正室一样的排场,可听那些人说这次娶的并不是什么贵妾,而是正室! 东疆域陆德隆一手遮天,娶什么女人能让她与正室夫人平起平坐,甚至,同样占着正室的位置? 慕梵希一时间听得有些懵。 “只听说是大人物,那些人也并不清楚。”小非拧了拧眉头。 “是南罗第十三公主,丝萝公主。”殷离修沉沉开口。 “丝萝公主?陆德隆竟然敢娶南罗宫主?这不是里通外国,相互勾结?” 慕梵希吃了一惊,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她缓了一口气,又说:“且不说陆德隆有什么野心,那南罗皇帝竟然也同意?两国不是刚刚签了条约?” “这门婚事,是墨凌风促成的,至于南罗皇帝,怕是并不清楚其中内情!”殷离修一边在她后背顺气,淡淡开口。 墨凌风是南罗太子,手中掌握着南罗一半兵力,如今老皇帝年事已高,逐渐将朝堂事交给了墨凌风,有些事情,墨凌风甚至可以不用跟南罗皇帝汇报。 更何况,这丝萝公主的母妃本就是南罗皇后身边的婢女,这样的一个公主自然是轻易被拿捏在手里的,至于条约,南罗本就没有多大的诚意。 “这个墨凌风,还真是嚣张的很!” 慕梵希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停顿片刻,忽然间想起什么,慌忙问道:“那唐凝呢?你最近可收到唐凝的消息了?” 当初唐凝作为和亲公主远嫁给了墨凌风,本以为还能对他约束几分,却不想墨凌风这么快就有了动作,如今这般,唐凝不是也有危险了? 想到这里,慕梵希脸上多了几分慌乱。 “凝儿暂时不会有事!” 殷离修将慕梵希拉回身边,在她坐下时,将一枚令牌放在了她手心:“这是两日前黑影从凝儿那里带回来的。” “这是什么?” 慕梵希疑惑的接过令牌,正面刻着看不懂的图腾,反过来,就看到令牌上刻着的一个“陆”字,顿时眼睛一亮。 “这是陆德隆总督府的令牌?” “嗯!” 孤南翼点点头,目光朝着东疆域的方向看一眼,道:“凝儿能将都统府的令牌送出来,说明她现在并未受到限制,比我们想想的好很多,暂时不必担心。” 慕梵希想想也是,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一些,随即又问:“既然唐凝都将令牌送出来了,那我们就好好利用呗?” “小梵儿又想进总督府大闹一场?”孤南翼转过身来看着慕梵希,眉梢之间依旧带着丝丝邪魅笑意。 慕梵希挑眉一笑,眼睛完成月牙,她不说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正好令牌在手里,她又要化妆潜入! “如今看来,梵儿倒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一次,殷离修难得的没有反对,她朝慕梵希看一眼,接着说:“凝儿传来消息中提到,上个月,总督府有个丫鬟沐儿重病回家休养,那丫头身形和相貌与你相仿,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慕梵希眉梢一挑,清澈水眸之间漾开波纹,到底是自己的闺蜜,不见面都知道自己想什么。 “沐儿——可有她的画像?”慕梵希问。 “凝儿已经准备好了!” 殷离修开口,说着话将一张皮肤膜拿出来。 这皮肤膜跟人皮面具相似,却是将皮肤用药浸泡处理之后的,贴在人脸上,除非用特制的药水,否则就是伸手扯都撕不下来。 如今已经知道的,殷离瑾和凡白都在东疆域,再加上一个墨凌风,都是老谋深算的狐狸,简单的手段根本骗不到他们。 慕梵希接过人皮面具,那轻薄如人皮肤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啧啧称奇,唐凝连这个都能背着墨凌风准备好,倒是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想来也是,唐凝是谁啊,长公主的独女,十二岁就在军队里摸爬滚打的将帅,就算嫁给了墨凌风,也非轻易被钳制的。 “你们都计划好了,那我们还等什么?”慕梵希勾起唇角,绽开一抹笑。 “这一次,让小非以弟弟的身份在你身边,我和孤南翼在外接应,这是总督府的地形图和人物关系,千万要记仔细了!” 殷离修面色严肃,说着话拿出一本册子递到慕梵希跟前。 册子第一页是总督府的地形图,其中陆德隆的院子,书房,其他几个公子的住处都做了重点标记,另外还有墨凌风和那丝萝公主的住处也做了记号,标注简单明了,一眼就能看明白。 接着往后翻,便是总督府每个人的画像和介绍,那沐儿原本是内院伺候的丫鬟,每个人都得认得。 看着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详细的特征和外貌描写,慕梵希顿时苦了一张脸。 别看她在军营里能记住那么多的将士,可她记住的是每个人的体能特征,却对深宅后院这些人有些脸盲,更主要的是,画出来的本来就不是很容易辩解,只能结合文字描述,这样记很容易记混了。 “看来,小梵儿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呢!”孤南翼瞧着她,忍不住笑出声。 慕梵希扭头朝她翻了个白眼,转过脸,可怜兮兮的看向殷离修。 “有没有什么比较快的法子?”她扁扁嘴。 殷离修也无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进城到总督府还有两日,这段时间你好好记,我帮你查阅。” 慕梵希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耷拉了脑袋,她真想撂挑子不干了,可想想唐凝给自己做了这么多准备,一不小心还有可能让她身处危险之中,那股血气便又上来了。 “背就背,我那么多化学式都能背出来,更何况区区几页象形图了!” “化学式?为何物?” 孤南翼一下子抓住重点,挑起眉梢,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慕梵希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眼神闪烁片刻,道:“就是炼制金属的东西,说了你也不懂,就像你跟我说你的毒一样,化学式对你来说也是天书!” 孤南翼瞧着她没答话,随即伸手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刷刷刷的在地上画了几笔,问道:“可是这些东西?” 慕梵希低头,看着他在地上写的分解方程,险些一口把自己舌头咬掉! 这还是之前孤南翼偷偷潜进她书房的时候看到草稿纸上的,本来她觉得那些东西反正他们也不明白,看了就看了,并不在意,却不想,不明白是不明白,这家伙只看了一遍竟然能一个符号都不错的写了下来! 这种记忆力和智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显得你!” 慕梵希没好气朝他翻个白眼,转脸不看他。 孤南翼依旧面带玩味的看着他,却没再说。 几个人留在原地,等着那送货的商队进了万峰山,他们才整理行礼跟着进山,一路上,跟前面人保持不被发现的距离。 慕梵希将皮肤膜贴在了脸上,稍稍整理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还记得当初自己进誉王府的时候,她也是被殷离修贴了人皮面具带回去的。 马车里,她拿着镜子盯了一会儿自己的脸,转向旁边闭目养神的殷离修。 “殷离修,你当初将我送进誉王府的时候,就不怕我暴露被誉王杀了吗?” 第896章自己人 殷离修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似是有些低沉沙哑:“你可是忘了卓炎卓厉在暗处?你若败露,我自然有办法带你离开。” 慕梵希趴在他身边,抬头眨了眨眼睛,道:“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很没用?我记得当时你还说,我若没用便叫我自生自灭呢!” 想想当初殷离修那一脸冷漠的模样,慕梵希对他的话是一点怀疑都没有,若是自己真没本事保住自己,他肯定就看着自己在誉王府自生自灭了。 “当时……自然跟现在不同的!” 殷离修微微启唇,说着话将她往怀里拉近,有力的双臂将她整个人抱住。 当初自然是不一样的,只因慕丞相的一点恩情,他救了慕梵希,与他来说,这个人只要活着就行,如今却是放在心尖上的人,疼着宠着哄着都来不及。 头顶传来他轻微的呼吸声音,贴近的瞬间,有力的心跳声似乎也正与她呼应,不知怎么,慕梵希的心情忽然间就平稳下来,她伸手搂住了殷离修的腰,闷闷开口。 “这一次,不知道唐凝会怎么样,若是可以,我真想直接带她回来!” 早知道墨凌风并非良人,可当下形势也有太多无可奈何,更何况,那是唐凝自己的决定,慕梵希即便在不愿意也没办法。 现在不一样,墨凌风跟陆德隆勾结,涉及两国底线,是一定会起兵打仗的,如今就是最坏的情况,万一墨凌风用她做人质,皇上又给如何决断? 慕梵希早就明白,即便关系再亲近,面对帝王依旧容不得有任何天真的想法,到时候,若皇上下令放弃唐凝,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说起来,她也不过是穿越到这里的一抹孤魂,虽说这些年帮皇帝练兵制造武器,大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自己能在这里立足,什么国家大义,还真没那么浓烈的感情,相比之下,却和唐凝是经历生死的,这不一样。 她胡思乱想着,只感觉落在头上的手轻轻动了动,随后便是一声叹息。 “放心,不管如何,我一定让凝儿活着回去。”最终,他说了一句。 一句话,让慕梵希心里踏实了许多,她闭上眼睛,随着马车晃晃悠悠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直到马车停下来,车身跟着晃了一下,这才醒过来。 “到了吗?”她爬起来,伸手掀开车帘一角,发现已经进了城。 这是东疆域边境的城,叫茂城,茂城不大,却很热闹,街道路上商铺小贩,吃的用的玩的琳琅满目,此刻马车停在了一处酒楼的后门。 “属下参见王爷!” 此刻马车外面传来声音,慕梵希扭头瞧见马车外面单膝跪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装扮看起来像是酒楼掌柜的模样,留着山羊胡,生意人,面上自带三分笑,一双眼睛精亮有神一看就是个精明人。 “起吧!” 殷离修朝外面淡淡回一句,拉着慕梵希下车。 后院是条僻静的巷子,前头堵着,门口还有狗,一般人是不敢来这里的,不过那掌柜还是谨慎的四处看了看才将掀开车帘。 众人从后门进了酒楼,一直到了厢房,解开斗篷,殷离修这才跟众人介绍。 “这是罗慎,东疆域这边的消息大部分都是从他这里传来的。”他指了指罗慎。 知道殷离修的消息网遍布各地,没想到,就算是茂城这么个小地方也有根据地。 慕梵希四处看了看,瞧着这酒楼规模不大,却是狠精雅细致。 “属下参见赤云侯,参见明阳郡主!” 罗慎上前行礼。 慕梵希视线说回来,低头瞧着罗慎,稍显惊讶。 且不说赤云侯,她这还是第一次来东疆域,并没有见过罗慎,他竟然认得自己?也是从画像上认出来的? “这么厉害呢!”慕梵希忍不住称赞,想着自己背了一路才只记住几个人,顿时有种挫败感。 总督府需要她记住的少说也得有上百人,还有两天时间,怕是来不及了吧! 她正想着,殷离修挥挥手,罗慎起身将准备好的地形图拿出来,几个人围在桌边,听着罗慎仔细讲解总督府的结构。 看图这种事情是慕梵希的长项,听着罗慎这样一说,不光小路暗门记了个清楚,就连哪里在她能翻墙过去的范围都想好了。 殷离修将凝郡主和罗慎给的地图稍作对比,在其中几处做了记号,此刻敲门声响起,如今已经是用晚膳的时间了。 罗慎指挥着伙计将饭菜摆上来,又拿出三把钥匙,一把给慕梵希,一把给孤南翼,另外一把是小非和黑鳞的。 黑鳞一路跟着大家过来,这家伙体型大眼神凶,容易惹人注意,只能留在酒楼后院了。 “侯爷,您的晚膳已经送到房间。”罗慎跟孤南翼道。 到底是殷离修手下的人,刚才看众人说话和表情就能明白,王爷不愿意郡主和赤云侯靠近,如今送来的饭菜是给王爷和郡主的,赤云侯的单独给他送到房里。 孤南翼自然知道罗慎这样安排的意思,也不介意,只是出门之前凑近慕梵希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小梵儿,我有让你尽快记住那些人的办法,可要与我一起用膳?一边吃一边记。” 桃花眼中带着潋滟光芒,只是脸上的笑有些邪气,慕梵希侧目瞧着他,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个男人还真是比个女人更妖孽。 然而不等她开口就被殷离修抓住了另一只手,往身边一带就直接将她拉回身边。 “办法本王有的是,就不劳烦赤云侯了,行军多日,难得空闲,你就好好休息吧!” 说完,也不管孤南翼再说,径自拉着慕梵希到了桌边。 慕梵希扭头朝孤南翼扯了扯嘴角,跟着殷离修往里走。 孤南翼也不抢了,只看着两人进了屋关上门,笑着叹一口气,也不知是无奈还是什么,总之小非和罗慎都不明白。 新鲜的地方,依照慕梵希的性子定是要先出去逛逛,可如今形势严峻又关系到唐凝的安危,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便乖乖的拿着册子背起来。 刚才殷离修倒也不光是跟孤南翼赌气,凑过来帮慕梵希记住人物特征,又将有关系的几个人分类,人物关系弄清楚了,自然也就好记多了。 慕梵希感觉脑子一下子开了光似的,本来还是一团浆糊,一下子变得清楚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大概将陆德隆身边亲近之人分清楚了。 “大夫人这么漂亮一个人,嫁给陆德隆这个野猪真是可惜了!”她看着陆德隆和夫人的画像,忍不住啧啧出声。 早知道陆德隆是武将出身,是个莽汉,如今看着这张画像她脑子里莫名冒出一个词“钟馗”,能把鬼吓哭的钟馗,当然,他跟钟馗可比不了。 而另外一页的总督夫人,却是长了一张清秀端庄的脸,而且,从面上看慈眉善目,气质也很好,是个娴静之人。 说起来,这总督夫人的父亲可是远征将军,当初嫁过来的时候陆德隆也不过是个副将,说起来这还是下嫁呢,只不过成亲没几年老将军就战死了,陆德隆这才有了机会往上爬。 如今陆德隆已经到了总督的位置,为了巩固自己势力竟然要娶一个平妻,真真是忘恩负义的人渣,甚至,怀疑当初老将军的死没准也是他为了往上爬做了手脚呢,毕竟,他跟墨凌风里外勾结,这种事情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殷离修扭头看了眼慕梵希手里的画册,伸手在她脸上捏一下,道:“原来梵儿也是看人色相的。” 慕梵希正想着陆德隆的事情,随口回答:“那是自然,当初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我才不会帮你那么多。” 殷离修眉梢一挑,又道:“原来梵儿早就对本王有了非分之想?” “那是……” 慕梵希下意识开口,突然间回过神来顿时一愣,随即朝他瞪眼:“美得你!是你非得缠在我身边,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收了你呗!” 一边说着,她伸出一个手指头勾住殷离修的下巴,活脱脱调戏的模样。 殷离修一把拉住她的手用力拽了过来,半侧着身子将她禁锢在怀里,声音之中透着温热气息:“那本王好看,还是孤南翼好看?” 这人,竟然还有在意相貌的一天,真是稀奇了。 “你都说了,我是看人色相的,我都选择你了,你说呢?”她无比殷勤的眨了眨眼。 殷离修顿时欣喜,低头在她唇畔印上一吻。 柔软的触碰,让慕梵希心跳一滞,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她的回应,殷离修正要加深这个吻,却听敲门声传来。 “谁!”殷离修声音不善。 “是我,有事找你商量!”外面传来孤南翼的声音,难得他竟然先敲门。 慕梵希紧忙坐好,手里拿着册子,一副认真的模样。 殷离修开了门,两人进来,孤南翼视线先落在慕梵希身上,眉梢挑起一抹玩味。 “小梵儿可真是用功,都能倒背了?” 第897章潜入总督府 慕梵希低头,这才发现手里的册子竟然是倒着的,她尴尬的咧咧嘴,紧忙正了过来。 “你们聊吧,我回房间去背!” 说着话从软塌上下来,也不等两人开口,急匆匆出了门。 殷离修和孤南翼瞧着这丫头落荒而逃的模样,摇摇头,露出个无奈的笑容。 几个人在茂城停留了一个晚上,清晨早早起来就开始赶路,紧赶慢赶着,两日后总算到了总督府所在的尧城。 马车从城门进去,顿时变得热闹起来,慕梵希从车帘掀开的一角往外看,目光所到之处尽是一片繁华,叫买的叫卖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马车从大路通过,周边房屋建筑城貌商铺跟京城都有的一比,早就听说东疆域富裕,如今真真是见到了。 不过,当地看起来的确富裕,可再看百姓身上的衣服却比京城百姓的穿着低了好几个档次,甚至,街上随处可见有人穿着破了洞的,而且,都是一脸疲惫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因为这富裕而感到幸福。 “这尧城,还真是有点诡异!”慕梵希将车帘放下,做回了里面。 殷离修依旧坐在正中闭目养神,听着慕梵希的话也不睁开,只伸手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陆德隆若真能善待一放百姓,也不至于勾结墨凌风这样的人。”他缓缓开口。 慕梵希楞了一下,想想也是,墨凌风是什么人?虽说不像孤南翼一样丧心病狂到屠城,却也是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百姓服从他还好,但凡有不服的就是个死,妥妥的暴君,当然,他现在还不算“君”。 马车在一处巷子里停了下来,巷子很深很安静,瞧着似乎没有人住的样子。 “保护好自己,一旦有危险立刻抽身,切莫恋战!”殷离修拉着慕梵希,在她手心里捏了捏。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慕梵希一边说话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见他依旧担心,又道:“你这是小看我呢!别忘了,我可是刺翎的老大!” 刺翎最擅长的就是潜入侦察伪装,而潜入侦察的前提便是有本事脱身,卧底这种事,她可是老手。 说完就要掀开车帘下去,却被殷离修拽了回来,她楞了一下,紧接着就感觉他的吻落在了额头上。 “好了,去吧!” 低低的声音擦过耳边,随后环在腰间的手也松开了。 慕梵希倒是红了脸,他一松手立马跳下了马车,此刻,已经有人在外面等着了。 “郡主,请随我来!” 那人朝慕梵希行一礼。 他叫徐三,也是殷离修安插在这里的暗桩,四十多岁的模样,一张脸黝黑,穿着一身比街上百姓更破的衣服,脸色看起来跟街上百姓差不多,只是一双眼睛格外有神,说着话,转身朝里面走,走路的时候还有点跛。 沐儿那边,徐三已经安置好了,给了父女一笔钱将他们送出东疆域,此刻他便是沐儿的父亲,一场洪水淹了家里的庄稼,这一趟是跟着沐儿来尧城找活路的。 跟徐三朝巷子里走,快到头的时候才停下来,徐三微微颤抖着手拿出钥匙开了门。 徐三的姿态动作都装的很像,就连这手抖的细节也是册子里提到的,慕梵希一路观察他,当下心里定了不少。 开门进去,院子不大,却打扫的很干净,正屋只有两间房,旁边还有个杂货间,里面摆放着一些手工编织的工具。 两人进屋,徐三单膝跪在地上行礼:“这两日,委屈郡主了!” “不必多礼!” 慕梵希伸手扶了徐三一把,视线在四处环绕一圈,道:“既是有任务在身,自不必在意这些,一切谨慎为好。” 徐三起身,抬头朝慕梵希看看去,早就听说京城的明阳郡主是个奇女子,如今第一次见,果真这女子周身的气质与常人不同,而且,刚刚从马车下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分明带着一股凌厉的英气,却在下车后气息尽敛,那眼神也变化,竟然跟沐儿真真是相差无几的。 巷子口,殷离修的视线随着慕梵希进了院子才收回来了,他坐在马车里闭幕思量片刻,这才离开。 徐三跟慕梵希又交代了一些细节,过了晌午将早就准备好的包袱拿出来,送她到了总督府。 总督府恢弘气派,门座高大,甚至都比殷离修的王府还要高大,就连门钉都是金的,纯金! 高门大户门口都是高台阶,随着官阶高,门口的台阶也跟着增长,而如今总督府的台阶已经到了十阶,这可是皇宫的数量,可见这陆德隆不光野心大,如今已经肆无忌惮了! 连着台阶的门口守着两个巨大的石狮子,石狮子用朱砂点睛,嘴里分别含着一颗精亮的明珠,慕梵希不懂那是什么宝石,但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陆德隆娶亲是总督府的大事,此刻总督府四处已经挂上了红绸,正门牌匾下面用红绸挽成一个大红花,红绸一路蔓延到街道的树上,喜庆又气派。 两人站在门口停了一下,这才往里走,顺着台阶到门口就被侍卫拦下,慕梵希紧忙将令牌拿出来。 侍卫接了令牌进去跟管事核对,很快管事周大娘跟着出来,见到慕梵希这才将人领了进去。 “还以为你三五天就能回来,谁曾经竟呆了一个多月,你若再不回来,管家可要派人去抓人了!”周大娘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忍不住嗔两句。 周大娘管着外院使唤的丫鬟婆子,平日里对沐儿不错,是个心善的人。 其实原主也不是生病,就是听说家里遭了洪水,担心老爹才谎称病了回家看看,偏偏赶上老爹病了,这才耽搁了时间。 “本来是想着尽快回来的,可是不曾想家里遭了洪水,一时间出不来,这才耽搁了。”慕梵希紧忙回话。 周大娘一听,停下脚步,道:“我也听说陆县遭了水,你家里人可还好?” “让周大娘记挂了,我爹没事,就是家里的庄稼都被水淹了,这次我爹也跟着一起来城里谋营生了。”慕梵希回答。 庄稼人靠那几块地里的粮食吃饭,如今粮食没了,这一年的吃食就没着落,总不能饿死啊。 “也是,左右就你们爷儿俩了,能在一块也是好的,放心,等过了这段时间不忙了,偷空我放你出去看看你爹。”周大娘拍拍慕梵希的手。 沐儿并非总督府死契的丫鬟,还算有人身自由,不是被完全管制的,听周大娘这般开明,慕梵希紧忙谢过。 “多谢大娘了!” 说着话,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包,里面有些点心和特产,不多,但是包的很好。 周大娘也推脱,接过来放好,领着慕梵希进了院子。 之前从图纸上就知道,这总督府大得跟皇宫似的,各处都是院子,她们住的是第二进的院子,里面住的都是负责院外的下人,有周大娘照顾,沐儿偶尔能进内院伺候,却进不了主子的门。 到了住处,很快有几个小姐妹围过来关心一下病情,慕梵希说着话,将准备的吃食给几个人分了分,闲聊的时候特意打听了一下当前的形势。 女人之间最多的就是八卦,慕梵希不知不觉的套话,很快就了解的差不多了。 墨凌风的送亲队半月之后才到,总督府已经开始准备各项事宜,大夫人心里到底是不痛快,搬去了偏僻的清露园,其实说是搬过去,众人心里都明白,陆德隆迎娶的毕竟是南罗公主,给的是正妻的位置,这大夫人是被赶出去的。 不过,说到底大夫人也生下了二公子陆霖这个嫡子,陆德隆再无所谓也不能不顾及陆霖,如今还是让人好生伺候着,只是,自从准备婚礼开始,便再也没去看过大夫人。 再说那丝萝公主,人家到底是公主,加上又是墨凌风和陆德隆合作的纽带,自然更加骄纵一些,人还没来便提了诸多规矩,如今总督府的丫鬟们都莫名紧张,害怕自己被分到那公主的院子里被为难。 慕梵希听着小姐妹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当下心里有了打算,此刻听到周大娘进来叫人给清露园送东西,这才住了嘴。 “这是分给清露园的点心,紫竹,你送过去!”周大娘将一个锦盒送到紫竹跟前。 陆德隆身边的女人,除了大夫人还有十几个小妾,平日里采办买来的吃食点心会分好了送到各院,这是份例里的。 大夫人性子好,给下人的打赏也多,若是以前,大家肯定都会抢着往大夫人院子里送,可是如今大家明白当下情况,大夫人这里定是捞不着好处了,更何况,最近大夫人染了病,瞧了将近一个月的大夫都不好,眼看着越来越重,谁都不想去沾了病气。 紫竹一看那篮子,当下就不乐意了,嘟着嘴不满道:“前两日便是我送过去的,怎的这次还是我啊,轮着也该是别人了!” “你这死丫头,我平日里对你太好了是不是,竟由得你挑拣?” 周大娘一瞪眼,说着话就扬起手来,眼瞧着就要落在紫竹身上,却见慕梵希上前一步,挡在了前面。 第898章这药不对劲 “府上办喜事,大娘可不能生气!” 慕梵希将周大娘的手拉回来,笑盈盈道:“我也长时间没回来,路都生疏了,不如就让我去吧!” 说着话,她从紫竹手里接过锦盒。 紫竹似乎有些不落忍,犹豫了一下,却听慕梵希又说:“趁着送亲的队伍还没来,我得尽快再熟悉熟悉路,要不然到时候冲撞了客人,那才是麻烦呢!” 说起来,沐儿来总督府也不到半年的时间,在这大如皇宫的总督府里转悠了不知多少圈才大概能记清楚各个院子和道路,在家休息一个月,难免生疏了。 如她所说,到时候冲撞了客人,那可是大事。 “那行吧,你去就你去,一会儿还要去前厅准备,送到了可早些回来!”周大娘叮嘱一声。 慕梵希应一声带着东西出了院子,总督府的分布图早就记熟了,很容易便找到了大夫人的院子,当然,不是大夫人原来的院子,而是现在住的清露园。 清露园是后三进的院子,距离前门比周大娘她们这帮下人还远,过了前三进院子,后面逐渐就没什么人了,院子装潢也不如前面,说不上萧条,却有种皇宫里冷宫的感觉。 慕梵希端着锦盒一路往前走,到了清露园就瞧见有人从里面出来,一边往外走还嘟嘟囔囔的,似乎是吵了架。 “哟,沐儿回来了!” 那人见到慕梵希,上前打招呼,顿时换了一张脸。 这人叫香枝,是厨房里做事的,管事的是宋大娘,总督府太大,分了好几个部分,平日里周大娘和宋大娘常打交道,关系不错,周大娘对沐儿好,连带着香枝她们这帮在宋大娘手下做事的人也对沐儿亲切几分。 她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也不是臭味,却让人有种不喜欢的感觉,而且,这味道似乎还有种似曾相识,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是啊,刚刚到的,我带了些家乡的点心,还想着晚些时候去瞧瞧姐姐呢!”慕梵希应声,一边说着话,瞧着她手里的食盒。 那食盒是深棕色的,这个颜色在总督府是用来送药的。 一听有礼物,香枝更高兴了,紧忙过来一把拉住慕梵希的手:“要不周大娘唯独喜欢你,你这般勤快心又灵的,谁不喜欢!” 慕梵希笑了笑,视线又在那食盒上瞟过,道:“姐姐可是给大夫人送的药么?怎的瞧着你刚才不顺心的样子。” 香枝一听这话,刚才还没散的气顿时又上来了:“可不是!大夫人这病都快半月了,请的大夫又是东疆的名医却不见好,芍药仗着自己是大夫人身边的人,竟质疑是我们熬制的问题,真真是欺负人!” 大夫是东疆最好的,药也是大夫人的人去抓的,这都没问题,可不就把矛头指向厨房了嘛,要么火候不对,要么偷懒耍滑,反正总是有理由的。 而且,大夫人搬到清露园有一段时间了,陆德隆没来看过,下人们瞧着主子眼神办事,自然也就跟着怠慢了。 慕梵希笑着拍了拍香枝的手背,劝道:“姐姐就别气了,芍药姐姐到底是大夫人跟前的人,大夫人病不好她也难免心急最快了些。” 说着话,她不着痕迹的伸手在食盒上擦了一下。 香枝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不过听她这样说,倒也多少能理解一些,府上如今正忙,两人聊完又各忙各的。 慕梵希依旧朝清露园走,悄悄的将刚才擦过食盒的手指凑近鼻尖闻了闻,确定,刚才那股让人不太喜欢的味道的确是从食盒里穿出来的。 一边想着便到了门口,慕梵希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过来开门。 “你找谁?”小丫头问。 这孩子看起来面生,是册子里没有的人,而且,看她眼神有些害羞,大该是刚进府的,亦或者,是因为看她年纪小才派来照顾没落的大夫人的。 “我是前厅的沐儿,过来送锦盒的,芍药姐姐可在?”慕梵希回答。 小丫头抬头在慕梵希脸上仔细瞧了瞧,正要说话,却听里面传来声音。 “是沐儿啊,进来吧!” 正屋的门帘掀开,芍药从里面出来,瞧见慕梵希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笑的,看来,这沐儿在总督府的人缘还算不错。 “各院分派的点心送来了,周大娘让我给大夫人送些来。”慕梵希说着话朝芍药走了过去。 芍药过来伸手接过来,打开盖子瞧着里面的点心,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这些点心都是各房主子们喜欢的样式,如今大夫人身子不好,哪里吃得下这个!” 说着话,芍药又将盖子盖上,正准备转身进去,想了想,又说:“你也有些日子没瞧见大夫人了,就跟我进来吧,前儿个大夫人还提到你呢,说想吃你做的莲子糖丝粥。” 慕梵希顿时嘴角抽了一下,知道大夫人对沐儿好是因为偶然吃到过她做的莲子糖丝粥,可原来的沐儿会做,她哪里会?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替紫竹过来了! 然而,此刻人已经到这里了,话也说到这个份儿上,还能说自己不会不成? 她苦着一张脸被芍药拉了进去,刚掀开帘子,一股浓烈的中药味直冲鼻孔,让慕梵希不由得拧起了眉头,不光是因为那浓烈的中药味,还有那股说不上来的不喜欢。 要说中药,她以前经常去凡白的炼药室,中药的味道她并不排斥,可是从刚才见到香枝,那种感觉就莫名出现了,来到这里更甚。 芍药倒是没注意到什么,让慕梵希在外面等等,转身进了里屋。 慕梵希站在外间屋等着,瞧着大夫人这房间,真真是简陋了一些,桌子上的杯盏都是一般的品相,摆件也就那么简单的几件,而且,从进来到现在,除了芍药和那小丫头,竟然就没有别人伺候了。 明明陆德隆自己过得像个皇帝,大夫人却真真比在冷宫还不如。 她环顾一周,最终视线落在桌上的一只青瓷碗上,碗里还有些黑色汤汁,大概是刚才的药剩了个底,她拿过来凑近闻了闻,刚才那股味道很明显钻进了鼻孔,这一次,她忽然想起来这味道是什么了! 芦沉草! 这芦沉草一般入药是用来祛火顺气的,属于清寒的草药,但是因为它的味道特殊,一般都会用其他药代替,一般药店也不入芦沉草。 慕梵希知道芦沉草并不是在凡白的炼药室,而是在誉王府烟侧妃生育之后,姜氏曾经买通人,将原本用来补气血的鹿灵草换成了芦沉草,要不是凡白及时发现,烟妃怕是要落下一身的月子病。 鹿灵草是常用补气血的药,茎叶和芦沉草相似,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但是,一旦认错两者,将芦沉草加入补气血的方子里,就相当于给人放血,病人会越来越衰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些医者建议禁用芦沉草。 想到这里,慕梵希眼神越发的深了,如今新夫人要入府,又是个年轻的公主,剩下的姨娘危急不在大夫人这里,根本没有必要对大夫人动手,更何况,大夫人身边还有二公子陆霖,想对大夫人动手却也没那么容易,唯一能做到这般的,稍微转一下脑子就能明白。 这陆德隆果真是心狠手辣,到底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妻子,他竟下得去手。 “沐儿!” 这时候,芍药从屋里出来,眉头紧促脸色不太好看,不过还是勉强带着笑:“大夫人刚喝了药,有些迷糊,睡下了。” “行,等大夫人有精神的时候我再来看她!” 慕梵希笑了笑,不等芍药开口,紧忙又接一句:“听说大夫人是气血虚空,莲子糖丝粥喝了不好,改天我做了补血的粥送来吧!” 芍药眼眶一红,差点哭出来,她紧紧的抓着慕梵希的手,半晌只应了一声“好”。 慕梵希又关心的问了问大夫人的情况,大概有了了解,正说着话,就听外面小丫头的声音传来。 “二公子,大夫人刚睡下。” “我就在旁边看看他就行,你别拦我!” 说着话,两人就到了门口,芍药脸上一顿,紧忙冲了出去,将人拦在门口。 慕梵希跟着出去,就瞧见一个十五六岁的锦衣男子,玉冠束发,模样倒是没什么出彩的,但是眼神很柔和,气质也还算不错,这就是陆德隆的次子,也是现今唯一的嫡子,陆霖。 “二公子,你可不能吵了大夫人休息!” 芍药站在门口,不准备让人进去,见陆霖依旧往里面闯,道:“你这次过来可没跟大夫人说,万一大夫人知道生气加重了病情,那可怎么办?” 到底是自己亲生儿子,大夫人似乎也知道自己并不是简单的气血不足,所以尽量不让陆霖来看她,怕过了病气给他。 “我听说母亲的病又重了,这才过来看看,不是每日都吃着药吗?怎么还会加重?”陆霖气得瞪眼。 芍药低下头咬住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却依旧挡着门不让进。 “那大夫到底成不成?不成倒是换一个啊!” 陆霖气得眉头拧在一起,说话的时候瞧见慕梵希,眼神顿了一下,似乎多了一丝警惕的防备:“你是谁?” 第899章给个提示 总督府光丫鬟就有两百多,沐儿也不经常过来,他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慕梵希紧忙上前行礼:“回二公子话,奴婢是前厅周大娘身边的沐儿,过来送点心。” 陆霖上下打量了慕梵希一遭,哼了一声,没说话,再看芍药见她没有退让的意思,拂袖出门。 “前厅还是有事,我就先走了!” 慕梵希等了一下,也跟芍药福了福身,跟着出门,不过,出门还么走两步,就被人捂了嘴带到花丛。 “你别喊,我就放开你!” 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是陆霖。 慕梵希早就看到他躲在暗处,刚才不过是假装害怕,听他这样说,点了点头,随即禁锢松开。 “我问你,我母亲现在如何了?”陆霖一脸急切的表情。 他很担心,可是每次要去看看,大夫人都拦着,越是见不着,便越是焦心,刚才瞧见慕梵希从屋里面出来,定是见到了的,他不能进去,芍药和那丫头又不肯说实话,他只能来问慕梵希了。 相比其他人被惊吓一脸慌乱,慕梵希倒是平静得多,她抬眸朝陆霖瞧一眼,开口。 “方才我也是在外面等着,芍药姐姐说大夫人睡了,我便没进去,是真的不知道。” “你少唬我!”陆霖顿时冷了脸。 “不过——” 慕梵希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停顿瞬间,接着说:“我听说有种药草叫芦沉草,二公子若是有兴趣,可以自己偷偷去查一查。” 她毕竟是个在下面做事的丫鬟,有些事情,特别是现在还没根没据的更不能说,毕竟祸从口出,而且,她查不如让陆霖去查,更方便。 陆霖随了大夫人的性子,稳重柔和却不受陆德隆喜爱,他平日里也不争不抢不出头,这样的人,一般脑子都好使,而此刻慕梵希这样一说,他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只让慕梵希谁都不能说便急匆匆走了。 慕梵希从花丛里出来,远远看着陆霖离开的背影,唇畔勾起丝丝笑意。 有女人的地方,向来不会太平静。 接下来的半天,慕梵希在周大娘带领下布置好了别院,晚上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彻底黑了。 屋子里热,一起做事的小姐妹们拿了茶水点心在外面凉台上吹风,慕梵希借口自己大病初愈没去,等她收拾好了准备关窗户,忽然间一阵风刮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熟悉的人已经在跟前了。 “今日可还顺利?” 殷离修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下一秒,她便被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味道,让她提了一天的心终于踏实下来,她靠在殷离修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点点头。 “还算顺利,今日我还去了大夫人的院子,不过没见到人。” 她伸手搂住了殷离修的腰,紧接着又加一句:“我觉得大夫人的药有问题,回头你走的时候搞点药渣带回去,让孤南翼瞧瞧吧!” 殷离修搂着她的双臂紧了一下,半晌才问:“你想救她?她可是陆德隆的发妻,无法脱开干系。” 通敌叛国,勾结外邦,本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别说是发妻,就连那些个小妾也跑不了,之前誉王府慕梵希已经保下了几条人命,当初皇上能答应,也是因为慕梵希有功,可是这种事情只能一次,否则日后大臣纷纷效仿,有损皇威。 这一点,慕梵希也清楚,她抬起头来看着殷离修,问:“如果戴罪立功呢?” 殷离修眉梢一挑,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你想做什么?” 见他这个表情,说明有商量的余地,她顿时眉梢一弯。 “我背熟了总督府的人物,也明白了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陆德隆三个儿子,这二儿子陆霖虽然是嫡子,却是个平和的性子,在陆德隆眼里是个不长进的,自然也就没那么多重视,而实际上,他也并非众人眼中的软柿子,只是缺少一个爆发的契机,我们若能将其为我所用,不是省了很多麻烦?” 她说着话,抬头看向殷离修,殷离修只搂着她不说话,见她看自己,点点头,让她继续说。 “东疆域天高皇帝远,陆德隆已经将这里视为自己领地,做了皇帝,若将总督府比作皇宫,那么,这几个儿子之间势力纷争便是一场好戏,再加上南罗公主这根刺,我们不用动手便能先看到一场好戏。” “小梵儿果真是是在誉王府住久了,学到了不少呢!”殷离修忍不住笑。 想着之前慕梵希跟自己咆哮要被誉王府那些豺狼虎豹扒皮吃了,如今再看看她眼珠子一转就能想到鬼主意的小狐狸样,这丫头真真是学什么都能得心应手。 慕梵希可没当这是赞美,眼珠子一翻甩给他一个白眼,问:“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 “可行。”殷离修应声,又将她拽回来。 那就是成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慕梵希顿时散了怒意,不过也就一瞬间,似乎想到什么,伸手在殷离修胳膊上拧了一把。 “告诉你,以后玄王府我说了算,即便是皇上赐的人你敢收一个试试!” “自然不会有她人,皇上送来的也不收。” 殷离修瞬间满满的求生欲,不知道为什么,她这般撒泼不讲理,让他很受用。 慕梵希顿时咧嘴笑,张嘴还话还没出口,却听门口传来声音。 “沐儿,周大娘端来了甜汤,你喝不喝?”是紫竹的声音。 紫竹听说慕梵希跑了一趟没收到赏钱,还有些过意不去,见有好东西紧忙来叫她。 “不喝了,怕晚上不消化。” 慕梵希一颗心瞬间又提了上来,说完紧忙又回过头来,跟殷离修吩咐:“她们快回来了,你赶紧走!” 说着话,她便推着殷离修往窗户走。 殷离修有进来的本事,自然也能轻松躲过众人,只是看她着急也不多留了,低头在她唇畔印上一吻,紧接着一个翻身,人已经不见了。 “甜汤而已,有什么……” 说着话紫竹进来,就看到慕梵希站在窗户边,楞了一下:“你在做什么呢?” “啊,我就是觉得屋子里有点闷,开开窗户透透气。”慕梵希紧忙收回了手。 紫竹在进来的时候似乎看到什么,犹豫之下走了过来,却只见窗户外面被风吹动的树枝,什么都没有。 “别开太大,小心又着凉了!” 紫竹嗔一句,将端进来的甜汤送到慕梵希手里:“看你也懒得出去,我给你拿来了!” 慕梵希对紫竹笑了笑,接过甜汤一边喝一边聊天,紫竹也是个八卦火焰熊熊燃烧的,不用慕梵希多问,只开了个头她就一直没停。 夜深了,同屋的小姐妹进来睡觉,慕梵希的位置跟紫竹挨着,两人说了一晚上话,紫竹倒头就睡着了,慕梵希躺着想白天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清晨起床的时候,慕梵希整理被子的时候发现枕头下面多了一张纸条,是孤南翼的字,如她所想,大夫人的药里真的有芦沉草。 除了纸上的字,还有一颗药丸,慕梵希看了那药丸介绍,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又把纸偷偷烧掉。 她昨晚刚跟殷离修说的事,如今他们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这两人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 稍做收拾,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有人依旧去前厅布置,另外还有人跟着周大娘去布置新娘子的新房和送亲队伍的房间。 慕梵希在周大娘身边忙活,有紫竹在,她不说话,想问的问题就有人帮她问了。 来的人除了丝萝公主和墨凌风,唐凝也会跟着一起来,不过,既然知道这桩婚事带着勾结外邦的性质,不知唐凝的处境会怎样。 另外除了墨凌风这帮人,另外还加了两个房间,周大娘也不知道这两个房间是给谁住的,却要求依照公子的房间布置,看来是贵客。 一上午,房间才布置了一半,左右还有时间,周大娘便招呼众人先用饭,慕梵希跟紫竹几个小姐妹往下人用的厨房走,绕过长廊的时候,就瞧见陆霖远远的站在花园的凉亭上朝这边看。 慕梵希知道他要找自己,只是这半日都跟众人在一起,没有单独的机会,趁着众人不注意,她从背后朝陆霖摆摆手,继续走。 众人用过饭后,还有一会儿休息的功夫,慕梵希借口出去认认路去了花园,果然,陆霖还在原地等着。 “二公子一直在这里等,等的可是我?”慕梵希走了过去。 陆霖猛地回过身来,瞧见慕梵希的瞬间,眼神明显晃了一下,他很激动,说明他已经查过了。 “你还知道什么?”陆霖压低了声音,却是带着满满的警告。 慕梵希也不害怕,径自过去坐在了凉亭的石凳上:“二公子不要这么紧张,我不过是在乡下见过芦沉草,记住了味道,正巧听说大夫人是气血亏虚之症,所以觉得蹊跷,这才告诉公子。” 这般说辞,倒是合情合理,不过,陆霖也如她所想,是个聪明人,并非那般好糊弄。 “你就不怕我将事情闹出来,让你惹祸上身?”陆霖半眯着眼睛看她。 第900章给你指条明路 他不光查了大夫人的药渣,还查了这个沐儿,认识她的人都没有看出端倪,就是在总督府干了半年,聪明机灵很受周大娘赏识的小丫头。 聪明伶俐倒是有的,只是她这个年纪,那双眼睛似乎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有的。 慕梵希也不避讳,迎着他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二公子是聪明人,这件事怎样解决才是最好的,你应该清楚不是吗?” 慕梵希能猜到这背后的真像,陆霖从小在总督府长大,自然更清楚,开方抓药煎药这条线查清楚了,自然也就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他就更加不会将事情闹大了。 陆霖性子平淡无争,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大夫人是他的底线,如今他在凉亭等自己,慕梵希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偏着头,视线落在慕梵希脸上,每一处表情细细审视,却看不出任何异端,不过,有胆量又谨慎的将消息透露给自己,甚至,此刻听她的话中意思,大概也猜出了幕后之人是陆德隆,这样的女子,可不像是从乡下来的无知丫头。 “你既然将事情透露给我,可是愿意帮忙?” 半晌,他收回视线,换了种方式,道:“你想要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其实也不必拐弯抹角故弄玄虚的。 慕梵希眨巴了眨巴大眼睛,眉眼之间多了几分笑意:“二公子不必如此紧张,其实平日里大夫人待我不薄,我归乡养病还靠着大夫人赏的二两银子才能活下来,如今看大夫人遭此罪难,我明明有察觉却明哲保身,这便是没良心。” 陆霖挑起眉梢朝慕梵希看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慕梵希说了这半天有点渴,也不客气的伸手拿过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润润喉咙,接着说:“我一个小丫鬟,为的就是吃饱穿暖,利益纷争与我这等身份之人毫不相干,可二公子不同,如今总督府的变化,你可要做好万全准备。” 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没有直接点透,任由陆霖自己思量。 总督府的变化,表面上陆德隆为了讨好墨凌风,定时要将大夫人这个发妻拉下来,如今方式也看到了,直接杀人灭口,陆霖母子已然成了陆德隆的眼中钉。 再深一层,那便是陆德隆和墨凌风相互勾结,京城虽遭受动荡,可南疆王,玄王,加上赤云侯三方势力已然归京,三路大军交汇,本身就是一种压迫,若是真开战,东疆域的命运还未可知。 事成,他陆霖依旧是不受待见的儿子,甚至,墨凌风还会为了让丝萝郡主以后的孩子掌权而对他这个嫡子出手,万一败了,总督府满门抄斩,他身为嫡子,更是跑不了。 总的来说,任何一种情况,好事轮不到他,坏事他头一个。 哪里说理去?没地方说理! 陆霖本就是通透之人,这些话不用说那么清楚他自己也明白其中缘由,他不确定眼前这沐儿说的是不是那层意思,可他联想之下,必定就是这样,本来微蹙的眉头在慕梵希一番言辞下,更是锁成了一个疙瘩。 “沐儿姑娘与我说这些,可是要帮我和母亲?” 片刻,陆霖收回思绪,视线再次落在慕梵希身上。 这丫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丫鬟,却敢喝他的茶,而且,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优雅,不过,优雅之中还带着几分凌厉,凌厉这个词,一般在女人身上可是少见的很。 慕梵希知道他在看自己也不在意,左右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装反倒显得矫情。 “我一个小丫鬟,也没什么本事,其他事情怕是帮不上二少爷的忙,不过,大夫人的病,却是有些办法的。” 她低头抿了一口差润了润嘴唇,从袖口处拿出一个牛皮纸包:“这是佰草芽粉,平常是用来祛除女人病痛的药,府中女子房间一般都有,这药粉能跟芦沉草的药性相抵,大夫人喝药之前放入药汤之中溶解便可,二公子可自行查证。” 女人的痛症,无非就是那几天肚子不舒服,一般女人多少都有点症状,几乎每个人房间里都有点,即便被人发现大夫人屋子里有这种药粉也不足为奇,而且,这种偏方一般都是乡野之间的土法子,越是高高在上的名医,反而不屑用这样的办法。 其实慕梵希本不是很懂这些,只不过将大夫人原本的药方给殷离修送了过去,让孤南翼给想出的偏方,孤南翼确定问题只在芦沉草上,用佰草芽粉中和芦沉草后,药方便对症了。 慕梵希给提供方法却不说死,如陆霖这般谨慎之人,自然也会查证,说到底,要不要采纳自己的方法,还是他决定。 不过,慕梵希心里有底,既然陆德隆要大夫人给丝萝公主让位,那定时有很眼睛盯着,陆霖自然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换药换大夫,偷偷中和药性才是稳妥之举。 “等母亲病好,我一定好好犒赏你!” 陆霖将药包拿起来放在了腰带中,抬头瞧着慕梵希伸手去拿桌上的点心,颇为有趣,问道:“你想要什么赏赐?” 对于下人来说,赏赐无非就是银钱,晋升,再者如沐儿这般身份,或许还能凭借功劳留在公子院子里,奴才翻身便主子,这些对于陆霖来说,都能满足。 慕梵希抓了一块莲花糕,刚咬了一口便停下来,黑亮清透的眼睛转了一圈,道:“我也没想好,且先留着吧,等大夫人缓过来再说不迟。” 陆霖眼神一滞,瞧着慕梵希将剩下的莲花糕送进嘴里,小小的嘴被撑的鼓起来,随着一嚼一嚼的动,本该是没规矩的举动,在她脸上,却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一时间,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她脸上。 “那个,休息时间就要到了,让人瞧见就不好了,剩下的事情二公子自己去办吧,我先走了哈!” 慕梵希倒是没在意陆霖的表情,说完,伸手又抓了两块点心,朝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偷摸摸的往回跑。 这丫头一边搂着点心,猫着腰小步的颠儿着,一看就是干了什么坏事的样子,陆霖在身后瞧着她,忍不住抿嘴笑了。 他意识到自己这个表情的时候,不由得楞了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脸上的笑已经没有这么纯粹了? 将药包拿出来,他逐渐收敛了笑容,起身离开。 慕梵希一路吃着点心,等到了住的院子点心也吃完了,她伸手掸了掸身上落下的渣滓,进了院子,周大娘也正好过来叫人。 又是一番收拾,本来有些枯燥的事情,却因为紫竹几个小姐妹的八卦,倒也多了几分乐趣,慕梵希本就是动作利落的性子,干着活听着总督府里的八卦,还能让周大娘夸奖一番,有被训斥也会吃味不服气,然而,亲眼瞧着慕梵希手底下的活却也无话可说。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忙活到晚上吃了饭,众人又三三两两的在外面吹风说说话,下人们特别是没资格在主子屋里伺候,这一天的除了干活便是八卦。 慕梵希白天听多了八卦,左左右右也就那么些事儿,便借口不能吹风依旧留在房间。 这晚殷离修和孤南翼都没来,倒是她自己开始了小算盘。 三日后。 慕梵希又拎着一盒点心送到清露园,这一次小丫鬟认识了她,倒也比之前更多了几分热情,紧忙过来接了食盒迎进去。 芍药在外面听到声音紧忙出来,精明的目光在四处看了看,朝小丫鬟摆摆手把人支开,过来拉住了慕梵希的手。 “你可终于来了!” 芍药刚一开口,眼眶就红了,慕梵希知道,她的方法奏效了。 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孤南翼的方法。 “大夫人这几日可好?”慕梵希一边跟着走,压低了声音。 “还是那个样子,如今许是天寒了,咳嗽更重了,这可怎么办啊!” 芍药故意加大了声音,听起来满腔忧愁。 大夫人偷偷好就行了,可不能让人察觉。 “我也是听周大娘说才知道这么严重,大夫人这么好一个人,怎么就受这么大罪啊!”慕梵希和应和。 两人明面上说一套,一边走着挤眉弄眼的又是一套,等进了屋子,这才缓一口气,收敛了那满脸的忧愁。 “你快进来吧,大夫人等着你呢!”芍药拉着慕梵希进了屋。 三天的药喝下去,人也没那么乏力嗜睡,甚至,还能下床走动一会儿。 大夫人沥血的症状已经差不多好了,不过,芍药每日拿出去洗的衣物上,还会侵染鸡血,毕竟做戏要完整。 慕梵希跟着进去,到大夫人跟前,行礼:“沐儿见过大夫人。” “沐儿,快过来!” 大夫人朝慕梵希招招手,表情有些激动,看来,陆霖已经将事情都告诉她了。 跟了这么多年的丈夫竟然为了利益要自己的命,这种事情太伤人,是个女人怕都承受不住,陆霖将实情都告诉大夫人,估计他们也早就知道陆德隆这个人是什么本性了吧。 慕梵希紧忙上前,同时将另一手里的小食盒放在桌上,刚才给丫鬟的是点心,如今这个食盒里是她做的粥。 第901章合作呗? “是你救了我的命啊!好孩子!”大夫人眼眶泛红。 说起来,沐儿回乡之前碰巧遇到大夫人,听说病了,大夫人还特别给了她二两银子,也就是这二两银子,沐儿才买得起贵一点的草药,否则,她那病可不好治。 “大夫人别这么说!” 慕梵希伸手扶了一把,瞧芍药过来扶住了,转身将粥端了过来:“大夫人身体虚弱,不适宜喝莲子糖丝粥,我另外做了补气血的粥,给您尝尝。” 芍药过来接了过去,凑近轻轻闻了闻,眼底闪过一道光芒:“里面加了雪参?” 大夫人也楞了一下,抬起头看向慕梵希。 雪参是名贵药材中的极品,在总督府后院并不常见,如今她一个外面使唤的丫头,怎么会有这东西? 慕梵希也不紧张,抿唇微笑,道:“昨日周大娘带我们去收拾揽芳园,我在一个暗格里找到的,听说揽芳园原本是老太太住的地方,怕是遗留下来的,我偷偷藏了一些,正好大夫人这时候用得着。” 揽芳园本是陆德隆母亲住的院子,在总督府也算是最大的院子了,老太太死后便一直空着,如今陆德隆要娶丝萝公主,自然是选了最好的院子,从里面整理出写遗留的东西也没错。 不过,慕梵希这粥里的雪参可不是从揽芳园里搜出来的,而是特意为大夫人准备的。 大夫人的目光落在慕梵希身上,眼底多了一丝波澜,眼前这丫头还是见过的沐儿,可是,如今的沐儿似乎跟一个月前不是同一个人,可是具体又说不上来。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药材?”大夫人问,眼神带着审视。 慕梵希依旧笑得淡然,她勾了勾唇角,回答:“雪参,生长在云白山最寒冷之地,比千年人参更难得。” “那你……” 大夫人越发的看不懂她了。 要说她在总督府做过一段时间,认识这些也不算奇怪,可一般人得了这个藏起来,想的都是卖出去发财,她…… 将大夫人眼中迟疑看进眼底,慕梵希水眸漾开层层波澜,她轻叹一口气,准备说实话了。 “二少爷既然跟大夫人说了,大夫人应该清楚,如今这般状态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在丝萝郡主进城之前,您必须消失。”她眼底的笑意逐渐消散。 大夫人和芍药脸上顿时一凛,特别是大夫人,原本扶着床的手不自觉的攥紧,眼底泛起一层火浪。 “所以,今日我来是想跟大夫人商量一下对策。” 慕梵希目光从大夫人身上移开,扭头看向屏风:“二公子,不准备参与意见吗?” 话音刚落,屏风后面人影闪过,陆霖走了出来。 “见过二公子!” 慕梵希朝陆霖行礼,眼角带着一抹玩味。 她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陆霖的气息,他躲在屏风后面偷听,看来对自己还是有防备。 陆霖勾了勾唇角,似乎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想该说什么,却听慕梵希先开了口。 “我不能在这里待时间太久,所以,还是快些说吧!” 如今她说话,一点都不像个丫鬟,反而像个决策的领导者。 “既然沐儿姑娘有话,不妨直说。”陆霖开口,视线落在慕梵希脸上,带着深深的探究。 现在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沐儿只是个从乡下来的丫鬟,他查过,却查不到线索,更不明白她费心费力甚至将血莲做了粥给母亲,究竟想做什么。 不过,刚才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有了对策。 “沐儿,你有什么办法,倒是快说啊!”芍药关心大夫人,倒是没察觉。 慕梵希顿了顿,转向大夫人,眉梢之间依旧浅笑嫣嫣:“总督大人既然要大夫人死,那么,大夫人死了,这件事自然就了了。” “什么!” 芍药吓得白了脸,手里端着慕梵希送来的粥,差点一下子扔出去。 不光芍药,陆霖也变了脸,眼底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霾。 “你什么意思!”他冷声。 “我话还没说完,你们激动什么!” 瞧着众人这反应,慕梵希不由得叹一口气,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偷梁换柱,让别人以为大夫人死了,这样一来,总督也不会为难二公子,大夫人离开了总督府,也能保住性命。” 她这样说,众人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不过,陆霖眼底的寒芒却依旧没有褪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 说着话,他手中的匕首已经落在了慕梵希的肩膀上。 慕梵希歪了歪脑袋,瞧着自己肩膀上那寒芒闪烁的匕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二公子,不管我是什么人,你也应该能看出来我是来帮你们的吧?我费心吧啦的忙活,你就这么对我?” 一边说着话,她伸出两个手指头将那匕首从自己肩膀上拿开一些,嘟哝:“动不动就上刀子,多危险。” 陆霖依旧冷着脸,却还是将匕首收了回来,问:“我多谢你的帮助,但是,对于身份不明之人,我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你!” 虽说他们现在似乎没有更好的路可以选择,可眼前这人什么目的都不知道,他可不敢拿母亲的命做赌注。 慕梵希依旧朝他翻了翻眼皮,伸手从腰间拿出一块牌子,在陆霖眼前晃了晃:“呐,这块牌子,你应该认识吧!” 陆霖伸手接过牌子,视线落在令牌上的刻纹和字样上,神情变化更甚。 “战王令,你是玄王的人?” 他又上下扫了慕梵希一遍,眼中神情复杂道:“你可知道,我是总督府的人,就不怕我将你交出去?” 总督府跟墨凌风勾结,大家都知道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如今玄王的人出现在这里,必定是不能留的,将她交出去,那可是大功一件。 慕梵希睨了他一眼,冷笑:“二公子又不傻,我既然敢说,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将我交出去,如今我们也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除非,你还有别的退路?” 如今陆德隆的眼睛正盯着陆霖,他所有动作都在掌控之中,即便有心将母亲带出去,怕也不容易,若是有玄王这边的人帮忙,那便没轻松多了,如慕梵希所说,若想保全他们母子,只能合作。 思量半晌,陆霖紧绷的神经逐渐松了下来,他问:“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很简单,明日晚上,我会安排将大夫人接出去,之后你们趁着没有人盯着,偷偷在院子里放一把火把院烧了,届时他们检查到屋子里有烧焦的死人,自会认定是大夫人。”慕梵希道。 “玄王确定会帮我们?”陆霖依旧怀疑。 且不说为什么玄王的人会突然这里出现,就他们这身份,玄王为什么要管? 慕梵希轻笑,道:“我是得了玄王的命令才进来的,而且,大夫人如今的身体,留在这里迟早也是要消耗空的,如今玄王身边正好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情况不会比在这里差。” 说孤南翼是大夫似乎并不是很合适,不过,他也不光是会制毒杀人,关键时刻还是能救人的。 陆霖拧起眉头看向大夫人,眼神之中依旧在衡量慕梵希的话是不是可信。 “可我若是走了,霖儿……”大夫人担心陆霖在总督府也会被下毒手。 “如今局势,你们母子已经在往深渊坠落,情况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慕梵希转身看向大夫人,不想解释太多。 陆德隆本来就没打算给他们母子活路,如今倒戈,到时候或许还能戴罪立功,免了这满门抄斩的罪责,否则,也只有死路一条。 大夫人和陆霖凝神半晌,最终点了点头。 见两人同意,芍药摇了摇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上前一步。 “我这条命是大夫人给的,我愿意代替大夫人死!” “哈?” 慕梵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着芍药这慷慨就义的模样,嘴角颤了颤。 “若要偷梁换柱,这屋子里必定要留下一具烧焦的尸体,让我来!”她说话的时候,嘴唇还有些轻颤,心里其实也是害怕的。 大夫人眼神一晃,顿时红了眼眶。 这次慕梵希是明白了,忍不住翻了翻眼皮:“你就这么想死?” 众人又是一愣,就听慕梵希又说:“我是要救人,又不是来害命的,一命换一命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放心吧,死尸我会提前准备好。” “我……” 芍药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扭头看向大夫人,噙着眼泪笑了。 慕梵希转向大夫人伸手:“还请大夫人将身上的首饰摘下来给我。” 既然要冒充,自然在细节上做准备,死尸烧焦了看不出来是谁,但是身上的物件烧不坏,总得给人家留下一些线索。 大夫人瞬间明白,将身上的首饰摘了下来,依次放在了慕梵希手里。 慕梵希用手帕包好,随后又将刚才的粥递给大夫人:“这粥也是我提前准备好的,还有这粒药,大夫人出去之前,将药和粥吃了,到时候好将你送出去。” “你要给母亲吃什么?”陆霖上前拦住。 第902章南罗世子 “你放心好了,肯定不是毒药!大公子院子里几乎天天有人抬出去,刚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这药可以让人暂时出现死亡的症状,十二个时辰后药效就过去,这碗粥是因为大夫人身子不好,用来固气的,不会有伤害!” 慕梵希尽量耐着性子解释,毕竟相互之间也不了解,他们不信任也在情理之中。 陆霖盯着慕梵希瞧了半晌,终究还是让开,让芍药将粥接了过来。 该交代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慕梵希朝众人摆摆手:“明日放火之后,芍药和外面那小丫头就出去,装作大夫人没出来的样子做一场好戏,二公子,你尽量出现的晚一些,这场火,闹得越大越好。” “知道。” 陆霖应一声。 慕梵希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转手将用过的碗拿回来放在食盒里。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我们合作顺利。”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陆霖和大夫人盯着门口消失的背影,表情越发复杂,这丫头本就是玄王安插在总督府的暗桩吗?若是这样,总督府究竟还有多少人是玄王的? 那也就是说,陆德隆如今做的事情,京城那边是知道的? 看来,天真的是要变了。 这边慕梵希拿了食盒回到住处,跟周大娘回了一声继续做自己手边的事情,众人看来,还是原来那个沐儿,谁都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次日,听看诊的大夫说,大夫人的病情又加重了,接下来的一天都能听到清露园传来的哭声,二公子请总督过来看望,可如今总督正在忙碌迎娶丝萝公主的事情,并未理会,晚上,清露园起了一场大火。 大火烧得很凶,连旁边的院子都连累了,家仆院工忙了两个时辰才彻底将火灭掉,等里面能进人的时候,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了。 芍药在外面哭得晕了过去,又被人掐着人中醒过来,等看到人递到跟前的从里面焦尸身上取下的首饰时,人哀嚎一声又昏死过去。 管家确认了那东西是大夫人的,上报给陆德隆,陆德隆只看了一眼,让人准备薄皮棺材直接卖了,临近大婚,原配的葬礼都不准备办了。 别人不敢言语,陆霖在丧母的巨大悲痛之下闯了陆德隆的书房,等再出来,他的脸上都是伤,一条腿也断了,整个人恍恍惚惚,似乎受了刺激一般,见人就笑。 见到陆霖这般,总督府上下再也不敢多说一句,甚至那些小妾平日里也不敢再去陆德隆跟前伺候,大夫人的下场尚且如此,她们还有什么敢造次的? 一时间,本就紧张的总督府,更是让人战战兢兢,不过,相比众人,大公子陆骁和三公子陆昭倒是被委以重任,如今看似在总督府的地位更高了一些。 是夜,前厅忙碌的众人终于清闲下来,一帮人三三两两的坐在院子里聊天,聊的当然是大夫人的死。 慕梵希前一日去给大夫人送过点心,如今便被众人拉住不让走,一定要说说当时的细节,她被缠的没办法,只好一半真一半假的说了两句。 众人又开始了另一轮的讨论,慕梵希借机回去休息,刚到房间准备关门,忽然间一个人影闪过,陆霖已经出现在眼前,同时手中匕首搭在了慕梵希肩膀上。 “二公子倒是胆大了许多。” 慕梵希回了回神,朝陆霖浅浅一笑,丝毫不在意肩膀上的东西。 或许是真正见到了陆德隆的绝情狠毒,陆霖泛红的眼眶之中依旧带着厉色,他看了慕梵希一眼,将手中匕首拿开。 “我娘现在如何?”陆霖低沉开口。 慕梵希转手,将一个小竹筒送到陆霖手里,道:“看来,你尚未相信我们。” 陆霖不理会慕梵希口中嘲讽,接过竹筒倒出里面纸条,纸条上只写了几个字“一切安好,勿念”,是大夫人的字迹,他终于松一口气。 “你放心便是,王爷身边有懂医理的侍卫,我们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你再见到大夫人,定是健康完好的。”慕梵希道。 除了孤南翼会治病,还有袭久,袭久可是全能之人,什么都会,大夫人本身也并非看起来那么严重,真是之前被人用了手段,如今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好,这是袭久的原话。 瞧见了母亲的亲笔字,陆霖终于松一口气,转身朝慕梵希行一礼。 “王爷既对我母子有救命之恩,我这条命便是王爷的,任由王爷差遣。” 慕梵希勾了勾唇角,伸手将陆霖手里的纸条拿过来放在烛台跟前烧了,这才开口:“你的命王爷并不稀罕,我之前也说过,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们母子想要相安无事,就只能将这总督府毁了。” 左右陆德隆是不给他们母子留活路了,即便陆德隆成事,他们母子也不会有好下场,可一旦陆德隆不成,他们这嫡系的母子是必死无疑。 殷离修承诺了陆霖母子,若陆霖愿做内应,尘埃落定之后,会放他们一挑生路,如今他们是没得选择。 陆霖拧着眉点点头,应一声:“我知道。” 慕梵希伸手在陆霖肩膀上拍了拍,道:“也别这么沮丧,人这一声谁还不遇见几个人渣呢?我也见到过!” 当初在誉王府的时候,那可是一院子的人渣,比总总督府好不到哪里去。 陆霖怔愣抬头,瞧着她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精神有些恍惚,女人他见到不少,却从来没有一个像她这般,明明就是个小丫头的模样,可那双眼睛之中偶尔会出现震慑的厉色,却又会在转眼之间清透明亮。 她是玄王身边的人,却又不是普通的下属。 慕梵希倒没在意陆霖眼中的复杂,她收回手,将一张草图递到陆霖手里,道:“根据我们的情报,你们东疆域的兵器库最近入了不少新型武器,你先帮我找到具体位置。” 东疆域地域宽广,那些兵器自然不会存放在总督府内,依照陆德隆多疑的性格,那些兵器也一定不会只存放在某一处,相对于刺翎漫无目的的寻找,倒不如让陆霖这个身边人找来的快。 陆霖在陆德隆跟前不受宠,却不代表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陆霖伸手将草图展开,瞧着上面标注的几个地点,眼神微微变了变,随即将草图收回衣袖。 “最迟五日,我给你结果!” 说完,不等慕梵希再开口,他人影一晃,消失在屋内,若不是烛心跟着晃了一下,恍以为刚才并没有人来过。 慕梵希瞧着打开的窗户,眼睛微微眯起,弯成月牙模样。 众人面前,陆霖装疯卖傻还瘸着一条腿,如今看他身形完全没有影响,这个人的确是个能隐忍的。 收回目光,将刚才烧过的纸条灰烬处理掉,慕梵希这才上了床,而此刻,城外蜀香酒楼之中,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位五官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周身透着华贵气息,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从外表来看,他与东疆人穿戴并无差别,可举手投足之间,似乎还有些不同。 他并非东疆人,甚至他并非冥苍人,而是南罗怀王府世子,墨凌信。 怀王与南罗皇帝同母所出,墨凌信自小长在太后跟前,是皇上最宠爱的侄子,依照殷离修手中先报,此次送亲队伍中并无墨凌信的名字,他似乎是独身前往。 殷离修坐在对面的雅间,手中捻着一杯酒,目光时不时朝墨凌信的方向看过来,墨凌信倒是一心扑在下面的歌舞上,一手持美酒一手拦着美人,目光仅仅盯着楼下的舞姬,逍遥自在。 “主子,可是要派人盯着?”星乙上前,压低了声音。 殷离修收回视线,缓缓开口:“不用,墨凌信向来谨慎,不比多此一举。” 墨凌信这个人深受皇帝宠爱,却很少涉及朝堂事,似乎只将心思放在玩乐人间,殷离修却知道这个人并非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歌舞依旧,墨凌信似乎看腻了歌舞,银子放在桌上起身下了楼,等他放下酒杯,殷离修也跟着下楼,只是,等他从酒楼出去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一身粗布衣服。 东疆城很热闹,街道上商户大门敞开,还有做小买卖的,耍杂的,人群熙熙攘攘,墨凌信一边走东瞧瞧西逛逛,顺手买了一串糖葫芦,拿着一直往东走,穿过了热闹的街道,最终在一处偏僻的巷子停下来。 “都跟三日了,你们不累吗?” 他停下来,一边说着话,手中糖葫芦漫不经心的往嘴里塞。 话音落地,墙角四处窜出几个黑影围在了墨凌信周边,他们一身黑衣,脸上也被黑布蒙着,这身打扮在夜里行走最适合不过,可如今是白天,就显得有点……招摇! 墨凌信撩起眼皮朝几个人瞄一眼,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咬下,牙齿磕进山楂的果肉里,酸味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第903章赖上你了 “你们本来有机会在边境动手,却一路从南罗跟到了东疆域,你们的主子还真是好算计!”他冷嘲一声。 若是在南罗地界动手,他若出事也只是南罗皇室的事情,可若是死在了东疆域,那便是两国的事情,加上墨凌风擅自将丝萝公主嫁给陆德隆,他的死,必定也会牵扯到墨凌风,要杀他的人是准备一箭双雕了。 “废话少说,受死吧!” 话音落,黑衣人手里的大刀扬起,朝着墨凌信砍了过来。 墨凌信眼神一凛,手中糖葫芦钳子随手一甩,迎面过来的黑衣人便被刺穿了喉咙,来不及惊呼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速度很快,看起来阳光明媚的一个人,出手却是狠厉无比。 黑衣人丝毫没有被同伴的死影响,手中长刀依旧朝他砍过来,一时间,众人打作一团。 墨凌信身形速度很快,一袭白衣在黑衣人身边穿梭,他手中除了刚才那根糖葫芦签子便再也没有任何武器,却依旧让黑衣人无法近身,一会儿功夫,黑衣人便死了一半。 或许是见识到墨凌信的厉害啊,黑衣人逐渐谨慎,几个人快速分散在周边摆成阵型分散在墨凌信身边。 他们毕竟人多,墨凌信经过刚才一场打斗也已经开始气喘,眼瞧着那几个黑衣人摆阵,原本平静的脸上慌乱一闪而过。 这是地煞阵! “呵,你们主子对我还真是有心了,竟然派地煞来。” 墨凌信冷笑一声,话音落地,袖口突然间飞出寒光闪烁的银针。 黑衣人快速调转位置躲过银针,六柄长刀冲了过来,墨凌信眼神一凛,快速躲闪,却不想躲过了眼见的刀,却还有藏在下面的,一个躲闪不及,那长刀顺着他的腰擦了过去。 “嗯”的一声闷哼,墨凌信腰间的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血从里面伸出来,将伤口处染红了一片。 黑衣人见一招得手,乘胜攻击,这一次,长刀直接朝着他的心口刺了过来,墨凌信脸色憋红,一手捂着腰间伤口,袖中银针反再次飞出,然而,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垂死挣扎。 这些黑衣人是地煞的高手,他本就躲不过,看来,他的命就到此为止了。 他心中似乎已经有了定数,虽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砰!” 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墨凌信猛然间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一个粗布衣衫的男子挡住了他,阳光照在他身上,如镀上了光芒万丈,如降临的神邸一般,而本来要攻上来的黑衣人已经被打退了一半。 “你是……” 墨凌信开口,只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那人手中的刀一挥,朝着黑衣人打了过去。 黑衣人的阵型早已经被破坏,加上刚才被打倒的几个人,如今也没有摆阵的能力,几个人还没想到对策,就见眼前寒光一闪,刀风带着阴寒擦过,下一瞬见血封喉。 哐当! 他将手里的刀扔在地上。 那是将刚才从黑衣人手里抢过来的,沾着血,脏。 “多谢!” 墨凌信捂着腰强撑着站起身来。 那男人转过身,阳光从他的后背照过来,那精致如刀刻的五官更添了一层高光华,竟让墨凌信这个出身高贵的皇子有那么一瞬间晃神。 “公子可还站得起来?” 殷离修终于开口,说着话朝墨凌信伸出一只手。 墨凌信看着他,停顿片刻,抓住他的手站起身来:“刚才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他的视线在殷离修身上打量,瞧他刚才的伸手干净利落,虽然他并没有用全力,却也知道他的武功很强,他一身粗布衣裳,可是周身却散发着一股难以掩盖的高贵气质,让人一时间捉摸不透。 “罗刹。”殷离修淡淡开口。 这个名字,是慕梵希在背地里说他坏话的时候给取的名字,他顺口就说了。 “罗刹……” 墨凌信低低说了几句,笑道:“刚才看你武功那么厉害,你可愿意留在我身边?” 他一把抓住了殷离修的衣袖,他的视线一直没从殷离修身上离开,许是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如今就跟捡了宝似的,想要带回家。 殷离修不怎么喜欢跟人这般亲近碰触,伸手将墨凌信的手拽了下来,道:“公子过奖了,不过是萍水相逢,不必介怀,从这条胡同出去右转便有医馆,你还是先去包扎伤口为好。” 说完,他转身要走,不过还没迈开腿又被拽住。 “罗刹,你别走啊!” 墨凌信也顾不得腰间的伤,拽着殷离修的胳膊到了跟前:“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本不是东疆域人,这次是备着家里出来玩儿得,你也瞧见了,刚才那么多人要杀我,我一个人是不成的,要不这样,你随性保护我的安全,条件尽管提!” 说着话,他抓着殷离修的手腕晃了晃,明明是个翩翩公子,如今却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不得不说,墨凌信这张脸长得真是清秀,身形也不及墨凌风那般高大,若是换上女装一点违和的感觉都没有。 殷离修低头看着他的手,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公子既然知道危险,回家便是,我向来自由惯了,不喜被束缚。” 说完他又要扯墨凌风的手,不过这一次却被墨凌风抓得更紧了。 “不会束缚你,我来东疆域是有事要办,也就半月时间,这样,在此期间你保护我的安全,之后你若真心不愿,可自行离开,怎么样?一千两银子!”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千两的银票,然而,殷离修依旧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 他眉头打成一个结,是在没办法了,索性开始装可怜:“刚才你救了我,必定也是个好人,好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既然不能护我周全,刚才为什么救我?” 殷离修唇畔抽了一下。 合着,救他还有错了? “在那边!” 正说着话,胡同口冲出来几个异装侍卫,手中拿着长矛朝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快走,他们是来抓我的!” 墨凌信顿时慌了,拽着殷离修就往外跑。 两人一起穿过了两个街道才停下来,墨凌信腰间本就有伤,如今这一跑,伤口扯开,更是血流不止,一会儿功夫,脸色苍白的捂着伤口动不了了。 殷离修停了一下,扭头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拧了拧眉头,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自己解开衣服。” 他沉着声音吩咐,从口袋中拿出一瓶金疮药,见墨凌信将衣服扯开,点住两侧的穴位,小心的将药粉撒在了伤口,随即抬头在墨凌信身上看了看,一把将他的衣服扯开,包住了伤口。 墨凌信听着刺啦的声音,再看自己那冥蚕灵丝的衣服被撕成了条,顿时一阵肉疼。 “伤口处理好了。”殷离修开口。 墨凌信低头瞧着他,犹豫了一下,开口:“其实,刚才冲来的那些侍卫,跟那帮黑衣人不是一伙,是我哥派来找我的。” “我知道。”殷离修依旧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墨凌信眼底神色一闪,嘴角动了动,又说:“你既然知道他们是来找我,那是不是也猜到了我的身份?” “方才那些侍卫穿的是南罗皇室卫队的服装,相比你也是皇室人。”殷离修没有丝毫掩饰。 刚才出手,墨凌信自然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他现在这张脸也贴着皮肤膜遮住了殷离修原来面貌,可墨凌信到底是南罗皇室的人,能在皇室存活的人,必定不会是傻子。 墨凌信见他都没有否认,咧咧嘴,带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我是南罗怀王府世子,墨凌信,这次是偷偷跟来东疆域的,我也不喜欢被束缚,所以才之身一人,可我现在受了伤,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动不了……你看我这么可怜,就帮帮我呗?”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如清透的溪水,好像要溢出来般,明明是个男子,却比女主还让人有保护欲。 殷离修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落一地了,他拧着眉头,半晌将他手里的银票拿了过来。 “我只负责你的安全,其他一概不管!”殷离修冷冷开口。 “好好,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即刻!”墨凌信眼睛眯成一弯月亮,笑得比个姑娘还好看。 殷离修没再说话,将银票收起来,扶着他朝医馆的方向走去。 远处的树荫之下,孤南翼瞧着两人走远,忍不住哼一声:“真是个不让人喜欢的性格,做卧底也得让人求着你!” 卧底这个词,还是慕梵希说的呢。 殷离修就是这个死傲娇的性子,他想留在墨凌信身边,还得设计让人求着他,真是个大爷! 不过,那世子喜欢武功高强的人,这一点殷离修倒是很合他胃口。 三日后,南罗送亲队伍到了。 天还没亮,慕梵希众人就被周大娘喊起来,众人换了新衣服早早在院子里忙活着,等准备差不多了,外面通报南罗送亲队到,众人便列成长队从门口一直到了正厅。 第904章被盯上 正门打开,陆德隆带领全家出来迎接,就连如今痴痴傻傻的陆霖也被拽出来,由两个小厮贴身看着。 新娘子没有跟墨凌风一同进来,而是由专门的喜婆带着从后面进了院子,慕梵希正好被分到了新娘院子里,随着队伍进门,大家都忙活起来。 除了丝萝公主带来的六个贴身丫鬟,管家又亲自从周大娘这里选了十个丫鬟过来伺候,慕梵希便是其中之一,众人迎着丝萝公主的轿子,将人带到了正屋。 喜婆提前进来给丝萝公主讲解规矩和行程,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才离开,慕梵希这是个调过来的丫鬟再进去给丝萝公主行礼。 慕梵希跟在众人身后,本想着见见丝萝公主,却不想,丝萝公主并未露面,而是她身边的心雅出来驯话,训完话之后给众人打赏了银子便叫人退下了。 众人虽没见到丝萝公主长什么样,可瞧着手里的二两银子也是高兴的。 前院陆德隆接待墨凌风,慕梵希自然是瞧不见的,她和众人受了训便各自在院里忙活,快到晌午,心雅出来。 众人见心雅脸色不是很高看,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本来站成一排的人,慕梵希反而好像站在了最前面。 心雅朝众人扫过一眼,拧起了眉头又松开,朝慕梵希一伸手:“你,过来!” 慕梵希将手里的活计放下,到心雅跟前行一礼:“不知心雅姐姐有何吩咐。” 语气态度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毛病。 心雅视线在慕梵希身上扫过一遍,道:“公主饿了,你去叫厨房做一晚雪莹人参汤来。” 南罗和东疆域本就接壤,当地的民俗和文化也有几分相似,这雪莹人参汤自然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是!” 慕梵希应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个站在原地等着,心雅朝众人看一眼,摆摆手:“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不要在前院里晃,公主喜欢清净。” 这是要将打发离开呢。 众人知道心雅是丝萝公主身边的大丫鬟,不敢言语,一个个转身离开。 一个时辰后,慕梵希端着做好的雪莹人参汤回来,到了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她拧着眉头看一圈,端着汤就要进去,只是,刚到正屋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你人已经到了东疆域,就没有退路,愿意不愿意,你说了不算!”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狠厉。 慕梵希的脚步顿时停住,这个声音她认识,是墨凌风。 她紧忙朝四处扫过,确定没有人,脚步一转,躲进了后面的月亮门口,这里刚好能遮住一个人,又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这原本就是你逼我的,父皇若知道,一定不会同意!”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应该是丝萝公主。 “哼!你人都到了这里,你觉得父皇知道了还能如何?别忘了,你母妃和十三弟的命可都在本太子手上,你若不顾他们死活,尽管闹!”墨凌风的声音依旧带着一股邪狞的气息。 哦,原来是被要挟的! 也难怪,听说丝萝公主只有十六岁,是个大美人,这么好的出身和自身条件,自然不愿意嫁给一个跟自己亲爹差不多年纪的人,说起来,陆德隆的三个儿子都比人家大呢! 慕梵希躲在角落里听着,大概明白了。 一会儿,里面传来脚步声,她紧忙端着汤往回走,装作刚过来的模样。 两人的动作似乎同步,慕梵希刚进来,墨凌风也刚刚从里面出来,两人走了个对过,她端着汤朝墨凌风行一礼。 墨凌风冷着一张脸,一开始没理会慕梵希就那么过去了,慕梵希正准备松一口气,却听身后传来声音。 “站住!” 两个字,让慕梵希抓着托盘的手抖了一下,她转过身,低着头又朝墨凌风行礼。 墨凌风退回来,站在慕梵希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半晌,开口:“本太子……可见过你?” “回殿下,三个月前殿下来总督府,是奴婢上的茶,如此是见过的。”慕梵希不慌不忙开口。 墨凌风眉梢轻挑,审视的目光依旧落在慕梵希身上,他摇摇头:“不是,是在别处见过!” 区区总督府一个上茶的丫鬟,有印象也正常,可是这丫鬟给人的感觉并不是那样,而是……似曾相识。 话音落地,不等慕梵希开口,墨凌风忽然间伸手捏住了她的脸。 墨凌风,你他娘的…… 慕梵希差点一口脏话骂出来,他手上力气大,这样一扯,脸皮都快给撕下来了,眼泪刷的一下就滚了出来。 她泪汪汪的强迫抬头看着墨凌风,虽然恨不得一巴掌抽他脸上,可眼中到底是没表现出来,如今看起来只是被吓坏了。 墨凌风向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丝毫不理会慕梵希的眼泪,视线只落在她的脸上,只是,他扯了半天也没看出任何端倪,这才放了手。 慕梵希的半边脸都快扯肿了,她连忙往后退一步,跪在地上。 “还请殿下饶了奴婢!”她声音带着哭腔。 墨凌风瞧着慕梵希吓得浑身发抖,眉间拧成一个疙瘩,脸也更加阴沉。 不是她,那个人不会如此这般卑微懦弱,许是认错了吧。 冷厉的目光在慕梵希身上扫过,墨凌风转身走了出去。 瞧着人出了月亮门,慕梵希终于呼出一口气,转身端起放在地上的雪莹人参汤朝门口走去,只是,这一次还没到门口,就被心雅拦住。 “给我便是,你退下吧!” 心雅将托盘拿过去,转身进了屋。 他们真是在防备总督府的人? 听刚才墨凌风对丝萝公主说的话,她这个公主似乎跟送来的贡品没什么区别,墨凌风的事情,也不会知道很多,慕梵希定定的站在门口片刻,转身离开。 到了前院,同来的小姐妹们紧忙围了过来,有人在外面瞧见墨凌风掐了她的脸,一时间各种猜想。 “沐儿,方才那南罗太子对你做什么了?”紫竹上前,忧心的看着慕梵希还稍稍红肿的脸颊。 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特别是家生奴才和签了死契的,都想着能有朝一日的了主子的青睐,即便是做妾,也算半个主子,只是,这南罗太子看起来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却是个狠角色。 之前来总督府有个丫鬟多看了他一眼就被扔出去喂了狗,众人都是躲着的,刚才瞧见他掐了慕梵希的脖子,紫竹自是吓坏了,差点去喊周大娘。 慕梵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朝紫竹宽慰笑了笑:“没事,或许是南罗太子认错了人。” 认错了人? 之前沐儿可是上过茶的,怎么就这次认错了人? 紫竹拧着眉头满脸疑惑,不等她想明白,就听外面管家喊人,知春园那边有贵人来住,让人进去准备。 知春园和揽芳园临近,慕梵希这几个人本就是在外面伺候的,两边院子里的人相互之间通用,这边心雅不让众人进内院,索性只留了两三个人,剩下的都去知春园帮忙。 两个院子临近,差别也不大,其实早就收拾干净,只是清早有风吹了落下需要洒扫,另外那位主子要求诸多,方才有贵人身边的姑姑来通报,要众人依照贵人的性子重新布置。 慕梵希之前只管布置揽芳园并没有来过知春园,如今看着房间里的布置格局和揽芳园一样,心中不禁疑惑,都是南罗的人,这个院子里的贵人却丝毫没有南罗的感觉。 正想着,紫竹进来,这边院子,一开始就是紫竹领着众人布置的,她应该熟悉一些。 她拉了紫竹到角落,问:“你可知道要住进来的那位贵人是谁?” 紫竹瞧着她,摇摇头:“就听说是个有身份的贵人,并不知道是谁,你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奇怪这位贵人从南罗来,却没有丝毫南罗的习惯。”慕梵希回道。 “这有什么奇怪,每个人习惯都不一样的,更何况,听说南罗太子妃还是咱们冥苍人呢,谁知道要住进来的又是哪里的?” 紫竹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东疆域地处冥苍边境,来往其他国家的人也很正常。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慕梵希心里晃了一下,没再多问,转身进了里屋,趁着众人没注意,在床头的小桌上放了一块果糖。 晚膳之前,知春园收拾好,贵人喜静,将院子里的奴仆都散了,周大娘带着众人离开,只留下紫竹在知春园,慕梵希则留在了揽芳园。 揽芳园这位,除了之前要了一碗粥便再也没有吩咐,甚至心雅几个随身侍奉的女仆也都没出来,只在里面伺候,院子里已经打扫了好几遍,边边角角都一尘不染,几个女侍实在没事做,便回了自己的偏院听候差遣。 夕阳逐渐西落,到了晚膳时间,知春园那位还没回来,倒是心雅让人送了晚膳进去,尚未拜堂,新娘是不便见生人的。 许是之前慕梵希给送了汤,这一次心雅也点了她到跟前伺候,随着心雅进去,里面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不是他们之前布置房间的时候熏的香,是另外一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 第905章终于见到你 慕梵希将饭菜一一摆上桌,就听心雅朝里面通报一声,温婉的女声回应过后,珠帘响动,一双精美图案的修鞋出现在视线,抬头便瞧见丫鬟扶着丝萝公主走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南罗皇室还真是出美人帅哥,这丝萝公主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生得倾城容貌,特别是一双黑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别说是男人,就连慕梵希看一眼都忍不住想要怜惜。 这样的美人却要嫁给陆德隆那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真真是糟蹋了这美人。 “只留一些清淡的,其他都撤了吧!” 丝萝公主坐在桌边低头看一眼,绣眉紧促,声音不咸不淡,声线却很好听。 “是!” 两边丫鬟应声,端着桌上的肉菜撤下。 “奴婢帮公主布菜!” 还不等慕梵希说话,旁边一个丫鬟冲了上来。 这丫鬟叫红梅,是管家单独添进来的人,说话之间就到了桌前,还准备往丝萝公主跟前凑,不过人还没过去就被心雅拦了下来。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往公主面前凑,你们总督府里的丫鬟都没有学过规矩的吗?”心雅怒斥一声,伸手一把将红梅推了出去。 从旁边看着心雅没怎么用力气,可落在红梅身上,让她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抬头瞧着心雅瞪眼怒目的模样,眼睛含泪也不敢起来。 “公主恕罪,奴婢只是想……” 丝萝公主眼里都没抬,摆摆手:“本宫习惯了身边人伺候,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都下去吧!” 没有生气,语气却是不容人抗拒,到底是皇家的人,气质是天生的。 “是!” 众人再也不敢多话,接连退了出去。 慕梵希走在最后,转身的瞬间瞧见丝萝公主抬起的手腕内侧有几处红色小点,她皮肤白皙如凝脂,那红点便越发的明显。 她不懂医术却能分辨出来,那不是虫咬,而是毒,不用想都知道,这也是墨凌风逼迫她的一种手段。 虽说丝萝公主可怜,但慕梵希也不是什么观音菩萨,谁都救,更何况,她暂时还没有靠近丝萝公主的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丫鬟们出去在外面等着,也不知道谁传了话,一顿饭还没吃完,红梅就被管家叫了去,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来,丫鬟们凑在一起吃饭小声嘟哝着,见过了丝萝公主身边人的厉害,再也不敢有别的心思,毕竟,这位主子的性子还不知道。 前院灯火通明,陆德隆为了迎接墨凌风和丝萝公主,摆了一桌宴席,即便丝萝公主不能出现,依旧热闹非凡,倒是后院显得安静许多,众人忙完了手里的事情,个子回自己住处准备歇息了。 慕梵希回来的时候,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听声音是南罗的口音,看来,那位贵人回来了。 她就找到紫竹的房间,此刻紫竹还没有回来,大概是被留下了,慕梵希凝神想了想,转身出门到了院中又顺着小门出去,直接到了隔壁院子的后门。 这后门本来是锁着的,慕梵希白天过来帮忙的时候特意留的,毕竟,她对这院子里的贵人还是很有兴趣的。 从后门进来,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她顺着门口的大树攀上去,一个翻身到了房顶,之前进来打探过里面正屋的位置,如今找来也轻松了许多,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房顶上,此刻里面传来说话声音。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有人!” 隔着屋顶,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慕梵希侧了侧身子用旁边的大树遮住身体,一会儿就瞧见丫鬟从屋子里退出来,最后一个转身关了门,这才三三两两退了出去,竟然连个守门的都没留下。 “这位还真是喜欢安静!” 慕梵希轻嗤一声,等众人都离开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到了屋顶郑重,伸手掀开瓦片,就瞧见屋子里桌前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妇人。 从头顶上,慕梵希还真看不出什么,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瓷瓶,用手指点了白瓷瓶里的液体,朝里面弹了出去。 液体进了屋子,很快挥发不见,散出来的淡淡香味却是越发的明显,慕梵希将瓦片放回原处,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掀开瓦片往里看,那妇人已经趴在了桌上。 成了! 她唇畔挑起一抹得意,依旧在周边环顾一圈,确定没有人这才从屋顶上跳下,推门而入,然而,就在她的腿刚脉进去瞬间,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别动!” 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厉色,却让慕梵希浑身僵住,她转过身看着眼前那张曾经梦到过多次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唐……凝!” 她声音沙哑,眼眶发热,随着两个字出口,眼泪哗的一下流出来,极力咬着嘴唇才没发出声音。 虽然早就有所猜想,可是如今真真正正看到凝郡主,那种感情是复杂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只有眼泪肆意横流。 凝郡主也愣住,冷厉的眸子落在慕梵希脸上,明明是另一张脸,可是那双眼睛却还是能分辨出来,她就是慕梵希。 “进来!” 凝郡主收回匕首,一把将慕梵希拉进去,转手关上门,这才转过身,一把抱住她。 “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凝郡主声音哽塞。 将近半年没有见,两人存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如今人就在眼前,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她们就死死抓着对方的肩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哭了半晌终于平静下来,凝郡主拉着慕梵希到了里屋,两人这才坐下来说话。 “我娘和唐晏怎么样?”凝郡主问。 慕梵希将早就准备好的信和匕首拿出来,道:“他们都好,母亲的病比之前好多了,唐晏加入刺翎也有很大长进,不过他年纪还小,这次没让他来。” 凝郡主含着眼泪点点头,有些颤抖的打开了信封,快速的看完,一边看一边落泪,随后拿到蜡烛跟前烧掉。 墨凌风没有管制她的自由,却也并没有放松警惕,她这里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等信烧完,慕梵希拉着凝郡主的手,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坚定:“如今墨凌风勾结陆德隆,你的处境必定很糟,等事情结束,你一定要跟我们回去,皇上那边,我们已经想好了。” 墨凌风毁约在先,凝郡主这个和亲宫主本就能直接回去,即便最后南罗妥协退让,慕梵希和殷离修也能联名上奏要求凝郡主回朝,实在不行,还有南疆王府,南疆王对她宠爱至极,她若开口,他必定会应,更何况,还有长公主这边。 凝郡主擦了把眼泪,笑了:“过了这么久,你这脾气还是没变,不过,这件事涉及两国之间,还得从长计议,而且,我们眼瞎最重要的是陆德隆这边已经有所准备。” 提及陆德隆,慕梵希神情顿时认真起来,她凑近凝郡主,压低了声音:“小非已经查到陆德隆这边的兵器库,我们的已经开始行动,你快说说你这边的情报!” “最近这几次,墨凌风来东疆域都会带我一同前往,我之前也查到过几处兵器库,那些兵器库存放点的只是普通兵器,只有总督府的内库里存有之前朝廷拨的三辆远程炮,而我的情报中,陆德隆这边应该还有大量重型兵器,墨凌风跟陆德隆这般交好,并不是因为他谋反,而是兵器交易。”凝郡主道。 慕梵希神情一顿,脸色立刻变得凝重。 都到了能出口的地步? 陆德隆这里得藏了多少兵器?细思极恐啊! “你可见过陆德隆的兵器?”慕梵希问。 既然要买卖,墨凌风必定是要见过那些兵器的,不知道陆德隆手里的兵器,到底是什么规模,难不成他身边也有能设计兵器的人? 她心中焦急,却见凝郡主摇摇头,道:“我倒是见过东疆域这边的远程炮,跟你的很相似,但是威厉却只有八成,还有一些小型炸弹,也不及你的流光弹,不过,墨凌风本就精于炸药,在一些武器上似乎在跟陆德隆合作,后面的便不清楚了,这件事,要跟六哥好好商量一下。” 慕梵希点点头,凝神想了半晌也没有想出什么,耳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音,两人顿时绷紧了神经。 “这个房间里有暗门,我先出去!” 话音落地,慕梵希一个翻身到了隔壁房间,就在关上门的瞬间,这边房间的门也打开了。 “还没睡?”是墨凌风的声音。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墨凌风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说着话,直接进了房间。 凝郡主依旧坐在床边,只是在墨凌风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本书,见他往里走,她将书放下,站起身来。 “天色还早,宴席散了,太子应该回去歇息了!” 凝郡主声音清冷,说着话侧身就要喊丫鬟进来,却不想,声音还没发出就被墨凌风一把抓住了手腕。 “这个屋子,是陆德隆为我们准备的,你我夫妻,本就该住在同一处。”墨凌风靠近凝郡主身边,带着酒气的呼吸扑在她脸上。 第906章意外收获 凝郡主厌弃的拧了拧眉头,撑着墨凌风的胸膛不让他靠近:“太子忘了,陆德隆除了帮你准备住处,还送了你几个绝世美人,今晚,你应该去别院,美人在等你。” “美人……” 墨凌风低喃一声,脸色突然间沉了下来:“你可是我的太子妃,这种时候你应该吃醋,而不是把本太子往别的女人怀里推!” 凝郡主脸色更加阴沉,他靠近,酒味就更重,她的脸色就更难看,似乎是受不了那呛人的味道,她一把将墨凌风推开,冷眸怒瞪。 “墨凌风,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规定,你想去哪里去哪里,不要在我这碍眼!”说话之间,凝郡主的匕首再次出袖。 这一次,不是刚才搁在慕梵希肩膀上的匕首,而是随着光角度变化若隐若现的流光刃,对付墨凌风这样危险的人,也就只有流光刃能抵挡。 墨凌风被推了个趔趄,他晃了晃扶着桌子站稳,脸色阴沉却没有再靠过来。 “哼,你也别忘了,本太子是你的丈夫,你这一辈的命运都在本太子身上,别想还能回到京城,就算暴尸荒野,你也休想能回去!” 咬牙切齿的话说完,墨凌风突然间笑起来,他一边笑,伸手指着凝郡主,道:“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手腕用力,就听“砰”的一声,桌子分裂开来,碎木头顿时飞的四处都是,他拂袖而去。 又是这样的下马威! 凝郡主见多了,似乎也没有什么感觉了,除了觉得那桌子挺可惜的。 等墨凌风出了院子,听到动静的丫鬟进来收拾被凝郡主遣退了,就这样吧,反正也没什么妨碍。 重新关上门回去,此刻隔壁的房间又开了门,慕梵希走了出来。 她原本是要走的,可是听到墨凌风那说话的架势,担心凝郡主出事,一直躲在隔壁没出来,而墨凌风似乎也只是来发泄情绪的,并没有注意到隔壁她的存在。 “唐凝,你没事吧!” 慕梵希上前扶住凝郡主,瞧见她手腕上被抓的红痕,眉头顿时拧起。 “我没事,不用担心!” 凝郡主收回手腕,轻轻的揉了揉,手腕只是被抓红了,并没有伤口。 慕梵希坐在对面,视线落在凝郡主脸上,表情凝重:“他一直都是这样对你?” 凝郡主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他原本要的是你,能退而求其次将我带走,定也是有他的目的,而我,手里也得有能拿捏他的筹码才是,别担心,他也就发发狠,不会对我如何。” 她说得越轻松,慕梵希心里就越沉重,凝郡主离开之前就知道,墨凌风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善与之辈,这半年时间,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他让你做什么了?”慕梵希半晌开口。 刚才的情况,墨凌风分明是有所压制,也就是说,他现在还需要凝郡主,在她身上有目的。 “他要冥苍的国防图,还有你的兵器设计图。”凝郡主毫不隐瞒。 这也没什么可隐瞒,毕竟,她之前也是鬼翼军的副将,殷离修信任之人,自然知道国防分布的情况,而她又是慕梵希最要好的朋友,新型武器第一手就是到她跟前,墨凌风很清楚他要的是什么。 “亏你能坚持半年!”慕梵希咧咧嘴,明明想笑,却不知这笑苦的很。 墨凌风这个人有的是手段,也就是凝郡主能扛得住,她不说,可是刚才两人交涉的场景,在南罗的时候会更紧张吧?甚至,墨凌风对她做过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凝郡主从来都喜欢一个人扛着,她不说,就没有人知道,慕梵希越想心里越酸楚。 反倒是凝郡主宽慰她:“毕竟墨凌风也不信任我的,就算我给了他信息,他也要派人查证,一来一去,半年时间并不会很难熬,倒是他跟我要你的武器设计图,这我还真是没有办法。” “设计图……” 慕梵希脑子里莫名一闪,似乎想起什么:“说起来,之前殷离瑾去过我书房,见到过我的设计图,他逃脱之后便来了东疆域,难不成,陆德隆手里的兵器都来自于那些设计图?” 殷离瑾这个人很厉害,见过的东西几乎过目不忘,当初慕梵希想着他即便是记住了也不明白那些化学符号是什么意思,还有一些角度测量的数据,他也都看不懂,所以当时并不是很在意,可如今陆德隆手里这么多兵器,难不成,他真的做出来了? 一时间,慕梵希脑子里有些慌乱。 “现在我们不知道的就不要多想,你找机会将消息透露给六哥,后面的事他们会安排,七日后便是丝萝公主和陆德隆成亲的日子,我们还有时间。”凝郡主道。 慕梵希点点头,连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看着天色不早了,这才依依不舍的从后门回去,到了房间刚关上门,就将消息传出去。 接下来的两日,总督府依旧大摆宴席,趁着热闹的时候,慕梵希去过两次前院,将事情简单跟陆霖交代一遍,陆霖在人前依旧装疯卖傻,陆德隆派了大夫过来瞧,确定这个儿子是疯了,也就不当回事了,只要不冲撞墨凌风众人,便随他去。 陆霖也正要趁着机会找线索,不得不说,他这些年隐藏实力很成功,短短一天时间便找到了陆德隆两处存放武器的地下库,里面的武器,正是凝郡主说的新型武器。 消息传出去,慕梵希就开始筹谋总督府的行动,小非那边已经做好准备,就等成婚当天才好开场。 晌午刚过,慕梵希从前院领了点心回来,经过花园转弯时,听到花丛旁边的房间传来说话的声音。 “哎呀,四皇子可要快些,老爷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千万不能被他撞见啊!” 女人的声音带着迷离和急促嘤语,一般人是听不到的,可慕梵希的耳朵是经过训练的,比常人要灵敏几十倍。 这个声音她不熟悉,可是刚才从她口中听到了“四皇子”三个字,顿时停下了脚步。 早知道殷离瑾逃到东疆域来,这段时间皇上派人来抓一直没有没有结果,是陆德隆护着他,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出现在了总督府,而且,还在总督府玩儿陆德隆的女人,果然是嚣张的很呢! 她隐了身子躲在花丛之中,就听里面传来男人沉重的喘息声音。 “怕什么,他那么多女人,根本顾不过来……小妖精,你这是要了本王的命……” 呼吸声中带着浓浓的欲。望,那声音,听得人面红耳赤。 这个花园平常没有人经过,加上又是晌午,一般人都在小憩,更是没有人来,慕梵希在外面听得心里痒痒,有心扒着墙角看,可又知道殷离瑾向来谨慎,怕是自己还没瞧见就先被他发现了。 虽然不过瘾,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老老实实听墙根的好。 “哎哟……王爷可轻点……奴家要死在你怀里了……” 女人的声音都透着一股媚态,娇嘤嘤的听得人瞬间起一层鸡皮疙瘩,更别说里面两个人紧贴着做那事,指不定多火热。 依稀能听到里面碰撞的声音,还有殷离瑾那粗重压抑的磁性声音传来。 “本王让你上天,你可要记得本王交代你的事情……少不了……你的好处……” 交代的事情?好处? 慕梵希躲在角落里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心中悄无声息的盘算了一遍。 根据凝郡主给的信息,陆德隆和殷离瑾是合作关系,一根绳上的蚂蚱却各存心思,说起来,殷离瑾虽说逼宫败落,却依旧是皇家子嗣,他能逃来东疆域,定不会帮着陆德隆这个外人去刨自己家的祖坟。 如今看来,他还在背地里谋划什么! 她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心想还能听到些什么重要信息,然而,两人到了火热点,便只剩下嘤嘤语语的兴奋声音,半晌停下来,房间里急匆匆走出来一个锦衣罗裳的女人。 女人谨慎的朝四处看一圈,目光扫过慕梵希这边却并没有发现这里藏了人,倒是慕梵希将她的面目看了个清楚。 四姨娘! 陆德隆最宠爱的儿子,陆昭的生母! 母凭子贵,陆昭如今十五岁,各方面都比几个哥哥要强,也是性子和陆德隆最像的,有勇有谋,深的陆德隆喜欢,四姨娘随不及新来的小妾年轻,却有的是手段让陆德隆对她欲罢不能,去年又添了一个儿子,甚至地位都比大夫人还要高了。 真没想到,四姨娘竟然跟殷离瑾搞在了一处! 要说四姨娘长得美,可怎么说也三十出头了,而殷离瑾如今也就比陆昭大两岁,他也真上的下去。 不过,殷离瑾这人为达目的什么都做的出来,更何况一个女人,不过,他跟四姨娘这关系,倒是让慕梵希心中有了盘算。 四姨娘急匆匆离开,一会儿功夫,殷离瑾一身松垮长衫从里面出来,冷厉的眸子在四周扫过,突然间停在了慕梵希藏身的方向! 第907章痛经 慕梵希瞬间绷紧了神经,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来,顺着脸颊往下落。 现在不是殷离瑾能不能认出她的问题,而是她撞破了两人的女干情,是要被灭口的。 “什么人,出来!”他冷喝一声。 慕梵希攥紧了拳头,眼看着殷离瑾就要过来,忽然间花丛中腾起一个黑影,竟然是一只鹰! 不是殷离修的黑鹰,这鹰体型稍稍小一些,脖子上的毛是花色的,像是带了一圈项链,看起来还挺好看。 黑影扑棱着翅膀从殷离瑾面前飞过,爪子里抓着一块肉,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似乎是没抓紧,肉还掉下去一块,落在了他跟前。 “切!又是疯子养的畜生!” 殷离瑾啐了一口,沉着脸扭头离开。 等着他人影彻底不见了,慕梵希这才从花丛出来,转身看向刚才花鹰飞出的方向,道:“出来吧!” 话音落地,花丛里树枝动了动,就见陆霖一脑袋杂草的从花丛里钻了出来,一改平日里那目光涣散的傻呵呵表情,朝他眨了眨眼睛。 “你竟然发现了!”他说。 “不得不承认,还藏匿的本事还真是挺厉害,一开始我的确没有发现你,发现你是在你的鹰飞出来的时候。”慕梵希学着他的样子眨了眨眼睛。 他藏匿气息的时候,慕梵希的确没有察觉到旁边的花丛里还有个人,但是他调出花鹰,给花鹰发号指令的时候,气息一乱,就容易察觉了。 说起来,她也是训练过鹰的,以前去玄王府的时候,殷离修忙政务,她在旁边看着无聊,就把黑鹰拉出去溜溜,一开始黑鹰还挺反抗的,后来被她打了几顿后就老实了。 看着黑鹰被欺负那么惨,星乙最终是忍不住,教给她训鹰的方法,其中有一项就是调整气息。 “呵,没想到,看你年纪不大,却是老练的很呢!”陆霖微微勾起唇角,话是夸的,可这话里话外还带着几分不甘心似的。 要知道,他在总督府不受宠,训练课业上比不上陆骁和陆昭,但是逃跑和藏匿却是最擅长的,之前可从来没有人发现过,却不想如今被她一个小妮子察觉了,有点丢面子的感觉。 慕梵希倒是没注意他的表情,转身朝他走过去,眉梢一挑:“四姨娘和殷离瑾的事情,你早就知道?” 陆霖神情微微变化,停顿片刻,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他早就知道,只是并没有声张,毕竟殷离瑾如今是陆德隆身边最重要的门客,那些武器还得依靠他,没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德隆灭了。 陆德隆对发妻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姨娘? 慕梵希眼珠子转一圈,似乎想起什么,又问:“那你有没有办法,通过四姨娘找到殷离瑾制作武器的线索?” 殷离瑾本不住在总督府,他的宅子是陆德隆送的,在城郊,一处三进三出的大院子,里面美姬成群,算是将他当做上宾一样对待的。 陆霖拧着眉头想了想,道:“殷离瑾这个人向来谨慎,恐怕四姨娘那边并没有什么要紧的线索,不过,有个人我倒是可以查。” “谁”慕梵希顿时被激起了好奇心。 “陆昭!”陆霖回答。 陆昭是四姨娘所出,又是兄弟几个中最优秀的孩子,殷离瑾来东疆域后,一开始便是陆昭的师父,后来开始制造新型武器,一些重要事务也都是陆昭在跑,说起来,陆昭知道的要比四姨娘这个枕边人更加详细。 “i有你自己的方法,我不干涉,不过,我们时间紧迫,你可要快些!” 慕梵希说完,转身往回走,路过刚才花鹰掉落肉的地方停下,伸手捡起地上的肉闻了闻,不是牛肉,而是有些发腻的猪肉。 “你的鹰,吃这个?”她问。 “我的鹰可是吃上好牛肉长大的,才不会吃这些东西!” 陆霖骄傲的哼一声,转身离开。 慕梵希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将手里的猪肉扔在地上,往回走。 到了揽芳园,平常安静无人的院子里,此刻却站着好几个人,众人皱着眉头,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怎么回事?”慕梵希紧忙过去。 紫竹也被调了过来,伸手将慕梵希拉到身边,压低了声音,开口:“丝萝公主来了月事,身体疼痛难忍却又不肯看大夫,我们之中也没有女医,现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女人来月事本就身子不爽利,有些人身体寒凉,这个时候是最受折磨的,常常需要靠吃药才能缓解,可丝萝公主毕竟是皇宫里长大,往常都有女医给调理,总督府的大夫都是男人,她不肯给瞧也是正常。 “啊……” 这时候,屋子里传来痛苦的声音,几个女侍在旁边焦急喊着公主,情况似乎很严重。 慕梵希蹙眉,在众人瞧不见的时候,手伸向后颈,稍稍触动时空袋,摸到一个白色的瓷瓶。 还好,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带了这个。 “我进去看看吧!” 慕梵希说着话就要往里走,却被紫竹一把拉住。 “你忘了红梅是怎么被赶出去的了?这丝萝公主性子捉摸不定,还是不要靠近去为好。”紫竹拧着眉头不撒手。 慕梵希知道她担心自己,伸手在紫竹手背上拍了拍:“我老家有土法子,说不定管用,更何况,现在丝萝公主已经成这样了,若是这样一直疼着,到时候不能行大礼,我们这整个院子都要遭殃,就算被赶出去,也比到时候被总督一怒之下杀了的好。” 这么一说,紫竹的脸都白了,抓着慕梵希的手也松了力气。 慕梵希收回手,又吩咐:“你去厨房煮一碗红糖姜水,再烧些热水过来。” “好!” 紫竹应声,急匆匆出了院子。 慕梵希转身到了正屋跟前,越是走近,丝萝公主的惨叫声就越清楚,里面侍女都在紧张的伺候,如今也没人过来拦着了。 “心雅姐姐!” 慕梵希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一会儿功夫,门帘掀开,心雅从里面出来,冷厉的目光在慕梵希身上扫过,开口问:“有什么事吗?” “丝萝公主这样疼也不是办法,我这里有些缓解疼痛的小东西,希望能有帮助。” 说着话,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袋子,是整块的皮,接缝处几乎没有任何缝隙,长方形的,和水袋差不多,但是比水袋柔软精致。 “这是何物?”心雅问。 “这是热水袋!月事疼痛,肚子大多都是凉的,用这个可以缓解!” 慕梵希说着,示范将热水袋放在小腹上。 热水袋是长方形,几乎能覆盖整个小腹,两头还有带子能绑在腰上,躺着起身都不会掉下来。 慕梵希自己就有痛经的毛病,这东西是她让锦妈妈做的,临行之前也放在了时空袋中。 心雅瞧着她,犹豫了一下,伸手:“给我吧!” 慕梵希将热水袋解下来,却并没有给她:“除了这热水袋,我还有一套按摩手法可以缓解,心雅姐姐是不是放我进去?” 之前有红梅往上靠,心雅自然对总督府的人多了些防备,瞧着慕梵希要进屋,脸色沉了下来。 “我没有抢功劳的意思,只因为我也有这样的毛病,看着公主痛成这样,便忍不住想要做什么。” 她说话的功夫,紫竹端来了红糖姜水,接过来,转手递到心雅手里:“这红糖姜水也能让公主舒服一些。” 心雅审视的视线落在慕梵希身上,半晌,接过红糖姜水,开口:“你跟我进来吧!” 慕梵希扭头朝紫竹眨了眨眼睛,转身跟了进去。 “痛——好痛!” 刚进屋,便听到丝萝公主痛呼的声音,心雅紧忙冲到跟前安抚。 慕梵希将红糖姜水递过去,然后将刚烧好的水灌进了热水袋:“公主,将这个放在小腹上,会好一些。” 丝萝公主整个人都脸色苍白,疲乏得不行,也没看清楚眼前是谁,哼了一声,旁边丫鬟将暖水袋拿过来,放在她的小腹上。 喝了红糖姜水,又有暖水袋裹着,丝萝公主的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半晌,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慕梵希站在床边。 “你怎么进来的?”丝萝公主脸色一沉。 “公主,送来的汤水和暖腹用的水袋都是沐儿送来的。”心雅紧忙回话。 刚才她也是看丝萝公主疼得不行了才自作主张放人进来,若是公主生气,这事儿就得她担着。 丝萝公主被痛经折腾的够呛,如今缓和一些,听说是慕梵希的功劳,脸色这才没那么差。 “你懂这些?”她问。 “公主,沐儿方才说她学过一套按摩手法能缓和痛苦,奴婢这才将人带进来。”心雅又解释道。 “你过来!” 丝萝公主朝慕梵希摆摆手。 慕梵希起步向前到了床边,低头只看了丝萝公主的脸一眼,开口:“公主在路上这几日可是吃了浮罗果?” 众人愣住,片刻回过神来,点点头:“一路上天气炎热,公主的确吃了不少浮罗果。” 那就难怪了,浮罗果这种东西,解暑消毒,却是极寒的东西,丝萝公主本就体寒,临近月事吃了那么多浮罗果,难免比往常还要痛上几倍。 “你可有办法?”丝萝公主咬着唇开口。 第908章可有想我? 虽然红糖姜水和热水袋缓解了一些,可还是疼的厉害。 “我试试!” 慕梵希凑近,旁边几个丫鬟给她腾出位置。 扶着丝萝公主躺下,将衣服解开只剩里衣,她侧身坐在床边,确定穴位按摩。 说起来,这还是凡白教给她的手法,烟妃怀孕的时候出意外,凡白教了她和云竹按摩爆胎的手法,想着她体寒定有痛经症状,顺带教了她现在这套手法。 慕梵希自己懒,几乎没怎么按摩过,没想到,今日竟用在了丝萝公主身上。 丝萝公主平躺着,一开始眉头紧促,随着慕梵希的手指落在穴位上按压,逐渐的,她的眉心散开,一会儿,长舒一口气,脸色也逐渐变得红润起来。 “公主,可感觉好些了?”心雅上前。 丝萝公主睡眼迷离,慵懒的抬了抬眼皮,道:“我要睡一会儿,你们退下吧!” 众人紧忙躬身退下,心雅过来给丝萝公主盖上被子,转身拉着慕梵希的手往外走。 “没想到你还真有些本事。”到了外屋,心雅开口。 “不过是些土法子,刚才按摩能暂时缓解,这两日红糖姜水还是要喝,热水袋里的水不能凉了,这些就交给心雅姐姐了。” 说着话,慕梵希朝心雅福了福身,转身往外走。 门帘掀开,慕梵希出去,心雅站在原地看着落下的门帘,神情微微变化。 她好像跟之前的红梅不一样。 丝萝公主的病痛好了,众人也终于松一口气,着手边的活该干什么干什么,紫竹见慕梵希出来,紧忙凑到跟前。 “怎么样了?” “大概是好些了吧。” 慕梵希回答,一边说着话,活动活动手指。 给人按摩也是挺累的。 “丝萝公主可说了要赏你?”提及上次,紫竹眼睛里顿时冒光。 慕梵希扭头朝她翻了翻眼皮,道:“我只不过是为了自己,还求什么赏赐!” 紫竹不说话了,伸手在自己心口拍了拍:“也是,幸亏有你!” 慕梵希看她一眼,没说话,紫竹又忍不住开口:“说起来,自从回一趟老家,感觉你什么都会了呢!” 大家都是乡下农民出身,平日里干的都是些粗活,虽说沐儿聪明勤快让人喜欢了些,却不知道她还会这些。 “以前也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啊!” 慕梵希见怪不怪的说了一句,不等紫竹再问,抬脚出了院子。 傍晚,丝萝公主醒来,张口便让慕梵希进屋。 慕梵希跟着进了里面房间,此刻丝萝公主依靠在床上坐着,脸色好了许多,似乎也有力气了。 “沐儿参见公主!”慕梵希上前行礼。 “起来吧!” 丝萝公主摆摆手让她到跟前,视线在她身上扫过,问道:“你可愿意在本宫身边伺候?” 在身边伺候,那便是一等丫鬟,丝萝公主这次带过来的一等丫鬟可就心雅一个! “奴婢平日里只做些粗活,尚未在主子跟前伺候,怕粗手笨脚冲撞了公主……”慕梵希低下头。 周大娘身边带着的丫鬟,都是外面那些干活的,主人身边的丫鬟那是精挑细选的,不光会伺候人,一些必要的才艺也要有的,慕梵希自认为那些丫鬟会的,她可来不了。 其实她说这番话本是不愿意惹麻烦,可如今这番话听在丝萝公主耳朵里却是受用的很。 她有自知之明,不是耍心机靠近,这样的人远比那些管用花言巧语哄着主子的强很多。 “你不知道的事情,心雅会教你,你只需留在本宫身边即刻,本宫也并非严苛之人,犯些小错也可原谅。”丝萝公主又说。 她都这么说了,慕梵希若是再拒绝,那倒是显得矫情了。 “是!” 她应声。 丝萝公主脸上浮起一抹笑,随即躺下身朝她招手,那意思:过来按摩。 慕梵希有点后悔多管闲事了,不过想想,她毕竟被分到了这个院子,以后能在丝萝公主身边贴身伺候,说不定还能顺便调查陆德隆,倒也并非一点用处都没有。 不过,她向来不喜欢古代伺候人这一套,之前玲珑她们在身边伺候就很别扭,跟别说让她伺候人。 按了一会儿,丝萝公主大概是舒坦了,这才让她停手,慕梵希行礼退了出去,心雅跟了出来。 “以后你跟在公主身边伺候,与我住一处,今晚便将东西搬过来吧!”心雅吩咐道。 慕梵希应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揉着自己的手指头,妈个蛋,让老子按摩,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还娇弱,老子一指头按死你! 她一路腹诽回到自己房间,紫竹众人已经在院子里乘凉了。 屋子里有些闷,她伸手打开窗户,忽然间一个黑影闪过,她整个人被圈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殷离修,你怎么来了?”慕梵希惊慌中认出那张熟悉的脸。 要说殷离修和孤南翼还真是有一拼,都这么一惊一乍的,要不是自己训练有素,早晚给他们吓出心脏病不可。 “收到你的心,便忍不住来看看你!” 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慕梵希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深邃幽沉的眸子。 “梵儿,这几日,可有想我?”他弯下身来,头枕在慕梵希的肩膀上。 慕梵希楞了一下,随即伸手揽住他的腰,软糯的声音传出一声:“嗯。” 他忽然间抬起头,捧着她的脸,这张脸和慕梵希并不相同,可那双眼睛却是不变的,他看着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唇瓣压了下来。 慕梵希仰着头,下意识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夜微凉,两人却贴得火热,一个吻天旋地转,直到两人快要窒息才停下来。 “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半晌,慕梵希靠在他怀里微微喘息,被轻咬过的唇瓣上充血,更显得娇艳欲滴。 殷离修低头又偷一吻,抓着她的手,开口:“我这边顺利,三日之后便能与你汇合,孤南翼也带领刺翎行动,这两日就能有结果。” 知道东疆域有一大批武器,正面开战自然会增加死伤,如今紧要的是找出那批武器,慕梵希制造武器是一把好手,拆起来那也是顺手的。 听他这样说,慕梵希稍稍安心了一些,不过,紧接着又问道:“动手之前,把唐凝带走吧,我担心墨凌风会拿她当人质,反正首先破坏条约的是他,我们自然也没有必要遵守了。” 墨凌风这个人手段阴狠,到时候指不定会对唐凝做出什么来,而且,一旦他们出手,陆德隆这边的武器出问题,难免他不会狗急跳墙逼迫唐凝。 从唐凝作为和亲公主嫁到南罗,慕梵希这颗心就没有放下过。 殷离修抬手摸着她的头,动作轻柔:“你放心,凝儿那边我自有安排,不会让她出事,等一切结束,我便带你们回去。” “好!” 慕梵希爽快的应一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靠在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传来,有种踏实的感觉。 “对了!” 她又想起什么,抬起头:“来东疆域这么长时间,殷离瑾倒是出现了,可凡白却一直没有露面,你可查到他的行踪?” 异形兽的出现,代表凡白一定来过这里,可他们里里外外都布了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凡白的踪迹,这不对劲。 她的话让殷离修的表情微微沉了下来,他的手依旧摸着她的头,半晌才开口:“刺翎查到东疆城外树林中的尸体,却一直没找到凡白的踪迹,他向来谨慎,还需要一些时间。” “嗷!” 慕梵希应一声,依旧趴回他怀里。 如今的凡白就像一个谜团,从他逼宫的时候,慕梵希就感觉已经看不懂他了,这种感觉,殷离修也有的吧? 两人坐在窗边聊着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梵希就那么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清晨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床上,另一边紫竹和两个丫鬟还没醒,想来是殷离修将自己放回床上的吧。 管事妈妈过来叫门,慕梵希穿了衣服起身。 开门看到是慕梵希,管事妈妈沉着的脸色顿时堆起了笑意:“沐儿已经起了啊?就属你勤快了。” “我们这就出来。”慕梵希应声。 “不急不急,还有一会儿功夫呢!”管事妈妈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慕梵希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反应过来,哦,丝萝公主提了自己做一等丫鬟,难怪平常对自己吆五喝六的妈妈都客气起来了。 这些人呐,还真是惯会见风使舵的。 送走了管事妈妈,慕梵希将另外三个人喊起来,洗漱好先将院子清扫干净,这才吃饭。 一等丫鬟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吃完早饭,紫竹帮慕梵希将东西搬去西厢房,房间不算大,却是单人间,比之前几个人一起住好多了。 接下来的两天,慕梵希每日到丝萝公主房里按摩,红糖姜水暖水袋,加上按摩,丝萝公主逐渐恢复过来,甚至能在院子里走动了。 晌午过后,心雅伺候着丝萝公主午睡,慕梵希回到自己房间,正准备再研究一下总督府的地形图,忽然间听到正屋传来尖叫声音,来不多想,她紧忙将地形图收起来,冲了出去。 第909章大婚,混乱 “不要,不要过来——” 房间里传来丝萝公主的声音,那声音之中还带着哭腔。 “你早晚都是本督的女人,你能躲到哪里去!” 一个震天洪亮的声音传来,那声音浑厚有力,听得人耳朵里嗡嗡嗡的回响。 从声音分辨不出是谁,可是听他刚才说话的内容,应该就是陆德隆。 慕梵希站在门口正想着,里面又传来丝萝公主的哭喊声音,来不及多想,她往前一步,伸手掀开帘子。 屋子里,心雅躺在地上,额头伤口往外渗着血,她似乎想起来,可挣扎了一下,疼得她又躺在了地上。 床边,一个五大三粗,熊一样的男人正压在丝萝公主身上。 “放开我——救命——” 丝萝公主拼命挣扎,可她哪里是陆德隆的对手? 就在慕梵希进来的瞬间便听到“刺啦”一声,她的衣服已经被扯开离开。 “总督,求你,放过公主——” 心雅拼命站起身来,顾不得身上的伤冲了过去。 “凭你也敢拦着本督,滚!” 陆德隆一声冷喝,扬起手就将心雅扔在了地上。 心雅落地的时候撞在了桌角上,这次是真的起不来了。 慕梵希吓得退了一步,有心想离开,可她现在毕竟是丝萝公主的大丫鬟,这个时候她不能走,更何况,看到女人被男人这样欺负,她自己就忍不了。 想着,她往里走了一步却没有靠近陆德隆,而是站在三步之外。 “总督大人手下留情!”慕梵希尽量大声。 她的声音盖过了丝萝公主的哭声,让陆德隆停下来。 “滚!” 陆德隆一声冷喝。 在他转过身的瞬间,慕梵希看到躺在床上的丝萝公主泪流满面,那双透亮的眼中尽是绝望。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总督大人!明日便是行大礼之日,您以正妻之位迎娶丝萝公主,定是要举案齐眉才好,难道您要让丝萝公主在新婚之夜留下阴影,对您一辈子惧怕吗?” 说完,她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强迫自己站在原地。 不得不承认,陆德隆这个人有种阴冷的气场,只是站在他旁边就能感觉到后脊梁发冷,可是,现在她不能退。 这句话,陆德隆是听进去了,他松开丝萝公主,猛然间转身,圆瞪的眼珠子看向慕梵希。 “你再说一次!”他咬牙切齿。 “总督大人,明日便是行礼的大日子,届时,南罗太子殿下会亲手将丝萝公主交于您手中,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慕梵希一边说着话,眼睛盯着陆德隆的脸,见他没说话,吞了吞口水,又接着说:“您瞧公主都吓哭了,这要是往后心里想起总督大人,都是现在这般,对您夫妻之间的感情也不好不是?” 陆德隆眼珠子转了一圈,听她提及“南罗太子”,眼底的猩红这才褪去,冷静下来。 虽说丝萝是被墨凌风强迫嫁过来的,说到底,她毕竟是南罗的公主,如今买卖还没确定,他强行动了丝萝公主,倒是鲁莽了。 “哼!不知好歹的女人,既然来了我总督府,你生是本督的人,死是本督的鬼,本督且等你一日,明日你若再这般抗拒,本督定不会轻饶!” 说完,陆德隆从床上起身,朝外走经过慕梵希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阴冷的眸子在她身上扫过,最终拂袖离开。 门帘落下的声音传来,慕梵希突然间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不过现在顾不得坐下,她紧忙到床边将丝萝公主扶起来。 “让我死——让我死——” 丝萝公主睁着眼睛,眼泪止不住从眼角落下来,声音呢喃从口中溢出。 这个模样,看得慕梵希有些心疼,可是却又无可奈何,生在这个年代,女人的命运往往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更何况,她还出生在皇家。 慕梵希凭本事有自己选择婚姻的权利,她能管得了自己却管不了别人,自认为,她并没有颠覆这个世界的本事。 她从旁边架子上拿过一身衣服给丝萝公主换上,这才朝外面喊一声:“进来几个人。” 立刻有几个丫鬟进来,有人扶着心雅起来,有人过来收拾东西,慕梵希扶着丝萝公主到了外间,给她倒了杯茶。 “公主,喝口水压压惊吧!”慕梵希将杯盏推到她跟前。 丝萝公主看看面前的被子又看看慕梵希,忽然间扑到她怀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慕梵希刚开始愣怔片刻,随即紧忙伸手扶住了她,看她哭成这样,也不好推开,只能撑着。 哭了好一会儿,里面收拾好了,心雅的伤口也包扎好,丝萝公主这才止住了哭声。 里面床单被子,只要陆德隆碰过的东西都换成了新的,丝萝公主才躺上去,一直到半夜都没说话。 清晨天还没亮,管事妈妈就带着人挨个叫起,今日是大礼的日子,不管丝萝公主有没有心情,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 昨日之后,丝萝公主整个人都显得漫不经心,跟木偶似的随人穿戴化妆,一句话都没有。 心雅站在旁边也沉默了很多,却还是强忍着帮喜婆归置东西,慕梵希不懂这边的礼节,只听周大娘让干什么她便动手做,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吉时到,墨凌风过来接了丝萝公主往正厅去。 昨日陆德隆过来的事情,丝萝公主并没有跟墨凌风说,但是以他的本事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今日依旧没有任何不一样,看来,只要交易成功,这个妹妹是无关紧要的。 繁琐的礼节,慕梵希跟在后面都感觉整个人要晕倒了,丝萝公主一身沉重的喜服,头上带着金属的头饰也早就撑不住了,要不是旁边喜婆撑着,怕是要晕厥过去。 礼成,宴开,宾客落座。 慕梵希和心雅陪着丝萝公主到前厅,宾客已经落座。 正前座位自然是陆德隆,左右各两排,右边第一位是之前见过的殷离瑾,他身边有两个美姬陪着倒酒,接下来是陆德隆的两个儿子,陆骁和陆昭,他们后面才是陆霖,墨凌风坐在左侧第一位置,往后便是几个不认识的面孔,应该是陆德隆的得力手下。 慕梵希趁机在座位上扫过一圈,却没有看到凡白的身影,只是在陆霖后面有个人一直优雅的喝酒,从他们进来,那个人的注意力似乎就只在手里的酒杯上,仿佛这场喜事与他无关。 “瑾公子送南洋金珍珠一套,玲珑宝石十对,轻羽霓裳一套!”礼官拿着册子喊道。 这个年代,南洋金珍珠,玲珑宝石都是世间罕见极品,还有那轻羽霓裳,据说是南罗皇太后与先皇登基时穿过,冰蚕丝里衬,上面以金线刺绣,是世间罕见之极品。 每一样都是稀世珍宝!这殷离瑾即便是逃到这里来还是这么大首笔! “好!” 陆德隆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说着话举起酒杯朝殷离瑾的方向举了举。 殷离瑾端起酒杯回礼,看向陆德隆的眼神稍稍偏移,落在了丝萝公主身上。 “玉公子送金乌丹十颗,风雪山玉灵芝一对,九洋珊瑚一架!”礼官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些东西,慕梵希倒是没什么了解,不过光是听名字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陆德隆又是一声喝好,举起酒杯朝陆霖身后那人举了举被子。 那人头都没抬,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无表情冷漠的很。 这般反应,倒是让慕梵希更多了几分在意,刚才听礼官报,什么金乌丹,玉灵芝的,似乎都是药之类的东西,难不成这个人…… 心中这样想着,她便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一眼,就在她收回视线的瞬间,那人忽然间抬起头来,两人视线相撞,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涌起。 那人眼底闪过一抹冷意,随即收回了视线,继续低头喝酒。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感觉寒冷,不知为什么,慕梵希此刻有种不太敢抬头的感觉。 “南罗世子,送雪山银狐斗篷一件,缥缈山白熊掌一对,七彩琉璃草两株!” 这一次不是礼官的声音,而是从外面传来,众人顿时朝外面看去,就见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带被人陪同着进了大厅。 来人正是墨凌信! “陆总督,丝萝妹妹,恭喜啊!” 墨凌信满面笑容的朝两人拱手行礼。 “南罗世子大驾光临,我总督府蓬荜生辉,快请入座!”陆德隆脸上笑意更甚。 这边礼官紧忙过去将东西收了过来,眼睛往礼盒中瞧一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要说前面几位送的是奇珍异宝,如今这位送的便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东西,果然是南罗世子,出手就是阔绰。 墨凌信带着几个人坐在了墨凌风后面。 慕梵希的视线在他身边几个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他身边的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那人的模样她没见过,但是那双眼睛却是一眼就能认出,那是殷离修。 殷离修入座的瞬间也朝慕梵希的方向看一眼,两人视线交汇,不用说话就能读懂彼此眼中的信息。 接下来礼官又念了一长串送的贺礼,陆德隆皆举杯示意。 宾客到齐,依照东疆域的习俗,新娘并不会送到洞房里等着,而是换身衣服直接入席,由陆德隆的小妾和孩子给丝萝公主这个新夫人敬酒。 慕梵希和心雅站分左右站在两边,有人过来敬酒,她们就给倒上,陆德隆十几个小妾,三个儿子六个女儿,这一场下来,一壶酒都没了。 陆德隆见丝萝公主好不推脱,心情更好了,一时间,席间笑声不断。 就在众人喝酒高兴的时候,突然间,前厅角落处腾起一个黑影,众人吓了一跳,等那黑影到半空中时才看清楚,竟然是陆霖的花鹰! 第910章打死 花鹰的速度很快,扑棱着翅膀直朝着丝萝公主的方向扑了过来,它的嘴如铁钩一般,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保护夫人!” 陆德隆瞪大了眼睛怒喊一声。 众人吓坏了,旁边的丫鬟也忘了护主,下意识往后退,心雅倒是反应得快,可她的速度也不及那花鹰。 这花鹰是陆霖的,若是伤了丝萝公主,陆德隆扒了他的皮都有可能! 眼看着花鹰的就到了丝萝公主跟前,慕梵希来不及多想,伸手一把抓起盘子里的牛肉,朝着花鹰飞过来的方向扔了过去。 牛肉的味道,让花鹰的动作一滞,随即扑棱着翅膀偏了方向,慕梵希快步上前,一把将丝萝公主拉到身后,这时墨凌风和墨凌信同时上前,剑光在眼前闪过,那就听“噗”的一声,花鹰的脑袋落在了地上。 陆霖坐在后面,眼看着花鹰被割下了脑袋,差点忍不住冲出去,本来呆愣愣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阴狠。 “啊——死了,死了——” 他坐在旁边,似乎吓坏了一般,一把抱住身边的侍卫。 慕梵希拧起眉头看他,此刻就听“砰”的一声响,陆德隆将手里的酒杯摔了下去。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督婚宴上放出这畜生!” 陆德隆瞪着红眼珠子朝陆霖看去。 “父亲喜怒,二弟定是糊涂了才带它进来!” 陆骁紧忙起身,说着话朝陆霖的方向看一眼,唇畔勾起一丝冷笑,又接着说:“不过二弟也是该看看场合,这花鹰平常是跟你与大夫人亲近,新夫人于它是陌生人,难免控制不住要伤人的。” 听他这话,似乎是在帮陆霖开脱,可是,他提及“大夫人”,话里话外,陆霖是因为怨恨陆德隆娶公主害死自己的亲娘,他是故意来报仇的。 果然,这话一出,陆德隆本来愤怒的脸顿时憋红,震天吼道:“来人,将这个孽子拖出去,杖五十!” 五十杖,就算是练武之人也要去半条命,更何况陆霖这本就不怎么好的身体,别说是五十了,就算二十恐怕也撑不住。 “啊——有血,红的——红的——” 陆霖依旧死死的抱着身边的侍卫。 红的? “大喜的日子,陆总督何必动气呢?” 清亮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优雅,从宾客作为传来,众人转过身,视线落在了墨凌信身上。 “世子难道要给这孽子求情?他的出生可险些伤到公主!”陆德隆双眸冷厉,此刻看到丝萝公主依旧神魂未定,脸色更是阴沉。 原本看陆霖疯疯癫癫的样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如今他的鹰竟然在这个时候冲出来搅乱婚宴,当着这么多外人,他的脸难免挂不住。 墨凌信微微一笑,开口:“新婚,大红本就是好兆头,这花鹰血鲜红撒了一地,可谓是给陆总督和丝萝妹妹的婚事上添了好彩头,说起来,二公子还应该奖赏呢!” 众人听着他的话,不由得楞了一下,刚才那花鹰要是到了丝萝公主跟前,她的脸可就被抓花了,说不定还会受重伤,可南罗世子非但不质问却在帮陆霖求情? 墨凌信没有理会众人,抬起头来朝丝萝公主的方向看去,只是,视线并没有落在丝萝公主身上,而是看向了慕梵希。 慕梵希这边扶着丝萝公主,看向墨凌信的眼神也带着几分诧异,不过,此刻她来不及多想,紧忙凑近丝萝公主身边,压低了声音。 “公主,成婚当天若是让陆总督失了一个儿子,难免给人留下口舌。” 丝萝公主刚刚缓过一口气,听到她的话,定顿片刻,咬牙撑着坐起身来。 “还请总督息怒,我想二公子并非有意,更何况,我并未受到伤害,大喜的日子,就不要追究了吧!” 丝萝公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她跟陆霖之间没什么交情,可说起来,他毕竟是陆德隆的儿子,如慕梵希所说,成婚当天就因为她让陆德隆杀了个儿子,怕是以后她就要背上一个恶毒的骂名了。 虽说她本身不情愿嫁过来,可注定以后要留在这里,不得不为自己做打算。 听丝萝公主求情,陆德隆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摆摆手让冲上来的侍卫退下,冷厉的目光依旧朝陆霖瞪了一眼。 “行了,带着你的畜生,下去吧!” “死了……血……红色的……” 陆霖依旧抱着花鹰低低呢喃,自己也不知道动,最后被过来的侍卫拖走了。 慕梵希暗自松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彻底出来,就听墨凌信的声音再次传来。 “丝萝妹妹无碍,可是旁边那小丫头的功劳,若不是紧急之下她扔出一块扭头,怕落在鹰嘴里的就是丝萝妹妹的脸了,如此看来,这小丫头该重赏!” 说完,墨凌信看向慕梵希,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睛。 慕梵希顿时浑身一哆嗦,抬起头,首先就看到墨凌信身后那散发寒气的冰山,此刻殷离修的视线落在墨凌信身上,眼神冷厉带着杀意。 “不,不用了,护主本就是奴婢应该的……” 慕梵希咧咧嘴,下意识往丝萝公主身后躲了躲。 心雅扭头朝慕梵希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之中带着一丝复杂,此刻,就听到陆德隆那震耳的声音传来。 “既是有功,自然要赏!来啊,赏银二十两!”陆德隆开口。 赏钱对于陆德隆来说,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如今婚宴上出事,他需要在墨凌风面前表现出对丝萝公主的重视,这样才能让双方的买卖不出意外。 不管是刚才要杀陆霖还是现在对慕梵希的赏赐,都是做给南罗这些人看的。 在场都是达官贵人,对于二十两并没有什么惊奇,可婚宴上伺候的下人听到这个数字,脸上都变了。 二十两,那可是他们三年的工钱! 这沐儿是走了什么好运,平日里周大娘对她照顾有加,如今竟然混到了丝萝公主身边,现下护住有功还赏了银子,以后岂不是步步高升? 墨凌信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浓浓的冰寒之意,抬头看向慕梵希,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随即又转向了陆德隆。 “原本本世子还担心丝萝妹妹,如今看到陆总督安排的人这般尽心尽力,倒也放心了!” 说着话,他伸手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接着说:“这块玉佩权也当做本世子的心意,赏赐给你!” 那块玉佩不是佩戴贴身象征身份的玉佩,而是从袖中拿出来的,却也是莹润光泽,白皙如雪,一般就是上等的玉,这样一块玉佩,就算总督府的主子们也不一定能有,他竟然送给一个丫鬟? 慕梵希是不懂这东西的价值,可是瞧见众人瞪大的眼睛,当下心里有了衡量,咧咧嘴,脸上的笑容有点难看。 “世子不,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这人福薄,可承受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 那东西,烫手! 墨凌信眉梢一挑,第一次,他送东西竟然被人拒绝了! 这丫头倒是有趣的很! “姑娘可是嫌弃本世子这玉佩不好?”墨凌信开口。 “不不不,世子的东西,必定都是上品,是我受不起,总督已经赏赐我了,足够了!” 说着话,慕梵希伸手拽了拽丝萝公主,那意思,让丝萝宫主帮忙拒绝,然而,丝萝公主抬头看到那玉佩,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激动了。 “既然是世子哥哥赏赐,你就收了吧,你是我身边的大丫鬟,受得起!”丝萝公主强压着心里的激动,尽量让自己表现平静。 哈? 慕梵希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她,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 好歹也是救了你命的,太坑人了吧! 然而,还不等她多想,已经有下人过去,双手将墨凌信手里的玉佩接了过来,送到她跟前。 慕梵希低头看着那块漂亮的玉佩,恨不得抓起来扔在墨凌信脸上,然而,她现在只能面带“微笑”的接着,还得“无比感动”的感谢。 他大爷的! 将玉佩收起来,慕梵希抬头看向墨凌信,视线却是落在身后的殷离修身上,她咧咧嘴一脸尴尬,却见殷离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敛了周身的冰寒,随着墨凌信坐回席间。 婚宴进行一半,新娘已经给在场重要宾客敬了酒,随着喜婆搀扶回房间。 喜婆推出去刚刚关上房门,丝萝公主立刻将喜帕掀开,神情激动开口:“沐儿,快将那玉佩给我看看。” 慕梵希正端着东西往桌上放,冷不丁被丝萝公主抓住手腕,差点一盘子扣在她脸上。 “啊,好!” 她勉强平稳了手上的东西,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玉佩,还不等她递过去,丝萝公主却是一把先抢走了。 “这……是它,是母妃的玉佩!” 丝萝公主拿着玉佩,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心雅站在旁边,看到那玉佩也红了眼眶。 慕梵希一脸怔愣的看着主仆二人,停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当下心中又是一声咒骂。 墨凌信这是故意的! 第911章你收了我的聘礼 他给的玉佩自己自然不会要,所以他就拿出丝萝公主母妃的东西,她不要,可丝萝公主一定会让她要,如此一来,不要也得要! 不知道为什么,慕梵希有种掉进坑里的感觉。 说起来,今日婚宴上明明也是第一次见到墨凌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深意,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既然是公主母妃的东西,那这玉佩就还给公主吧,奴婢本身也是不愿要的。”慕梵希索性做个顺水人情。 丝萝公主擦了擦眼泪,拉住慕梵希的手,道:“好沐儿,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说完,她伸手从自己手上褪下一个镯子,白玉的镯子,成色不比那玉佩差,算起来,镯子更值钱一些。 慕梵希虽然喜欢钱,可也知道,丝萝公主能一直戴在手上的,必定也是有感情的东西,她可不喜欢夺人所好。 “公主,您这镯子太过贵重,我不能要,更何况,这玉佩本就是你母妃的东西,我不过是帮公主拿了过来而已。”慕梵希没有伸手。 丝萝公主抬头看着她,那双眼睛清澈如水,虽然看起来天真,却又坚定得不容反驳。 她不要,是真心不愿意要。 “你既不愿意要我的镯子,以后本宫也一定会好好待你,这份恩情,本宫记着。”丝萝公主将镯子收了回来。 想想也是,如今沐儿不过是个小丫鬟,价值千两的镯子在她手里并没有什么用,明知是主子的东西,她不能拿去典当,平日里还得藏好,丢了坏了都是麻烦,如今看来倒是负担呢。 慕梵希看向丝萝公主微微一笑:“公主言重了,如今偌大个总督府,除了总督,这宅院之中便是你身份最高,你留我在身边做贴身丫鬟,不是对我最高的赏赐吗?” 说完,她微微福身给丝萝公主行一礼。 这个说法,倒是真的。 心雅瞧着慕梵希,原本还有些审视的目光顿时散开一片晴空,她笑了笑,也劝道:“是啊,公主这镯子是从小戴着的,人都说玉认主,给了沐儿反而不好。” 心雅都劝了,丝萝公主这才将镯子收回去,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佩,眼前又是一层雾气。 丝萝公主和心雅沉浸在拿到母妃的玉佩之中,慕梵希自知不便打扰,端着东西往外走,顺带给两人关上了门。 一整天将近跟在丝萝公主身边,她几乎都没吃东西,如今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趁着现在没事儿,赶紧往厨房找些吃的。 过了花园正准备上走廊,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这个声音……慕梵希暗自咬了咬牙,转过身,却强行假笑得扯了扯嘴角。 “见过世子!”慕梵希脸上的笑假的不能再假了。 墨凌信一身白衣翩翩,说着话,人已经到了慕梵希跟前,如今离得近,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明媚的某种带着笑意。 “你叫沐儿,可对?”墨凌信开口,说话的时候,朝她凑近一步。 慕梵希下意识退了一步,道:“是!” “你躲什么?本世子那么可怕吗?”墨凌信又跟进一步,低头看着慕梵希脸上略带紧张的模样,更是玩心大起。 以他的风流倜傥,相貌身份,多少女人可是伤感着凑过来,第一次遇见一个对自己避之不及的,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慕梵希低着头,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抬起头却只能咧着嘴笑。 “世子多虑了,我只是饿的紧,想尽快吃些东西,还请世子放我离开。” 说着话,她依旧往退,却不知后脚跟碰到了走廊的台阶,一下子站不稳,整个人往后栽了下去。 “小心!” 墨凌信迅速往前跨一步,伸手一把揽住了慕梵希的腰将人拉了回来。 慕梵希惊慌失措,只是忽然靠近的陌生气息,让她在站定的一瞬间,伸手推开。 “多,多谢世子!” 说着话,她往后挪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这一次,墨凌信没有再追过去,只是低头看着她因为惊慌泛红的脸,不知道怎么,这张略显稚嫩的笑脸,反而越是有种勾人的魔力。 “你这样客气可不行,毕竟,以后是要做本世子的人,得亲近一些才好。”墨凌信说话朝她伸出手去。 慕梵希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站定脚步抬起头,脸上表情多了几分凝重。 “你说什么?我为什么是你的人?”她瞪起了眼睛。 墨凌信唇畔轻挑带出丝丝笑意:“你收了本世子的玉佩,自然就是本世子的人,要知道,那玉佩可以买一座山,是当做聘礼的!” “什么!” 慕梵希一改刚才的模样,此刻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眼底燃起愤怒:“方才在婚宴上,你说那玉佩是为了感谢我救了丝萝公主,什么时候说是聘礼了?更何况,收下玉佩的是丝萝公主,跟我有什么关系?” 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怎么做起事来这么无赖! 墨凌信依旧面带笑意,道:“当时是准备送你的,可是本世子的东西,本世子决定它的意义,而且,虽然让你接下玉佩的是丝萝,可玉佩到底还是送到了你的手里,那便是你接的。”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慕梵希仰着头,瞪着眼珠子,双手攥成拳头,就差照着他的脸来一拳了! 还南罗世子,竟然对一个小丫鬟逼婚!啊呸! 可生气归生气,现在一下子意识到麻烦了。 那玉佩是丝萝公主母妃的东西,给出去容易,要回来几乎是没可能,可那东西若是不还给墨凌信,怕是他真的跟陆德隆要了自己,那可就完球了。 这简直是苍了天了! “我命薄福浅,受不起世子的看重,此生不求富贵荣耀,只希望平安稳定,还请世子高抬贵手。”慕梵希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梳理冷漠。 她退一步,墨凌信就跟着往前凑近一步,只是,还不等他靠近,忽然间一个人影闪过,剑芒寒光在眼前晃了一下,将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 “罗刹!” 墨凌信躲过长剑站定脚步,冷厉的目光看向刚才冲出来的殷离修。 殷离修一声冷肃的黑衣,和慕梵希一样用皮肤膜换了脸,如今看起来真真是另外一个人,只是那双如苍鹰一般的锐利眸子,还是让慕梵希看得心头一晃。 他到底是没忍住冲出来了。 “世子,此人行为可以,需小心为上!” 殷离修没有理会墨凌信眼底的怒意,依旧表情淡漠,说话的同时,剑尖指向慕梵希。 墨凌信这才侧目看去,便瞧见刚才他站着的桥廊的柱子上插了一枚银针,要不是殷离修刚才过来,这枚银针怕是落在他身上了。 “小丫头,你胆子很大啊!”墨凌信上前,唇畔勾起一抹凉意。 慕梵希神情不变,甚至冷笑一声:“世子谬赞了,我胆子不大,很小,却也知道自己不愿的事情是一定会反抗的,还行世子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好一个烈性的女人!”墨凌信忍不住开口,此刻看向慕梵希的眼中,更多了几分欣赏。 慕梵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不搭理他,转身朝厨房走。 墨凌信站在原地也不拦着,只瞧着她冷肃的背影,脸上笑意更甚,若是那么容易就得来的,反而没什么趣味,这样更有意思! “世子,太子在听风苑等着了!”殷离修开口 “让他等着呗,反正找我也没什么事儿!” 墨凌信撇撇嘴,转身视线落在殷离修身上,眼底闪过一道光芒。 “先不说那个,上次你教我的那套拳法,我们再试试!” 话音落地,墨凌信紧忙摆好了姿势,挥拳而上。 接招拆招,拳头落在身上的声音在花园深处响起,半个时辰后,墨凌信捂着肚子弯着腰从里面出来,嘴角有血,眼睛上一圈紫,一边走路还哼哼唧唧。 真特么的花钱找罪受,这护卫下手太黑了! 夜幕垂落,总督府在一片欢闹之下逐渐进入了安静,宾客散去,护卫扶着陆德隆到了揽芳园,此刻,一院子的下人战战兢兢的站在院子里等着,见陆德隆过来,齐刷刷跪在了地上。 “赏,赏钱!”陆德隆大手一挥! 跟来的妈妈将准备好银钱赏赐给丫鬟,众人领了钱逐渐离开。 慕梵希和心雅守在门口,瞧着陆德隆晃晃悠悠一身酒气过来,下意识蹙眉,当真有些心疼丝萝公主。 花儿一样的人,正值妙龄,都希望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可她生在皇家,母妃娘家无权,注定命不由已。 “都下去!”陆德隆到了跟前,浑浊阴森的目光朝两人扫过。 “是!” 慕梵希和心雅行一礼,退下。 四天了,丝萝公主的月事差不多干净了,按理说这个时候不应该洞房的,可是如陆德隆这般性情,也只能忍着,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物。 两人没走多远,出了月亮门停在了旁边,心雅一下子忍不住靠在门边无声的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慕梵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拍着心雅的后背安慰,而屋子里传来丝萝公主的哭声,那么依旧那么刺耳,这一次,没有人再敢拦着。 第912章纠缠不休 大婚的日子,满府欢庆,只有新房之中生不如死,慕梵希听得难受,索性转身出了院子,而就在她刚离开的瞬间,一个人影在黑夜之中极快闪过,落在了隔壁的知春园。 黑影动作很快,没有人发现,甚至躲过了陆德隆手下的暗卫。 知春园。 凝郡主性子冷淡,不喜欢身边有人,早早遣退了丫鬟,一个人拿着壶酒坐在床边看着外面月亮。 大婚之上,她坐在墨凌风身边,一路看着丝萝公主面无表情的完成所有礼程,就像当初自己和墨凌风完婚的时候一样,只是,相比丝萝公主,她至少有自保能力,隔壁院中的女子,无所依仗,只能任人蹂躏。 她本就是性子寡淡之人,更何况自己也亲身经历过这种利益交换的婚姻,对丝萝公主的哭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担心那个一根筋的傻子看不惯这些又擅自出头。 “一个人喝酒,不会沉闷吗?” 带着玩味的声音传来,凝郡主眼底一凛,转身便瞧见孤南翼那带笑的桃花眼,防备松懈之下,忍不住哼笑一声。 “赤云侯动作倒是快!” 说着话,她仰起头灌一口酒,对于刚才没有察觉到他气息的事情很快就释然了。 六哥和孤南翼是冥苍顶级高手,察觉不到,很正常。 此刻的孤南翼同样变了容貌,变成了墨凌风派在她身边安排的护卫模样,若不是他换成了自己的声音,凝郡主几乎都分辨不出来。 孤南翼走上前去,面对着凝郡主靠在窗户的另一边,歪着头半眯着眼睛看她,片刻,伸手抢过她手里的酒壶! “什么毛病!想喝酒自己去拿,从别人手边抢过来的更好喝吗?” 凝郡主拧了拧眉头,伸手去夺,然而,她伸手,孤南翼就往后退一步,退到她够不着的位置。 够不着,她也懒得抢了,双腿一抬整个人缩在椅子上,将下巴抵在膝盖上,表情一如刚才那般,清冷中带着几分淡漠。 孤南翼就着喝了一口酒,视线依旧落在她身上,她也不在意,任由他盯着看,边上还是他先开了口。 “本侯一直好奇,能让小梵儿牵肠挂肚,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究竟有什么特别,如今看你,似乎能明白了,你们的性子,在某个时候还真的很像。”孤南翼挑眉,声音依旧带着丝丝玩味,却没有轻挑。 凝郡主扭头朝他翻了翻眼皮,没有说说话,从她领军跟在殷离修身边的时候就知道赤云侯亦正亦邪,虽是同朝为臣,双方之间隔阂很深,大部分时候都是针锋相对,对他是在没什么好感。 “墨凌风这边我已经有所安排,明日开始,你的一切行动都要听我的。”她直接说正事。 “好!” 孤南翼应声,又喝了一口酒,半眯着的桃花眼依旧看向凝郡主:“当初墨凌风求娶的是小梵儿,你替她和亲,当真心甘情愿?” 要说出身,凝郡主是战国英雄之后,又是长公主所出,更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她能文能武,要什么样的夫婿没有?却在冥苍明显占优势的时候自行提出和亲,倒是让人意想不到。 “我本就有自己的打算,并非代替梵儿,更何况,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谈私事。”凝郡主依旧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孤南翼喝口酒,讪讪的笑了笑:“毕竟接下来是要一直打交道的,凝郡主这样拒人以千里之外,可是影响我们之间的配合。” “你我都是军中将领,没有必要虚晃那么多,我累了,赤云侯请便!” 说完,凝郡主转身绕过屏风进了里屋。 孤南翼拿着酒壶倚在窗户边上,半晌,唇畔一勾,闪身不见了踪影。 慕梵希从揽芳园出来,一路沿着庭院中的湖边慢步,夜已经深了,四处一片寂静,她却没有丝毫睡意,脚步越走越沉。 如果可以,她是不想在这样动荡的古代生活的,她有能力自保,却随处可见让人心惊肉跳的民间疾苦,她本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可见多了,总能有几件事让心口上扎,这种感觉很不好。 走着,空气中若隐若现飘过一股淡淡的香味,她停住脚步,转身,便看到那张还没习惯的脸。 换了脸,可眼睛是没变的,特别是看向自己,那眼中的温柔如湖中一汪水,宠溺溢出。 “你怎么也出来了?” 深夜无人,慕梵希轻呼一声跑了两步扑到殷离修怀里。 殷离修接住她,有力的双臂揽在她腰上,低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想着今晚你应该不会早睡,便过来看看,不想真的遇到了你。” 月光之下,殷离修周身染上一层散散的皎洁之光,深眸如星辰,全都是她。 慕梵希将头往他怀里埋了埋,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嗯,陆德隆去了揽芳园,我实在听不得丝萝公主的哭喊声,就出来走走。” 说起丝萝公主,她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殷离修清楚的感觉的意识到,更加用力将她抱紧了。 还记得,她第一次立功在皇上跟前要的奖赏便是能自行选择夫婿,他知道,这方面她一直都是忐忑的,有些事情可以商量,唯独婚姻事,没得商量,她要自己做主。 如今眼看着丝萝公主那么大好的年华,却被墨凌风送来嫁给一个老头子,大概又波动了她心里那根弦,让她不舒服了吧。 上一次她这般,还是因为唐凝出嫁。 “有些事不必我们操心就不要多想,尽快完成我们要做的事情才是正经。”殷离修双手将她紧箍在怀里,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 “嗯!” 慕梵希应声,随即停顿片刻又抬起头来:“对了那个墨凌信……” “墨凌信不足为惧,你平日里躲开他便是,若是实在躲不开,就用银针扎他。”殷离修手臂力道突然加重了一些。 她的梵儿,即便是易了容扮成丫鬟混在人群中,依旧会被人注意,他心里有一点点骄傲,更多的却是紧张。 “我知道,以后绕着他走便是了,对了,听说他今日被人打了一顿,该不会是你吧?”慕梵希看他。 殷离修也不隐瞒,只是话说出来跟个大爷似的:“是他往我拳头上撞的。” 呵…… 墨凌信脑子有问题,竟然往你拳头上撞? 不过,他这个主子竟然让护卫打一顿,他还一副乐呵呵的模样,说明他脑子还真是有问题。 次日清晨。 慕梵希和心雅一大早起来在门口侯着。 陆德隆是武将出身,习惯了早起,洞房花烛夜,清晨起来神清气爽,出门看到两人站在门口,还特意吩咐不必叫丝萝公主早起。 总督府没有长辈,不用敬茶,只有姨娘们等她醒了过来敬茶的份儿。 看到陆德隆离开,两人终于松一口气,可回想昨晚丝萝公主房间里的哭声一直持续到半夜,心雅眉心一直拧成个疙瘩。 又等了半个时辰,慕梵希感觉自己的胳膊和腰都要断了,此刻心里却是想着平常在郡主府的时候,袭久玲珑他们就是这样在外面等着自己的,顿时心中一阵心疼。 回去之后得给她们重新定规矩,这么折腾人的事情不能有了。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丝萝公主终于醒了,两人进去帮她梳洗打扮,开门却看到她呆呆的坐在床上,两眼红肿,嘴唇惨白,脸上还依稀有泪痕的样子。 “公主……” 心雅喊一声,眼泪就下来了。 慕梵希相对平静一些,可也瞧不得她这样,紧忙将手巾浸了热水拧干送到跟前。 “公主,人总是要活着的,在现有的情况之下,还是看开些才好。” 丝萝公主依旧呆呆的坐着,脸上没有表情,也不动,还是心雅接过手巾给她擦了脸,两人扶着坐到了铜镜前面。 慕梵希站在旁侧看着丝萝公主,下意识拧了拧眉头,可是这种时候她又能说什么呢?刀子不是插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知道有多疼。 洗漱装扮之后,陆德隆的小妾们过来请安,以前只见过四姨娘,如今上得了台面的都过来,慕梵希才真正认识到什么是眼花缭乱。 不得不说,陆德隆长得那个野兽样子,可身边的女人却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甚至有几个可以说是倾国倾城,风姿卓越,让慕梵希这个女人看了都心动。 众人一个个上来敬茶,丝萝公主依旧面无表情的让心雅打赏,外来的公主,跟她们也没什么话说,心雅代替她跟众人训了几句话便让人散了。 昨晚被折腾了一夜,丝萝公主本就没什么精神,众人散了之后有回屋躺着,慕梵希暂时没事做,以给丝萝公主做点心为由往厨房方向走。 顺着院子里的河流走,暖风袭来,扑面一阵舒服的感觉,慕梵希站在河边看着自己水中倒映,忍不住一声轻叹,这张脸很陌生,却又真真正正在自己脸上,回想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也是顶着一张不认识的面具生活。 这个世道生活艰难,她能顾好自己,已经是拼劲全力了。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沐儿姑娘,可是在等我?” 熟悉的轻佻声音从身后传来,慕梵希顿时一凛,转身便看到不怎么像看见的墨凌信那张脸。 第913章高攀不上你 “见过世子!” 慕梵希转身行礼,面无表情。 本来她的身份在总督府就已经小心谨慎了,不想还被他这样一个有身份的人缠上,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沐儿姑娘似乎不怎么想见到本世子?”说着话,墨凌信上前一步,唇畔之间带着笑意。 慕梵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声道:“我与世子本并无任何交集,便没有想与不想只说,新夫人身边需要人伺候,我就告辞了。” 说完,她转身往回走,却不想墨凌信快了一步冲到跟前,拦住她的去路。 “本世子看上你了,是认真的!” 墨凌信抓住慕梵希的胳膊,眼神看起来比之前更多了几分认真:“你若答应跟我会南罗,便可不用做这为奴为婢伺候人的事情。” 慕梵希抬起头,扯了扯嘴角算是给他一个笑容:“多谢世子抬爱,我这个人没什么志向,更不想攀龙附凤,虽然现在为奴为婢伺候人,可花着自己挣来的钱,心里踏实,南罗出美女,世子还是回去找吧!” 说完,她伸手将墨凌信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 “如今正值陆德隆与我南罗联姻,若我开口跟他要一个丫鬟,他必定答应。”墨凌信幽幽开口。 慕梵希脸色骤然一沉,转过身来:“世子位高权重,我一个丫鬟自然不能与你抗衡,我不能控制你,却能控制我自己,还请世子给我留一条活路!” 他若跟陆德隆开了口,慕梵希还真就在总督府待不下去了,沐儿也只能消失。 墨凌信眉梢轻挑,盯着慕梵希看了一会儿,突然间笑了。 “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可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我好歹也是堂堂南罗世子,你跟了我有什么好?” “瞧不上!” 慕梵希冷冷回一句,转身就走。 墨凌信愣愣的站在原地,“瞧不上”三个字在耳边回荡,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凌乱。 从小到大,都是女人在他身后追着,第一次听人对自己说“瞧不上”,这种感觉还真是意外又新鲜。 “世子,该走了!” 殷离修从凉亭走过来,脸色阴沉。 墨凌信扭头朝殷离修看一眼,顿时委屈道:“罗刹,我真是太喜欢她了,怎么办?” “她瞧不上你!”殷离修不咸不淡。 墨凌信脸上顿时乌云一片:“罗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可是我的人……” 说着话,墨凌信上前扶住殷离修的肩膀,然而,还不等他靠过去,手一下子被抓住,紧接着一个前摔 “啪”的一声巨响,墨凌信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满面狰狞。 “罗刹!” 他咬牙切齿,却见殷离修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习武之人,从背后触碰肩膀,势必会遭反击,世子应该明白。” 墨凌信翻过身来,从地上爬起,眼珠子瞪着殷离修,半晌却没说出话来。 “今日太子可还要训练?”殷离修依旧面无表情。 “不不不,不了!” 墨凌信连忙摆摆手,脸都白了:“我昨日的伤还没好,休息,休息一日!” “嗯!” 殷离修应一声,转身离开,也不理会墨凌信依旧哼哼唧唧。 慕梵希唯恐再被墨凌信缠上,整个下午都没有出去,听着丫鬟们说着总督府的八卦,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晚上。 丝萝公主一整天都没有出来,晚上心雅苦口婆心劝着好歹吃了点东西,可还不等心情好点,陆德隆又来了。 他一来,就将丫鬟们全都轰出去,关上门,谁都不准进。 众人哪里敢违抗陆德隆? 慕梵希实在听不得丝萝公主悲怆的哭声,索性出了院子,此刻已经入夜,各个院子里外面都挂了灯笼,外面伺候的也几乎都歇了,除了揽芳园,四处一片安静。 她在后院走着,袖口小蛇探出头来,她低头瞧见那小蛇的脑袋是朝向凝郡主院子的。 凝郡主找自己有事商议! 这是孤南翼给慕梵希和凝郡主之间设定的暗号,具体情况,慕梵希不是很明白,只知道魑炎朝凝郡主院子方向探头的时候,便是信号。 穿过小路,慕梵希趁着乌云遮住月亮的空隙,跳过墙院从后门进了知春园。 屋内,一灯如豆,在慕梵希进来的瞬间,烛心晃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常。 “唐凝,可是有什么进展?”慕梵希压低了声音。 “我的人送来消息,陆德隆的兵力分布图已经完成,你找机会递给六哥。” 说着话,凝郡主将一张羊皮卷送到慕梵希手里。 烛光之下,慕梵希看到凝郡主的面色有些阴沉,疑惑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送信的人死了,怕是已经打草惊蛇,所以,你们的动作要快。” 凝郡主说话的时候,眉头锁紧,停顿片刻,又道:“另外,墨凌风一面和陆德隆交易,暗地里却也在找他的兵器库,看来,东疆域势必要乱了。” 墨凌风向来不是个安分守信的人,明面上是交易,背地里却是打着抢夺的算盘,这一点,慕梵希早就早到了。 只是,她能想到,陆德隆自然也会有防备,所以,她才会另辟蹊径找陆霖帮忙。 “兵器那边已经有了眉目,你且忍耐再忍耐一些时日,动作就在这几日了。”慕梵希握住凝郡主的手。 “好!不必担心我,我自有安排,你们万事多小心。”凝郡主开口。 凝郡主表情依旧淡漠没什么变化,只是周身更多了几分清冷和沉稳,与之前总是有些不同的。 夜黑,慕梵希又人不知鬼不觉的从知春园出来,落下墙角的瞬间,卓炎卓厉出现,她将羊皮卷交给卓炎,分派好部署,三人迅速散开。 乌云移开,月光重新透出来,洒在慕梵希身上,如披上了一层缥缈轻纱,美则美矣。 远处勾角的屋顶上,墨凌信一身黑衣手中拿一壶酒坐在屋檐瞧着慕梵希离开,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这丫头果然不简单! 次日。 屋外阳光正足,凝郡主半倚在美人榻上小憩,忽然间,房门被一脚踹开,巨大的响动,让她猛然惊醒。 “太子殿下……” “滚!” 墨凌风一声怒喝,将屋内下人吓得一个激灵,来不及多想,急匆匆往外走,眨眼的功夫,屋内只剩下凝郡主。 “见过太子殿下!” 凝郡主不慌不忙,起身给墨凌风行一礼,在抬头的瞬间,却被一把掐住了脖子。 “唐凝,你好大的胆子!”墨凌风拧眉瞪目。 喉咙的桎梏,让凝郡主一下子憋红了脸,却依旧强忍着痛苦未有任何表现。 “呵……”她强勾唇角,带出一抹笑。 “你竟敢派人盗取陆德隆的布防图!你对你的母国可真是忠心啊!”墨凌风眼底一片烧红,不由得加大了手上力道。 凝郡主顿时有种窒息的感觉,双手死死抓住墨凌风的手,才勉强呼吸到一丝空气。 “这,这本就是我们交换的条件!”凝郡主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墨凌风为了向陆德隆表现出诚意,由他这个南罗太子和凝郡主这个太子妃亲自送丝萝公主出嫁,凝郡主同意陪同送亲,相应的,她要得到陆德隆的相关情报,这是交易。 “本宫没让你现在动手!”他眼中怒火腾起。 那一瞬间,凝郡主感觉自己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死了,她慌乱撑着墨凌风的手,艰难开口。 “别,别忘了,我若,死了,你便会失去,储君的,位置!” 这些年,墨凌风行事嚣张,已为南罗皇帝忌惮,南罗皇帝为掣肘墨凌风,在两人大婚之时提出,让墨凌风确保唐凝安全,唐宁死了,便废了他的储君之位,相对的,南罗皇室对冥苍同样忌惮,在确定凝郡主安全的同时,又命人给她灌了绝子汤。 墨凌风作为储君,他的子嗣关乎南罗命脉,可以是低贱宫女所出,却不能有冥苍的血脉,即便两人成婚后并没有夫妻之实,凝郡主依旧日日喝下苦口的汤药。 凝郡主的警告,让凌风更加咬牙切齿,但手上力道总算是松开了。 凝郡主捂着脖子大口喘气,半晌才缓过来,她伸手擦了擦不经意憋出的眼泪,看向墨凌风,神情冷淡如冰。 “我们各有目的,我并未出卖你。” “你的确没有出卖本宫,可你的人被发现便会打草惊蛇,这便是妨碍!” 墨凌风依旧眼底一愣,他扭头看着凝郡主捂着脖子大口喘气,没有丝毫感情:“本宫再警告你一次,你愿意为母国肝脑涂地,本宫可以当做没看见,可你若坏了本宫的计划,本宫便让你生不如死!” 凝郡主总算是穿过一口气,抬头看着墨凌风咬牙切齿,不由得冷笑。 “殿下自然有的是手法,但你也不能妨碍我,说白了,你我之间不过是交易而已,若谈崩,对你我都不好。”凝郡主迎着他狠厉的目光,没有任何躲闪。 墨凌风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下意识抬起拳头,最终却落在了桌上。 “来人!将太子妃禁足关押,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第914章跟我走吧 墨凌风冷冷丢下一句话,说完,拂袖离开。 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吓得浑身哆嗦,自然不敢违抗命令,紧忙上前关上房门,屋子周边都分布了人看守。 凝郡主倚在软塌边上,捂着心口喘气,听着周边的脚步声音,眉头拧起一个疙瘩。 她也没想到,陆德隆防守竟然会那么牢固,她派出的心腹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布防图是拿回来了,却也丢了性命打草惊蛇,这一波,并没有捞到好处。 知春园的动静很大,揽芳园这边听的很清楚,特别是听说南罗太子怒气冲冲的进了院子,慕梵希一颗心顿时吊了起来,忍不住朝知春园的方向看。 千万别出事!唐凝千万不要出事。 砰的一声! 房门再次打开,墨凌风怒气冲冲的从屋里出来,丫鬟们紧忙列队站在旁侧,大气都不敢出。 慕梵希随着丫鬟的队伍低垂着头站着,随着脚步声音临近,她看到墨凌风的鞋子停在了自己对面,她拧了拧眉头,低垂着头刚好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你,抬起头来!”墨凌风低沉的声音擦过耳边,带着一股沁入皮肤的寒意。 慕梵希不由自主的攥了一下拳头,抬起了头:“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墨凌风拧着眉头,视线在慕梵希脸上停留,半晌,却没说话,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呼—— 慕梵希当下松了一口气,偷偷偏着脸朝墨凌风离开的方向看去,神情低沉。 自己这边骗过了墨凌风的眼睛,可唐凝那边怎么样了? 唐凝说墨凌风不会杀她,虽然不知道原因,可眼下情况并不乐观。 深夜。 院子里下人都回房休息,只剩下几个看守的侍卫分布在院子四周,夜色朦胧,乌云飘过遮住月光的一瞬间,谁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闪过,凝郡主猛然间睁开眼睛,便看到那一袭并不陌生的红色。 “你可真是能忍辱负重!” 轻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说话之间,孤南翼轻挑眉梢朝凝郡主身边走去。 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凝郡主脸上神情恢复平常,放下手里的书,从软榻上起身下来。 “找我有什么事吗?”她不理会孤南翼,直奔主题。 孤南翼有些无聊的撇撇嘴,丝毫不客气的转身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视线落在她那稍显苍白的脸上。 “我来带你走的,东疆域的军队布防已经到手,你留在这里只会让墨凌风针对你,走吧!” “墨凌风也在找陆德隆的兵器库,我还能从他这边得到情报,现在还不到我走的时候。”凝郡主声音淡漠,视线在孤南翼脸上停留瞬间便离开了。 孤南翼抬头看着她,忍不住轻叹一声:“你还真是心高气傲,这些事情我们定会处理好,不用都往自己身上揽,更何况,如今墨凌风已经开始对你动手,留在这里只会吃更多苦头,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何必让自己这般辛苦?” 他一直想不明白,明明如今长公主的地位无人可撼动,凝郡主为什么还要这么拼? 女人太要强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呢。 凝郡主表情总算变了变,她抬头看向孤南翼,道:“孤南翼,你领兵征战这么多年,为了什么?你可有一直坚持的梦想?” 孤南翼神情一滞,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太好回答。 是为了完成嘱托?是为了名利?还是为了在战场上可以名正言顺的发泄自己的杀人欲望?亦或者,他只是纯粹享受战争这个过程? 他自己也说不清。 至于梦想,他更是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真要说的话,那便是遇到慕梵希之后,对她有过憧憬,可她的心思并不在自己身上,他不是那种拿的起放不下的人,如今说梦想,还真是没有。 他不说话,凝郡主又接着说:“我从小失去了父亲,见惯了皇宫的争斗,即便我娘身居高位,依旧无可避免,战争与我而言,是痛苦的煎熬。” “凝郡主十六岁随军出征,和亲之前,更是鬼翼军统领副将,你有这样的成就,却说煎熬?”孤南翼忍不住挑了挑眉梢。 “呵,是啊……” 凝郡主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理会孤南翼,自顾自的说:“我一直以为,只要足够强大,就能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可现实终究不是我能左右的……” “这不是你自请和亲的理由,以你在朝堂的影响力,皇上首选之人并非你。”孤南翼断了她的话。 “可是,我的生活已经找不到方向,更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所以……” “所以,你便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牺牲自己,换取身边人的安宁?” 孤南翼说着话站起身来,走到凝郡主身边,脸色沉了沉:“那你可知道,自你离开,她们有多痛苦?更重要的是,人活在世上,并非为了别人,而是应该为自己,你做的够了,跟我走吧!” 他伸出手,凝郡主没有回应,半晌,她舒一口气,问:“你有过绝望的时候吗?人生灰暗,找不到出口,只感觉自己在深渊之中不断坠落。” “有吧……” 孤南翼这一次倒是回答得痛快。 他知道凝郡主说的是凡白,以前或许还不能理解她的求而不得,可现在,他很是感同身受,只不过,他比她要洒脱的多。 “我知道他在这里的,这一次答应墨凌风来送亲,也并非只为与你们配合,我似乎还有奢望……” 话说一半,她不由得咬住了嘴唇,说不下去了。 对于孤南翼,她向来没有什么好印象,即便共事也依旧对他心存防备,毕竟,这个人在她这里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是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对他说这些从来不曾与人说过的话。 可能,在某些地方,他们是一样的? “有些人,即便离开也值得被牵挂,有些人,忘了就忘了吧,何苦为难自己呢,其实你什么都想的明白,只是不肯放过自己,不是吗?” 孤南翼蹲下身来,视线与凝郡主齐平,接着说:“其实,那个人的事,你有察觉,只是心存幻想他能收手,可幻想终究是幻想,你没有对不起谁,没必要为难自己。” 凝郡主猛地抬起头来,神情惊愕,似乎还有几分被人看穿心思的慌乱。 凡白的事情,她的确早有察觉,只是因为有感情掺杂让她盲目了判断,以至于皇上受伤,慕梵希被凡白带走,接连出现的各种情况,她都归结在自己身上,打不开那个疙瘩,她便生无可恋的自请联姻。 众人都称赞她的大义,为国牺牲自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逃了。 “孤南翼,你还真是个可怕的人!”半晌,凝郡主忍不住开口。 孤南翼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知道你的想法有什么奇怪?我们或许本就是同类人,只是,你不如我狠辣,也不如我洒脱,所以才会这样折磨自己,好了,跟我走吧,你终究是比我幸福的人,还有那么多在乎。” 慕梵希将她当成最好的姐妹,殷离修将她当成亲妹妹,除此之外,她还有长公主和唐晏,相比之下,的确比孤南翼这个孤家寡人好太多了。 凝郡主抬头看着孤南翼,凝神片刻却依旧摇摇头。 “我现在离开,势必会让墨凌风出手,到时候,你们的计划会受影响,既然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便让我做到极致吧!” 孤南翼居高临下的朝凝郡主看去,半晌,叹一口气:“你不走,我总不能绑着你离开,你想做就做吧,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别犯傻,事情没到那个地步,用不着你用性命去换。” “好!” 凝郡主仰着脸,勾了勾唇角,平生第一次对孤南翼露出笑脸:“谢谢你听我说那么多废话。” “呵!既然知道是废话,索性将心里那些也清除了!” 孤南翼眯着桃花眼浅笑,随即身形一晃,消失在幽暗的房中。 “心里的也清除么……” 凝郡主低低的吟了一句,唇畔勾起一抹浅笑。 次日清晨。 阳光还未绽开光芒,天地间依旧一片昏暗。 慕梵希是被袖口的魑炎响动吵醒的,她睁开眼睛的瞬间,小蛇脑袋正对着自己吐信子,要不是习惯了,她差点叫出声来。 “嘶嘶嘶……” 小蛇朝着慕梵希吐着信子,见她醒来,身体转了转方向,最终面向门口。 有消息! 她紧忙穿好衣服出门,走到院子,一颗石头落在脚下,她找不到石头飞过来的方向,便跟着走,很快在月亮门下面的大石头下发现了一张小纸条。 是殷离修给她留的信息,陆德隆的兵器库被墨凌风抢先一步找到,他们也已经出发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大动作了!” 慕梵希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趁着清晨无人,转身回屋做准备。 丝萝公主被陆德隆连续折腾了好几天,身体吃不消,大清早,慕梵希便跟心雅商量着给公主熬药消肿,趁着这个空档趁机离开总督府。 偏门出发一直朝闹区的街上走,到了胡同口,才跟孤南翼汇和。 “来的真晚,等你半天了!”孤南翼挑眉看向慕梵希,笑得一脸玩味。 第915章怪物 慕梵希都习惯了他这样,翻了翻眼皮,道:“你清早给我的消息,我可是一刻都没耽搁,谁像你,连个人都带不出来,唐凝若是有什么危险,我可跟你没完!” “凝郡主可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 孤南翼不以为意,说话间扔给慕梵希一个药瓶:“展云廷送来的,进山之后说不定会用到。” 陆德隆的兵器库竟然在深山,这一点,慕梵希是没想到的,可是听孤南翼说那山谷的情况时,大概也能明白了。 陆岭坞,是个和原始森林很相似的地方,重要的是,那树林中有猛兽,还有异形兽。 异形兽的厉害,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就算有人找到了兵器库,想打主意也是很难讨到好处的。 “那陆岭坞可有凡白的消息吗?”慕梵希随口问道。 经历了这么多事,提及凡白,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心痛和难以接受了,有些关系,并不是单方向能维系的,他一定要成为敌人,她又能如何呢? 更何况,见到那些异形兽和被变异的孩子之后,慕梵希印象中的凡白已经逐渐消失不见了,她能想到的,只是一个视生命为玩物的恶魔! 孤南翼停顿片刻,道:“倒是有了一些痕迹,不过,我们的人还没有见到他。” “哦!” 慕梵希应一声,抓住孤南翼的手翻身上马,随着马声嘶鸣,两人朝着陆岭坞的方向快速跑去,两人身后,除了小非和黑鳞,还跟了八个刺翎。 另一边,墨凌风和墨凌信也朝陆岭坞的方向快速飞奔,两伙人从不同方向,朝同一地方汇聚而去。 路上,慕梵希已经用药水将脸上的皮肤膜扯了下来,覆盖的东西清除,顿时有种说不上来的轻松感觉。 “真没想到,这东西能做到这么精细!” 她一手抱着孤南翼的腰,另一手抖了抖扯下来的皮肤膜。 “小梵儿和这东西倒是很有缘的样子!”孤南翼回头看她一眼。 她一开始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脸上就贴着一块人皮面具,将她原本的面容遮挡住,展现给众人的是盛浅予的脸,第一次见,孤南翼对那张脸并没有太大的印象,反而记住的是她那双眼睛。 慕梵希也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一下,点点头:“可不是,不过,这东西虽然神奇,却终究有风险,比不上我们那里化妆的神奇。” “你们那里?”孤南翼精准的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 慕梵希顿时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紧忙往回圆:“我的意思是,以前丞相府有个姐姐,妆容很厉害,能将一个人的脸化成另外一个人。” 孤南翼半眯着眼睛,视线落在她脸上,那眼神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说辞,却也没有追问,缰绳猛地一拽,加快了速度。 晌午之前,两人到了陆岭坞,将马拴在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准备好了武器才往里走。 “孤南翼,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些奇怪?” 走了一段路,慕梵希转过身来看向孤南翼,眉梢之间锁紧。 孤南翼停下脚步,目光在四处看一圈,袖口中一挑绿色小蛇也跟着绕了一圈,“嘶嘶嘶”的吐着舌头。 “的确是有些奇怪,如今我们已经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树林之中却依旧安静,这其中有诡异。” 说着话,他一抬手,袖口中藏着的鞭子朝远处的大树打过去。 哗啦啦—— 是树干颤动时带动树叶的声音,可那么大的树上,什么都没有飞出。 没有鸟,甚至连蝉虫都没有,这本身就不正常。 “或许是,这里的异形兽影响了树林?”慕梵希忍不住开口。 之前见到的那些异形兽和变异的孩子,都是凡白研究过之后丢弃掉的,如今几乎能确定他就在东疆域,这里的研究定然比之前见到的更加优化,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了吗? 孤南翼拧着眉头没有回答,忽然间,黑鳞朝着右侧方向叫了一声。 “谁!” 小非一声冷喝,众人迅速聚到一起,将慕梵希包裹在中间,这时候,树林中“蹭”的窜出来一只黑色的豹子! 众人手中拿着武器防备,却见那豹子冲出来之后并未攻击,而是调转方向往回跑。 “它身上有红绳,是被人驯养的!”刺翎中有人惊呼一声。 众人也看到,那豹子的右前腿上系着红绳,红绳上面似乎还裹着什么东西,只是那豹子的动作太快,一时间看不清楚。 “追上去!” 孤南翼冷喝一声,紧接着腾空而起,朝着那豹子追了过去。 众人离见状来不及多想,紧忙跟上去,只是在跑的时候,慕梵希心中不禁有一丝疑惑。 豹子是喜欢夜间行动的动物,如今可是晌午,怎么会突然出现? 只是,现在来不及多想,眼看着那豹子跑进了山谷之中,孤南翼停下脚步。 “怎么了?” 慕梵希问,说话间就到了跟前,前面一股刺鼻的味道冲了过来,让她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腐尸的腥臭味! “这里不对劲,小心点!” 孤南翼沉冷开口,说话间,手腕一转,长鞭收了回来。 慕梵希握着乾坤棍,竖起耳朵跟着走,越往里,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在这静谧的树林中很清晰。 往里走着,忽然间那声音变大,紧接着头顶一片乌云快速飘了过来。 不对,不是乌云,而是一群甲虫,巨型甲虫! “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片甲虫已经到了跟前。 “汪汪汪——” 黑鳞朝着虫子来的方向狂叫一声,却转过身来咬住了慕梵希的衣服将她往旁边拖拽。 慕梵希一手打空,不解的看向黑鳞,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此刻却听到身边一声惨叫。 “啊——” 一个刺翎倒地,双手捂着脸,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糟了,这虫子体内有毒液!”孤南翼拧眉。 众人低头看着刺翎被毒液沾染的半边脸已经灼红一片,地上,还有他刚刚砍下来的一只甲虫,甲虫被砍破的肚子上,有黄色液体流出。 一时间,众人握紧了手中长剑却不敢轻易出手。 “进山谷!” 孤南翼低沉冷喝一声,说话间,见他双手作势,猛然出手的瞬间,一股白色的雾气从他袖口喷出来,那些靠近的甲虫啪啪的落在了地上。 众人不敢耽搁,快步朝山谷跑,那片甲虫停顿片刻之后,又跟了上来,振翅的声音,听得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在众人速度快,在甲虫追上来之前便到了山洞,不知道为什么,而那些甲虫追到了山谷入口却不敢再进去,似乎对里面什么东西很害怕的样子。 “怎么回事?” 慕梵希视线环顾一周,一脸不解看向孤南翼。 虫子这种东西,她不是很了解,不过刚才看孤南翼出手,应该对这东西不陌生。 “我若没记错,这东西叫五毒甲虫,善攻击,尾部有毒针,体内藏毒液,属于打不过就同归于尽的类型!这虫子的毒性烈,却惧怕一种鬼松草,刚才我正巧看到山谷里有这种东西,果然……” 他稍微解释了一句,转身到受伤的刺翎身边,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扔给他:“将这个涂在脸上。” “多谢侯爷!”刺翎接过来。 孤南翼哼笑一声,转脸看向慕梵希,眉眼之中多了几分严肃:“陆德隆能将兵器藏在这里,定不会是轻易就能进去的,接下来需更加小心。” 刺翎的本事,孤南翼是知道的,特种先行部队,武功自然不用说,初进山谷就遇到五毒甲虫,这山谷还真是应了它的名字——死亡谷。 “是!” 众人应声。 受伤的刺翎稍稍处理伤口,众人再次出发,越往里面走,众人绷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孤南翼,我们似乎选了一条没有优势的路。”慕梵希看着手中地图,拧了拧眉头。 地图上标注兵器库的位置在山谷南半边,他们进来的方向的确是南边,可是地形曲折,如今看看他们现在峡谷的位置,要比相反方向的麻烦很多。 孤南翼接过地图,眉梢同样微蹙:“看样子是这样,不过,既然已经进了山谷,怕是没有其他选择。” 说话间,继续往前走,此刻前面探路的刺翎回来,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紧张。 “侯爷,郡主,前方有野兽!”刺翎汇报。 “什么野兽?” 孤南翼拧起眉头问,然而,还不等刺翎回答,就听到前面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音。 那声音似乎有一股震天动地的气势,听不出来是什么动物,但是从声音上判断,是巨型野兽。 “追过来了,快跑!” 这时候,前面树林中传来喊叫声音。 众人顿时绷紧神经做好防御,就瞧见对面树林中冲出来一帮黑衣人,而跟在那些黑衣人身后的,是一只巨大的黑——怪物! 这东西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了! 从远处看,它身材庞大,一身黑毛,能站立起来,看着像是黑猩猩,可是那张脸却是长着长嘴的狼脸,爪子浑厚像熊掌!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916章中计 众人大惊,就见那怪物已经冲到跟前,它扬起爪子朝着眼前一个黑衣人拍过去,黑衣人倒是灵活躲开了这一击,却听“砰”的一声,旁边一颗两人才能抱住的古树竟然拦腰拍断了! 这是什么惊悚的怪力! “小心!” 孤南翼冷喝一声,说话间,伸手拉住慕梵希往旁边躲开,此刻,黑衣人中几个人同时腾空而起,朝着那怪物打了过去。 其中四个人与那怪物缠斗,另外一个趁机从后面偷偷靠近,就在那怪物的注意力停留在前面几个人身上时,后面那人忽然间踩着怪物的身体飞到它的头上,双手长剑朝那怪物的后颈猛地插了下去! “呜——” 怪物一声怒吼,猛地一掌将缠斗的几个人打开,本以为接下来要给那些人致命一击的时候,却见它全身忽然间僵硬,轰隆一声,躺在了地上。 这,这么厉害的东西,竟然就这么被制服了? 慕梵希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呵,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你们,还真是有缘啊!” 这时候,那帮黑衣人中传来熟悉的声音,慕梵希抬头,便瞧见墨凌风那张脸,就是他刚才在怪物背面给它致命一击! 刚才他背对着这边,慕梵希没有看清楚,如今仔细看来,除了墨凌风还有墨凌信和他身边的——殷离修! “是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听说南罗太子最近和陆德隆交往甚密,看来所谓的传说并不是假的。” 不等慕梵希开口,孤南翼上前一步,挑眉瞧着眼前一帮黑衣人,脸上带着嘲讽。 墨凌风没有理会孤南翼,只是看向慕梵希:“没想到,真的是你!” 此刻慕梵希脸上的伪装除了,身上的衣服却还没来得及换,这样的装扮,他认出来也不奇怪。 不过,他们已经到了这里,自然也并不在意被认出来,她仰起头,唇畔勾起丝丝笑意。 “你不是早就认出来了吗?” 墨凌风眼底闪过一抹阴冷,不是认出来了,而是有怀疑,可当时明明又确认了她脸上并没有任何东西,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传说中的妖女? 不管是妖女还是什么,他现在对她有极大的兴趣。 “慕梵希,本太子再给你一次机会,来我这里。” 墨凌风朝慕梵希勾了勾手,小非和身边刺翎顿时黑着脸将慕梵希围在了中间。 慕梵希伸手在小非肩膀上拍了拍,抬起头迎着墨凌风的目光看去:“墨凌风,你以皇室为聘我都不要,现在又有什么本事要我去你身边?” “哼!手下败将,本事没多少,口气倒是不小!”孤南翼也忍不住开口。 墨凌风眼底骤然一沉,冷冷开口:“既然你潜身总督府,必定也见过唐凝了吧?你连她都不管了?” “我警告你!” 慕梵希脸色终于冷了下来,她一伸手,乾坤棍指向墨凌风:“你若敢动唐凝,我必屠了你南罗太子府!” “呵!听听,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墨凌风毫不在意的冷笑一声。 慕梵希眉心冷蹙,抬头的瞬间,看到墨凌信身边的殷离修朝她摇了摇头,这才将心口的怒意压下去。 “好了,我并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僵,但是,既然来到了这山谷,你就应该明白,你们能进来,却是出不去的。”墨凌风又说。 慕梵希脸色沉了沉,扭头看旁边那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怪物,心中依旧震撼无比。 刚才这怪物闹出来的动静很大,那棵被它拍断了的古树就在旁边,这个力道,比之前他们遇到的黑猩猩还要强,殷离修和孤南翼联手都不是那黑猩猩的对手,最后只能用炸药,可刚才墨凌风几个人就杀了这怪物,的确让人意想不到。 不对,刚才杀怪物的关键不是几个人联手,而是最后墨凌风那一剑,刚才他拔剑的时候,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刺激性味道传来,那剑柄上擦了药! “看来,你早对陆德隆底下的勾当很了解嘛!不光是兵器,就连异化物种也知道,甚至还特意为了这些东西炼制了能杀死它们的毒药!” 慕梵希想明白,抬头看向墨凌风,眼底散开一抹冷嘲。 墨凌风就是这样的人,不管是敌人还是合作,利益的纽带之下,他总是藏了一份心思,这个人,天生就是掠夺的性子,他若真的做了南罗皇帝,两国之间怕是战争不断了。 一下子被慕梵希猜到了真像,墨凌风不由得楞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笑意。 “果然是本宫看重的人,还真是聪明得紧!既然你知道,就更应该明白,怎么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有本宫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墨凌风挑眉,神情之中带着一丝得意。 “你们今日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一道洪亮震耳的声音紧接着墨凌风的话传来,众人面色一惊,抬头,便看到峡谷上面陆德隆带领一队骁骑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坏了!被算计了! 难怪在总督府一直这么顺利,原来都在陆德隆的掌控之下。 陆霖反水了? 不,不对,大夫人还在刺翎军的手里,陆霖不可能反水,是陆德隆故意将位置泄露给陆霖的! “孤南翼,怎么办?”慕梵希压低了声音。 孤南翼扭头朝慕梵希看一眼,眉梢挑起一抹玩笑:“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呢!这场好戏才刚开始。” 好戏? 她正想着,就见墨凌风转身朝向陆德隆的方向,一改刚才高傲神情。 “原来陆总督早就知道她们潜伏在总督府,本宫倒是白白担心了,既然陆总督亲自来了,本宫便不再插手。”墨凌风突然间转了风向。 他这意思,是察觉到慕梵希这帮人有问题,所以才跟来死亡谷的? 可真是推的一手好锅啊! 慕梵希心口堵着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听孤南翼的声音传来。 “墨凌风,人总还是要点的脸的好!想偷人家兵器就直接承认,何必来这套呢?显得脸上更不好看,也让你这个太子的身份丢份儿!” 说着话,孤南翼抬头看向陆德隆:“陆总督什么都知道,如今眼前这个局面,不就是你早就布好的棋局吗?” 陆德隆睨着眼睛朝墨凌风看去,脸上表情微微变化,只哼了一声。 “陆大人可不要被他们的谗言蒙蔽,你我的关系毕竟不同。” 墨凌风忍不住开口,说话的同时,朝陆德隆晃了晃手臂。 慕梵希看不懂他那手势的意思,可就在他说完之后,陆德隆脸上的表情又变了。 墨凌风虽然还没有找到兵器,可他的确制出了能杀死异形兽的毒,此刻若撕破脸皮,怕是会两败俱伤,反而让孤南翼众人钻了空子。 “带着你的人上来!” 陆德隆沉闷冷喝一声,随即看向旁边副将:“其他人,杀无赦!” “陆总督!” 墨凌风紧忙开口:“其他人杀了也就杀了,可那个丫头倒是很合本宫的胃口,不如送给本宫?” 他指了指慕梵希。 “呵!看来这丫头还真是不错,竟然能让南罗太子看重,只可惜,陆总督已经答应,她现在是我的人了!” 声音从峡谷上面的山洞传来,慕梵希猛然间抬头,便看到阴暗处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殷离瑾! 今天还真是老熟人见面会啊!只不过,都是她不想见的人! “四皇子好久不见啊!” 慕梵希抬头朝殷离瑾眨眨眼睛,她脸上带着笑,笑里还有几分讽刺。 一声“四皇子”,让殷离瑾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拧了拧眉头,道:“若想活命,最好闭上你的嘴!” “呵!” 慕梵希又冷笑一声,不再理会殷离瑾,而是看向陆德隆身边,开口:“既然老朋友都露面了,你还准备藏到什么时候,凡白?”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脸上表情又是一变,就连陆德隆也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慕梵希仰着头盯着陆德隆身边,然而,话音落下良久,依旧没有看到凡白的身影,此刻倒是有些失望。 他真的没来? “太子,不要妨碍本督动手,带你的人上来!”陆德隆朝墨凌风冷冷开口。 自命难保了,还想着女人? 墨凌风依旧看向慕梵希,然而,慕梵希还仰着头看着峡谷上面,压根没理会他这茬。 “走!”他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瞪了慕梵希一眼,腾空而起。 “赤云侯,你就带了这几个人吗?”陆德隆居高临下的看向孤南翼。 “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带着这几个人足矣!”孤南翼依旧一脸轻松的表情。 “本督倒要看看你能猖狂到什么时候!动手!”陆德隆一声令下。 然而,还不等副将动手,却见刚刚跟着墨凌信众人上来的罗刹突然身形一转,等众人反应过来,长剑已经架在了陆德隆脖子上。 “你是谁!”陆德隆僵着身子不懂,余光看向殷离修。 墨凌信也吓了一跳,紧忙朝殷离修摆摆手:“罗刹,不得无礼,快放开陆总督!” 殷离修没理会墨凌信,手中长剑又朝陆德隆的脖子递进几分。 “陆总督,好久不见啊!”他声音之中带着一股寒意,如淬了冰一般,听得人后脊梁发冷。 “殷,殷离修!”陆德隆猛然间瞪大了眼睛! 第917章中毒 不光陆德隆,就连殷离瑾也是一脸惊诧,看着眼前这张与殷离修完全不同的脸,震惊不已! 他怎么会在墨凌信身边? 送亲的这些人不是都查过了吗?为什么没有查出来! “你果然有几分本事!” 刚才的震惊之后,陆德隆很快恢复镇定,甚至再次看向殷离修,脸上还带着几分嘲讽。 这些以护卫出现的人,都是经过严格检查的,进行检验的也都是陆德隆的人,如今没有查出殷离修有问题,他首先怀疑到自己的人。 “让你的人,退下!”殷离修冷冷开口。 陆德隆瞪着眼睛,刚要犹豫,只感觉喉咙处传来刺痛,剑已经在他喉间化开了一道口子,顿时神经又绷了起来。 “退下!都给老子退下!”陆德隆一声怒吼。 副将紧忙招手,身边一众将士闪开。 慕梵希眼睛盯着陆德隆身边,就在众人往后退的瞬间,瞧见殷离瑾绕到了后面。 “殷离修小心!” 声音出口,慕梵希手中乾坤棍飞出暗器,就听“噗”的一声,暗器正好插在了殷离瑾的手背上! “啊——” 一声惨叫,殷离瑾握住手背躺在地上,表情狰狞痛苦。 众人紧忙过去,趁着这会儿乱,墨凌风猛地上前一步朝殷离修出手。 慕梵希一颗心提起,此刻,眼前红色闪过就见孤南翼腾空而起,飞身到了峡谷之上,一时间,众人动起手来。 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个走向! 慕梵希眉心拧起,此刻却听山谷上士兵惊呼。 “异形兽!异形兽跑出来了!” 随着惊呼的声音,众人只感觉地面开始晃动,野兽怒吼的声音从山谷深处传来。 “呜呜呜……” 野兽的叫声由远及近,听得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来不及多想,就见一群异形兽从树林深处冲了过来。 那些东西跟之前在万峰山树林看到的异形兽不同,它们的身体似乎更加具有攻击性,速度也更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众人面前。 “小心!” 卓炎卓厉迅速出现,慕梵希身边,手中长鞭朝着攻过来的异形兽甩出一鞭子。 他的一鞭子,曾经生生将一头牛抽死,可是落在异形兽身上,却只是暂缓了它的动作,紧接着下一秒又开始进攻。 不行,这样下去他们都要被这群疯狂的异形兽弄死。 峡谷边缘,陆德隆趁着异形兽冲出来的空档,逃脱了殷离修的钳制,此刻殷离修和星乙正激战,一时间顾及不到这里。 “孤南翼,你去帮殷离修,这里有卓炎卓厉!” 慕梵希将一头异形兽打退,扭头朝孤南翼喊了一嗓子。 孤南翼脸色阴沉,看到卓炎卓厉将她护在中间,迅速转身腾空而起。 此刻墨凌风众人还没到峡谷上就被冲出来的异形兽挡住了去路,一时间,人和异形兽之间的一场交战开始。 刺翎都是身手好的,可这些异形兽毛皮强化,即便伤到,它们似乎也感觉不到疼,依旧不断的冲上来,相比墨凌风那边,慕梵希越发感觉吃力。 “郡主,我们得找机会撤离这里!”卓炎卓厉护着慕梵希忍不住开口。 “山谷外面有五毒甲虫,回头路是不能走了,这次我们朝右边树林走!”慕梵希冷声开口。 异形兽的体力极好,几乎不知道累,可人是会累的,这一会儿搏斗,慕梵希已经气喘吁吁,刚将冲上来的三眼狼打开,迎面便冲上来一只长着尖利长犄角的羚羊,而此刻,卓炎卓厉也正被眼前的异形兽拖住。 这次怕是躲不过去了! 她浑身的血凝聚在一起,做好了准备,就在那羚羊挑起的瞬间,却见空中闪过一个人影落在那羚羊身上。 噗—— 是血喷出来的声音。 慕梵希猛然间抬头,便看到墨凌信那张不怎么让她待见的脸,可是这次,他救了她。 “小丫头,你可别死啊!”墨凌信朝慕梵希眨了眨眼睛。 慕梵希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个白眼,手中乾坤棍一转,将再次冲上来的羚羊打翻在地。 瞧着她的手法,墨凌信玩味的挑了挑眉梢,快速转身到她跟前。 “这个你拿着,涂在武器上,说不定能用来保命!” 说完,他将一个纸包塞在了慕梵希手里,紧接着转身,人便消失在眼前。 慕梵希楞了一下,打开纸包,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跟刚才墨凌风杀死异形兽时候那股淡淡的味道一样。 这东西,就是异形兽的克星?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墨凌风气急败坏的声音:“陆总督!你连我们都不顾了吗?” 若是几只异形兽,他们还不用放在眼里,毕竟手里握着必杀技,可现在这么多异形兽同时冲出来,他们还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此刻陆德隆正与殷离修激战,哪里管得了墨凌风?更何况,这波异形兽的出现并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陆德隆不理会,墨凌风忍不住咒骂一声,突然间腾空而起冲到了峡谷上,手中长剑直出,却并非对陆德隆,而是刺向了殷离修。 殷离修早有防备,猛然间一个回神,长剑挡住了墨凌风,紧接着手腕压下,躲开了陆德隆的攻击。 一时间,山谷之中兵器碰撞声音,野兽的嘶吼声,人痛苦的惨叫声连成一片。 卓炎卓厉极力牵引异形兽让慕梵希和刺翎找出路,然而,几个人战场转移,却发现异形兽是从四面出现的,不管哪个方向,都逃不开。 难道就要死在这里吗? 好不容易熟悉了这里的生活,就又要死了,慕梵希真是好不甘心,可是现在体力逐渐不支…… “冲——” 这时候,底气十足的喊声从树林外面传来,众人不由得一愣,便看到一群神身着铠甲的将士进了树林。 是鬼翼军! 慕梵希心中一阵狂喜,却没注意偷偷钻到身边的松鼠,一个不防备,被那松鼠咬住了腿! “啊——” 一声惊呼,慕梵希噗通坐在了地上。 “郡主!” 卓炎卓厉紧忙冲到跟前,此刻却发现慕梵希血染的衣服竟然是黑色! “有毒!”卓炎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怎么回事?” 此刻身后传来展云廷的声音。 慕梵希勉强抬起头来朝展云廷看一眼,拧起了眉头:“没什么,不小心被咬到。” 伤口并不是很疼,可是脑子却明显变得沉重,甚至,有些看不清楚展云廷了。 “真是个笨女人!” 展云廷皱了皱眉头,伸手扒开卓炎卓厉,蹲在慕梵希跟前,扯开她腿上的衣服看到雪白纤细的小腿上,有两个黑色的牙印。 “还好,伤口不大!” 说话间,展云廷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给慕梵希塞进了嘴里,然后又在伤口处涂抹了一种黄色的药膏。 “郡王,伤口不包扎吗?”卓炎见他起身,忍不住开口。 展云廷居高临下的瞧着慕梵希,眉梢之间带出一抹玩味。 “毒已经解了,伤口并不重要,我刚才那药膏就很有用。” 说着话,他抬脚往慕梵希屁股上踢了一下:“喂,现在清醒了吗?” 卓炎卓厉黑着脸在旁边看着,心说,要是让王爷瞧见你踢了郡主屁股,肯定给你打断腿! 不过,有意见是有意见,两人眼看着慕梵希伤口上的黑点变成了红色,再次流出来的血也变成了正常的红色,慕梵希眼皮动了动,清醒过来。 “我刚才怎么了?”慕梵希拧着眉头就要起身。 “没事,被那些畜生咬了一口,中毒了。”展云廷看起来一脸得意的模样。 “中毒?你是说这里的异形兽能让人中毒?”慕梵希顿时感觉后脊梁一冷。 展云廷倒是没那么紧张,抬手将冲过来的异形打退,道:“之前我们见到的异形兽本就是有毒的,要不然我最近没日没夜的感什么呢?” “没想到,你在这方面还挺有天分!” 这一次,慕梵希是真心的夸赞,刚才她的确感觉到了身体瞬间的变化。 单单是这些异形兽伤到人就能让人瞬间失去战斗能力,跟别说异形部队了,这些东西已经不是正常的生物能描述的,真的伤了战场,后果不堪设想。 “展云廷,这是能杀死异形兽的毒药!” 慕梵希将刚才墨凌信给的药递给了展云廷。 展云廷先是楞了一下,伸手接过来:“行,我先拿着,这右边有一个山洞,先往山洞里撤退,这些畜生太多,不适宜硬碰硬。” 话音落地,几个人快速分散开来,慕梵希和卓炎卓厉带着伤员朝山洞撤离,其他人边打边退。 撤离的时候,慕梵希朝峡谷的方向看去,殷离修和陆德隆几个人依旧在缠斗。 之前只听说陆德隆是武将出身,凶悍无比,如今看到他和殷离修过招才真正体会到,真么叫怪物一般的武力! 这样的战斗,并非谁都能冲上去帮忙的! 腿上的伤口并不大,如今毒解了,行动无碍,几个人相互扶持终于找打了展云廷刚才说的山洞。 慕梵希将解药给伤员服下,有几个人伤口比较大,需要处理,另外几个人和慕梵希刚才的情况一样,解了毒,伤口便没什么了。 伤员处理好,慕梵希这才站起身来观察所在的山洞,这山洞位置隐蔽,若不是展云廷告诉,很难发现这个地方,而且,如今平静下来才注意到,山洞之中似乎隐约之间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道。 山洞里有草药生长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这山洞里的草药味道并不是一种。 正想着,展云廷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 第918章怪人 “展云廷,你之前来过这山洞?”慕梵希看向展云廷。 展云廷抬头朝山洞看了一眼,耸了耸肩膀:“没有啊,刚才进来的时候,孤南翼告诉我的,让我带你们进来躲一躲。” 孤南翼……对,他的小蛇探路寻踪是最离开的,发现这个山洞也并不奇怪。 可是……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味道有些奇怪?”慕梵希又说。 说着话,她的眼睛朝四处环视一圈,就在这时,袖口的小蛇探出头来,小脑袋四处晃了晃,看起来有些不安的样子。 “你的长虫怎么了?”展云廷眯着眼睛问。 慕梵希也不明白,眼见魑炎从她手腕爬下来朝山洞里面爬,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跟着往里走。 越往里走,那股药材的味道便越发浓郁,两人脚步停在山洞的一处拐角,忽然间,一个人影从里面闪了出来。 “汪汪——” 黑鳞一下子冲到了慕梵希跟前,朝着那黑影狂吠起来。 卓炎卓厉也护在她身边,几个人绷紧了神经,却发现那人并没有进攻的意思。 “你是谁?”慕梵希开口,视线落在那人身上。 外面的强光从山洞的一侧透进来,看不清楚,却依稀能瞧见他上身穿着一件很短的褂子,褂子遮不住他浑身缠着的纱布。 除了身上,他脖子以下几乎都被纱布缠满,脸上也有几处伤痕,几乎看不清楚原来的容貌了。 “你们,是谁?” 那人开口,声音嘶哑低沉,听得人顿时一身鸡皮疙瘩。 若说殷离修那种嗓音是被天使吻过的,那这人的嗓子绝对是被恶魔用绳子勒过的,听得人耳朵煎熬,心里难受。 “我们是被外面那群猛兽逼到这里的,借山洞避避难,你是这山洞的主人吗?你叫什么名字?” 慕梵希说着话,视线在那人身上停留。 那人转过脸,视线也同样落在他们身上,片刻,那剌耳朵的声音传来。 “我不是山洞的主人,你们自便!” 说完,那人转身往刚才的岔路口走。 几个人面面相觑,慕梵希凝神停顿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跟了过去。 能在这山洞里生活,他也是不是一般人,而且,他身上的伤有几处很明显是被爪子抓伤的,既然外面那些异形兽有毒,他还没死,说不定他有什么办法能对付那些东西。 “嘿!我叫慕梵希,你叫什么名字?”慕梵希跟在那人身后,自来熟的开口。 卓炎卓厉和展云廷跟在后面,几个人瞧着慕梵希这样,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那人停下脚步,扭头朝慕梵希看过去,意味不明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张口吐出两个字:“无夜。” 说完,他继续往里走。 “无夜,你身上的伤也是被那些畜生伤到的吗?那些东西有毒,你是怎么解毒的?”慕梵希继续追问。 接下来,无夜却没有再回答她,说话的功夫,两人到了是最里面的山洞。 这一处山洞似乎跟外面有连接,外面的光能零星的透进来,借着光,慕梵希看到山洞之中除了一张睡觉的石头床,旁边的石头上都晾晒着草药,旁边还有个架子,架子上是磨成粉的和提取的药液。 这里的味道就比较浓郁了,就是刚进来的时候闻到的那股味道。 无夜没有驱赶慕梵希几个人,也不搭理他们,回到方便继续研究桌上的几份药粉和不知道是什么的提取液。 几样药混合在一起,破碗里的液体变成了黑色,紧接着好像产生了热量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看得慕梵希不由得瞪大眼睛。 “你在配置解药?” 展云廷忍不住上前,先看了看石头晾晒的草药,最终视线落在了那人手里的破碗上。 虽说配置方法不尽相同,可是看起来其中的成分跟展云廷之前配好的解药很相近。 “你身上这么多伤,应该是被伤了很多次,按理说,被伤过一次之后,便不会重复中毒,你为何还要继续配置解药?”展云廷收回视线。 配好的药液封在一个小瓷瓶中,无夜这才起身,经过展云廷身边时,他的脚步停住,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们若是人多,就从山洞旁边的小路出去,到了晚上,那些畜生会发狂,更加难对付。”无夜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慕梵希瞧着他,心中不由得更加疑惑。 他知道出去的路?那为什么还要躲在这里? “无夜,你到底是什么人?”慕梵希眉心微蹙,看向无夜的目光之中带着审视。 “无所谓之人。” 无夜的声音没有感情,只是让人听起来有些难受。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又去捣鼓那些草药,再也不理会众人。 接连问了几个问题,无夜都没有回答,慕梵希看向展云廷,瞧着是问不出什么了,众人只能离开。 “这人还真是奇怪,明明自己可以出去,却还留在这里不走,难不成等着那帮东西攻击他?”展云廷忍不住冷声笑了笑。 慕梵希扭头朝那人的方向看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回到山洞口,殷离修和星乙也退了进来,两人身上都带了伤。 “怎么样了?”慕梵希紧忙上前查看殷离修的伤口。 他身上的伤口是一道道划痕,应该是被异形兽抓伤的痕迹。 “放心吧,吃了解药,不过是皮外伤!”殷离修抓住慕梵希的手,眉头凝蹙:“但是让陆德隆和墨凌风跑了。” “这两个人本来就不在计划之中,若我们现在就你能抓住陆德隆,这场战争反而省事了呢!” 慕梵希说着话,蹲下身给殷离修处理伤口,此刻,几个刺翎推着殷离瑾从山洞口走了进来。 “哟,四皇子,别来无恙啊!”慕梵希起身走到殷离瑾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殷离瑾胸口的衣服化开,伤口呈现一个大大的“叉”,脸上也有伤,狼狈至极,听到慕梵希的声音,抬起头来,冷厉的目光朝她瞪了一眼。 “果然是发动政变的四皇子,即便逃到了东疆域依旧游刃有余成了陆德隆身边的一把手!” 慕梵希说着话,坐在了他旁边的石头上,眉梢轻挑:“说说吧,你制作兵器的矿料是从哪里来的?” 根据凝郡主给的资料,那些兵器的性能虽然不及慕梵希亲自指导祁州的,但是成型的材料却很相近,那些材料成分是秘密,慕梵希亲自指挥匠工进行混合,煅烧,分离,就算殷离瑾再聪明,也不可能自己制出那样的成分。 她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祁州出了内鬼。 送去祁州的信已经离开好几天,现在殷离瑾都落在她手里了,倒是可以先审审。 殷离瑾半蹲在地上,仰着头看向慕梵希,忍不住冷笑一声。 “你还真是个聪明得让人忍不住想杀的女人!” “啪”的一声脆响,山洞都安静下来。 殷离瑾一个趔趄没稳住,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一股血。 “成王败寇,你本就是落荒而逃的失败者,现在又落在我手上,你有什么资格杀我?”慕梵希冷厉的目光看向殷离瑾。 殷离瑾脖子往前伸,吐出一口血,转过脸迎着慕梵希怒火燃烧的表情,忍不住大笑出声。 “好一个成王败寇!你们就算杀了我又能怎么样?你们真以为找到了陆德隆的兵器库就能打败他?有那些群野兽在,你们根本进不去山谷,最多也只能在这里躲着,十万大军又算什么?哈哈哈哈……” 他躺在地上,笑得肆无忌惮。 慕梵希眼底一沉,抬脚就要踹却被殷离修一把拉住。 “他在故意激怒你。” 殷离修将慕梵希拉回身边,让卓炎卓厉将殷离瑾带走。 卓炎卓厉是殷离修亲自陪样的,不光武功高强还擅长拷问,在到慕梵希身边之前,这两人曾经在暗处盯了殷离瑾两年的时间,对他足够了解。 慕梵希心里愤恨,却也知道光是气愤也没什么用,转身回来坐在他身边,视线在人群中扫过一圈,疑惑的拧起了眉头。 “孤南翼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他人呢?” 之前孤南翼留下帮殷离修的,如今看着人差不多都到了山洞,却一直没瞧见孤南翼人。 孤南翼的本事,她倒是不担心出事,莫不是还有其他任务? 这一次,殷离修倒是没介意在自己面前关心别的男人,道:“墨凌风和墨凌信逃了,他担心凝儿出事,从小路去了总督府。” 两边都已经兵戎相见了,墨凌风这次回去,一定会将唐凝当做人质。 “他们,不会有事吧?”慕梵希也多了几分紧张。 虽说两人都有自救的本事,可那毕竟是陆德隆的地盘,而且,看刚才的情况,陆德隆应该对他们早有防备,说不定她从总督府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忍不住一阵轻颤。 殷离修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放心,区区总督府,还留不住孤南翼,我们约定晚上在谷外桥头汇合。” 听他这么说,慕梵希倒是稍稍放松一口气,此刻展云廷捧着她刚才给的药走了过来。 第919章怀疑 “梵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种药?这东西对于那些异形兽来说,可真是要命的东西!” 展云廷眼中泛着精光,也不管殷离修黑着脸,转身坐在了两人中间。 刚才墨凌风用这药的时候,展云廷还没到,殷离修却是看见了,而且,这种东西,他也曾在墨凌信的房间里见到过,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下意识扭头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咧咧嘴,紧忙解释:“刚才那群异形兽攻过来的时候,墨凌信给我的,他说可以用来逃命。” 殷离修顿时眉心蹙了一下,幽冷的眸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在婚宴上,他故意当中接近慕梵希,怕是那个时候已经察觉到什么,可是,这几日相处,却对自己丝毫不设防,甚至一些重要机密就放在桌上,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看。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殷离修,你在想什么?”慕梵希瞧着他面色凝重,忍不住开口。 她的声音让殷离修稍稍回神,应声:“没什么,只是觉得墨凌信这个人心思很深。” 慕梵希跟他接触不多,自然是体会不到所谓的心思很深,虽说以前对他避之不及,可刚才他到底是给了自己这药粉,说起来,也不算是讨厌。 不想墨凌信,她转身看向展云廷,问:“这种药粉,你能调制出来吗?若是有这东西辅助,或许那些异形兽就有办法制住了。” 展云廷已经将药粉放在了小瓶子里,他捻着瓶子晃了晃,想了一会儿,回答:“应该是有办法的吧,不过这药粉的成分复杂,估计还要几天才行,六哥,三天时间,能行吗?” “嗯!你尽快便是!”殷离修沉沉回答。 “好!” 展云廷得了命令转身离开。 慕梵希看看外面已经西斜的夕阳,又转向殷离修:“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他们退到山洞里来的时候,异形兽还不断的从树林中涌出来,后来殷离修他们进来,外面的声音似乎小了很多,莫不是异形已经退了? “陆德隆众人离开,异形兽已经暂时退到回了树林之中,但是,这些东西比一般野兽要聪明,方才我派人出去探路,他们刚出去,那些东西便冲了出来,看来,我们暂时还离不开这里。”说着话,他不由得拧了拧眉头。 最重要的是,如今天色已经黑了,这个时候异形兽更是狂躁的时候,更难攻破,今晚怕是要在这山洞里过夜了。 正说着话,几个刺翎和小非黑鳞回来,手里拎着几头猎来的正常野兽,山洞里没有吃的,只能暂时充饥。 慕梵希拧了拧眉头,似乎想起什么,拉着殷离修起身朝里面走。 “对了,刚才我们进去里面,看到一个奇怪的人,他应该对这里比较熟悉,我们可以问问他。” 一边说着话,慕梵希带着殷离修又去了那人的山洞,可是到了山洞发现,那人已经不在了。 整个山洞之中,只有这两个岔路口,那人不可能去别的地方,而且,不光是那人不在了,就连刚才晾晒在石头上的草药和架子上的药也没了。 难道是这么多人进来,把他吓跑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慕梵希拧着眉头在山洞之中环顾一圈,山洞里只有淡淡的药味,什么都没有了。 殷离修闻到这味道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一手护着慕梵希,一手握住腰间的佩剑,两人往里走了两步,他突然间拔剑朝山洞的墙壁刺了过去。 砰的一声,墙壁裂开,眼看着出现了一道门,而此刻殷离修剑尖指着的,正是刚才那浑身裹着纱布的无夜。 “是你!” 慕梵希惊呼一声上前,拉住了殷离修的手:“他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无夜。” 殷离修冰冷的视线在无夜身上扫过,半晌,收回了佩剑,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躲起来!” “我在炼药,并不是躲起来。” 无夜那沙哑刺耳的声音传来,从刚开始被殷离修的剑尖指着,他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变化,亦或者,他脸上的伤痕太多,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他的声音很难听,饶是殷离修第一次听到,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对那些怪物野兽,了解多少?为什么住在这山洞里?”殷离修又问。 无夜走到空架子上,将手里的药瓶一一摆放在上面,这才转过身来。 “凶猛,有毒,你们尽早离开这里吧!” 说着话,他转身朝右侧方向指了指,沙哑着声音道:“从这里出去,有一条小路,明日一早你们就走。” 现在天已经黑了,相比白天,人的气息在晚上更加明显,也更容易被那些异形兽发现,今晚,他们是不能离开这山洞的。 “谢谢啊!” 慕梵希见殷离修脸色不好,紧忙接过话来,一边说着话,将殷离修拉到身边,然后将刚才小非给她的干粮递到了无夜跟前。 “今晚我们怕是要打扰你了,这个当做是感谢吧。” 无夜扭头看了看慕梵希,却没有接她的东西,只沙哑着声音开口:“我不是山洞的主人,没必要谢我。” 殷离修眉头又是一拧,正要说话,却听山洞中传来一声老鼠叫,众人转身,便瞧见他晾晒草药的石头后面有一个笼子,笼子里装着一只白色的老鼠。 是老鼠,可是看形态比猫都大,爪子锋利,光亮透过来,闪烁阴寒的光芒,只一眼瞧见,还以为是老鼠成了精。 瞧见这么多人,老鼠顿时紧张狰狞起来,它往笼子后面退了退,龇牙,可它在动的时候,连带着看起来有些痛苦的样子。 “这小白鼠也是异形兽?”慕梵希忍不住开口。 展云廷听到声音也过来,刚到就听到慕梵希说了一句“小白鼠”,进来瞧见她嘴里的“小白鼠”时,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你家小白鼠比猫都大! 无夜背对着众人不知道在做什么,也没有回答慕梵希,等他转过身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柄精巧的小型刀子。 众人瞪大了眼睛,就看到他将小白鼠的肚子划开,小白鼠惨叫一声,肚子里流出一股绿色的东西,然后没了声息。 慕梵希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血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可如今亲眼见他剖开了小白鼠的肚子,还是忍不住一阵犯恶心。 殷离修扶住她的肩膀,将人拉到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慕梵希半睁半闭着眼睛看无夜用那刀子在小白鼠肚子里捣鼓一会儿,然后用线缝上,让人惊叹的是,小白鼠放回笼子里的时候,竟然又动了! 虽然不是恢复如初,可明显的动了,还活着! 她这是看了一场手术吗? “我去,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展云廷忍不住称赞,说话的功夫凑到无夜身边,问:“你这医术是跟谁学的?” 无夜将那刀子放在火把上烧了烧,又放回去,这才转身看向众人,依旧沙哑着声音开口:“无师自通。” 无师自通? 这样的回答,别说展云廷不相信,在场几乎没有人会相信。 而且,在这个满是异形兽的山谷中,他一个人住在山洞之中,明明身上是被异形兽伤到的,却还活着,这个人身上处处都是疑点。 正想着,慕梵希只见眼前寒光一闪,殷离修的长剑便落在了无夜脖子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一次,他眼中闪过了杀意。 慕梵希大惊,却并没有阻拦,对于这个人,她也很好奇,他身上让人想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 无夜没办法转身,只是余光朝殷离修的方向看过去,满是伤痕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更是没有变化。 “明日你们出去,会经过石岗村,自然知道我是什么人。”他声音不紧不慢,只是听起来有些刺耳。 说完,他还站在原地,就那样站着,等殷离修自己将剑收回去。 他,不怕死? 慕梵希站在旁侧,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从一开始见到他,他的眼中总是有种死灰的感觉,没有任何生气,若不是他反应正常,她几乎以为这个人是僵尸,亦或者跟外面那些东西一样,是被荼毒的异形人。 殷离修依旧冷着视线,片刻,他将长剑收回,却伸手扯住了那人身上的纱布。 “殷离……” 慕梵希惊呼一声,可已经迟了,眼看着无夜胳膊上的纱布被扯了下来,露出满是划痕的手臂,新伤旧伤都有,就在扯开的瞬间,还流出了血。 眼前的场景,让殷离修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松开手:“云廷,给他处理好伤口。” “是!” 展云廷撇撇嘴,心想,你扯人家纱布的时候倒是过瘾! 无夜依旧沉着脸,见展云廷过来却摆摆手,沙哑的声音拒绝:“我自己可以!” 说完,他依旧走向刚才出来的暗室,进去,将暗室的门关上。 从头到尾,他脸上都没有不表现出任何情绪,可刚才的一瞬间,慕梵希察觉到他生气了。 “殷离修,你在怀疑什么?”慕梵希看向殷离修,眉心微蹙。 第920章让我睡一会儿 别说殷离修,她对无夜这个人也心存怀疑,可是那种感觉很微妙,一时间还说不上来。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明日出去再说。” 殷离修没多解释,拉着慕梵希朝外面走去,临出门,他吩咐展云廷给无夜留了一瓶最好的金疮药和一些吃的。 当晚,众人留在了山洞之中,晚上并不平静,一整个晚上都听到外面传来野兽的嘶吼声音,甚至还有异形兽到了山洞外面,众人的神经绷了一晚上,可一直到天亮,那些异形兽都没敢闯进来。 怕火?明显不是! 虽说之前遇到的三眼狼是怕火的,可是白天一场交战,慕梵希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异形兽都怕火。 既然不是火的原因,那就只能是山洞的原因,亦或者说,是无夜的原因,毕竟,异形兽攻击的是他们后来进山洞的这帮人。 晚上,慕梵希靠在殷离修身边眯着眼睛,一直睡不踏实,半夜的时候才感觉困意袭来,昏昏沉沉的时候,好像有亮光在山洞里晃了一下,可那时候意识有些模糊,恍以为是梦中场景。 天亮,外面的异形兽已经散了,众人收拾好东西就准备从无夜指的小路离开,慕梵希本打算跟无夜打个招呼,却发现山洞里又没人了,这次连密室里也是空的,昨晚的药瓶和小白鼠也不见了,就好像之前见到的都是幻觉。 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山谷外面桥头。 凝郡主醒来的瞬间,一股凉风吹来,让她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就瞧见旁边孤南翼那张放大的脸,她顿时神情一凛。 “醒了?不用着急,他们一会儿就到。”孤南翼呢喃一声,又闭上眼睛睡。 昨晚跟陆德隆那帮人打了一场,紧接着争分夺秒的去了总督府,在陆德隆回去之前,强行将凝郡主带了回来。 没错,是强行。 凝郡主依旧不同意离开,可这一次孤南翼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一抹蛇毒香给她弄晕,半夜扛着人跑了及好几里路才到了山谷外的桥边小屋,现在满身的疲惫都没有恢复呢。 凝郡主瞧着孤南翼侧脸的睡姿,下意识伸手抹向自己的唇畔,昨晚,这个男人竟然亲了她! 混蛋! 她猛然间拉下脸来,上前一把抓住孤南翼的衣领子:“孤南翼,你真是个疯子!你可知道,我逃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孤南翼真的累了,耳边的聒噪让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凝郡主的话,直接伸手压住她的后颈,一拉,便将人拉到了怀里。 “什么后果并不重要,我现在很累,你让我休息一下!” 话音落地,他呼吸又变得均匀。 凝郡主的脑袋被他压在胸口,听着他的心跳,顿时一股血气往上涌,下意识要挣扎,却不想他的力道更大,而且,他的手钳住她的脖子,让她有力气也使不上。 一时间,两人就这样姿势暧昧的靠在一起。 “孤南翼,你放开我!”凝郡主咬牙,也不知是生气还是什么,脸色憋得通红。 孤南翼眉头拧了拧,却依旧没有放手,手腕动了动,换成了胳膊,将人彻底压住。 “警告你,我是大女人的,你若再乱动,我便教训你!”孤南翼拧着眉头,依旧闭着眼睛。 这样无赖的模样,让凝郡主顿时一股火气冲上来,挣扎的力道更大,她一动,就听“啪”的一声,孤南翼一巴掌抽在了她的屁股上! “孤!南!翼!” 凝郡主顿时一股恼羞涌上头,她咬着牙,怒气冲冲的瞪着孤南翼。 最终还是没得睡了! 孤南翼有些烦躁睁开眼睛,正好迎上凝郡主那火烧一般的愤怒,唇畔轻挑,带出一抹玩味。 “你这套,对付你手底下的兵还能有用,你觉得对本侯能有什么震慑力?乖乖的,本侯便放过你……” “放你娘的屁!” 凝郡主怒吼一声,趁着他放松警惕,猛地用力撑起身子,然而,还不等她逃开桎梏,孤南翼猛然间起身,长臂一伸拦住她的腰压在了腿上,抬起头,又是“啪”的一声,这一把上,结结实实的抽在了凝郡主屁股上! 凝郡主当时眼泪就彪了出来,从小到大,她还没被人打过屁股,没想到,今日她竟然被一个男人打了! 还是个死妖孽! “孤南翼,你这个混账!” 啪! “畜生,放开——” 啪! 凝郡主骂一句,孤南翼的巴掌落一下,两人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凝郡主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孤南翼却老神在在的歪着头看她一脸绯红,桃花眼中带着几分玩味。 “早这样能让你安静,一开始就应该动手来着!”孤南翼的胳膊依旧压在她身上,说着话,另一只手伸出来,将她眼角冒出来的泪擦掉。 凝郡主愤恨的瞪他一眼,可是刚才折腾一场,全身都没了力气,挣扎也挣扎不开,就剩一肚子火气。 奶奶个孙子的! 还说什么来救自己,这样侮辱人,宁愿死了也不要他救! 混账王八羔子,畜生,败类! 她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是将孤南翼骂了个遍,此刻,小屋外面传来脚步声音。 “唐凝,你终于……” 慕梵希火急火燎冲进的来时候,就瞧见凝郡主从地上弹起来,一脸慌张,脸上还挂着眼泪,眼睛也红彤彤的。 再看旁边的孤南翼,坐在地上,翘着二郎腿,脸上还带着玩味的笑容,甚至疲惫都没有了。 “你们,这是……”慕梵希怔愣的看向唐凝。 凝郡主朝孤南翼瞪一眼,咬牙切齿:“帮我杀了他!” 杀,杀了他? 慕梵希脸上的表情更加凌乱了。 孤南翼这救人的,反而被要求杀了他,这俩人玩儿什么呢? “唐,唐凝,将你带出来,是殷离修同意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慕梵希抽了抽嘴角。 凝郡主依旧面色阴冷,眼底怒火燃烧:“我用不着他来救我!” 说完,她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慕梵希看向孤南翼,眼神之中带着询问,却见孤南翼学她以前的样子,抬起手来耸了耸肩膀,脸上还是带着那欠揍的笑容。 “长得一脸欠揍的样,被打也是应该!” 说完,慕梵希转身跟了出去。 孤南翼轻笑一声,转身躺下,继续睡,既然殷离修来了,后面的事情自然不用他操心了。 屋外。 凝郡主换了一身衣服,瞬间从南罗太子的形象恢复了往日的英姿飒爽,看得慕梵希热泪盈眶。 “你终于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慕梵希抱着她。 凝郡主眼睛里也含着泪,只是高兴之余还有些担心。 “六哥,这件事我还没有掌握充足的证据,若就这样离开,怕墨凌风会反咬一口。”凝郡主道。 众人亲眼所见,墨凌风与陆德隆勾结买卖军火武器,但是他向来行事谨慎,凝郡主并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离开他身边,那便是凝郡主自毁婚约,到时候两国交涉,定会被拿来做文章。 “放心!” 殷离修伸手在凝郡主肩膀上拍了拍,瞧着她这半年明显瘦了一圈,忍不住叹口气:“这件事,墨凌风跑不了,即便没有和陆德隆勾结的证据,只要东疆域开战,他必不能独善其身,到时候,他连反咬一口的力气都不会有!” 听他这样说,凝郡主才松一口气,这时候,孤南翼眯了一觉醒来,总算出来了。 “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与大军汇合了!”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凝郡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看向他的眼神之中带着防备。 瞧他这样,孤南翼却是笑得一脸无奈,伸手摸了摸鼻子:“看来,本侯今年的女人缘不是很好。” 一句话,连慕梵希都人不住朝他翻个白眼,正要开口,却听头顶传来殷离修的声音。 “大军两日后到,我们暂时在山谷外面树林驻扎,走吧!” 说完,他伸手拉着慕梵希就走,一眼都不愿意让孤南翼多看。 凝郡主楞了一下,回过神来同样给了孤南翼一个白眼,转身跟了上去。 “孤南翼,你又怎么招她俩了?你可真是想不开,竟然招惹女人。” 展云廷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朝孤南翼啧啧两声,见他抬手,浑身一紧,转身就跑。 孤南翼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他招谁惹谁了?不应该被人嫌弃成这样啊? 山谷外面清晨,陆德隆的军队就进了山谷,不过,因为里面的异形兽,他的人也只在山谷外面包围着,一时间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慕梵希众人驻扎的地方又是个死角,很巧妙的躲过了那些驻扎军的视线。 军队整编好,当天安排好一切,慕梵希和凝郡主还没来得及做在一起说说话,就被殷离修叫了过去。 “衣服换上,我们出去一趟。”殷离修转身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低头,瞧着他手上是一身粗布衣服,布料和粗糙,看起来跟山脚下百姓穿的衣服有些相似。 “你要去石岗村?”慕梵希瞬间就想到了。 第921章假扮夫妻 “嗯!” 殷离修应声,将衣服递到她手里,道:“无夜那个人身上一点太多,或许跟异形兽有关系,我需要从他身上找到线索。” 见过山谷里的异形兽,他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凡白已经在人身上的实验成功了,到时候真的碰到异形军队,便会相当棘手,到了那个时候再头痛,不如现在就做好准备。 慕梵希接过衣服换上,又将自己的头发梳成麻花辫回到殷离修身边。 “怎么样?”她问。 殷离修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装扮,神情不由得楞了一下,嘴角动了动,却忍住没有笑出来。 “别有一番风味……” “胡说,你刚才分明想笑!”慕梵希瞪眼,说着话,抬起手来。 殷离修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怀里一拉,伸手往桌上的香灰抓了一把,抹在她脸上。 “村姑没有你这么漂亮的,只是换了衣服和发型还真遮不住。”他开口,明明是哄人开心的话,却说得无比认真,让慕梵希不得不信。 慕梵希朝他翻个白眼,可不得不承认,此刻心里是高兴的。 “殷离修,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的土味情话了!”慕梵希瞧着他。 殷离修不答,只从旁边抓起个包袱拉着她往外走。 这两人刚出门,凝郡主朝两人走了过来,瞧着他们这村汉村姑的装扮,脸上表情有些凌乱。 慕梵希就不多说了,殷离修本身的气场就很大,即便是一身村汉的衣服也遮挡不住,这两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啊!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凝郡主开口问。 “去附近的石岗村查点事情,你,你等着我们便是,晚上之前我们就回来!”慕梵希紧忙开口。 他们要查的是和凡白有关的事情,知道凝郡主对凡白的执拗,在她面前,刻意避开这个人。 凝郡主瞧着慕梵希,两人认识相交彼此了解,瞧着她扯着袖子的动作就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却也没追问。 “好,外面有陆德隆的军队驻守,你们小心些!”说完,凝郡主给两人让开了路。 殷离修朝凝郡主看一眼,拉着慕梵希出了树林。 凝郡主的视线一直落在两人身上,眼看着身影消失在眼前,她犹豫了一下,就准备跟出去,身后却传来一个不怎么喜欢听的声音。 “都跟了这么久,确定不继续吗?” 随着声音擦过耳边,孤南翼那一身谣言的红色闪过,落在了凝郡主身边。 “你来做什么!警告你,离我远一点!” 凝郡主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下意识旁边挪了挪。 这个男人,让她感觉很危险。 孤南翼明显察觉到凝郡主的嫌弃,桃花眼中眯起一丝无奈:“堂堂鬼翼军副参将,冥苍的凝郡主,竟然这般惧怕本侯吗?难不成,本侯还能吃了你?” 说话间,他朝凝郡主身边走近一步,凝郡主顿时神经紧绷,往旁边又躲一步。 “孤南翼!” 凝郡主咬牙冷喝一声,手中长剑抵在了孤南翼心口:“离我远点,否则,我杀了你!” “那你就动手吧,左右人都有一死!” 他丝毫不退,甚至还迎着凝郡主的剑顶了过去,意料之中,凝郡主终究是收回了剑,他脸上飘出一抹得逞的笑。 “你真是个无耻……” “好了!我带你跟上他们,你不是想知道他们调查的事情跟你想的是不是一样吗?”孤南翼打断了她的话。 凝郡主顿时一愣,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你怎么……” “你这个人,其实有时候单纯的很,细微的表情变便让人知道你想的什么,行了,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孤南翼抬手扔给凝郡主一件粗布衣服,跟慕梵希身上穿的很像。 凝郡主接过衣服,犹豫之间朝孤南翼看过去,拧了拧眉头:“你不换?” 他身上这件妖艳的红色,再张扬不过,一出树林就能被发现,没准还会引起陆德隆外面军队的注意。 孤南翼故意想歪,眉梢之间漾开一抹玩味,凑了过来:“怎么,你想跟我一起换?” “滚!” 在凝郡主手中长剑伸过来之前,孤南翼快速闪身躲开了她的攻击范围。 女人还真是多变,说翻脸就翻脸! 两人换好衣服重新在原来的位置汇聚,凝郡主和慕梵希刚才的装扮相差无几,孤南翼瞧见的时候,没忍住大笑出生。 凝郡主气得脸色憋红,差点用剑捅了他。 这边慕梵希和殷离修已经到了石岗村村口,两人装扮成回娘家的夫妻,半路上来要水喝。 村子里的人,质朴热情,喝水的功夫,慕梵希找了个话题聊了起来。 “我们出门的时候,听人说从山谷穿过去路比较近,您可知道有进山谷的路吗?”慕梵希一边喝水,看向那村妇。 村妇本来脸上还带着笑,听慕梵希这么一说,顿时紧张气来:“哎呀,害人的东西!你们是听谁说走山谷的?可千万不能走!” “为什么?山谷里不是也有路吗,不能走?”慕梵希佯装不之情。 村妇目光朝四处看了一眼,似乎在防备什么,然后凑近慕梵希跟前,压低了声音。 “以前是能走的,可是这两年山谷里出现了很多怪物,那些怪物还有毒,若是被咬了,就活不了了,你们可千万不能走!”村妇想想都是一脸惧怕的表情。 慕梵希又接着引导:“大嫂见过那里面的怪物?” 村妇一顿,脸上表情多了一抹悲伤:“我男人就是被那些东西咬到死的,这个村子里有好几个都死在了那些东西手里,几乎没有能活命的。” “几乎?” 慕梵希精准的抓住了村妇话里的重点,又问:“你的意思,还有人被咬了之后活下来的?” 这话出口,村妇的眉头皱了皱,犹豫之下,开口:“是有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被咬了之后从树林里出来,当时大夫都说没救了,可是两天之后,他又醒过来了,不过,人是醒了,却疯了。” “疯了?怎么回事?”慕梵希继续问。 村妇叹一口气,道:“那孩子醒了之后,便时不时的往山谷里跑,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的伤,之后在家里躺几天,那些伤还没好又去山谷,才一年多的时间,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了,村里人劝他也劝不住,后来他那张脸实在没办法看,他便自己搬进了山谷里,前几天还有人看到他,大家都说,这孩子八成有古怪。” 在众人看来,行径让人难以理解便是古怪,更何况,别人被山谷里的异形兽咬到之后是死路一条,无夜却没事,被妖兽攻击还能活着,这本身就是不合常理的,对于众人来说,更是古怪。 “这人是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吗?他的父母呢?”慕梵希想了想,又问。 这话倒是问住村妇了,她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我也不确定,只听人说他是村长从外面捡回来的,父母大概是在树林里被野兽咬死了,这孩子从小一个人生活,我嫁过来的时候,他也才十二三岁,倒是个眉清目秀的孩子,可惜了……” 可惜了,身上脸上都是伤疤,只有个人形,没有人的模样。 慕梵希看向殷离修,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转过脸来又问:“大嫂跟他说过话吗?” “说过的!我瞧着那孩子可怜,还给他送过吃的,本来是挺好听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受了伤之后嗓子也废了,或许是因为那毒的缘故。”大嫂说的一脸认真。 慕梵希又问了几个问题,大嫂都差不多回答了,两人从村妇家里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一个人,身体和脸都毁了,声音也毁了,是不是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两人从村妇家里出来,就看到凝郡主和孤南翼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你们怎么来了?”慕梵希眼底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这位娘子和官人是认识的吗?”村妇也看到了凝郡主和孤南翼,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 不得不说,她这一辈子,还没有见过今天来讨水喝的这几位,虽然身上穿的衣服不怎么好,可是这模样相貌,这身材,这……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多看几眼。 “嗯,是我姐姐和……” “姐夫!” 孤南翼接过话来,朝慕梵希眨了眨眼睛。 慕梵希没有感情的勾了勾唇角,甩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哎哟,你们这是约好了一起回娘啊!”村妇忍不住笑。 “是呢,谢谢大嫂的水,我们这就走了!” 慕梵希扬了扬灌满的水袋,朝村妇感激一笑。 “没事没事,一口水而已,可记得刚才我的话,千万不能进山谷!”村妇不放心,又叮嘱一声。 几个人告别了村妇离开,走出几百米之后,慕梵希才凑到凝郡主身边。 “你们来做什么?不是让你们在树林里等着吗?”慕梵希压低了声音,一边说着话,视线在四处观望一圈。 殷离修和孤南翼并排走在后面,听到慕梵希的话,殷离修扭头朝孤南翼看去,眼底泛起一丝寒光。 “孤南翼,不要做多余的事。”他声音沉冷。 第342章 就是坑你啊! 轻微的起床气让盛浅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猛然间从床上坐起来,一脸烦躁的朝着外面喊一声。 “袭久,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袭久,端月和玲珑全都进了房间,看到盛浅予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三人也跟着拧了拧眉头。 “小姐,是南疆王府小郡王,一大清早从侧门进来,被当成贼抓过来了!”袭久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什么!” 盛浅予顿时就精神了,蹭的一下从床上起来,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披着衣服到了院子,便看到几个小厮刚刚从地上起来,身上还沾着土,很明显是被揍了。 不是他们将展云廷拿了,而是被展云廷一顿胖揍。 而此刻转身看去,便看到展云廷竟然坐在旁边的凉亭上喝茶,还吃着刚刚摆上去的水果! “你来做什么!” 盛浅予顿时脸色一沉,过去伸手一把将果盘拽了过来。 “喂!吃你点水果都不成,怎么这么小气呢!” 展云廷拧着一张脸,看到盛浅予的脸色更沉,顿时一僵,最后咧咧嘴赔笑:“你不是说带我去荒院吗?我就来了呗,没想到,你的人竟然不让本郡王进来!” “郡王爷!请你看清楚,这里是誉王府,不是你南疆王府的后院,你大清早的擅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闺院,难道我的人不应该拦着你?你南疆王府的家教就是这样?” 盛浅予脸上明显带着几分怒意,凌厉的眸子看向展云廷。 展云廷脸上的笑瞬间僵住,表情严肃起来:“本,本郡王也不是擅闯,已经经过了誉王的同意……” “你经过了誉王的同意可以进后院,但是没有进过我的同意可以进我的院子!拿来!” 说着话,盛浅予朝着展云廷一伸手。 展云廷顿时怔愣的瞪大了眼睛:“拿什么?” “你打了我的人就白打了?医药费你不用出的?一人五两,四个人二十两,拿来!”盛浅予的手再次朝他跟前伸了伸。 “你!本郡王刚才并你用力,甚至连皮肉都没有伤到,你竟然要五两,你怎么不去抢!”展云廷瞬间瞪大了眼睛。 盛浅予侧目朝他看一眼,唇畔斜斜的勾起一抹玩味,没有说话,凌厉的眸子,瞬间转向刚才的几个小厮。 这犀利的眼神,看得小厮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往地上一躺。 “哎哟,踢到肺了,起不来了……” “我的肚子,肠子被踢断了,疼死了!” “哎呀,全身的骨头都疼……” “不行了,要死了……” 瞬间的功夫,刚刚还没事儿的四个人,在地上一片哀嚎,一边嚎叫还打着滚。 展云廷看着几个人,脸上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这,这就是盛浅予身边的人? 他一脸僵硬的看向旁边的端月玲珑几个人,却见几个人好像见怪不怪的看着,顿时,他的表情就凌乱了。 真是活久见! 他这个南疆王的小霸王,竟然被碰瓷了,还是被这么一个丫头片子! “盛浅予!你狠,你可真是狠啊!” 说着话,展云廷一咬牙,伸手将四个元宝拍在了桌上! 盛浅予低头朝那银元宝瞄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就瞬间好了许多。 招招手,刚才在地上打滚的几个小厮,瞬间哪里都不疼了,眉开眼笑的过来领了银子,兴高采烈的走了出去。 “既然医药费都给了,那小郡王就请回吧!” 说着话,盛浅予打了个哈欠就要往回走。 “盛浅予!你耍本郡王呢!” 展云廷脸色一沉,几步上前挡在了盛浅予跟前。 幸亏他是没有恶意的,要不然这个时候,可定会被卓炎和卓厉一边一条胳膊的架着扔出去。 盛浅予眯着眼睛看他,一脸不解,问道:“我怎么耍你了?是你自己来我的院子,又不是我请你来的。” “你!” 展云廷在南疆横行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被人堵了嘴,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恼意:“你不是说跟我去荒院吗?这都日上三竿了!” “我是说改日,什么时候跟你说今日了?你不是南疆王府的小王爷吗?你这么闲?” 盛浅予一脸不悦的朝他说了一句。 “你,本……本郡王忙得很!总之,本郡王已经来了,看你也没有什么事儿,就今日了!” 展云廷一脸她不同意就不让过去的表情。 本来还有点困,可是争吵了几句,困意也没有了。 盛浅予低头看他一眼,想了想,问道:“你带一百两银子了吗?” “银子?有啊!” 展云廷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下意识将银子掏出来,却不想,刚拿出来就被盛浅予抢了过去。 “行了,你现在这里等等,等我收拾好!”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将展云廷扒拉开,朝房间走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展云廷顿时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朝盛浅予喊道:“凭什么又要一百两!” 盛浅予神情凝滞,顿时停下来,转身朝他看过去:“我的狗让你白看的啊?这是参观的费用!” 说完,她抬脚走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展云廷一脸怔愣的看着紧闭的们,此刻的心情有些崩溃。 他在南疆王府已经算是混世魔王了,如今遇到了盛浅予他才知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个死丫头坑钱的本事,比他强多了! 冷哼一声,展云廷还是乖乖的坐回了刚才的凉亭上,只是此刻只剩下了茶水,刚才的果盘被盛浅予端走了。 “抠死你算了!”他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小姐,您今日真的要带小郡王去荒院啊!” 玲珑一边收拾东西,顺嘴问了一句。 盛浅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悠悠开口:“去吧,他可是南疆的小霸王,我不带他去,他也会自己去,到时候恐怕惹出更多的乱子。” 她的声音之中似乎带着些许无奈。 端月玲珑听得出盛浅予言语中的无奈,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没有再说话。 一炷香的功夫,盛浅予再次出来,展云廷的肚子都要喝饱了。 “这么慢,你们女人真是麻烦!”展云廷没好气的埋怨一声。 盛浅予扭头朝她瞥一眼,不以为意的回一声:“嫌女人麻烦?十月怀胎将你生下来的时候,你怎么没觉得麻烦?” 额…… 一句话,展云廷瞬间被堵了嘴,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无话反驳! 旁边端月玲珑袭久听着盛浅予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几个人忍不住无捂嘴偷笑,不得不为自家小姐的伶牙俐齿点一个赞。 之前都是准备了粮食出去,这一次在意料之外,众人没有带东西,从誉王府出来,一路朝着荒院的方向走去。 “喂,盛浅予,你那些兵器的制作是样式,是从哪里学来的?你可真是厉害!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奇女子!” 展云廷看向盛浅予,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南疆王府的兵器在如今的军事中已经算是最先进的了,却不想,昨日在御书房看到盛浅予的流心弩,他和南疆王都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要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想不到那么强大的东西竟然是盛浅予一个黄毛丫头做出来的! 盛浅予本来眯着眼睛,听到展云廷的话顿时睁开了眼睛,同一时间,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紧张。 之前这些东西出来的时候,她都跟殷离修说是看了南疆王府的设计,如今南疆王都来了,这不就露馅了吗? 完了完了完了! 看来还得尽快想一个理由折过去,否则,又要被殷离修盘问了! 然而,还不等她想出来,马车突然间一晃,紧接着车帘掀开,殷离修那张冷峻的脸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说着话,殷离修便进了马车,自然的坐在了盛浅予旁边。 若是平常,盛浅予肯定要靠过去,可是此时此刻,他坐下的一瞬间,她莫名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冷风,紧跟着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我,我们……” “我们要去荒院,不是说盛浅予的那支小队很厉害吗?玄王跟我们一起去吧!” 展云廷一脸兴奋的邀请殷离修,却没有看到旁边盛浅予那张越来越黑的脸。 刚进来的时候,殷离修就感觉到她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躲避,怔愣片刻,似乎明白了,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好!说起来,本王也很长时间没有去荒院了,倒是想看看那帮孩子和狗训练的成绩了!” 说着话,他垂目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感觉到他看过来的目光,扯着嘴角咧咧嘴:“是,是啊!” 说完她再次低下了头,心中一阵吐槽,真是不想什么来什么!只希望这一路上展云廷不要再问什么让人崩溃的问题吧! 然而,她想的太好了,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却见展云廷扑腾着那双大眼睛,再次开口。 “听说你还有一个很厉害的流光刃,能让我看看吗?” 展云廷的目光便朝着盛浅予的手上看过去,视线落在她右手的手套上,顿时一喜:“莫不是这个?” 说着话,他便一脸兴奋的伸手朝盛浅予手摸了过去。 第343章 要露馅了! 然而,刚伸过去,就被殷离修一巴掌打了下去。 “你往哪儿摸呢!”殷离修一脸警告的表情。 展云廷缩回手,一脸憋屈的看着殷离修,别说,刚才那一巴掌是真疼。 “我就是想看看那个厉害的武器,想我南疆王府武器都是别的军队羡慕不来的,却不想竟然还有盛浅予这样厉害的武器,你可真是神了!” 展云廷依旧一脸崇拜,却不知道盛浅予听到这话一口血都要喷出来了。 特别是看到殷离修也看过来的眼神,让盛浅予的小心肝都吊起来了! 此时此刻,盛浅予真想一巴掌糊他嘴上! 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句句话都往qiāng口上撞的啊! 盛浅予声音的扯了扯嘴角,一脸尴尬的看看殷离修,却不想,还没开口,便听殷离修的声音先传来。 “小时候她曾经受到以为高人指点,这些东西也是当时那位高人留下的手稿,不够,一场大火将手稿少了,如今只剩下脑中记忆的那些,否则,会有更多的武器。” 殷离修的声音平静,神情一如平常的淡漠,让人看不出喜怒。 盛浅予坐在旁边,怔愣的看着他,一脸诧异,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殷离修竟然帮她圆了谎。 而且,说一场大火将手稿烧了,即便之后跟南疆王提及的时候,也正好应对了慕丞相府那常大火,不得不佩服他的反应真的是太快了。 “哎呀,那颗真是可惜了!” 展云廷拧起眉头一声叹息,不够此刻外面叫卖的喊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也没有再问。 盛浅予抬头看向殷离修,咧咧嘴,明明想笑,可是自己都能感觉到这个笑容有多假。 殷离修扭头看着,伸手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幽深的眼神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眼神竟然让盛浅予紧张的情绪平静下来。 马车一路到了荒院,展云廷兴奋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刚落地的一瞬间,就听到荒原之中突然传来一阵犬吠的声音,吓得他一激灵,转身又窜到了马车上。 “这,这叫声,真的是狗吗?” 展云廷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一般的狗虽然也很凶,可是这些狗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有牛那么大啊! 盛浅予正准备下车,抬头看到展云廷一脸惊恐的表情,忍不住嗤笑一声。 “你不是说很喜欢那些狗狗吗?你这算是叶公好龙了吧!” 说着话,她起身从马车上走下来,朝着门口走去的功夫,就听到大门中的声音突然停下来,随后便是小奶狗一般哼哼的声音。 这明显的反差,让展云廷瞬间瞪大眼睛,目光看向殷离修,却见他嗤笑一声,起身下了马车。 三个人往里走,此刻小非出来开门,看到殷离修的瞬间,紧忙行礼。 “拜见王爷!” 里面的孩子们也正在训练,跟着行礼:“拜见王爷!” 展云廷紧跟在殷离修身后,看到孩子们行礼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刚迈进脚步竟然看到两排狗狗列队蹲着,随着孩子们往下低头,也跟着行礼! 这,这简直是成了精的! “起来吧,你们继续刚才的训练,本王只是来看看!” 殷离修摆摆手,然后跟着盛浅予走到林昭跟前。 “最近的训练如何?”他问。 “回王爷,回县主,县主前两日给的训练任务正在进行,之前的集训已经完成!” 林昭回一句话,随后转向小非众人:“列队!” 响亮的声音在荒院之中响起,孩子们以最快的速度列队站好,每个人中间都留了一些位置,紧接着林昭拿起哨子,狗狗们瞬间跑过去,两排,人和狗狗组城的小队。 “速度快了,组织纪律也增强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 盛浅予回一声,随后转向后院的操练场:“去后面看看这段时间的的成果吧!”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着后院走去,殷离修没有说话,跟着往后走,展云廷看看那些狗,见黑鳞朝他龇牙,瞬间一哆嗦,紧忙跟了过去。 到了后院,展云廷才看清楚,这里竟摆放了各种练武的器械,甚至有一些他自己都没有见过。 盛浅予的目光在操练场周边环视一圈,开口:“可以开始了!” 林昭点点头,给小非一个指示,就见小非拉着黑鳞朝着旁边的草坝子走去,后面的几个孩子也跟着一起走。 到了起始点,看众人多好准备,就见林昭拿着狗哨吹了一声,突然间,狗狗和人迅速越过障碍往前奔去。 这一路上,设置了阻挡的栏杆,土包,障碍等等各种现代军事训练中的项目,不过这里不只会人在训练,也不是狗狗的单独训练,而是人跟狗狗配合冲过障碍。 其中甚至有一层人过不去的障碍,需要狗狗从远处狂奔飞越的时候,要人在狗背上借力跳过,不管是人还是狗只要有一方不行,这一组就会从栏杆上掉下来。 刚开始训练的时候,这种方式还不熟悉,孩子们从比他们搞出一个身子的栏杆上摔了不知道有多少跟头,不光是人,就连狗也会跟着摔,那段时间的训练,可以说是很惨烈。 不过,正是因为那段时间的训练,狗狗跟人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只有一个动作的前兆发出来,便能迅速做好应对。 且不说这些孩子们也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就这帮狗狗们都跟成了精一样,一路跟着孩子们配合着穿越障碍,展云廷一时间看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样的一支队伍,不光是巡逻,追踪还是偷袭,绝对比精兵还要厉害!” 展云廷一边说着话,转向盛浅予,上前一步:“盛浅予,我简直对你太佩服了,我们拜把子吧!” 说着话,他就要伸手去拽盛浅予的手,然而,还没有碰到就被殷离修一把拽住衣领子给拽了回来。 “她是女的,摆什么把子!跟你那么熟吗?” 说着话,殷离修手腕用力,直接给他拎到一遍,扔在地上。 当着他的面还敢对盛浅予动手动脚的,这小子胆儿够肥的! 盛浅予睨着眼睛朝地上的展云廷看一眼,撇撇嘴,心说:不用白靶子,我都是你姐! “我不管,你这小队太厉害了,等回到南疆我也要组建一支这样的队伍!” 展云廷还不在意的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憧憬的模样。 盛浅予看看他,眼睛一眯,闪过一道精光:“用不用我教你怎么训练?” “好啊,好啊!你交给我方法,回去我便让人给我找而是条最强壮的狗!”展云廷一脸兴奋的点点头。 “没问题,不过,我的费用很贵的,十万两!”盛浅予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盛浅予!你怎么眼睛里都是钱呢!” 展云廷瞪大眼睛,气得踢脚,然而,就在他声音突然大的一瞬间,旁边的狗狗们瞬间朝他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没说你们,你们继续训练……”展云廷瞬间就在一群狗面前怂了。 盛浅予撇嘴浅笑,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你嫌贵就不要找我了呗,反正教你还得费工夫,有着么多的时间,我不如好好睡一觉!” “哼,真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 展云廷没好气的抢白一句,不过这一次却没敢再大声。 盛浅予没有理会,而是走到林昭和小非跟前,就刚才十几个孩子和狗狗的表情点评了一下,虽然大家的表现让人惊叹,可是有些细节还是有一些应该注意的地方。 殷离修也不说话,就站在旁边的看着盛浅予认真的样子,这个时候,阳光落在她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魅力。 对于展云廷来说,不光是狗狗们,就连后院的操练场都是新鲜的,他在周边转了两圈,忍不住连连赞叹。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真的很厉害! 众人一直在荒院里呆了一个时辰,差不多晌午的时候,这才往回走。 依旧是同一辆马车,进城之后从繁华街走过,微风吹起车帘,殷离修和盛浅予说话的样子落在旁边酒楼二楼的那双森冷的眼睛里。 孤南翼一身鲜艳的红色,此刻正坐在酒楼的二楼,窗户支开一条缝,刚才在风吹的瞬间,看到是盛浅予眯着笑的眼睛。 他突然间拧起了眉头,拿着酒杯的动作也加了几分力道。 感觉到孤南翼的不对劲,长生往前一步,看到是誉王府的马车,停顿片刻,开口。 “主子,要不奴才请县主上来喝杯酒?”长生小心的提了一句。 孤南翼阴着脸看着远去的马车,半晌,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不用,派人盯着他们便是,特鄙视南疆王府小郡王!” “是!” 长生应一声,正准出去,随后想了想,又问一句:“南疆王府这小郡王平常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有什么不对劲吗?” “别人家的郡王吊儿郎当自然没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南疆王府的小郡王可不能这样,他那双眼睛里,可不止你我看到这般!” 说着话,孤南翼的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不知为什么,眼中总是闪过刚才盛浅予笑的样子。 第344章 盛浅予,你怎么这么抠! 一路回到誉王府,刚下马车便有侍卫过来通报,军中事务,殷离修简单交代两句便离开。 目送着殷离修离开,盛浅予转脸朝展云廷看一眼,撇撇嘴:“你还不走吗?” 一路跟到了誉王府也就罢了,他竟然还跟着进了门,这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啊? 展云廷怔愣片刻,随即咧咧嘴,一脸笑意道:“累了半日,你就不请本郡王进去喝口茶水吗?” 盛浅予眉梢一挑,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我的茶水也是要钱的,小郡王确定要进去喝吗?” 说着话,盛浅予伸出手在展云廷面前晃了晃,展云廷的笑瞬间就僵在了脸上。 “盛浅予,你好歹也是一个二品县主,你这么小气真的好吗!” 展云廷瞪着眼珠子,明明是想表现的凶一点,却不知竟然变成了可爱。 这样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掐他的脸,而实际上,盛浅予也真的伸了手。 “我就是这么小气,你如何?我又没强迫你喝我的水!” 说完,她松开手,随后两个时手指头叠在一起,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个脑瓜崩。 不得不承认,这小孩长得真的很好看,好看到让人忍不住想揉搓。 “喂!盛浅予!” 展云廷摸着脑门拧着眉头,朝着盛浅予喊一声,然而,人家已经走了进去。 此刻他站在门口竟然有些尴尬,进去也不是,离开又气愤,正想着,却见旁边小路上走过来两个人,正是慕婉纯和白云。 “表弟,你怎么在这里?” 慕婉纯走过来,看着他拧着眉头的样子,表面看起来很柔和,心中却是一阵压抑。 他是南疆王的人,按说是自己的表弟,怎么能跟盛浅予走的这么近? 展云廷一愣,扭头看到是慕婉纯,开口:“我刚刚跟盛浅予去了荒院,刚刚送她回来,这个女人真是小气,连口茶水都不给喝!” 说着话,他一脸愤愤的朝盛浅予刚才离开的方向看过去。 慕婉纯心底一沉,停顿片刻,开口:“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平常都不把你表姐我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你还是少接近为好!” “本郡王倒是觉得她挺有趣的,虽然小气了一些,却也不是那种尖酸的人,表姐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展云廷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表情看起来玩世不恭,可是余光却在慕婉纯脸上扫过。 慕婉纯下意识蹙了蹙眉头,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你跟她认识不久,并不了解,我可是跟她相邻,她那些脏事儿我知道的,总之你最好还是不要跟她走太近。” 展云廷挑了挑眉毛,依旧是那般不以为意:“我跟她又不住一起,自然不会走太近,平常相交也不过是军务上的事情,你不懂的。” “你明白就好,表姐这也是为了你好!” 慕婉纯依旧压着心中的怒意,装作一副温婉的样子,停顿片刻,又说道:“好了,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你快回去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 展云廷睨着眼睛看她离开的方向,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刚刚她就是从那个方向走过来的,如今又原路返回,这明显在这里等着呢。 等着专门告诉自己不要跟盛浅予靠太近?看来,这个表姐跟盛浅予之间的关系可真是形同水火呢。 表姐…… 这个词在脑子里闪过,展云廷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沉,不知道为什么,从慕婉纯这个表姐眼睛里看到的,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这种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可就是怪怪的。 站在誉王府门口也不宜多留,展云廷挑了挑眉毛,转身离开。 南疆王常年在边境,很少回来京城,但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却有南疆王府的府邸,皇上换了两代,但是南疆王府却没有变化,这么多年,即便没有人住,每隔一段时间也会有人来打扫。 如今南疆王和展云廷回来,也不用过多收拾,便直接住下了。 回到南疆王府,展云廷正准备进屋,想了想,转了个弯去了南疆王的书房。 “父王,我回来了!”说着话,展云廷就进了房间。 南疆王正在写书信,眼皮抬了一下,问:“今日,你跟盛浅予去了荒院?” “嗯,不光盛浅予,还有玄王!” 说着话,展云廷走到南疆王跟前,等他将手中的书信写完,这才将刚才在荒院看到的景象跟南疆王描述一遍。 他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镇定过来,描述的同时,依旧带着激动的神采。 南疆王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是那双眼睛之中却多了几分深思。 这样的部署和阵列,以及狗和人的配合,在战场上,倒是新颖,看着展云廷一脸兴奋的模样,倒是他自己有些惊诧。 本以为盛浅予那一套不过是训练狗更听话,凶猛一些,却不想竟然还是军事化的训练,他没有亲眼看到,但是看展云廷的反应,应该不会弱。 一个女人,从哪里来的本事,竟然能有这样的心思? “这一趟出去,还有什么发现?”南疆王沉了沉眸子。 “我倒是套她话问了那些兵器的事情,不过,却被玄王挡了,说她以前遇到过一个高人,那些兵器的设计都是高人给的手稿,不过手稿却在一场火中烧没了。”展云廷拧了拧眉头。 火…… 南疆王眼神突然一凝,脸色沉冷下来,凝滞片刻,开口:“这段时间,你盛浅予和玄王多走动走动。” “是!” 展云廷应声,转身要出去,可是脚刚踏出门槛,又收了回来:“今日世子妃特意在门口等着,嘱咐我不要跟盛浅予走的太近,我反而觉得世子妃似乎有些不对劲,爹,你没有觉得我这个表姐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他也说不上来,但是莫名有种疏远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正常。 说起慕婉纯,南疆王的脸色莫名冷了几分。 今日展云廷出去的时候,慕婉纯来过一次南疆王府,送了一些点心,可是话里话外说自己可怜,那意思是来要钱的。 南疆王没有给她钱,而是将丞相夫人小时候的一些东西给她,亲娘没了,她小时候的东西也算是个念想,可是他从慕婉纯脸上并没有看到激动,反而多了一丝失望。 “这件事本王会处理,你且多几分心思便是!”南疆王的声音有些沉闷。 展云廷停顿片刻,没有再多说,转身出了书房。 誉王府。 盛浅予回到鎏湘院,玲珑和端月正将之前盛浅予酿好的葡萄酒挖出来,刚打开盖子,一股清甜的酒乡味道便在整个院子中散开。 “这一次的味道比上次更加浓郁,颜色也更好看了呢!” 玲珑将红酒分装在几个酒坛子里,一个个摆放在桌上,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兴奋。 “是啊,果然多存放一些日子才能更加醇香。”端月也加了一句。 盛浅予走近,伸手接过两人刚倒出来的葡萄酒,小口抿了一口,顿时,醇香四溢,甘甜在唇齿之间散开,说不出来的美味。 “小姐,这次的酒要分几壶?” 端月转身看向盛浅予。 第一次酿,东西都不多,酿成之后,除了自己留着,也就只给了殷离修那边几壶,这一次酿得多,看来她是要送人了。 端月心思细腻,不用盛浅予多说,便能明白她的心思。 盛浅予眯着眼睛想了想,回答:“先分出十壶吧,不够再分便是。” 玄王府那边三壶,上次凝郡主也要了,肯定是要给两壶的,还有凡白那边,也要给两壶,毕竟人家这段时间帮了不少忙,剩下的三壶留着自己喝! “是!” 端月玲珑得了命令,转身又去分酒。 盛浅予转身朝房间走去,刚才一晃神的功夫,突然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可是细想又想不起来,索性也就不想了。 整个下午,外面端月玲珑在分酒,盛浅予便在房间找资料,是关于南疆王府的资料。 看着南疆王面色不善的样子,她还是有必要更多了解一些,毕竟,了解多了,才更有把握和底气,免得一时间举足无措。 忙起来,时间就过的很快,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晚上。 秋天,天气并没有凉爽多少,甚至,这秋老虎比夏天还要厉害,开着窗户依旧不停地冒汗。 看了半日的资料也累了,盛浅予便穿着轻便的衣服,坐在桌边喝酒。 来到古代这么长的时间了,虽然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可是对现代的生活还是很怀念,然而,除了空间袋中的东西,也就只有手中的葡萄酒还有点现代的味道。 一边喝着,一边回想着现代的种种,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老季,你还欠我一顿烤全羊……这辈子,还有可能吃到吗……” 盛浅予眼神有些朦胧,说完,端起酒杯又喝一口,就在这时,眼前一晃,清冽的男声传来。 “老季是谁?” 说着话,殷离修那一身幽紫颜色映入眼帘,说着话,他人已经到了跟前,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一丝审问:“是男人还是女人?” 第345章 先上车后补票 盛浅予一个激灵,抬头刚好撞上殷离修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小心肝都吊起来了。 “老,老季就是一个老头!” 盛浅予的身子往后缩了缩,咧咧嘴,说道:“以,以前教我很多本事的一个老头!” 说完,她暗自咽下一口口水,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了。 之前她以盛浅予的身份骗誉王这帮人的时候,还能说在乡下遇到了能人,可是在殷离修面前,她现在是慕梵希。 慕梵希常年在慕丞相府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遇到什么人? 还不等她想明白,却见殷离修眉梢一挑,更加凑近了她几分:“以前给你手稿的那个老头?” 呼…… 盛浅予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终于,她还是瞒不住了,殷离修虽然在展云廷面前帮她圆了谎,可是终究他心里还是有疑惑的。 “我……” 她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又很多地方都很奇怪?” 殷离修睨着眼睛看她,没有回答,反而问:“你觉得自己奇怪吗?” “是有点……那,你该不会觉我是奸细吧?” 她脸上多了几分紧张,其实到现在,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殷离修对自己的信任到了什么程度。 然而,就在她的话出口之后,却见殷离修脸色缓和,带出一抹玩味的笑。 “那你这个奸细也太敬业了,不但帮我训练队伍,还制作出世上最精良的武器,你这样的奸细,真是可遇不可求!” 盛浅予愣住,抬头看她,眼神不自觉闪烁,除了诧异他这样说,还有几分震惊,半晌,心中暗自缓一口气,微微笑。 “殷离修,我还没有准备好,你给我点时间,等我从誉王府出去,我都告诉你。” 说着话,她往前一步,踮起脚……却只亲到了他的下巴! 这,这跟想象的不一样!他不是应该低下头来的吗! 盛浅予抬起头看他一脸玩味的表情,顿时懊恼的瞪起眼睛,正要伸手拉他的脖子,却不想,他突然低下了头,性感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同时手上一勾,将她带进了怀里。 怔愣瞬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随这这个吻加深,缓缓闭上了眼睛,羞涩的迎合他。 窗外的月光皎洁,透过搬开的窗户撒了一地光阴,投放着两个仅仅贴在一起的影子。 盛浅予被他拖着后脑勺,就在感觉要窒息的瞬间,突然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一时间,她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往床边走着,他的浓重的呼吸气息扑在脸上,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屏住呼吸。 “殷,殷离修,你做什么……” 盛浅予紧张的舌头打结,都说不出话来了,死死地拽着殷离修的衣袖。 虽然知道早晚要经过这一步,可是……可是现在自己的这个身体也不过刚刚及笄的年纪,她还没有准备好啊! 脑子里正乱七八糟的想着,突然间身体就贴到了床上,紧接着殷离修的身子就压了过来。 “殷,殷离修,我还小呢,还没成亲,你,不带先上车后补票的!” 说着话,盛浅予猛然间一个轱辘躲到了床里边,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天气逐渐凉了,不能任性的光着脚踩在地上!” 说着话,他探身从她床头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块手巾,轻轻的给她擦了擦脚底,等擦完,才开口:“你怎么了?什么先上车再补票?” “没!没什么!” 盛浅予此刻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殷离修眯着眼睛看他,突然侧身坐在她身边,逗她:“你该不会是想到……那个吧?” “那个,是哪个?什么这个那个,我,我什么都没想!” 说着话,她用力拽了拽裹着的小被子,恨不得现在眼前能突然裂开一个缝让她钻进去。 殷离修看着她这反应,唇角挑起一抹温柔,伸手在她头上宠溺的揉了揉,连带着被子,一起揽进怀里。 “等慕丞相府的事情结束,我们就成亲,好吗?”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 盛浅予一脸的囧相顿住,片刻,点点头,侧着身子在他怀里寻了一处最舒服的位置。 “殷离修……” 停顿一会儿,盛浅予似乎想到什么,抬起头看向他,拧了拧眉头:“我觉得,南疆王应该已经在怀疑我的身份了,还有展云廷,虽然他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模样,可是我能感觉到,这并不是他的常态,亦或者,这不是他原本的状态,他在试探我。” 殷离修拍着她的手停顿一下,随后又继续:“你的身份,他们早晚会知道,不用紧张,见机心事便可,而且,既然他们提前来了,你需要透露给他们一些信息才是。” 自曝? 盛浅予怔愣片刻,随后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怎么做了!” 说完,她依旧窝在殷离修的怀里,两人也不说话,就这样抱在一起,外面的蝉虫也停止了鸣叫,天地之间只剩下静谧。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平静,除了展云廷时不时过来骚扰一下,鎏湘院还真是挺安静的。 对于展云廷,盛浅予也只将他当成普通朋友,高兴的时候就让他进来,被他吵烦了就让卓炎卓厉给他扔出去。 一开始誉王知道她竟然将南疆王小郡王扔出去,给特意过来教训了一顿,却被盛浅予一句顶了回去,加上展云廷自己都不在乎,也就没再说什么。 之后的一天,盛浅予正在书房看书,玲珑便疾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小姐,丰庆节的请帖!” 说着话,她便进了房间,将一张请帖递了过去。 盛浅予视线从书上移开,伸手接过请帖,红底金字的请帖,是皇家专用的,这月十六,在宝灵山举行元庆狩猎街。 之前给孤南翼接风的是宝灵台,那一片山林就是宝灵山,里面各种兽类禽类都有,每年八九月之间的都会由皇上组织开一次丰庆节,文武百官够品阶的都会参加。 如今盛浅予除了是鬼翼军的监督使,更是二品县主,自然是有资格的。 电视剧里看到不少古代皇家狩猎的场景,其中还有比赛什么的,看起来倒是挺刺激,来到这里还真的没有感受过呢。 盛浅予低头看着那请帖,眼睛微微眯起来,此刻见袭久从外面走进来。 “小姐可收到了丰庆节的请帖了?”进来,袭久便问一句。 “嗯,在这里!” 盛浅予将手中的请帖放在桌上,抬头看袭久有话要说,便问:“怎么了?” “王爷刚才传来信儿,说丰庆节的时候,可以带上黑翼小队,皇上看亲自检阅。”袭久回答。 盛浅予眉梢一挑,倒是有几分惊诧。 黑翼小队就是孩子们和狗狗的队伍,这个名字还是殷离修给取的,因为是鬼翼军的外面小队,便取了其中一个“翼”字,前几日殷离修倒是看到了小非他们的演习,应该是他提议的吧! 不过,闷头训练了这么长时间,如今也应该拉出来溜溜了。 “好,这两日到荒院的时候跟小非他们交代一声,另外让林昭去军营那边,给孩子们订做合身的铠甲。”盛浅予吩咐一声。 “是!”袭久应声转身出去做事。 盛浅予这边没有什么特别准备的,然而,此刻安静了好几天的郁菲雪那边有了动静。 一大清早,芷妃便得了皇上的应允,带着几个人到了新月客栈。 这段时间,郁菲雪一直被郁冥殇关在新月客栈,除了出席必要的场所,就没有出去过,身边还随身跟着几个侍卫,当然,这些侍卫都是郁冥殇的亲信,一旦郁菲雪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便直接带到他面前。 这样严格的监视下,郁菲雪也没有机会再找盛浅予的麻烦,可是每次听到殷离修的活动跟盛浅予有关的时候,对盛浅予更是恨上了几分。 此刻听到外面人通报芷妃娘娘来了,她瞬间一阵欣喜,可是很快又沉了脸色。 来到冥苍国,后宫的女人们,芷妃对她算是最好的,可是,她毕竟还是盛浅予的姐姐,这一点,让郁菲雪对芷妃的感觉是复杂的。 停顿片刻,她才开口对外面应了一声:“知道了,先请芷妃娘娘去前厅休息。” 新月客栈,虽然是客栈,却是皇家专门用来招待各国使者的,一般人不让住,说是客栈,后院却与三品官员的府邸相差无几,也算是高档的地方。 一会儿的功夫,郁菲雪换了一身衣服,本来脸上的表情还有几分纠结,可是在看到芷妃的瞬间,顿时带了笑。 “见过芷妃娘娘!” 郁菲雪微微行礼,只是刚开始往下福身就被芷妃拉住了。 “九公主快别多礼,这是宫外,就不用在意宫中那些礼数了。” 说着话,芷妃拉住郁菲雪的手,脸上带着柔和的笑。 郁菲雪也跟着勾了勾唇角,随着芷妃的手朝软塌旁边走去。 “不知芷妃娘娘这趟来找我,所谓何事?”说着话,郁菲雪端起了杯盏。 第346章 缺心眼儿吧? 芷妃似乎正等着这句话,听她提及,转身朝旁边宫女摆摆手,宫女过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身衣服。 “这月十六就是丰庆节,九公主从小在军营长大,定是很喜欢狩猎,第一次参加我冥苍这种节日,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命人加紧做了一套小骑装,今日拿来给九公主试试,看看合身不合适?” 说着话,芷妃将衣服拿出来,在郁菲雪身上比了比。 那是一身鹿皮小骑装,打磨上色之后,比一般的牛皮轻便许多,而且也难得的颜色艳丽,人群中一眼望去,肯定是夺人眼球的样式,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宽宽的蛇皮束带,腰间装饰一颗耀眼的红色宝石,短短的牛皮小靴,精致轻巧。 一套下来,还没穿身上就有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这,这是送给我的?” 郁菲雪看着,顿时瞪大了眼睛,那表情,很明显是喜欢极了。 “当然,也只有九公这般飒爽的英姿才能驾驭住这样的骑装!快来试试看!” 说着话,芷妃将小骑装递到郁菲雪身边侍女的时候手里。 郁菲雪眼神之中顿时多了几分激动,停顿片刻,还是去换了衣服。 片刻,换好衣服回来,郁菲雪脸上的表情瞬间多了几分兴奋。 不得不说,这一身小骑装,做的很合身,完全将她妙曼的身材衬托出来,更给她添了几分英气,最精致的是,束腰上还有破云鞭缠绕的地方,更加方便。 就这一身衣服穿出去,必定会让人瞩目。 “哎呀,果然只有九公主才能驾驭得了这样的衣服,回去之后,本宫一定要好好打赏这裁缝!”芷妃也是一脸惊喜的看着郁菲雪。 听芷妃夸赞,郁菲雪更是高兴不已,可是兴奋之后,又多了几分犹豫。 无功不受禄,她凭什么收芷妃这么贵重的衣服? 想着,她转身看向芷妃:“这衣服是很好看,可是我……我不能收娘娘这么贵重的礼物。” 听她这样说,芷妃脸色悠然一沉,沉沉的叹一口气。 “九公主不用过意不去,这单纯是本宫想送给你礼物,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你,就好像看到了我的妹妹……” 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下,随后拧了拧眉头,似乎更咽一下,接着说道:“所以,有些时候,就将你当成了我的妹妹,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给你!” 说着话,芷妃的眼神更加温柔了,甚至说着而话的时候,眼眶微微泛红。 看她这个表情,郁菲雪顿时更加惊诧了几分:“芷妃娘娘不是有很多个妹妹吗?盛浅予也是其中一个。” 提及盛浅予,郁菲雪下意识拧了拧眉头。 芷妃似乎就等着她这一句,闻言摇摇头,眉头拧得更紧了:“我说的是跟我同父同母的妹妹,几个前,她刚刚去世了……” 说到这里,芷妃眼眶中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咬着唇角,半晌才缓过一口气,说道:“盛浅予虽然的确是我的妹妹,可也是害死我妹妹的凶手,我对她的芥蒂是放不下了,或许是我这个姐姐心思太窄了吧!” 说完,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是娘娘的心思窄呢!她害死你的亲妹妹,你就应该找她报仇才是!”郁菲雪瞬间义愤填膺的说道。 原来芷妃跟自己一样,也是恨着盛浅予的啊! 既然这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倒是不介意跟芷妃交这个朋友。 听着郁菲雪的话,芷妃就知道她已经上钩了,瞬间,眼中冷笑一闪而过,看向郁菲雪的时候,依旧一脸苦涩。 “我又能如何报仇呢?她现在是皇上的宠臣,又有玄王殿下撑腰,别说是我,就连我父王也不能拿她如何,更何况,听说她准备在丰庆节之后,用自己手中的圣旨让皇上给她和玄王殿下赐婚呢!” 一遍说着话,她的余光看向郁菲雪,最后这一句,直中要害! 果然,郁菲雪本来还没有太多变化的脸上,瞬间激动起来:“就她还想让皇上赐婚给玄王殿下,她一个野孩子,怎么配!” 说着话,郁菲雪的手一下子捶在桌上子,这一拳头用力很大,直接捶得桌上茶盏轻颤,茶水都晃出来了。 “九公主快别生气!” 芷妃紧忙拉住九公主的手,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为难:“虽然,在众人看来,九公主跟玄王反才是般配的,可她是鬼翼军的人,最主要的是,手中的确有一张圣旨,她自己可以选择夫婿……” “真是可恶,她这种人,心狠手辣,还害死了芷妃娘娘的妹妹,这种人怎么不去死!” 郁菲雪咬牙启齿,恨不得此刻盛浅予就在眼前,直接掐死她! 芷妃唇畔勾起一丝冷笑,不过看向郁菲雪的时候,脸上依旧很为难的样子:“这种事情,我又何止不恨她,可是我只在后宫,虽然出身武将王府,却并没有任何武功,根本不能奈她何!” “芷妃娘娘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会帮你出气!” 郁菲雪拉住芷妃的手,一脸愤然的表情。 芷妃心中冷笑一声,感动的拉住了郁菲雪的手,共同的话题出来了,两人便坐在一起,越说便越是激发了心中的怨恨。 丰庆节临近,誉王府为了这场狩猎,提前预支了做衣服的银子,给要去的人都准备了衣裳。 誉王府也算是身份高贵的了,不光是盛浅予盛允承这样有品阶的人,就连庶子女也子在邀请之列,当然,姨娘是没有资格的。 这边誉王府给盛浅予也做了衣服,不过,同时殷离修也派人送来了衣服。 相比那些轻纱缥缈的女人衣裳,殷离修让人送来的却是一套军装,女式的军装,没有那么硬,却在英姿飒爽的同时还保留了一丝女儿的柔和。 盛浅予倒是没想那么多,毕竟是狩猎,只要穿着舒服就成,可在她穿上那军装的同时,才发现前面的部分竟然镶嵌着一块冰蚕丝,这种冰蚕丝是特殊制成的,刀qiāng不入,有防身的效果。 刚开始还以为殷离修给自己这件衣服是为了到时候方便跟在他身边,却不想,重点在这些细节。 顿时,一件军装穿在身上,让盛浅予心里涌出一股甜甜暖暖的感觉。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就到了十六,这一日,众人早早起来,除了有身孕的烟妃,众人都准备好东西,上了马车。 盛浅予的马车是皇上亲赐的,按理说应该在最前面,可是又因为长幼的关系,她的马车便跟在就太妃后面。 马车从誉王府出来,朝着津阳门的方向奔去,众人在那里集合,随后跟着皇上的队伍一起出发。 出行的这一日,街道肃清,各条官道全都封锁,庶民不得在午时之前进出城门,从皇宫到城门口,百姓不得在街道上停留,了固定的商铺可以营业,平常那些摆摊,椎车的商贩一律不住出现在街上。 这日,鬼翼军的副将率领三千兵力,从皇宫门口一直到城门口,一整条路都有是士兵守卫,道路两侧铺设着一丈多高的连绵锦帐,各色衣冠仪仗队自成鲜明方阵,交替相衔而行,一时之间旌旗冠盖遮天蔽日。 到了吉时,震天的号角声响起,皇上带领文武百官在高台上举行仪式。 这是冥苍国丰庆节独有的仪式,盛浅予也看不懂,总之跟着众人做就是了。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终于礼毕,随着总管太监锦公公的一声“礼毕”,众人有秩序的回到自己的马车旁边。 马车根据品阶和身份地位,依次排列前后,井然有序的从津阳门往外走。 随行队伍浩浩荡荡,朝着城门行去,宽大的官道上,数千米之外都是随行的队伍,一路上号角器乐不停,气势浩大。 除了从宫门口到城门口的三千禁卫军护卫,另外后面还有三千精兵随行保护,再加上随行的太医和近身伺候的宫女嬷嬷,这一路的阵仗,可谓是磅礴! 队伍经过之处,街道两边的百姓都好奇的开开创出探出头看着外面,个个都是一脸震惊,也就是这种时候,他们才能见到这样多的王公贵族,甚至能看到皇上。 就如现代我们看到国家首脑一般,百姓脸上都带着激动的表情。 盛浅予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的打开车窗向外看,却看到一匹纯黑骏马上正看向马车的展云廷,她不由得一愣。 南疆王府的队伍应该紧挨着皇上,他到后面来做什么? 正想着,展云廷朝盛浅予一咧嘴,说道:“听说宝灵山有雪狐,雪狐的皮毛用来做衣服,冬季是最保暖的,若是本郡王帮你猎来一只,你要如何谢谢本郡王?” 说着话,他自恋的朝盛浅予眨了眨眼睛,那模样,似乎是在抛媚眼? 只是,这个媚眼看在盛浅予眼睛里却让她忍不住一个哆嗦。 “你想要什么好处?”她眯起眼睛。 谁不知道,雪狐的皮是皮毛一种最昂贵的皮料,而宝灵山的雪狐是最难猎到的,正是因为这样,每年皇上都会以猎到雪狐为奖励。 这么好的东西,她自然也是想要的。 展云廷脸色一喜,开口:“你嫁给本郡王如何?” 第347章 被偷袭 “滚!” 盛浅予顿时甩出一个字,没好气的一甩车帘。 “喂,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展云廷喊一声,拦住缰绳再次凑近了马车,手中鞭子将车帘撩开:“说正经的,若是本郡王给你猎到了雪狐,你就教本郡王训练一支黑翼那样的队伍,如何?” 盛浅予翻个白眼,朝他看过去,一脸不屑:“十万两,我就想买什么狐狸皮买不到?何必非得要你的!更何况,说不定我自己也能猎到,毕竟,我的黑翼小队可是随行的!” 展云廷脸色一滞,话在唇边动了动,可是却说不出一句来! “盛浅予,你抠死得了!” 没好气的甩给她一句话,展云廷猛地一拉缰绳,追向前面的队伍。 盛浅予看着他离开,眉梢一挑,带出丝丝得意。 马车里,端月玲珑和袭久分坐在马车两边,听着刚才展云廷的话,忍不住抿唇笑。 “没想到,南疆王平常一副冷肃的模样,这小郡王倒是一点也不严肃,倒是挺容易相处的。”玲珑眯着眼睛。 这段时间,展云廷经常去誉王府找盛浅予,身边这几个人自然也是熟悉的。 虽说表面上展云廷是慕婉纯的亲人,一开始大家也有防备,可是相处下来,却发现他这个人挺不错的,关键是,看他跟慕婉纯并不是很亲近。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评价南疆王府的人了!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小心隔墙有耳,被人拿来做文章!” 端月斥责一声,相比玲珑一脸轻松,她倒是面面色沉重了几分。 这段时间,南疆王来誉王府,她不只一次听到慕婉纯在南疆王面前诋毁小姐,虽然这段时间南疆王并没有动作,可是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动手。 “我……” 玲珑脸上的表情一滞,撅了噘嘴,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好了,不用这么紧张!” 盛浅予往前倾了倾身子,在端月肩膀上拍了拍,知道她也是为自己着想,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紧张,宽慰道:“南疆王的身份再高贵,也是要讲道理的,而且,南疆王府世代正值公正,可不是随便被人吹两句耳边风就会对人动手的。” 端月眼神变了变,眉心依旧拧着,可是却没有再多说。 队伍行进了一个时辰左右,就在盛浅予感觉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耳边传来玲珑兴奋的声音。 “小姐,我们到了!” 盛浅予微微睁开眼睛,伸手撩开车帘朝外面看一眼,瞬间清醒了。 之前来宝灵台的时候,外面还是一片绿色,如今到了秋天,虽然天气还没有变冷,可是已经有一些植物的叶子开始变黄了。 除了黄色,还有红色,从外面看,整片的绿色,红色,黄色交错在一起,说不出来的美! 马车停下来,众人一次下来,顿时,一股清甜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是宝灵山独有的香玲花,很小的白色小小的花朵,但是很香甜,淡淡的香味,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沁人心脾的感觉。 “听说宝灵山到了秋天会是另外一种场景,没想到,竟然这样漂亮!” 玲珑一脸兴奋。 之前她跟端月都是在太妃身边伺候的,但是二等丫鬟,没有资格跟来,如今他们是盛浅予身边的贴身丫鬟才能在这个时候来宝灵山。 “既然你们也没有来过,等一会儿帐篷搭好,东西都放置好了,我便带着你们四处转转,这样的美景,我也没有见过呢!”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 这样的美景,在现代已经看不到了,不说别的,这里的空气比现代好的不是一点。 “是!” 几个人一脸兴奋,应声之下,转身回去收拾东西。 盛浅予朝着远处的一片草原看去,好像这一眼看过去,能看到整个世界,一望无际的葱葱绿色,让人心胸自然开阔起来。 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盛浅予穿着一身轻便的骑装,小牛皮靴子,一路上踩着软软的青草,迎面微风吹拂,说不出的清爽舒畅。 就在这时,一枝柳条逆风袭来,盛浅予一凛,下意识往后推出两步躲开,此刻袭久扬起软剑,瞬间柳条化作无数碎屑散落下来,剑已经架到了来人脖子上。 “你!你竟然敢跟本郡主动手……你,你好大的胆子!” 来人瞪大了眼睛,虽然一脸蛮横的样子,可是长剑架在脖子上,说话都带着几分颤抖。 她一边说着话便往后躲,可是她一躲,袭久的剑就更加往前一步,吓得她也不敢动了。 盛浅予站在旁边眯着眼睛看她,脸上神情带出一丝玩味。 她身着蓝色骑装,短筒小牛皮靴紧紧裹着小腿,干练简洁,一双丹凤眼,眼角微挑,自含三分媚,唇红齿白,此刻瞪着眼睛,似乎想表现出自己很厉害的样子,可是,那气鼓鼓的模样分明是可爱。 “你是谁?”盛浅予眯着眼睛问一句,同时目光在她身上的打量。 小姑娘看似傲娇的哼一声,回答:“本郡主是平王府的红莲郡主,你们竟然跟本郡主动手,我一定会禀告皇帝哥哥,让他治你们的罪!” 平王府,红莲郡主? 这两个词语在脑子里闪过,原主的记忆中闪过有关的信息。 说起来,平王是跟先皇同父同母所出的弟弟,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而红莲郡主是最正经的郡主,关系真是比凝郡主还要近。 这可是最正经的郡主! 之前参加皇宫宴会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她,是因为她跟着母妃在天崇寺礼佛,最近刚回来,如今这还算是第一次见面。 如今看这小姑娘一脸怒意的看着自己,盛浅予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是做错了什么,惹了这个小郡主。 想到这里,盛浅予朝袭久摆摆手,等袭久的剑拿开之后,抬脚走到红莲郡主跟前。 “我们跟你动手,是因为你袭击我们,如今我们是在野外,难免有野兽出没,感觉到有危险,我们自然会反击,就算你告到皇上跟前,也总要讲理的吧?” 盛浅予眯着眼睛,说话的声音如往日般平静,可是那眼神之中却带着一丝凌厉,看得红莲郡主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我,我只是碰巧过来……” “你若是碰巧过来,走的应该是旁边那条路!” 盛浅予直接打断她的话,看她说不出话来,又说:“更何况,我刚才亲眼看着你是用柳条要往我身上抽,若是没有猜错,你的柳条上沾了东西,若不然,我们拿去给太医看看?” “你,不行,你不能拿!” 说着话,红莲郡主一下子冲过去拦住盛浅予,脸上带着紧张,还有几分着急。 盛浅予也没有想真的去拿,她冲过来就随着停下了脚步,低头睨着眼睛看她:“那你说吧,为什么来袭击我?亦或者说,是谁让你来的?” 红莲郡主听到盛浅予的话,顿时一愣,抬头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不,不是,是我自己来的!凭什么你就能进鬼翼军,我就不行!” 说到这里,她的小脸上更多了几分委屈。 鬼翼军? 看着小姑娘也不过十三岁左右,一脸呆萌的样子,她想进鬼翼军?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目光看着她:“因为,我有功绩,玄王殿下看中我的本事,所以我才能进鬼翼军,而且,我进鬼翼军并没有挡住你的路,你若是有功绩,没准也会让玄王殿下破格将你收入鬼翼军。” “你,我……哼!” 红莲郡主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气得小脸都红了,眼看着眼眶泛红就要流出眼泪来,这倒是让盛浅予有些慌了。 “你,你别哭啊!好像我怎么着你了似的,而且,你想进鬼翼军,你应该找皇上和玄王啊,你找我有什么用?更何况,你这么小的年纪,平王和王妃也舍不得你啊!这种事情等你长大再说也不迟啊!” 说着话,盛浅予将手中绢帕递给她,却被她一巴掌打开。 “既然是来狩猎,盛浅予你敢跟本郡主比赛马吗?”红莲郡主仰起头看着盛浅予,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盛浅予看着这小姑娘,忍不住一声苦笑,这是招谁惹谁了? “我跟你赛马有什么意义吗?就算我输了,我还是鬼翼军的监督使,对我没有任何影响,而你赢了,你还是进不了鬼翼军,没有任何变化,我们为什么要赌?”她无奈的耸耸肩。 “当然有!本郡主若是赢了,就会让皇帝哥哥和玄王哥哥知道,我比你厉害,我才有资格进入鬼翼军,你不行!”红莲郡主涨红了笑脸,一副盛浅予不比她就不让走了的感觉。 盛浅予也是真的无奈了,而就在此刻,旁边一个婢女牵着两匹马过来。 “郡主,您的马牵过来了!” 盛浅予顿时一愣,看来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此刻旁边已经围了一圈的人看热闹,很显然,她们应该都是红莲郡主的小姐妹,看盛浅予一直不答应比赛,指指点点,说盛浅予不敢。 “怎么样,你敢不敢?” 红莲伸手拉过一匹马的缰绳,说着话,一个翻身就上了马。 第348章 马有问题 别看红莲郡主个子不高,可是这一翻身的动作格外灵敏,看样子,骑马是强项呢。 盛浅予看看众人,又看看红莲郡主,一脸无奈,她的马术不差,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她并不想太过显露,更何况,这小郡主还是平王府的,输赢都没有好处。 “好,我承认比我厉害,这样可以了吧?” 盛浅予将缰绳还给那丫鬟,转过身看向众人:“我承认,我的马术不如红莲郡主,大家听到了吧?” 不是想要证明厉害吗?自己人数总可以了吧? 众人怔愣的看着盛浅予,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认了,一时间,议论声音从四处响起。 红莲郡主看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变化之间,突然间多了几分怒意。 “盛浅予,你这样是看不起本郡主吗!” 说着话,红莲郡主拽着缰绳调转马头,走到盛浅予跟前,正要说话,却听那马突然一声嘶鸣,拼了命的跑了起来。 “哎呀,红莲郡主!” 众人中一声惊呼,随后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在大家刚才的那个角度,分明看到盛浅予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对那马下了手! “危险啊!快救救红莲郡主!” “快去叫人,快去啊!” 刚才看热闹的众人,突然间就乱了! 盛浅予刚才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飞来,却不想竟然是落在了马的身上,来不及多想,紧忙拽过缰绳。 此刻卓炎卓厉刚好被殷离修叫走,她身边只有袭久,没有办法了! “小姐,让我来!” 袭久说着话就要上前,去不想,话音刚落,就听马一声嘶鸣,快速朝着红莲郡主的方向追了过去。 “啊——停下来!停下来!” 红莲郡主死死的拽着缰绳,一脸惊恐。 她的马术很好,这匹马也是她平常骑的马,这马虽然有点野,可是已经被红莲郡主驯服了,先不是惊马,而是发狂。 这种状态下,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盛浅予此刻心中也是捏着一把汗,眼看着红莲郡主就要被马甩下来,来不及多想,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抽在马屁股上。 “身体贴在马背上!”盛浅予在后面喊着。 红莲郡主本来对盛浅予是一副不服的样子,可是如今危险之中,也顾不了那么多,勉强保持平衡将身子贴在马背上,同时手死死地拽着缰绳。 从小学习起码,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这样危险的场景,她也吓坏了。 马发狂,没有方向的跑,也亏了红莲郡主的马术不错,这种情况下还能勉强控制住,同时也让马的速度减下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盛浅予的马已经追了上来。 “红莲,将你的手给我!” 盛浅予倾斜了身子,一手控制着缰绳,朝红莲郡主伸出手。 红莲郡主赶紧伸手,可是两人的距离不够,两人勉强能碰到手指头,根本就拉不住。 “不,不行,我会掉下去的!” 红莲郡主感觉身子往下一坠,赶紧吓得收了回来,笑脸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 不行,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的!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把缰绳一放,转手拿出乾坤棍,就在她拿出来的时候,乾坤棍突然间变长,前面变成了钩子,一下子挂在了红莲郡主那匹马的缰绳上。 那匹马现在相当于带着两个人和一匹马,顿时速度就慢了下来,趁着这个机会,盛浅予准备按动按钮,乾坤棍往回收的时候,两匹马便能靠近。 然而,就在两匹马靠近的时候,红莲郡主却突然间拽不住缰绳了,眼看着就要朝马蹄下落了下来。 “啊——救命——” 红莲郡主尖利的嗓音喊出来。 盛浅予瞬间大惊,正准备跳过去抱住她,却在这这个一个影子闪过,没有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却清楚的看到那人从红莲郡主身边飞快穿过,一眨眼的功夫,红莲郡主便被捞了起来。 盛浅予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然后又扑通一声掉了下来,来不及多想,赶紧将乾坤棍从那匹马身上收回来,自己的马也渐渐恢复了速度。 两匹马前进了两百多米,终于停了下来,此刻才看清楚,刚才冲出来的竟然是展云廷。 “小姐!” 此刻袭久从后面追了上来,到了跟前一个翻身跳下马,一脸紧张的看着盛浅予。 “没事,放心!” 说着话,盛浅予在袭久肩膀上拍了拍,随后目光朝旁边也停下来的那批发了疯的马看过去,吩咐道:“去看看那匹马。” “是!”袭久应声,转身朝那马走过去。 “红莲郡主怎么样?” 盛浅予冲过去紧忙问一声。 此刻红莲郡主整个人都吓傻了,死死的搂着展云廷的脖子不松手,眼神不集中,嘴唇不停的哆嗦。 展云廷想松手却被红莲郡主死死的抱住,无奈的冲盛浅予咧咧嘴:“看样子应该是没有手上,但是吓得不轻。” 说完,他又低下头看向红莲郡主:“喂,你已经安全了,该从本郡王身上下来了吧?” 红莲郡主拧了拧眉头,还是没有松手,此刻两条腿死死地夹着马背,并没有回过神来。 “红莲!红莲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声音。 盛浅予转身,便看到一个身着华服的女人从远处奔了过来,是平王妃,听那声音,还带着哭腔。 除了平王妃,后面还跟了很多的人,大概没有看错,应该是之前看热闹的那帮人。 声音传来的功夫,众人已经到了跟前,看到红莲像一直树懒一样挂在展云廷身上,平王妃脸色一沉,紧忙让人把红莲郡主扶了下来。 “红莲,我的孩子啊……”平王妃一把将红莲郡主抱在怀里,眼泪就落下来了。 刚刚红莲郡主还是一脸僵滞,如今到了平王妃怀里,突然一声就哭了出来。 “太医来了!” 这时候,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就看到太医拿着一个药箱子急匆匆过来,跟着过来的还有殷离修和卓炎卓厉。 众人走到跟前,太医紧忙给红莲郡主医治,而殷离修则是直接走到盛浅予跟前。 “可有受伤?”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深眸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紧张。 盛浅予抿起唇角,摇了摇头:“没有受伤,幸好刚才小郡王及时过来……” “盛浅予!安的什么心,想谋害我的红莲,好大的胆子!” 此刻,平王妃突然转过身来,冷眼瞪着盛浅予。 盛浅予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堵在了嘴里,转脸看着平王妃一脸怒目的表情,顿了顿,开口:“平王妃可看见是我害红莲郡主?” “你,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就是你在红莲的马上动了手脚,马受惊才会跑出去,你还说不是你!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你竟然这么心肠歹毒!” 平王妃一脸恼怒,说着话,将红莲郡主搂的更紧了。 “就是啊,刚才我们明明看到了!” “敢做不敢当吗?” 这时候,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开口,看向盛浅予的眼神,明显带着敌意。 盛浅予转身朝旁边说话的几个人看过去,有几个人的脸似乎很熟悉,特别是刚才声音最大的两个人,似乎哪里见过。 深吸一口气将腾起的怒火压下去,盛浅予没有理会众人的话,只是看向平王妃,耐着性子说道:“刚才红莲郡主的确要跟我赛马,可是马是她的人牵来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跟你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了?你……” “王妃,红莲郡主没有受伤,只是刚才受到惊吓,情绪不稳,臣给郡主施一针便可!” 此刻传来太医的声音,说着话,他从药箱中取出一根银针,轻缓的刺入红莲郡主头部的穴位。 穴位的刺激,让红莲郡主紧紧拧着的眉头舒缓下来,随后一口浊气呼出,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红莲,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平王妃紧张的看着红莲郡主。 红莲郡主摇摇头。 “母妃……” 这时候,红莲郡主似乎回过神来,伸手拽了平王妃一把。 平王妃一愣,低头看红莲郡主一眼,抱紧了她:“红莲不要怕,母妃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红莲郡主的抿了抿依旧有些凡白的唇,抬头朝盛浅予看一眼,开口:“不是,是她救了我……” “你说什么!” 平阳王妃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红莲:“母妃明知道你心肠软,可是刚才众人都看到是她,你不必包庇她,母妃这就带她去见皇上,讨个公道!” 说着话,平王妃拉起红莲郡主就要走,却被红莲郡主拽住了手。 “母妃,真的不是她!” 红莲郡主拧起了眉头,此刻平静下来,想了想,继续说:“刚才盛浅予是想回去的,转身的那一下,是把缰绳交给红翠,我正对着她,看得清楚,她并没有对马做手脚,或许,是我着急,碰到了什么……” “不是红莲碰到了什么,而是这马就是有问题!” 这时,殷离修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刚才过来确认盛浅予没有事,他便转身去看了那匹马,此刻过来,手中还牵着那匹马。 第349章 王爷索要定情信物 众人听到声音,瞬间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变化不一,有人惊诧,有人紧张,还有人一脸复杂,说不上来的表情。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平王妃看着殷离修,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我的意思是,是有想害红莲,同时嫁祸给盛浅予!” 说着话,殷离修伸出手,两根修长的手指中间夹着一根散着寒光的银针,说道:“刚才已经验了,这银针上有一种特殊的药,正是这种药,刺激马发疯的。” “你说什么?这……” 平王妃连山的表情多了几分紧张,随着殷离修的话,扭头朝那马看过去,这才发现,马嘴里有一些白色的泡沫溢出,而此刻,这马看起来也是一身疲惫的模样。 看着平王妃的表情,似乎是相信了,殷离修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过一眼,幽深的眸中凌厉瞬间闪过,再次开口。 “是有人想故意挑拨红莲和盛浅予的关心,亦或者说,有人想挑拨平王府和鬼翼军的关系!” 怔愣的话灌进众人的耳朵里,殷离修凌冽的目光朝着众人脸上扫过。 刚刚还一脸指责,甚至站出来说话的人,立刻带下了头,谁都不敢言语。 挑拨平王府和鬼翼军之间的关系,这是何等的罪责,她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不光众人,就连平王妃脸色也跟着一凛,本来还想骂盛浅予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了。 众人的反应,让殷离修很满意,他转身朝盛浅予看过去,那意思:该你了! 盛浅予斜斜的勾起了唇角,上前一步到平王妃跟前,手里还牵着自己的的那匹马。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说着话,盛浅予将马拉到跟前,还原刚才她跟红莲郡主的位置,比划了一下,说道:“这个方位,就算是我对红莲郡主的马动手脚,银zhēnci到的也应该是马的左腿,可是刚才那枚银针是在马的右腿上拔下来的,很像然,我是做不到的。” 说着话,盛浅予朝平王妃看了一眼,随后再转向众人。 刚刚众人受了殷离修的压力,谁还敢说不是?一时间,众人便开始回忆起刚才的场景,忍不住点头。 “对,我记得刚才明阳县主就是这样站着的,她在左侧,很明显不能将银针插到右腿上。” “这么说来,应该是当时站在右边的人!” “可是,刚才那么乱,谁还记得那个位置站的是谁?” “总之不是明阳县主!” 盛浅予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不愧是深宅大院的小姐们,一个个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成了精似的。 一眨眼的功夫,舆论的声音便偏向了她这一方。 平王妃听着众人的议论,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停顿片刻,还是转向了盛浅予:“刚才冤枉了明阳县主,我跟你道歉!” 竖起来,平王妃也是个有傲骨的人,错了就是错了,说着话,就要行礼。 然而,人家堂堂一个王妃,盛浅予可受不起这个礼,更何况,说起来,她还是长辈,不等平王妃行礼,她紧忙拦住。 “平王妃严重了,刚才的情况混乱,难免会误会!” 盛浅予将平王妃扶起来,随着她她抬起头,她的话锋突然一转:“只是,有一件事,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跟平王妃提醒一句。” “什么事?” 看盛浅予神情严肃,平王妃也多了几分认真。 盛浅予停顿片刻,说道:“说起来,我跟红莲郡主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她便过来找我赛马一争高下,必定是有人在红莲郡主耳边说了什么吧?这个人目的不纯,必定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话音落地,她转脸朝红莲郡主看一眼,那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审视,看得红莲郡主猛然间一哆嗦。 “我……”她往后退了一步。 知女莫若母,平王妃看着红莲郡主的表情就知道她有事儿,可是如今人多嘴杂,衡量之下,并没有立刻质问。 “多谢明阳县主提醒,我会将她带回去好好去问清楚,给明阳县主一个说法,也,多谢你刚才的救命之恩!”平王妃的话客气又带着一股不容质疑的语气。 盛浅予微微一笑,点点头,随后转向旁边的展云廷。 “其实,刚才是小郡王救了红莲郡主!” 平王妃神情一滞,扭头,这才看清楚旁边一直站着没说话的竟然是南疆王小郡王。 “多谢小郡王!” 平王妃道一句谢,随后拽了红莲郡主一把。 红莲郡主在怔愣之中回过神来,紧忙委身一礼:“多谢郡王的救命之恩!” 说着话,她抬头朝展云廷的方向看一眼,不知为什么,突然间脸上飘出一抹酡红。 展云廷本来就是看热闹的,却不想突然间注意力都到了自己身上,一时间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盛浅予这个人,就是矫情!” 说着话,展云廷双手搭在脑袋后面,转身朝着的马走去。 展云廷都走了,众人在殷离修沉冷抵押之下,也不敢多呆,三三两两就散了。 红莲郡主也被平王妃拉着往回走,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转身朝着盛浅予的方向走了过来。 “刚才,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我以后会赢你的!” 说着话,她往盛浅予手里一拍,转身朝平王妃的方向跑去。 盛浅予一愣,展开双手,便看到一个小小的香囊,不大,但是很精致。 看着那香囊,她不由得苦笑一声,这小郡主虽然有些跋扈,却并不让人讨厌,甚至还挺可爱的。 “刚才红莲给了你这个?” 此刻殷离修走过来,伸手从盛浅予手里拿过那香囊。 盛浅予一冷,转过身看着他,点点头:“这小郡主倒是挺有意思。” “黄毛丫头而已!” 说着话,殷离修将手中的香囊还给盛浅予,随后说道:“你什么时候送我一个亲手做的香囊?人家都说,女人会给心爱的男人送自己的做的东西,你从来没有送过我。” 盛浅予脸色一沉,突然没好气的朝他翻个白眼:“之前那把手qiāng不是我送你的?流心弩不是我送你的?之后的火雷弹和蜂鸣弹不算是我送给你?虽然不是我亲自打铁,可那是我探测出来的矿,我设计的,不算是我自己做的吗!” 一连串说了好几个,每说一个,盛浅予便朝他逼近一步,最后直接走到了他跟前,犀利的小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殷离修愣是被她逼着退了一步,迎着那一脸骄傲又带着丝丝委屈的小眼神,他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变了变。 这么说来,盛浅予还真是送了自己不少东西! “是是是,你送了,你的东西,比那些都贵重,最主要的是,你把自己送给了我!” 殷离修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说着话,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 听他夸,盛浅予骄傲的扬起了头,不过听到他后面一句,却傲娇的撇撇嘴。 “谁说我把自己送给你了,还得考验考验再说了!” 说完,她转身往前走,扭头的瞬间,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 殷离修手上一空,看着她那故意装男人走路的样子,无奈的叹一口气,还是跟了过去。 回到刚才下车的地方,帐篷已经收拾好了,玲珑跟端月出来,听说在她们收拾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顿时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玲珑还一脸惋惜的叹一口气:“哎呀,早知道有这样的事情,我们还收拾什么,一定要给小姐加油去!” “玲珑!” 此刻端月朝她嗔一声,没好气的瞪眼:“你没听袭久说当时情况那么惊险吗?那种情况下,我们不给添乱就是好的了!” 说着话,她的眉梢微微紧促,然后转向盛浅予,开口:“看来是有人针对小姐,我们也要时刻防备才好,就算我们不会武功,也不能成为小姐的累赘!” 眼瞧着端月说得一脸认真的模样,盛浅予无奈轻笑一声。 这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心大耿直,一个细腻谨慎,时间长了,她还真是谁都离不开了。 “也不用这么紧张,计算有人要对我怎么样,大庭广众,四处都是眼睛,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我下手的,放心吧!”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在端月肩膀上拍了拍,抬脚走进了帐篷。 刚才在马背上疯狂,折腾着一圈,还真有些累了。 袭久端月玲珑相互看一眼,没有多说,转身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一觉倒是睡的很香,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许是睡饱了,盛浅予这才迷迷糊糊清醒过来。 可就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到眼前的一片鲜红,顿时吓得一哆嗦,张嘴差点喊出声音来! “嘘……” 孤南翼的手指头抵在盛浅予的唇边,看她瞬间闭上嘴,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妖冶的笑:“这才乖,你若是喊出声把人找来,可是会被人误会的!” 盛浅予一愣,低头看到自己只穿着一层薄薄的里衣,瞬间拽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你,你来做什么!”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孤南翼! 第350章 你有病吧! 孤南翼看着她,脸上的笑越发的多了一丝诡异。 “怎么,你似乎不欢迎本侯!” 说着话,他坐正了身子,眯着眼睛看着盛浅予。 这话问的盛浅予差点没吐了血,眼珠子网上一翻,没好气的回一声。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跑到女人的帐篷里看着人睡觉,你说我欢迎不欢迎!” 她没好气的吼一声,随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可能有些大了,赶紧又压低了声音,只是看向孤南翼的眼神却带了刀子一般。 他该不会是有病吧? 孤南翼叹一口气,刚刚还是一脸危险的气息,此刻却好像受了伤一般,片刻,才开口。 “也只有你能让本侯几欲抓狂,却又无可奈何!盛浅予,本侯有的时候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老天派来惩罚我我的!” 他难得的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盛浅予一脸怔愣的表情,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一口气。 “罢了,本侯此刻过来,就是告诉你,刚才的事情,郁菲雪在背后动的手脚。” 盛浅予一愣,随后,了然的耸了耸肩膀:“跟我猜的差不多,而且,她应该不止为我准备了这一点小麻烦吧!” “你倒是没有那么蠢!” 孤南翼嗤笑一声,随后侧着身子同样躺在了旁边,面对着盛浅予。 盛浅予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迎着他赞赏的目光翻个白眼:“我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 看着她这故意做作的模样,孤南翼脸上带出一抹玩味,不过片刻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除了郁菲雪,你更应该小心看不见的势力!” “看不见的势力?” 盛浅予一愣,随后与孤南翼眼神对视,突然间心口一沉。 他说的是之前在皇宫袭击皇后的那股势力,南罗的杀手,他们竟然也混在了队伍之中? 看着盛浅予的眼神变化,孤南翼伸手在她裹着被子的肩膀上拍了拍:“不用紧张,本侯不会让你有事!” 莫名的一句话,让盛浅予突然愣住,心口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还在旁边的鲜红已经不在了。 这个人,来无影无踪,甚至卓炎卓厉都感知不到他的存在,只能说他的武功太厉害了。 盛浅予呆愣愣的看着门口的方向,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此刻袭久走了进来。 “小姐,皇后娘娘派人来传召。” 说着话,袭久进来将刚才盛浅予惊吓之中扔出去的东西捡了起来。 盛浅予一愣,看向袭久的眼中多了几分疑惑:“可说了是什么事?” 袭久看她一眼,摇摇头:“没说,问过了,也不知道。” 盛浅予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来,虽说上次巧合之下救了皇后,可是因为她跟芷妃的水火关系,皇上对自己也是淡淡的样子,突然让人来传是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多想,人家是皇后,过来传就得过去。 “好了,帮我准备一下吧!”说着话,盛浅予起床。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了,盛浅予出了帐篷,刚出来的瞬间,她脚步突然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余光在四处扫过,没有人,可是她明显感觉到有人在周围。 “袭久,你可感觉到了什么?”她问。 袭久脸色也带着几分紧张的模样,听她问,点了点头:“有人在周围。” 说着话,袭久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银针。 就在她抬起手腕的瞬间,盛浅予压低了声音,说道:“先不要理会,等他自己出现!” 随着盛浅予松开手,袭久手中的银针也收了回来,两人继续朝着皇后的帐篷走去。 众人的帐篷相聚并不是很远,一会儿的功夫,众人便到了皇后的帐篷,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门口还有一个丫鬟,看到盛浅予的瞬间,便朝里面传了一声。 “皇后娘娘,明阳县主到了。”丫鬟朝里面喊一声。 “请进来!”里面传来皇后的声音。 盛浅予听着声音停顿片刻,脚步没有停,跟着走了进去。 皇后的帐篷里,除了睡觉的床,和桌椅板凳,还有一张软塌,此刻她正躺在软榻上眯着眼睛,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 这样的平静,反而让人看不透。 盛浅予有些想不明白,这样的场合,皇后有了身子,应该在皇宫休息便是,为什么要跟着来狩猎? 烟妃的身子已经有五六个月了,按说孩子已经稳定,可还是担心有什么意外,所以并没有跟来,皇后这才两个月左右,正是胎儿不稳的时候,她为什么一定要参加? 不过,此刻没有时间给她多想,进门往里走进步,跟皇后行礼。 “臣,盛浅予,参见皇后!” 皇后微微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摆了摆手:“起来吧!” 盛浅予起身,站在旁边,就见皇后缓缓坐起了身子,说道:“前段时间御花园中你救了本宫,本宫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再见你,也未曾跟你道一声谢,趁着这次狩猎,该赏赐的还是要赏赐,来人,端上来。” 说着话,身后的宫女便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走了过来,看着那红布鼓起来的形状,里面的东西应该不小。 “臣身为朝廷官员,护驾本是理所应当,不敢受皇后娘娘的厚礼!”盛浅予紧忙推辞一声。 相比之前的沉冷,皇后怀孕之后变得温婉柔和了许多,她伸手将红布拿下来,就看到一套金珍珠的头面出现在眼前。 这套头面不管是金钗,步摇还是小饰物,上面都镶嵌着金珍珠,每一颗都是hunyuán泛着金黄,古代还没有人工养殖的技术,这些珍珠都是天然的。 盛浅予对珍珠没有太多的了解,可是只看这头面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价值链城的东西。 而最重要的是,看着这套珍珠头面的时候,盛浅予眼中忽然间晃过一个画面,她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那个画面一闪而过,此刻容不得她细想,紧忙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臣不能收。” 在这个朝代,王公贵族眼里,当他们遇到危险有人护驾救了他们的命,这都是理所应该的事情,即便赏赐,也没有必要赏赐这么贵重。 这样的珍珠头面,太妃那里是有一套,不过是白珍珠,珍珠的颗粒也没有这么大,而那套珍珠头面已经让太妃显摆了几十年,可是跟如今这一套相比之下,太妃的头面就黯淡无光了。 这样一套珍珠头面若是拿回去,势必会招人嫉妒,最重要的是,皇后和芷妃在宫里水火不容,皇后给了她这么大的赏赐,难免不会让誉王猜忌,到时候她在誉王府的就会很尴尬。 皇后这是想用自己来对付芷妃? 想到这里,她偷偷撩起眼皮朝皇后看一眼,可是看着皇后表情柔和的模样,又不像是这么阴狠,一时间,她有些看不明白了。 正在她心中无数的可能涌出的时候,就听皇后的声音再次传来。 “说起来,这套头面,原本是本宫封后的时候,慕丞相夫人送给本宫的,这上面的珍珠,是南疆的深海珍珠,京城这边是没有的,小郡主年幼时喜欢习武,这套头面配上轻便的衣服,更加显得英姿飒爽,那日本宫看到你跟此刻动手的时候,便想到,这套头面应该给你最合适。” 说完,皇后微微勾起唇角,脸上依旧那般柔和,可是这话听进盛浅予耳朵里,心中却是咯噔一下! 对,就是这套头面! 刚才脑子里闪过的记忆,就是原主的娘让人将头面送给皇后的场景! 此刻将头面又送给自己,皇后这是在试探? 一时间,盛浅予便绷起了神经,眉心微蹙瞬间,开口:“既然是南疆王府郡主送给皇后的东西,那臣便更不敢要了,而且,沉本就是鬼翼军的人,护驾也是分内之事。” 皇后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眼中似乎带着笑意,可是那微笑之间还有一抹几不可查的审视。 片刻,她沉沉的叹一口气:“看来这套头面是真的不合明阳县主的心意,罢了,明阳县主是巾帼之姿,不喜欢这些俗物也是正常,那本宫就赏赐你黄金千两吧!” 说着话,旁边的宫女再次端过一个托盘,红布先开,里面是明晃晃的黄金。 这明显是早有准备的,看来,这套头面果然是用来试探的! 这一次,盛浅予没有再推辞,紧忙谢恩:“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好了,本宫的一桩心事也算是了了,本宫要歇息了,你退下吧!”皇后摆摆手,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刚才那般温柔的模样。 “臣告退!” 盛浅予行一礼,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往外走,刚出营帐的瞬间,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将她叫过来,就是为了赏赐? 很明显,并没有这么单纯!只是此刻盛浅予还摸不透皇后这一出唱的是什么系。 而就在盛浅予从帐篷出去的手,皇上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沉冷让人捉摸不透。 “皇上,刚才明阳县主看到这头面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反应……” 皇后看向皇上,她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要她用这套头面试探盛浅予。 皇上闻言皱了皱眉头,他没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沉了几分。 虽然盛浅予表现的不明显,可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露出痕迹。 第351章 你才是我想要的猎物 清晨,天蒙蒙亮,万物复苏,太阳还没有出来,便听到帐篷外面的号角声响起。 盛浅予紧忙坐起身来,随着玲珑端月她们进来,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换好了衣服在外面等着。 跟来的大部分女眷都不会骑马,并不会参与到狩猎的行列中,只是跟着出来玩儿而已,而盛浅予是鬼翼军的监督使,而且,还带着黑翼小队,自然是跟在殷离修的队伍之中。 众人都出来集合,此刻外面的队伍已经分成了好几个阵营。 今日这第一次围猎,并没有那么多人参加,只是皇上带武将们出猎,这个时候,好的猎物自然是最多的。 如今站在阵营前面的,有皇上,殷离修,孤南翼,醇王,南疆王和展云廷,还有就是锦西国的这几位使者,再就是几个就是平常没怎么接触的武将,最旁边,是盛浅予的黑翼小队。 当盛浅予将黑翼带出来的时候,众人均是脸惊诧,在他们眼里,狗出了看门,还能顺手拿个耗子,几乎是没有什么用的,更何况,这宝灵山中可都是凶猛的野兽,带着一群狗和一傍孩子出来,盛浅予该不会是来开玩笑的吧!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盛浅予一声令下,孩子和狗狗们迅速列队,速度和整齐程度几乎要比旁边的士兵队列更加快更加整齐,一下子让众人闭上了嘴,一脸惊诧的看着盛浅予这支队伍。 皇上扭头朝盛浅予的方向看过来,脸上的表情一如平常那般冷肃,但是看得出来,他对黑翼小队还是很惊喜的。 时辰到了,号角三响,令旗迎风挥舞,将士齐声吼叫,一时角鸣鼓响,旗帜纷飞,马蹄踏起扬沙,一派勇猛浩大景象。 由皇上的金黄旗帜外面开路,出猎的武将带着弓箭bishou骑马跟在后面,皇上身边跟着八个护卫,其他人身边都还有两个护卫跟随。 这一次,卓炎卓厉跟在盛浅予身边,后面便是小非和孩子们的黑一军,跟前面三三两两行动的众人来说,盛浅予这里倒是一处别致的风景。 进了深林,众人分开活动,这边盛浅予带着黑翼,正准备行动,却见刚才还朝着相反方向去的展云廷,此刻又回来了。 “盛浅予,要不要赌?”说着话,展云廷扬了扬手中的弓箭。 盛浅予撇撇嘴,不以为意的朝旁边十几条狗和十几个孩子看一眼,说道:“你只有三个人,而我是一帮,就算是跟你赌赢了,也好像我胜之不武似的,没什么意思,不赌!” “切!爷就让给你!” 展云廷不屑的嗤一声,可是看着盛浅予还是没什么意思的样子,想了想,走过去:“你是怕这么多人和狗,玩意也一样输给了小爷,脸上过不去吧?” “今日风大,小心话说大了闪着舌头!” 盛浅予不屑的回一句,眼珠子跟着转了一圈,接着说到:“不过小郡王一定要比的话,我也不好一直推脱,不过我们可要说好了,这可是你自认为的公平!” “小爷说话想来算数!” 展云廷应一句,说完,猛地一拉缰绳朝来的方向走去,转过身的时候,脸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盛浅予看着展云廷离开的方向,无奈的撇撇嘴,转身跟对黑翼发号施令:“今日的目标,雪狐,山羚,赤尾兔,要活的!” 临出发之前,锦公公已经宣读了这一日的赛程规则,雪狐,山羚,赤尾兔就是今日得赏三样兽类。 听起来这三样都是小兽,可实际上,除了雪狐只是比较罕见之外,另外两样都是异常凶猛的。 山羚长着如利剑一般的犄角,它的犄角硬度很高,一般的砍刀都砍不断,而赤尾兔,虽然是兔子,提醒却比一般的兔子要大很多,后腿强壮有力,弹跳力几乎能赶上袋鼠,而且,它的前爪锋利无比,甚至,单打独斗的情况下,都能杀死一头狼。 这三种,难得一见又凶猛的野兽,甚至比猎到老虎都难。 “是!” 孩子们一声震天的响应。 随着小非给众人分组,大家很快散开,在密林中深入散开,只剩下小非和黑鳞在盛浅予身边。 郁菲雪的马队站在远处,看着黑翼离开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愤恨,近在咫尺,她恨不得对着盛浅予拉弓,可是她米也知道卓炎卓厉的厉害,这时候还不能轻举妄动。 瞪大的眼中带着化不开的怨恨,此刻看到还没出发的黑鳞衣服蓄势待发的样子,她眼底泛起一抹冷笑,调转马头离开。 很快,树林中便想起了一阵阵飞箭和急促的马蹄声,时不时传来喜悦的喝彩声,大家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盛浅予调转马头,带着众人往深林之中走去,在小非将狗绳松开的一瞬间,黑鳞快速冲了出去,很显然,从一进树林开始,它就嗅到了猎物的味道。 “跟上!” 盛浅予喝一声,鞭子猛地一下抽在了马屁股上,马儿一声嘶鸣狂奔起来。 很快,小非的脸色一凛,转向盛浅予:“有了!” “过去!” 盛浅予瞬间一喜,没想到黑鳞的速度竟然这样快。 众人跟着小非一路狂奔,差不多跑出去有两千米远,便看到对面的草丛之中,一个跟黑鳞差不多高的兔子正在对峙,那兔子全身雪白,只有尾巴是红色的,就是赤尾兔。 “汪汪汪!” 黑鳞一脸凶狠的朝着赤尾兔吼叫。 赤尾兔的眼睛是红色的,同样看起来很凶,不过,随着黑鳞的叫声,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看起来是被唬住一样。 然而,之前了解过赤尾兔的习性,盛浅予知道,这畜生不是害怕,而是要发动攻击了。 “小非,一切小心!”盛浅予叮嘱一声,说着话,握紧弓箭上了弦。 “是!”小非应声,朝着黑鳞的方向走去,同时玄月刀握在了手上。 祁州兵器锻造,盛浅予还给荒院的孩子们每个人都定制了兵器,这套玄月双刀就是小非自己的选的。 “呜呜呜……” 感觉到危险的靠近,赤尾兔的眼睛更红了,它往后退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恐吓声音,等它退的站定脚步,突然间一个纵身越起,竟然跳了有一人多高,前腿的爪子同时伸出来,这才看清楚,那指甲竟然跟bishou一样锋利,此刻正朝着黑鳞的方向冲了过来。 “黑鳞,闪!” 小非冲出来的时候,朝着黑鳞的方向喊了一声,就见黑鳞的身子猛地向左侧狂奔过去。 赤尾兔大概以为黑鳞害怕了,开始疯狂的追了过去,而就在这个时候,朝着左边跑的黑鳞冲上了旁边的高地,而此刻,小非也跟了过去。 赤尾兔的跳跃能力很强,以黑鳞的种族来说,是绝对够不到赤尾兔的高度,然而,此刻小非冲上来,就在黑鳞停下的瞬间,他垫脚踏上黑鳞的后背,猛然间一个转身纵起飞跃,直接到了赤尾兔的上方,突然间,飞起一脚在了赤尾兔的后背上! 而在给小非做了起高点之后,黑鳞四爪落地之后,很快纵身弹起,狗头精准的撞在了赤尾兔的下颚上! 赤尾兔的速度很快,但是反应没有那么快,后脊背受了小非一脚,紧接着就是脆弱的下颚,就听砰地一声,庞大的身体直接摔在了地上,这一下子,它直接就摔懵了! 就是现在! 小非眼神闪过一道凌厉,起身上前,在赤尾兔反应过来之前,咔咔咔的几声,弄断了它前腿和后退的骨头! 刚才还是凌厉跳跃的赤尾兔,如今前腿后腿的都耷拉下来,瞬间没有了反抗的余地,这时候,卓炎卓厉过去用绳子一捆,放在了搭在了马背上。 “不愧是黑翼,果然厉害!” 此刻,身后传来一声鼓掌的声音。 盛浅予下意识扭头,便看到孤南翼一身红色的骑装从树林中出现。 来狩猎还穿这么显眼,这个骚包果然是对红色有一种近乎执念的偏爱! “多谢侯爷夸奖!想必,赤云侯也猎到了不少战利品吧!” 盛浅予勾起了唇角,随着他身边的两个人跟着出来,她却发现,他们的马上并没有任何猎物! 这让几个人顿时一愣! 孤南翼的武功,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刚才他那个方向,一直都很热闹,怎么可能孤南翼会什么都没有? 眼瞧着盛浅予眼中的诧异,孤南翼那双邪魅的眸子微微眯起,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玩味。 “怎么,本侯没有东西,让你很惊讶吗?”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只是因为他的气质,总有种危险的感觉。 “当然不是!” 盛浅予也跟着挑起唇角,想了想,回答:“赤云侯的本事,想抓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过我想,侯爷想猎的,只有那三样,所以,一般的猎物,都不屑开弓吧?” 以孤南翼这么高傲的性子,他出手,不会有猎物能从他手底下溜走,只是看他有没有心情拉弓罢了。 孤南翼眼神一顿,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么了解本侯,怎么办,本侯可真是忍不住想把你猎走!” 说着话,孤南翼的马便朝着盛浅予的方向走来。 第352章 这该不会是碰瓷吧? 就在孤南翼的声音落地瞬间,卓炎卓厉一手拉着缰绳到旁边,直接将盛浅予挡在了后面。 孤南翼眼神一滞,看着旁边一脸防备的两人,忍不住勾起唇角冷笑一声:“你以为,就凭你们能挡得住本侯?” 两人眼神一沉,朝孤南翼看去,没有说话,只是更往前一步,将盛浅予护在了身后。 盛浅予在中间,透过缝隙朝孤南翼看过去,没有之前的紧张,而是勾起了唇角。 “他们两个自然挡不住侯爷,不过,虽然这树林很大,可是声音还是传的很远的,侯爷难不成还想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动作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的传进了孤南翼的耳边。 而随着她说完,小非带着黑鳞往前一步,龇着牙,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看到小非往前的瞬间,孤南翼下意识沉了沉脸色,当时他被狗咬到的疤痕还没褪下去呢。 “你倒是想的明白!聪明的猎物,太快到手,反而没什么意思了!” 孤南翼微微眯起眼睛,魅惑的眼中,依旧是让人看不明白的深意,说着话,他拉住缰绳调转马头,刚走出一步,再次转脸看向朝着盛浅予的方向看一眼:“本侯更喜欢看着猎物挣扎无果之后,再心甘情愿的到我身边!” 说完,他唇角一勾,转身离开。 看着那抹鲜艳的红色在视线里消失,众人不由得松一口气。 盛浅予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刚才的话,心中涌起一团火。 这人是有病吧! 他刚才把自己当成了猎物?还说什么让自己心甘情愿去他身边? 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有实力,也很厉害,可是也不带这么自恋的吧! 半晌收回视线,盛浅予看向小非:“小非,继续!” “是!” 小非应一声,带着黑鳞继续往前,这一次的目标是山羚。 狗狗平常的训练中有侦查的项目,如今到了深林之中算是派上了用场,赤尾兔和山羚虽然虽然不容易猎捕,但是孩子和狗狗的而配合下,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吃力。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小非和黑鳞这边,已经猎到了一只雪狐,一只赤尾兔和两头山羚,很快卓炎卓厉的马上都挂满了猎物。 至于盛浅予自己,除了看小非和黑鳞捕猎,她自己好像没什么动手的机会,索性自己拉着弓箭朝天上看。 有时候小非和黑鳞捕猎的时候,将树林中栖息的鸟雀惊飞起来,她便拉动弓箭射鸟玩儿,不过,这箭术,实在是不敢恭维。 眼瞧着卓炎卓厉脸上明显的嫌弃模样,盛浅予略微尴尬的咧咧嘴:“那个,术业有专攻,我不怎么擅长这个……” 说着话,她将刚刚捡回来的,比鸽子大一点的山鸡捡回来放在自己的猎物袋子里。 两人看看自己马背上的猎物,再看看她拿回来的野鸡,不约而同的扭头往天上看。 眼瞧着这两人嫌弃的表情,盛浅予眼珠子一瞪,正要说话,却听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 “明阳县主!县主!” 盛浅予转身,便看到一个侍卫骑着马跑了过来,看他穿着的铠甲,应该是跟在皇上的身边的一个护卫。 “什么事?” 护卫走近,盛浅予问一句。 “皇上让县主带着黑翼小队过去!就在外面的河边。”护卫说着话,目光在几个人的马背上扫过一眼。 看到卓炎卓厉的马背上那些猎物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惊诧,可是看到盛浅予的马背上摇摇晃晃的一只野山鸡的时候,表情明显一滞,似乎又觉得表现太明显不好,便低下了头。 盛浅予明显看到护卫眼神的变化,忍不住翻个白眼:“知道了,你先过去吧,我们这就来!” “是!”护卫应声,转身上马离开。 此刻,小非和黑鳞刚好又回来,小非手里拎着一只浑身毛茸茸的雪狐,跟之前样,都是活的。 “不错,已经超乎我的预期了,我们朝河边的方向走吧!” 说着话,盛浅予将水袋扔给小非,随后又朝着黑鳞扔了一块肉干,也没有着急,只等他们喝了水吃了肉干,这才出发。 其实,黑鳞的品种,盛浅予到现在都不知道,说是土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的身躯比一般的狗要高大很多,比他们骑着的马也不过只矮了一个头,这种高度,小非的正好骑在它身上。 不光是黑鳞,荒院中其他的狗狗几乎跟黑鳞都是同根出,个子也比较大,除了几个还没成年的不能骑,大部分都能骑在上面。 几个人朝着河边的方向走去,眼瞧着已经能看到皇上的黄金铠甲和殷离修的有紫长袍,可就在这个时候,黑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有了!” 小非一下子从黑鳞身上跳下来,面对这黑鳞面对着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只赤尾兔正草丛中一脸凶狠的看着众人。 众人怔愣瞬间,盛浅予朝小非点点头,那意思,抓了之后再走,却不知道,就在草丛旁边,郁菲雪也正盯着这只赤尾兔。 大家屏住及呼吸,眼看着赤尾兔要有动作,就听到小非一声冷喝:“去!” “汪!” 黑鳞猛地一声嚎叫,身体如离弓之箭一般,瞬间冲了出去,小非在后面疯狂的跑着跟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没有听到黑鳞和赤尾兔争斗的时候发出野兽嘶吼的声音,却听到一声尖利的女声。 “糟了!” 盛浅予心中咯噔一下,来不及多想,翻身上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卓炎卓厉也来不及多想,紧忙跟着跑,差不多跑出去一千米远,就看到两个侍卫正拽着小非的胳膊,旁边黑鳞龇牙咧嘴的对着两个人,地上,一个身着小骑装的女人捂着胳膊侧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 盛浅予下马冲了过去,走近的时候,坐在地上的人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原来是郁菲雪! “盛浅予!又是你!你故意让你的狗谋害本公主!” 看到盛浅予的瞬间,郁菲雪的眼中的怒火就烧起来了。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看着她捂在手臂的手指头缝里溢出鲜血,心口一沉,转脸看向小非。 “不是,黑鳞没有咬人!是她自己冲出来倒在地上的!”小非一脸紧张的解释。 他也没有看清楚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就突然冲出来躺在地上,紧接着旁边的两个护卫过来就抓住了他的胳膊说要治罪。 盛浅予眼神顿了顿,扭头在黑鳞身边蹲下,目光在它脸上扫过,发现它嘴角处的确有一点血迹。 “盛浅予,你竟敢让你的狗谋害本公主!本公主一定要皇上讨个说法!”郁菲雪一脸愤怒,说着话的同时,眉头越拧越紧,和偶像很疼的样子。 “九公主想要什么说法?” 就在这时候,旁边传来一声清厉的声音。 众人转过身,便看到众人簇拥之下,皇上的黄金战马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殷离修,孤南翼,南疆王,展云廷,誉王,甚至还有锦西国的郁冥殇和郁冥胤。 “小九,你怎么了?” 随着众人过来,郁冥胤一个翻身从马上跳下来,急匆匆到了郁菲雪跟前,抓住她的手。 就在郁冥胤过来的瞬间,郁菲雪下意识躲了一下,抬头看向皇上,一脸痛苦表情。 “皇上,盛浅予利用她的狗谋害我,还请皇上给我做主!”郁菲雪说着话,甚至还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刻众人都下了马,郁冥殇看到郁菲雪手臂上的血,拧了拧眉头,转脸看向皇上,不过,他并没有开口。 “予儿!你这是做什么!” 不等皇上开口,誉王先吓得白了脸,上前一步,冷声怒斥:“你竟然敢跟九公主动手,你还有没有分寸!” 说完盛浅予,誉王转向皇上,脸上的表情带着紧张:“皇上,这些狗毕竟不是人,在狩猎之时,难免有误伤,予儿一定不是故意想伤害九公主,还请皇上明察!” 他倒是反应快,狩猎之中,人都难免误伤,更何况是狗,这么一说,事情似乎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然而,这自以为是的对盛浅予好,却让她脸色突然一沉。 “您亲眼看见我的狗咬了她?” 盛浅予的冰冷的视线直逼誉王,看得誉王瞬间僵住了! “你,这……” 誉王瞪大了眼睛看着盛浅予,随后目光又转向郁菲雪,一时间,有些懵。 “明阳县主这是不承认?”此刻郁冥殇开口,幽沉的眸中带着一抹逼人的气势。 “三皇子这是什么意思?事情还没有清楚,还不到妄下断论的时候吧?” 殷离修上前一步,面对着众人,站在了盛浅予身边,问她:“是你让狗咬的她?” “没有!” 盛浅予想都不想回了一句,正想解释一句,却不想,这男人似乎并没想听解释,转脸看向郁冥殇:“三皇子也听见了,她说没有!” “你,就听她一面之词,你们凭什么就认定她没有做!”郁冥胤怒红的眼睛朝殷离修看过来。 殷离修唇畔一挑,微微眯起的眼睛之中带着丝丝寒凉:“那听郁菲雪的一面之词,你们凭什么认定就是盛浅予让狗咬的?” 第353章 抽耳刮子就得响亮点 一句话出口,瞬间堵住了众人的嘴,就连郁冥殇的脸色也跟着变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皇上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平常沉冷的眼神之中带着丝丝玩味,不过,此刻此刻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盛浅予。 盛浅予撇了撇嘴角,上前一步,到小非和黑鳞跟前,蹲下身伸手捏住黑鳞的嘴巴。 “这么看,黑鳞嘴上的确有血,可若真是它咬了九公主,除了外面毛上的这一点,嘴里应该也会有,虽然我不知道这一点血迹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可以肯定,黑鳞肯定没有咬人!” 她还是耐着性子跟众人解释一遍,然而,就在她的话音刚落地的瞬间,郁菲雪立刻就急眼了。 “盛浅予,你竟然不承认!照你这么说,那是本公主自己弄伤了自己,栽赃给你?”郁菲雪的眼眶泛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盛浅予朝郁菲雪的方向瞟一眼,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嘴角,说道:“事实上,不排除这种可能!” “你!” 郁菲雪憋住一句话,跟盛浅予打嘴仗是不成,索性转向皇上:“皇上,眼见的事实,她还能否认,如今除了我这只手上的胳膊,并没有任何证据,眼见的事实,还请皇上公断!” 说着话,郁菲雪就拧起了眉头,此刻随行的太医过来,赶紧给她包扎伤口。 皇上的目光朝盛浅予看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郁冥胤的声音传来。 “狗咬了人,嘴上的毛沾了血这本就是正常的,至于嘴里没有血,那就跟人一样,吞几口口水便咽下去了,总不能因为狗嘴里没有血就不认吧!既然敢做,就得认!” 说着话,郁冥胤朝盛浅予看过来的眼神之中带着森森的冷意。 “所以,我没有做,自然是不会认的!” 盛浅予紧接着怼了一句,目光在郁冥胤脸上扫过,最终落在郁菲雪身上:“我再确定一下,九公主的胳膊上的伤口,真的是黑鳞咬伤的?” 此刻太医正给郁菲雪包扎,解开手腕绑着的带子,便能清晰的看到她手臂上的确有两道伤痕,看起来像是牙齿划伤,可是那个形状,若是猛兽锋利的爪子抓伤也是有可能的。 “皇上,所幸九公主伤口不深,只是破了皮,上药包扎一翻就好了。”太医回一声。 众人听说没事,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然而,郁菲雪却依旧瞪大眼睛朝盛浅予瞪过来。 “就算伤的不严重,可这也是盛浅予要谋害我,这件事,本公主不能就这么算了!”郁菲雪一手被太医拽着包扎,伸出另一只手指着盛浅予。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她最讨厌被人指着鼻子说话,若是平常,她肯定直接拽过郁菲雪的手指头给她撅了,然而,在皇上面前,她是不能这样做了。 还不等盛浅予开口,却听皇上沉冷的声音传来:“所以,九公主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盛浅予是冥苍国的官员,为了两国交好,我自然不能要求皇上太过严厉的责罚,不过,咬了我的这条狗,一定要处死!” 她的眼睛看向黑鳞,带着满满的杀意。 “不行!” 小非一下子护在黑鳞身边,一脸紧忙的看着众人,最后求助一般看向盛浅予。 听着郁菲雪的话,盛浅予也怒了,凌厉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冷冷开口:“九公主平常看我不顺眼,找茬,我看在你外来是客的份儿上,就不跟你计较了,可是如今你要杀我的狗,那当着皇上的面儿,就得好好说清楚了!” 郁菲雪被盛浅予的眼神看得一阵心虚,可还是强撑着面子,说道:“说,说什么清楚,事实就是你的狗咬伤了本公主,本公主不跟你计较,你装什么委屈!” 盛浅予忍不住冷笑一声,凌厉的目光直逼郁菲雪:“即便狗的天性会咬人,可是我的狗,特别是在今日,是不可能张嘴的。” “你,你在胡说什么!” 郁菲雪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说着话,目光在卓炎卓厉那两匹马上看一眼,难以置信道:“你抓了这么多猎物,单凭你自己是不可能的,你的狗怎么可能不张嘴。” 带着狗狩猎,郁菲雪并不是第一次见,猎狗的牙齿锋利,特别是体型比较大的那种,甚至能一口咬死一头羊,不张嘴?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是想着不可能,却不知她的话正好撞在了盛浅予的qiāng口上。 此刻就见盛浅予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朝旁边卓炎卓厉摆摆手。 卓炎卓厉心领神会,将马上的猎物拿下来,两人一人扛着一个袋子,将里面的猎物倒了出来。 其中有两只雪狐,一只赤尾兔,还有两头山羚。 众人看到袋子里的猎物,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几样,能猎到两样就已经是很走远的了,没想到她竟然猎到了这么多! 不光是陪猎的官员,就连皇上看到也是瞪大了眼睛,甚至,那眼神之中还带着丝丝兴奋。 “盛浅予,你将猎物摆出来,可是想说明什么?”皇上压着心中激动,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闻言,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毛,抬脚走到猎物面前,伸手拽起一只赤尾兔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今日进树林之前我就跟黑翼小队下了命令,今日的猎物要活的,不能用嘴,我们所有的猎物都在,均是断骨被擒,不光是黑鳞,其他的狗狗也不会用嘴,所以,九公主这是在污蔑黑鳞,污蔑我,也在污蔑玄王殿下,甚至……” “盛浅予!” 郁菲雪气得心口噔噔噔直跳,她再说下去,自己连玉皇大帝都要污蔑了! 然而,即便盛浅予的话被打断,众人看着地上的猎物,一个个都是身体完整,自然也就相信了盛浅予的话,同事更加惊叹了。 盛浅予被打断也不气恼,转脸朝着郁菲雪的方向看去,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般淡然:“怎么,九公主是不是突然想起来,刚才不是黑鳞?” “你!就是它,你休想逃避!就算捕猎的时候你的狗没有用嘴,可是它听你的指令攻击我,也不是不可能的!”到了这个地步,郁菲雪只能死撑。 知道黑翼小队进了树林,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变态的盛浅予竟然命令这帮变态的狗捕猎不用嘴! 一时间,众人都没有说话,虽然这话听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在场众人但凡不是傻子也能判断出,这件事就是郁菲雪在污蔑。 眼看着郁菲雪自己也要慌了,郁冥胤拧了拧眉头,开口接了一句:“菲雪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之,这狗嘴外面已经有了血迹,这就是证据!” “汪汪汪!” 就在郁冥胤声音落地的瞬间,黑鳞突然朝着前面的方向狂叫起来。 小非能明白黑鳞的意思,抬头看向盛浅予。 “去吧!” 盛浅予点点头,小非便带着黑鳞冲了过去。 众人一脸疑惑的看着一人一狗飞快离开,半晌没有明白这是闹得哪一出,就在此刻,便看到远处的草丛中飞快的弹起一直赤尾兔,朝着众人的方向奔来! “皇上小心!” 誉王紧忙护在皇上跟前,却忘了此刻是在狩猎,看到猎物被这样护着,皇上很面子的! 皇上看向誉王的眉头拧了拧,直接从他身后走出来,看着小非和黑鳞在后面追那只赤尾兔。 赤尾兔看到面前这么多人挡着,瞬间停住脚步,这东西也聪明,看到小非那边只有一个人,便后退两步,准备跟小非和黑鳞攻击,然而,就在它蓄力腾空的瞬间,却见黑鳞往前猛跑几步半蹲下,小非快速冲刺,踩上黑鳞后背的同时,黑鳞瞬间站了起来! 小非就好像踩在了弹簧上,整个人越出两米多高,迎着赤尾兔跳过来的方向,突然间甩出一巴掌,直接抽在了赤尾兔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赤尾兔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接摔在了地上,它被小非那一巴掌抽懵了,躺在地上也忘了挣扎。 “这……” 众人惊诧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赤尾兔,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家都是带着弓箭刀子去狩猎,没想到竟然还有抽嘴巴子这种操作! 可是又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幕,简直是太厉害了! 眼瞧着众人一脸惊诧的模样,盛浅予勾了勾唇角,上前将那赤尾兔拽了起来,晃了晃。 “后腿骨折,动不了了!”她说完,朝皇上的方向看去。 皇上此刻也是一张震惊的脸,一只赤尾兔,他已经看到了黑鳞和小非的侦查,合作和爆发力! 他万万没想到,盛浅予竟然有这等本事! 一时间,皇上的唇畔勾起一抹笑意。 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难以置信或者欣赏,只有郁菲雪在看到那赤尾兔的时候,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表情带着难以掩盖的惊恐。 “兔子的爪子上,有血!”这时候,小非和黑鳞过来。 盛浅予神情一滞,低头朝那赤尾兔的爪子上看一眼,右边前爪上有三个爪子上面是有血的,正跟郁菲雪胳膊上的三道血痕相吻合! 第354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刻众人也看到了赤尾兔爪子上的血迹,顿时瞪大了眼睛,质疑的目光朝着郁菲雪看过去。 “呵,栽赃陷害!锦西国送来的和亲公主,就是这样的品行吗?” 众人之间,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却让众人忍不住浑身一颤。 盛浅予扭头,正好看到孤南翼带着邪魅笑容的目光看过来,不过好像看多了也习惯了。 “不,不是!就是那条狗咬的!” 郁菲雪脸上多了几分慌乱,说着话,求助的目光朝着旁边郁冥殇看过去:“皇兄,你相信我!” 郁冥殇跟着拧了拧眉头,正要说话,却听盛浅予的声音传来。 “太医,还请你确认一下,这兔爪上的血迹!” 说着话,盛浅予拎着兔子到太医跟前。 太医吓了一跳,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后确认那赤尾兔已经不能动弹了,这才上前,用一柄银针沾取了上面的血液。 刚才给郁菲雪包扎的时候,用来擦拭的布条上还沾着血,两样血样对比,盛浅予是不懂这太医用的是什么方法,但是同样的血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片刻,太医转身看向众人,到:“回皇上,兔爪上的血迹,跟九公主胳膊上的血迹是一样的。” “你,你胡说!” 郁菲雪瞪大了眼睛,随着情绪激动,扯动都上的伤口,疼的她瞬间扭曲了表情,后面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够了!” 郁冥殇看郁菲雪实在是说不出什么,上前拦住她,随即转向皇上和盛浅予的方向。 “方才情况混乱,想必一时间没有看清楚,造成误会,还请皇上海涵!” 说着话,郁冥殇朝皇上行一礼,随后一脸歉意的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眉梢一挑,脸上的表情带出丝丝不屑:“这样看来,九公主的眼神的确是不怎么好,上次在五色湖没有看清楚,说是我将她推下了桥,这一次又是没看清楚,说我的狗咬了她,不知道是真的没看清楚,还是针对我!” 说到这里,盛浅予的目光朝着郁菲雪看过去,将她满脸的慌乱收紧眼底,又加了一句:“若只是针对我还好,莫不是九公主不想做和亲公主,所以在故意找茬?” “盛浅予!”郁菲雪一张脸涨红,出口的话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你住口!” 不等郁菲雪的话说完,郁冥殇便直接打断了,一个凌厉的眼神警告之后,转向盛浅予。 “小九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虽然从小有些顽劣,可还能分得清楚大局,刚才的事情,恐怕真的是误会,毕竟,这熟练中野兽无数,难免一时间张看错!” 郁冥殇的脸色低沉,事实已经摆在面前,可是他也不得不睁着眼睛说瞎话。 “呵,这都能看错还敢进树林,倒是勇气可嘉!” 此刻,展云廷在后面插一句话,随后转向盛浅予,开口:“你看,刚才本郡王邀请你同行,你若是答应了,不就不会被人讹上吗?” 这话出口,锦西国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又跟着僵了一下。 表面上听起来,展云廷这话是在抢白盛浅予,可是话里话外可是在说郁菲雪无赖,偏偏这种情况下还只能听着不能反驳。 盛浅予眉梢一挑,无奈的叹一口气:“是啊,我也没想到平白无故就从天上掉下来这么一个长了眼睛的大锅,直接就扣在了我的身上,想想还真是委屈的紧呢!” 众人听着盛浅予的话,看向锦西国三个人的眼神便多了几分鄙夷,是他们主动联姻,如今到了冥苍国却污蔑本朝官员,如今真相大白,众人自然是站在盛浅予这边了。 郁冥殇明显看着众人的脸色变化,下意识攥起了拳头,此刻真的后悔让郁菲雪参加狩猎,亦或者,后悔自己没有跟在她身边。 他也是想不明白,平常那么聪明的小公主,怎么到了这里,瞬间没有了智商,一次的惹祸,将他们彻底置于被动地位! “刚才的误会,让明阳县主受了委屈,本王在这里给县主陪个不是!” 说着话,郁冥殇压着腾起的怒意,朝盛浅予抱了抱拳,随后侧着身子朝郁菲雪瞪一眼:“你还不快跟明阳县主道歉!” 郁菲雪阴沉着一张脸,心有不甘,可是到了这个地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想到这里,郁菲雪咬紧了后槽牙,强忍着心口不断冲的怒意,开口:“刚才,是我看花了眼,还请明阳县主谅解!” 盛浅予转脸朝着郁菲雪的方向看去,唇畔微微挑起,带出丝丝冷笑:“同样的话,九公主似乎说了很多次了,我也是心疼我自己呢!” 这话的意思,口头的道歉,我不接受! 使臣皇子和公主道歉,也算是拉下了面子,没想到盛浅予竟然是这个态度,众人顿时神情凝滞,气氛多了一丝紧张,特别是誉王。 此次锦西国的出使,条件算是比往常都要丰厚,如今两国关系融洽,原本应该是很好的局面,可如今盛浅予竟然将大家都置于尴尬地位,若是这次的何谈不成,誉王府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想到这里,誉王脸上一阵紧张,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其实,这不过是……” “刚才九公主指认是黑鳞咬伤她的时候,可是要求将黑鳞处死,否则便没完,如今盛浅予自证清白,一句道歉就打发了,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这时候,孤南翼提高了声音,直接盖过誉王。 他那一身鲜艳的红色靠在旁边的马匹上,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看向锦西国三人。 誉王脸上一僵,后面的话在唇畔停留片刻,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孤南翼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自然是不能反驳的。 郁冥殇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脸色铁青的朝盛浅予的方向看去,攥紧的双手压制着满腔的怒火,说道:“明阳县主以为,如何处置才妥当?” 盛浅予眉梢一挑,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皇上在这里,玄王也在这里,刚才那话还是孤南翼说的,他却偏偏问自己。 若是说得轻了,自己不甘心,若是说得重了,便显得没有分寸,甚至有心之人还会说自己阻碍两国交好,郁冥殇将这烫手的山芋往自己手上递,也真是有心机! 然而,盛浅予可不会像郁菲雪一样那么蠢,皇上面前,她自然不会自己开口说,而是转向了皇上。 “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皇上目光微侧,朝盛浅予的方向睨了一眼,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果然是个小狐狸! “罢了,你是鬼翼军的人,这件事自然让玄王处理!” 沉冷的声音从皇上口中说出,停顿瞬间,朝殷离修看过去:“两国日前交好,你可要好好处理此事!” “是!” 殷离修应声,脸上一如平常那般冷漠,随着应声,目光朝郁冥殇看过去:“那就请三皇子晚些到我营帐中来吧!” 郁冥殇的脸瞬间就黑到了底!额头上的青筋都炸起来了。 刚才皇上那句话,虽然明面上提醒殷离修要考虑两国之间的关系,可是话里话外再给他警告,毕竟,这次跟锦西国谈判,可是殷离修在总管,这次的事情若是处理不好,必定会成为短处被殷离修捏在手,后面的谈判也会处于被动! 从来到冥苍国,郁冥殇的一手好算盘,已经被郁菲雪弄乱了,明明掌握主动权,如今也是处处失利,被殷离修压制,现在他很不得直接将郁菲雪锁在客栈,不要出门才好! 然而,即便他想的明白,此时此刻也没有办法反驳,只能闷闷的应了一声,森冷的眸子朝郁菲雪的方向扫过去。 郁菲雪的双手死死握成了拳头,她感觉自己快要bàzhà了,可是这个时候,除了朝盛浅予瞪眼,什么都做不了! 此刻盛浅予正一脸得意的朝殷离修看过去,突然间感觉到身后一阵冷,转脸直接撞上了郁菲雪那满腔怒火的眸子,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咧嘴,笑了! 噗…… 郁菲雪感觉到一股腥甜在口中蔓延,她死死地咬住唇角,这才将那腥甜的味道别回去,全身忍不住颤抖。 盛浅予!盛浅予!这个女人,一定要就让她死的很难看!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此刻代玉众人得到盛浅予的信号,朝着这边赶来,每条狗背上,都挂着一个袋子,里面都有猎物,而且,还都是雪狐,赤尾兔和山羚! 这简直是最有目的性的一次狩猎了! 众人看到孩子们将东西拿出来的时候,瞬间惊诧不已。 原本殷离修在朝堂之上提及这支小队正式纳入鬼翼军的时候,朝臣都不理解,也从来没有当回事儿,如今真的看到了诡异军的实力,他们便不得不承认了。 最主要的是,刚才小非和黑鳞的配合,已经让众人见识到了他们的本事,这样的队伍不光能用在战场厮杀,其中军情刺探和特行任务,是最合适不过! 眼看着林昭将孩子们的猎物放一样一样拿出来,不光是众人,就连皇上的眼睛都瞪圆了! 盛浅予,果然是个惊喜! 第355章 你的鸡,味道不一样 第一天的狩猎,在郁菲雪的一场闹剧中收场,众人回到营帐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 十六个孩子,十六条狗,加上小非和黑鳞的成果,一共是十只雪狐,十八只赤尾兔和二十三只山羚。 殷离修和孤南翼都是一只雪狐,两只赤尾兔,南疆王两只赤尾兔和两只山羚,展云廷一只雪狐两和只赤尾兔,至于誉王,只有一头小鹿和几个小型常见的小兽,放在面前,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 明显的对比,众人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瞬间震惊无比,然而,有人震惊,有的人却看不过去了。 “切,这么多人,当然打得多,有什么好得意的!更何况还都是黑翼打来的!” 苏飞雨这次跟在平阳侯身边,虽然没有之前的三样猎物,可也猎到了弥羊,小鹿,看着盛浅予的猎物,她也不是不屑,而是不甘心。 盛浅予侧脸朝苏飞雨看一眼,唇畔微微勾起:“整个黑翼都是我的,它们打来的不也是我的?更何况,是皇上让我带着黑翼进树林的,苏小姐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自己去找皇上争论便是,没有必要在我面前酸!” 说着话,盛浅予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 “你!” 苏飞雨被堵了嘴,瞪眼睛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展云廷扭过头来看向盛浅予,问:“喂,刚才只看到黑鳞和小非的猎物,你打到了什么?” 一边说着话,展云廷的眼珠子便朝着盛浅予的口袋看过去。 盛浅予脸上的得意顿时一僵,白眼往上一翻,将手中的袋子扔给他:“这就是我的猎物,怎么的?” 展云廷伸手将袋子打开,就里面两只野山鸡还在蹬腿挣扎! “就这个?”展云廷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 苏飞雨看到那两只野山鸡,瞬间一脸嫌弃:“可真是个废柴!两只野山鸡也敢说是猎物!” “野山鸡怎么了?我就喜欢吃鸡,又不是你家的,你管我!我的任务是指挥黑翼小队,这两只野山鸡是送的不行?” 盛浅予扬起头,明明就是自己射箭的水平不怎么样,偏偏还非得一脸傲娇的表情。 展云廷站在旁边看着她吵架,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控制,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亏着心还理直气壮的,要说自己是南疆的混世小魔王,如今看着,盛浅予可比自己还混! 苏飞雨被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怎么,事情到了盛浅予这里就有那么多的歪理,偏偏这些歪理还能说得通。 不光是苏飞雨,很多人看着盛浅予前面的猎物都心有不甘,可是又不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黄金战甲落在了盛浅予的手里。 此刻孤南翼站在旁边眯着眼睛看向盛浅予,邪魅的笑容之间,更多了一抹难以名状的幽深。 第一日的狩猎,除了皇上和武将进入深林,还有一个小队专门去远侧的山林,打来的野兽供晚上的篝火晚会,折腾了一天也是累了,盛浅予这就准备回自己的帐篷,却不想,刚一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沉冷的呵斥声音。 “予儿,你来我的帐篷!” 盛浅予转身,正好撞上了誉王那沉冷的眸子,心中顿时一沉,拧了拧眉头,还是跟了过去。 袭久跟在盛浅予身边,脸上的表情也带着些许紧张,她没有跟着进树林,但是看到誉王那张脸,便知道盛浅予又要添堵了。 一会儿功夫,到了誉王的帐篷,进去之前,誉王转身朝旁边的袭久看一眼,说道:“你在外面等着,予儿跟我进来!” 袭久拧了拧眉头,看向盛浅予。 “没事,你在外面等着吧!” 说完,盛浅予在袭久的肩膀上拍了拍,转身跟着走了进去。 “你找我过来,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盛浅予径直走过去,神情平静,并没有受誉王的影响。 誉王扭过脸,阴冷的目光在盛浅予的脸上扫过,冷哼一声:“你可知道,锦西国这次出使的重要性?” “这次的事务不归我管,我当然不知道!” 盛浅予想都不想便回了一声。 誉王喉咙一更,眼神狠厉的朝着盛浅予瞪一眼,接着说:“若是因为你影响了这次条约的签订,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 盛浅予忍不住冷笑一声,转身走到誉王跟前,靠在旁边的桌子上,眯起眼睛:“我一个小小的二品县主,对两国的事情并不了解,我哪里来的本事能影响?” “混账!你现在还敢说这样的话,刚才在树林里,郁冥殇和郁菲雪已经给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抓着不放?”誉王瞪起了眼睛。 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孽障冤家为什么总是在这种场合下出事! 这话灌进盛浅予耳朵里,她突然一下子沉了脸:“王爷可想过,若是我不能自证清白,到时候黑鳞就会被杀?凭什么到了我这里,只一个道歉就打发了?” “你……那黑鳞毕竟是条狗!”誉王涨红了脸。 在他眼里,即便那狗很厉害,可终究是狗,不能跟人相提并论,更何况,那人还是出使和亲的公主。 “黑鳞是狗,可也是编入鬼翼军的军权!” 盛浅予呛了一句,迎着誉王怒目的眼神看过去,继续说:“更何况,这是我冥苍国,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欺负,皇上也一定不高兴看到这个局面吧?” 誉王一愣,回想着之前皇上脸色变化,心中一下子就虚了,可是在盛浅予面前,依旧硬撑着。 看他说不出话来,盛浅予冷哼出声:“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对誉王府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皇上也在众人面前说了,我是鬼翼军的人,这件事让玄王殿下处理,跟誉王府没有关系!” “你!你毕竟是誉王府的人!”誉王依旧憋着一口气,可之前准备好训斥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我谢谢您还承认我是誉王府的!” 盛浅予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嘲讽,说着话,她双手在后面的桌子上撑了一下,站直身体,眼睛直接看进誉王的眼睛里。 “我不求王爷在我被人污蔑的时候能护着我,但是也请你不要在我头上压石头,当时的情况,不光玄王出来帮我说话,就连赤云侯和南疆小郡王也站出来替我说话,你在朝为官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清楚局势?还是说,您老了……” 话说道这里,盛浅予突然停下来,想了想,凑近誉王的耳边,压低声音说:“若是有闲心管我,您还不如将心思放在世子身上,或许,您还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说完,也不管誉王同意不同意,盛浅予直接走了出去 誉王瞬间愣住,瞪眼看着盛浅予离开的方向,心中猛然间缩紧,他不知道盛浅予发现了什么,可是看着她刚才的眼神,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边盛浅予跟袭久往回走,便看到郁冥殇急匆匆的带着两个人朝着殷离修的帐篷走去。 盛浅予停住脚步,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唇畔勾起丝丝笑意。 原本以为皇上是个高冷心思深沉的人,却不想,也是很鸡贼的,站在君主的位置,他很会用人,就是有点抠门! 这件事交给殷离修来处理是最合适不过,毕竟,殷离修对于两国之间的事务知道的详细,也明白就该从哪里入手,若是让盛浅予自己说,这种情况下,她除了要钱,恐怕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不过,若是殷离修能在国家事之外还能坑些银子回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盛浅予的心情突然好起来,两人直接回到帐篷。 在树林中奔腾了半天,衣服上都沾了尘土,刚换了衣服出来,准备休息,就在盛浅予不经意朝门口角落看过去的瞬间,突然间眼神一凛。 刚刚还扔在角落里的两只野山鸡,竟然不见了! 外面那么多鲜美的野味,就两只野山鸡也能被偷? 盛浅予在门口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回到房间一边走一边骂:“哪个孙子敢偷老娘的东西!” “你说谁是孙子?” 就在此刻,妖邪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猛然间身子僵住,抬头,便看到孤南翼那一身红衣正坐在她的床边,魅惑的眼神盯着她。 这眼神看得盛浅予一个激灵,紧跟着扯了扯嘴角:“我在骂偷我山鸡的贼!你,你来做什么!” “本侯正想喝鸡汤,便让人拿了回去,毕竟在树林中,本侯也帮你说了话,就当成是对本侯的谢礼好了!” 孤南翼说得理所当然,说完,身子往后面一靠,正好靠在了盛浅予的被子上。 盛浅予沉着脸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皮,要不是打不过,她直接给这个妖孽扔出去! 这人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 想着也打不过人家,盛浅予将心中的怒气压了压,说道:“狩猎队那边,什么样的野味都有,侯爷想喝鸡汤直接让人去要,想要多少就要多少,何必单单来拿我的?” “他们猎来的,跟你的味道不一样!”孤南翼眯起眼睛,一脸玩味的表情。 第356章 你睡啊,本侯又没拦着你! 盛浅予暗自翻个白眼,这不就废话嘛!就算同样是野鸡,哪里有味道一模一样的? 暗自舒一口气,依旧耐着性子说道:“好,那两只野鸡就当是感谢侯爷,左右野鸡也拿走了,您也该回了吧?我还要休息!” 孤南翼眼神寒光闪过,瞬间转身便到了盛浅予身边,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你这是在赶本侯吗,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这般跟本侯说话?” 盛浅予只感觉到一股阴风在身边刮过,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就被他钳制住,贴近耳边的话,让她顿时绷住了全身的神经。 她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迎着孤南翼邪魅的眼神,扯出一抹笑:“不是侯爷给我的胆子吗?若不是侯爷允许,恐怕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孤南翼眼神一滞,哈哈大笑:“怎么办,本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随着他笑,同时松开了手上的力道,盛浅予紧忙往后退回了两步,看着孤南翼一脸玩味的表情,忍不住翻个白眼,不过脸上还得客气。 “多谢侯爷的欣赏,只是,我真的很累了……” “累了你就睡啊,本侯又没拦着你!”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孤南翼便直接打断了,说着话,他依旧坐在床旁,伸手在床沿上拍了拍。 盛浅予感觉一团无数释放的小火苗在胸口迅速腾起。 有这么个阎王在旁边,怎么睡?这人是真的有病吧! 此时此刻,盛浅予真是恨不得拿出乾坤棍抽死他!奈何又打不过,还得陪着笑脸。 “侯爷这是在跟我开完笑呢吧?” 盛浅予往桌子旁边靠了靠,咬牙启齿的看着孤南翼。 孤南翼那倾城妖魅的脸上,依旧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撩起眼皮朝着盛浅予的方向看一眼,半晌,叹一口气。 “本以为,本侯今日帮你说了话,你怎么也得对本侯的态度好一些,看来,你这个女人可真是狠心!” 说着话,孤南翼站起身来。 盛浅予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没有说话,心中却暗自腹诽一句:“我的鸡都让你吃了,还想怎样!” 当然,这话她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不知道孤南翼接下来还有什么话等着她,左右看他的样子是要走了,赶紧给让出一条路来。 “你还真是不想见本侯,本侯的心,可真是被你伤得厉害!” 孤南翼捂着心口,说得可怜兮兮,可是那脸上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一巴掌糊上去。 他说着话走到盛浅予身边,随即一个转身,目光之中多了几分严肃:“既然不想见到本侯,那你晚上最好不要乱跑,本侯很有可能会忍不住将你偷走呢!” 说完,他快速伸手在盛浅予的脸上捏了一把,转身朝外面走去! 盛浅予下意识捂住脸,瞪眼看着那一身骚气的红色快速消失在帐篷里,气的心口噔噔噔直跳! 麻蛋,等回去之后跟凡白要一瓶毒药,他要再近自己的房间,直接毒死他得了! 心中想着,盛浅予没好气的往床上一趟,怒气消了之后,突然间感觉刚才孤南翼的行为有些异常。 明明前面一脸无赖的样子,他就这么轻易走了? 本来还以为两只鸡不够,他还准备要雪狐呢,没想到,他只是跟自己开了几句玩笑就离开了,这有点不太像以前的他啊! 更何况,刚刚他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如今这么一想,他好像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可是他为什么有话不明说呢? 突然,很多的问题在脑子里盘旋,盛浅予想着想着,眼皮发沉,便进入了梦想。 也许是这多半日在树林中奔跑刺激的缘故,也许是帐篷外面吵闹,这一觉,睡得并不好。 她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狩猎的时候,被人当成猎物抓住,然后挂在一棵高高大大的树上,下面就是悬崖,岸上,有几个黑衣人正拿着弓箭对准她手上的绳子,绳子断了,她就会落入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盛浅予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她想喊,可是不怎么,竟然发不出声音,眼看着黑衣人的弓箭拉开,弓箭朝着她的方向急速飞了过来。 “小姐!” 这时候,耳边传来端月的声音。 “不要——” 盛浅予一个激灵坐起来,看到眼前是端月,瞬间松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趴在她身上。 “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端月的小身板撑着盛浅予的身体,同时伸出手在她后背上轻轻的拍着。 盛浅予用力的喘了几口气,缓了缓,心口噔噔噔直跳的那股劲儿稍微平静下来,这才从端月身上起来。 “没事儿,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没事……” 盛浅予说着话,轻呼一口气,伸手在自己的心口顺了顺,这才感觉好多了,抬头看向端月:“你怎么来了?” 进来之前休息之前,她还特意吩咐,不到吃饭的时间不要来叫她,眼看着外面的天气还是挺明亮的,莫不是有事? 端月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清水递过去,说道:“刚才太妃让人来传话,今晚是篝火晚会,让小姐们穿的漂亮些,早点过去。” 篝火晚会?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回想起来,说起来,今日皇上和武将之间的狩猎算是一场比赛,猎物都归自己,另外狩猎小队打了不少野味回来,这些野味是给众人的,晚上篝火晚会,就是要烤肉。 只是,篝火晚会跟穿漂亮有什么关系? “小姐!” 端月正给盛浅予梳头,看她拧着眉头,便解释道:“今日能到篝火晚会的都是王孙贵族,更何况,还有南疆王和小郡王,听说,没准皇上就会在丰庆节之后给小郡王赐婚呢!” 噗…… 盛浅予一口水直接喷到了桌子上! 合着,太妃这是准备让自己在篝火晚会上表现表现,好跟南疆王府凑凑近乎? 不得不说,太妃这个人,为了誉王府,可真的还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还穿之前狩猎的骑装便是,既然是篝火晚会,平常穿的那些衣服不方便吃肉!”盛浅予吩咐一声。 “是!” 端月就知道她不会照着太妃的意思来,在她开口之间就将骑装拿了出来。 收拾好出门,此刻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夕阳西斜,余晖将天地之间都染成了红色。 军队驻扎的地方有一片很大的空地,已经有士兵在那里支起了火堆,随着阳光落下山,火堆和火把点起来,四处都是一片火红。 皇上和娘娘们的火堆在正中间,两边依次往后,是南疆王和展云廷,另一侧是殷离修,随后南疆王后面是孤南翼,而殷离修的旁边则是醇王,依照等级高低依次往下。 誉王虽然是外姓王,可好歹也是王爷,跟皇上的距离并不远。 众人落座,此刻太妃身边一侧是盛允承和慕婉纯,另外一边便是盛心悦,盛心洁和盛允皓。 盛心悦和盛心洁倒是很听话的换上了最漂亮的衣服,太妃此刻正一脸和蔼的跟她们交代什么,抬头看到走来的盛浅予还是一身骑装,顿时脸色一沉。 “你们来的真早!” 盛浅予看似没有察觉到太妃的表情,走过去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是二品县主,依照品阶也是做在太妃身边,便直接将盛心悦赶到了旁边。 盛心悦身子一晃,顺着力气往旁边歪了歪,顿时一脸怨恨的看向盛浅予,满心不甘可是又无能为力,谁叫人家是县主呢? 太妃看到两人的动作,脸色更沉了,转向盛浅予,声音之中也带着几分训斥的味道。 “予儿,不是让人跟你说穿得漂亮一些吗?你怎么还是穿的这样的衣服,还过来这么晚!” 此刻,太妃在众人面前就是一副大大家长的模样。 盛浅予坐下之后,便捡了一根树枝将火堆弄得旺一些,随着太妃问话,转过身,脸上带出一抹不以为意得笑容。 “今日不是要吃烤肉吗?穿那样的衣服不太方便,我就没有穿!” 一边说着话,她依旧扒拉着柴火,顿时,刚刚还是小火苗的火堆,瞬间烧得旺旺的。 天色晚了,有些凉,几个人刚才还觉得冷,如今顿时暖和起来,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感谢她。 眼珠子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盛心悦转向太妃。 “太妃,您就不要怪罪三姐姐了,三姐姐今日在山林中捕猎,可是很辛苦的,听说黑鳞小队竟然捕到了十只雪狐,如今眼看着过了秋天就是冬天,这要是给您做一身狐皮斗篷,穿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 说着话,盛心悦一脸笑的看向盛浅予,只是那笑里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说起来,这也算是皇家狩猎,雪狐有多不容易猎到,众人都清楚,往年有人猎到了,也都献给皇上,盛心悦说这话,是想让盛浅予两头为难。 若是给了皇上,太妃肯定不高兴,从而对她眼看生烦,可盛浅予若是真的给了太妃,如今皇后娘娘有身孕她不给,必定会让皇上心里不舒服,左右都是得罪人。 太妃是何其势利眼的人?听到盛心悦的话,脸上的怒意瞬间散了,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跟着多了几分和蔼。 第357章 这脸打得有点疼 “说得也是,予儿是我誉王府的骄傲呢,整个王府,就数予儿最知道孝顺!” 说着话,太妃就要伸手去拉盛浅予,只是看她正拿着树枝在木柴,顿了顿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盛浅予听着众人说话,却没想到搭理这茬,然而,有人本来就是找茬的,她不说话,自然有继续说。 “是啊,三妹妹自从回来就跟太妃亲近,以前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要记着太妃,让人往福寿园送呢” 这时候,慕婉纯在旁边开口,一边说着话,眼睛一直落在盛浅予身上。 “听说三妹妹这次猎到的雪狐都是特别吩咐不让弄伤表皮,看来是早就想好了,要给太妃做衣裳呢,这样一件斗篷若是在过年的时候传出去,得让若少人红眼呢,是吧,三妹妹?” 眼看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再装听不见,那就说不过去了。 盛浅予眼神一滞,看似刚反应过来的样子,转向众人,一脸诧异。 “你们说之前猎到的东西?” 说着话,她将树枝往地上一放,说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张权带着黑翼小队将东西都送到了玄王殿下的营帐了。” “什么!那不是你猎到的东西吗?这次猎到的东西都归自己,为什么要送到玄王的营帐?”太妃瞬间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 眼看着一件让人羡慕的雪狐斗篷,就这样没了,她瞬间有种被人抢劫了的感觉一样,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因为……因为我和黑翼小队本身都是鬼翼军的人,这次算是演习,猎到的东西,自然是要上交的,怎么了吗?” 盛浅予一脸不解的看向太妃,眼瞧着太妃的脸都白了,想了想,说道:“不过,倒是有我自己猎到的两只野山鸡带回来了,要不,我玲珑去给您拿过来?” 野山鸡早就被孤南翼拿去炖了汤,如今要拿,也是从别处拿,盛浅予说这话,是故意打太妃的脸呢! 从一开始进誉王府,太妃让她在誉王府有了庇护,原本盛浅予是将她当成亲近的长辈来孝顺的,可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逐渐明白了,其实太妃跟誉王都是一样的,他们这些后代的作用,就是给誉王府带来好处。 什么亲情,什么感情,一旦出了事情,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推出去。 既然清楚了真心实意的付出人家根本不当回事,索性也就不要那么傻了。 听着盛浅予的话,太妃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嘴角不受控制的扯了扯,嫌弃道:“不,不用了,今日吃的都是野味,山鸡有什么可吃的!” “哦……” 盛浅予应一声,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继续摆弄柴火,在太妃看不见的时候,朝旁边的慕婉纯和盛心悦挑衅的递过去一个眼神。 盛心悦和慕婉纯的表情瞬间一滞,不甘心的拧起了眉头,可是又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气氛有些低沉。 正在这时,前面传来锦公公提着嗓子的声音,众人顿时停下,抬头朝着皇上的位置看去。 柴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加上锦公公的嗓音比较尖利,根本听不清楚他说什么,不过大概的意思也能猜出来,不过就是冥苍国日渐强大起来,文武百官有功之类的官场话。 在现代,每次开会的时候都是这种形式,盛浅予也懒得听了。 锦公公念完了准备的那一套,便是皇上训话,从遥远的古代到现代,这一套方式倒是没有变过。 终于,等皇上说完了,终于举起酒杯,在场众人也跟着举起酒杯,众人一饮而尽,这场篝火晚会便开始了。 众人喝酒烤肉,便有跟着一起来的舞姬开始跳舞,如今是丰庆节,舞姬的衣服也换成了飒爽的小骑装,当然,用来舞蹈的骑装,自然比盛浅予身上的骑装看起来要有味道很多。 舞姬跟随着鼓点舞动,比之前的那些柔美的舞蹈更加激奋,瞬间将气氛挑了起来。 架子上的肉在烤着,众人一边吃肉一边聊天,看起来其乐融融,一曲收场,众人停了下来,文武百官一起对皇上敬酒。 看起来,今日皇上的心情倒是不错,一杯酒下肚,他摆摆手,便看到锦公公让人从后面端着一个很大的托盘出来,上面盖着一层红布。 “丰庆节,狩猎之日,歌舞虽美,却不能尽兴,今日所见众位爱卿英勇善战之风采,索性,在这篝火晚会上再举行一场较量,以三十招为限比武,以这身金月战袍为奖励!” 说着话,皇上伸手掀开上面的红布,火光之下,一身金光闪闪的战袍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瞬间睁大了眼睛,盯着锦公公手中的战袍,很多人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皇兄,金月战袍,皇太祖的战袍!” 郁菲雪一下子站起身来,一脸震惊的看向郁冥殇。 郁冥殇看到你战袍的时候,也愣住了,不过他也知道,虽然这金月战袍是皇太祖的遗物,可也是当年两国签订和条约的时候,皇太祖为了表达诚意送给冥苍国先皇的。 赠送的东西,人家自然不会像他们自己一样供起来,如今这金月战袍用来做奖品,也并非对锦西国的侮辱。 “皇兄,这是皇太祖的遗物,我们一定要拿回来!”郁菲雪的眼珠子都冒出了光芒。 郁冥殇一脸冷肃,他没有说话,却暗自攥紧了拳头,正想着等会儿上场,却不想,这时候,皇上的话再次传来。 “这次参加的人选有规定,主帅不能参加,当然,锦西国的客人也可以参加!现在,就开始吧!” 说完,皇上将手中的酒仰头喝下,又坐了回去。 这话传进众人的耳朵里,顿时让很多人兴奋起来。 主帅不能参加,也就是说,殷离修,孤南翼,南疆王,誉王,这些武功高强又气场强大的人都不能参加,这样一来,其他人的胜算不是大了很多? 一时间,很多人的脸上,都出现了跃跃越试的表情。 “什么,这算什么规矩!” 郁菲雪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愤恨的表情。 他们三个,武功最好的就是郁冥殇,可是郁冥殇偏偏是锦西国的主帅,郁冥殇不能参加,那他们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然而,恼恨也没有办法,这是人家皇帝定的规矩,他们只有遵从的份儿。 “第一场,谁来挑战?” 锦公公提高调的公鸭嗓响起。 “我来!” “我来!” 这时候,左右两边各自走出来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 左边这位,是兵部尚书的嫡长子,宋元,右边这位,是平阳侯府的二公子,苏飞霖。 相比起来,宋元的个子和身形都比苏飞霖要大厨一块,只是从这个方面来看,到是宋元占了很大的优势。 两人点脚一个腾空到了正中间的空地上,陆地瞬间就摆好了打架的姿势。 盛浅予的目光朝着两人看一眼,唇角微挑,轻声嗤笑。 “小姐觉得,这两人如何?”玲珑站在旁边,问一句。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看向盛浅予,只不过慕婉纯和盛心悦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却多了一丝不屑。 两人心想,她不过也就是会训狗,自己会的也不过是三脚猫,让她点评,真是笑话! 盛浅予将两人的眼神收紧眼底,倒是没有在意他们的不屑,想了想,开口:“这两个相比,苏飞霖应该更胜一筹,但是,他在上面也待不了多久就会被打下来。” 切! 慕婉纯和盛心悦同时翻了个白眼,然而还不等两人的表情收回来,就听到周边一声喝彩,转过脸就看到宋元被苏飞霖打翻在地! 这,竟然真的让她说对了! 不光众人,就连旁边的太妃也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明明一开始的时候,那宋元招招狠厉,苏飞霖一直在躲,可是这随后一招,却被一脚踢飞了! “哼,花拳绣腿而已!” 此刻盛允承看着苏飞霖抱拳对众人回礼,忍不住冷嗤一声,随即转向太妃:“上次闵太君让太妃在众人面前很没有面子,不如,这一次就让孙儿给太妃逃回面子!” 说着话,盛允承就站了起来,洪亮的声音脱口而出:“我来挑战!” 说着话,他就走了出去。 众人一愣,眼看着盛允承走了出去,特别是太妃,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变。 他刚才说是替自己讨回面子? 平常他们祖孙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他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然而,还不等太妃想明白,此刻,盛允承已经到了中间,两人亮出招式。 说起来,盛允承在同龄这一辈人中,也算是佼佼者,这一场,必定要比之前的一场激烈,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紧张。 玲珑看着比武场中的情景,低头又问盛浅予:“小姐,您说这一场世子会不会赢?” 经过了刚才的一轮,众人对盛浅予的判断也多了几分好奇,顿时竖起了耳朵听着。 盛浅予看着场上的两人,忍不住轻嗤一声,说道:“当然,世子的能力远在苏飞霖之上。” 她的话一出,慕婉纯和太妃脸上顿时多了几分骄傲,然而,这得意还没浮上脸颊,就听盛浅予的话再次传来。 第358章 拍马屁那叫一个溜 “但是,这么早上场,并没有什么优势,即便这场赢了,世子也守不到最后!”说着话,盛浅予从鹿腿上撕下一块肉。 “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婉纯一听这话就怒了,转脸看向盛浅予的眼神都带了刀子:“别忘了,你也是誉王府的人,你给世子鼓气也就罢了,竟然还说这般泄气的话,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就是啊,三姐姐!世子代表的可是我们誉王府,更何况,世子刚才也说了,是给太妃出气,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省心也紧跟着又添了一把柴。 两人的挑拨之下,太妃的脸终于沉了下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愣了许多。 “予儿,就算你是明阳县主,可你身上终究流着誉王府的血,你的心思,该收收了!”太妃的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警告。 自从皇上封了她明阳县主,不,应该是自从她成了鬼翼军的监督使,盛浅予的心思就不在誉王府了,就比如现在,狩猎得来的东西,她都交给了玄王,而不是拿到誉王府。 这一点,太妃对她是很不满的。 盛浅予正吃肉的动作突然停住,扭头朝众人的方向看过去,无奈的叹一口气。 “我在这里说话,世子听不到,应该不存在什么鼓气泄气的说法吧,更何况,我陈述的是事实。” 说着话,盛浅予将手中的鹿肉晃了晃,说道:“最先赢了的人,要一直守在上面,就算上来挑战的人都不能赢世子,那他也是打了好几场的,别忘了,野味刚上架子他就出去了,到现在可一口东西都没吃,怎么可能坚持到最后?” 说完,她将手里的鹿肉往嘴里一塞。 众人面色怔愣,随着她的话朝盛允承的方向看去,跟苏飞霖的那场,他的确赢了,可是还不等喘口气,紧接着又上来一个人。 虽然看得出上去挑战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也明显看得出盛允承的气息不稳了,相比跟苏飞霖打的时候那般精彩,这一次,他的出招有些吃力。 “这,这可怎么是好!” 太妃拧起了眉头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正端着杯盏,听太妃问,摇摇头;“没有办法,只有一次机会!” 众人脸上的表情瞬间不好看了! 武将世家,虽然有人并不知道那金月战袍的来历,可是光看着上面铠甲上一片片的黄金,就足以让众人瞪大了眼睛,谁不想要啊! 可是…… 就在众人眉头拧起的瞬间,就听到一声冷喝,盛允承被人一下子压在了地上! 盛浅予撇撇嘴,仰起头,将杯中清酒饮下。 其实,盛允承原本也没有希望守到最后,伤筋动骨一百天,之前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就连今日狩猎也没有打到多少猎物,他这个时候站出来,是给跟太妃凑近乎呢。 看来,他是将目标转移到了太妃这里啊! 虽然看起来太妃什么都不管,可是他知道,太妃的话在誉王那里是最有用的,看来,盛允承是憋不住了,要有所动作。 盛浅予想着,伸手接过袭久切好的肉,此刻,就见盛允承呼哧呼哧的走了过来。 “世子,你怎么样?”慕婉纯赶紧过去分扶住盛允承。 此刻太妃也紧张的看向说盛允承,瞧见他脸上一块红肿,紧忙吩咐踏雪:“快去,将金疮药拿过来!” “是!” 踏雪应声赶紧去拿。 “你这孩子,这么着急做什么?东西都没吃一口就上去了!” 说着话,太妃伸手接过踏雪递来的金疮药,拿给慕婉纯:“快帮他擦擦。” “谢太妃!” 慕婉纯紧忙接过去,用丝巾沾着药膏轻轻的插在盛允承的脸上。 不知道脸上的伤是真疼还是盛允承想要达到那种效果,反正在擦药膏的时候,他斯哈了两声,引得太妃眉头拧得更紧了。 “太妃不用担心,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盛允承看向太妃,脸上的表情不是往常那般冷肃,倒是亲近了许多。 “本来我也撑不到最后的,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完全,如今赢了两场,也算是满足了。”盛允承脸上甚至带着笑。 他的话倒是让太妃惊诧了,一脸不解的看着他:“那你还上去?” “刚才不是看苏飞霖上去了嘛,上次闵太君着实有些过分,孙儿也是憋着一口气,如今也算是替太妃出了一口气!” 说着话,盛允承咧嘴带出笑脸。 “你,你这孩子……” 太妃眼神之中顿时多了几分惊诧,当然,更多的是感动。 这么多年,她跟盛允承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如今被盛允承这样讨好,一时间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兴奋?是受宠若惊?还是什么什么,太妃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她现在的心情很激动。 “我没事,谁叫我是太妃的子孙!”说着话,盛允承转身给太妃割了一块肉。 太妃吃着盛允承递来的肉,笑的嘴都合不拢。 旁边盛心悦突然有种被人当qiāng使的感觉,眼瞧着太妃跟盛允承和慕婉纯聊得开心,一肚子怒气不知道往哪儿撒。 相比盛心悦,盛浅予倒是一脸平静,看着几个人其乐融融,内心毫无波动,肉吃了,便端着杯盏喝酒,此刻,里面已经又换了一波人。 刚刚打赢留下来的郁冥胤,盛浅予看到他的时候,还有几分惊诧,不过,想想那金月战袍的来历,他上来,倒也不奇怪。 第一次见郁冥胤出手,盛浅予倒是有几分好奇,听说郁冥胤虽然比喜欢领兵打仗,可是武功却是很厉害的,对于这一场,便多了几分期待。 果然,刚一开开始,他就步步紧逼,招招狠厉,一连串的招式将对手直接逼到了边缘,紧接着一脚侧踢将人踹了出去,整个过程没有用一分钟的时间。 众人顿时连吃肉都忘记了,一脸惊诧的看着郁冥胤,半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好”,众人这才跟着喝彩起来。 “果然是锦西王的后人,四皇子这套拳法,干净利索,若是今日你能应得这这场比试,那这套金月战袍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皇上好不吝啬对郁冥胤的赞赏,随后转向众人:“各位,还有谁要来挑战?” 刚才的确有不少人跃跃越试,可是刚才看到郁冥胤的了狠厉自后,便有自知之明的退了回去,上去也是挨揍,还不如在下面吃肉! 眼看着没有人上来,皇上的目光便落在了展云廷身上。 “多年未见,小郡王也长大成人了,朕还记得多年前云廷常常跟在玄王身后要比武,多年过去,不知你的武功可有长进?” 说着话,皇上朝南疆王举了举酒杯。 “这小子,平日里就知道发混,不学无术!” 南疆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朝展云廷看一样,同时举起酒杯喝下。 “这么多人呢,您多少给孩儿留点面子!” 展云廷不满的跟南疆王抗议一声,随后转向皇上:“皇上刚才也说了,那战袍是人家的,臣就不跟着凑热闹了,左右,我家有先皇赏赐的战袍供着呢!” 盛浅予微微眯起眼睛,唇畔微挑,带出意思玩味。 这展云廷看起来衣服不学无术的样子,可是说话倒是有几分水平。 家里供着先皇赏赐的战袍,就不要别人的了,这话听在皇上耳朵里,让皇上是一万分的满意,可是听在锦西国三个人耳朵里,难免多了几分轻视的感觉。 特别是郁冥胤,救他刚才出招的情况来看,他不如郁冥殇沉稳,是个经不住刺激的人,展云廷刚才的话,也算是给他点了一把火。 果然,听着展云廷的话,郁冥胤眼中的神情顿时多了几分狠厉。 “我们祖宗的东西,我们有本事得回来,用不着你让!” 说着话,郁冥胤看向展云廷的眼神带着挑衅:“该不会,你不敢吧!”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呢!本郡王是好心,你竟然说这样的话!” 展云廷拧起了眉毛,站起身来:“既然你非要打,那就打呗!” 说着话,展云廷一个纵身跳了出去,本来是个潇洒的动作,谁知道落地的时候,后脚跟却踩在了树枝上,一时间失去平衡,扑通一声,便趴在了赛场上。 “哎哟!” “这……” 众人一脸没眼看的表情捂住了眼睛,心里有点嫌弃,可是当着南疆王的面儿,也不敢表现出来,一个个憋的脸都红了。 盛浅予此刻正对着展云廷,就在他扑通落地的瞬间,手中就差点泼出来,一脸怔愣的看着的他。 这又是在闹哪样?大庭广众之下,能不能要点脸?你不要脸,你爹还要脸呢! 心中想着,盛浅予的目光朝着旁边南疆王看过去,却见南疆王依旧在喝着酒,好像地上这货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你,你这是轻视本王!”郁冥胤居高临下的看着展云廷,拳头握得咯咯响。 “这只是个意外,意外!” 展云廷咧咧嘴一脸笑,说着话撅起屁股要起来,而就在这时候,郁冥胤的拳头便朝着他的后腰砸了过来。 “啊!这还没开始!” “哎呀!” 眼看着郁冥胤那砂锅大的拳头就要落在赞云廷后腰上,众人再一次吓得闭上了眼睛。 第359章 就是为了让你看 然而,展云廷早就感觉到后背的阴寒,瞬间一个侧身,后背着地的瞬间,双脚往上提起,正好踹在了郁冥胤的胸口上! 郁冥胤一个没有防备,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知他及时止住脚步,恐怕这一下就出了圈子。 “好!” “好样的!” “小郡王打他!” 刚才众人明眼见到郁冥胤分明是偷袭,看到展云廷扳回一局,顿时兴奋起来,同时看向锦西国的这三人,便多了几分不屑。 “你!”郁冥胤瞪大了眼睛。 “我还没准备好四皇子就出手,这有点不太好了吧!” 不等郁冥胤后面的话说出来,展云廷先站起了身。 “要打就打,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郁冥胤冷喝一声,再次举起了拳头。 “好好好,那我们就好好比试一场!” 话音落地,展云廷顿时收敛了刚才那副浪荡模样,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此刻,盛浅予看向展云廷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严肃,认真的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展云廷的武功是南疆王从小教的,是最正宗的展家拳法,招式不像郁冥胤那般狠厉,可是一旦被打中便是内伤,一套拳法中,难得的并存了刚硬和柔和两种拳法。 刚才也看到了郁冥胤的打法,所以,从一开始,展云廷就是防守,等到郁冥胤的耐心消耗光了之后,他的拳法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一步一拳,扎实,稳,狠,连续的三招都不给郁冥胤反应的余地,紧接着展云廷双手以力量强势的虎拳直接拍在了郁冥胤的胸口上,直接将他拍出了圈外! 砰地一声落地的沉闷声音,众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光是众人,就连郁冥殇也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刚才的情况,明明是郁冥胤占了优势,为什么到最后被展云廷打了出去? “小郡王赢了!” “小郡王果然厉害!” “好样的!” 此刻周边响了欢呼声音,虽然这金月战袍跟自己没有关系,可是看着展云廷将异国的郁冥胤大白,就莫名有种自豪感。 展云廷挠了挠头,对着欢呼的众人呵呵一笑,瞬间又恢复了地主家傻儿的感觉,哦不,应该是王爷家的傻儿子。 盛浅予轻笑一声,端起杯盏饮下,果酒入喉,虽然不如自己酿的葡萄酒,但是也带着一股清甜。 “接下来,还有谁要挑战?” 此刻,皇上的声音再次传来。 刚才的一场比试,众人都看出来了,虽然这南疆王府小郡王看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是虎父无犬子,他的实力摆在眼前,众人顿时不敢上了。 盛浅予依旧拿着树枝弄火,本以为这种场合跟自己没有关系,却不想,正想着,耳边却传来自家那阎王的声音。 “盛浅予!” 殷离修的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随着大家的目光隔着落在盛浅予身上,他又慢条斯理的开口。 “听林昭说,今日狩猎,雪狐,赤尾兔和山羚都是黑翼小队猎来的,你这个监督使,只猎到了两只野山鸡?” 说着话,他半眯着眼睛便朝盛浅予看来。 盛浅予正在挑柴火的手顿时一僵,转脸朝着殷离修的方向看去,眼神里带了刀子! 殷离修你大爷的! 刚才南疆王当着众人的面儿抢白展云廷,你是跟着学的? 展云廷好歹是男人,更何况人家本来就不要脸,可是老娘要啊! 麻蛋!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倒霉男人?现在不要了行不行! 盛浅予在心里一顿臭骂,可还得顶着众人一脸嘲笑的模样站起来,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 不光是众人,就连旁边誉王府这几位也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退,恨不得不认识这个人。 “回,回王爷!” 回你祖宗! 盛浅予暗自翻了白眼,双手捏着拳头,将满腔的怒意压下去,开口:“属下是监督使,此次狩猎的主要任务是指挥黑翼小队,属下自己不过一时手痒,随便猎了两只山鸡,主要还是向皇上呈现出黑翼小队的成绩!” 听着盛浅予这么解释,倒是有几分道理,刚刚众人的眼光便跟着收敛了几分。 “哦?这么说,你倒是为了公务没有施展开拳脚,既然这般,你出来,跟小郡王比试比试!”殷离修挑了挑眉毛。 老娘现在想跟你比试比试! 盛浅予咬了咬后槽牙,就在她一脸怒火抬起头来的瞬间,冷不丁撞上了殷离修看过来的眼神,顿时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 说着话,盛浅予走了出来。 她不会轻功,便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到了场地。 “她?真是开玩笑!” “她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吧!” “看来,有好戏看了!” 这时候,众人之中传来议论的声音,众人说着尖酸的话,大部分都是女人。 别人的议论,盛浅予向来不在乎,转身朝展云廷抱了抱拳,道:“小郡王,请多指教!” “好说,好说!” 展云廷还是之前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着话,凑近盛浅予身边,压低了声音:“要不要本郡王,让让你?” 盛浅予唇畔微微勾起,紧接着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你我都是军人,小郡王还是认真一些吧,这才是对对手的尊敬!” 这样一句话从盛浅予这个么小姑娘嘴里说出来,展云廷顿时愣住,随后态度也跟着认真起来。 “好,你我们就认真比一场!” 话音落地,展云廷一个箭步上前,打向盛浅予的肩膀。 感觉到拳风,盛浅予快速闪身,顺着他拳头过来的方向往后一躲,紧接着伸出脚供他的下盘。 展云廷一顿,快速收势,此刻的拳法变得柔和起来,是招式看起来柔和,但是力量丝毫不减,甚至比刚才那一拳的力量更大! 然而,就在展云廷变化招式的同时,盛浅予紧接着手腕一转,随着他的招式也柔性和下来,众人只看着两人打起来像是软绵绵的,却不知,只是这一招,南疆王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 这,这是她的招式!太像了! 展云廷也没想到盛浅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化解他的招数,紧接着拳风变厉,接下来的三拳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余地。 然而,盛浅予却好像能猜到他后面的招式,在他出招之前,提前做好了防备,不但连续的接住了展云廷的三拳,甚至在最后一拳过来之前,化解了他的力量,同时踢出一脚。 展云廷眼神一凛,快速往后退出两步,这才没有被踢中,可是此刻在面对盛浅予的时候,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轻松。 为什么她对自己的招式这么了解? 这不是展家拳法,却是招招克制展家拳法,若不是她的基础不够,恐怕这一场输赢难定! 连旁边众人也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她的招式么什么惊奇的,可是她却跟展云廷过了十招,最重要的是,就目前来看,她并没有被占了上风! 人群之中,最惊诧的要数南疆王了! 这拳法他见过,熟悉无比,印象深刻!是他的亲妹妹,当年的南疆王府小郡主,展婷心,也正是死在那场灭门案件中的慕丞相府人! 这是她根据展家拳法独创的一套拳法,只有南疆王知道! 小时候,展婷心总是喜欢跟哥哥比武,可是每次都输,所以她便自己创了这套专门克制展家拳法的武功,当年他跟展婷心比试的时候,也是如展云廷现在这般惊诧的表情! 这是展婷心自己独创的,只有自己知道,盛浅予这么会使出来! 南疆王攥紧了拳头,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审视! 殷离修半眯着眼睛,看着盛浅予的招式,再看向南疆王,脸上带出一抹诡异的笑。 这段时间,殷离修也一直在让盛浅予练武功,而盛浅予虽然之前只会一些花拳绣腿,可是她却记得小时候目前在她面前练武的场景,这么多年,她练的最多的就是这套拳。 殷离修知道展家拳法,自然也能看出来这套拳法是专门用来克制展家拳法的,所以,他便安排了盛浅予趁着这个机会在南疆王面前演示一遍! 果然,南疆王是懂的! 盛浅予的招式是克制展家拳法的,可毕竟不如展云廷这种从小练功的扎实,力道不够,内力也不够,虽然说不上是花拳绣腿,可还是差点。 一开始的怔愣之后,展云廷很快占取了先机,在最后一招将盛浅予打出了圈! 众人顿时一阵欢呼。 盛浅予站稳了脚跟,朝着南疆王的方向看去,见他一脸凝重的模样,唇畔勾起淡淡笑意。 今日的事儿,成了! 接下来又有两个人上来挑战,不过都不是展云廷的对手,最终,展云廷在锦西国三个人咬牙切齿的表情中接过了金月战袍。 一场篝火晚会,就在展云廷的胜利中落下帷幕。 夜已深,众人散了,便朝着自己敞篷走去。 玲珑从来没有见过盛浅予跟人比武,今日见到可是兴奋了,一路上欣喜的说个不停。 盛浅予听着她念念叨叨,无奈摇摇头,转弯就要到帐篷的时候,一个侍卫走了出来。 “县主,南疆王请您营帐议事!” 第360章 相认 盛浅予一顿,心中瞬间涌出一团兴奋的小火苗,不过,当着侍卫的面儿,还得装作平静的样子。 “好,带路吧!”盛浅予应一声。 “县主,请!” 侍卫说着话转身往前走,盛浅予转身朝袭久指了指,袭久会意跟过去。 南疆王的帐篷,距离并不是很远,如今天色已经很晚了,外面只剩下守卫的士兵,并没有什么人走动。 一路跟着侍卫到了帐篷外面,侍卫进去通报,得了应允,盛浅予才往里走,但是袭久被拦在了外面。 “你在这里等着我便是!” 盛浅予嘱咐一声,先开门帘走了进去。 里面一盏油灯有些昏暗,盛浅予几步走到了里面,还没到桌案边上,突然间感觉到身后一阵阴风吹来,猛然间转身,便看到南疆王的拳头朝她打了过来。 盛浅予一凛,多事躲不开了,转身双手成掌撑住南疆王的拳头,那强大的力量砸过来,她只觉得一双手都麻了,下意识拧紧了眉头。 “王爷,您这是何意?”她眼神凌厉的看向南疆王。 “接招!使出你最大的本事!”南疆王的拳头贴着盛浅予的手掌,再次用力,一下子将她推出去两步。 在南疆王面前,盛浅予感觉自己好像个柿子,任由他揉圆搓扁,然而,毕竟是鬼翼军的人,即便打不过,也不能一上场就怂了。 更何况,刚才的一瞬间,她便明白了南疆王的意图,更应该表现表现了。 想到这里,盛浅予站稳了脚,双手握拳抬起在胸前,这样的起势,原主的记忆力出现过无数次。 南疆王看着盛浅予的东西,脸色一僵,紧接着拳头再次袭来,只是,这一次,拳头的力道比刚才减轻了一些。 盛浅予根据这些天练习的招式精准的找到南疆王的漏洞,虽然她的力量不够,但也有几次让南疆王眼神一紧,这样,已经算是达到了想到的效果。 众人,两人过了招,盛浅予被南疆王擒住了双手,动弹不得,这时候,帐篷中又点亮了几盏灯,瞬间明亮起来。 “哎呀,爹!您快松手,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您再给拧断了怎么办!” 展云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看到盛浅予被南疆王擒住,紧忙上来拉开两人。 “你究竟是谁!” 南疆王松开手,锐利的眸子却一直停在盛浅予的脸上。 这模样,跟小时候差别太大,而且,眉宇之间,根本没有婷心的样子。 盛浅予站起身来,晃了晃有些发疼的胳膊,迎着南疆王的目光看过去。 “您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 她说着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身体里还残留原主的感情,这一瞬间,她的鼻子有些发酸,说着话,眼眶也开始微微泛红! “你,你到底……你是梵儿?”南疆王瞪大了眼睛,此刻出口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这怎么可能!”展云廷也同样瞪大了眼睛。 虽然一开始就觉得盛浅予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她竟然会是婷心姑姑的女儿?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将涌上来的酸涩压下去,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从左耳边捻了捻,半张脸上跟人皮一样的面具被扯了下来。 “梵,梵儿!” 南疆王一下子就红了眼睛,上前一步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脸。 这个身体原来的脸,属于慕梵希的脸,跟展婷心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是眉宇之间似乎有她的影子,只有亲人才能感觉到的! “你,你真的是慕梵希!”展云廷也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转身端过油灯来。 更加明亮的环境下,便更加清晰的感觉到盛浅予的这张脸跟自己的妹妹想想,南疆王拧紧了眉头憋住情绪,看样子是相信了,只是此刻还差一个铁证。 就在这时,外面侍卫通报的声音传来:“王爷,玄王殿下求见!” 南疆王眼神一凛,低头朝盛浅予看一眼,回应道:“让他进来!” 随着话音落地,门帘掀开,殷离修从外面进来,看到盛浅予脸上的面皮已经撤掉,他看似叹一口气,朝南疆王行礼。 “师父!” 十年前,南疆王曾经在京城呆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他教皇上和殷离修武功,是他们的师父。 南疆王凛冽的眼神在殷离修脸上扫过,看他一脸了然的模样,沉了沉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婷心的孩子?” “是!” 殷离修应一身,给盛浅予一个眼神。 盛浅予转过身,漏出自己后颈,这时候,不知道他手上沾了什么,在她的后颈上擦了一下,一块红色的胎记逐渐浮现出来。 “这……” 南疆王和展云廷再次惊诧。 没错,慕梵希的后颈上的确有一块红色的胎记,没错的! “你真的是慕梵希!”展云廷脸色变得激动起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 盛浅予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是泪如满面,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就是感觉特别委屈,咬着嘴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梵儿,你……你受苦了!” 南疆王满腔苦涩,伸手搭在盛浅予的肩膀上,将她带到了身边。 盛浅予顺着南疆王的力道一下子扑在他怀里,呜呜呜的哭起来,旁边展云廷也站着擦眼泪。 殷离修站在旁边看着三人哭,也跟着拧起眉头,他也不劝,就站在旁边,让他们发泄。 众人,三个人哭完了,南疆王拉着盛浅予到帐篷里面坐着,这才开口问。 殷离修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南疆王说了一遍 南疆王听着,脸色越发铁青,听他说完将盛浅予从盛允承的婚房里救出来的时候,猛然间一巴掌将桌子都拍裂了! “混账东西!本王一定要禽兽杀了这个畜生!”南疆王说得咬牙切齿,攥起的拳头上,关节处泛着白。 “关于慕丞相府的案件,我们现在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这段时间我和予儿,在从其他方面找突破口!”说着话,殷离修朝盛浅予看一眼。 南疆王拧了拧眉头,转向盛浅予,说道:“舅舅知道你想给你父母报仇,可是你这般以身犯险,万一……” 说到这里,南疆王转向殷离修,瞬间就沉了脸:“你尽然将她至于这样的险境,本王警告你,她要是什么闪失,跟你没完!” “是……” 殷离修低低的应了一声,看他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解释,可是最终却没有说话。 盛浅予在旁边喝着茶,睨着眼睛朝殷离修看过去,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殷离修被人训斥,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叫你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我可是有人罩着的! 不过,幸灾乐祸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看到南疆王真的急眼了,她紧忙伸手拽了一把。 “舅舅别生气了,我已经长大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若是我不能自己做些什么,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更何况,我也有南疆王府一半的血统,自然不能只等着别人保护!”盛浅予说得一脸认真。 南疆王扭头看着她,眼眶微微泛红,这股倔强的气儿,跟婷心真的是一模一样。 “好,不愧是我南疆王府的孩子,有骨气!但是,不管如何,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南疆王拍了拍盛浅予的肩膀。 “我身边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女,殷离修还将皇上身边的暗卫调到我身边,不会有危险的,跟何况,我也不是很弱!” 说着话,她扬了扬自己的拳头。 这话倒是让南疆王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不过还是佯装生气的将她的手拍下去:“就你那三脚猫,对付一般的市井地痞还行,一旦遇上高手,你应付不来。” 这倒是真的,毕竟,在这古代,高手随处可见。 盛浅予眼珠子转一圈,眨眨眼睛:“您放心吧,武功不行,我还有厉害的武器防身!” “说起来,之前送我南疆王府的流心弩是你设计制作的?” 展云廷看向盛浅予,眼睛都冒光了。 南疆王府多年驻守边境,这流心弩做成之后,便直接给南疆王府送去了十几架,当时让南疆王着实惊讶到了。 说起来,南疆王府可算是兵器世家,世间最厉害的兵器也见过不少,却还是被盛浅予的流心弩惊艳到了。 听展云廷这样问,南疆王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欣喜。 盛浅予都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了,咧咧嘴道:“不过是小时候在娘的房间里常常看到外祖父的兵器册,所有便萌生出了一些想法,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效果,运气罢了!” 说着话,她扭头朝殷离修心虚的咧咧嘴,殷离修倒是没什么意外的,端着茶喝水,不置可否。 “好孩子,果然是我南疆王府的孩子,比云廷出息多了!”南疆王一脸笑意,展云廷楞了一下,就不高兴了。 “爹,你夸梵儿,能不能不别挖苦我啊!好歹,我也没有给您丢脸不是!”展云廷说着话,朝盛浅予做了鬼脸。 “要叫表姐!”南疆王嗔一句,一眼瞪得展云廷不敢说话了。 得,他这南疆王府小郡王,又被嫌弃了! 第361章 深夜,刺杀 接下来,殷离修跟南疆王说了近日京城的兵力调遣,每次有兵力变动,就可能是一股暗流涌动,对于南疆王和殷离修这样常年带兵的人来说,格外敏感。 盛浅予对外面的事情涉及并不是很多,但是誉王府却是一个消息流通的途径,除了誉王本身,盛允承这一块也有不小的动作,最主要的是,他这边还牵连着醇王和之前姜尚书留下的死士。 所谓放长线钓大鱼,此刻的盛允承不过是是放出去的鱼饵罢了。 几个人从慕丞相府的事情,聊到了如今的军事部署,然后又到誉王府,说着说着,一直到盛浅予眼睛都睁不开了,南疆王这才放人走。 知道就如今誉王府那个是假的,南疆王心里已经有了数,不过现在还不是拆穿的时候,便心照不宣的依旧在众人面前维持原来的关系。 回去的路上,盛浅予和殷离修谁都没有说话,他拉着她的手,就这样安静的往前走,月光之下,两个人的倒影叠加在一起,安静又温馨。 他们一路走着,没有发现远处帐篷遮挡的地方,郁菲雪一双快要冒出火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看了心里难受,倒不如不看了!” 这时候,芷妃从后面轻轻拍了拍郁菲雪的肩膀。 郁菲雪转过身,下意识的拧了拧眉头,下意识捏紧了拳头:“我不甘心,一个在被人扔出去的庶女而已,凭什么让玄王殿下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芷妃轻声一笑,往前走出两步,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寒凉:“她是个有手段也有心机的人,我的妹妹和母妃,就是被她一部被算计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庶女,如今却一手掌握着誉王府的中馈,这样的女人,更加不好对付。” “所以,对付这样的人,就只能用最直接的手段了!”郁菲雪说着咬牙启齿。 芷妃在侧面看着她一脸愤恨的模样,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只是天色阴暗,并没有发现。 跟南疆王这边相认,盛浅予的心情很好,明明也不算是自己的亲人,可是就从心里感觉特别的高兴,她总感觉,在某一瞬间,自己的情绪里还掺杂这原主的感觉。 不过,左右占了人家的身体,现在她代替原主再活一世,那就应该接纳原主的一切,当然,怎样活着,是她自己的选择。 这一日也是真的累了,伴随着外面的蝉虫鸣叫,盛浅予眼皮发沉,进入了梦乡。 睡得正香,一股奇怪的味道擦过鼻尖,盛浅予本来睡觉就很轻,动了动鼻子就醒了过来,瞬间感觉到不对劲。 这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可是其中还透着一股刺激的味道。 之前做卧底的时候,盛浅予就有过相关的训练,对于这一类的药物迷烟很敏感,来不多想,她紧忙转手从时空袋中拿出一粒药丸塞进嘴里。 药丸入喉,有些眩晕的感觉很快就散了,盛浅予晃了晃脑袋,赶紧将枕头往被子里一塞,这时候,就从旁边的窗户便听到几不可查的脚步声。 “小姐!” 袭久快速闪身进来,快速到了边上,正要说话,却看盛浅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拽着她到了旁边能遮住人影的地方。 “小姐放心,卓炎卓厉就在旁边!”袭久压低了声音。 “嗯!” 盛浅予应一声,此刻门帘掀开了一角,一个还算身手敏捷的黑衣人冲了进来,精准的找到了盛浅予的床,手中长剑举起来就朝着她的床上一顿乱砍! 也不知道那人是紧张还是迟钝,接连砍了好几刀还没停下,盛浅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角落里走出来。 “救你这样的,还学人家半夜刺杀!”盛浅予沉冷的目光看向那人。 黑衣人一凛,猛然间回过头来看到盛浅予还哈好的站着,脸色顿时一凛,这才发现,刚才砍的竟然是枕头。 他怔愣瞬间,看到盛浅予是一个人,举刀就要过来砍,却不想,角落里,袭久,卓炎卓厉一起冲了出来,还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踩着脸摁在地上。 盛浅予一脸低沉,上前一步伸手将他脸上的步扯了下来:“竟然是你!” 这人虽然平常没什么接触,但是皇上的兄弟就那么几个,她还是认得的。 兆王,皇上的五弟,跟旬王一个德行,不学武术,平日吃喝嫖赌最在行,不过,对舞刀弄qiāng倒是有积分兴趣,不似旬王那么怂,但是莽撞。 盛浅予怎么都不会想到,平常没什么交集的兆王竟然会来刺杀自己! “哼,知道是本王,你还不赶紧松手!”兆王被人踹着脸都那么横。 “谁让你来的?”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兆王,看他一脸蛮横的样子,想了想,说道:“让我来猜猜好了,今日篝火宴会之后,我看到兆王去了锦西国九公主的帐篷,该不是郁菲雪让你来吧?” “你,胡说!雪儿什么都没说,本王直视看你不爽,放开本王!”说着话,兆王开始挣扎起来,可是卓炎卓厉却将他压的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得。 “雪儿……这么亲近的称呼,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你们的关系!” 说着话,盛浅予上前,突然间,脸色沉了下来:“我不管你跟郁菲雪什么关系,你对我出手,那咱们可就该好好清算清算了!” “你,你想做什么!你竟然敢动本王,这是以下犯上,皇上一定会治你的罪!”眼看着盛浅予掏出了bishou,兆王突然紧张起来。 “呵!我真是害怕呢!打了王爷自然是以下犯上,可我们若是打得刺客,皇上就怪罪不了了吧!” 话音落地,盛浅予捡起刚才的黑布重新给兆王蒙在了脸上,最后转伸将之前用来装猎物的袋子蒙住兆王的上本身给他在腰间捆上,转身跟卓炎卓厉说道:“揍他!” 每个帐篷里都有用来作支架的棍子,卓炎卓厉袭久一人拿了一根胳膊一般粗的棍子,朝着兆王身上一顿噼里啪啦的揍! 蒙着脑袋打人,可算是有经验了,之前在三乌寨的时候把金眉打成了猪头,这一次,恐怕连皇上都认不出来! 一开始,兆王还能喊出声音来,可是一会儿嗓子就冒烟了,只剩下哼哼的声音,那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平常逞凶斗狠的兆王,应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被人打成这样吧? “小姐,不好了!” 就在这时候,端月从外面急匆匆冲进来,直接到了盛浅予身边:“小姐,玲珑被人抓走了!” 端月一脸慌乱,从到鎏湘院,她还从来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你说什么!” 盛浅予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抓着端月的肩膀:“你说什么!她被谁抓走的?” “奴,奴婢也不知道,刚才我们听到动静想进来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冲过来,玲珑为了救奴婢,自己被抓走了……” 说着话,端月的眼泪就落下来了,一把抓住盛浅予的手:“小姐,您快去救救玲珑吧!” 盛浅予的目光在端月脸上到过一瞬间,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关心则乱,来不及多想,转向身后的三个人。 “你们快跟我走!”话音落地,她转身冲了出去。 卓炎卓厉紧忙跟着盛浅予往外走,袭久将兆王交给门口的守卫,赶紧追着几个人跑过去。 夜深了,外面的风有些凉,此刻盛浅予来不及管那些,一路跟着端月到了宝灵山的一端的悬崖边。 还没有过去,就听到玲珑凄厉的声音传来。 “放我下来,放开我!” “救命啊——” “放我下来——” 那声音有些惨,甚至还带着哭腔,是玲珑! 此刻玲珑被吊在悬崖边上的树枝上,双手捆着绳子,旁边有一个人拿着弓箭对着绳子射,一旦将绳子射断,就会落下悬崖,必死无疑。 “卓炎卓厉,快去救人!”盛浅予紧张的拧起了眉头。 卓炎卓厉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可是两人都没有动,这个情况,明显是要他们过去,一定有陷阱! “县主,这情况有些诡异……” “快去救人!将我身边还有袭久呢!” 不等卓炎说完,盛浅予冷喝一声,声音之中带着从没有过的急躁。 两人拧了拧眉头,朝袭久递过一个眼神,没有办法,只能冲出去。 然而,就在两人冲出去的瞬间,旁边的端月嘴角却漏出一抹冷笑,手中突然寒光一闪,冰冷的刀子便朝着盛浅予的腰间插了过来! “小姐!”袭久惊叫一声,抬起一掌就拍在了端月肩膀上。 盛浅予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出两步,弯着腰,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痛苦。 “小姐!你怎么样!” 袭久吓得脸都白了,赶紧上前扶住她。 “呵呵呵,真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明阳县主,竟然这般不堪一击!” 端月站起身来,朝旁边吐了一口血,转脸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不屑。 “你不是端月,你究竟是谁?”袭久一脸森冷,说话的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剑。 “我当然不是那个愚蠢的丫鬟,现在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你们需要知道的是,你们活不久了!” 说着话,端月脸上的笑多了几分挑衅,随着她话音落地,同时从旁边窜出来几个黑衣人。 第362章 盛浅予,你是没长脑子吗? 杀手! 他们出现的时候,盛浅予就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阴冷气息,又是杀手! “你以为你聪明到哪儿去?” 声音出口,盛浅予慢慢站起身来,伸手一把将腰间的bishou拔了出来。 “你!” 端月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往后推了两步。 这怎么可能! “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袭久站在旁边,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犀利。 她知道盛浅予穿着殷离修送的护甲,在她弯腰的瞬间就明白了,两人这是在配合着演戏呢。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出来的只是几个杀手,背后那个人,并没有出来。 “哼,等你们有名离开的时候再说吧!上!” 端月一声冷和,旁边众人一下子冲了出来。 盛浅予来不及多想,快速抽出乾坤棍,面对着五攻高强的杀手们,她忍不住一声苦笑。 刚才南疆王才说了自己的武功不怎么样,当时还拍着胸脯吹牛呢,如今真是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生死关头,盛浅予已经没有时间想那么多,随着杀手冲过来,她手中的乾坤棍瞬间变长,杀手没想到这东西能突然变化,一时间不慎被打中了肩膀。 乾坤棍的前段是一柄短小的bishou,就听到刺啦一下子,将杀手的衣服衣服扯破。 盛浅予瞬间愣住,那符号,不是之前刺杀皇后娘娘的那个宫女身上的图腾吗? 一个眼睛一样的图腾,就是南罗国那个杀手组织的印记! 又是这帮人! 能穿插在狩猎队伍之中,这帮人必定是有内应的! “看来,今天真的要活动活动了!” 说着话,盛浅予眼底闪过一抹阴狠,手腕一转,从时空袋中掏出一把手qiāng,不,应该是ázuiqiāng,毕竟,这样男人得抓活的! 杀手没有见过这么短效的武器,不过他们知道盛浅予的武功不怎么样,一时间也没有放在眼里,可就在冲过来的时候就听到“砰砰砰”声音,黑衣人一声吼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接摔在了地上。 “真是废物!” 端月一声怒吼,冲到前面,手中的长剑对准了盛浅予。 此刻她就站在月光之下,清清楚楚的看着那张脸就是端月,可是她拿着剑的手跟端月并不一样! “你到底是谁!”盛浅予的qiāng口对准了那女人。 那女人冷哼一声,手中的剑贴在唇畔,伸出舌头在剑刃上添了一口,不屑道:“你若是能从我手里逃出去,才有资格问我!” 话音落地,那女人快速冲了过来! 盛浅予眼神一凛,用力抠动扳机,可是刚才那女人看到盛浅予用这个武器对付杀手,似乎已经明白了套路,动作比ázui针更快的闪开,同时朝着盛浅予的肩膀刺过来。 “县主!” 这时候卓炎冲了出来,拽着盛浅予的胳膊往旁边一拉,勉强算是躲过了这一招。 盛浅予身子一晃,差一点被甩出去,这时候,卓厉过来拉住她另外一只胳膊,将她夹在了中间。 “玲,玲珑呢!” 看到两人都过来,盛浅予忍不住紧张问一句。 “袭久在照顾她……县主小心!” 卓炎回一声,不等话说完,周边的杀手都冲了过来,将几个人围在了中间。 “给我上,全都杀了她们!” 那女人冷喝一声,周边的杀手一下子冲了出来,一共二十来人,围剿一般冲了过来。 盛浅予在卓炎卓厉身边,一手拿着qiāng,另一手是ázuiqiāng,此刻也没有什么心思留活口,总之将他们打退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这帮杀手,跟事前盛允承和姜尚书培养的杀手不同,这些杀手看起来更加训练有素,而且目标明确,就是朝着盛浅予来的! 盛浅予心中一阵骂娘,幸亏她手中的子弹可以连发,好歹撑了一会儿还打死打伤了几个人,可是人家毕竟人多,一时间,她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卓炎卓厉被杀手纠缠着,想来盛浅予这边,却脱不开身,一时间,盛浅予便落了单! “盛浅予,已经阻挡了我们太多的路,只有请你去死了!” 那女人的笑容在月光之下,显得尤为阴森可怖,说着话,长剑猛然间朝盛浅予刺过去。 盛浅予赶紧开qiāng,然而,老天不开眼的的是,子弹竟然用光了,眼看着那森冷的长剑就要刺过来,来不及考虑,紧忙往后退,却不知,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啊——” 盛浅予身子一歪就朝着悬崖下面落了下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一个影子从旁边飞了过来,揽住她的腰,紧接着脚尖点地一个腾空而起,将她带回了地面。 脚落在地面上的瞬间,盛浅予似乎听到自己的心扑通一声落回肚子里的声音,抬起头,便看到那一抹熟悉的鲜艳红色! “盛浅予,你是没长脑子吗!” 孤南翼阴着脸朝盛浅予骂一句,那森冷的脸上,带着几分寒气。 “我……” 盛浅予动了动嘴角,没有说出话来。 此刻看着他一脸愠怒的模样,这才想起来,之前他去自己的帐篷时说过的话,若是单独出来,他就将自己偷走? 这谁能联想到有杀手啊!说话就不能说的清楚一点吗! 盛浅予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是,便听那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快杀了他们!” “就凭你?” 孤南翼阴寒的声音唇瓣之间溢出,说着话,伸手拎着盛浅予的后衣领子拽在身后,紧接着鲜艳红色的长袖猛然间一甩,就将几个黑衣人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噗…… 明明没有碰到,可是黑衣人落地的瞬间,一口血喷了出来。 盛浅予在后面看着,瞪大了眼睛,刚才那么厉害的黑衣人,如今到了孤南翼面前,竟然这么不堪一击,这人是怪物吧? 正想着,孤南翼的手再次扬起,眼看着要对那女人动手,她突然喊一声:“这人留活口!” 看着那女人的衣着打扮跟端月十分的将近,便莫名有些紧张。 孤南翼低头朝她看一眼,皱了皱眉头,不过对那女人动手的力量还是小了一些。 “啊——” 女人惊呼一声,同样摔在了地上,一口血喷出来,身体似乎撑不住,一下子跪了下来。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正要过去,听到远处出来军队齐步的声音。 殷离修带着军队过来了! “予儿!” 殷离修快步冲到盛浅予身边,看到孤南翼的瞬间,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将她拉回身边。 这一次,孤南翼却没有同时抓住盛浅予的手。 “你怎么样?” 殷离修的紧张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 “我没事,放心吧,是赤云侯救了我!” 盛浅予摇摇头,说着话,转向赤云侯,第一次这么真心实意的行了一个礼:“多谢赤云侯刚才的救命之恩!” “哼!” 孤南翼对盛浅予的道谢嗤之以鼻,随后转向殷离修:“看来,玄王殿下不能护她周全,既然是这样,本侯不介意代替你!” “孤南翼!” 殷离修瞪起了眼睛,双手攥起的拳头轻颤,要不是刚刚皇上跟他议事,哪里轮得到孤南翼! “她不是可以用来随便交换的!你最好看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是吗!” 孤南翼不屑的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副将走了过来。 “殿下,杀手已经全部肃清!”副将抱拳。 盛浅予朝远处看一眼,转向副将:“连带这个,那一片应该有几个活口,把活口嘴里的毒囊拔下来,带回去听后审问!” “是!” 看到殷离修点头,副将应声转身离开。 转身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表情,盛浅予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小姐,小姐!” 这时候,袭久带着玲珑过来,玲珑哭着一下子扑到了盛浅予跟前。 盛浅予拖住玲珑,低头看着她一张惨白惨白的脸,这是吓得不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端月在哪里?” “端,端月姐姐!小姐,我……” 玲珑眼神之中惊恐的表情闪过,话还没说出来,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 殷离修吩咐士兵在四周寻找端月的下落,盛浅予转身在玲珑身后拍了拍。 “好了,没事了,不要害怕!” 盛浅予安慰着玲珑,转向袭久,将她交给袭久带走。 清凉的夜风吹来,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道在鼻尖拿过,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我带你回去,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殷离修看她脸色不好看,就像刚才她安慰玲珑一般,在她后背上拍了拍。 孤南翼站在旁边,阴冷的眸子落在盛浅予脸上,嘴角动了动,却没说话,这时候,卓炎卓厉走了过来。 “王爷,我们出来之前,兆王曾经去帐篷袭击过县主!”卓炎说道。 兆王! 对,还有兆王! 盛浅予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转向殷离修,说道:“兆王还被我的人绑在帐篷里!” “去看看!” 殷离修应一声,扶着盛浅予往回走。 孤南翼本想跟过去,可是脚步刚刚抬起,又落了回去,转身一个腾空而起,消失在凄迷的夜中。 众人回到帐篷里,兆王还被捆着麻袋两边的侍卫看管这,他此刻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疼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殷离修看着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紧跟着皱起了眉头,冷喝一声:“将他带到皇上面前!” 第363章 夫唱妇随 “是!”侍卫应声,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兆王就往外走。 侍卫拽起来的瞬间,兆王好像突然醒了,一声凄厉的痛苦扯着嗓子很出来。 “哎哟!你们,你们不许对本王动手!” 兆王依旧蒙着口袋,什么都看不见,他似乎被打怕了,如今每走一步都是小心谨慎的。 士兵将兆王带出去,殷离修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一把将她拉到怀里。 此刻盛浅予才感觉到,他的心跳比平常快很多倍,他的声音也带是颤抖着。 “没事,我没事的!” 盛浅予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明明是自己九死一生,众人却比自己更加紧张。 “我听到你出事,真的是要疯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殷离修死死的咬紧了唇角。 “我这不是没事吗?” 盛浅予扯了扯嘴角,带出一丝微笑:“我知道这次狩猎,皇上交给了你很多的任务,我已经没事了,我们也跟着去皇上那边吧,我感觉,兆王不会平白无故对我动手,这里面,还有郁菲雪的事儿!” “好,我跟你起过去!” 殷离修应声,拉着盛浅予往外走。 到了门口,他停顿脚步,转身朝星乙吩咐一声:“去请南疆王到皇上的帐篷!” “是!”星乙应声,眨眼间就没了人影。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同样是皇子,兆王还是殷离修的皇兄,有些话殷离修在皇上面前说不得,但是南疆王却说得! 很快,众人便到了皇上的帐篷,相比盛浅予和殷离修,南疆王倒是来的更早一些。 他刚刚也听说了刚才的刺杀,看到盛浅予的瞬间,南疆王的脸上闪过一抹关怀,同时朝殷离修瞪了一眼。 殷离修看到南疆王的眼神,可是他无话可说,只是拉着她走了进去。 “老六,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看着地上用布袋子扣着的一个人,脸上神情多了几分诧异。 到底是殷离修的人,他的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什么意思,来的路上,他们将兆王的嘴堵了,让他发不出声音,如今在皇上看来,就是个被逮到的此刻! 殷离修上前一步,冷眸在那人脸上扫过一眼,回答:“此刻半夜到明阳县主帐篷行刺,被抓住打了一顿,他口口声声说是锦西国九公主派了的人,臣弟以为,此时关乎两国友好关系,便将人带到了皇兄面前。” 盛浅予眼神一滞,下意识扭头朝殷离修看过去,见这人说谎眼不红心不跳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人这人也太鸡贼了吧! 正睁着,兆王突然大动静的挣扎起来,看那样子,似乎是要挣脱口袋呢! “保护皇上!” 殷离修喊一声,紧跟着转身,一脚踩在了兆王的屁股上,直接给他踹趴在了地上! 皇上拧着眉头朝地上看去,听着刚才那一声憋闷的哀嚎似乎有些熟悉,停顿片刻,说道:“将他身上的袋子松开!” “是!” 侍卫应一声,转身将那袋子解开! 重见光明的一瞬间,兆王赶紧双手捂住了眼睛,随后从指缝之中朝四周看一圈。 看到皇上的瞬间,他突然间松开了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皇兄,皇兄你一定要给臣弟做主啊!” 说着话,兆王踉跄着身子朝皇上冲了过去。 然而,这个时候兆王的脸已经被打成了猪头,也别是盛浅予动手的时候,她不用棍子,也不用笤帚,专门挑了一个之前烧烤用来夹柴火的钳子,照着兆王的脸上一顿戳拧。 别说是皇上了,就连兆王的母妃过来,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保护皇上!” 侍卫上前将兆王拦住,虽然看他身上的衣服是王爷的,可这张脸,一时间也不敢相认。 “大胆,滚开!” 兆王一把将旁边的侍卫拽开,转向皇上,可怜兮兮道:“皇兄,是我,老五!” 皇上一脸冷肃,拧起眉头朝兆王身上打量一番,样子应该是老五,可是这个脑袋……真是太惨不忍睹了! 更何况,这可是皇家狩猎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跟堂堂王爷动手?还打成这样? 确认了是兆王,皇上沉冷的目光转向殷离修和盛浅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把兆王给打了?”说着话,皇上猛然间伸手拍在桌子上。 殷离修往前两步朝兆王看一眼,抿了抿唇角似乎在憋笑,随后转向盛浅予:“就是啊!这是怎么回回事,你怎么把兆王给打了!” 盛浅予同样一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眨巴着眼睛确认一下,突然间朝皇上跪了下来。 “臣,臣请皇上做主!方才臣正休息时听到动静,还以为是此刻,谁知道竟然是……” 说着话,她转脸朝兆王脸上扫一眼,转向皇上认真的磕了个头:“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你是说此刻?”皇上挑了挑眉毛,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审视。 刚才看殷离修的语气态度,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很明显这两人是在坑兆王的,只是盛浅予说刺客?皇上不得多了几分紧张。 “回皇上,就是刺客!陈相信,任谁看到都会认为是此刻!” 盛浅予清亮的声音回了一声,扭头朝旁边的卓炎使个眼色。 卓炎会意,转身将过来的时候一起带来的棉被和枕头扔在了地上,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当然,他们故意用布袋蒙住兆王的脑袋打了一顿的事情,只说成是当成刺客才动的手。 卓炎原本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对他的话自然是相信的,看着地上已经被刀砍得破破烂烂的被子和枕头,顿时怒了。 “老五,这可是你做的!” 说着话,皇上手中的热茶便朝着兆王扔了除去。 兆王整个身体的骨头都好像被盛浅予打断了,现在想躲闪都躲避不及,生生挨了这一下,滚烫的水泼在身上,引起兆王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皇上,臣弟一时糊涂想跟盛浅予开个玩笑,您就饶恕了臣弟这一次吧!”兆王此刻也是无话可说,只能不断的往地上磕头。 “呵呵,兆王是用杀人来开玩笑的吗?” 盛浅予嗤笑一声,看向兆王的眼神,带着几分嘲讽。 “你,闭嘴!本王喜欢用这种方式!你算什么东西!”兆王冷不丁的朝着盛浅予怒吼一声。 在他的眼里,这些文武百官都是为了皇家服务的,不管是用来玩儿还是用来杀,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然而,这话一出口,就见一直没有开口的南疆王上前一步。 “她是什么东西?在兆王眼里,文武百官算什么?江山社稷又算什么?” 南疆王冷厉的眸子看向兆王,那眼神始终自带一股强压的霸气,不等兆王开口,他接着又说道。 “明阳县主的阶品的确没有兆王高,可是,这段时间,盛浅予研制了新型兵器,训练了黑鳞小队,就流心弩一样,便将我边境防守的能力提高了一个一大截,这个时候,兆王在做什么?进赌场,逛青楼,抢占民女,抢田霸户!你算什么东西!” 南疆王犀利的眸子直逼兆王,他周身自带一股凌厉的气场,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往人心口上重重的锤了一下,让人心慌意乱。 兆王被南疆王逼着退了好几部,最后到了墙角处实在是没有办法退了,后脊梁贴着帐篷的边沿,脸上一阵苍白,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盛浅予站在旁边挑起眉毛看着,忍不住在心里为南疆王伸出大拇指。 冥苍国中,敢跟一个正经血脉的王爷说“你算什么东西”,除了皇上,也就只有南疆王了! 真是太霸气! 兆王吓得浑身发抖,他自己也练武功,所以更加知道南疆王的厉害,在南疆王跟前,他就是个软柿子,任由人家揉搓啊! “本,本王是跟皇上有一样血脉的王爷!进赌场怎么了?逛青楼怎么了?整个冥苍国都是我殷家的!” 兆王对南疆王心生恐惧,可是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便是愤怒,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然而,这所谓的辩解,却让皇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等皇上开口,南疆王伸手一把拽住兆王的衣领子,将他扔在了地上。 “你还敢说你是跟皇上一样血脉的王爷?既然是兄弟,你为皇上做了什么?皇上日理万机操持国家大事,你又在做什么!” 说着话,南疆王气急了,一下子抽搐宝剑,架在了兆王的脖子上! “皇,皇兄救命啊!” 兆王吓得裤子都湿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跟皇上求救。 皇上转身看着兆王这个德行,下意识拧了拧眉头,却没有说话。 眼看着南疆王真要动手,盛浅予紧忙开口:“南疆王且慢,这其中另有隐情!” “你说什么!” 南疆王看向盛浅予,那森冷的眼神之间带着丝丝审视,片刻冷厉的一个字从唇畔之间溢出:“说!” “回皇上,回南疆王,其实,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兆王一直在喊,是锦西国的九公主让他来杀臣的!” 说到这里,盛浅予停了一下,眼神之间转了一圈,说道:“臣也是很纳闷,平日里跟兆王凭无交集,兆王如何会平白无故对臣下手呢?可若是锦西国的九公主,似乎还是能说的过去的。” 第364章 艾玛,找人找到被窝里去了 白天狩猎的时候,郁菲雪就想嫁祸给盛浅予,很明显,两个人之间是有过节的,盛浅予自证清白,又将锦西国的使臣陷入尴尬境地,郁菲雪气不过,让兆王来杀人,也不是说不过去。 更何况,兆王本性贪色,郁菲雪又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一生撒娇两滴眼泪,让他来为之卖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五,真的是这么回事?你跟锦西的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皇上阴冷的眼神看向兆王,刚才的杯子已经扔了出去,此刻桌子上也没有什么顺手的东西了,看到玉玺,差点直接抄起来扔出去。 “哎哟,我的皇上,这个不能扔,不能扔!” 锦公公紧忙上前将玉玺给抢了下来,一脸受惊的抱在了怀里。 兆王看到皇上要扔东西,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不过反应过来并没有东西,这才长出一口气。 “不,不是的皇兄,我没有跟锦西国的人勾结啊!”兆王跪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惊恐。 即便他再混,也知道私通外国是不可饶恕的罪名,这种事情,他死都不能认的! 早就知道他不会承认,盛浅予转身跟殷离修交换一个眼神,她往后退了一步,殷离修走到兆王身边。 “皇上,除了五哥的刺杀,今晚还有另一拨人,先将盛浅予的引出去,然后出现大量杀手,刚才侍卫已经检查确认过,这些杀手的肩膀上,都有一个眼睛的图腾,属于南罗国的杀手组织!” 说着话,殷离修摆摆手,外面两个士兵拽着身着黑衣的杀手尸体走了进来,扔在地上,那杀手的左肩衣服已经被扯开,明显的眼睛图腾出现在众人面前。 皇上的脸色瞬间大变,他自然认识这个符号,只是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跟着到了狩猎的军营之中! 看着皇上脸色的变化,殷离修的目光朝着兆王瞟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凌厉。 “如今盛浅予之前提交的几样兵器正在加紧炼造之中,若是这个时候盛浅予出了事,这批兵器势必搁浅,南罗国便再次肆无忌惮,恰巧的是,盛浅予被人引出去的时候,正在是捉拿五皇兄的节骨眼上,这样的巧合,让人不得不生疑!”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兆王呆愣愣的停了一会儿,一开始没有明白殷离修说了这么一大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是听到最后,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你,你这是在污蔑本王跟南罗国有关系!你,你放屁!” 兆王急眼了,当着皇上的面都敢骂脏话。 “要么就是锦西国的九公主用了美人计让五皇兄给她出气,若不是这个里有,我们不得不怀疑五皇兄跟南罗国有什么关系了!” 殷离修看向兆王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警告。 谁叫你专门挑这个时候动手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正是逃脱不掉了,自己选一个呗! “你……你胡说,你这是污蔑……” 兆王那一张红肿的猪头上带着恐怖的表情,抬起头,便看到殷离修一脸凌厉的眼神,转身,便撞上南疆王那如同要命的阎王一般让人心底生寒的目光,瞬间跪着的地方,一片湿渍! 他吓得一脸惨白,哆哆嗦嗦的看向皇上,突然间跪在地上,猛地磕起头来:“皇兄,皇兄你一定要相信臣弟,我没有跟外国死私通,也不知道那些杀手,皇上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皇上冷冷的盯着兆王,一脸铁青,额头上的青筋们都暴起来了。 当年的夺嫡之战,兆王和旬王这种手里没有兵权又不学无术的王爷,并没有明确表明态度,就是持中立态度,谁都不站,但是,皇上登记后,一直厚待他们。 兆王这个人,的确是个混蛋,但是同样的正是因为如此,他没有什么野心,要说跟外国私通,是不可能的。 皇上长舒一口气,冷厉的目光看向兆王:“如今,你进入盛浅予的帐篷偷袭是证据确凿的事情,你若是果然没有与任何一边私通,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朕,还能从轻处罚,否则,便将你交给南疆王处理!” “皇,皇兄不要,我说,我都说!” 兆王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来不及多想,紧忙往旁边挪了挪,离南疆王远一点。 南疆王早就习惯了众人对他的恐惧,低头睨着眼睛朝兆王瞥一眼,冷冷开口:“你若是有一句谎话,本王便将你带到南疆王府!” “实话!我说实话!” 兆王哪里还敢反驳?一五一十的将今晚的事情说了出来。 正如盛浅予所想,今日篝火宴会之后,郁菲雪让人请了兆王过去,跟他说,若是杀了盛浅予,就跟两位皇子说,选他为和亲的对象,并且,带来的嫁妆都给兆王保管。 兆王也是色迷了心窍,郁菲雪给了点甜头就找不着北了,大晚上的带着iyà和大刀就冲了进来,后面的事情,众人就很清楚了。 说完,誉王看皇上依旧拧着眉头,紧忙磕头:“皇兄,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若是,若是我说谎,便让我天打五雷轰!” 盛浅予看着兆王跪在地上一脸郑重的发誓,这般态度,怎么看怎么是市井小人一般的嘴脸。 “来人,请锦西国三位使臣前来!”皇上冷冷的声音从唇畔之间溢出。 “皇上!” 就在皇上声音落地的瞬间,外面传来通报的声音,士兵进来,山前一步行礼:“启禀皇上,锦西国三皇子求见!” 众人顿时一愣,不请自来? 皇上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看着大家都是一样惊诧的表情,很明显,这是大家始料未及的事情。 “请进来!”应一声,皇上坐了下来。 侍卫出去片刻,郁冥殇便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很难看。 进来的时候看到跪在地上的猪头,郁冥殇楞了一下,随后上前一步,行礼道:“皇上,小九不见了!还请皇上派兵搜索!” 白天郁菲雪被赤尾兔抓伤了,本来郁冥殇想去看看她,可是到了帐篷,却发现里面只有两个伺候的丫鬟,说宫主出去了一个时辰都没有回来。 若是平常,郁冥殇自己派人出去找,根本不用惊动其他人,可是这里是深山树林之中,山林之中的野兽晚上尤为活跃,万一遇到什么危险,都是不可预知的。 这种情况下,郁冥殇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来求皇上增援搜索。 说起来,郁菲雪也是派来和亲的宫主,她下黑手的这笔账自然要算,但是在此之前,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全,毕竟这是冥苍国境内,郁菲雪出了事,冥苍国也是有责任的。 “好,老六,你带一队人去树林,高原,你带人去挨个帐篷找!” 皇上一脸冷肃的下令。 “本王也跟着去搜山!”此刻南疆王开口。 知道刚才盛浅予遇袭,他是坐不住了,更何况要晚上去山林,不跟着不放心。 皇上朝南疆王看一眼,点点头:“那师父一定要小心!” 虽然只教了三个月,可是这么多年,皇上和殷离修一直都管南疆王叫师父。 “我也去山林!”郁冥殇也跟了出去。 “予儿,将黑翼调出来!” 刚出门,殷离修转身看向盛浅予,夜黑风高的,点着火把都看不清楚,这种情况下,就是黑翼小队的表现的时候了。 盛浅予应声,转身离开之前,看向郁冥殇。 “三皇子,请准备一件九公主随身携带的东西,最好是沾着她身体味道的东西!” 说完,她转身急匆匆走了出去。 郁冥殇怔愣片刻,去了郁菲雪的房间,他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但是跟着她的丫鬟知道。 一会儿功夫,盛浅予带着黑鳞到了集合的地方,指挥着狗狗们记住郁菲雪的味道,随着一声令下,狗狗们四处散开,想着郁菲雪去过的地方冲了过去。 黑翼分成了几波,盛浅予和殷离修众人跟在黑鳞和小非这边。 黑鳞对着郁菲雪换下来的骑装闻了闻,随后在地上转了一圈,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跟上它!” 盛浅予吼一声,跟着跑。 众人来不及多想,紧忙跟着冲了出去,树林之中,众人奔跑的速度很快,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刮过。 殷离修尽快追上盛浅予的脚步,在她身边提醒一声:“不用太过着急,注意安全。” “好!”盛浅予一边跑着转身给殷离修一个安慰的眼神。 现在看起来,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盛浅予不知道郁菲雪跟那些杀手有没有关系,事情在用一时间出现,太过巧合,那边是刻意。 众人跟着黑鳞,一路除了宝灵山的狩猎场,到了wàiwei,那一片都是没有人住的平房,冬天的时候,会有人来看护林子,丰庆节的时候,并没有人。 黑鳞一路狂奔,到了一处平房,它突然停下来,在四处闻了闻,突然间,朝着一个房门紧闭的房间狂吠起来。 “这……” “难不成在这里?” 众人看到那间平房上面都结了蜘蛛网,看起来是很久没有人住的样子,郁菲雪若是在里面,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不好事情吧! “菲雪!”郁冥殇拧起了眉头朝里面喊了一句。 殷离修转脸朝郁冥殇看了一眼,冷言说道:“进去看看!” 说着话,他握紧了手中的佩剑,上前一步,一脚踹开了房门! “谁!” 这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众人闻言顿时一凛,跟着往里走,借着月光,便看到房间里,一男一女正不着寸缕的搂在一起。 而这男人,竟然是郁冥胤,她身下的女人虽然遮挡着看不见脸,可是地上的衣服,不正是郁菲雪的吗! 第365章 怒揍郁菲雪 一时间,众人都惊呆了,就那么愣愣的看着郁冥胤跟身下的女人还纠缠在再起,瞬间一股气血涌了上来。 盛浅予在后面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场景,看到众人一脸惊诧的表情,便跟着往里走,只是还没进去,就被殷离修一把拽住! “你不要看!” 说着话,殷离修捂住她的眼睛,一把拽了出来。 盛浅予一脸蒙圈的被拽了出来,看向殷离修:“怎么了?死了吗?” 平常电视里那种看到什么碎尸和极其惨重的场面,男人通常都会捂住女生的眼睛。 难不成,人找到了,被人碎尸了? 殷离修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他拧了拧眉头,说道:“总之,你现在这里等着!” “哦……”盛浅予应了一声,似乎有些不甘心。 门口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肯定是有什么刺激的事情,殷离修这小气鬼,竟然不让看! 眼瞧着殷离修进去,盛浅予挑了挑眉毛,在后面悄无声息的跟着。 这时候,郁冥殇已经进去将两人拽开,巴掌带着风一般啪啪啪的抽在了郁冥胤的脸上。 郁冥胤刚才还如升天一般,如今几巴掌就被打回了地狱,突然见清醒过来,看清楚是郁冥殇的瞬间,脸都白了。 “皇,皇兄!” 郁冥胤赶紧抓住自己的衣服盖在身上,满眼惊恐。 “我杀了你!”说着话,郁冥殇拔剑就要往郁冥胤身上砍。 “三皇子剑下留人!” 殷离修上前,剑尖一挑,将郁冥殇的剑挑开:“这房间里的味道不对劲,或许其中还有什么隐情,还是将事情弄清楚再处置也不迟!” 郁冥殇深深的拧了拧了眉头,阴森的眸子看向郁冥胤:“穿上衣服,滚出来!” 此刻盛浅予从人群中钻了进来,一眼就看到郁冥胤那白光光的大腿,顿时一愣,下意识往床上看去,这才看清楚,里面躺着的竟然是郁菲雪! 兄妹啊!我去!要不要这么刺激! 盛浅予瞪大了眼睛往里面看,本想偷偷摸摸的看,谁知道,挤过劲儿了,一下子冲了过去。 “盛浅予!谁让你进来的!” 殷离修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 姑娘家家的,间道这种事情不捂住眼睛也就算了,竟然自己挤进来看! “是,我这就走!”盛浅予突然感觉皮一紧,说着就要往外走。 “回来!”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看她转过身,说道:“去帮九公主一把!” 刚才众人进来的时候,郁菲雪醒了,可是没有动,并不是因为被看到,而是她现在动不了。 “啊?” 盛浅予一愣,转身朝着郁菲雪的方向看去,紧忙应声:“是!” 随着郁冥殇将郁冥胤拽了出来,众人也赶紧撤了出来,小屋里只剩下郁菲雪和盛浅予两个人。 “不要碰我!” 就在盛浅予走近的瞬间,郁菲雪怒吼一声,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好像烧起的火焰。 她不是不能动,而是之前被那熏香熏的,全身发软。 盛浅予一顿,眯着眼睛看她,忍不住冷笑一声。 “你是不是搞错情况了?又不是我把你怎么样了!更何况,现在应该是我对你满腔怒意才对吧?竟然教唆兆王谋杀我,你也是真是厉害!” 盛浅予冷嗤一声,随手将郁菲雪的衣服捡起来扔了过去。 衣服落在旁边,郁菲雪都没有看一眼,依旧满脸怨恨的看向盛浅予。 “呵呵呵,是我输了,你现在看到我这样,是不是很满意?”郁菲雪的声音突然平静了。 “我?” 盛浅予忍不住一声冷笑:“我有跟你比试什么吗?你这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满意?” 接连的几句反问,直接堵了郁菲雪的嘴,此而此刻,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打在了棉花上,重重的出拳,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跟盛浅予之间就是这样! 最可恨的是,此刻盛浅予都平安无事,倒霉的事情全都落在她的身上! 凭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惩罚她,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被众人撞破,郁菲雪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绝路上,她深吸一口气,将蛮强的苦涩强咽下去,转向盛浅予。 “盛浅予,我动不了,你来给我穿衣服吧!”郁菲雪的声音平静下来。 盛浅予怔愣瞬间,朝郁菲雪看过去,虽然不怎么想跟这个女人靠近,可是如今只有她一个女人,只能去了。 刚才她将衣服都扔在了郁菲雪的身侧,走到床边往里面伸手拿。 就在盛浅予低下头的瞬间,郁菲雪突然伸出了手,一把将盛浅予头上的金簪拔了下来,朝着自己的脖子插了进去! “郁菲雪,你想做什么!” 盛浅予眼看着郁菲雪已经将自己的脖子插除了血,瞬间大惊,来不及多想,赶紧撑住她的手。 “你想死,我不拦着你,但是你想用我的簪子自杀再嫁祸到我身上,做梦!”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去抢那簪子。 她没有想到,到了这种地步,郁菲雪竟然还想着陷害自己,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我这么惨,你凭什么安然无恙!就算我死,也要将你拉入地狱!” 说着话,郁菲雪一口咬在了盛浅予手上,趁着她吃痛松手的瞬间,再次拿着那簪子往自己脖子上插了过去。 众人所见,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郁菲雪若是死了,盛浅予一定逃不了干系! 啪! 还不等郁菲雪手上的簪子落在脖子上,盛浅予的巴掌就抽了过来,直接在郁菲雪脸上留下了一个五指山。 郁菲雪身子猛然间一晃,一下子被抽趴下了,手上的簪子也甩了出去。 盛浅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眼看着有血流出来,她瞬间就怒了,两步上了床,抓着郁菲雪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啪啪啪啪的打耳光,一连着好几个抽在郁菲雪的脸上,眨眼的功夫,那张倾城的美人脸就成了倾城的猪头。 “你他妈作死每次都拽上我,老子欠你的?你被亲生哥哥上了,也他妈跟我有关系?你还有病吧!救你这样的智商,还想学人家玩儿什么阴谋诡计,你这个后果就是活该!就算你死了,你也是锦西国的耻辱!想死回去死,别脏了我们的地盘!” 盛浅予一边说着,啪啪啪的耳光不断在郁菲雪脸上抽,光是抽耳光还不够,直接上手拽着她的脑袋往墙上撞! 早就想动手了,今天她也是自找的,这种人就是欠打一顿! 郁菲雪原本是身上就中了药,也没有什么劲儿,根本就挣扎不开,如今被盛浅予拽着头发往墙上撞,除了“啊!啊!啊!”的喊叫,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终于,感觉差不多了,也有些累了,盛浅予这才送开手,转身将刚才的衣服朝她脸上扔过去:“自己穿,老子不伺候!” 郁菲雪没想到盛浅予发起飙来这么厉害,生生被她一句话吓得哆嗦,也不敢多说,赶紧捡起衣服穿上。 衣服换上,盛浅予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拖了出去。 这边郁冥殇将郁冥胤拖出去之后就打了一顿,看到郁菲雪和盛浅予出来,众人紧忙过来,只是看到郁菲雪蓬头垢面,一脸又是泥又是血的样子,吓了一跳。 刚刚打的是郁冥胤,郁冥胤看起来都没有怎么样,郁菲雪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盛浅予,怎么回事?”殷离修问一句。 瞧着那妮子一脸嘚瑟的表情,就知道是她干的。 “九公主刚才要寻死,我而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拉住的,不过……” 她转身朝郁菲雪脸上的血看一眼,有些无奈道:“谁知道九公主的力气这么大,我差点没拉住。” “盛浅予!” 郁菲雪的差点没气得吐了血,怒目之中仿佛带了刀子一般朝她瞪一眼,随后转向郁冥殇:“皇兄,不是,是她……” “够了!” 郁冥殇一把将郁菲雪拽过来:“给我滚回去!” 看着郁冥殇一脸快要bàzhà的样子,盛浅予转脸跟殷离修交换一个眼神,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原本送来和亲的公主,没想到,竟然被自己的亲皇兄给上了,这亲自然是和不成了,不光不能和亲,也让锦西国陷入尴尬的境地。 这本身就是锦西国的事情,郁冥殇将两人带回去审问,本以为两人是被人陷害,却不想,这件事本身就是郁冥胤色胆包天,除了这一次,在郁菲雪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他也没少半夜偷偷进郁菲雪的房间。 这件事传出来,引起了轩然大波,这种事情,在某个程度上,也可以说是锦西国对冥苍国的藐视,两国外教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 然而,迫于锦西国如今面临南罗国的压力,不得不答应了更多的条件,这场闹剧,在锦西国的咬牙切齿中暂时收场。 接下来的事情,轮不到盛浅予担心,殷离修将她送回帐篷,玲珑她们也回来了。 “端月呢?你们不是去找端月了吗?为什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盛浅予在人群之中扫视一圈,看到没有端月的身影,突然间心口一沉。 第366章 盛浅予发疯,真让人害怕 “小,小姐……端月姐姐……” 玲珑的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就下来了,后面干脆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盛浅予脸色僵住,转向旁白张权众人,声音紧张的轻轻发颤:“张权,人呢?你们找到了吗?说话呀!”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说着话,上前一步抓住张权的肩膀。 “予儿,别这样!” 殷离修上前扶住她,看着众人一脸凝重的表情,跟着拧了拧眉头。 “爷,抬进来了……” 这时,门口传来星乙的声音,随后两个人抬着一个黑色的布袋走了进来。 盛浅予眼神一凛,转身就要过去先开那布袋,却被星乙拦住:“你,还是不要看了!” “让开!” 盛浅予眼眶发着红,一把将星乙的手打开,伸手先开布袋,一张血淋淋的脸出现在眼前。 不,应该是被剥了脸皮,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脸! “啊——” 玲珑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盛浅予身子晃,感觉大脑翁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 “予儿!” 殷离修紧忙过去,一把将她捞进怀里:“你放心,我一定会抓住那帮人,给端月报仇的!” “……” 盛浅予没有声音,只是双手死死地拽着殷离修的腰,很用力,双手都在发抖! 殷离修被她抓得汗都流下来了,却咬紧了不发出声音,他能感觉到她全身在不停地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游离在崩溃的边缘那种难以控制的发抖! “予儿,你若是想哭,就哭出声音来!”殷离修拧紧了眉头。 盛浅予不动,也不发出声音,突然间,她松开时候,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予儿!”殷离修喊一句,赶紧跟了过去。 这时候,孤南翼听到消息正准备过来,却看到盛浅予冲了出去,来不及多想紧忙跟了过去,就看到盛浅予朝着牢房冲了过去。 牢房看守的人都是鬼翼军的人,看到盛浅予自然不会拦着,特别是看到她的眼珠子都红了,赶紧给让开。 盛浅予直接到关押杀手的牢房,什么都不问,拿出乾坤棍照着几个杀手身上抽! “啊——” 她发了疯一样,用尽全力抽打在杀手们身上,此刻乾坤棍上炸开了倒刺,没一棍子都是割着皮肉打下去,瞬间,牢房之中一片惨叫声。 这比刚才士兵们下手很多了! 不光是杀手,就连外面看守的士兵听到声音都忍不住直哆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都看得出来明阳县主是真的怒了! 还不等士兵多想,殷离修和孤南翼先后到了牢房,两人此刻没有吵架的心思,相互看一眼,都走了进去。 “啊——” 盛浅予的声音之中带着喷涌而出的愤怒,随着手上的乾坤棍一下一下抽在杀手身上,乾坤棍上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血珠子。 留下活口的六个杀手,此刻已经被盛浅予抽得奄奄一息了,虽然看起来都是表面的伤,可是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就跟凌迟一样。 殷离修和孤南翼站在门口看着,谁都没有过去拦着,一直到盛浅予将自己的力气消耗光了,身子一晃,蹲在了地上,这才停了下来。 “予儿!” “盛浅予!” 两个紧张的声音分别从殷离修和孤南翼口中而出,说话的瞬间,两人冲了进去,不过还是殷离修快一些。 “予儿!” 殷离修将盛浅予抱在怀里,听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 一个丫鬟而已,他知道盛浅予会发怒,却没想到竟然会让她受这么大的刺激。 盛浅予蜷缩着身子窝在殷离修怀里,听着他的声音从耳边擦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自己的头脑都跟着发懵,眼泪像洪水一般涌出。 刚才挨打的六个杀手,如今已经有四个晕了过去,听着盛浅予的哭声,四个人不自觉的浑身发抖,这一哆嗦,扯动身上的皮肉更是疼得他们龇牙咧嘴。 现在真正想哭的是他们! 殷离修一脸阴沉,除了现在给她一个怀抱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什么都做不了。 孤南翼的脚步停在栅栏门外面,看着盛浅予哭成了那样子,眼底泛起一抹阴狠,这个女人,自己都没有舍得欺负成这样,别人竟然敢! 他脸色越发的阴冷,片刻,转身离开。 盛浅予搂着殷离修的胳膊大哭一场,眼里鼻涕都蹭在他身上,终于力气都耗尽了,这才没了声音,只剩下抽抽噎噎。 殷离修看着她这样,也是没了脾气,无奈叹一口气,将监狱里的事情交给张权处理,他好像抱着一只猫一样,将盛浅予抱了回去。 南疆王和展云廷远远的看着殷离修将盛浅予抱回去,两人都没有过去,在他们看来,盛浅予经历了被灭满门的凄惨,再次看到身边的人被杀,肯定是勾起了之前的恐怖和回忆。 他们想安慰,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有殷离修在她身边,也是放心的。 “这两日,你多去看看她!”南疆王吩咐一声。 展云廷从一开始跟盛浅予不打不相识,而且,他对黑翼小队很有兴趣,所以才跟盛浅予走得近,这一点,倒是没有人怀疑。 “是,孩儿知道了!” 展云廷应一声,抓脸,目光再次朝盛浅予和殷离修的方向看去,紧跟着拧起了眉头。 从认识盛浅予,她就是一脸自信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尽在掌握之中,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还有这般让人心疼的一面。 说起来,她也不过是比自己大一岁的女孩子。 殷离修一路将盛浅予抱了回去,袭久给她擦了脸,又喝了解肿的茶水,这才扶到床边。 “你好好睡吧,没事儿了,乖!” 殷离修坐在床边,一边说着话,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一会儿,感觉她的呼吸平稳,还以为她睡着了,这才松一口气准备离开,却不想,刚一起身就被盛浅予抓住了手。 “不要走……”盛浅予死死地拽着他的手,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殷离修扭头,赶紧坐了回去,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轻声哄着:“好,我不走,我陪着你,睡吧!” 盛浅予长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感觉到踏实,这才闭上眼睛,只是,即便闭着眼睛,眉头也是紧紧拧起来的。 一晚上,殷离修就守在床边,等到清晨号角响起的时候,才跟袭久交代了一声离开。 而就在殷离修离开不就,盛浅予也被号角声吵醒,迷迷糊糊挣开眼睛,却感觉眼皮一阵撑得慌,两个眼睛都要肿成馒头了。 “小姐,你醒了!” 袭久过来,将温热的手巾递过去,看盛浅予擦了脸,又将两个煮好剥了壳的鸡蛋递过去。 “用这个滚一滚吧,眼睛很快就能消肿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 盛浅予没有说话,还是伸手将鸡蛋接了过来,好像没有灵魂一般,拿着鸡蛋机械的在脸上滚。 袭久看着她这样,拧了拧眉头,过去记过来帮她弄,就看着肿差不多消下去,这才将清晨熬的粥端上来。 “殷离修呢……”她抬头朝袭久问一句。 “王爷说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小姐莫要着急!” 说着话,袭久将一碗软软糯糯的米粥送到她跟前。 “我吃不下。” 盛浅予看都没看,缩回了床上,抱着自己的腿将下巴搭在膝盖上,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冷的睁着眼睛。 “小姐,你,你这样不行啊!”袭久拧起了眉头。 她懂医术,清晨起来给盛浅予号脉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有些虚弱了,再不吃东西,这样下去肯定要生病不可!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依旧不看一眼:“我吃不下去,你端走吧!” 正在袭久犯难的时候,殷离修走进来,看到盛浅予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担心的拧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说着话,他走过去。 “王爷,小姐不吃东西!”袭久将手中的粥拿起来。 “给我吧!”殷离修说着话,端起粥来,朝袭久摆摆手。 然而,还不等他喂,盛浅予突然扑过来,搂住了他的腰。 殷离修一愣,此刻才感觉到她依旧轻轻发颤,无奈叹一口气,放下粥碗,见她抱在了怀里。 他也没有想到,一个端月,竟然让盛浅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 接下来的一天,盛浅予还是吃不下东西,就算是殷离修劝,也吃不下,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 展云廷过来看了一次,她也不理会,只是愣愣的靠在床边的墙上,这么一看,跟中邪了似的。 实在是没有了办法,展云廷将盛浅予的情况禀告了南疆王,南疆王一听就怒了,调转马头从猎场回来,直接冲进了盛浅予的帐篷。 “怎么,你的丫鬟死了,你也要跟他去是吗!”南疆王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盛浅予抬头朝南疆王看一样,没有说话,只是鼻子发酸。 他不知道,端月对于她来说,不只是丫鬟,她到誉王府,是她们三个对自己好,盛浅予在现代没有什么亲人,一直将她们当成亲人。 说好的以后搬去县主府,将她们都带去的,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端月竟然就这样没了,而且还是被人剥了脸皮! “舅舅,我……”她拧起眉头看向南疆王,只是不等她的说完,就见南疆王坐了下来。 第367章 那你亲我一下 “我能明白你失去身边亲近人的感觉,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要做的是,将事情调查清楚,给她报仇,你这样自暴自弃,是给谁看!”南疆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向盛浅予。 一语点醒梦中人,盛浅予怔愣的看着南疆王片刻,突然间转身跟袭久! “袭久,我要吃肉!”盛浅予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劲儿! “小姐,你的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如就能只能喝粥,不能吃肉!”袭久上前说道。 盛浅予脸色一僵,咧咧嘴:“行吧,给我,给我!” “是!” 袭久应声将早就准备好的粥端过来。 想通了,才知道是真的饿了,盛浅予接连喝了两碗,打了饱嗝才停下。 看着她吃完,众人这才松一口气。 “这件事有很多疑点,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回想一下做饭发生的事情,明日性详细细的跟我说一遍!” 南疆王拍着盛浅予的肩膀,虽然脸上还是那般严肃的表情,可是也多了几分关心。 “好……嗝!”盛浅予一张口便是一个饱嗝。 顿时,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南疆王回过神来,留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帐篷。 盛浅予的脸都红了,一脸尴尬的扭头朝殷离修看过去,见他憋着笑的样子,很不得不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今日不用出去的吗?”盛浅予问。 这一次的狩猎,殷离修否则皇上的安全,如今皇上都出去狩猎了,他怎么还在这里? “你都一整日不吃不喝,我放心不下,在这里陪着你,皇上那边交给张权了!” 说着话,殷离修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看她喝了两口不喝了,又接回来:“好了,再去好好睡一觉,众人回来的时候我叫你!” 他拉着盛浅予完成床边走,小心翼翼的,好像在哄着一个孩子。 盛浅予顺从的上了床上,早晨醒的早,如今也是有些困了,随着他轻轻的拍着后背,眼皮之间发沉,很快便睡着了。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之中,她梦到端月被人带走,她想去救端月,可是有人揽着她,根本就过去不去,眼睁睁的看着端月被人推入了悬崖! “端月!” 盛浅予惊呼一声,坐了起来,此刻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小姐,你又做噩梦了?”袭久闻声过来,用绢帕帮她擦着脸上的汗珠。 盛浅予呆愣愣的坐着喘息,片刻回过神来,转向袭久:“玲珑怎么样了?” 昨日端月的尸体送回来之后,玲珑也晕过去了,只是盛浅予情绪失控,只管自己发疯,无暇理会玲珑。 “小姐放心便是,昨夜踏雪过来了一趟,安慰了一会子总算是睡着了,清晨花妈妈爷过来看了看,原本花妈妈和踏雪也想来看看小姐的,只是那会儿你的情绪不对劲,王爷便没有让她们进来。”袭久如实回答。 听着袭久的话,盛浅予心里是一阵暖和一阵凉,暖和的是,花妈妈和踏雪的关心,凉的是太妃的冰冷。 她们两个都知道出了事过来看看,太妃肯定知道,或着说誉王府众人也肯定知道,可是除了这两人,却没有一个人来关心。 所谓人心寒凉啊!不就是篝火晚会的时候,没有同意将雪狐皮给她吗? 最重要的是,端月可是从小跟在太妃身边长大的! 盛浅予脸上浮出一抹嘲讽,随即转身下床:“帮我换衣服,我们去看看玲珑吧,那孩子平常虽然大大咧咧,心里也是个不容易想开的人!” “是!”袭久将准备好的衣服给她拿过来。 换好了衣服,两人往外走,到了玲珑休息的帐篷,进去,她还抱着自己的身子哭,就跟之前盛浅予一样。 “玲珑!” 盛浅予喊出口的瞬间,鼻子一阵酸涩,不过,这个时候她不能哭。 拧着眉头将泪意压下去,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玲珑的肩膀。 玲珑一怔,抬头看到盛浅予,咧咧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一直喊叫,他们就不会将端月姐姐带走,都是我的错!”玲珑哭得泣不成声。 盛浅予一愣,疑惑在脑子里瞬间闪过,突然间又明白过来。 不是因为玲珑喊叫才导致了端月的悲惨,而是,那些人带走他们两个,一定会用一个人做引子,而另一个人用她的脸皮易容,将盛浅予引出来。 玲珑的平常的嗓门比较大,遇到危险下意识喊叫起来,正是因为这样,杀手才将她绑在悬崖边上,这样她的叫声才能让盛浅予上前,而端月就这样被人杀害了。 想明白这一点,盛浅予无奈的叹一口气,伸手将玲珑拉到怀里。 “好了,这不是你的错,你跟端月都是我的姐妹,不管你们谁出事,我都会心痛!” 盛浅予抱着玲珑,眼泪也压制不住了,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可是,端月姐姐是因为我才被杀的,我……”玲珑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这不你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盛浅予轻轻拍着玲珑的后背,然后双手撑住她的肩膀:“我一定会帮端月报仇的,你也要帮我!” “小,小姐?” 玲珑怔愣的看着盛浅予,似乎有些不明白。 “现在我们知道,那些人是南罗国的杀手,除此之外,他们抓住你们的时候,还说了些什么?你好好想想!”盛浅予脸上多了几分认真。 从之前的情绪中走出来之后,她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发泄也发泄过了,哭也哭过了,接下来就是找出凶手,给端月报仇! 玲珑明白过来,拧着眉头认真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倒是听到了那些黑人谈话,但是到听到他们说这么堂主,而且,从他们说话的内容来看,这个堂主应该是个女人,而且,在我冥苍国的地位不低。” 长时间跟一帮丫鬟妈妈们打水的时候听八卦,玲珑的总结概括能力和厉害,特别是很会抓住重点。 听着她的话,盛浅予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想了想,她又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细节方向的内容?” 玲珑拧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好像还有什么关于肩膀上的印记,要用东西遮住……这句话,我并没有听太清楚,话没有说完,便有黑衣人警觉的打断了。” 肩膀上的印记被遮住?在冥苍国的地位不低?而且还是个女人? 联想着玲珑这三个线索,盛浅予陷入了深思,一时间,很多人的脸浮现在眼前,只是并没有一个确定的人。 “好了,我知道了!你刚才说的这些信息,很重要,这就是给端月报仇,不要多想了,我相信,端月也希望我们尽快振作起来!”盛浅予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跟她说。 “是,奴婢一定会尽快振作起来,不让小姐担心,也不让端月姐姐担心!”说着话,玲珑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 盛浅予点点头,看着玲珑吃了东西这才出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夕阳的余晖映照大地将天地都染红,明明是这么美丽的景致,可是却又让人莫名有种紧张。 “还以为你就这样被击垮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轻挑的声音,那声音之中,还带着几分嘲讽。 盛浅予转身,那一身鲜红的便映入眼帘,孤南翼的表情依旧是带着丝丝危险的笑意。 就在孤南翼声音关灌进耳边的瞬间,卓炎卓厉快速出现,将盛浅予护在身后,一脸防备的看着孤南翼。 “没事!” 盛浅予说着话,抬脚走到了孤南翼面前。 那晚孤南翼在危急关头救了自己,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虽然危险,但至少目前不会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这次的事情,我还要谢谢赤云侯!”她上前,仰起头,脸上带着笑。 “哦?难得听到你说想谢谢本侯,所以,你准备怎么谢?”说着话,孤南翼一脸邪魅笑容靠了过来。 盛浅予心中暗自翻个白眼,下意识往后退出一步:“侯爷还真是当真了,侯爷府上要什么有什么,应该不会看上我这区区谢礼吧?” “这倒是,就你屋子里那些破烂玩意,本侯还真是没有看上的,不过,你若是真有诚意,那就亲本侯一下,本侯倒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说着话,孤南翼的脸就凑了过来。 边上袭久三人看到孤南翼这般,脸色一沉,就要上前,却见盛浅予先抬起了手,众人看不见,却听到bishou亮出的那一瞬间的戾气! “侯爷确定要我亲你吗?”说着话,流光刃便落在了孤南翼的脖子上。 孤南翼看不见,但是早就感觉到了流光刃的存在,他没有躲避,而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以为,区区看不见刃的bishou,能奈我何?” 随着话音落地,孤南翼快速伸手夹住盛浅予的手腕,生生扯着她胳膊,离开了自己的脖颈。 盛浅予后退一步,眼瞧着他一脸嘚瑟的表情,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 心想,我的流光刃可不止这一个,若是真的对付你,你一定能接住所有的招式! 这种话,当然只能是在心里想想,盛浅予绝对不会当着孤南翼的面儿说出来,毕竟,这个人就是个疯子,指不定接下来就会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相比之前,这一次孤南翼并没有继续给她难看,而是站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严肃认真了许多。 “这次,我带你带了一个线索过来!”孤南翼那双阴邪的眸子看向盛浅予。 第368章 我们还说了悄悄话 盛浅予一愣,瞬间多了几分紧张,连忙问道:“什么?” 这个急迫的反应,让孤南翼很满意,他顿了顿,回答:“当日你离开之后,我的人看到芷妃身边的眉黛往郁菲雪的帐篷走去。”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朝着盛浅予脸上看一眼,又接着说:“之前这帮杀手曾经袭击过皇后娘娘,当时我们推断,他们的目的应该是破坏锦西和我冥苍之间的联合,如今对你的刺杀和与郁冥胤郁菲雪的丑事同时出现,这必定不会是巧合,这件事,跟芷妃脱不开干系。” 盛浅予眉头一拧,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之前进去那间小屋的时候,的确闻到奇怪的味道,虽然郁冥胤将事情全部都认了下来,可是其中还是有一些疑点。 最让人想不明白的是,郁冥胤一个刚刚到冥苍国,刚刚来到这狩猎场的人,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会有屋子?今日的狩猎范围并不在那一片。 综合这些事情,再加上之前玲珑的话,此刻盛浅予心里有了底。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线索!”盛浅予的声音带着丝丝低沉。 孤南翼挑起眉毛朝她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审视:“你跟我想象的有些不同。” “什么不同?” 盛浅予正想着杀手的事情,冷不丁听他这样说,一时间没有明白。 “芷妃是誉王府的女儿,若她通敌叛国,必定会牵连整个誉王府,你似乎一点都不紧张?”孤南翼的眼神似乎能将人心看穿一般。 盛浅予脸上的表情一僵,有那么一瞬间的紧张闪过,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侯爷的目光在我身上凝滞的时候,必定对我的身世境遇调查的很清楚了,您觉得我对誉王府会有很深的感情?” 她反问一句,迎着孤南翼审视的眼神,轻轻勾起唇畔一笑:“再者说了,就算我是誉王府的女儿,可现在我还是鬼翼军的人,我相信皇上会明辨是非,我是忠是奸,皇上心里有数,我没有做亏心事,有什么可紧张的?” “你倒是坦荡!”孤南翼冷嗤一声。 “多谢侯爷夸奖!不过,刚才的线索,还是要谢谢侯爷!”说着话,盛浅予认认真真的对着孤南翼行了一个大礼。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孤南翼反而拧起了眉头:“盛浅予,你知道本侯要的不是你的谢谢!” 盛浅予抬起头,不知怎么,好像被什么揪了一下,停顿片刻,开口:“侯爷要的,我给不了!” “你!” “盛浅予,你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这时候,殷离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众人神情一愣,抬头看去的时候,殷离修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不是让你在帐篷里好好休息吗?怎么又出来了?” 殷离修走近,伸手一把将盛浅予拉到了身边,宣誓主权一般看着孤南翼。 “我出来看看玲珑,恰巧碰到了赤云侯!” 盛浅予解释一句,看着孤南翼一脸阴沉的模样,莫名有些小小紧张。 孤南翼睨了她一眼,唇畔勾起一抹玩味,不等殷离修说话,他又补上一句:“还说了一些悄悄话!” 殷离修突然间脸色一沉,冷厉的目光看向孤南翼,警告道:“赤云侯最好清楚什么是你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本侯自然清楚的很!” 孤南翼冷嗤一声,邪魅的眼神朝着殷离脸上扫过,开口:“本侯也再提醒玄王一句,若是下次你再让这个女人置于危险之中,本侯一定会将她带走,就算让她失忆,也会将她留下!” 说完,不给殷离修再开口的余地,就见孤南翼那红袍一闪,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很快散开,过来拉过盛浅予的手:“天凉了,我们回去吧!” “哦!” 盛浅予应一声,乖乖的跟他回到帐篷。 一路走着,谁都没有说话,盛浅予偶尔抬头看看他,见他一脸阴沉,有心想解释一句,可是还没等开口,便到了帐篷门口。 袭久三个人识趣的在外面守着,盛浅予则是被他拉了进去。 殷离修也不说话,进去倒一杯热水递到她跟前。 盛浅予看看他的脸,又看看面前的热水,伸手接了过来,问道:“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殷离修闷闷的应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一脸郁闷的样子!”盛浅予握着水杯,盯着他脸上的表情。 说道这里,殷离修跟着拧了拧眉头:“我知道你跟孤南翼之间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怨自己没能保护好你,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情。” 听着他的话,盛浅予长舒一口气,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伸手握住他的手,此刻她的手心是暖的,他的手相对凉了一些。 “我说过,我不是你的软肋,我要做你最硬的拿一根肋骨!如今的乱世,我们身处这个局中,本身就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我不能只靠着你来帮我挡着,更何况,你已经帮我挡着了!” 说着话,她伸手拿过殷离修的手伸向自己的腰间,隔着衣服,还能摸到那件护甲。 落入悬崖,她可以用乾坤棍变化钩索自救,可是之前若是没有穿这件护甲,她肯定避开杀手的那一刀,这一点,盛浅予心里很清楚。 殷离修手腕用力,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你若是出了事,我真的想象不到我会成什么样子,肯定比你之前发狂的样子更可怕!” 说着话,他将盛浅予搂的更紧了。 盛浅予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片刻,抬起头来,说道:“刚才孤南翼的确跟我说了一些话!” 接下来,她将刚才玲珑的话和孤南翼的话详细的跟殷离修说了一遍,然后拧起眉头看着他。 孤南翼同样拧起了眉头,联系之前他们接收到的消息,说道:“这件事,我们也有了一些眉目,不过,如今根据你刚才所说,便更加确定了是芷妃。” 盛浅予点点头,随后想到什么,问道:“之前你是用什么办法将我身上的胎记遮住的?” 后颈属于原主的那块胎记,就跟纹身刺青一样,即便是洗澡都不会显现出来,只有沾了特殊的药水才会出现,芷妃若是那个杀手组织的人,身上肯定会有那个眼睛的图腾。 但是,既然她是那么什么堂主,算是核心人物,自然也是会用药物封住的。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回答:“是凡白的药水!昨日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我已经拍星乙去接凡白了,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能到了!” “那我们去接他吧!” 说着话,盛浅予拽着殷离修的手就往外走,两人刚到了狩猎场wàiwei,便看到一身白衣蹁跹的凡白,只是跟在他身边的不是星乙,而是凝郡主。 “主子!” 这时候,星乙走了过来。 “他们两个怎么回事?”殷离修问一声。 星乙脸色有些尴尬,还不等回答就听凝郡主的声音传来。 “我怎么了?你是神仙,我是凡人,配不上了你是嘛!”说着话,凝郡主再次往前一步,一脸气恼。 凡白那银色面具下面看不到表情,只是在凝郡主上前的时候,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我不值得你爱,更何况,你是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她一定会给你指一门更好的婚事。” “我去你的指婚!我自己的婚姻,为什么要让皇上给我指!” 凝郡主向来都是这般直爽的性子,不等凡白说话,她又说:“我不相信,这么多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凡白,指着你的心口说话!” 说着话,她伸手戳着凡白的心口,她的力量那么大,直接将凡白戳的接连后退两步。 盛浅予在边上看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虽说喜欢就上不要矫情,可是也不能这样吧! 为啥看着凝郡主这样,总有种你不答应我就抢回家的感觉? “凝儿!你知道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的!”凡白的声音之中有些无奈。 要不说众人都说凡白是神仙嘛,就没见他发过脾气,即便是现在,也在耐着性子讲道理,只是,这种时候跟女人讲道理,根本就完全没有用啊! 正想着,果然凝郡主一把甩开她的手,声音沉了下来:“你知道我并不想做你的什么妹妹,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 “凝儿!” 凡白突然间紧张的冷喝一声,制止了凝郡主接了下来的话:“你不要胡说!” 嗯?好像有什么情况? 盛浅予眨巴着眼睛看向两人,这时候,凡白似乎觉察到,眼神突然转向了他们。 “我说这半晌你还没有到,原来在这里跟凝儿聊天,你们在说什么?”说着话,殷离修走了出去,顺带着也将盛浅予拽了出来。 盛浅予扭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变了变,明明是偷听被发现,竟然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人的心里素质,简直了! 两人转过身来,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停止片刻,凝郡主怒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凝,凝郡主!” 盛浅予怔愣瞬间,赶紧追了过去。 第369章 假冒的? 两个女人离开,殷离修朝凡白走过去,没有说话,只是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男人之间的交流方式,似乎比想象中要简单很多。 “药水你可带来了?”殷离修问。 其实,这一次狩猎,殷离修和盛浅予原本就计划了跟南疆王相认,所以药水提前也带了一些,只是没想到,后面出现了这些事情。 “嗯!” 凡白应一声,将几个小瓷瓶递给殷离修。 “好!” 殷离修接过来,停顿片刻,又说道:“中秋节,皇姑母在公主府准备宴会,凝儿已经不是那个一串糖葫芦就能哄住的孩子了。” “嗯!” 凡白淡淡应一声,银色面具之下,让人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这边盛浅予跟着凝郡主追出去,一直快到了帐篷才停下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凝郡主转身朝盛浅予看一眼,没好气的问一句。 盛浅予一愣,凝郡主还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这是被拒绝吃了huoyà了? 算了,不管性子再怎么泼剌,凝郡主到底也是个女孩子,脸皮薄。 想着,盛浅予往前几步走到凝郡主身边:“我这不是担心你心情不好,来陪你说说话嘛!” “谁用你陪,要不是……” 话说到一半,凝郡主突然间停了下来,拧了拧眉头:“算了,跟你也没关系,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着话说得盛浅予有些云里雾里,不过也没有多想,上前一步:“其实,我倒是觉得,凡白也未必是真的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说什么?” 凝郡主突然一愣,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有震惊还有难以掩饰的欣喜,只是,这一抹信息闪过之后,很快消失不见了。 “你别骗我了,他若是真的心里有我,怎么会拒绝我?刚才我们说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说着话,凝郡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一丝凌厉。 额……盛浅予脸上一热,有些尴尬。 “我也是刚过去嘛!” 她咧咧嘴,想了想,说道:“我是说,在我看起来,你在凡白心里有很重要的位置,只是他把这种感觉当成是对妹妹一样的,并没有意识到还有男女之间的情感。” 凝郡主怔愣的看着盛浅予,思量片刻拧起了眉头:“那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虽然说旁观者清,可那毕竟是两人的事情。 凝神想了想,盛浅予凑近在凝郡主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 凝郡主闻言惊诧的瞪大眼睛,问道:“你这办法,真的能行?” “至少,能让他看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 说到这里,盛浅予话音一转:“我总感觉凡白还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事情,若是他想明白之后依旧是现在的选择,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感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强迫的。” “你这个人,有时候那么聪明,有时候却很迟钝,算了,我好想对你讨厌不起来!” 说到这里,凝郡主无奈的撇撇嘴,想了想,眯起眼睛又问:“你是怎么抓住六哥的心的?” 盛浅予一顿,脸上莫名多了一片酡红,不是说她跟凡白的事情吗?怎么突然转移到了自己这里? 她尴尬的咧咧嘴,说道:“这你得问你六哥了,我这么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不是一直被他捏着吗?” “切!你这脸皮的增长速度够快啊!” 凝郡主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不等盛浅予回答,她话题一转:“不过看你现在状态恢复了,倒是让人放心了。” 昨晚凝郡主去看了盛浅予的时候,刚好是她被殷离修抱着回来的时候,那样子,真的是可怜弱小又无助,不过回头看到地牢里的杀手,她又忍不住咧咧嘴,这女人发起疯来,真的是太可怕了! 盛浅予神情微滞,无奈的轻笑一声:“任性发泄一下就好了,我总要给端月报仇啊!” “这就对了!” 凝郡主在盛浅予肩膀上拍了拍,看她笑,似乎自己的郁闷也散了;“现在我手上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我帮你!” “好!”盛浅予眯起眼睛。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再郁闷的事情,只要有人说话,很容易说着说着就转移了话题,然后就忘了之前为什么郁闷。 当然,凝郡主这也不是第一次被凡白拒绝,似乎也习惯了。 盛浅予和凝郡主回来的时候,凡白已经去了长公主的帐篷,凝郡主闻言紧忙跟了去。 “东西给你了?”盛浅予走过去。 “嗯,这里!”殷离修将药水递给盛浅予。 这种药水,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透明的,在现代,盛浅予都没有见过这种药水,不过,凡白研发出来的药水,再稀奇也没有什么奇怪,谁叫人家是医仙呢! “你刚才跟凝儿说了什么?”殷离修摸着她的头问道。 “女孩子之间的话,不告诉你!” 盛浅予眨了眨眼睛,将药水放在了衣袋里,然后想了想,说道:“今晚狩猎回来之后,皇上那边,还有什么安排?” 既然大方向已经锁定了芷妃,有些事情,就得提前做好准备。 殷离修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说道:“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准备一场宴会!” “最好不过!”盛浅予眯起眼睛。 傍晚,众人狩猎回来,殷离修跟礼官交代下去,晚上的宴会开始准备起来。 一直到众人都回来,誉王府也没有一个人来看望盛浅予,好像之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一直到了宴会上,盛浅予去了宴会跟誉王府众人坐在一起,也没有一个人开口问,只是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一丝避之不及的感觉,估计是听说她进了牢房将几个杀手打的太惨了,感觉到害怕吧! 盛浅予也没有指望他们的关心,过去跟太妃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酒,吃着肉,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众人看她这样,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紧张,不光是慕婉纯和盛心悦这些人,就连誉王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带着几分不解。 今日狩猎的成果很好,盛浅予没有跟着去,但是林昭带着黑翼小队出发,刚才听到汇报,这一次,竟然连狼都猎到了,众人再一次对对黑翼小队惊诧不已,皇上自然是万分满意。 皇上到了,宴会便开始了,宴会上的准备没有什么特别,歌舞声乐,众人把酒言欢。 盛浅予无心舞姬的优美舞姿,漫不经心的喝着果酿,推杯换盏之间,看着众人脸上已经表露出微醺的状态,特别是皇上,脸色已经开始浮现一片红。 皇上的体质有些特殊,虽然喝酒没有什么不舒服,但是很容易上脸,这个时候,就要用药平稳一下。 芷妃在皇上身边管理这些事情,眼瞧着皇上的脸色已经翻红了,便朝身边的眉黛吩咐一声,就看到眉黛转身出了帐篷。 就是等这一刻! 转脸给凝郡主递过去一个眼神,两人同时起身,从不同的地方出了帐篷,从两边的路包抄过去,等眉黛走出去百十米,两人逐渐靠近。 “谁!” 眉黛走着,感觉到周边有人跟着,猛然间冷喝一声,黑夜之中,那双眼睛泛起一股阴冷。 这样的眼神,可不应该是一个宫女应该有的! “眉黛姑娘这是要去哪里?”盛浅予从旁边的帐篷后面走了出来。 看到是盛浅予,眉黛眼中的凌厉明显散了去,亦或者说,放松了警惕。 “我去帮娘娘拿皇上的解酒药,三小姐有什么事吗?” 眉黛的声音之中,依旧带着一股莫名的高傲,好像她是娘娘身边的红人,就比别人高一等。 盛浅予并没有介意她这副嘴脸,脸上依旧带着微微的笑容:“没什么,只是有些话想跟眉黛姑娘说说。” “你跟我有什么好说得!” 眉黛拧了拧眉头,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大量一翻,冷言道:“我是要给皇上拿药的,没时间跟你多说!” 说着话,眉黛就要走,只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盛浅予上前一步。 “是我问,你说!我们换个地方吧!”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去抓眉黛的胳膊。 眉黛突然间眼神一凛,随着盛浅予伸出来的手猛然间一推,同时另一只手朝着盛浅予的心口打了过去,不过不等她的手落下,就看到黑影闪过,直接在她肩膀上落下一掌! 噗…… 眉黛猛然间吐了血,身子踉跄的往前面奔出去好几步,心中暗想,要坏事! 她急忙顺着冲出去的方向要逃,可就在这时候,凝郡主突然从后面堵了过来。 “你果然会武功!”凝郡主冷厉的目光落在眉黛身上。 “你们想做什么!” 此刻眉黛终于紧张起来,防备的眼神看向不断靠近的两人,下意识往旁边挪动脚步,然而,左右两侧,卓炎卓厉突然出现,直接将她包围了! “我,我是娘娘身边的人,会武功有什么奇怪!”眉黛一手捂着肩膀上,眼神在四处打量。 她想找机会溜走,可是如今已经被四面包围,而且,个个都是高手,这么看来,似乎是不可能了! “并没有什么奇怪,不过,你刚的招式有些奇怪,看起来,倒是很像南罗国那边的武功!” 说着话,盛浅予一步一步上前,猛然间一把抓起眉黛的衣领,还不等用药水去验看后颈,却在她的肩膀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眼睛符号。 在肩膀上? 为什么不是后颈? 第370章 瓮中捉鳖?你才是鳖! 这样看来,眉黛跟那些杀手一样,并不是那个堂主。 “将她带到帐篷里去!”盛浅予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 之前杀手袭击皇后的时候,殷离修就已经将芷妃这段时间的情况调查了一遍,并没有跟南罗国相关的交往,原本还以为她也是被蒙在鼓里,可是如今的情况来看,其中必定还有没查到的信息。 心中想着,此刻众人已经将眉黛带到了帐篷,此刻,展云廷已经带着人在等着了。 “这么快?”展云廷说着话站起身来,看着眉黛那一脸凶相,忍不住冷哼一声。 “到了这里还这么横?看来,刚才你是没怎么吃苦啊!” 说着话,他摆摆手,便有士兵端着老铁,皮鞭过来,展云廷用火钳子夹起一块烧红的炭在眉黛跟前晃了晃:“刚才的烤肉没进行,不知道,你这báinèn的皮肤是什么味道!” “你,你想做什么!” 眉黛惊恐的瞪着那块烧红的炭,下意识往后面退,只是,身后有卓炎卓厉挡着,根本就退不开。 她脸上的惊恐,倒是让展云廷很满意,他眯了眯眼睛,说道:“你们南罗国不是有个传说吗?说我们南疆王府的人是吃人肉的,不如,我们一边吃肉,一边聊?” 说着话,他转身将红炭放在水盆中,炽热的炭碰到冰凉的水,一下子炸开一般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眉黛吓得一哆嗦,脸都白了,眼睛死盯着那水里的炭,全身抑制不住轻颤。 盛浅予和凝郡主站在旁边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跟着变化。 不得不说,平常看展云廷吊儿郎当的样子,审问这方面倒是很厉害,他只是见了眉黛一眼,便看出她的心里素质其实并没有那些杀手那么好。 “不,不是!我不是南罗国人!”眉黛的声音带着轻颤,汗水都流下来了。 “你身上的图腾是南罗国杀手组织的标记,这个标记,可不是随便谁都敢往自己身上刺的,看来你并没有想说实话的打算!” 说着话,展云廷又夹了一块烧红的炭,凑近了眉黛身边。 “不,不是!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身上的痕迹是芷妃娘娘给我画上来的,我不是杀手,你们放了我吧!” 眉黛一脸惊恐,说着话的同时,将眼睛死盯着展云廷手里的煤炭,全身都哆嗦成一个了! 众人听着她的话,神情一滞,芷妃给她刺上去的? 盛浅予眼底一沉,手上的绢帕沾了盆里的水朝着眉黛的身上擦过去,虽然她肩膀上的刺青并不是很容易擦掉,可来回擦了两下,也掉了。 这跟之前那些杀手身上的印记并不一样! 难不成,芷妃是准备一旦事发就用她来顶罪? 不,不对! 盛浅予站在边上看着眉黛的侧脸,就在她低头的一瞬间,看到她唇畔勾起的弧度。 不对!他们的思路好像想错了!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这样看来,背后那个重要的人,应该是芷妃才对!” 说着话,盛浅予转向眉黛:“你若是将你知道的老老实实说出来,念在你没有杀人的份儿上,或许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是是是,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眉黛看起来眼泪都要落下来了,紧忙给盛浅予磕头。 “你用不着感谢我!”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眉黛,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平静,天知道她现在是多么努力在压制自己的怒意。 “想要活命,你还得配合我们演好一场戏!”她说。 “县主请吩咐,奴婢一定照办!”眉黛应声,那语气听起来真是无比真诚。 盛浅予心中一阵冷笑,眼神流转之间,凑近眉黛身边,滴滴的说了几句话。 眉黛一开始看起来很惊诧,等盛浅予说完,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县主放心,奴婢一定会配合好,只求县主能放奴婢一条性命。” “我说话向来算数!” 盛浅予摆摆手,旁边过来两个侍卫,将眉黛绑了起来。 众人从帐篷里往外走,盛浅予走在最后,出门的一瞬间,余光瞟到眉黛眼中的一抹阴厉,她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忍住,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定要忍住! 回到宴席,盛浅予依旧坐在誉王府众人身边,展云廷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左边是南疆王右边是殷离修,还是那般完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像在说什么,只是谁都看不清楚。 皇后有身孕不适宜奔波劳累,并没有跟来狩猎,如今皇上身边就是芷妃在伺候。 眉黛出去了很长时间没有见人回来,此刻脸上也多了几分焦急,从盛浅予回来,她似乎已经派出去了几波人,只是回来的人回信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紧张了几分。 从这个角度朝着芷妃的方向看过去,就好像第一次参加百花节时候的场景很像,只是,这个时候的芷妃,神态举止跟那个时候似乎有些不同。 这种不同并不是一下子能指出来的那种,只是一种感觉,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联想着之前芷妃在太妃的寿宴陷害皇后和自己,当时皇上差点将芷妃打入冷宫,本以为这就打压了芷妃,却不想她竟然又起来了,虽然这期间有誉王府的运作,可是这件事怎么想都感觉蹊跷。 或许,就是从哪个时候,芷妃开始有变化的! 盛浅予心里正想着,却没有发现旁边一双眼睛也正看着他。 孤南翼的位置距离舞池最近,可是现在他的眼睛却并不在舞姬身上,而是时不时朝盛浅予的方向看来,明明是他最喜欢烈酒,可是此刻入喉,却索然无味。 这个女人,是老天派来惩罚他的吗? 他从来没有这样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人,可是偏偏又不能伸出手,这种想要又不能得的感觉,真的是抓心挠肺。 宴会看起来很平静,在众人的各怀心事中终于结束了。 如今夜深露重,众人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往自己的帐篷走去,盛浅予跟太妃道别一声,跟殷离修往回走。 誉王府众人看着盛浅予跟殷离修一起走,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静谧的夜晚,有些人累了一天,睡得很安稳,有些人就睡不着了。 芷妃派了几波人去找,可是都没有眉黛的消息,终于到了半夜,有人带回消息,她终于是坐不住了。 月朗星稀,外面除了守卫来来回回巡逻,已经没有人在外面吹夜风了。 存仓杂物的帐篷之中,只有两个看守的士兵在喝酒,眉黛嘴里塞着布条,身上被捆绑着绳子,那绳子的打结方式很特别,若非割断绳子,根本就挣脱不开。 两个士兵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正说着话,门口吹来一阵冷风,两人感觉到凉下意识扭过头,还没来得及看,便感觉身上好像被什么咬了一下,瞬间就趴在了桌上,一动不动。 就在两人没有动静之后,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进来,径直朝着眉黛的方向走去。 来人,正是穿着一身夜行衣的芷妃。 “呜呜呜……”眉黛发出声音。 那人紧忙过去,手中的bishou迅速划开眉黛手腕上的绳子,然后将塞在她嘴里的布条拿开:“跟我走!” “走不了!” 眉黛阴森森的吐出三个字,她的唇角在黑暗之中勾起,不知道什么之后,手指尖多了一枚寒光闪烁的刀片! 然而,就在那刀片朝着芷妃脖颈划过的时候,就听到“当”的一声,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暗器,直接将她手上的刀片弹飞了! 眉黛猛然一惊,此刻手掌被震得发麻,好像没了知觉一样。 “果然,你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说着话,帐篷的门帘被掀起来,盛浅予众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 眉黛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只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两个士兵冲进来将她压在了地上。 盛浅予走近,从地上捡起刚刚被弹落的刀片,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不得不说,你伪装的很好!不愧是做堂主的人!”说着话,她手上的刀片靠近,贴在了眉黛的脸上。 眉黛猛然间脸色一阵发白,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惊恐。 “县,县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让我在这里等着被芷妃救,好瓮中捉鳖吗!”眉黛一脸惊诧的啃着盛浅予。 “可你才是那个鳖啊!” 盛浅予压抑着满腔的怒意,伸手在眉黛脸上拍了两巴掌! “县主!我不过是给人拍腿的,平常都是芷妃娘娘命令我做事,你要相信我啊!”眉黛瞳孔猛然间一缩,脸上的表情更加紧张了。 盛浅予看看眉黛,转脸,目光再次落在了芷妃脸上,正要说话,这时候门口传来一声沉冷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话,皇上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凝郡主。 “皇上,皇上您救救臣妾啊!” 芷妃看到皇上的瞬间,立刻哭了起来,说着话就要冲过去,只是被旁边的侍卫拦住。 看到芷妃的瞬间,皇上先是一愣,随后拧起眉头,冷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穿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第371章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 芷妃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这一身夜行衣,突然之间就说不出话来了。 是啊,大晚上的,一个身居高位的娘娘穿着夜行衣出现在这里,这还能作何解释? “皇上!” 不等芷妃开口,眉黛先上前一步,一脸慌乱道:“皇上,芷妃娘娘夜狼的人,她在奴婢身上刺了夜狼的刺青,知道奴婢被明阳县主抓到后,来灭我的口,求皇上明察!” 此刻芷妃手里正拿着刚才用来割断绳子的bishou,如今的一脸狰狞的表情,看起来还真的像是来杀人灭口的。 “芷妃!” 换上冷和一声,阴厉的眸子朝芷妃看过去。 芷妃也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向眉黛,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我,皇上,不是!臣妾没有……”芷妃身子晃了晃,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皇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芷妃娘娘指使我做的,我什么都交代!” 说着话,眉黛就要往皇上身上扑过来,只是还不等她到皇上身边,就被殷离修挡住了去路。 “刚才我们好像没有说这个杀手组织叫夜狼!” 殷离修居高临下的看着眉黛,脸上的表情带着丝丝寒凉,不等眉黛开口,转向盛浅予:“检验!” “是!” 盛浅予上前,想了想,转身走到芷妃跟前:“娘娘,为了证明的清白,请允许我验证一下!” 话音落地,不等芷妃开口,盛浅予手中的刀片快速的落在了芷妃肩膀的衣服上,衣服刺啦一声破碎,如众人所想,肩膀上并没有痕迹。 “她的痕迹在后颈!”眉黛迫不及待的喊一声。 盛浅予扭头朝眉黛看了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随着手指动作在后颈上擦了擦,果然,一个眼睛图腾出现在后颈上。 “这!” “芷妃娘娘竟然是南罗国的奸细!” 听着众人的议论,眉黛脸上进突然兴奋起来,她转向皇上:“皇上,我什么都交代,所有的事情,都是芷妃让我做的,求皇上饶奴婢一条性命吧!” 说着话,眉黛朝着皇上砰砰砰的磕起头来,这模样,还真是很像一个被胁迫的丫鬟。 盛浅予看着眉黛这般模样,忍不住一声冷笑,抬脚朝她走了过去。 “芷妃娘娘验完了,该你了!”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眉黛,眼神之间带着一丝嘲讽。 眉黛瞬间一脸怔愣,眼神之中还有几分不解:“刚才不是验证了?我身上的图案是芷妃娘娘画上去的啊!” “你肩膀上的图案,的确是画上去的,那个本来就是假的,还有一个,才是你的印记!” 话音落地,盛浅予猛然间伸手拽住了眉黛的头发,往旁边一转,沾了药水的绢帕在她耳朵后面一擦,瞬间,一个眼睛的突然出现,而且,这个眼睛的图案,看起来要比芷妃后颈那个更像是刺上去的。 “她也是杀手!” 众人一脸惊恐的看着眉黛,就连眉黛自己也是一脸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会……”她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这明明是计划好的事情,为什么盛浅予竟然知道,这不可能! 盛浅予冷哼一声,说道:“你故意让那些杀手给玲珑透露出消息,说你们堂主的印记在后颈,你们可是那么严谨的杀手组织,出来办事怎么会这么多废话呢?很明显你们是故意的,因为你们知道,我们已经有了目标,所以想把目标转移到芷妃身上!” 听着盛浅予的话,皇上顿时一脸怔愣,眉头拧起一个疙瘩,紧接着又听到盛浅予的话传来。 “只是,你们没想到玲珑是个记忆力很强的人,她听不太懂你们说话,但是将你们的话背了下来,偏偏我们之间有人能听懂你们南罗国的话,你们所谓的后颈,说得其实是耳后!” 话说到这里,盛浅予突然蹲下身来,一把掐住眉黛的脖子:“你最好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否则,我一会让你后悔出现在这里!” 杀害端月的凶手就在这里,盛浅予眼珠子里都要冒火了,要不是皇上在这里,她肯定会忍不住动手。 “好了,将她带回去审问便是!”此刻,殷离修凑近耳边提醒了一声。 盛浅予强忍着满腔的怒意,猛地一下松开手,这一下,直接将眉黛甩得在地上滚了一圈。 众人看着盛浅予眼底泛红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也阴沉起来。 在场的都是身边亲近的人,也知道昨日盛浅予疯了一样,此刻便能体会她的感觉,更加能感受到她的隐忍!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眉黛身上,相比之下,竟然没有人理会芷妃了。 “哼!你想陷害本宫,让本宫替你顶罪!可惜你没有那么好的脑子!你以为你用药物控制本宫,随便在本宫身上刺个刺青,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推到本宫身上?你也不过如此!” 芷妃笑的一脸阴冷,说着话,转身看向皇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臣妾有罪,这么长时间,臣妾一直被她控制,臣妾多次想跟皇上禀明情况,可是……” “你也不用装可怜了,你根本就不是芷妃!” 不等芷妃的话说完,盛浅予便冷冷打断,山前一步,伸手在芷妃脸颊的一侧捏了捏,随着手腕用力,直接将一张人皮面具扯了下来,那人皮面具后面,完全是另外一张陌生的脸! “这……” 众人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相比刚才在眉黛身上看到刺青,此刻众人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惊诧。 这到底是谁?竟然顶着芷妃的脸在皇上身边! 想到这里,众人便忍不住一阵不寒而栗,她可是南罗国夜狼的杀手,这要是在侍寝的时候对皇上下手,皇上根本就躲避不开。 如今皇上还能稳稳当当的站在这里,那就说明,这段时间,皇上并没有招芷妃侍寝,众人都说皇上对芷妃宠爱,可是皇上又不招她侍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皇上原本就知道芷妃有问题! “说,你到底是谁?”盛浅予随手抽出旁边侍卫的长剑,一剑抵在芷妃的喉咙上。 此刻芷妃脸上的表情已经要崩溃了,她没想到竟然被人识破到了这个地步! 说起来,这两人原本都是南罗国的夜狼的杀手,两人一开始接受命令潜伏在皇宫,假扮芷妃的这个叫水玉,跟眉黛是同一个级别的人。 两人一开始是来执行任务,可是如今已经到了冥苍国的皇宫,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用担心每日被人追杀,这两人便开始眷恋了皇宫的生活。 可是一个是宫女,一个是娘娘,眉黛心中自然不服气,便跟杀手说水玉有了异心,趁着这次的机会除掉水玉,这也算是窝里反了吧! “我就是贪图后宫的生活,这段时间,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扮演好一个娘娘的身份,都是眉黛跟外面的杀手联系,她对我防备,很多事情都不跟我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水玉一边说着,抬头看向皇上,眼泪跟着落下来了:“皇上,你要相信我,我也是因为爱上了皇上,所以才……” “看来,我们对你还是太过温柔了!” 说着话,盛浅予上前一步在水玉身边蹲下身来,伸手捏住她的肩胛骨,猛然间用力,就听到咔嚓一声,肩膀脱臼了。 “啊——”水玉一声痛呼,身子瞬间失去平衡,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这套手法,我可能有些生疏了,如今看起来不对称,我再帮帮你吧!” 说着话,盛浅予的手又摸向她另一边的肩胛骨,手腕用力,同样是咔嚓一声,另一边的肩膀也跟着耷拉下来。 “啊——不,不要——”水玉叫声凄惨,瞬间就是一头的汗,只是那嘴好像被上了锁一样,依旧不招认! 她不说,盛浅予就一根一根的将她的骨头卸下来,直到她疼的翻了白眼,手中银zhēnci激她的痛穴,再次给她弄醒过来! 她们扒了端月的脸皮,盛浅予就要用每一块卸骨之痛让她们尝尝这痛苦的滋味! 众人怔愣地看着盛浅予一块一块的给水玉脸上的骨头卸掉,眼看着一个人如今都快成一滩泥了! “你还要死咬着牙吗?”盛浅予蹲在水玉面前,清澈的眼底烧起一团火焰。 水玉现在疼的死去火来,如今已经连正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看着盛浅予,嘴巴张了张,还没有说出一个字,便晕了过去。 旁边的眉黛看着,一张脸已经变得惨白,她们是杀手,从魔鬼的训练中逃出一条命的人,逼供的招数见得也不算少,却从来没有见到过盛浅予这种。 没有血,没有伤痕,却让人痛不欲生,还要亲耳听着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这总在肉体和精神上一起璀璨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 “好了!” 这时候,殷离修过来拦住了盛浅予,他怕她会在情绪的控制之下捏死水玉,更担心她会跟昨晚一样再次疯狂起来,她会伤到自己。 盛浅予转身看向殷离修,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将人带下去!” 殷离修吩咐一声,便有士兵过来,拖着眉黛和已经是一身肉泥的水玉出去。 皇上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看着她,眼底之间多了一丝审视,不等他开口,却见盛浅予转身看了过来。 第372章 谁给你的胆子跟我动手? 看到皇上的眼神,盛浅予顿时一愣,此刻才意识到,刚才竟然又失控了,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步跪了下来。 “臣方才鲁莽,还请皇上恕罪!”她的声音平稳,没有丝毫进紧张,只是袖下不受控制的攥起了双手。 其实,对于眉黛和水玉的身份,之前也都是猜测罢了,所以,她才设计了这样一个局,就是让她们两个相互咬起来,果然不出所料,这两人急眼之后,相互的弱点都暴露出来。 至于水玉代替芷妃的事情,也是因为端月被人扒了脸皮才会想到的,不曾想,竟然真的是这样。 只是刚才她心里想着端月的仇恨,竟然忘记了,不管这芷妃是真是假,都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如今她没有得皇上的应允就动了手,若是皇上怪罪,她自然是逃不了的。 皇上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停留片刻又收了回来,淡淡开口:“你捉拿犯人有功,朕又如何你治你的罪?不过,朕倒是诧异,你身为誉王府的人,难道不担心芷妃的事情会牵连道誉王府,不怕引火烧身?” 刚才他的目光一直在盛浅予身上,从一开始审讯,到她的矛头指向那个时候大家以为的“芷妃”,眼神之中没有丝毫躲闪。 涉及满门的事情,就算是誉王也不可能这般大无畏,盛浅予真是让人越发的看不透了。 皇上的话擦过耳边,盛浅予不由得一愣,随即抬起头来,迎着皇上审视的目光看过去。 “怕!” 她毫不犹豫的回应一声,停顿片刻,紧接着又说道:“但是,臣相信皇上是明主君王,是忠是奸心中自然分明,更何况,那个女人漏洞太多,原本就不是誉王府的人!” 这样的话,倒是让皇上说不出什么了,他的眼神在盛浅予脸上停留片刻,冷哼一声:“你倒是想的明白!” “事关重大,自然要想得清楚一些!”盛浅予不咸不淡的应一句。 这一次,皇上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似乎到了这里,算是一个停顿,之前盛浅予就说过,这两个人,她要亲自审问,不过今晚不是最好的时机。 眉黛和水玉都是杀手窝子里出来的人,什么样的刑罚都见过,也都能扛过去,对付这样的人,就得先磨一磨她们的性子。 水玉大半个身子的骨头都被拆下来了,身上没有一丝痕迹,但是全身都是让人想一头撞死的疼痛,最要命的是,她现在还不能动,只能生生的受着这难以忍受的痛苦。 两人就关在相邻的劳房,水玉喊了一晚上,眉黛听一晚上,眉黛并没有受刑,但是她明白,过了这一晚,明日等待她的姜氏更加严酷的方式。 刑讯拷问,攻心为上,这只是其中一个技巧而已。 这边殷离修去了皇上的帐篷,连带着南疆王一起商议应对南罗的事情。 不该知道的事情,盛浅予并没有想到打听的誉王,这边的事情算是处理完了,转身往回走,除了她身边的几个人,还有凝郡主和展云廷。 一路上,展云廷都无比惊叹盛浅予刚才对水玉的审讯方式,此刻脸上表情更添了几分兴奋。 “要说刑罚,我南疆王府的刑罚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没想到,刚才看到你那几招卸骨的手法,简直比我南疆王府更丧心病狂!” 说着话,展云廷转身朝盛浅予看过去,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一遍,忍不住啧啧出声:“看你长得挺好看一小姑娘,怎么手段这么恶毒!” “展云廷,你是不是骨头也痒了?” 盛浅予没好气的朝他瞪一眼,说话的同时,双手呈爪状朝着展云廷伸了过去。 展云廷猛然间一个激灵,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好好好,我认输!我那是夸你的,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盛浅予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凝郡主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此刻走在盛浅予伸手,看着她消瘦的身影,脸色多了几分沉重。 刚才她动手的时候,明显是带了杀意的,看他平常表现的没有什么,可是如今看看来,端月的死对她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众人看来不过是个丫鬟,可是在盛浅予眼里,身边的这几个人,她都很珍惜,她这个人原本就是重情义的人。 众人一路往回走着,正走到岔路口,此刻前面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丫鬟,走近了才看到,是太妃身边的人。 “三小姐!” 丫鬟急忙忙走过来,看到凝郡主和展云廷,紧忙行礼,看两人摆摆手,这才抬起头来。 “什么事?”盛浅予冷冷的问一句。 “太妃请三小姐尽快过去一趟!” 丫鬟的声音急促,说着话,不由自主的拧起了眉头,明显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看来,那边也收到了信儿!” 凝郡主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话,随即目光朝那丫鬟看一眼,接着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一趟是感恩呢,还是质问呢?” 几次接触,凝郡主已经深深的感觉到了誉王府这帮人的自私自利和不要脸,此刻还真是不好说呢! 盛浅予自然明白凝郡主的意思,跟着拧了拧眉头,说道:“走吧!” 话音落地,盛浅予径直跟着丫鬟都去。 远远看着盛浅予离开的方向,凝郡主忍不住叹一口气:“挺好一人,可惜生错人了人家,偏偏在誉王府,造孽!” 展云廷闻言朝凝郡主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化,却没有说话。 盛浅予的事情,并没有跟凝郡主说,毕竟事关重大,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这边盛浅予跟着丫鬟到了太妃的帐篷,刚刚进去通报,便听到一声阴沉的“进来”从里面传出来。 盛浅予听着声音微微拧起眉头,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唇角。 不用问,这肯定是质问了。 过来的路上,盛浅予已经问过了那丫鬟,王爷刚刚被皇上的人传过去,芷妃的事情大家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并没有时间多解释,所以,这个时候,大家便下意识以为是盛浅予在皇上面前揭发了芷妃。 不顾及誉王府一家大小的安危,只为了对芷妃下手! 这些事情,很容易就能想明白,盛浅予停顿片刻,走了进去。 “予儿,见过……” “盛浅予,你什么意思!”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盛允承突然冲了过来,手中的宝剑就要朝盛浅予刺过来。 “承儿!” 太妃惊呼一声,这时候就看到旁边人影一闪,不是卓炎卓厉,而是旁边的袭久,一下子撑住了盛允承的剑。 “昨晚小姐刚刚被刺杀,皇上如今还在追查,世子这般,莫不是跟昨晚的刺杀有关系?” 袭久凌厉的声音灌进盛允承的耳朵里,盛允承猛然间一愣,看着袭久一个丫鬟竟然敢对自己这样说话,顿时气得脸都红了。 “一个低贱的丫鬟而已,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对本世子动手!” 说着话,盛允承就要继续动手,可是手腕被袭久钳制住,竟然挣脱不开。 “一个区区没有勋章功绩的世子,谁给你的单子跟本县主动手!” 盛浅予用刚才盛允承的话还了回去,同时冷厉的眼神直直的看进他的眼睛里:“袭久是丫鬟,但是是我的丫鬟,只听从我的命令,你袭击本县主,她跟你动手是理所应当的!” 她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依照冥苍国的律例,袭爵的世子郡王都要跟着下面的官员历练今年,没有达到要求和成绩的人,变没有品阶,如今盛允承的历练还没有结束,即便是世子的身份,在盛浅予面前,也是低人一等的。 他在誉王府当老大多年,习惯了下面这些弟弟妹妹的仰望,便自然而然的觉得谁都能教训得了,却忘记了盛浅予可是个特殊的存在。 一句话,顶得盛允承瞪大眼睛说不出来,此刻袭久突然间松手,随着力量的作用,他猛地往后面退出几步,随后又踉跄了好几部才停住。 “盛浅予!” 盛允承咬牙启齿的怒吼一声,可是现在除了怒吼,他什么都做不了。 盛浅予没有理会盛允承,而是抬头看向太妃,不等太妃开口,她先问道:“我只以为太妃让人叫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刚才世子的举动,可是太妃应允的?”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 太妃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也没想到,刚才盛允承就那么冲出去了。 盛浅予迎着太妃的目光看过去,唇角勾起,悠悠问道:“那不知这么晚了太妃让人喊我来,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予儿,你不要跟我装傻充愣!我问你,芷妃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你!” 太妃一下子站起身来,手中的杯盏猛的往桌子上一顿,就听到杯底磕碰桌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同时里面的茶水撒出来,弄湿桌面。 盛浅予撩起眉毛朝太妃的方向看一眼,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冷淡。 “我还以为太妃是因为担心我昨日被刺杀的事情呢!没想到竟然是有关芷妃,太妃的消息可真是快!” 说着话,她迎着太妃那阴冷的目光走近两步,忍不住冷笑出声。 第373章 打脸来的太快 “昨夜刺杀的事情闹出那么大的响动,我还纳闷,誉王府竟然没有一个人过问,原本我还以为我们誉王府的消息不灵通,如今看来,只是分人而已!” “你……” 太妃被盛浅予的话,结结实实的堵了对,她眼神阴沉的盯着她,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呢?他们知道,只是那毕竟是杀手,怕惹祸上身,谁都没敢过去。 “你少岔开话题,现在说的是芷妃的事情!” 这时候,盛允承上前一步,伸手指着盛浅予的鼻子大骂:“是你对不对?是你往芷妃身上泼脏水,你怨恨誉王府的人,你想将我们满门抄斩你才高兴!盛浅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盛允承!” 盛浅予冷喝一声,目光扫过他伸过来的手指头,声音之中更多了几分阴沉:“我好心提醒你一声,我这个人,最讨厌人家伸手指着我的鼻子,这次我原谅你,下次你若是再敢指着我的鼻子说话,我一定给你撅断!” “好了!” 这时候,太妃愠怒的声音传来,阴冷的目光看向盛浅予:“我知道以前芷妃是对你做过不好的事情,可是不管怎么说,她在皇上身边,也是我誉王府的支撑,更是我誉王府的荣耀,你竟然对芷妃出手,你就将要置誉王府于何地!” 太妃的眼睛瞪起来,嘴角都跟着颤抖,也许是刚才说话用力过猛,身子一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踏雪站在后面一脸紧张不敢说话,花妈妈紧忙上前扶一把。 “太妃,您当心点自己的身子!” 花妈妈扶着太妃,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三小姐不是那么没有轻重的人,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您先问清楚再说吧!” 盛浅予站在旁边听着花妈妈的话,有用没用不说,可是她是这个时候唯一肯站出来帮她说话的人,就凭这一点,盛浅予心中对花妈妈是无比感激的。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芷妃都被关进了大牢,这还有什么误会!” 太妃一脸铁青,说着话,一把甩开花妈妈的手,阴厉的眼睛死死的瞪着盛浅予。 “的确没有什么误会,芷妃就是奸细,还是南罗国杀手团里人!” 盛浅予迎着太妃的目光开口。 “你说什么!你不要胡说!” 太妃紧跟着瞪大了,刚才还是憋得一脸通红,如今已经变成了白纸一样的颜色。 “我没有胡说,当时皇上和南疆王都在,大家看的清清楚楚,我是协助办案将芷妃送进了大牢,她若是没有做什么让人抓住把柄的事情,没有人能拿她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如何!” 盛浅予声音清厉,她说得很平静,可是听进太妃和众人耳朵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这怎么可能!” 太妃瞪大了眼睛,低声呢喃,刚刚还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如今却瞬间变得六神无主了。 “不会的,芷妃怎么会跟南罗国扯上关系,完了,这是天灾人祸,要灭我誉王府吗!” 说着话,太妃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颓然坐在了地上,一双眼睛瞬间失了神。 不光是太妃,就连旁边的花妈妈众人也惊诧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不,不可能的!芷妃在后宫,怎么可能接触到南罗国的人!” 盛允承手中的剑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疙瘩,突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间转向盛浅予:“是你,对不对!你因为上次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陷害她,一定是你!不行,我要将你带到皇上面前,问清楚!” 说着话,盛允承过来就要抓盛浅予的手腕,只是还没有抓住就被袭久挡了回去,他一个没站稳往后面退了两步,正好撞在了进来的誉王身上。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誉王的脸色很不好看,看到盛允承的瞬间,跟着拧了拧眉头。 盛允承猛然间转过身,一把抓住誉王的手:“父王,芷妃肯定是被冤枉的,是盛浅予,一定是盛浅予在陷害芷妃,父王,你把盛浅予带到皇上面前,说清楚啊!誉王府有没有盛浅予都没有关系,可是不能没有芷妃啊!” “混账!你胡说八道什么!” 誉王拧起眉头,一把将盛允承推开。 盛允承现在有种受了刺激的慌乱,脚步踉跄着,差点没有栽地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太妃从誉王的语气和神态之中看出了端倪,满脸惊诧的问一句。 誉王闭上眼睛,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然后无比沉重的长叹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已经红了。 “芷妃,没了!”他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不是很明显,可还是灌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没了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太妃瞪大眼睛,脚步踉跄着的朝誉王走过去。 誉王再次拧了拧眉头,说道:“没了,她被人害死了……” “是盛浅予!是盛浅予害死了芷妃!她杀了我两个妹妹,我要报仇!” 盛允承一下子就冲了出来,手中的长剑再次朝着盛浅予的心口刺了过来。 “住手!” 这一次,不等袭久出手,誉王转身抓住了盛允承的手腕,猛地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你……” 太妃站在旁边,一脸惊诧的看向誉王。 “这件事,跟予儿没有关系!” 誉王憋着满腔的酸楚,沉沉的应一句。 “不,不可能!父王你不要再被这个妖女骗了!”盛允承满脸狰狞。 先是小妹妹盛心雅,接着便是母妃,到现在,他唯一能指望的芷妃也出了这样事情,满腔的怒火让盛允承失去了理智。 誉王闻言拧了拧眉头,随后朝盛浅予看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不过他最终还是叹一口气,开口。 “如今的芷妃,是南罗国的杀手假冒的,我们的芷儿已经在几个月之前,被人……” 被人剥了脸皮杀害了,这话当着太妃的面,他说不出口。 说到这里,誉王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后面的话说不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 “是予儿协助玄王揭开了真相,杀手的事情与我誉王府无关,这件事,予儿拯救了我誉王府上下!” 说道这里,誉王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就算事情没有连累到誉王府让人松一口气,可不管怎么说,芷妃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儿,自然是心疼的。 “这……” 太妃眼珠子瞪得比刚才还要大,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闪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忍不住冷笑一声,最终目光落在太妃身上。 太妃以为盛浅予过来扶她,可是到了跟前,盛浅予并没有靠过来的意思,一时间,太妃主动伸出来的手腾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不是我想对誉王府做什么,而是誉王府把我当成了什么,经过这件事,我想大家心里也应该清楚了!” 盛浅予直直的看进太妃眼睛了,那眼神,竟然看得太妃心中一阵慌乱。 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那眼神好像能看穿人心一般! 她只是看着太妃,半晌没有说话,最终叹一口气,说道:“今日折腾了一晚上,我累了!” 说完,盛浅予转身往外走。 帐篷之中,连带着踏雪和花妈妈,一共五个人,怔愣的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几个人竟然谁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全都傻眼了! 最后帐篷的门帘落下,太妃好像突然间反应过来,身子一晃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起来。 “完了!全都完了!” “冤孽啊!我誉王府这是造了什么孽!” 太妃哭得嘶声力竭,人都快晕过去了。 众人站在旁边看着,也没有办法劝,大家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花妈妈拧着眉头,神情也有几分无奈,太妃谋划了一辈子,可是老了老了却越发的糊涂,三小姐多好的孩子,她竟然看不见! 现在人心都凉了,还有什么用呢! 盛浅予从帐篷出来,没走几步便听到太妃嘶吼的声音,眉心不着痕迹的拧了拧,没有停顿,依旧往前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心这种东西,是最脆弱的,有些人看清楚了,也就没有那么郁闷了,因为不值得。 回到自己的帐篷,盛浅予喝口茶正准备转衣服,软件眼前一道红色闪过,她猛然间一愣,便看到孤南翼一身鲜艳的红色坐在了桌子的对面。 “赤云侯平常是不是有闯人闺房的习惯?这动作倒是轻车熟路的!” 盛浅予平定了平定心情,转脸看向孤南翼。 这段时间的相处,从一开始的避之不及,到现在,这个人似乎也没有以前印象里那么讨厌了,甚至,还敢跟他开两句玩笑。 孤南翼眯着眼睛看她,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你说的闯人闺房,那是采花贼的行径,本侯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暗示本侯些什么?” 说着话,孤南翼一恋暧昧的朝着盛浅予走了过来,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第374章 本王替她还你的人情 盛浅予身子一僵,下意识伸手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拿了下来,忍不住暗自翻个白眼。 还暗示?我暗示你奶奶个纂! “赤云侯此番过来,该不会又是来告诉我一些什么重要线索的吧?” 说着话,盛浅予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脸上强扯着一抹笑。 虽然知道这个人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可是他周身都带着一股寒凉之气,让人忍不住打哆嗦,这样的人,还是不要靠太近的好。 孤南翼看着盛浅予的防备,轻嗤一声,不过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再继续缠过来,而是转身端起刚才她没有喝完的茶水,顺着她刚才喝的位置抿了一口。 “喂,你……” 盛浅予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脸色跟着沉了下来。 这是这么人呐,边上那么多的水杯他不用,竟然专门挑人家喝剩下的! “你刚才说什么?”孤南翼喝完了茶,手中把玩着茶杯,眯起眼睛看向盛浅予。 “没,没什么!”盛浅予将唇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喝都喝了,现在说还有什么用。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再次看向孤南翼,问道:“不知赤云侯大晚上来我的帐篷,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吩咐吗?” “没有事情,本侯就不能来了吗?”孤南翼挑起眉毛,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玩味。 “你说呢?” 盛浅予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说完,眼睛直直的看着孤南翼。 这眼神,好像能将人看透一般,竟然看得孤南翼有些不自在,他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说道:“倒是有一件事!” 说着话,他将手中水杯放在桌上,朝盛浅予走近几步,接着说:“皇宫那边传来消息,在芷云宫的水井里发现了一句女尸,根据女尸骨头上的镯子,芷云宫的宫女认出是芷妃的东西。” “这种事情,赤云侯应该跟誉王去说,我对此并不感兴趣!”盛浅予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 知道芷妃是假的,面皮又在水玉脸上贴着,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真正的芷妃肯定死了,尸体在哪里,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眼瞧着盛浅予这个表情,孤南翼忍不住嗤笑一声:“你似乎对誉王府的事情,一点都不紧张!” 此刻孤南翼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审视。 盛浅予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转身又用一只新的杯子倒了一杯水,喝着水压住心里的紧张。 “你觉得我应该对誉王府的事情紧张吗?你的消息这么灵通,应该知道,我遇袭之后,誉王府有了一个妈妈和一个丫鬟过来看过我,这样的亲人,侯爷觉得我应该对他们紧张?” 说完,盛浅予低头喝了一口茶。 孤南翼眯起眼睛看着她,脸上带着微笑,可是眼底之间还有意思狡黠。 很显然,他对盛浅予这番说辞,并不相信。 “你说的没错,誉王府的人的确没有去看你,他们到如今这步田地,也算是自作自受,不够,我更本侯还听说,南疆王竟然你去看了你?你不是跟盛允承和慕婉纯势同水火吗?什么时候跟南疆王走得这样近了?” 孤南翼那双邪魅的眼睛之中,逐渐多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话问得盛浅予心中咯噔一下,同时攥着水杯的手更加用了几分力量,关节处微微泛白。 “我,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跟南疆王很熟的?” 盛浅予说着话,掩饰紧张一般,低头喝一口水,再次转向孤南翼:“南疆王不过是去问我当时的线索,毕竟,那些人是杀手,对皇上的安危有严重的威胁,与其说是关心我,倒不如说是关心皇上吧!” 说完,她唇角一勾,低头又抿了一口茶,此刻不得不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孤南翼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撇撇嘴,对她的说辞不置可否,但是这个表情绝对不是相信了。 “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人!不过,你越是神秘,便越激发了本侯的好奇,本侯真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说着话,孤南翼上前伸手朝盛浅予的头摸了过来,只是还没碰到,盛浅予先躲了过去。 “我可不是侯爷手中的小蛇!” 盛浅予一个闪身躲到了旁边,将自己和孤南翼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子,可能比别人的命运坎坷了一些,并没有什么神秘的!” 孤南翼的手悬在空中,看着已经躲开的盛浅予,忍不住叹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往旁边桌上靠了靠。 “你还是这世间,第一个敢从本侯手边逃开的人!” 孤南翼说着话,闭上了眼睛,片刻睁开眼睛,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小小的翡翠坠子,那坠子是只佛手的形状,不是平常的绿色翡翠,而是极其难得的三彩。 下面的是绿色,中间是黄翡,手腕的部分是红翡,晶莹透亮,是世间难得的珍品。 这样的成色,在大量开采的现在都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件,在这资源和工具都相对匮乏的古代,能见到这样一件,必定是出自皇室。 “赤云侯这些年征战沙场,走南闯北,想必这样的稀罕物件也不少吧?不过,我还是喜欢干净单调一些的,恐怕,侯爷的好意是不能受了!” 说着话,盛浅予脸上漏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孤南翼一愣,看看手中的坠子再看看盛浅予,随即唇畔露出一个玩味的冷笑:“本侯的意思是,这个坠子,是从芷云宫里搜出来的!” 声音擦过耳边,盛浅予笑意瞬间僵住,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原来,不是准备送给自己的啊?那刚才的自作多情,岂不是很尴尬? 嘴角不受控制的扯了扯,盛浅予开口:“芷云宫有这样的物件并不奇怪,毕竟,皇上之前对芷妃的宠爱程度,大家都知道,随便一件赏赐都是个中极品。” “没想到,你也有这般蠢笨的时候!” 孤南翼毫不留情的嘲讽一句,然后将那坠子放在了桌上:“既然知道那个假货是来自南罗国,那你就应该有目的性去了解一下!” 盛浅予被堵了嘴,没好气的朝孤南翼翻个白眼,此刻拿起那坠子放在手心,细看之下,那坠子上似乎刻着什么东西,只是那东西太晶莹剔透,一时间竟然看不清楚。 “南罗国皇室之中,三皇子极为喜欢翡翠玛瑙,各样的珍奇品种都有,这三彩的翡翠虽然珍奇,但是三皇子手里也有几块,而且,他的藏品之中,还有一只佛手是他亲自雕刻的,他最喜欢,三年前众人常见他会佩戴三彩佛手,但是在最近两年的时间里,众人再也没有见他佩戴。” 说着话,孤南翼伸手将佛手拿过来,眯起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玩味。 盛浅予拧起眉头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水玉跟三皇子有关?” “还不算太笨!” 孤南翼算是夸了她一句,紧接着又加了一句:“如此看来,那个假货不光跟南罗国的三皇子有关系,还有很亲密的关系!” “那个女人,果然不简单!”盛浅予念叨一句,紧接着拧起了眉头。 “这个东西就留给你吧!明日会对你的审讯有帮助!” 孤南翼将佛手放在了盛浅予的手心里,同时凑了过来:“这一次,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本侯!” 说着话,孤南翼朝盛浅予伸过头,在自己的脸上指了指,那意思:亲我一口! 盛浅予只感觉眼前落下无数的黑线,正要开口,却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清冽的声音。 “赤云侯想要什么样的谢礼?本王可以代替她给你!” 说着话,敞篷的门帘显卡,殷离修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孤南翼距离盛浅予很近,瞬间拧起了眉头,过去一把将盛浅予拽到了身后。 “赤云侯想要什么样的谢礼?本侯可以满足你!”殷离修又说了一遍。 他进来的速度很快,此刻盛浅予被他拽在身后还有些蒙圈,他的话擦过耳边,怔愣瞬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捂住嘴憋着笑。 这话说得是认真的吗?难不成他要亲孤南翼? 艾玛,想想都觉得没眼看! 这边盛浅予想得捂住了眼睛,对面孤南翼脸上的肌肉也不受控制的颤了颤,相比刚才的玩味,此刻脸上的表情都是僵住的。 “本侯暂时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自然会跟你要!”最后,孤南翼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那本王就等着赤云侯来要!” 殷离修冷冷的应一声,不等孤南翼说话,又加了一句:“本王还是要提醒赤云侯一声,有什么事情可以白天说,没有必要一定在晚上,而且还要将侍女点了穴!” 盛浅予躲在殷离修身后,听着他的话,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难怪刚才袭久没动静,就算是卓炎卓厉因为男子身份不能到帐篷里来,可袭久是女人啊,孤南翼刚才进来她竟然不知道,不光这一次,之前几次也是,原本还以为是孤南翼太过强大,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 原来竟然是被他点了穴! 盛浅予在殷离修身后朝孤南翼翻了个白眼,此刻便听到孤南翼的声音再次传来。 第375章 皇上的谋划 “白天……本侯倒是想说,不过白天盛浅予似乎都在玄王身边,你若是不介意本侯突然将她带走,本侯也不会介意!” 孤南翼眯起眼睛,明明是笑,却带着一股阴寒,让人感觉浑身发冷。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殷离修依旧是那般冷漠的态度,只是抓着盛浅予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玄王殿下似乎很期待!” 孤南翼邪魅一笑,随即转向盛浅予,脸上的笑意更添了几分暧昧:“本侯更希望得到你答谢!” 说完,不等盛浅予开口,他转身朝外面走去。 看着孤南翼那一身骚气的红色消失在眼前,盛浅予转过身来看向殷离修,眉头跟着皱了皱。 “以后还是让袭久谁在外面,这样有动静也好及时应对!”殷离修抓起她的手,虽然说着宽慰的话,可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凝重。 殷离修这个人的本事,他清楚的很,若是他真的想进来,卓炎卓厉都拦不住他。 所幸,他对盛浅予并没有什么恶意,否则,真的是防不胜防。 “回去之后再说吧,你这边怎样了?”盛浅予换了一个话题。 殷离修眼底沉了沉,说道:“等我们明日的审讯结果,一旦确定跟南罗国三皇子有关,势必出兵征讨,暂时决定,让南疆王为统帅,我这边,也要做好准备了。” 南罗国,一个喜欢逞凶斗狠的战斗民族,平常对锦西国和冥苍国的滋扰不断,大大小小的战役已经打了不知道多少仗,不过,不得不说,南罗国的军队很强大,这么多年,即便是锦西和冥苍联手,也没有将南罗国元气大伤。 现在南疆王府有老王爷镇守,若是南疆王此刻领兵出战,带的便是京城的军力部署,只是,京城的兵力并不是他一手带的,还需要一个磨合期,这个时候让南疆王出战,并非明智之举。 想到这里,盛浅予看向殷离修,问道:“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如今,赤云侯,醇王,你,再不济还有平阳侯和誉王,你们都在京城,为什么偏偏派舅舅出征?” 殷离修停顿片刻瞬间,伸手落在她的头上,思量片刻,道:“放心吧,南疆王毕竟是我们的师父,皇上这样做,自然有他的安排。” “安排?” 盛浅予疑惑的看向殷离修,脸上带着疑惑。 “这一次,除了南疆王,还会有另外的军队随行,如今盛允承那边也要有所动作了,或着,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那条大鱼拽出来!”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能听出来言语之间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意。 大鱼? 盛浅予听着他的话,拧起眉头想了想,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看来,京城要刮起一阵不小的风浪呢! 这一晚,大部分都失眠了,特别是誉王府众人,听到芷妃是奸细的信息,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随后又听说芷妃只是被害,跟誉王府没有关系,众人松一口气的同时,头顶上又盖上了一片乌云。 不管怎么说,芷妃都是誉王府的荣誉,更是誉王府众人站在被人面前挺起腰杆的底气,如今芷妃没了,誉王府就好像塌了一角,就连盛心悦也跟着拧起了眉头。 毕竟,她还指望着以后嫁入旬王府,能对芷妃有所依仗呢,如今什么都没了。 众人都各怀心事睡不着觉,盛浅予也破天荒的第一次失眠,明明很困,可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端月的脸,血肉模糊。 南罗国,三皇子,墨凌风! 知道这件事是墨凌风主使,盛浅予特意查找过他的资料,一个阴险狠辣的危险人物,十三岁就跟在南罗国君身边征战沙场,十八岁做主帅,甚至当年领兵都要打进锦西国的内城了,幸亏殷离修援军赶到,才打退了墨凌风。 说起来,殷离修跟这个墨凌风还算是老相识,所以,这一次出征,鬼翼军应该会出站。 墨凌风算是南罗国如今最骁勇的战神,只可惜是宫女所出,即便再能打,也跟太子的位置无缘。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用夜狼吧!只是,这夜狼原本就是南罗国追杀多年的杀手组织,如今墨凌风为自己所用,不知道这是不是南罗国皇帝的逆鳞。 有些时候,战场上的厮杀和在花园中下一盘棋的结果是一样的,夜狼这条线,或许可以拿来用用。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子里转悠,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清晨醒来,时间还早,只是睡不着了,索性起床。 “小姐,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此刻袭久正在收拾东西,看到盛浅予这个时间就起了,倒是有些奇怪,毕竟,昨晚,小姐和王爷在帐篷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才出来的。 “睡不着了就起了!” 盛浅予应一声,想了想又问:“你刚才说我也起得这么早?还有谁?” “王爷,方才王爷过来了一趟,不过他没让吵醒小姐,便自己去了地牢。”袭久回一声。 宝灵山的地牢,就在宝灵台的旁边,是兽斗场的一个地下室,除了犯人,还关押着很多野兽,晚上野兽嘶吼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叫唤一整晚,也算是给犯人上刑了。 盛浅予顿了顿,伸手接过袭久端来的茶水,抿一口润润嗓子,说道:“我们也去看看!” 对于水玉的身份,她倒是也挺好奇的。 一个杀手,竟然能得到墨凌风这样珍贵的东西,她的身份,很定不一般。 要知道,即便墨凌风手里珍奇物件有很多,可是这三彩佛手却是个中珍品,像他这样的收藏家,自然不会随便把自己的心头肉随便送人。 心中想着,两人已经到了地牢,看门的士兵认识盛浅予,紧忙给带路。 一路走过去,底层关押野兽的牢笼还会时不时传来怒吼的声音,随着风灌进来,发出嘶吼一般的声音,这地牢可以说是阴森恐怖了。 之前的牢笼还是一般的笼子,如今水玉和眉黛被单独关押在这里,也算是开了。 士兵领着一路往里面走,越往里走,地面便越发的潮湿,甚至,走到快尽头的时候,地面上已经有积水了,还有上方滴落下来的水珠,落再地上水城无数的碎瓣,撩晃着人心。 “让你张嘴,我们有的是办法!” 此刻,里面传来张权的声音。 盛浅予循着声音看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殷离修那一身耀眼的幻紫颜色。 “我们进去!” 盛浅予滴滴说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听到响动,殷离修转过身看到盛浅予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诧:“你怎么来了?” 说着话,他伸出手,拉着盛浅予的手跳过门口的水洼。 “睡醒了,听说你在这里,就过来了!” 盛浅予站稳脚步,说着话,朝旁边的水玉和眉黛看过去,脸上神情多了一丝狠厉。 “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她问。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声音有些低沉:“她们是杀手,没有那么容易问出来。” 杀手都是经过严酷训练的,刑讯逼供严刑拷打,什么都经历过,甚至,杀手出任务口中都会藏着毒囊,一旦落入别人手里,便会快速自尽。 之前抓住的几个杀手嘴里都有毒囊,只是因为他们中了ázui针,一时间没有来得及咬破而已。 像他们这种从死亡线上爬出来的人,自然是没有那么容易开口的。 想到这里,盛浅予的目光再次朝旁边刑架上的两人看过去,然后转向殷离修:“两人估计也被摧残了一晚上,到现在还能坚持到这种地步,看来意志力还是很强的,这样不行,那不如将她们分开,单独审问。” 殷离修神情一滞,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带着些许惊诧,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怔愣,很快明白了盛浅予的意思,朝她点点头。 “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说着话,殷离修朝星乙摆摆手,吩咐一声,两人便分别关在了两个牢房。 “让我来吧!”盛浅予朝殷离修眨眨眼睛。 “好!” 殷离修应一声,转身到旁边的小房间,那房间比两个牢房地势要高一些,刚好可以同时看到牢房里的情景。 盛浅予先进了眉黛那个牢房,她让人搬了一条长凳,坐在眉黛旁边,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眉黛。 此刻眉黛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身上脸上都是血红的伤口,嘴唇也干裂,如今被绑在刑架上,长发散乱,就跟一女鬼似的。 半晌没有动静,眉黛抬起头来朝盛浅予看一眼,忍不住冷笑一声:“要杀就杀,落在你手上,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已经被揭穿到这个份儿上,眉黛心里也清楚,她们是必死无疑了。 盛浅予撩起眼皮朝眉黛肯一眼,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你不用着急,我肯定会弄死你,只是,你动了我的人,我怎么可能就让你这么痛快的死了呢?” 说着话,盛浅予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小型的电棒,不是高压那种,但是会让人痛感倍增,好像肌肉被撕裂一般。 “你,你想做什么!你不要过来!”看着那电棒头上发出的电流,眉黛脸上瞬间多了一丝惊恐。 第376章 不如诛心 “真是没想到,堂堂夜狼的堂主,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说着话,凑近眉黛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说说吧,你们夜狼跟墨凌风是什么关系,水玉的真实身份!” 眉黛眼神一滞,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又那么一瞬间的惊诧,不过很快消失不见,缓缓勾起触角,轻嗤一声。 “我们夜狼跟三皇子的关系,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当然是互利合作!至于水玉,你不是也知道了,她是……” “不要再跟我说之前那套说辞!” 盛浅予直接打断了眉黛的话,看向她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之前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可信度,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更多的额线索,你们之前那套说辞,已经站不住脚了!” “你……”眉黛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紧张,说着话,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紧张。 “我给你一个机会好好想想,现在,我去问水玉,你们之中若是有一条信息对不上,我手里的电棒,便会落在你身上,你可要考虑清楚!” 话音落地,盛浅予手中的电棒在眉黛眼前晃了晃,她恨不得现在就用刑,可现在不是时候。 眉黛愣愣的看着盛浅予走到了旁边的老方,此刻脸上惊恐再也掩盖不住了。 水玉现在已经神经不轻,本身就没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力,肯定撑不住的,更何况,从刚才跟盛浅予的几句话中,她明显感觉这个女人的厉害,听起来都是平常的字眼,可是她的话却有一种牵着人走的感觉。 这边盛浅予已经到了水玉的监牢,两边的牢房临近,但是这两间牢房是密闭的,专门修建的隔音牢房,即便只是相隔一道墙,另一边也根本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 水玉的情况,看起来比眉黛更惨,本身她上半身的骨头都快让盛浅予卸下来了,除了身后的一条脊柱撑着脑袋,整个上半身都是耷拉着的,如今双手,双脚,腰间都被系了绳子吊在架子上,要不是胸前还在起伏,乍一看,还以为整个人已经死了呢。 “怎么样?骨头在身体里散着的滋味不错吧?” 盛浅予说着话走了进去,对水玉,她倒是没有用电棒,毕竟,这个样子,已经没有用刑的必要了。 “你杀了我吧!”水玉勉强抬起头来,一双阴厉的眼睛瞪着盛浅予。 水玉原本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这么看,眼神也应该是很清纯的那种,只是在皇宫做了几个月的娘娘,眼神仪态也添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傲气,倒是与她这张脸不符! 呵,怎么这两个人见到自己都是这一句?当时两人掐的时候,可是一脸不想死的样子呢!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抬脚走了过去,目光落在水玉的脸上,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张漂亮的脸蛋,虽然没有芷妃的脸美,但是相比后宫那些娘娘来说,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这样的一张脸蛋,男人都会很喜欢,其中当然也包括墨凌风这样的男人。 “刚才我已经跟眉黛聊过了,你们的事,你们和夜狼的事,还有你跟南罗三皇子墨凌风之间的事情,差不多她该说的也都说了,你是想自己说,还是我陪你?” 说着话,盛浅予将电棒拿了出来,随着按下按钮,顶部的电流出发噼里啪啦的声音,只是看着,水玉的脸上更多了一丝惊恐。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既然……你已经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水玉说着话,下意识想要往后躲,可是全身被铁链钳制着,根本就动弹不得。 不得不说,她倒是反应挺快的,只是听盛浅予说,并不能确定她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此刻,她依旧死咬着牙不松口。 盛浅予忍不住冷嗤一声:“你们是夜狼的人,刑讯逼供这一套,对你们来说,就跟闹着玩儿似的,我自然不能只听一个人的话!” 说着话,她转过身,依旧坐在正对面的长凳上,抬起头,刚好与水玉的视线相撞。 “我更想听听你的说法,因为,我知道,你并不想死!”说着话,她勾起了唇角。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水玉拧了拧眉头,此刻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扯动了束缚的链子,让她的五官瞬间扭曲起来。 盛浅予看着她,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若是我没有记错,夜狼的首领应该叫江野,而你的名字应该叫江水玉,南罗对夜狼常年追杀,三皇子能跟夜狼有联系,应该就是因为你吧?” 说道这里,盛浅予停了下来,目光落在水玉的脸上,她垂着头,却依旧能看到她眼神中闪过的慌乱。 “我,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水玉就是水玉,什么江水玉,我不知道!”水玉撑着一口气冷冷反驳。 “你可以不承认那些,但是,这个东西,你应该认识!” 盛浅予抬起手,那枚三彩佛手出现在手心,她拿着上面的吊绳在水玉面前晃了晃。 “你……” 看到佛手的瞬间,水玉顿时瞪大了眼睛,她伸手拿,可是全身被禁锢,根本就动弹不得。 “这佛手的手腕处刻着一个‘玉’字,这个玉不是指这佛手的材质,而是因为你,这应该是三皇子给你的定情信物吧?” 盛浅予一边说着,捏着佛手的绳子在水玉面前晃了晃,脸上带着笑,可是眼睛却紧盯着水玉的脸。 水玉痛苦的咬住了嘴唇,闭上眼睛不看,可是脸上的痛苦却没有办法掩饰。 盛浅予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沉了沉,收回那佛手,声音跟着沉了几分:“你真的以为你在他心里很重要吗?一个男人若是喜真的爱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把她送到别的男人怀里?别忘了,你之前的身份是贵妃,是要侍寝的!” “我,我并没有……” “你没有侍寝那是因为皇上知道你的身份,若是皇上不知道呢?以墨凌风的身份,你觉得他还会要一个被人碰过的女人吗?” 盛浅予句句话都直戳水玉的心口,不等她反驳,接续插刀。 “别自欺欺人了,其实你早就明白,将你送来冥苍国做卧底,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牵制江野!”她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直直的看进水玉的眼睛里。 这些消息,还是殷离修昨晚跟她说的,加上孤南翼拿过来的这个三彩佛手,很容易就将事情捋顺了。 不得不说,墨凌风这个人,有勇也有手段。 “不,不是这样的……”水玉依旧不愿意承认,可是嘴里来来回回就只有这一句话。 “我不知道你们夜狼跟墨凌风之间有什么协议,但是你应该明白,事情是你们夜狼做出来的,冥苍国会因为这件事情跟南罗征讨,到时候南罗国君若是下令围剿你夜狼,墨凌风趁机对你们下手,这可是大功一件,而你们,不过是弃子而已!” 盛浅予的话,让水玉的脸彻底变成了白色,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眼中满是恐慌和震惊,嘴角颤动半晌,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诛心往往比杀人来的还要猛烈,水玉的防线如今是被盛浅予彻底冲塌了。 盛浅予转过脸朝着监视孔的方向看一眼,朝殷离修眨眨眼睛,那意思,事情办成了。 接下来的审讯就顺利多了,事情的大概跟盛浅予说得没错,也该墨凌风倒霉,除了那个三彩佛手,水玉将他给的东西都留着了,有些东西,足以作为证据。 将东西收缴之后,殷离修提交给皇上,这些东西,便是发兵的理由。 好好的丰庆节,不光是冥苍国还是锦西国的三个人,发生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大家自然都没有了狩猎的兴趣,三天的时间没到,便紧急撤离回到了皇宫。 相比来时候的重大阵仗,回来的路上,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了。 至于眉黛和水玉两个女人,眉黛身上的伤感染,一天之后便死了,而水玉也因为万念俱灰没了生存的意志,也死了,最终一席破草席子卷了尸体扔到了乱葬岗。 在两人扔出去之前,盛浅予将两人的头发剪了一缕烧给了端月。 端月其实还有家人,可是之前她也说过,家中的哥哥哥嫂嫂对自己不好,死也要跟在小姐身边,所以,盛浅予便将端月葬在了县主府的公墓里。 安葬好端月,盛浅予又请崇光寺的大师给做了一场法事,这才继续往回走,刚到誉王府,还没进门便感觉到一阵低沉的气压。 誉王府外面,已经挂了白,外面看门的小厮腰上也系着白布,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低沉,就连外面路过的百姓看到这副场景也是一声叹息。 好好地誉王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是做了什么孽! “三小姐,您回来了!” 顺子看到盛浅予,紧忙迎了出来,压低声音提醒一声:“大家都在前厅。” “我知道了!” 盛浅予应一声,抬脚往里走,脸上的表情一如平常般淡然,让人看不清楚喜怒。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让娘可怎么活——” 第377章 磕头上香?不可能! 刚进去,便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盛浅予脚步停顿,朝着里面看一眼,便瞧见姜氏正趴在芷妃的衣冠上哭的撕心裂肺。 芷妃是皇家的人,尸体自然是由皇家保管,如今誉王府这里哭的只是芷妃的衣服。 除了芷妃,旁边誉王府一帮人也在嘤嘤嘤的跟着哭,下面这些弟弟妹妹们跪在地上,太妃,烟妃和誉王坐在旁边,脸上的表情也难看到了极点。 “三小姐回来了!” 这时候门口的丫鬟看到盛浅予,朝着里面喊了一声,这一声,让众人的哭声瞬间停了下来。 姜氏猛然间转过身,不受控制的抽了两下,然后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几分凌厉:“是你,是你害死我的芷儿!” 说着话,姜氏一下子站起来,朝着盛浅予冲了过来,过来的时候,那双手还在挥舞,是要照着盛浅予的脸抓! “快,快拦住她!” 誉王一下子站起来,瞪大了眼睛朝旁边喊一声,旁边丫鬟妈妈赶紧冲了出去。 相比众人的大惊失色,盛浅予却没有丝毫紧张,甚至都没有躲闪,就站在门口看着姜氏冲来,然后被一帮人拽了回去。 “放开!放开我!我要杀了她!” 姜氏红了眼睛,不停地挣扎,然而,她大病初愈,哪里抵得过妈妈们的力量,一下子就被拽了回去。 “你这是闹什么!都说了芷儿的事情跟予儿没有任何关系!你发什么疯!” 太妃怒吼一声,手中的拐杖就要往姜氏身上打。 “太妃!母亲只是情绪有些激动!”盛允承紧忙上前护着。 看到是盛允承,太妃手中的拐杖晃了晃,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她想了想,然后转向旁边的妈妈,说道:“带她回院子里,好好看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来!” 听着太妃的话,盛浅予眉梢一挑。 带回院子里,而不是孝感寺?盛允承的动作倒是利索,趁着这个机会说服太妃把姜氏放出来了。 想着,她转向被拖出去的姜氏,脸上多了一丝嘲讽,放出来,这场架才能打得起来。 “予儿,你怎么回来的这么迟?可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太妃看向盛浅予,脸上多了一丝关心。 思绪从姜氏身上收回来,盛浅予转向太妃,淡淡的回一句:“没有,只是在路上办了点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太妃应一声,或许是意识到之前对盛浅予的忽略,此刻太妃的话声音之中,竟然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那你……” “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不等太妃的话说完,盛浅予依旧淡淡的回应一句,转身往外走,只是还没走出去,便听到誉王冷厉的声音传来。 “站住!谁让你回去了!” 誉王拧起了眉头,看到盛浅予转过身,语气更添了几分严厉:“你大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情,你难道不应该磕个头上柱香吗?别忘了,你还是誉王府的人!” 这话说得盛浅予忍不住想笑,实际上,她也真的笑出了声。 “原来,您还记得我是誉王府的人!” 说着话,盛浅予转过神来看向誉王,眉眼之间带着笑,可是这笑看在众人眼里,却多了一丝凌厉。 “你,你这是这么意思!”誉王拧起了眉头,脸上带着怒意。 “我出事的时候,可没有看到一个誉王府的人,哪怕只是问一声我有没有受伤,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在誉王府我是一个怎样的存在!甚至,将我从云州接回来,也是用我来做挡箭牌的吧?” 盛浅予的话说得很明白了,今日也算是跟誉王府众人撕破了脸皮。 他们自己不要脸皮,那就没有别要给他们留着了。 “你!” 太妃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变了即便,最终只说了就:“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还能说什么呢?他们的行径本来就是那样,要不是因为当时知道孤南翼回来了,他们恐怕早就忘了还有女儿在云州! “依太妃的意思,我该如何呢?对誉王府感恩戴德?” 盛浅予冷哼一声,迎着太妃的眼神看过去,苦笑:“我以为,在整个誉王府里,至少您是心疼我的,我好想有些奢望了!” “你,我……” 太妃张了张嘴,伸手上去抓盛浅予的手,可是该没来得及碰到,却被她躲开了。 手空在半空中,太妃满脸惊诧的看着往后退出一步的盛浅予,心中莫名有些慌乱。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个地方好像空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明明觉得自己抓的很紧,可是认真看的时候,却不见了,那种突如起来的慌乱。 “我不是什么圣母菩萨,没有那么宽广的胸襟,芷妃曾经设计陷害我,如今我找出了真凶算是帮她报了仇,做到这个份儿上,我觉得已经可以了,什么磕头上香,我做不来,也没有必要!” 盛浅予迎着誉王瞪起的眼睛看过去,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自认为没有亏欠誉王府什么,至于你们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也不想多管!” “盛浅予!你不要忘了,你身上还流着誉王府的血!”誉王咬牙切齿,听着刚才盛浅予的话,脸都憋红了。 “我自然不会忘记!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一次次将誉王府从案件中拽出来,不然,王爷觉得芷妃的死,皇上为什么连查都没有查?”盛浅予迎着誉王的怒目看过去,没有丝毫躲闪。 芷妃虽然是受害者,可是依照皇上多疑的性子,应该对誉王进行盘查才是,毕竟,在此之前,芷妃跟皇后之间也是水果不容的,保不齐这本身就是芷妃引狼入室,自作孽被人陷害的。 誉王能想到这一点,可是皇上并没有多说,当日只是将事情说了一遍,以芷妃家人的身份,让誉王节哀。 如今听盛浅予这样说,誉王满脸的怒意顿时僵住,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是……你?”誉王依旧不相信的样子。 不光是誉王,就连众人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变化。 有人是感恩盛浅予对誉王府所做的一切,而有些人,则是不相信盛浅予会这么好。 “你想多了,我只是实事求是调查真相而已!其实,就算誉王府真的做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我也不一定被波及!” 盛浅予冷冷回了一句,暗自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誉王:“话我放在这里,王爷若是觉得接收不了,我可以搬去县主府,免得两看生厌!” “你!” 誉王气得眼珠子都红了,若是其他的儿女,这样说话,肯定少不了一顿打,可是偏偏盛浅予身边还有卓炎和卓厉,别说根本大不过,就他们两个的身份,也不能随便动手啊! “谁说要把你赶出去了!” 最终,誉王也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盛浅予微微勾起了唇角,转过身,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既然话都说明白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各位一句,我本意是想跟大家好好相处的,但是我也不是什么烂好人,人家对我动手,我一定会还回去,我可不管什么大局!还有,有什么事看着不爽的冲我来,不要想着动我身边的人,虽然誉王府没有人管我是死是活,但是我相信,大家应该也都听说了我发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每一句话都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众人身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烟妃花妈妈几个人看着盛浅予这般态度,不不由得拧紧了眉头,虽然知道这次誉王府的确是过分了,可是她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儿跟誉王和太妃撕破脸皮,总归是不好的。 相对于芷妃和花妈妈,其他几个,盛心悦和盛允承夫妇跟盛浅予多少都有些过节,此刻听着她的话,只感觉后脊梁一阵发冷。 他们没有看到当日的情形,但是很多人都看到了,据说她发起疯来,连玄王和赤云侯都没有拦住,六个杀手,生生让她打死了四个,还是千刀万剐那种,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当然,这些传说经过众人的口,已经多了一些夸张的成分,但是听在只盛心悦和慕婉纯耳朵里,也多了几分震慑的作用,盛允承还好,这两个女人的脸可是已经发了白。 誉王死死地攥住拳头,气得全身发抖,正要说话,却被太妃拦住,见太妃冲自己摇头,生生是将那一口气咽了回去。 这个女儿,是从什么时候,脱离了自己的掌心,变得不受控制了呢? 也许,从她一开始回来,就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只是那个时候她还弱小,并没有表现出来。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没有再多说,转身朝自己的鎏湘院走去。 看着她带着几个人离开,誉王闭上眼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感觉一阵气血往上涌,口中一阵腥甜。 太妃也愣愣的看着盛浅予的离开的背影,眼角莫名一片湿润。 是她做错了吗? 刚回来的时候,盛浅予什么都依赖自己,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记得往自己的院子里送。 那个时候,还是个乖巧的小绵羊,如今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现在不可接近的小兽? 第378章 各自心怀鬼胎 想着誉王府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妃感觉心口堵着一口气,这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在嗓子眼里,难受极了。 看着太妃身子晃悠,花妈妈赶紧上前扶住,她跟了太妃半辈子,为太妃奉献了半辈子,可是此刻,却一句劝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相比太妃和誉王,旁边众人看到眼前这副场景,眼底却藏了一抹了诡异的笑,比如盛心悦和慕婉纯。 如今盛浅予算是明天上跟誉王和太妃闹僵了,这个时候烟妃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了,这个时候,肯定是力不从心,这种情况下,王府的大小事务,是不是该有人来分担分担呢? 两人心中各自有盘算,只是想着,脸上的表情便多了几分诡谲。 芷妃的葬礼,说白了也不过是个衣冠冢,誉王府办这场丧礼,本来也是为了跟皇宫一致,人没了,至少要在面子上过得去。 太妃和誉王就是这样,好面子,有时候就是看不清楚现实。 誉王府上下,除了鎏湘院没有动,众人都跟着出了一次殡,一路上到盛家的祖坟,路上行人指指点点,这种事情,都是口口相传,传多了,事情也就扭曲了。 人们口中说着不同版本的故事,小声议论着。 姜氏是芷妃的生母,在盛允承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下,誉王终于同于姜氏跟着一起去出殡。 芷妃的丧礼结束之后,众人回到誉王府,姜氏不知道哭晕过去了多少次,回到誉王府的时候,终于眼睛一翻,真的厥过去了。 众人紧忙给她抬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又赶紧喊了大夫过去,因为之前慕婉纯和姜氏的恩怨,盛允承不敢让慕婉纯在旁边伺候,便另外安排了丫鬟。 这丫鬟叫锦竹,原来也是在姜氏身边的人,不过因为年纪小,并没有在身边伺候过,不过毕竟是老人,能让人放心一些。 除了姜氏,太妃折腾这一路,也有些撑不住,一回来便躺在了床上直喊头疼。 踏雪去请了大夫过来,可是施了针,还是没有用,太妃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散开过。 “去,给我拿那个药,心口也闷得慌!” 太妃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朝自己的房间指了指。 花妈妈自然知道她说的,就是之前寿宴的时候,盛浅予当成礼物送给她的速效丸,之前太妃一不舒服的时候就吃这个,每次都能很快就缓和。 “踏雪,快去拿速效丸!” 花妈妈一边给太妃揉着太阳穴,朝踏雪吩咐一声。 踏雪应声,紧忙去拿,很快拿出来,往外一倒,里面只剩下一粒了。 花妈妈给太妃喂下,扭头看着踏雪一脸紧张的模样,不都一愣,问:“怎么了?” “太妃的药,只有刚才那一粒,没,没有了……” 说到这里,踏雪拧起了眉头,眼眶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红。 刚才三小姐已经明显跟誉王和太妃撕破了脸皮,以后太妃若是再犯了病,可怎么开口管三小姐要? 踏雪的声音擦过耳边,不光是花妈妈,就连太妃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一僵,原本手中拿着杯子在喝水,突然间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碎了! “这,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说着话,太妃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拧着眉头,可是脸上的表情一句掩盖不住痛苦。 做的什么孽?当然是自作孽! 早知道这样,倒是一开始就拿出真心啊! 花妈妈和踏雪站在旁边,两人的表情也很凝重,可是谁都没有说话。 吃过药之后,太妃心口的疼是好些了,可是头上还是一阵子一阵拧着疼,一脸痛苦的表情,不知是因为头疼的痛苦,还是因为此刻想明白了盛浅予的好,因为后悔才痛苦。 “花妈妈,我是不是做错了啊!”太妃躺在床上,依旧逼着眼睛,出口的声音也带着一股无力的感觉。 花妈妈和踏雪站在旁边,听着太妃的话,脸上的表情也跟沉重起来。 “其实,我们在旁边看着,三小姐刚回来,无依无靠的,的确是因为想找个靠才对您献殷勤,可您心里也应该清楚,整个誉王府里的小姐公子在您身边赔着伺候着,哪个不是想依靠着您呢?三小姐对您起码是用心的!” 花妈妈语气平和,只是眉心之间带着一抹散不开的忧愁。 听花妈妈这样说,踏雪犹豫了一下,也开口道:“不管怎么说,当初太妃因为蜡烛中毒的时候,谁都不相信,只有三小姐愿意帮着调查,还求了医仙凡白,要不然……” 话说一半,花妈妈突然间拽了踏雪一把,将她后面的话打断。 踏雪扭头朝花妈妈看一眼,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有些多嘴的嫌疑,紧忙闭了嘴,站在旁边不敢多说。 太妃是个喜欢猜忌的人,她身边的人若是说了谁的好话,没准她就以为知被收买了,这样的猜忌在寻梅给她下药之后,表现的更加明显。 然而这一次,太妃却没有心思多想,踏雪的话,好像在她心口上划下的刀子,一刀一道血痕。 如今想想,是啊,予儿给了自己缓解心口疼的药,救过自己的命,甚至在众人都不相信她有病的时候,予儿愿意相信,还求凡白治好了自己的病,帮助调查出蜡烛的问题。 自己这到底是哪里想不明白,竟然让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 要说为了誉王府的荣誉,如今予儿是二品的明阳县主,又是鬼翼军的监督使,在这次的丰庆节上让皇上大嘉赞赏,这明明是给誉王府脸上增光的事情啊! 为什么那个时候就想着她是为了玄王卖力,不把誉王府放在眼里呢!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心里想着,太妃的眉头越拧越紧,眼泪无声的往下落。 花妈妈和踏雪在旁边看着,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将软绵的手巾放在太妃身边,悄悄退了出去。 到了门口两人看着里面太妃不停轻颤的身体,两人无奈的叹一口气,现在哭还有什么用呢? 三小姐不是个不讲情理的人,若非是真的寒了心,也不会当中撕破了脸皮,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没有用。 这边太妃哭的一脸扭曲,不远处珍姨娘的院子里却多了几分喜庆。 从葬礼上一回来,盛心悦便去了珍姨娘的院子里,一脸兴奋的将门关上,走了进去。 “你这是做什么?大白天的关什么门?”珍姨娘将一身的晦气的白扔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脸不高兴的垂着自己的肩膀。 “姨娘,现在正是好机会,你怎么还不紧不慢的!” 盛心悦一脸恨别不成钢的模样看着珍姨娘。 她也是想不明白了,自己一心想着往高处走,珍姨娘身为自己的亲娘,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为自己谋划谋划呢! “什么好机会?” 珍姨娘一脸不解的看着盛心悦,脑子里突然间想起她之前说的跟旬王的事情,脸色瞬间紧张起来。 “我跟你说,如今你父王正在怒火头上,你可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乱子!”珍姨娘紧忙警告一声。 “哎呀!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现在不是说我的时候,现在你应该想想,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盛心悦没好气的嗔一声。 “我?我能做什么?”珍姨娘还是没有明白。 “你怎么就这么……” 盛心悦张嘴就要斥责一声,可是想了想,珍姨娘毕竟是她的生母,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说道:“盛浅予跟父王和太妃闹翻了,这誉王府后院的事情,自然不会再交给她管,如今烟妃的肚子已经开始不方便了,太妃的身子也大不如从前,这个时候,你不争一争还等什么?” “你是说中馈?可是,我……”珍姨娘犹豫了。 姜氏就不用说了,那是管家的一把好手,之前盛浅予和烟妃一起管家的时候,大家也看出他们的能力,可是自己…… 一不是出身名门,说起来,不够是个是卖艺的丫鬟被誉王看中才进了王府,除了会买首饰会跟誉王要钱撒娇,还会什么? “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扭扭捏捏的!” 盛心悦一脸看不起的表情,说着话,转身坐在了珍姨娘身边。 “姜氏虽然放出来了,可是她毕竟对太妃下过毒,依照太妃记仇的性格,肯定不会再将中馈交到她手上,烟妃再过一段时间肯定就不能来回走动了,兰姨娘就跟不用考虑了,如今你不是最好的人选吗?你若是态度诚恳一些,在父王耳边吹吹风,这管家的中馈自然会落在你身上,你还犹豫什么!” 看着珍姨娘一脸不自信的模样,盛心悦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不得不说,她倒是对目前誉王的行事分析的很透彻,对于珍姨娘来说,这的确是个绝佳的机会。 只是,珍姨娘向来都是比较心大的人,只要给她钱花,给她好吃的好穿的,她从来不多想,如今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一时间,还真有些紧张! “我,我只是怕……”她拧了拧眉头看向盛心悦。 第379章 他这是要找女人吧! “你怕什么!” 盛心悦一把拽住珍姨娘的手腕,眼神更添了几分凌厉。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你不为了你自己想,也要为我想想吧?我都十四了,眼看明年就及笄,你若是管着中馈,我还能有些体面,嫁人的时候不至于被人压得那么死死的,你这都不为我考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 这话简直就是戳了珍姨娘的心,她什么都不在乎,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女儿,听她这样说,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勇气,眼神也坚定起来。 “对,你说的对,我还要为你考虑,这两日我就跟王爷提及这件事!我也可以去求太妃!”珍姨娘一脸认真。 盛心悦挑眉瞧着珍姨娘脸上的表情,眼底多了一抹得意,管家的权利一旦落入珍姨娘的手里,她跟旬王的事情,还不是水到渠成? 然而,盛心悦和珍姨娘在谋算着中馈的事情,纯馨院中,也看准了这个空子,想要将管家的权利夺过来呢。 “我是世子妃,以后整个誉王府都是世子的,如今烟妃一个人肯定是不够忙的,中馈理所当然要交在我手里,这有什么不对的!” 慕婉纯一脸不甘心的模样。 因为不能生孩子这件事,太妃对她更是看不上眼,甚至,已经在让人帮忙物色姑娘做侧妃呢。 听着太妃的话,慕婉纯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的火气,最可气的是,她还不能说一句反驳的话,谁叫她自己生不出孩子呢? 太妃和誉王没有坚持让盛允承休妻,那是因为盛允承一直在坚持。 本来因为姜氏的事情,两人心里还有一些小疙瘩,可是如今南疆王回京,盛允承即便心里有不痛快,也得在南疆王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对慕婉纯一百个好。 此刻他坐在旁边喝茶,听着盛浅予的话,眉头跟着拧了起来。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太妃对你的态度……”盛允承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自己最亲近的两个女人互相伤害,他夹在中间,真的是很难受。 慕婉纯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眉头不着痕迹的拧了一下,说道:“若是因为孩子的问题,我们倒是可以说,南疆王从南疆给我带来了奇药,就说我的身体已经开始恢复了,再吃两副药便可以恢复以前的状态,太妃总不能直接去问南疆王。” 这两人从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生活中便充满了谎言,此刻对面对太妃随口说一句谎话,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她说得没错,太妃总不能去跟南疆王直接问吧? “好,你准备准备,明日我们早点去福寿园跟太妃提及这件事!” 盛允承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上,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你这段时间对太妃用点心,如今盛浅予跟她撕破了脸,一来你可以在太妃跟前求一些好感,二来还能让太妃多看一眼。” “好,我知道了!”慕婉纯应一声,转身将刚炖好的汤送到他跟前。 “我不吃了,刚才锦竹说我娘身体不舒服,我过去看看!”说着话,盛允承起身就往外走。 慕婉纯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就看到人已经走了出去,瞬间手中的汤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锦竹锦竹!他是去看他娘还是去看那个小蹄子! 自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他已经多久没有在纯馨院过过夜了! 慕婉纯憋得一脸通红,指甲死死地扣着桌角,用力过大都折断了,自己都没有发现。 鎏湘院。 出殡的众人回来之后,玲珑听到消息,回来跟盛浅予禀报了一翻。 盛浅予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么什么变化,想了想正要跟玲珑说什么,这时候,外面传来通报声,烟妃来了。 “快请进来!”盛浅予应声。 整个誉王府,若是还有一个人想说说话的,那估计就是烟妃了。 随着声音落地,云竹搀扶着烟妃进来。 六个月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此刻烟妃走路都晃晃悠悠,双手撑着后腰,不过,即便是这样辛苦,脸上的笑还是很幸福。 当然,这种幸福跟誉王没有关系,只因为肚子里这个小家伙。 “有什么事让云竹过来传一声便是,我过去就行了,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说着话,盛浅予上前几步伸手扶住烟妃。 这段时间各种事情繁忙,两人并没有常见面,眼看着烟妃的脸已经胖了一圈,不过,相比之前更加滋润了。 “没事儿,左右我每天也是要走动走动的!” 烟妃扶着盛浅予的手坐下,停顿片刻,抬起头看向盛浅予:“你这是真的要跟誉王府划清楚界限吗?” 说着话,烟妃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紧张。 盛浅予挑挑眉毛,叹一口气:“怎么可能说划清界限就能真的划的清楚的?只是,我心里憋着一口气,总得发出来才行,他们自己先做出没脸的事情,我又何必在给他们脸?说什么我终究是誉王府的孩子,他们什么时候把我真的当成亲人了?” 这话,烟妃倒是没有办法反驳,毕竟,这些天誉王和太妃的所做作为,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即便是她,也有些心疼这个丫头。 不管怎么说,她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别人家十五岁的孩子,可正是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纪呢。 “罢了,有些事情,你比我想的更清楚,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你既然还在誉王府,有些话就就得斟酌一些,不要说得太死,最后让自己没了退路!” 说着话,烟妃伸手摸着盛浅予的手,明明是个女孩子,可是这双手却比自己这年长了十几岁的人要粗糙很多。 “行行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怀了孕倒是没有傻,就是唠叨了许多!” 盛浅予一脸哀怨的嗔一句,这时,玲珑端着一盘葡萄过来。 烟妃喜欢吃葡萄,刚才听说她过来的时候,特意让玲珑去拿的。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这人怎么不好歹的?” 烟妃朝盛浅予翻一个白眼,很自觉地伸手去拿葡萄。 盛浅予撇嘴轻笑一声,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吃她的水果还得给钱。 烟妃吃着清甜香浓的葡萄,扭头朝玲珑看一眼,这次回来之后,玲珑脸上少了一些之前的灵气,变得更加稳重了许多。 吃着葡萄,烟妃无奈的叹一口气,想了想,从随身带着一个袋子里拿出一张àishēn契。 “这是之前你让我给你找的,端月妹妹的àishēn契!” 说着话,烟妃将àishēn契放在桌上,说道:“这孩子叫月牙,今年十三,之前在二小姐的院子里做事,后来二小姐嫁到旬王府之后,便分配到了浣洗院,说起来,端月和这孩子都是誉王府的家养丫鬟,都是死契,既然你话都说出来了,这事儿我得给你办了!” 死契,生是誉王府的人,死士誉王府的鬼,这辈子都不能脱离誉王府。 可是端月之前求过盛浅予放她妹妹离开,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办,端月就没了,盛浅予还认真记着,一回来就找了烟妃说这件事情。 如今誉王府后院奴才的身份契约都在烟妃手里,要一个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再不济用钱将这孩子买出来也是可以的。 但是,誉王府绝地不是个好地方。 “多谢了!” 盛浅予收过àishēn契,淡淡的说了一句。 烟妃正在葡萄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盛浅予这表情,忍不住轻嗤一声:“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生分了?我以后也有事情要你帮忙呢,到时候你别跟我推辞!” “那当然,别人的事情我可以拒绝,你的事情,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盛浅予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有些沉重。 不光是盛浅予,就连旁边的玲珑也跟着红了眼眶,只是在烟妃面前极力忍着没有哭出来。 感觉到气氛有些低沉,烟妃长长舒一口气,想了想,说道:“对了,还有端月的哥哥嫂嫂,听说端月没了,便跑来找我要钱,明明是家生的丫鬟,竟然还来要钱,这两个人真是贪得无厌,可怜了月牙这孩子。” “端月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等会儿我们去他家里看看!” 盛浅予淡淡的应一声,脸上倒是挺平静的,只是心里却泛起了一股小浪。 之前刚来鎏湘院的时候,盛浅予就见过端月的哥哥来要钱,听说她这个大哥好赌,每次输光了都会跟端月要钱,端月向来都是省吃俭用的,赞了几个月的钱,一下子就被他哥抢了去。 见过几次之后,盛浅予让小非打过他一顿,倒是消停了一阵子,可是狗改不了吃屎,最近还听说若是端月不给钱,就要把月牙卖了。 在这个年代,端月哥哥家算是过得不错的,不愁吃穿,却偏偏嗜赌成性,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烟妃该回去吃药了,盛浅予直接将她送到了大门口,看着烟妃一行人离开,没有直接过去,而是转身朝旁边的院子走去,端月的哥哥就在这里干活。 第380章 贪得无厌 说起来,端月的哥哥干的活并不是很累,就是帮王府拉一些粮食和送东西出去,有活儿的时候,几个人一起干,没活儿的时候,便在树荫下面赌钱。 这还事小打小闹,他拿到月钱的那几天,可是去赌坊玩儿的。 端月姓刘,她的哥哥叫刘能,嫂子叫金花,也是个泼辣的主儿。 碰巧这一日刘能没有在院子里,听人说是送货的时候,碰到了腿,今日在家里休息,听人们说得时候,脸上都带着一丝不屑,看来,这受伤是不是真的就不好说了。 “走吧,我们去刘能家里!” 盛浅予没有细问,淡淡的说一句,转身就往外走。 几个人出了院子,朝刘能家里走去,刘能家就在誉王府旁边的小巷子里。 其实,家生的下人原本都是住在誉王府的,不过,端月的父母死后,给他们留下了一比银子,刘能便带着两个妹妹搬了出来,当时的姜氏看离得也近,又加上刘能的一张嘴能说会道,便同意了。 从侧门出了王府,拐过了一条巷子,便到了刘能家里,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哭声,盛浅予停住了脚步。 不光是盛浅予,就连外面行人听到声音也停住了脚步,目光朝刘能家看一眼,忍不住啧啧叹息。 “这个刘能,肯定又在打月牙了!” “这孩子也真是可怜,造了什么孽!” “这两天刘能在外面又输钱了,说是要把月牙卖给赌场老板的小舅子,那可是个瘸子!” 旁边经过驻足的百姓站在门口小声议论,听着众人的话,很明显,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姐,我们快进去看看吧,这要是给……” 玲珑的话停住,似乎也注意到有些不好,索性也不说了,只是一脸着急的样子看着盛浅予。 “袭久,踹!”盛浅予冷冷吩咐一声。 随着她的声音落地,袭久上前一脚揣在大门上,就听到“砰”的一声,本来闩的门一下子被踢开了。 旁边百姓见到这动静下了一跳,赶紧四下散开,唯恐被自己波及到。 随着大门被踹开,里面很快传来金花的声音 “谁啊!大白天竟然敢踹门,找死呢!知不知道我们是……” 金花一边走一边喊叫,到了门口看到是盛浅予,突然间愣住,脸上的表情瞬间多了几分紧张。 “哎哟,是三小姐啊!见过三小姐!刚才没看清楚是谁,一时间口无遮拦,还请三小姐恕罪!” 在誉王府做事时间长了,自然也炼成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和瞬间表情变化的脸,此刻金花的脸上那叫一个愧疚。 听到“三小姐”三个字,众人脸上表情也跟着变了,大家都知道刘能和金花是誉王府家的下人,这个三小姐不就是明阳县主吗? “参见县主!” 众人反应过来,紧忙行礼。 这段时间,盛浅予在京城的名声大噪,除了之前剿灭外面的三乌寨,之后进出荒院看到城外乞讨的百姓越来越多,还用之前从平阳侯那里坑来的银子设立了粥摊给那些没有饭辙的百姓。 城中的百姓最燃不至于吃不上饭,可是看着盛浅予的善举,众人心里对这个县主还是有些敬佩的。 “大家不用多礼,快起来吧!”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搀扶起来。 “县主啊,你快救救月牙那孩子吧,这两日天天听到里面哭,这样下去,过不了几个这孩子恐怕……” 话说到一半,老妇人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金花打断了。 “高老太你这是怎么意思!我家的人跟你有关系吗!你什么时候听到月牙哭了!”金花瞪圆了眼睛,顿时一脸怒意。 这个模样,还真像极了平常街头的泼妇一样。 而盛浅予也发现,就在金花出来的一瞬间,一脸的哭声瞬间就没了。 老妇人被金花这一嗓子吼得顿时不说话了,旁边百姓原本也想附和一声,此刻也闭上了嘴,大家住得近,都知道金花这个泼辣的性子,谁都不敢惹。 盛浅予目光在旁边众人脸上扫过一圈,最后转向了金花:“我这趟过来,是来跟你们说说端月的事情!” 自己端月,金花眼睛突然一亮,有那么瞬间的欣喜,不过,很快便是一脸背上的模样。 “端月,我的好妹妹……”说着话,金花的手绢在眼角遮了遮,擦一把原本就没有的眼泪。 “进去说吧!”盛浅予依旧是那般平淡的语气,脸上的表情也让人看不出喜怒。 “哎,好!三小姐快请进!” 金花紧忙迎了进来,顺手朝外面围观的百姓一挥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刚才那大门是被袭久踹坏的,也没有闩上,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停顿片刻,听了听动静,几个胆子大的紧忙抽了过来,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已经在刘能家门口堵了好几圈。 到了院子里,此刻已经没有了声音,金花带着众人进去,扯开了嗓子喊一声:“当家的,三小姐来了,你快别睡了!” “哟,是三小姐来了!” 刘能掀开门帘从里面走了出来,说着话打了个哈欠,看样子还真像是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的样子。 这还没说两句话,盛浅予就已经领教了这两口的本事,果然能在誉王混的如鱼得水,还能让姜氏应允他们出来住,这两人的的确本事不小。 “今日我来,是跟你们说说端月的事情,还有,月牙!” 说着话,盛浅予坐在袭久端过来的椅子上,仰着头看向刘能和金花。 端月的事情,那就是来送钱的呗? 两人听到这里,脸上顿时多了一抹喜色,完全没有死了妹妹的感觉。 不过,很快两人眼神一遍,强行抽了抽,哭丧着声音说道:“我这可怜的妹妹,好端端的怎么就……” 说着话,金花的眼泪就下来了,这一次倒是比刚才真实了一些。 看着两人演戏,盛浅予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淡淡开口:“我听说,你们还去找烟妃要赔偿的。” “这……” 两人表情一僵,相互叫唤一个眼神,就看见金花抽了抽鼻子,说道:“我妹妹毕竟是个大活人,也是我们家里的一项经济来源,如今人就这么没了,我们还要养着小妹,也是真的过得艰苦,所以才……我那可怜的妹妹啊!” 说着话,金花又扯开了嗓子哭喊起来。 “行了!没有眼泪就不要干嚎了!”袭久冷不丁的一嗓子朝着金花吼道。 这一嗓子,吓的金花顿时闭上了嘴,忍不住抽了一下,但是再也不敢嚎叫了。 他们原本就是誉王府的人,自然知道三小姐身边这个会武功的丫头,那可是不敢惹的。 耳边清净了,盛浅予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脸上神情多了几分沉冷。 “说起来,端月是誉王府的家生奴婢,生是誉王府的人,死是誉王府的鬼,你们不应该再去跟烟妃要钱。” “这……” 两人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僵住,然而,不等两人的话出口,便听盛浅予接着说。 “不过,端月跟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除了死定的规矩,还有一层主仆的感情!” 说着话,她转身朝袭久伸手,袭久紧忙将一个钱袋子送到她手上。 “这一百两银子,给你们补贴家用,至于端月,我希望她在下面也能安心,不要在为人间的事情操心。” 说完,她抬头瞄了两人一眼,将银子放在了桌上。 这意思,一百两银子算是安抚家人,端月在县主府的墓地中安葬,你们不要再拿尸首的事情说事儿了。 刘能和金花相互看一眼,脸上的表情莫名多了几分兴奋。 端月这个妹妹,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就是赚钱的工具,如今葬礼不用管了,他们还能省下一笔银子,求之不得! “是是是,我们忌日烧纸上香都会在自己祖坟上,一定不会去打扰!” 说着话,金花一把将钱袋子拿过来,那重量掂在手里,她的眼睛就已经开始冒光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 盛浅予将两人脸上的表情收进眼底,说道:“听说端月还有个妹妹叫月牙,你们准备把她嫁给赌场得瘸子?” “这……” 刘能和金花的表情再次僵在了脸上,眼神闪烁之余,还多了几分紧张。 不过,到底是誉王府里管事儿的人,金花很快就反应过来,腆着脸笑道:“月牙如今也十四了,成了大姑娘,年初及笄是该嫁人了,虽然那人是瘸了点,可家里条件好,嫁过去也能享福。” “你这话,你们在誉王府这些年,都在吃苦了?” 盛浅予紧接了一句,看向两人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凌厉。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金花连忙否认,心里紧张还得撑着脸上的笑:“三小姐误会了……” “误会没误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月牙同样的是誉王府的家生丫鬟,她的事情,你们还做不了主!” 说着话,盛浅予的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吓得两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姜氏给了你们多大的权利,但是现在是烟妃当家,你们这样就把月牙嫁出去,是不是应该跟烟妃知会一声?”盛浅予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第381章 留下来吧 “我,我们是准备跟烟妃说的,只是还没来得及……” 两人跪在地上哆嗦,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盛浅予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在院子里环视一圈,声音也平静下来:“你们都是誉王府的老人,规矩礼节应该都是清楚的,这些我就不跟你们多说了,行了,把月牙那孩子叫出来吧,我瞧瞧。” “这……” 刘能和金花相互看一眼,同时拧起了眉头。 “月牙出去买东西了,说是晚上才能回来……” “袭久,去搜!” 不等金花的话说完,盛浅予直接一声冷喝。 “是!” 袭久应一声,抬脚往里屋走,玲珑停顿瞬间也紧忙跟了过去。 “三,三小姐!” 留能和金花一脸紧张的看着盛浅予,这才明白,这三小姐可不是单纯来送钱的。 端月那小蹄子之前肯定是在三小姐耳朵边说了什么! “小姐,找到了!” 正在两人想的时候,里面传来袭久的声音,随后门帘掀开,就看到袭久扶着一个瘦弱的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三,三小姐!” 月牙抬头看到盛浅予的瞬间,一下子哭出来,踉踉跄跄的冲到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三小姐,求您救救奴婢吧!” 以前端月在盛浅予面前并没有经常提及家人,盛浅予也是最近才知道端月家里的情况,更没有知道月牙的存在,如今也算是第一次正眼看这孩子。 说起来,月牙今年已经十四岁了,这孩子眉眼之间跟端月有几分相像,也是个可人的小美人,只是相比端月,更瘦弱一些,看起来营养不良的样子,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加上这一脸的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 最重要的是,此刻她脸色泛红,是那种被打了耳光之后的红肿,身上的衣服是皱皱巴巴的,还有几道沾了血的痕迹,很明显是被人绑上打了一顿的样子。 “刘能,这是怎么回事?” 盛浅予一把抓住月牙将她拉到身后,脸色看起来平静,可是那双眼睛之中的凌厉,却让刘能和金花感觉到身后一阵寒凉。 “小姐,我哥要把我卖给赌场的瘸子,求小姐救救我吧,我不嫁,就算是死我也不嫁!”月牙一边说一边哭,瘦弱的身子一个劲的颤抖。 “你,你胡说什么!你长大了自然要嫁人!”金花怒喝一声,那眼神之中尽是警告。 “我不嫁!” 月牙哭喊一声,转向盛浅予,一下子又跪在了地上:“三小姐,求您救救我,若是让我嫁给那样的人,我宁愿死!” 说着话,月牙便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盛浅予皱了皱眉头,朝袭久和玲珑使一个眼色,两人紧忙过来将月牙拉起来。 “刘能,你好大的胆子!誉王府的人,你就这么随便给卖了?谁给你的权利!”盛浅予的声音瞬间变得凌厉。 他们都是誉王府的人,即便是嫁人,也得有烟妃的公章,更何况,他这是将月牙卖了。 这一声吼,吓得刘能和金花身子又是一抖,两人连忙磕头求饶:“不敢,我们不敢呐!我们也是刚跟小妹提及这件事,还没来得及跟王府那边汇报,还请三小姐明察!” 两人接连磕了好几头,感觉脑袋都蒙了的时候,刘能抬头朝月牙看过去:“你倒是说句话啊!” 月牙皱了皱眉头,脸朝旁边一瞥,装作没看见。 刘能气的瞪眼,可是当着盛浅予的面又不敢发作,只能攥紧了拳头。 “你们知道誉王府的规矩就好,如今端月没了,我的鎏湘院正好缺一个人,月牙从小在誉王府长大,规矩礼仪都知道,人我就带走了!” 说着话,盛浅予一把揽住月牙的手:“跟我走!” “小,小姐!” 眼看着众人就要出门,刘能一脸紧张的上前拦住:“月牙现在是浣洗院的人,你这样将她带走……” 是不是也不符合誉王府的规矩? 后面这句话,刘能是没敢说出来,可是那个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 “月牙的事情,我自然会跟烟妃说,从现在开始,月牙是我的人,任何事情,都得通过我!我们走!” 说完,盛浅予不给刘能夫妇再说话的余地,带着月牙走了出去。 门口,街坊四邻还在外面看着,见盛浅予将月牙带出来,莫名松一口气。 “真是太好了!” “这孩子终于熬出来了。” “跟在明阳县主身边,起码不会一直被欺负!” 众人小声议论,随着刘能夫妇出来赶人,这才四下散了。 回到鎏湘院,玲珑给月牙处理了伤口,又拿出一身新衣服给她换上,洗完脸梳了头,再到盛浅予面前,小姑娘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得不承认,月牙这孩子眉目清秀,长相怜人,要比端月更好看,特别是那双眼睛,腼腆一笑的时候真的弯成了月牙,很是可爱。 “月牙拜见三小姐!”月牙走到盛浅予身边,认认真真的磕了一个头。 “起来吧,在鎏湘院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盛浅予伸手将月牙从地上拽了起来,紧接着转身朝袭久看一眼,就见袭久将一个托盘端上来。 “你是誉王府家养的奴婢,本应该是不能出去的,但是,你姐姐说过,她这辈子最担心的就是你,她的心愿,我总要帮她完成的,你姐姐在老家买了一处宅子,是给你的,这是你的àishēn契,这里还有五百两银子,明日,我派人送你过去!” 说着话,盛浅予将托盘推到月牙面前。 眼前大家晚上出来乘凉的时候,说起冤枉,端月就一脸畅想着能过自己的生活,当时盛浅予也答应了会帮她们姐妹赎身,只是,还没到那个时候,端月就这么没了。 想到这里,盛浅予心中也是一阵苦涩。 “小,小姐!” 月牙看看托盘上的àishēn契和银子,又抬头看看盛浅予,眼眶泛红的瞬间,再一次跪了下来。 “小姐,这些我不要,我只求小姐能让我留下来!”月牙说着话,又朝盛浅予磕一个头。 这一次,盛浅予倒是懵了:“你,你这是为什么呀!” 有了àishēn契,她就可是自由身,不用给人当丫鬟,五百两银子,足够她平平静静活一辈子的了,再加上端月之前置办的宅子外面还有一小片田地,可以让她生活得没有压力。 这样的生活,相比在誉王府,不是好得多吗? 月牙抽了抽鼻子,抬起头来,眼中依旧带着眼泪。 “小姐就算给了我àishēn契和银子,可我终究是哥哥嫂子的妹妹,他们……这些东西在我手里,也是迟早被他们抢去的,到最后,说不定我还是要落个被卖了的下场,小姐,我什么都会做,您就让我跟在您身边吧!” 说着话,月牙的声音之中带了哭腔,看来,这些年是被少被哥哥嫂子欺压。 盛浅予拧起了眉头,朝旁边袭久和玲珑看过去。 袭久脸上还是跟平常一样没什么表情,玲珑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也跟着月牙并排跪了下来。 “小姐,刚才咱们去刘能家,您也都看见了,月牙还这么小,她自己在外面住,肯定是不安全的,其不说她的哥嫂会找茬为难,就是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上门,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也肯定会被人欺负的,你就让她留下来吧,以前是端月姐姐教我,我也会好好教她!” 说着话,玲珑也跟着红了眼眶。 虽然大家一直劝她,那晚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这都是命,可是玲珑心里总觉得是端月帮她挡了这一灾,如今看到玲珑,她便莫名想帮端月保护这个妹妹。 看着两人这般,盛浅予深深的叹一口气,不得不承认,除去私心,刚才玲玲的话很有道理。 这么小的孩子自己住在外面,的确是很不安全。 “罢了,既然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你的àishēn契和银子我都给你留着,等你长大了成婚,这些东西再给你,那个时候,你就不用担心别人来欺负你了!” 盛浅予说着话,转向玲珑:“刚才你自己夸下的口,那月牙就交给你了,她若是有什么事儿,我可第一个找你!” “是!”玲珑一脸兴奋的应一声。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月牙紧忙磕头谢礼,每一句谢都是一个头。 端月没了,如今又多了一个月牙,盛浅予跟烟妃打一声招呼,倒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浣洗院众人看着月牙搬走,都是一脸羡慕的样子。 这件事解决了,最近倒是逐渐平静下来。 南疆王出征的事情,还在商量和筹备之中,领军打仗这种事情,不是打架斗殴,说上就上的。 宫中的事情,盛浅予并没有跟着参加,除了最近黑翼小队的加紧训练,倒是轻松了不少。 不过,殷离修却忙了起来,就连展云廷也不常过来了。 这段时间,盛浅予除了在书房看书,便是研究新材料的提取,很遗憾的是,这古代的资源太过匮乏,工具条件也达不到要求,她手中握着无数的方案,却没有一项能让她满意的。 实验的失败,让人心里有些烦躁,不过,此刻的凝郡主比她更加烦躁。 第382章 悬崖,命悬一线 凡白这个人就是块木头,对他明着暗着表示,都没有任何反应,在沙场上都从来没有皱过眉头的凝郡主,面对凡白,好像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难题。 最让人窝火的是,好好说他装听不懂,还不等动粗,气急了想放手,可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那张带着银色面具的脸,真是让人窝火抓狂! 凝郡主一次次被凡白气的不行,就来找盛浅予,当然,她去的是县主府。 经过了丰庆节家的一些事情,盛浅予似乎是想明白了,人和人之间,并不是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同样对你好的,特别是誉王府的这帮人,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利益出发,所谓的亲情不过是拿来用的工具而已。 原本,盛浅予也并没有想要牵连到无辜的人,当初殷离修将她送进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查清楚当年慕丞相府的案件,目标也只有两个人,盛允承和慕婉纯。 如今看来,事实总是比人想象的要复杂,誉王府的事情,可不只是和那两个人有关系。 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盛浅予这段时间渐渐去县主府的时间便多了些。 四喜众人当然是高兴得很,每次盛浅予回去,都会变着法的做一些她喜欢吃的点心,并且提前把她酿好葡萄酒拿出来。 说起来,之前酿好的红酒已经可以喝了,上次在誉王府被孤南翼抢了一罐,这次索性直接在县主府酿,不得不承认,县主府的地窖比誉王府的要宽敞很多,各样布置和冰藏的地方也都要好。 喝了盛浅予的红酒,凝郡主高兴不高兴都过来蹭几杯,有时候盛浅予在,两人就一边喝酒一遍骂凡白,没有人的时候,她便自己喝酒,左右盛浅予也跟四喜交代过了。 时间就这样过得很快,这日正准备出门去荒院,到了门口便看到云竹在外面马车前等着。 “见过三小姐!” 见盛浅予出来,云竹紧忙行礼。 “烟妃这是要出去?” 盛浅予看着门口的马车,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是,锦州的布料到了,烟妃说要出去看看!”云竹回答。 “予儿也要出去吗?” 这时候,烟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盛浅予转身,便看到烟妃被两个丫鬟扶着走了出来,如今她的肚子已经有六个月了,看起来很明显了,半日两个丫鬟左右扶着,还是有些笨重的感觉。 “嗯,我们去荒院,你都这样了,有什么事儿派人去做便是,实在是不放心,就让踏雪和花妈妈去,你怎么还自己来回走动!” 说着话,盛浅予上前扶住烟妃,脸上神情带着几分嗔怪,还有几分无奈。 烟妃这个人,之前虽然看起来不显山不显水的,可是她做事特别细致认真,真是将誉王府后院的管理当成了事业在做,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是锦州的布料,花妈妈他们对布料没那么多的了解,这种事情,还得我亲自去看看,没事儿,这段路还不至于累着。” 说着话,烟妃便扶着盛浅予的手走到了马车跟前,她上去之后便看向盛浅予:“我带你走一段吧,这算时间我也没什么时间跟你闲聊呢!” “好!” 盛浅予应声,随后扭头朝袭久看一眼:“你们先乘着马车到岔道口那边等着吧!” 烟妃大着肚子,马车肯定要慢一些的。 “是!” 袭久应一声,转身上了马车,飞快的朝着前面驶去,盛浅予则是转身上了烟妃的马车。 盛浅予挨着烟妃坐,云竹坐在外面。 “烟妃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盛浅予转脸看向烟妃。 “予儿……” 烟妃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看向盛浅予,此刻的她眼中多了几分母性:“时间过得真是快,你回来也就一年不到的时间,那个时候,我还在焦心这辈子该怎么过,如今转眼之间,肚子里的小东西就要出生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 “谢我做什么,你不是也帮了我很多吗!”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抬头看着烟妃,此刻却见她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犹豫。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话也要这样吞吞吐吐的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盛浅予直接开口。 “也不是什么事儿,就是……” 烟妃再次抬起头看向盛浅予:“说起来,但红衣的肚子比我早两个月,眼下她就要生了,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之前帮她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你觉得我会害了那个孩子?”盛浅予挑了挑眉毛。 这个时候,烟妃母性泛滥她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这种被朋友怀疑的感觉并不怎么好。 “不是,我知道你不会对孩子下手的,我是说,到时候我可以让大夫开一剂可以早产的药,让我跟段红依一起生,到事后将孩子抱给我,就当是我生了一对双胞胎,这样起码不用流落在外面。” 说着话,烟妃想起之前看见段红依的时候那般凄惨的模样,心里就一阵揪紧。 盛浅予却是听得哭笑不得,合着,她是以为自己要将孩子扔出去? “你怎么越管事儿越婆妈了,什么流落在外,就算那孩子是盛允承的骨肉,那也不是誉王府的血脉,你留着有什么用?更何况,人家段红依的孩子,怎么能给你呢!”盛浅予抢白一声。 烟妃顿时一愣,似乎有些不解的看向盛浅予,之前她的人曾经听到过盛允承说等孩子出生便抱给慕婉纯的,如今盛浅予这样说,难道还有另外的准备? “你?你已经安排好了?”烟妃惊诧的看着盛浅予。 “总之,段红依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会护她们母子周全,倒是你,平常没事儿自己注意点自己,这才几个月,你连白头发都要有了!”盛浅予依旧打趣她。 然而,烟妃并没有看出她在打趣,脸上瞬间多了一丝惊慌:“我有白头发了?” 说着话,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 “哎呀,逗你的!” 盛浅予将她的手拽下来,随后伸手轻轻贴住她的肚子,好像能感觉到里面的小东西,这感觉很微妙。 两人说着话,便到了岔道口,袭久的马车也早就等在了旁边。 盛浅予跟烟妃告别,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上马车的时候,盛浅予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小姐,怎么了?” 看盛浅予在马车前面没有进去,问一句。 “没,没什么!” 盛浅予应一声,走了进去,坐下,眼皮不跳了,好像刚才那一下,只是幻觉一般。 随着车夫的一声鞭响,马车开始动了起来,盛浅予下意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可是就在她闭上眼睛的瞬间,眼皮又开始剧烈的跳动,同时那种强烈的不安感觉在心口冲撞起来。 “袭久,刚才烟妃说她们要去哪个商铺来着?”盛浅予上前一步到袭久跟前。 “好像是百香里那边的商铺!”袭久想了想,回一句。 百香里…… 之前管家的时候,盛浅予跟烟妃去那边采办过物资,从三岔口到百香里的店铺,要经过一段没有人的小路,那小路很平淡,但是另一面却是悬崖。 “回去,袭久,去追烟妃她们!”盛浅予突然喊一声,情绪也多了几分激动。 不对劲,这种莫名的心慌感觉绝对不是凭空来的。 袭久听出盛浅予的激动,急忙吩咐车夫,随着缰绳猛地一甩,马头调转,众人朝着刚才烟妃离开的方向追了回去。 两辆马车分开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加上车夫快马加鞭,很快便上了小路。 说是小路,其实这条山路也并不是很窄,两辆马车齐驱并进也没有什么难度,但要命的是旁边的悬崖。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靠近,盛浅予便感觉自己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直到他们听到前面有马声嘶鸣的声音。 “三小姐,前面的路有标识不能通行!”这时候,车夫从外面传来一声。 不能通行,这恐怕就是设计好的! “给我闯进去!”盛浅予凌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是!” 车夫应一声,甩开了马鞭,直接踏着路标冲了过去。 “快点,快!” 盛浅予朝前面喊一声,瞬身先开车帘朝外面看去,便看到烟妃的马车正在悬崖边上打转。 “卓炎,卓厉,救人!” 盛浅予朝外面喊一声,紧接着便看到两个人影不知道从哪里闪烁,一下子冲了出去,这边马车也加快速度。 “救命啊!救命!” 马车的方向传来云朵的声音。 除了烟妃的那辆马车,里面还有一辆马车,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是架子明显是重新钉过的,好用来撞车。 这是有人想要烟妃的命啊! 正想着,卓炎卓厉已经到了跟前,一个人将那辆车的车夫一脚揣下去,另一人拽住烟妃马车的缰绳,尽力往回拉。 然而,就在烟妃的马车被拽回来的瞬间,那马好像受了惊一样,嘶鸣一声,前脚猛地太子,紧接着马车往后一晃,一下子撞在了悬崖边的大树上,而烟妃在马车里没有抓紧,一下子从后门冲了出去! “王妃!”云朵紧忙伸手去抓烟妃,然而,此刻烟妃已经朝着悬崖下一面摔了出去! 第383章 竟然是他 “烟妃!” 盛浅予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等马车挺稳,猛地一下子冲了出去,手中的乾坤棍瞬间变成钩子,朝着云妃的腰带费了出去。 钩子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勾住了烟妃的衣服,紧接着盛浅予的手指微动,按下按钮的瞬间,烟妃衣服上面的绳索突然间散开,分出好几股绳子,一下子缠在了烟妃的身上,防止她的衣服禁不住再次下落。 “啊——啊!” 烟妃的喊叫声音突然间停住,周边的变化让她瞬间蒙圈,随后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 “予儿,予儿是你!” 烟妃的声音之中都带了哭腔,刚才那一瞬间的功夫,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没事,我一定会把你就上来的,现在你用手抓住上前面的绳子,一会儿我们拉你的时候,你要用脚等着面前的石壁,不要碰到肚子!”盛浅予咬着牙跟她说。 烟妃紧忙拽住腰间的绳子,朝盛浅予应声:“好,你快救我上去!” “小姐,我帮你!” 袭久过来,住抓了盛浅予的手。 此刻卓炎卓厉一个人控制着刚才的车夫,一个人还在拼命的拽住刚才的马车,这马车已经在悬崖的边缘,若是倒下去,肯定是要砸到烟妃身上的。 “袭久,你抱住我的腰,等会儿上来的时候,护住烟妃!” 盛浅予说着话,手一紧落在了乾坤棍的按钮上,其实这里面的绳索是可是收缩的,只是这个力量比较大,唯恐伤到烟妃的肚子。 “是!” 袭久揽住了盛浅予的腰,随着她一声冷喝,就听到咔咔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绳索自动往回走,强大的力量生生将烟妃拽了上来。 烟妃倒是将肚子保护的好好的,可是鞋子膝盖上在上来的时候,碰撞的已经渗出血。 就在上来的一瞬间,袭久一把拽住了烟妃的胳膊,云竹也过来帮忙,将烟妃从下面拽了起来。 “王妃!” 云竹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烟妃此刻早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上来之后双脚根本就站不稳,一下子扑在了袭久身上。 “快,将她扶上我们的马车,快,去摘星楼!” 盛浅予吩咐一声,一个人紧忙将抬起烟妃送到了盛浅予的马车上。 “卓炎,你跟我们走,卓厉,你留在这里,查!” 盛浅予朝两人喊一声,马车调转一个方向,朝着摘星楼的方向跑去。 “予,予儿,我的肚子疼!” 烟妃躺在柔软的垫子上,一脸惨白,脸上的还带着水珠子,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盛浅予过去拉住她的手,尽量压低了声音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不要担心,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去找凡白,凡白一定能救你跟孩子!” 虽然这样说着,可是盛浅予的声音也抑制不住的轻颤,刚才还以为都是腿上的血,可是如今看着她的裤子,应该是见红了。 盛浅予不是大夫,却也知道,孕妇见红是很危险的事情,特别是刚才,经过一番冲撞之后,再加上受惊,这种情况会更加危险。 “予儿,我好害怕,你帮我,一定要帮我保住这个孩子!”烟妃说着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会帮你,你现在不要说话了,我们马上就到,你保留一些体力,不要说话了!”盛浅予撑着烟妃的身体,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一次,突然有种很无力的感觉。 “老赵,快点!”盛浅予朝外面吼一句。 “驾!” 老赵的鞭子扬起在空中花了一个圈,啪的一声落在了马身上,一下子,马车的速度更加快了起来。 本来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如今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众人直接从后门进去。 “县主,您今天……” “老鬼,凡白,快叫凡白!” 不等老鬼的话说完,盛浅予直接吩咐一声,说完便直接带着众人去了一楼的隔间。 老鬼看着众人抬进来的人,不认识,可是刚才盛浅予那么紧张,应该是要紧的人,也不敢耽误,紧忙转身去找凡白。 将烟妃放下的时候,她的衣服基本上已经被血浸湿了,分不清楚是腿上的血还是下面的血,总之看起来让人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就连盛浅予这样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看到这番景象,也是下意识捂住了嘴。 背后那个人,若是找出来,一定要付出代价! 凡白很快就到了,他将众人都赶出去,只留了云竹在旁边伺候,另外吩咐外面一盆一盆的温水来回替换。 眼见着透明的水再端出来便是一盆血水,盛浅予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若是早重视之前的不对劲,是不是烟妃就不至于成了现在这样? “小姐,你不要太担心了,凡白的医术你是知道的,他一定会将烟妃母子救回来!”袭久看着盛浅予在面前转了转去,头都要大了,忍不住上前劝一句。 盛浅予往里面看一眼,拧了拧眉头:“我知道凡白的医术,可是……” 可还是担心! 足足有半个时辰,里面的血水没有再送出来,这一次,出来的是凡白。 他的身上手上并没有沾染到任何血渍,就跟刚才进去的时候一样,真真是一尘不染的谪仙。 “怎么样?” 盛浅予一下子冲到凡白面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满脸紧张的模样。 “放心吧,孩子也保住了,只是,她现在用了我的药,还不能动,恐怕要到晚上你们才能回去了。”凡白依旧是平常那般淡淡的语气,银色面具之下,看不清楚他的脸。 一句话,让谁盛浅予瞬间松了一口气,这一根弦突然松开的时候,人就好像没了支撑,晃晃悠悠就往地上栽! “盛浅予!” 一声惊呼同时从两个人嘴里发出,凡白下意识伸手去扶她,可是还没有碰到,她已经被一双手里的手臂拽了回去。 “殷离修?你怎么来了?” 盛浅予迷迷糊糊看到殷离修的脸,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赶紧伸手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竟然不是看错了! “我在,没事的,没事的!” 殷离修伸手将她往怀里抱抱,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凡白站在旁边看着他们,银色面具之下看不清楚他的脸,停顿片刻,他伸手将一个小药瓶送到盛浅予跟前。 “长时间的情绪紧张,会让人虚脱,吃一粒会好一些!” 说着话,发白将药塞到了殷离修手里,又跟旁边几个人吩咐一声:“里面那位夫人两个时辰之内是醒不过来的,大家在旁边轮流看守便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上来找我。” 说完,凡白没有等众人再说话,径直上了楼。 如今的众人之中,除了烟妃和云竹,都是殷离修的人,凡白不喜欢外人打扰,但是不会避讳他们。 凡白离开,殷离修将刚才的药拿过来,倒出一粒送到盛浅予嘴边:“张嘴,啊……” “啊!” 盛浅予听话的张开嘴吃下药丸,紧接着殷离修给她拿了一杯水过来,就着水将药送了进去。 要不众人都管凡白叫医仙,他的医术,他的药可真不是盖的,刚才还头晕眼花心口疼,如今一粒药入喉,症状瞬间就消失了。 “袭久,你出去给烟妃和云朵买一身衣服,另外,将里面带了血的衣服包起来,我要带回去!”盛浅予吩咐一声。 刚才他们过去的时候看的很清楚,那辆马车就是故意撞上来的,也就是说,有人指使那车夫这样做。 从回来的路上到现在,盛浅予基本上能判定,那人一定是身边的人。 而且,烟妃的老家本身不在京城,京城的人认识的本就不多,仇人更加没有,管家的这段时间,大家也都对她很服,如今这样一排除,有那么几个人的嫌疑明显就打了! “是!” 袭久应一声,转身离开。 “你可有受伤?”殷离修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我没事,若是受了伤,凡白肯定会帮我包扎的,放心吧!”盛浅予抿了抿唇角,强扯出一抹笑。 刚才凡白嘱咐先不要进去,除了在里面伺候的云竹,大家都没有进去。 “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殷离修低低的说一句。 “我没事!” 盛浅予摇摇头,她并没有受伤,只是如凡白刚才说的一样,高度紧张之后松一口气,会有种脚软的感觉。 “王爷,卓厉回来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老鬼的声音。 “让他进来!” 殷离修沉沉的应一声,门开的一瞬间,卓厉出现在眼前。 “王爷,县主,已经查清楚了,那马车是旬王派来的!”卓厉直奔主题。 旬王? 这个名字闪过的瞬间,盛浅予脑子里迅速闪过盛心悦那张脸。 这段时间盛浅予虽然没有去太妃那边,但是从玲珑的八卦之中了解到,最近一段时间,大家对中馈的事情都很上心,只是,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太妃变得更加谨慎起来,一直在斟酌。 而且,还听说这两日王爷一直宿在珍姨娘那边,想必是太妃和誉王那边都失了利,所以,盛心悦便将主意打到了烟妃身上。 不得不说,盛心悦这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小小年纪,可谓是心狠手辣! “可有证据?”盛浅予想着转脸朝卓厉问一句。 第384章 我天生就是背锅的吗? “有,有车夫做人证,还有车夫收的银子,那车夫怕日后出事,便自己留了旬王府中带着印记的银子。”卓厉依旧那般沉冷的声音回答一句。 旬王府挨着印记的银子? 盛浅予忍不住一声冷笑,旬王这个人就是骚包,为了表现自己的地位,便特意让人印了一批旬王府独有印记的银子,其实这些银子本来是用来发放月钱和打赏下人的,不知怎么就拿出来给了车夫。 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吧! “反正现在烟妃也醒不了,干等着也是无聊,带上之前烟妃的衣服,我们回誉王府!” 说着话,盛浅予站起身来,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那我就不跟你去了,我还有事情跟师父商量,晚些来看你!”殷离修凑近盛浅予耳边说了一句。 原本今日他应该在军营职中,只是听说盛浅予出事了,便扔下手边的事情,急匆匆过来,万幸,她并没有受伤。 “好,你先去忙你的吧!”盛浅予在他手心捏了一把,然后松开手。 殷离修幽深的眸子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除了将云竹留下,老鬼又安排了一个丫鬟过来帮忙照顾,袭久众人便跟着盛浅予朝誉王府的方向走去。 如今事情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在现代来说就是两三个小时,消息已经传进了誉王府,誉王紧忙派人出去找,只在路边看到了血迹,什么都没有。 誉王府一下子就乱了,只是,有人是真的着急,有人却是在偷着乐。 到了门口,盛浅予刚才马车,顺子便过来接了缰绳,同时跟盛浅予提醒一句:“小姐,烟妃出事了!” 誉王府这段时间,三天两头出事,而且,大部分也跟盛浅予有关心,顺子感念盛浅予的恩情,便会常常在进门的时候提醒一声。 “我知道!”盛浅予淡淡的应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三,三小姐!” 走进去,踏雪一下子从旁边站出来,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眼中带着几分信息更多的是紧张。 “三小姐,太妃说让你回来之后直接去前厅!”踏雪紧忙上前。 “可是因为烟妃的事情吗?”盛浅予扭头问踏雪。 踏雪拧了拧眉头,最终还是点点头:“之前有人看见三小姐跟烟妃一起出去的……” 说到这里,踏雪停下来朝盛浅予看一眼,眼中的神情有些复杂。 盛浅予余光看到踏雪这个眼神,忍不住心中冷笑一声,看来,誉王府这帮活神仙又把事情扣在了自己的身上。 也真是无奈了,难道自己后背上就有个特殊的装置,每次这锅都会精准的落在自己的后背! “没事,进去吧!” 盛浅予淡淡应一声,也没有多问,跟着走了进去。 踏雪停顿脚步看着盛浅予一脸轻松的模样,脸上倒是更加不解了。 “三小姐来了!” 外面的丫鬟看到盛浅予,紧忙朝里面通报。 刚才里面还鸦雀无声,随着丫鬟的声音穿进去,就听到杯盏碰撞的声音,还不等盛浅予走进去,誉王和太妃便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你,你把烟妃怎么样了!” 随着声音灌进耳朵里,誉王一脸狰狞的冲了出来,冷眼瞪着盛浅予,那气势,好像要把她嚼碎了一般。 对于誉王这个反应,盛浅予好像早就猜到了,甚至并没有一丝惊诧,她抬起头,迎着誉王的怒目看过去,没有丝毫躲闪。 “王爷觉得我会对烟妃怎么样?” 她没有回答,反而问一句。 这一句,倒是让誉王脸上的表情有些僵了。 在誉王府中,盛浅予跟烟妃走的更近一些,平常烟妃还经常在他耳边说盛浅予的好,更重要的是,烟妃的孩子还是因为盛浅予的帮助才来的,按理说,盛浅予应该不会对烟妃下手才是。 这样想着,誉王眼中的愤怒有些尴尬了。 “你父王不是那个意思!” 这时候,太妃紧忙过来圆场,说着话,她走到盛浅予跟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烟妃出事了,有人看见今日你们是已同离开王府的,你可知道烟妃在什么地方?” 有了之前的教训,太妃好像也是真的明白了,如今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会再指向谁,特别是事情涉及盛浅予,她会更加小心谨慎一些。 毕竟,之前盛浅予给她的药没有了,这段时间心口疼的毛病发作,只能一剂一剂的和着苦涩的药,最关键还没什么用。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轻声叹一口气,开口:“烟妃的确是出事了,被人装下了悬崖!” “你说什么!” 众人的脸色瞬间大变。 之前派人出去找,除了悬崖上面的血,还有那棵大树上摩擦破了的树皮,还有一些红木的碎屑,那红木,就是烟妃马车上的材质啊! “完,完了!我的孙子啊!” 太妃脸上的表情一僵,吼叫一声,好像快不行了似的,身子往后面晃了晃,幸好誉王赶紧给扶住,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誉王瞪圆了眼睛看向盛浅予。那咬牙切齿的感觉又来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万,你们能不能不要打断我!” 盛浅予不耐烦的翻个眼白,说道:“我说她的确是掉下了悬崖,但是又被救了上来,现在她在凡白那边,已经没事了,你们可以放心!” “凡白,是医仙凡白!我们快去……” 太妃眼睛里瞬间闪过一道光彩,说着话起身就要往外走,然而,还没走出去就被身后的盛浅予叫住。 “凡白栖身的地方,不喜欢有外人打扰,太妃还是不要去的好!” 说着话,盛浅予转过身,直直的看向太妃:“而且,烟妃现在还在昏睡中,等傍晚时分才能醒过来,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将她接回来,太妃不用担心!” 这话说得,让太妃没有再走出下一步的里有,虽然听到是凡白给烟妃诊治的时候下意识松一口气,可是那眼中还有几分失落。 还是见不到凡白啊! 将太妃叫回来,盛浅予再次转向誉王,依旧是刚才那般冷淡的态度。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是旬王的人做的,人证和物证,我会派人给王爷送过来,如今时间不晚,您倒是可以到皇上面前去告个御状!” “你说什么,旬王?” 众人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化。 之前盛心雅死的时候,旬王倒是来闹过一次,还说什么赔一个王妃,不过那时候誉王将他拎到皇上跟前理论一番,旬王没有捞到好处,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段时间旬王也并没有再来誉王府闹事啊,怎么就突然跟烟妃动起手来了? 众人不明白,可是盛心悦却清楚的很,就在盛浅予说出“旬王”两个字的瞬间,她的脸就白了,双手在袖下捏紧,此刻真是恨惨了盛浅予。 她怎么会查到的? 不是说做的滴水不露吗?不是已经做了手脚,不会有人经过那条路吗?为什么烟妃竟然没有死?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如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盛浅予将众人的表情收进眼底,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他们当然不知道,旬王这段瞬间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从正门进来闹事,可是誉王府的墙头却没少翻,盛心悦的肚子,应该有两个月了吧! 她并没有什么兴趣解答众人的疑惑,而是甩手将一个包袱放在了桌上,看向誉王:“这是烟妃换下来的衣服,一会儿王爷进宫,或许能用得上。誉王府好歹也是凭借战功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总不能被人踩在头上吧。” 这句话,无疑是在拱誉王的火,而盛浅予的目的就是将誉王府心口的火烧起来,这样旬王才能付出代价。 动了她朋友,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誉王拧了拧眉头,伸手过去将包袱打开,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在房间中蔓延开来,让人有种作呕的感觉。 “这,这是烟妃的衣服!” 太妃看着那几乎让血浸染透的衣服,眼眶就红了,当然,她心疼的并不是烟妃,而是肚子里的孩子。 盯着那血衣片刻,誉王脸色猛然间一沉,抓起那衣服就往外走:“我去皇宫!” 声音灌进众人耳朵的时候,誉王已经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一时间,大厅之中再次安静下来,众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太妃好像瞬间被人抽走了一口气,脸色蜡黄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气。 站在旁边的盛心悦看起来是紧绷着身子,她低垂着头,头上上滴落下来的汗水落在地上,弄湿了一片。 到现在,她是真的害怕了! 然而,害怕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做出来了,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该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盛浅予转身跟众人只会一句就要离开。 “予儿……” 太妃紧忙喊住,见盛浅予停下,眼神忧郁之间,张张嘴,说道:“我……要不我还是带几个人跟你进去接烟妃吧!” 第385章 给我打! “不用了,凡白不喜欢被人打扰,我一个人去便是!”盛浅予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太妃。 在太妃身边这么长时间,盛浅予对太妃也算是很了解的,之前她生病的时候,就一直想去凡白落脚的地方,说起来,她对谁都不相信。 太妃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可是后面的话来不及出口,却见盛浅予已经走了出去。 盛允承给旁边的慕婉纯使个眼色,慕婉纯会意,紧忙到太妃身边安慰。 平常盛心悦都会争着抢着,可是现在,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紧张之中,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这边盛浅予回到摘星楼的时候,烟妃已经醒了,凡白又给她行了一次针,此刻脉象也逐渐平稳起来。 “予儿,我……”看到盛浅予,烟妃便忍不住红了眼眶,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似乎还在她脑子里回放。 “好了,没事了,该调查的已经调查清除了,王爷带着东西去了宫里告御状,等会儿我带你回去,你好好休息两日便没事了。”盛浅予轻声安慰。 烟妃点点头,勉强露出一抹浅笑,刚才凡白说了,要保持愉悦的心情,所以,她不能哭,更不能回想那些可怕的事情。 “天色不早了,你们收拾一些就可以离开了!” 这时候凡白进来,说着话,将一张被子放在床上:“你们回去的时候,在垫子上再铺上一层被子,这两日王妃最好卧床休息,不要有大动作。” “好,多谢医仙。” 说着话,烟妃本想给凡白行礼,只是身子刚动就被盛浅予压住。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盛浅予说着话,长长的舒一口气。 凡白一张银色面具遮面,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却是那么柔和,那么动听。 “你不用跟我说谢的!” 凡白说着话,伸手似乎是想拍拍盛浅予的肩膀,可是手伸出来一半,又缩了回去。 “好了,天色不早了,若是回去,就尽快吧!回去之后依照我给你的清单用药,三日之后,便可以下床行走了,只是不要太过劳累。” “好!” 盛浅予朝凡白露出一抹笑,说着话便招呼袭久进来帮忙。 其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马车后座加厚了垫子,不过如今凡白已经把东西拿过来了,她索性又给垫上了。 这一路,众人走的很慢,天色黑了的时候,马车猜到了誉王府的大门口。 这时候,太妃已经和誉王带着众人等在了门口,见马车停下来,紧忙涌了过去。 “烟妃,你怎么样了?我可怜的孩子!” 还没有看到人,太妃的声音先传了过来,那声音之中还带着哭腔,听起来是心疼坏了的样子。 盛浅予在里面听到这一声,忍不住撇撇嘴,太妃也只是嘴上的功夫吧,恐怕刚才的哭腔浓重其实并没有眼泪。 心中这样想着,她当然不能当着烟妃的面儿说出来,停滞片刻起身先开车帘,便有丫鬟妈妈们过来产搀扶。 众人一路跟着,到了烟妃的院子,除了太妃和誉王众人跟进去,院子里面外面也围了一帮人。 说起来,烟妃在管家的这段时间,对人温和,更比姜氏的时候更加公平,自然是人心所向,太妃也就没有将众人赶走。 将烟妃扶到了床上,上面的被褥已经换了更软乎的,还是太妃自己准备用来过冬的被子呢。 烟妃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看着太妃和誉王在跟前关切的询问,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如今人已经送回来了,盛浅予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便悄悄从里面退了出来。 说实在的,她是真的不喜欢看誉王和太妃那张虚伪的面孔,要不是因为跟烟妃的关系,她肯定不会多管闲事。 往回走着,盛浅予长长舒一口气,眼神流转之间似乎想起什么,转身问:“卓厉,今日誉王在皇宫的情况怎么样?” 她返回摘星路的时候,派卓厉去了一趟皇宫,一直忙着,倒是没顾得上问。 随着盛浅予的声音出口,就见眼前人影一晃,卓厉出现在盛浅予面前。 “回县主的话,人证物证俱全,皇上大怒,赐给旬王封地,将旬王发配到了江州!”卓厉最近对盛浅予的态度好了很多。 “江州……” 盛浅予默念一句,脑子里回想着有关江州的记载。 说起来,江州几乎都到了冥苍国的边境了,土地贫瘠,百姓还挣扎在温饱边缘的地方。 说直白一点,江州还不如盛浅予的祁州。 江州这种地方给旬王做封地,可见皇上也真是气急了。 “刚才众人之中,你们可瞧见四小姐了?”盛浅予又问一句。 “没有!” 袭久回答。 院子里院子外面的人虽然很多,可是人群之中并没有盛心悦的身影,这一点,袭久很确定。 “看来,今晚会有一场好戏!”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随后跟周边几个人说道:“今晚让玲珑他们准备些棍子,笤帚,凳子腿儿什么的,要拿着趁手的,五六个人用就行!” 袭久眼神一滞,随后明白过来,点头应声。 众人回到鎏湘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袭久吩咐下去,众人很快将棍子,凳子腿儿之类的准备好,甚至还有人手里拿着炒菜的勺子。 “不用这么多人,有五六个就行!” 盛浅予有些无奈,最终除了玲珑,另外又挑了六个人留下,其他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玲珑手里拎着一根棍子,一脸兴奋的看向盛浅予。 不光是玲珑,就连旁边留下的众人也是一脸期待的模样。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现在就在这里等着,这些点心是给大家补充体力的,不用客气,吃点!” 盛浅予一脸“大爷”的样子躺在躺椅上,说着话,伸手拿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 别人她不知道,她可是从晌午到现在还是水米未粘牙,饿得很。 不光是她,袭久也没有吃东西,听小姐让吃,便不客气的伸手拿来吃,众人看到袭久吃,便也不客气的伸手拿,时间,鎏湘院好像过节一样,甚至还聊起了天。 正在大家聊得高兴的时候,一个身影刷的一下落在了盛浅予跟前。 “快到了!”卓炎上前在盛浅予耳边低语一句。 “好了,大家吃的差不多了,该干活了,跟我走!” 说着话,盛浅予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袭久已经跟众人吩咐过,不要说话,小声点。 众人蹑手蹑脚的从花园的长廊穿过,到了南门旁边,四下躲在了角落里。 就在众人躲进去,树枝停止摇晃之后,墙院外面传来了声音,听起来是爬树的声音。 盛浅予对着众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大家听着盛浅予指挥,谁都没有动。 一会儿的功夫,那人便上了墙头,月光之下,正是今日刚被誉王告了御状的旬王! 依照之前卓厉说的,旬王在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应该是被禁足的,果然还是色胆包天,临走的时候来找盛心悦了。 旬王谨慎的在四周看一圈,见四周没有动静,就见他轻身一跃从墙头上蹿了下来。 “就是现在!” 盛浅予一声命令,周边等着的众人一下子冲了过去。 距离旬王最近的人手里拿着一个麻袋,直接一下子扣在了旬王的脑袋上! “给我打!” 盛浅予一声令下,众人手中的家伙便开始噼里啪啦的往誉王身上落。 这一次,盛浅予和袭久站在旁边看着,月牙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也不敢上手就跟在盛浅予旁边,知道那口袋里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见大家这样打他,脸上还是多了几分紧张。 “这一顿打,你果然还是跑不了的!” 盛浅予冷冷的看着誉王被众人围在中间一顿胖揍。 这种事情,她可是干了不少次,越发的发现,这样的事情如今已经有了经验,是越来越溜。 从三乌寨的金眉,到兆王,如今是旬王,也真是越打越爽了! “啊……别打啊!别打了!” 旬王扯着嗓子干嚎,声音里带着哭腔。 如今他半个身子都被蒙上了麻袋,腰间还被系上了口子,根本就挣扎不开,就这样生挨着。 众人听盛浅予的吩咐,不打脑袋,除了麻袋最上面的部分,哪里都能打。 “叫你得罪我家小姐,叫你得罪我家小姐!” 平常都没有干过粗活的玲珑,如今手中拿着棍子可是不含糊,每一棍子都结结实实的打在旬王身上,一下就是一声惨叫。 活了十几年,她从来都没跟人打过架,没想到,打架竟然是这么过瘾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打的正欢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阴森的声音。 随着大家转过脸,誉王带着两个侍卫走了过来,看到盛浅予的瞬间,他的脸色顿时就沉了。 “我们……抓到了一个翻墙越院的贼!”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朝墙角众人面前的那个麻袋。 誉王眼神一滞,随即审视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停留片刻,还不等他开口,便听到里面的人喊叫起来。 第386章 断了他的后路 “放,放开我呀,我是旬王!” “我打的就是旬王!” 说着话,玲珑又是一闷棍落在了旬王身上。 旬王嗷的一嗓子,就连麻袋都跟着弹了起来,就好像大虾突然间一蹿似的,吓得众人一激灵。 不过,让众人脸色变化更大的是刚才他说的那句话。 他说他是旬王? 顿时,众人一脸紧张的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唇角一勾,抬脚往前走去,直接走到了誉王身边,脸上带出一丝笑:“王爷可听清楚了,刚才他说他是旬王?” 此刻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玩味,他既然是旬王的话,那这顿打,打了也就打了,誉王正一肚子火气没有撒出来,旬王这可是自己找上门的。 这种时候,誉王当然没有心思管盛浅予为什么大半夜的带着这么多人在外面,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他是旬王! 果然,听到盛浅予的话,誉王脸色突然间沉了下来,过去一把拿过玲珑手上的棍子,一闷棍便落在了麻袋上。 “啊——” 旬王惨烈的叫声从喉咙里发出来,听得众人都跟着变了脸色。 “大胆的毛贼,夜闯誉王府,竟然还敢冒充旬王,本王今日就打死你!” 随着话从誉王嘴里传出来,他手中的棍子噼里啪啦的往旬王身上抽。 众人不着痕迹的从两面往外挪,然后消无声息的回到了盛浅予身边。 看着众人回来的差不多了,盛浅予眉梢一挑,给袭久递过去一个眼神,袭久会意,偷偷将众人手中的工具都藏了起来。 就在袭久回来的时候,便听到旁边传来太妃的那深沉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说着话,太妃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跟在太妃身边的,还有盛心悦。 看到这个地方有动静的时候,盛心悦的一颗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如今看着誉王正对着什么人打,更是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见过太妃,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飞贼要穿墙越远,王爷正在处置!”盛浅予紧忙回了一句。 这两日盛浅予都可以疏远太妃,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亲近,倒是让太妃有些惊诧。 不过,听说只飞贼,太妃的脸上便多了几分冷肃,看向誉王:“究竟是什么来头!” 太妃过来的时候,誉王已经停了下来,随着太妃问,拧了拧眉头:“交给我处置便是,母妃先回去歇息吧!” “救命啊!放我出——” 旬王还有一口气,依旧在麻袋里喊救命。 太妃一脸惊诧的看着那袋子,就在他喊叫的时候,誉王抬起一脚踹了过去,瞬间,里面便没了动静。 麻袋里是没了动静,可是盛心悦却吓坏了,因为她听出来了,那里面是旬王的声音! 月光之下,盛浅予侧目将盛心悦的表情收进眼底,随即转身看向太妃。 “刚才里面的人说他是旬王呢!” 说着话,盛浅予看向誉王,开口:“王爷,里面是旬王,你可下手别太重,万一打死了,皇上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她一脸关心的朝誉王喊一句。 誉王一愣,此刻转向看向盛浅予众人,却发现刚才还气势汹汹拿着棍子的众人,此刻两手空空,一脸无辜的站在盛浅予身边,好像刚才的事情他们一点都没有参与一样! “这……你们……” 誉王一时间语塞,这才明白,自己是被盛浅予给坑了! “父王还是赶紧看看里面的人,究竟是不是旬王吧!” 不等誉王的话出口,盛浅予紧忙也提醒一声。 “你快打开看看!” 太妃也催促一句,虽然此刻誉王府众人恨不得杀了旬王,可是人家毕竟是皇室的人,若是真的死在了誉王府,他们也是迟不了兜着走的。 誉王朝盛浅予瞪一眼,伸手解开旬王身上的绳子,便看到旬王一个骨碌从里面钻出来,身上的衣服没有破还看不出来什么,可是那脑袋上已经是青一片,红一片,鼻子上流着血,头发也被打成了鸡窝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些狰狞。 “你……” 太妃低头看着旬王,深深的拧起了眉头。 而就在旬王出现的一瞬间,盛心悦也跟着瞪大了眼睛,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深夜的时候过来的吗?他今日怎么会这么早? 她当然不知道,之前派人给旬王送去的纸条已经被盛浅予更改提前了一个时辰。 “你……说!你夜闯我誉王府意欲何为!” 看到旬王那张脸的瞬间,誉王的眼珠子就瞪起来了,手中的棍子一甩,直接抵在了旬王的脸上。 此刻旬王整个人还是蒙的,冷不丁看到眼前的棍子,顿时一个激灵。 “不要打我,不要!” 旬王也是被打怕了,说着话,往后一缩,双手捂住了脑袋。 “哼,你这是不甘心,想要来我誉王府报仇!”誉王死瞪着旬王,一脸恼恨的模样。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目光在周边看一圈,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哎呀,父王这么一说,好像我们誉王府是有一眼井在这附近,旬王这深更半夜的进来,该不会是想来投毒的吧?” 说着话,盛浅予一脸惊恐的捂住了嘴。 “什么!” 誉王脸色瞬间更添了几分印痕,说着话,手中的棍子更是朝旬王逼近几分:“你竟然来我誉王府投毒,走,跟我进宫去见皇上!” 话音落地,誉王伸手拎起旬王的后衣领子,就要往外拽。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目光不着痕迹的往旁边盛心悦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她脸都已经完全白了,眼神流转之间,准备再添一把柴。 “之前谋害烟妃不成,这次旬王又要投毒害死我们整个誉王府,看来流放都不成,谋害朝廷重臣,依照律法,这是什么罪来着?”盛浅停下来。 “依照律法,应下天牢!”卓厉在旁边不咸不淡的应一句。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最重要的是,卓炎卓厉原本是皇上身边的人,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众人自然是深信不疑。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环视一周,点点头,看向誉王:“为了誉王府上下,还请王爷跟皇上说明,我誉王府虽然不是皇室血脉,可也不能被人这样欺压吧!” 誉王脸色一凛,在盛浅予的三言两句之下,心口的怒火成功被激起,不等说话,直接拽着旬王就往外走。 “父王!” 就在这时,盛心悦终于沉不住气冲了出来,一下子跪在了誉王跟前。 “父王,您不能让旬王下狱,不能啊!”盛心悦声音之中带着哭腔。 她计划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能攀上皇家的高枝,虽然旬王不学无术,可好歹是个王爷,就算到了江州,也是身份显贵的,可若是真的入了天牢,那她就真的什么都指望不上了。 “你?你给我走开!” 誉王看清楚是盛心悦,顿时脸色涨得通红,抬起一脚就踹在了盛心悦的肩膀上,直接给她踹得一个趔趄。 之前旬王来誉王府闹事就是为了盛心悦,而且,他不是瞎子,明显能看出来盛心悦对旬王也是有意思的,而且,这边的墙院正好距离盛心悦的院子也比较近,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出来旬王是来干什么的。 刚才盛浅予所说,旬王是来投毒,不过是为了保全誉王府的名义,誉王自然更愿意依照刚才盛浅予的话去做。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誉王朝盛心悦瞪眼,说完,依旧拎着旬王往外走。 “父王!” 盛心悦紧忙起身,声嘶力竭的朝誉王喊一句:“旬王不是投毒,他是来找我的!” “住口!来人,将四小姐的嘴堵住,送回她自己的院子里!” 誉王冷声朝旁边的人喝一句。 太妃站在旁边,瞬间也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紧忙给旁边两个妈妈使眼色,妈妈急忙过去拽她。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盛心悦抬脚往妈妈身上踹,抽身站起来,一下子冲到誉王府跟前,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父王,你不能让旬王如天牢,我,我已经有了她的骨肉!” “你说什么!” 众人当即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盛心悦,仿佛刚才听到的话是幻觉! “你,你不要胡说!”太妃也冷了脸,走到盛心悦跟前,一脸警告的表情看着她。 “我没有胡说,是真的!父王,旬王都要去江州了,您就让我跟他走吧!女儿求求您了!” 说着话,盛心悦往地上磕起头来,正磕着头,突然间身子一僵,转身朝旁边的草地上干呕起来。 旁边的丫鬟赶紧过去扶着,一时间情况有些乱。 誉王和太妃站在旁边瞪眼看着,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好几变! 之前已经因为她跟旬王的事情训斥了她一顿,谁曾想,她竟然…… “你……你真是……唉!” 誉王猛地一把将旬王扔在了地上,一脸狰狞的看着盛心悦。 盛心雅死了,芷妃也死了,盛浅予跟王府的关系僵化,原本誉王还指着盛心悦能嫁给位高权重的人家,却不想,她竟然挑了一个最没用的! 第387章 火上添把柴 “旬王是个什么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真是蒙了心!” 誉王咬牙切齿,若是平常,大嘴巴子肯定照着盛心悦的身上抽了过去,可是现在…… 话都说出来了,盛心悦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抬头看向誉王,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坚定。 “旬王在您眼里什么都不是,可他至少是个王爷,他能给我王妃之位,我的孩子长大之后,也是皇家的人!” 盛心悦嘶吼一声,上前一步挡在了旬王跟前。 誉王的眉头皱了起来,下意识转向太妃,两人脸上的表情是一样的。 虽然他们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是如盛心悦所说,她能坐上王妃的位置,以后孩子也是皇家的人。 往以后去想,两人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松动。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唇畔勾起冷笑:“真是没想到,我誉王府守卫森严,竟然还能出了遮掩的事情,旬王殿下倒是本事!” 嘲讽的话灌进耳朵里,众人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就见她款步走了过来。 “之前我就奇怪,烟妃跟旬王从来没有瓜葛,甚至平常都没有交流,旬王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对烟妃出手?如今看来,想对烟妃出手的人不是旬王,而是四妹妹吧!” 话音落地,盛浅予转身看向誉王,清透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凌厉:“不知道王爷该怎么断这件家务事呢?” 听着盛浅予的话,众人的脸色又跟着变了变,看向盛心悦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盛浅予!” 盛心悦感觉自己要被气炸了,一双眼睛死瞪着盛浅予,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到了这步田地,还能说什么呢?原本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 “心悦,真的是你!” 不等盛心悦开口,太妃颤抖的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里,脸上的表情无比纠结。 这段时间,盛心悦讨好太妃,经常过去伺候,太妃心里虽然清楚她是有目的,可是如今人老了,就喜欢身边有人,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你这个孽障!” 誉王咬着牙扬起手来,可是还不等落下,就见已经半死的旬王突然间冲了出来:“是我,是我的错,有什么事,你们都冲我来,不要打悦儿!” 旬王自己都站不稳,甚至那脸肿的都把眼睛记到一起了,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挡在了盛心悦跟前。 “不要,不要打她,是我错,是我做的……”旬王嘴里含糊不清。 誉王和太妃脸上的表情僵住,他们也没想到旬王会这样护着盛心悦,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了。 盛浅予暗自叹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旬王还是挺男人的,相比之前对盛心雅的态度,他对盛心悦应该是真爱了吧。 不过,他们的真爱,不能以伤害别人为代价,更何况,他们伤害的人还是自己的朋友! 想到这里,盛浅予脸色一沉,再次看向誉王:“这没想到,旬王倒是挺有担当,只是,你一个堂堂王爷跟我们烟妃有什么恩怨?你又是怎么知道烟妃那个时间出去的呢?这件事是你做的没错,但是你自己全都揽下来,恐怕你的肚子没有那么大!” 盛心悦死死地抠着指甲,此刻她真是恨不得一把刀直接捅死她,可是她现在不能,也没有那个能力。 眼下再争辩也没有什么意义,索性盛心悦鬼爬着朝誉王和太妃身边靠近一点,认认真真的磕了几个头。 “是我的做,是我跟旬王殿下说烟妃对我不好,他才会替我出气的,父王,太妃,我知道错了,可是万幸的是烟妃化险为夷,如今旬王也有了应有的惩罚,还请父王和太妃放过我这一次,也请你们放我跟着旬王去江州,悦儿求求你们了!” 盛心悦声泪俱下的往地上磕了一个头。 太妃和誉王交换一个眼神,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若是平常,肯定会对盛心悦一顿重罚,可是,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也没有了选择。 左右她肚子里有了旬王的孩子,趁着旬王去江州将她也一同送走,到时候还能保住誉王府的脸面。 盛浅予在旁边看着,清楚的看到太妃和誉王脸上的变化,更加明白他们此刻考虑的是什么。 孩子,此刻盛心悦拿孩子说事儿自然是戳中了太妃和誉王的要害,可是,前提是这个孩子得真的有才是! 除了上次玲珑发现的盛心悦让人抓了保胎药,之后就再也没有抓过,后面再去抓的只是调理身体的草药,其中很多成分是促孕的草药,这也就是说,之前不过是个误会而已,这所谓的孩子,并没有出现。 “王爷!” 这时候,众人身后传来烟妃凄厉的声音。 凡白交代,烟妃不能下床走动,此刻便由几个小厮抬坐轿过来,一直到了誉王跟前。 “你,你怎么出来了!”誉王看到烟妃的瞬间,脸上便多了几分紧张,下意识朝盛浅予看过去。 盛浅予倒也不否认,勾了勾唇角,说道:“烟妃毕竟是受害者,这件事,她有权利知道怎么处置。” “你!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誉王瞪着眼睛,死死咬住了后槽牙。 “王爷不用斥责予儿,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是予儿拼了命就就回来的,正如她所说,我也想看看王爷和太妃怎么处置这件事!” 烟妃拽着坐轿两边的扶手,还在轻微的颤动。 誉王拧了拧眉头,朝太妃递过去一个眼神,太妃瞬间明白,转向烟妃的同时,脸红的表情瞬间柔和了许多。 “你放心,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太妃安抚了着烟妃,抬起头跟誉王交换一个眼神,转向盛心悦,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冷意:“你想走就走吧,誉王府不会出给你任何嫁妆,就当,我们没有你这个不孝的子孙!” 这……是以赶出家门的名义成全了盛心悦? 盛浅予站在旁边忍不住冷笑一声,却见盛心悦紧忙上前跪在太妃和誉王面前:“悦儿感念父王和太妃的恩情!” “呵呵呵……” 烟妃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的笑声很大,在这样的夜晚之中,有种阴森的感觉。 众人怔愣的看向烟妃,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惊诧。 “我自认为,嫁入誉王府,我没有做过一件让太妃和王爷不喜的事情,就算是接手了誉王府的中馈,这些日子里王府的情况,你们也是眼见心明的,我自诩对王府尽心尽力,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一个这样的回应!” 说着话,烟妃强撑着坐轿的扶手转向誉王,眼神之中突然多了几分寒凉:“我今日就狠一次心,今日的事情,王爷若是就这么算了,那我在誉王府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直接带着我的孩子去死!” 话音落地的瞬间,烟妃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子,一下子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烟妃!” 誉王惊吼一声,脸上的表情顿时多了几分惊恐。 “烟妃,你快把刀子放下,有话好好说!” 太妃也急眼了,说着话朝烟妃的方向走过去,可是她往前一步,烟妃手中的bishou便朝着自己的脖子凑近一份,吓得她也不敢动了。 不光是他们,就连盛浅予也吓到了,知道烟妃平时虽然看起来柔和,却不是个受欺负的主儿,却没想到,她的性子竟然这么烈! 一颗心提起来,盛浅予不着痕迹的往烟妃身后挪了两步,但是并没有想过去阻止。 “太妃和王爷将我抬成正妃,我感激在心,可是,誉王府的王妃,就是这样被人欺负的吗!”烟妃手中的bishou横在脖子前面,眼泪往下落,啪嗒啪嗒的落在bishou上。 誉王和太妃拧起了眉头,即便不是为了烟妃,也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你先不要冲动,我们有话慢慢说,你说怎么处置,都听你的!”誉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 “是啊,你先把刀子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太妃也强扯着笑脸,可是声音却在不停地颤抖。 “好好说?那就等太妃和王爷给我一个交代之后再好好说吧!”烟妃的声音带着怨气,好像是从牙缝中寄出来的一般。 “这……” 太妃和誉王迟疑了,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再次转向了盛心悦。 对于他们来说,一个没有什么用的女儿,当然没有烟妃肚子里这个孩子重要。 更何况,万一肚子里是男嗣,那也算是誉王府的嫡子。 “烟妃!我错了烟妃!” 还不等太妃和誉王说话,盛心悦一下子冲到了烟妃前面,对着她磕头:“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对你出手的,我求求你原谅我吧!” 烟妃低头看着盛心悦,怔愣瞬间,忍不住冷笑出声:“四小姐,在我掌管誉王府的这几个月,我对你不薄吧?” 盛心悦一个劲儿的磕头,没有回答。 烟妃停顿片刻,长长舒一口气,说道:“你很聪明,可我也不是傻子,我知道最近的一段时间,你长长跟他太妃提及让珍姨娘帮我管理中馈的事情,太妃没有答应,所以你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第388章 别把我当软柿子捏! “什么!” 太妃瞪大了眼睛,目光在烟妃和盛心悦身上流传片刻,突然间明白过来,瞬间暴怒:“悦儿!你竟然是为了这个!”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盛心悦的身子跟着晃了晃,月光之下,她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慌乱,可是她想解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还能怎么解释呢,事情已经摆上了明面。 “你,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孽障!” 誉王也是气急了,也许是为了在烟妃面前表现,上前一步抬手便打在了盛心悦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誉王虽然收敛了几分,可是这甩出手的一巴掌,还是将盛心悦掀翻在地。 “悦儿!” 旬王惊呼一声,赶紧过去扶住盛心悦,然而,盛心悦并没有理会他,伸手将他推开,依旧转向烟妃。 “我错了烟妃,都是我的错,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了,我求你放过我,我只求跟旬王走,我走了,你们也不用再看见我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盛心悦一边说着话,一边对着烟妃磕头。 烟妃转脸朝盛心悦看一眼,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她闭上眼睛摇摇头,深吸一口气。 “你知道,我流血的时候,一路上抱着肚子一阵一阵疼的时候,我是有多绝望吗?你现在不想要了?你之前可是想要我们一尸两命!”烟妃的眼神陡然凌厉的朝盛心悦瞪过去! 盛心悦被她的眼神看到浑身一紧,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想了想,紧忙接着说。 “万,万幸你现在没有事了……孩子,你肚子里也有孩子,所以,能不能看到孩子的份儿上,饶了我,我不想让我的孩子见不到父亲啊!我求求你了!” 一边说着话,盛心悦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可怜。 烟妃泪眼婆娑的看着盛心悦,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看着盛心悦这个样子,突然见有些心软了。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却见盛浅予上前一步。 “真是巧了,我之前去城南的仁信医院瞧病,闲暇的时候,不巧好像看到了四妹妹的诊断,上面写的是求孕而不是保胎,不知道四妹妹肚子里的,到底是孩子还是屎呢?”盛浅予转向盛心悦。 她并没有看到什么病理诊断,她只是让就凡白验看了盛心悦之前吃的药,那些药是调理女子怀孕的。 从那些药的作用,凡白就能推断出来盛心悦现在的身体情况,以她现在的情况,有孕并不是很容易的。 盛浅予最后的一句话听起来有些不雅,可是众人听着却瞬间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去将府医请过来!”誉王一声怒吼。 旁边侍卫紧忙往外跑,此刻,盛心悦的脸的已经彻底白了。 她依旧跪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盛浅予,之前买药都匿名的,那大夫怎么会留这些信息?为什么盛浅予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府医来了,她的事情就包不住了! 她是想怀孕,可是一直都没有,刚才情况紧急,所以她才说自己有了身孕,只是没想到烟妃会突然出现。 不,不对劲! 今晚的事情好像有人在背后控制着,他们所有这些人都在盛浅予的控制之中! 是盛浅予,是盛浅予给自己下了绊子! 想到这里,盛心悦一脸怨恨的看向盛浅予,而此刻,盛浅予也正看向了她,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满脸怨恨,一个却是微微勾起了唇角。 噗…… 盛心悦只感觉自己喉咙处一口腥甜涌上来,她恨不得杀了盛浅予,可是她又无能为力。 正想着,府医拎着一个箱子急匆匆过来。 “给三小姐,号脉!” 不等府医行礼,誉王愣愣的朝府医吩咐一声,此刻他的一只手里,还拿着刚才的棍子。 府医吓得不轻,来不及多说,赶紧过去给盛心悦号脉,这一句话都没有说呢,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一会儿的功夫,府医松开盛心悦的手,赶紧朝着誉王的方向跪下去。 “王,王爷!四小姐的身体,脾胃不和,气血有些虚,小的这就给小姐开药调理!”府医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他过来的着急,并不知道因为什么,反正盛心悦是誉王府的小姐,身体有了病症,自然是要治病的。 然而,这话听在誉王耳朵里,他的脸色阴沉的更加厉害了。 “你说什么?四小姐,没有喜脉?”誉王拧着眉头问一句。 “哎哟,王爷这是……没有,四小姐的脉象并非喜脉!”府医回答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般的大户人家,小姐尚未出阁,号出了喜脉,大夫说出来便是给自己找事,这明明没有喜脉,自然是更加不敢说了。 “盛心悦!” 誉王猛然间转向了盛心悦,那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句句谎言,你嘴里还有没有一句真话!” “我,父王我错了,我只是想跟旬王离开,您就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 事情包不住了,盛心悦整个也就绷不住了,一下子跪在地上,接连的磕头,一脸的紧张慌乱。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盛心悦不停地在地上磕头求饶,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趁着这个空档,转向太妃和誉王。 “对了,回来的时候有些匆忙,忘了跟大家说,凡白给烟妃号脉的时候,我问过了,是个男孩!”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烟妃走过去,伸出手,将她手里的bishou拿了下来。 这一次,烟妃倒是没有躲避,眼中含着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这,这真是……” 太妃脸上瞬间一片欣喜,看向烟妃的眼神别提多温和了,说着话,紧忙走了过去,一把握住烟妃的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放心,这次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做主!” “王爷,今日的事情,你看着办,若是能让烟妃心里这要口气消了,我也跟你没完!”此刻太妃站在了烟妃这边,一脸严肃的看向王爷。 “我,父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走吧,我真的知道错了!”盛心悦此刻的心理防线已经全都崩了。 “你现在知道错,已经晚了!” 誉王愣愣一声,随后朝旁边的侍卫怒喊一句:“来人,将四小姐送去孝感寺元慧师太那里!” 元慧师太,相当于孝感寺的主持,一般誉王府中的人犯了错,也就是送去孝感寺受罚一段时间也就放回来了,还有就是姜氏那样的,就是关进去,可若是送到元慧师太那里,可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出家了! “不,父王我不要出嫁!我不要!” 盛心悦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挣扎打开围过来的妈妈,跪爬着冲到誉王跟前,一把抱住了誉王的腿:“父王,我不要出家做尼姑,我求求你了,我不要!” 誉王被盛心悦抱着,身子跟着晃了晃,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可是抬头看向烟妃和太妃看过来的眼神,突然间眼神一凛,抬脚朝着盛心悦的心口踹了出去。 “啊——” 盛心悦一声惨叫,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身子往前一伸,鲜红的血吐了出来。 “带走!” 誉王眉头一拧,随后转身朝旬王看过去。 刚才被誉王拎起来扔出去,旬王的骨头就跟散了架一样,根本就动弹不得,他有心护住盛心悦,可是根本就动不了,只能眼看着妈妈将哭喊的盛心悦拎走。 “誉王,求你放过我们,求你了……”旬王嘴里都是血,就说话的时候,还不受控制的吐出了一颗牙。 不得不说,刚才众人下手也真是太狠了点。 “你?你以为你能跑得了?走!跟我去见皇上!” 说着话,誉王伸手一把将旬王拎起来,临走之前,朝烟妃的方向看去:“你早些休息,这件事,我一定要给你一个说法!” 说完,誉王好像拎着一只小鸡子似的,将誉王拎了出去。 烟妃依旧坐在坐轿上,看着誉王将旬王带走,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脸上的眼泪同样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太妃扭头看着烟妃一眼,轻声问道:“这样处置,你觉得可还行?” 烟妃长舒一口气:“一切都由太妃和王爷做主吧!” 太妃脸上的表情一僵,有些不好看,刚才他们是做主让盛心悦跟旬王离开来着,你不干啊! 虽然心中有些疙瘩,可是谁叫烟妃肚子里的是男孩呢?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更何况,太妃自己也是女人,她也生过孩子,对于烟妃此刻的心情似乎也是有几分体会的。 盛浅予的目光在他太妃身上停留片刻,说道:“凡白说了,孕妇这个时期的性子是会锐利一些,这是自己不能控制的,太妃应该能理解。” 她自己的事情可以不用解释,可是烟妃毕竟是要依靠誉王府的,得罪了太妃和誉王,对她没什么好处。 虽然她也赞同刚才烟妃的做法,可是太妃这个人心眼本来就小,解释一句还是有必要的。 “我知道,我明白的!” 太妃连连应声,想了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和蔼可亲一些:“我一把老骨头不中用了,予儿你就受累将烟妃送回去,你劝劝她,你的话她还能听得进去,可千万别再动了胎气。” 知道盛浅予跟烟妃的关系不错,这次又是盛浅予救了烟妃的命,让盛浅予去安抚自然比太妃更好,更何况,出了什么事,盛浅予还能去找凡白,这一点,是他们谁都比不了的。 第389章 偷听 “是!” 盛浅予淡淡应一声,她自然明白太妃的意思,不过此刻烟妃的情绪的确有些激动,需要劝慰的。 晚上的一场好戏,到这里算是拉下了帷幕,众人散开,盛浅予和袭久便陪着烟妃回去。 重新躺回了床上,烟妃的脸色还是白的,手指头尖还是冰凉。 盛浅予让云竹给加了一床杯子,陪在烟妃身边。 “好了,这仇也算是报了,一个都没跑,你心里这口气也该出来了吧?”盛浅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 烟妃转脸,有些呆滞的眼神看向盛浅予,那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泪光闪烁的样子。 “我烦闷的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看到了誉王和太妃的样子,我这里头,好像突然就凉了!”说着话,烟妃伸手抓住了被子,拧起眉头,眼眶之中溢出了眼泪。 盛浅予眼神凝滞,忍不住叹一口气。 之前跟凡白求药的时候,她就已经问过烟妃这个问题,这样拼命为了一个这样的誉王,到底值得不值得。 烟妃已经做了选择,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心凉了又有什么办法,孩子现在六个月了,他能听到你的声音,如今刚刚跟你从鬼门关里走过一趟还不愿离开你,说明这孩子认定了你做母亲,为了这个孩子,你也得坚强起来。”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握住了烟妃的手。 她没有生过孩子,不知道一个小生命跟自己连接的时候那种感觉,可是她亲眼看到烟妃从悬崖下面上来的时候,宁愿用腿生生撞上悬崖峭壁也要护着肚子,这种感觉,是让人震惊的。 “是啊,就算不管别人,我也要为了他!” 烟妃脸上带出了丝丝柔和,说着话,伸手隔着被子摸在肚子上,停顿片刻,问盛浅予:“刚才你说的话,可是真的吗?” 盛浅予一顿,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刚才那句肚子里是男孩。 男孩儿,在这个时候,不管是对烟妃以后在誉王府立足还是对孩子来说,都是很好的。 盛浅予点点头:“是,是男孩,凡白亲口跟我说的,所以,就算是心里凉了,也得用尽全力让自热乎起来,你要让这个孩子感觉到温暖才是啊!” “好!” 烟妃依旧摸着肚子,眼中泛起了泪花,唇角颤抖着,极力压抑着脸上的激动。 安慰了烟妃,盛浅予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了,月光皎洁,将人的影子拉长,只是,这个夜晚注定不能平静。 回到鎏湘院,玲珑端来水果,便开始八卦刚才听来的消息。 说起来,盛心悦倒是个性子烈的,死活不出家,几个妈妈拽着都没能好好的剃了头发,直接将妈妈们推开,一头撞在了香炉上,给头撞了一个大窟窿。 如今孝感寺又是一阵热闹,府医给盛心悦包扎完了,趁着她没有力气挣扎的功夫,总算是给她剃了头发。 剃了头发的意思,也就是这辈子不要想出孝感寺了。 除了孝感寺那边,誉王这边也很热闹,皇宫里的事情还没有传来消息,但是誉王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去看烟妃,却被珍姨娘拦在了书房。 珍姨娘平常倒是什么都不争不抢的,可是盛心悦却是她疼在心尖上的人,如今就这么送到了孝感寺出家,哪里能承受得了? 说起来,盛心悦的烈性子倒是随了珍姨娘,珍姨娘求其能不成,便一头撞在了桌角上,这母女俩还真是如出一辙。 誉王赶紧让人请了府医,给珍姨娘包扎之后,另外派了几个机灵的妈妈在旁边守着才算完事。 这一晚上,孝感寺和珍姨娘的院子一晚上的哭嚎声音就没有停。 听着玲珑的八卦,盛浅予忍不住勾起唇角轻笑一声。 “自作孽不可活,盛心悦和旬王谋划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被揭发的时候!”盛浅予冷嗤一声,端起杯盏浅浅的抿一口茶。 “说起来,还是兰姨娘这边最好,兰姨娘这个人常年礼佛,什么事情都不争不抢的,五小姐乖巧,如今小少爷也不惹祸了,嘴让人省心!”玲珑忍不住说一句。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兰姨娘这个人,平常性子冷淡,虽然盛允皓常来鎏湘院找小非,可是跟兰姨娘的接触并不是很多。 不了解的人,不随便评价,这是盛浅予的一贯的作风。 秋天,晚上的风已经变得清凉,盛浅予坐在窗户旁边,摇晃着双脚,清风拂面,说不出来的舒服。 丰庆节之后,京城的形式显得更加微妙,表面看起来平静,实际上,已经是暗波涌动,有些人已经紧紧的绷起了那根弦。 一壶果酒已经快喝完了,朦胧微醺的感觉刚刚好,盛浅予正准备回去睡觉,此刻一个人影晃过,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腾空被抱起,直接进了房间。 “你是……” “谁”字还没有出口,熟悉的青竹香味擦过鼻尖,盛浅予猛然间瞪大眼睛,便看到殷离修那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 “予儿,是我!” 殷离修落地,抱着盛浅予在地面上转了一圈,不过并没有将她放下来。 盛浅予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不过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刚才吊起来的一颗心很快落回了肚子里。 “这两日舅舅和展云廷就要带兵出发了,你怎么有空来?” “我想你了。” 殷离修将她放在软塌上,深邃的眼神看着她。 这眼神好像要将人吸进去一般,让盛浅予心头一晃,脖子往前伸了伸,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我也想你了!” 她眯了眯眼睛,像只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问:“舅舅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军力部署已经准备就绪,三日之后南疆王和展云廷带领三万大军出发。”殷离修摸着盛浅予的头。 “三万大军?该不会是直接由皇上统领的三万城守边防吧?”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皇上亲自统领的军队,自然是保护皇宫的,如今赤云侯和醇王都回来了,几方兵力齐聚京城,这种情况下皇上还要自将自己的兵力外调,这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看她拧起眉头,殷离修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神流转之间,说道:“皇上手中的兵权自然不会再让出来,这三万大军是之前攻打礼项国的三万战俘,如今礼项国已经归属我冥苍,这些战俘原本也是要遣送回乡的,这场仗胜利之后,他们便可回乡重新编制。” 盛浅予眉梢一挑,眼底升起一层玩味,不得不承认,皇上虽然年轻,却是同样的老谋深算。 这支礼项军如今在外郊已经驻扎了半年之久,若是千人还能随便编入其他的军营之中,可这是三万人,原本就是一直庞大的队伍。 礼项国国君bàzhèng,这些军队原本也是军心涣散,如今以回乡为前提,势必在根基上就让他们有了信念,再加上南疆王的训练,这支军队必定是一把利剑。 只是,三万军队去跟南罗国的铜墙铁壁对抗,似乎有些薄弱了。 “皇上该不会只是派了舅舅这一支军队吧?”盛浅予抬起头问。 “自然不会!南罗国兵力强大,即便是师父,这三万军队也无法和南罗国的十万大军对抗。” 看着盛浅予脸上表情变化,殷离修微微抿起唇角,压低了声音在盛浅予耳边低语几句。 盛浅予听着他的话,抬起头来看着他:“那这样的话,我的黑翼是不是要去?” 说道这里,盛浅予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段时间,黑翼小队的战术已经日渐成熟,上次在丰庆节中的表现也已经达到要求,是可以进行实战了。 “相比黑翼,现在有意见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做!” 殷离修看着她,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认真:“前几日师父跟我说起朱雀令的事情,根据你娘留下的那些线索,朱雀令的确很有可能就在你身上,只是,我们现在还找不到而已。” “我身上?” 盛浅予疑惑的拧了拧眉头,下意识朝自己的肩膀后面摸了过去,眉头拧得更紧了。 “我之前用凡白的药水,可是并没有任何反应。”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梦里的场景,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那所谓的朱雀令肯定跟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有关系,可是这段时间用尽了各种方法,都不能显现,即便用了凡白的药水也没有用。 号令千军的朱雀令,难道不是一块令牌或者一个特殊的信物吗?为什么会存在身体里? 盛浅予想不明白,此刻却见殷离修突然撑起她的肩膀:“我们去南疆王府,或许,会有一个答案。” 说着话,殷离修揽住盛浅予的腰,脚尖点地瞬间,两人腾空而起,眨眼的功夫便离开了房间。 然而,就在两人离开的瞬间,远处的大榕树后面,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盛允承走了出来。 “你果然是个冒牌货!” 咬着牙的声音似乎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盛允承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第390章 你大概是有毒吧 盛浅予和殷离修很快到了南疆王府。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南疆王也不知道有关朱雀令的消息,当年老王爷的确是将朱雀令给了展心婷,可是当时南疆王并没有在场。 “朱雀令一直都是我南疆王府保管,但是,这令并非普通意义上的令牌,它可能是令牌,也可能是一个特殊的武器,甚至,还可以是一个虚无的东西,看来,时机还没有到。” 南疆王意味深长的说一句,伸出手在盛浅予的肩膀上拍了拍:“不用着急,该出现的时候,它自然会出现。” “嗯……” 盛浅予只能应一声,但是心中的疑惑并没有解开。 该出现的时候,这应该是什么时候?如今朝中暗流涌动,单凭黑翼还不能独当一面。 然而,多想也没有用,如今依旧毫无头绪,索性也就不多想了。 三日之后,南疆王领兵出发,殷离修盛浅予众人在常胜门送走大军,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的惆怅感觉。 “不用紧张,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殷离修安慰她。 盛浅予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心中却忍不住叹一口起,跟南罗国交锋,没有三个月是回不来的,这可不是很快的概念。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京城之中逐渐恢复了平静,就连誉王府中,也都安静下来。 烟妃如今还在调理之中,太妃不舍得让她操劳,便将誉王府中的大小事务又接了过来。 至于慕婉纯,太妃倒是让她在身边跟着学,不过并没有放权给她管理。 经过了盛心悦的事情,太妃对誉王府的中馈,更加谨慎了。 盛浅予的生活也再次回归了平静,不过,经过了丰庆节的事情,她开始跟卓炎卓厉学习武,虽然如卓厉所属,她现在的功夫依旧是三脚猫的水平,可是相比之前,却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除了练功,研究祁州的兵器,有空的时候,盛浅予去荒院的次数也多了。 秋季多雨,从南疆王府离开之后,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这日终于放了晴,盛浅予一大清早便去了荒院。 丰庆节上黑翼的表现得到了皇上的肯定,但是他们现在缺少的是实战,荒院后面有一个树林,这段时间,盛浅予便给黑翼制定了实战演练。 开始的实战演练,会有一些成想不到的麻烦,看着每个组的表现,盛浅予跟林昭研究之后,根据各组的特点进行调整,等是解决的差不多,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几个人都是骑马过来的,从荒院出发,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城门口,然而,如今夕阳还没有落山,城门竟然关了! 和盛浅予一起被关在外面的,还有很多村民,看他们的穿着,不像是经常进出京城做买卖的人,倒像是从远处过来的,他们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一个个好像饿了很长时间似的,饥肠辘辘的感觉。 “袭久,去问问为什么现在关了城门!” 盛浅予吩咐一声。 袭久策马上前,自报家门之后,城守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原来,这些百姓都是京城附近村庄的村民,如今连天的大雨,水位上升,京城周边的地势比较低洼,很多庄家都被淹了,百姓没有吃住,只能一路乞讨到了京城。 前两日过来的灾民,京城斯这边都放了进来进行安置,可是眼看着人越来越多,京城斯也没有那么多的地方,而且,灾区过来的百姓,都有可能会带来瘟疫,这种情况下,只能将灾民挡在外面了。 听着城守的话,盛浅予的脸色也跟着沉了几分,然而,还不等她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穿透又清厉的声音。 “高良,谁给你的权利这个时候关城门!” 随着声音擦过耳边,众人猛然间转身,便看到一抹鲜艳的红,那红色在夕阳之下更添了几分妖娆的感觉。 孤南翼?他怎么会在这里? 盛浅予正想着,却见城守急匆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城墙上面。 “侯爷息怒,侯爷息怒!” 看到孤南翼的瞬间,城守明显多了几分紧张,说话的时候,头都不敢抬。 “这是怎么回事?”孤南翼眯着眼睛,慵懒的问出一句话。 城守不敢怠慢,紧忙又将刚才的话跟他说了一遍,战战兢兢的模样,可见是对他又多害怕。 不光是城守,就连周边百姓知道他是赤云侯的时候,也不敢继续往前挤了,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惊恐。 明明是来京城逃命的,可是此刻竟然哟上总送命的感觉。 “行了,起来吧!” 孤南翼不轻不重的回一句,此刻目光转向了盛浅予。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说来也是奇怪,为什么每次遇到你,都会有麻烦的事情?” 孤南翼的声音带着几分轻挑,话里话外都是无比的且嫌弃。 盛浅予扯了扯嘴角,抬起头迎着孤南翼的目光看去,没好气回答一句:“我也是很奇怪呢,为什么每次见到侯爷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大概侯爷有毒吧!” 众人听着盛浅予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更加紧张了。 据说这赤云侯性格乖张,脾气古怪,谁都不敢在他面前多说话,虽然看出盛浅予是名门高官家的小姐,可是敢当中说赤云侯有毒,她的胆子可真是大! 然而,更加让众人惊诧的是,赤云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忍不住笑了。 不得不承认,孤南翼长得的确好看,他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可是这一笑,却如同黄泉路上绽开了彼岸花,明明那么危险,却又添了一丝魅惑。 “盛浅予,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孤南翼看着盛浅予,虽然这话听起来让人紧张,可是那张脸上并没有不悦的神情。 “侯爷过奖了!” 盛浅予依旧勾起唇角,不咸不淡的回一句,不等赤云侯开口,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又问:“既然在这里遇到了侯爷,侯爷应该不会不管这些百姓吧?” 眼看着远处的乌云又要压过来,这些百姓无处躲雨,这要是淋一晚上雨,过段时间城门口便会堆满了横尸。 孤南翼朝盛浅予睨一眼,唇畔勾起一抹邪魅:“本侯的指责是带兵打仗,这些是别人的事情,跟本侯没有关系。” 说到这里,孤南翼抬头朝城守看去,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开门!” “是!” 城守不敢怠慢,赶紧打开城门。 原本在城门口聚集的百姓,瞬间闪开,一个都不敢往前挤。 “真是个蠢女人!” 玩味一般甩下一句话,孤南翼猛地一把抓紧了缰绳,朝着城内走进去。 看着他一身潇洒的离开,盛浅予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可是看着周边的老人和孩子的模样,她实在不忍心就这么走了。 她是现代人,并非视人命如草芥的老古董们。 “卓炎卓厉,带着我的令牌,去鬼翼军的营帐中借苫布过来!” 说着话,盛浅予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卓炎。 有了苫布,至少能给众人支起一个架子避雨,如今的连夜雨,可是一下一晚上的。 “是!” 卓炎卓厉带着令牌飞快的离开。 盛浅予转身看着百姓们,她的个子不够高,便重新上了马,朝百姓们喊道:“如今情况特殊,大家跟我去前面的空地,坚持以一晚,问题总会解决的。” 就此刻守在门口的百姓来说,怎么也有两百人,乌央乌央的一片。 刚才众人听到盛浅予让人去军营中拿苫布,便猜出她肯定是有身份地位比较高的人,更何况,她刚才那样跟赤云侯说话,赤云侯都没有治她的罪,对于她的话,众人自然是听的。 一时间,众人便看盛浅予往旁边挪了几百米,到了一个地是比较高的平地。 “这位小姐,你真的能管我们……” 这时候,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走到盛浅予跟前。 看她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似乎有些不大相信,毕竟,京城斯都没有办法,赤云侯都不管,她真的有那个本事能管大家? 老人似乎也问出了众人的心声,众人虽然听从盛浅予的话,可是悬着的那颗心还在吊着。 “大家放心,皇上是爱民的好皇帝,一定不会不管大家。而我,至少今晚让大家平安渡过雨夜。” 盛浅予用自己最大的声音朝众人喊一句。 这喊声,穿过城墙,落在刚进去的孤南翼耳朵里。 他猛地拦住缰绳,停顿片刻,转身对长生吩咐一句:“去,调出两支小队出来,另外,从粮库取米给外面的百姓熬粥。” “是!” 长生应一声,策马冲了进去。 孤南翼扭头看着身后的城门,叹一口气,还是转身回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众人猛然间转过身,便看到那一身鲜艳的红色冲了出来,直接到了盛浅予跟前。 “侯爷不是不管吗?怎么又回来了?” 说着话,盛浅予将手中的一块冰递给了旁边的孩子。 “怎么,许你明阳县主为百姓出力,就不准本侯替皇上分忧?” 说着话,孤南翼一个漂亮的翻身,落在了盛浅予面前。 第391章 你俩还能不能行了! 他那鲜红的衣服在眼前晃了一下,盛浅予下意识往后退出一步,脸上的表情有些僵。 你帮就帮呗,这个场合你耍什么酷! 这边盛浅予心中正在腹诽,却听百姓中有人惊诧的喊一句。 “明阳县主?这莫非就是跟玄王殿下去祁州降服水鬼的明阳县主?” “明阳县主还将三乌寨的土匪剿灭了!” “竟然是明阳县主,我们有救了!” 百姓的声音此起彼伏灌进耳朵里,盛浅予有些懵,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百姓围着她跪了下来。 “多谢明阳县主!” 众人齐声高呼。 盛浅予完全没想到会眼前这个景象,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呵呵,看来,你黑恶明阳县主还挺有名的!” 孤南翼挑了挑眉毛,那邪魅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玩味。 盛浅予甩给他一个白眼,转身看向百姓:“大家快起来,我还是刚才那句话,皇上不会不管大家,明日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皇上虽然有的时候比较鸡贼,但是从这段时间的了解来看,他是个爱民的好皇帝,也正是因为这样,盛浅予才会不遗余力的帮军队设计兵器。 “县主!东西到了!”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喊声,众人转过身,便看到卓炎卓厉带着一队士兵过来,后面的马车上,放着很多苫布。 卓炎卓厉知道百姓的大概人数,这一次拿的苫布应该是够用的。 就在卓炎卓厉过来的同时,长生也带着两队士兵过来,大家将苫布分开,有人去旁边的树林砍了树干,分工合作,很快建起了十几个窝棚。 地上用干草铺上,众人在窝棚里起码能挡雨睡觉,树干是打入地下的,也不用担心被风吹跑。 这些昨晚,士兵回到军营,眼看着天要黑了,孤南翼的人将煮好的米粥分给众人。 也许是因为孤南翼在的缘故,众人都是老老实实的听从指挥,没有一个人争抢。 晚上从皇宫出来,殷离修收到消息,便带了人去城门口,出城便看到一个个的新帐篷,而盛浅予正在人群中,端着一碗粥递到一个孩子手里。 “予儿!”殷离修走过去。 “你来了?” 盛浅予将粥给孩子,转过身看向殷离修,伸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 “玄王还真是会挑时候,事情我们都做了,你是来捡功劳的吧?”孤南翼眯着眼睛看向殷离修,说着话,转身往盛浅予身边靠了靠。 平常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赤云侯,如今却撸着袖子跟盛浅予给百姓派粥,也就是这些百姓没见过他平常的样子,若是京城那些高门官员看大,肯定下巴都要惊掉了! 殷离修眼底一沉,伸手一把将盛浅予拽到身边:“原来赤云侯为百姓做事,心里想的是功劳,本王想着可是百姓,不过,若是论起功劳,盛浅予本就是本王的人,她做的事,本就是本王的功劳!” 说完,他的头扬起来,一脸傲娇的看向孤南翼。 盛浅予站在他身后,听着这爷大言不惭的话,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变了变,此刻却听孤南翼的话再次传来。 “呵,刚知道,玄王是靠女人做事的!” 孤南翼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可是眼睛却死死盯着殷离修握在盛浅予腰间的手。 古代的男人,要面子,特别是他们这种身居高位的男人,更是要面子,被人说是靠女人,这就如同扇他的脸。 这话出口,喝粥的百姓顿时停了下来,一脸紧张的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 都是战场的战神,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个是冷厉阴狠的侯爷,任何一个动动手指头都能将他们这一帮人都弄死。 刚才众人正沉浸在重新获得生命的兴奋中,此刻却感觉又落入了地狱的深渊,瞬间,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就在众人紧张的时候,却见殷离修勾起了唇角。 “赤云侯说得没错,本王靠盛浅予击退祁州的水怪,靠她剿灭三乌寨的山匪,靠她训练黑翼小队,还要靠她帮本王炼制新型武器,如今又靠她替皇上解忧,可是,谁叫她是本王的人呢?不能比的!” 说着话,殷离修的手在盛浅予肩膀上拍了拍,那一脸得意的表情,鼻孔都要冲着天了。 这话传进耳朵里,孤南翼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神半眯着,却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是不是你的人,还不定呢!” 说着话,孤南翼一个脚尖点地,瞬间转移到了盛浅予的跟前。 殷离修身形一转,将盛浅予拉到了身后,转手就是一掌将孤南翼拍了回去。 盛浅予踉跄两步站稳,转过身的同时,两人已经打了起来,不光是他们打,而是围着她打。 孤南翼伸手要将她抓到身边,殷离修便在旁边护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交手,盛浅予就在他们中间来来回回转了好几个圈,也不知道是谁的手,在她身上来回推。 百姓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三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打架,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玄王和赤云侯打起来了,还是为了明阳县主? 大家的眼中燃烧起了熊熊的八卦火焰。 盛浅予来回转着圈,都要被他们拽吐了,终于受不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朝两边一推。 “够了!” 她冷喝一声,两个人还真就停下来了,两人一脸怒意的目光看向盛浅予。 这两人,一个眼神幽深阴沉,一个眼神凌厉诡谲,被他们这么一瞪,盛浅予瞬间就怂了,刚刚燃烧起来的小火苗顿时就灭了。 “那个,我,我是想说,天不早了,快下雨了,我们还是尽快的吧……” 盛浅予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结了,话都说不清楚,话还没说完,她赶紧转身帮着派粥。 殷离修和孤南翼相互瞪着眼睛看了半晌,也不知是瞪得眼睛疼了还是想明白了,过去跟着一起派粥。 “将草垫分给百姓!” 殷离修朝身后的人摆摆手。 连日的阴雨天气,虽然这个地方相对来说还比较干,但是地面还是潮湿的,下面铺了一层干草,到了晚上潮气肯定要返上来,殷离修让人带了草垫,还能抵挡一些。 十几个帐篷都铺好了草垫,百姓也大概吃饱了肚子,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 三个人三匹马,盛浅予走在众人,左边是殷离修,右边是孤南翼,后面跟着一帮侍卫随从。 一路上,众人都不说话,只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音,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予儿,我们从城南走,拐过一个巷子便到誉王府了。”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拉住盛浅予的缰绳。 然而,就在殷离修拉住左边缰绳的同时,孤南翼同时拽住了右边的缰绳。 “丫头,走城北,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县主府,你最近不是经常住在县主府吗?” 说着话,孤南翼的手也用了几分力,又将盛浅予拽了回来。 盛浅予的马朝左边晃了一下紧接着又朝右边晃了晃,这两晃,差点给她从马背上晃下去,则是招谁惹谁了! “那个,我觉得就这么直着走也挺好的……” 盛浅予有些尴尬的咧咧嘴。 “不行,走城南,我还有话跟你说!”殷离修手中的缰绳再用力。 “不行!走城北,你不是要谢谢我吗!”孤南翼同样用力拽了一把! “……” 盛浅予又猛地晃了两晃,一把搂住了马脖子。 众人跟在后面,就看到盛浅予的马晃来晃去,然后盛浅予也跟着在马背上晃了晃去,而两边的阎王和地君就那么瞪着眼睛,眼看着又要打起来。 然而,这一次不等他们打起来,就听到头顶上咔啦一声雷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 “客栈,旁边的客栈!” 盛浅予喊一声,也不管他俩,猛地夹紧马肚子朝着前面飞奔起来。 众人也来不及多想,紧忙跟着冲了进去。 到了客栈,众人已经全都湿透了,盛浅予站在长廊下面,哆嗦着身体,一脸哀怨看着这俩大神! 路上他俩要是不争,这会儿直着走,不管是誉王府还是县主府,都能到! 眼瞧着盛浅予瞪起的眼珠子,两人假装没看见,不着痕迹的同时抬头看着天。 “我已经让小二烧了水,你先进去洗个热水澡。” 殷离修手中拿着一块干手巾,给她擦着头发。 “哦。” 盛浅予应一声,此刻袭久回来,手里拿着欢喜的衣服,两人便往上走。 刚上一层,盛浅予想了想,突然退了回来,严肃的看着两人:“方圆好几里,可就这么一家客栈,你们俩若是把客栈拆了,我们可都没地方睡觉了,比难民都惨!” 以他们俩现在这个状态,等会没准真的要动起手来,他俩在这里动手,还不把这客栈都拆了? 两人看着盛浅予一脸警告的表情,脸上的肌肉跟着动了动,刷的一声,将已经出鞘的宝剑又推了回去。 盛浅予的小心肝跟着一颤,艾玛,这俩人还真是准备动手的! 还能不能好好的了!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回到楼上,房间里已经有准备好的洗澡水,盛浅予是真的冻坏了,赶紧换了衣服钻进浴桶,温热的感觉瞬间包裹着全身,说不出来的舒服。 然而,就在这时,墙面传来敲击的声音,这声音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392章 你喜欢盛浅予 “小予儿,本侯就在你隔壁,有什事,随时可以喊我,睡不着的话,本侯也可以陪你聊天!” 右边的房间传来孤南翼的声音。 盛浅予根绝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一把拽住旁边的手巾挡在身上,防备的看着隔壁的墙面,不知为什么,这声音传来,总有种被toukui的感觉。 “予儿,不许理会那个疯子!” 这时候,左边的房间又传来殷离修的声音。 盛浅予又是一个激灵,还不得回话,就听殷离修的声音再次传来。 “今晚大雨,明日你要做的事情会更多,早些歇息!” 后面的这句话,似乎带着几分命令。 盛浅予扁了扁嘴,正要应声,可是想着两边都能听到,索性也不回答,闭上了嘴。 或许是因为白天真的累了,洗完澡头沾枕头便睡着了,一夜无梦,清晨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小姐,你醒了,这是客栈送的早餐!” 说着话,袭久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盛浅予也是真的饿了,洗漱好坐在桌边,一边吃着,问:“殷离修和孤南翼呢?” 此刻两人都没有动静,这有点不太正常啊。 “王爷和赤云侯一个时辰前就上朝了,王爷说,他晚一些再来。”袭久应一声。 盛浅予嘴里嚼着馒头,微微眯起眼睛,看来,殷离修是知道自己还会在这里停留啊! 也罢,昨日大雨,不知道那些帐篷能不能撑得住,吃完早饭还要去看看才行。 “现在城外是什么……” “县主,刚刚传来消息,昨夜大雨,很多百姓都出现了发热的症状!”卓炎走了进来。 “什么?” 盛浅予一下子站起来,这顿早饭是吃不下去了。 如今阴雨天气,刚开始还是发烧,若是不尽快做好处理,很快就会变成急速传染的疫病,古代的医疗技术不比现代,普通的感冒发烧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卓炎,你带着我的牌子去仁心医馆,让掌柜将可以派出来的大夫都带到城外,另外,库里的药材也调过来。” 说着话,盛浅予从腰间扯下一块牌子递给卓炎。 仁心医馆是盛浅予自己的找了大夫,又寻了药材商自己开的医馆,说起来也是钻了姜尚书的空子。 姜尚书的天仁药材出事之后,盛浅予便接了手,皇家对皇商管理更加严格,不过,有凡白帮忙盯着,审查自然是过关的。 看着卓炎离开,盛浅予也匆匆出了城,刚到帐篷的周围,便听到远处传来百姓的shēny声音,将近有三成的人都出现了发热的症状,大部分还是老人和孩子。 除了百姓,张权也带了的一队士兵过来帮忙,卓炎很快带来了大夫和药材,众人忙着支起了锅,开始熬煮驱寒散热的药材。 只是,这个月上的药材还没有到,如今这些只是库存,根本就不够这两百多张嘴,药材熬煮两次几乎就没了药性,就跟喝水一样,没有什么效果。 眼看着带来的药材越熬越淡,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去看看城中其他药材铺,依照江大夫给的单子,都抓来!” 盛浅予将一张银票递给卓厉,这银票还是清晨袭久刚拿来的。 “是!” 卓厉接了银票带着几个士兵进了城。 草药熬煮了几次之后,已经没有什么颜色了,眼看着百姓有气无力的躺在帐篷里,那种感觉,很沉。 在现代,盛浅予曾经跟着去抗洪,这种场景也没少见,可是相比现代,如今这些百姓的情况更加糟糕,特别是老人和孩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县主!” 江大夫从帐篷里出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生病的人太多了,只是我们这几个人,根本就顾不过来,这次发热的情况比较急,若是不能及时控制,恐怕会出现疫病蔓延的情况!” 疫病蔓延,到时候就不光是现在这些人,恐怕京城里的人也要跟着遭殃吧! “我会尽快处理,你们先撑住!” 盛浅予拧起了眉头,这时,袭久从外面兴冲冲进来。 “小姐,王爷来了,带了药材和大夫!”袭久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欣喜。 “真的?” 盛浅予一喜,紧忙出去,就看到殷离修骑着马过来,他身后有两辆马车,上面都装着药材,另外两个马车上,到了地方,大夫们陆陆续续下来,尽快加入江大夫的行列。 “你来的太及时了!”盛浅予满脸喜色的看向殷离修。 “这是皇上调出的草药,我在城中遇到了卓厉,这里面也有他之前买到的,应该够两天的用度。” 殷离修上前,伸手将盛浅予鬓前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 “还有我们呢!” 后面传来凝郡主的声音。 盛浅予侧了侧身,从旁边看过去,便瞧见凝郡主和凡白也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盛浅予脸上更添了几分灿烂。 “这么多人同时出现发热的症状,我有些不放心,便过来看看!” 凡白的银色面具在阳光之下闪着光,他还是那样温婉柔和,即便是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光听着声音都感觉很舒服。 “我,我也是不放心百姓,过来看看能做点什么!” 凝郡主瞧见盛浅予看她,脸一红,紧忙解释。 “好,正缺你这样的得力助手呢!” 盛浅予上前拉住凝郡主,随后好旁边用来储物的帐篷看过去,说道:“昨晚孤南翼送来的粮食已经吃了一半,今日估计要吃完了,还得去城中调一些粮食才行!” “粮食就在路上,你放心好了!” 凝郡主眨了眨眼睛,眼神流转之间,说道:“真是没想到,赤云侯这样的人,竟然会管难民的事情。” 要知道,赤云侯给人的印象,除了在战场上杀敌,他从来不管国家治理这方面,他阴狠毒辣,攻城之后,常常会有屠城的举动,这就是个魔鬼,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会管这几百个难民? “也许,是良心发现了呗,或者,是闲的!” 盛浅予不以为意的撇撇嘴,随后拉着凝郡主到帐篷前面的高地。 “大家,不要慌乱,皇上已经知道了大家的情况,皇上给大家派来了看病的大夫还有草药,粮食马上就到,你们是皇上的籽子民,皇上不会抛弃大家!” 她双手在嘴边做成一个喇叭状,朝着百姓喊道。 如今除了进行有效的治疗措施,还需要稳定民心,清晨过来的时候,还有百姓想要跟着城门大开进去,只是被城卫拦了下来。 盛浅予话音落地之后的几秒钟之内,一片安静,随后站在外面的众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的呼喊声音响起,那声音之中带着激动,将旁边树林中的鸟雀都惊飞了。 殷离修站在旁边看着盛浅予,幽深沉冷的眸中多了几分柔和,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深意。 这个丫头,身上的光芒越来越耀眼了。 半个时辰之后,皇上下发的粮食也到了,是孤南翼带人送过来的,士兵帮忙重新支了几口锅,解决了百姓的温饱问题。 看到孤南翼的瞬间,殷离修的眼中便下意识多了几分敌意,眼看着两人又有动手的意思,盛浅予紧忙躲开,眼不见心不烦,他们不嫌丢脸就打吧。 走过患者被隔离的帐篷,盛浅予停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除了江大夫,还有凡白也在这里。 “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盛浅予走到凡白身边,看着躺在地上的孩子依旧皱着眉头,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暂时用施针的方式压住了发热的症状,但是这些帐篷太过简陋,晚上再下雨的话,恐怕还有会有更多的人感染!” 凡白说着话,手里的动作没有停,转身将另外一个孩子身上的针拔了下来,伸手在那孩子头上摸了摸,舒一口气,看样子是退了热。 “眼下最重要的是将病情控制住,到现在,大部分的百姓都喝了汤药水,有些人的症状便自发消失了,看来这汤药还是有作用的。” 说着话,外面又抱进来一个孩子,盛浅予伸手要去接,却被凡白拦住。 “这病会传染,你不要随便碰!” 凡白淡淡的说一句,将孩子放在了草垫上。 “我,我应该没事的,我抵抗力很强……”盛浅予紧忙解释一句。 之前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身上有很多伤口,除了殷离修给的药,她还给自己注射了抗生素,这点感冒的病毒,应该没有问题吧! “那也不行!” 凡白直接拒绝,说着话,抬起头来看着盛浅予。 盛浅予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那眼神却有些灼热,被他看得很不自在。 “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出去,等你忙完了再做商量!”盛浅予咧咧嘴。 “好!” 凡白应一声,看着盛浅予出去,手中的银针再次没入孩子的穴位上。 “没想到,谪仙一般的医仙凡白,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候!” 这时候,孤南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凡白手上动作一滞,转脸便看到孤南翼略带玩味的笑容。 “赤云侯的话,太过深奥!”凡白淡淡应一句,面具下面皱起了眉头。 “你喜欢盛浅予!”孤南翼直截了当的开口,说完,诡谲的目光落在凡白的面具上。 第393章 联起手来坑皇帝 “赤云侯,有些话可以当做玩笑,但并不是什么玩笑都能随便开!” 凡白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寒意,然而,他的愠怒,却正好中了孤南翼的下怀。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可是,即便如此,你又该怎么办呢?凝郡主,盛浅予,玄王你们之间的关系,还能僵持多久……呵呵呵!” 孤南翼的声音带着丝丝魅惑,说话的同时,目光依旧死死盯住凡白的脸。 他看不见凡白的表情,可是透过面具,依旧能看清楚他的眼神。 “我们之间的关系,由不得别人来指点!”凡白冷冷回一句,转身,银针依旧没入旁边孩子的穴位上。 孤南翼站在门口看着凡白,唇畔勾起一抹玩味,他没有接着说,而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生病的百姓,一共有七十多人,加上凡白一共八个大夫,终于给众人都退了烧,已经到了晌午。 如今百姓带着病,更是不能进城,之前的苫布又加了一层,平常住人还行,可是晚上若再下大雨,恐怕也是撑不住的。 锅灶支起,粮食入了锅,可是盛浅予却一点都吃不下,相比现代,古代百姓受灾,解决起来,更加麻烦。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殷离修从帐篷里出来,给盛浅予加了一个斗篷,她只穿了一件单衣,外面的风有些凉了,会冷。 盛浅予转身看是殷离修,身子往后挪了挪,靠在他肩膀上:“有些闷,你带我在周围透透气吧!” “好!” 殷离修拉着她出去。 两人上马的瞬间,孤南翼和凡白同时扭过头,看着殷离修将盛浅予带走,眼中神情变化,却都没有追上去。 雨后的天气格外清爽,城外便是一片树林,经过了晚上雨水的冲刷,叶子更加翠绿欲滴,随着微凉的风吹来,倒是让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两人策马奔腾跑出了六里路,穿过树林之后才发现,原来树林的后面是一片平原,一条湍急的小河横在这篇平原中间,河水清澈见底,在前面还有好几个分叉口,最重要的是,这片土地是红土。 湿润的红土,是最适合农作物生长的温床了。 “殷离修,你说……” 盛浅予一脸信息的转身看向殷离修。 她的话没有说完,可是殷离修似乎已经明白了意思,他的目光在周围环视一圈,点点头;“若是将那些百姓安置下来,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不过,这一片原本是有规划的,还需要跟皇上请示才行。”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盛浅予一脸兴奋。 “好!” 殷离修应一声,在她腰间一揽,便带上了马。 这个地方,他早就知道,昨日看到这些百姓的时候,便想到将他们安置在这里。 两人直接骑马到了皇宫,皇上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来,派了人在外面等着。 皇上对盛浅予大加赞赏,听到她要将百姓都安置在天泉湖边的时候,更是赞同的点了头,可是当盛浅予给她算费用的要钱的时候,皇上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你是鬼翼军的监督使,也应该知道,如今朝政刚刚稳定下来,国库空虚……” “皇上,您该不会安置百姓的银子都要我出吧?那可是你的子民!” 盛浅予直接打断了皇上的话。 祁州的新型武器制作,皇上可还赖着一笔钱呢!要不是因为那批武器是给鬼翼军填充,她才不会自己出钱! 没想到安置灾民他也不想出钱! 你是皇上,可也得讲讲道理吧?我是你的臣,又不是你妈,总不能什么事儿都让我兜着吧! 再说了,除了之前从誉王和平阳侯府身上坑来的几万两银子,她手里可是没什么钱了。 皇上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表情有些尴尬,他想了想,轻咳一声:“南疆王领兵出关,军饷便是一大笔开销,南罗国不必其他的小国,这一次是持久的消耗战,必须要保证后方粮草充足,难不成,朕还要抽取军饷的银子吗?” 这……这盛浅予就无话可说了。 朝中的情况,盛浅予是明白的,若是南疆王直接从南疆王府带兵,或许还没有那么大的压力,毕竟,南疆王府自己就能支出这一部分,可是如今这一部分直接从国库里出,这也是一比不小的开销。 这么大一个国家,怎么就这么穷呢! 盛浅予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一口气,这时候,却见殷离修上前一步。 “盛浅予是朝廷官员,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解难,本是分内只是,可是朝中这么多身居高位的官员,皇上总不能照着她刮,毕竟,祁州的新型武器也是需要银子的。” 盛浅予扭头朝殷离修看一眼,他脸上还是跟之前一样淡然无波,可是这几句话却是很带劲。 果然,皇上闻言脸色更沉了几分,朝他没好气的瞪一眼:“照你说,这件事应该如何?” 让官员捐钱?这是个不错的想法,可是若由殷离修说出来,恐怕盛浅予就成为众矢之的,肯定会惹了很多人。 殷离修眼神流转片刻,开口道:“不如皇上将新建的村子,人和土地都赐给盛浅予。” 这话出口,盛浅予顿时一愣,似乎有些不解的看向殷离修。 将这些难民都给自己?他是疯了吗? 原本管这些百姓,是因为知道皇上不会置之不理,这么多的人,让她怎么安置? 盛浅予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可是皇上却想的清楚,他眼神流转片刻,看向殷离修。 “你的意思是,这个村子的百姓,土地,如封地一般,赏赐给盛浅予?”皇上眯起眼睛。 “是!” 殷离修应一声,上前一步:“百姓的安置,由盛浅予全权负责,之后百姓安定下来,粮食收成苛捐杂税也归盛浅予。” 话说到这里,盛浅予不由得眉梢一挑,明白过来。 刚才他们从清泉胡来皇宫的路上,她就发现,那一片的地域是很肥沃的,不光是土地,就连河流中也有很多的野生河鲜,只要合理利用起来,这一片土地就是黄金。 除此之外,一里路之外便是官道,这一段路中间没有任何驿站和茶摊,若是百姓在官道旁边支起茶棚,摆上摊位做小买卖生意,必定会很火。 原来,殷离修是打的这个主意。 皇上眼神流转片刻,再次转向盛浅予,问道:“明阳县主以为呢?” “臣听从皇上和玄王殿下的吩咐,不过,还有一事,要请皇上做主。”盛浅予说着话,唇畔不着痕迹的挑了挑。 “你说!”皇上应声。 “丰庆节中,锦西国九公主污蔑臣伤人,听说事后玄王殿下和锦西国三皇子最终的决定,是锦西国赔偿五万两白银,若是这比钱能到手,或许百姓的安置就有了着落。” 盛浅予强撑着脸上的平静,刚才她一生气还忘了这笔钱,幸亏刚才殷离修朝她暗中比了一个“九”的手势,她瞬间就明白了。 皇上闻言,脸色一僵,似乎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本还想着坑盛浅予,却不想,竟然还有这么个窟窿,他就这么被殷离修和盛浅予拽了进去! 然而,这笔钱的去向,殷离修是最清楚不过的,当时定的就是给盛浅予的赔偿,总不能不给吧? “这比银子,自然会给你!” 皇上咬了咬牙,冷眼朝殷离修看过去,然而,此刻那人却两眼看着房顶,一脸“跟我无关”“不是我说的”表情。 “谢皇上!皇上英勇神武,亲民爱民,清正仁君……” “好了!太刻意的夸赞就不用说了!” 不等盛浅予的马屁说完,皇上便打断了她,一脸嫌弃。 盛浅予撇撇嘴,一把捂住嘴巴,不说话了。 殷离修站在旁边,眉梢之间多了一丝玩味。 得了银子,又得了百姓和土地,两人这出双簧算是圆满了。 当天,盛浅予跟户部做了详细汇报,殷离修便派了两队人马过来给百姓建造房屋。 阴雨天气,商贩正愁木材卖不出去,却不想,来了个大主顾,虽然价位压低了一些,可是库存一下子清空了。 说起来也是老天爷睁了眼,接下来的两天,都没有下雨,发热的百姓也逐渐好了,百姓听说了皇上将他们分给盛浅予的事情,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可是到了清泉湖边看到几乎已经成型的房子,顿时欢呼起来。 除了皇上给的五万两白银,盛浅予将县主府之前剩余的银子都拿了出来,倒也够安顿这些百姓。 十天的时间,百姓的房子算是建好了,虽然简陋了些,可总比帐篷好太多了。 接下来,盛浅予给百姓购置了种子,衣服,工具,又给每家分了土地,这些难民的新生活终于开始了。 接下来,盛浅予选了一个村长和两个理事,殷离修给村子赐名明阳村。 刚开始的时候,百姓播种了种子,除了盛浅予给分来的粮食,大家只能依靠在湖中捕鱼和去周边山林中捕猎过活,随后如盛浅予所想,百姓拿着河鲜和猎物去官道旁边摆摊做生意,渐渐的,也能自食其力了。 等明年粮食出产,百姓不光能解决温饱问题,还有能力交租,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 看着百姓脸上漾开笑容,盛浅予也不由得抿起唇角,转身看到殷离修也正看着自己,朝他走了过去。 “你早就有这样的打算吧?”盛浅予仰起头问他。 第394章 带兵出征 殷离修伸手摸着她的头发,轻笑:“这个地方,我的确早就知道,原本我是打算雇人来开发这片荒地,之后看到你照顾那些村民,便想到不如交给你。” “这么好的地方让给了我?那你可损失大了!”盛浅予的话语之中带着几分玩味。 殷离修在她头上揉了揉,将她拉到怀里:“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损失,连你都是我的,更何况其他。” 盛浅予眼神一滞,怎么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呢? 听他这意思,合着自己忙活了半天,都是在给他干活?而这个人就是动了动嘴皮子,什么都有了? 一时间,盛浅予看向他的眼神之中带了几分哀怨。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却很充实,除了去荒院,空闲的时候,盛浅予也会去明阳村看看,一开始百姓为了温饱下湖摸鱼,现在温饱问题解决了,大家开始想着怎么致富。 盛浅予拥有现代的理念,资料库中更存了不少相关的只是,利用现有的条件,给百姓指出了几条副业的道路。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一个月后,边境战报传来。 南疆王带领的三万大军取得了不少的胜利,但是人数限制毕竟在那里,消耗战术开始出现了弊端。 皇上根据如今的bglibushu,派殷离修和孤南翼前去增援,同时跟着去的,还有黑翼小队。 听到盛浅予要去战场,誉王府众人反应不一,有人担心,有人兴奋,有人不甘心,还有人幸灾乐祸,甚至还有人希望盛浅予就这么死在战场上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不管众人怎么想,盛浅予还是收拾好,带着黑翼小队跟着上了路。 第一次上战场,盛浅予还是有些兴奋的,现代的战场她没少去,可是古代的战场她还是第一次,不过,唯一不爽的是,这一次同行的还有孤南翼。 平常殷离修和孤南翼一碰面眼珠里都能冒出火来,她真的很担心,这一路上,还没到他俩会不会先内讧打起来? 不过,让盛浅予稍微松一口气的是,这一路上,殷离修和孤南翼并没有什么冲突,从清晨出发到晚上安营扎寨,两人有所交流,但是并没有平常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专业吧?到了战场上,瞬间将个人恩怨抛开的专业。 到了晚上,众人寻了一处河边安营扎寨。 盛浅予将黑翼安排在了外面,晚上换班巡逻之中,也加入了黑翼。 丰庆节上,黑翼的表现众人是有目共睹的,此刻黑翼的加入,就连孤南翼的人都没有任何异议。 行军路上快马加鞭,差不多走了有半个月,终于到了晋州地段。 晋州,便是冥苍国和南罗国的接壤郡县,除了晋州,沿岸几千里的郡县也算是接壤,不过其他的地方多荒地,晋州算是过得去的地区。 过了晋州,再走一日的路程,便能跟南疆王的大军汇合了。 大批人马从晋州城外穿过,过了官道,逐渐能看到晋州的百姓。 然而,让盛浅予诧异的是,这里的百姓看到官兵,似乎有种怯意,远远地看到就跑了,还以为是看到了山贼一般。 一般这种地方的百姓,看到官兵应该是找到人给撑腰的感觉,这个反应很不对劲啊! “这里,似乎有些诡异。”盛浅予转身看向殷离修。 孤南翼转身朝盛浅予看一眼,冷哼一声:“这些人,常年生活在边境,两边都是驻防的军队,害怕也没有什么不正常。” 盛浅予扭头朝孤南翼翻个白眼,心说,你这种动不动就屠城的人,百姓看到你就跟见了鬼一样,对你来说当然是正常的! 然而,这话也就在心里说说,自然是不敢当着他的面儿说出来的。 “不是,边境周边的百姓生活的小心谨慎自然是正常,可是我们明显是从京城的方向来,对于自己国家的官兵,他们应该是依靠而不是躲避。” 盛浅予说着话,纵身下马朝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走过去。 妇女看到盛浅予的瞬间便开始紧张起来,那样子似乎是想抱着抱着孩子跑,可是看着人这么多,又知道跑不掉,便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打哆嗦,等盛浅予过来,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人饶命,我们真的没有钱了,求大人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妇女抱着孩子在地上磕头,那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盛浅予对她怎么样了呢? 盛浅予惊诧的拧起了眉头,看那妇女实在是紧张,停顿片刻,说道:“这位大姐,你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距离那妇女三步的地方站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 妇女停了一下,然后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随后站起身来。 “大,大人有什么吩咐,民,民妇一定照办……可是,我真的没有银子了,家里给孩子吃的东西都没了,还请大人开开恩吧!” 妇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盛浅予眼神一滞,合着,这妇女是以为自己跟她要钱呢? 目光在妇女身上打量一番,这人一身粗麻的衣服,嘴唇有些干,怀里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孩子,看起来也是面黄肌肉的样子。 之前听殷离修说,晋州的这地方虽然算不上富庶,可也绝对不不是很穷,百姓应该不至于沦落到吃不上饭的情况吧? 想着,盛浅予回来,跟旁边的士兵拿了一块饼,再回到妇女身边。 “这个,给孩子吃吧!” 她将手中的饼递给了妇女。 妇女犹豫一下,接过来就给盛浅予磕起头来。 “这位大姐,你刚才在担心我跟你要钱?你们当地驻扎的军队还会跟百姓要钱吗?” 看着妇女给孩子喂饼的功夫,盛浅予又问一句。 这一句,让妇女刚刚放松的情绪又紧张起来,她抬起头看着盛浅予,嘴唇动了动,可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军纪之中有明令条款,不得拿当地百姓的东西,若是晋州的驻防军队违背条例,你大可以说出来。” 此刻,殷离修和孤南翼和下马走了过来。 这两个面色阴沉的阎王靠近的时候,妇女下意识往后面挪了挪,可是抬头看着他们这么多人,也知道自己躲不开,停顿片刻,唯唯诺诺的开了口。 “以,以前是不要的,可,可是一年前来了一队官兵,说,说是京城派来的,开始每个月都要收缴军需……” 说起这所谓的一队来自京城的官兵,妇女脸上更加紧张了。 只是,京城距离晋州这么远,即便是派兵前来,也绝对不可能只是一队。 盛浅予能想到的,殷离修自然也能想到,等妇女说完,他又问:“官兵就百姓要钱,你们当地府衙不管吗?” “府衙……人家是京城来的,又是官兵,府衙哪里敢管……” 妇女还是一脸紧张的模样。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转脸朝旁边的殷离修和孤南翼看过去。 殷离修一凛凝重的皱着眉头,孤南翼却一脸不以为意,他带兵的时候,通常都是直接带兵进去抢杀,哪里管过百姓的事情? 在他眼里,战争的乐趣只在于战场的厮杀,和最后夺取胜利的战利品,跟百姓没有任何关系。 “要不,你们先往前走,我带着一队人在这里停留一晚看看情况?”盛浅予转身看向殷离修。 晋州城是大批军队的后方补给,若是这里有什么异状,会直接影响前线的供给,确保这里万无一失是很有必要的。 “我跟你留在这里。” 殷离修淡淡应一句,随即转向旁边的孤南翼:“那就请赤云侯先一步率领大军跟南疆王回合,我们随后就到。” “本侯对这件事也很有兴趣,不如玄王殿下先一步带兵跟南疆王汇合,我跟盛浅予留在这里。”孤南翼不咸不淡的回一句。 盛浅予扭头看着脸上,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她想说,要不你们俩留在这里,我带大军跟南疆王汇合? 奈何胆儿怂不敢说出来。 此刻便听殷离修的声音传来:“张权,宋建,你们两个率领大军跟南疆王汇合,星乙留下一队跟我们停留半日。” “是!” “是!” 众人应声。 孤南翼也跟自己的人打了招呼,十万大军便跟着张权和宋建继续往前走,而星乙带着一个小队跟在殷离修身边。 除了星乙的这支队伍,盛浅予还将小非和黑鳞留了下来。 盛浅予给了那妇女一些钱,让她带着进了城,没有去府衙,而是直接到了那队所谓的军队驻扎的地方。 一般的军队都是驻扎在边境的边缘,而这一队军队,却是驻扎在村子外面。 他们倒是有独立的营帐,可是还没走近,便听到众人喝酒呐喊的声音,军装战衣被扔得满处都是,很多人都是光着膀子。 这样的一支队伍,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土匪吧!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正要过去,却被殷离修一把拽住。 “这帮人不是冥苍的事情,小心为妙。”殷离修压低了声音在盛浅予耳边说一句。 第395章 官兵还是土匪?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他们的确不是冥苍国的士兵。 进鬼翼军的时候,整个冥苍国军队的战服刚刚换了新样式,如今这帮人挂在旁边树枝上的战服,是老样式,估计是捡了人家换下来的,亦或者,是从战场上死人身上剥下来的。 “看样子,他们也就十几个人,分派几个人下去,另外的人包抄围堵,这里是平原地带,他们也跑不到哪里去。” 孤南翼一脸不以为意的开口。 看他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行军布阵方面,却是一把好手。 “嗯!” 殷离修赞同的点点头。 两人平常相看两生厌,可是在正事儿上,还是难得的默契。 “星乙,你带几个人下去。” 殷离修吩咐一声,转身拉着盛浅予的手就要往旁边走,然而,刚转身手边传来反方向的力量,转脸便看到孤南翼竟然拽住盛浅予的领一只胳膊。 “那边地势低,不容易隐匿,还是走这边的好!” 说着话,孤南翼拽住盛浅予的手就走。 “地势低的地方,才容易逃跑,去那边正好堵着他们!”殷离修演出不动手。 盛浅予的两只手被两人拽在手里,左晃晃右晃晃,偏偏两人的力气还很大,拉扯之间,都要将她拽开了。 “哎我说!你们能不能每次都要先打一架才做正经事?” 盛浅予被拽得的瞪眼睛,说话之间用力同时甩开两人的手,朝前面的山石边一指。 “那个地方,虽然看起来是平地,但是旁边的两棵树是倾斜的,也就是说,那里应该是被高草遮盖的山洞,估计就是这些人晚上住的地方。” 说着话,盛浅予将红外眼镜拿出来,透过那片高草,果然,里面还有两个人在里面。 “走!” 殷离修低沉一声,三个人同时朝着那山洞的方向跑去。 他们的速度很快,迅速到了山洞旁边,盛浅予刚停下脚步,就见眼前一紫一红两个身影闪过,里面的人一声惊呼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摔在了地上。 星乙收到殷离修的回应,突然间从四面冲了出来。 那帮人瞬间傻眼了,好像受了惊的疯狗一样,抽出还在燃烧的棍子跟星乙的人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朝山洞的方向躲了过来。 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并没有打算要他们的命,只是一路将他们往山洞的方向敢,而当他们觉得自己要进到山洞的时候,突然间,殷离修这边的人跟着冲了出来。 “你,你们是什么人!我,我们可是驻防的军队,大批的军队就在附近!” 零头的大个子瞪大了眼睛,目光在殷离修和孤南翼身上扫过,就知道不是人家的对手,顿时一脸慌乱。 “你们是驻防的军队?” 孤南翼上前一步,唇畔勾起阴森的笑:“如今南疆王带兵在前线没对抗南罗军,这么说,你们是逃兵喽?” 大个子脸色一怔,意识到眼前这人不是普通人,嘴角动了动,还没有说话,就听殷离修沉冷的声音传来。 “依照我冥苍国军律,逃兵当诛!” 说着话,殷离修抬脚朝着他们走过去,眼底骤然一沉:“你们想怎么死?” “老大!” 这时候一个短脖子大脑袋的男人冲了过来,瞪眼看着殷离修和孤南翼,说道:“他们不过七八个人,我们十几个人,干他!” “老大,我们人多!” 旁边的众人也抄起了刀子喊叫起来。 这架势,怎么看怎么跟三乌寨那帮土匪的感觉很像啊! 然而,就在他们抄着家伙要动手的时候,突然间旁边树丛中隐藏的士兵出来,一个小队有三十二个人,加上跟着追捕的几个人,这边一共四十个人,团团将他们围住了。 “这……” 几个人下意识往中间靠拢,开始紧张起来。 “老大,这怎么办!”大脑袋凑近大个子身边,此刻说话,明显没有了刚才的霸气。 “怎么办,能怎么办……” 高个子眼神闪烁,目光在周边看一圈,这才认出来,这帮人身上穿的才是真正的军装,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军,军爷饶命啊!我们不是逃兵,我们只是捡了几件衣服而已,请军爷明察啊!” 这一跪,让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刚才还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这个变化太过突然,让人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住啊! 随着高个子跪下,周边的十几个人也紧忙跟着跪。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打量,喝一声:“说,你们是什么人!” 听到女声,大个子猛然间抬起头来,看到一身戎装的盛浅予,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女人?什么时候军队里能带女人了? 此刻大个子对他们的身份又多了一丝怀疑,眼神流转之间,说道:“我,我们只是周边村子里的人,我们都是老实百姓,还请军爷明鉴啊!” “老实百姓?您们所谓的老实就是换上军装跟百姓要钱?”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他们十几个人而已,竟然能让周边的百姓不得不掏钱,最重要的是,衙门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 “我……” 大个子抬眼看了盛浅予一眼,那眼神之中明显多了一丝不不屑。 然而,这一抹不屑刚刚浮现,就见盛浅予抬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卸了你的胳膊!”盛浅予凌厉的眼神直直的看向大个子。 这个眼神之中好像带着刀子一般,看得大个子神情一凛,莫名有种慌乱的感觉。 眼瞧散着寒光的bishou架到了脖子上,大个子这才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也不是好惹的。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大个子连忙求饶,这才说了实话。 大个子名叫曹光,刚才那大脑袋的名字很形象,就叫大头,说起来,他们倒也不是冒充官兵,之前他们的确是正规的军队入编的军人,是二皇子的人,只是,皇位争夺失败之后,二皇子被囚禁在皇宫禁地,这帮人现在没有人要了而已。 提及二皇子,殷离修和孤南翼脸上的表情都跟着变了变,盛浅予不知道他们心中想什么,可是此刻二皇子那张淡然的脸出现在眼前,这才想起来,他的封号是晋王,而晋州也正好是他的封地。 如今二皇子手中没有实权,甚至,很多人都认为二皇子已经死了,他的兵,大部分归顺了皇上,还有一部分游散的军人就像曹光他们这样,没有人承认,没有人要,迫于生存变成了这种半土匪。 至于他们为什么能在府衙的眼皮子底下跟百姓要钱,自然是双方都得了好处,半恐吓半利诱,guānfěi就成了一家,至于要来的钱,府衙还分了一半呢。 听着曹光说完,盛浅予一股怒火开始往上顶,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以前你们穿着军装保护百姓,如今你们穿着军装残害百姓!你们的信念呢!”盛浅予怒目圆瞪。 在现代,她也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为了人民服务,如今曹光这帮人竟然坑害百姓,杀了他们都是轻的! “信念,我们是想有信念!” 曹光怔愣片刻,脸上的表亲变得有些苦闷:“不管是二皇子还是皇上,我们都是冥苍国的军人,可是现在没有人承认,没有人要我们,我们也要活着啊!” 说着话,不光是曹光,就连后面跟着跪的十几个人脸上也多了几分激奋的表情。 “所以,你们就依靠自己的身强力壮,依靠在军队的训练,来欺凌百姓了?” 孤南翼带着嘲讽的声音传来,他那魅惑的目光看向众人,明明眼中带着笑意,可是却让众人后脊梁一冷。 “我……我们……” 曹光只看了孤南翼一眼便不敢再对视,脸上的表情更添了几分慌乱。 “你们,该死!”孤南翼眼底闪购一抹危险的气息。 眼看着孤南翼就要动手,盛浅予紧忙上前一步:“这件事有些复杂,除了他们,还有县衙的掺和,留着他们的性命还有些用出” 说着话,她伸手拦住了孤南翼的手,此刻他的手指之间,已经夹了几枚银针,银针的前面有一层黑色的东西,应该是毒。 孤南翼杀人向来都没有商量的余地,可是偏偏是盛浅予拦着,更重要的是,此刻她的手正握在他的手上,这种亲密的接触,让他很受用。 “星乙,将他们捆起来!” 殷离修冷冷的朝星乙吩咐一句,转手将盛浅予拽了回来,拿着她的手往自己的铠甲上蹭了蹭。 那意思,不要随便什么脏东西都摸! 盛浅予一脸蒙圈的看着孤南翼,耳畔传来孤南翼的轻笑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翻了翻眼皮。 这人也太小气了吧! 甭说刚才也只是挡了一下,之前她可是跟那些兵贴身格斗的,这要是让殷离修看见,还不炸了? 心中想着,盛浅予偷眼朝殷离修看一眼,却见他以及冷眼甩过来,看得她小心肝一颤,赶紧识相的往他身边靠了靠。 第396章 抄了老窝 孤南翼看着盛浅予在殷离修面前猫一样的,无奈苦涩哼一声,却没有再说。 星乙指挥士兵将十几个人都捆住,曹光众人自知不是对手,也不敢挣扎,便任由带着往里走。 百姓看到盛浅予众人将那十几个假官兵帮着带进了城,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平常都被这些人欺负灌了,看到他们被绑住,还是下意识带着几分紧张,就那样瞪着眼睛看着,也不敢说话。 知府听说有人将那帮假官兵带了来,当下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要坏事。 他带着几个衙役迎出去,看到殷离修和孤南翼的瞬间,便知道来了两位大人物,当时脸都白了。 众人一路到了县衙,盛浅予众人进去,旁边已经围上来不少的百姓。 “两位官爷,您是……” 知府梁新试探的看向殷离修和孤南翼,他猜不出两人的身份,但是态度倒是表现的很好。 “这位是玄王和赤云侯!” 星乙上前应一句。 这一句出口,旁边不管是衙役还是外面的百姓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拜见玄王殿下!拜见侯爷!” 外面百姓神情激动,很多人都差点哭出来了,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 梁新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人都要憋死了,撩起眼皮看着眼前的殷离修和孤南翼,腿肚子都要转筋了。 “王,王爷,下官不,不知王爷驾到,有,有失远迎,还请王,王爷恕罪!” 梁新的舌头都在打结,一句话哆嗦了好几下才说完。 “有失远迎倒是没什么,你先说说你的罪证吧!” 殷离修居高临下的看着梁新,说完,转身坐在了平常梁新断案的桌案面前,拿起惊堂木啪的一声摔在了桌上。 梁新吓得一哆嗦,身体好像被抽了骨头一样,一下子趴在了地上:“王,王爷,明鉴!下官当值期间,并,并未徇私枉法,还请王爷明察!” “没有徇私枉法?” 殷离修眯起眼睛朝梁新看过去,眼底泛起一抹寒凉:“但是,你却和那帮游兵勾结,搜刮民脂民膏!单单这一项罪责,便可以将你斩首示众!” “哎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这,这话从何说起啊!” 梁新瞬间就吓出了一身冷汗,紧忙磕头:“我们晋州城地处偏院,曹光他们说自己是京城派来的军队,下官也是不敢得罪的,并非是勾结呀,还请王爷明鉴!” 盛浅予在旁边听着,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这梁新倒也有几分脑子,他敢做,也给自己想好了退路,只说自己认不出来曹光一众是假兵,虽然有失职知错,却并不至于杀头撤职。 “区区晋州知府,这种小人物就不用枉费唇舌了吧!” 孤南翼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撩起眼皮朝殷离修看一眼,冷笑道:“有曹光的指正,直接搜他的家和县衙,来路不明的银子最能说明问题。” 殷离修沉着脸甩给孤南翼一个不悦的眼神,不够,倒是同意他的话,摆摆手看向星乙:“带人去知府的府上。” “是!” 星乙带着几个人出去。 看着星乙离开,梁新低垂着脸让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可是那唇角却不着痕迹的勾了起来。 他手下那么多案子,钱财和账册自然不会放在府上,他们去了也不会搜出什么来。 孤南翼站在旁边,眯着眼睛看梁新,就在他唇角勾起的初见,伸手朝旁边的侍卫指了指。 “你们几个,找几个当地的百姓,去查一查知府有什么什么别的宅院,一并搜了!” “是!” 士兵领命往外走。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眼神流转之间,转身朝刚才出去的士兵追了出去,低声在几个士兵身边交代了几句,再次回来,看向梁新的眼神多了几分得意。 原本梁新并没有什么紧张,可是看到盛浅予这个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被人看穿了心思似的,突然之间紧张起来。 众人去搜查的功夫,殷离修和孤南翼坐在椅子上,梁新就跪在地上,跪的腿都麻了也不敢动。 曹光这边已经交代清除了,被官兵绑着扔到了府衙后面的马棚。 外面百姓越来也多,知道殷离修是玄王,此刻众人好像看到了光明似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激动。 半个时辰,星乙带着出去的一小队人回来,账目交到殷离修手上,他只是瞄了一眼便放下,这账目本来就是可以做的假,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 梁新看着殷离修将账目甩在桌上的时候,似乎松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有出来,紧接着回来的两批人带来的东西,让梁新的腿肚子都软了。 六万七千两银子,另外四处宅院,还有城南城北的两处外室,两本真实的账目也都是从外室那里搜出来的,这下可算是将梁新翻了个底朝天。 “这,这怎么可能!” 梁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抬进来的银子,还有两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这两个女人,都是梁新养的外室,来的时候,盛浅予特意跟百姓打听了一下知府的家庭情况,知府夫人是个温和的人,亦或者说,是个软弱的人。 软弱的当家主母,自然不会阻拦梁新纳妾,可是她还听说,梁新家里只有两房小妾,既然不在家里,那他的女人自然是养在外面了。 明明可以养在家里的女人非得另置宅院,那就说明一个问题,梁新的重要东西,都在这两处宅院之中。 刚才盛浅予跟出去的士兵交代的,也是让他们去搜梁新的外室,如今,搜出来的银子和账目都在这里了。 “梁新,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殷离修低沉的声音擦过众人耳边,梁新一哆嗦,抬头来,已经是满脸苍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来人,将晋州知府梁新,押入大牢!” 殷离修手中惊堂木再次落在桌上,吓得梁新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王,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 梁新跪在地上当当当的磕头,额头重重的砸在青砖的地面上,很快撞出了血。 “狗官!” “你也有今天!活该!” “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就应该斩首示众!” 此刻,外面百姓的声音传来,随着说话,很多人已经到了堂上,手中拿着鸡蛋烂菜叶子朝着梁新的身上扔。 刚开始还有士兵拦着,但是看到殷离修摆手,士兵让开,百姓就冲了进来。 殷离修将盛浅予往旁边拉了拉,以防被百姓的烂菜叶子波及到,而旁边的孤南翼自身似乎自带一种阴冷气息,周边并没有百姓敢靠近。 他站在旁边眯着眼睛看着愤怒的百姓打骂梁新,脸上的表情更多了一丝玩味。 以前这种事情,他向来都是干净利索的直接杀了,像如今这么讲道理的处置,还是第一次,不得不说,倒是有几分惊讶的。 百姓出够了气,衙役将梁新关进了大牢,同时从牢中又放出一个人,张晋。 张晋原本是梁新的师爷,他看不惯梁新的所做作为,多次劝谏惹怒了梁新,便被梁新关进了大牢,如今两人的身份倒是换了个个。 测试了张晋的才能,殷离修便临时任命张晋为知府,搜出来的六万七千两银子,拿出一半补给百姓,剩下的银子用来做后备军饷,至于谁来管理这些军饷,还没有决定,天就已经黑了。 众人暂时住在了县衙,边境区域,危险因素常在,天还没有黑,街上的商铺店面便早早打烊关了门,出去,街上已经基本见不到什么人了。 认真的时候,殷离修和孤南翼倒是没有想之前那样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处理完了晋州的事情,天已经黑了个彻底。 “你们终于结束了!” 看着两人站起身来,盛浅予也从旁边的软榻上站起来,她揉了揉肚子,说道:“我都饿了!” “桌上不是有点心吗?你还自己端走了!” 孤南翼瞥眼朝她看过去,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玩味。 看着那盘点心,盛浅予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好好的核桃酥都碎成了渣渣,还怎么吃! 本来张晋好心好意的端来了点心,这两个人一眨眼的功夫就争了起来,一开始是争夺点心,到最后,索性谁都别吃,一掌拍在点心上,直接拍成了碎末。 这还吃个屁啊! “这么一说我倒是忘了,刚才看侯爷似乎很想吃,所以,便一直给侯爷留着呢!”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将那盘碎点心端过来,往孤南翼怀里一放,眯起眼睛笑道:“侯爷慢慢吃,我们去吃饭了!” 说完,她拽着殷离修的手就往外走。 孤南翼顿时一愣,看着怀里的碎片点心,再看看盛浅予离开的背影,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让人舍不得放手了。 停顿片刻,他将点心放在桌上,跟了过去。 饭菜早就准备好等着了,几个人坐下就端上了桌,家常的饭菜,可能是这一路都是吃的干粮,如今能吃一顿像样的饭菜,也是一种幸福呢。 眼看着饭菜上桌,盛浅予这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早就忍不住了,也不管别人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第397章 要不你俩相互喂着吃? 相比盛浅予和饿死鬼一样的吃相,旁边两个男人倒是优雅的很,虽然同样很饿,可是两人溢出慢条斯理的夹菜,优雅的吃下。 “慢点吃。” 殷离修伸手给盛浅予加了一筷子菜。 “嗯嗯嗯!” 盛浅予应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慢。 孤南翼朝盛浅予的方向瞄一眼,随手也夹了一筷子南芋:“多吃点,你太瘦了,还是胖点好看。” “咳咳咳……” 这突如其来的一筷子,让盛浅予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惊诧的看着孤南翼。 这个高高在上的傲娇男人,平常眼珠子都往天上看的,他竟然害成给自己夹菜? 这有点太恐怖了吧! 一时间,盛浅予看着碗里的菜,竟然有些不敢动了。 “予儿对南芋过敏!” 殷离修淡淡开口,说着话,伸手将盛浅予碗里的菜夹起来,自己吃了。 盛浅予拿着筷子僵在原地,不受控制的吞了一口口水。 殷离修吃自己碗里的东西倒是没什么不正常,可是刚才那南芋是孤南翼夹过来的。 这,这两个人都是疯了吗? 还不等盛浅予多想,此刻殷离修的筷子再次伸过来:“你换吃藕,多吃点。” “藕性寒凉,晋州这地方阴寒,还是少吃点好!” 不等盛浅予的筷子动,碗里的藕片又被孤南翼夹走了,直接放在嘴里咬。 咔嚓咔嚓的声音,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思,听得盛浅予的小心肝跟着颤。 “小予儿,尝尝这个烧鸡。” “烧鸡太腻了,吃点鱼!” “鱼有刺,还是吃点牛肉吧!” “你的身体不能吃牛肉,还是吃鸭肉吧!” “……” “……” 两人瞪着眼睛,一边给盛浅予夹菜,一边又将对方夹过去的才吃掉。 盛浅予就这样看着两人你来我往,怔愣半晌,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嗝。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你们斗气别带着我呀,我还没有吃饱呢! 眼看着手里的碗都要被他们戳到地上了,盛浅予终于忍不住,啪的一下,将碗顿在了桌上。 “你们俩还有完没完了!” 盛浅予直接站起来,瞪着眼睛看向两人:“吃个饭也要争!要不我给你们挪开地方,你们两个喂着吃?” 一句话,两人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变,同时往回挪了挪,拿起自己的饭碗,依旧优雅的小口吃着,好像刚才只是个幻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盛浅予脸上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看着自己刚才吃饭的座位已经是狼藉一片,忍不住咬了咬嘴唇。 还没吃饱呢! “王爷,曹光中人跑了!” 这时候,星乙从外面进来,看着盛浅予一脸苦逼的表情,当时一愣,不过很快回过神来,走到殷离修跟前。 “你说什么?都跑了?” 盛浅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星乙。 前院已经安排了人守夜,曹光那帮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避开官兵的视线跑出去? 更何况,他们十几个人,都跑出去,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星乙拧了拧眉头,说道:“都跑了,后院的马鹏有一个洞,用杂草盖住的,之前没有发现。” “看来,这帮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府衙了,相比之前也是这么进出的吧!” 孤南翼放下筷子,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 盛浅予扭头朝他方能翻个白眼,转过脸看向星乙:“让小非带着黑鳞跟你们去寻!” “不用!” 殷离修打断了她的话,同样漫不经心的说道:“如今城门已经关了,他们跑不远,更何况,之前百姓已经受够了他们的欺凌,只要发现他们的身影,自然会积极上报,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夹菜,优雅的样子,好像天塌了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然而,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很有道理,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通报,有人在西城边看到了曹光中人。 星乙离开带人过去,一炷香的功夫,刚跑出去没多远的十几个人又被逮了回来。 曹光中人跪在地上,一个个的样子很是狼狈,士兵压着他们的头,他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你们倒是很本事嘛!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都能逃走!” 盛浅予几部走到曹光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曹光强撑着抬起头来朝盛浅予看一眼,一句很不屑的哼一声:“你不要太小看我们!” “哦?看来你们还是有大本事的人?”盛浅予挑了挑眉毛。 “哼,你们也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人罢了,否则,你们跟本就不可能困住我们!”曹光满脸不服气。 “看你似乎很不甘心的样子!” 盛浅予撇撇嘴,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我这个人最喜欢用事实让人家服气,这样,我今晚把城门打开,明日清晨之前,若是你能逃走,我便放了你们,如何?” “真的?” 曹光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目光在周边看一圈,想了想,又问:“你不会派人一直跟着我吧?你若是派出去几十个人追我一个,我肯定是跑不掉的,还不是一样欺负人!” “当然不会,而且,我也不会派人追你,你尽管跑,清早你若是还没有回来,你的东西我也一并放了!” 盛浅予的目光朝旁边扫过,停顿片刻,又说道:“可你若是逃不走,可就任由我们处置了!” “你说话算数!” 曹光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看盛浅予点头,又看向旁边的殷离修和孤南翼。 “就按她说的!”殷离修应一声。 曹光兴奋的一下子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跑。 剩下的人另外安置了地方,这一次,手边的墙院小屋都检查过了,没有能让人逃出去的洞了。 吃完了饭,盛浅予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之中,清风伴夜,乡下的空气比京城要清新很多,微风吹在脸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舒服感觉。 “你倒是有闲情呢!” 孤南翼的声音擦过耳边,随即眼前闪过一个红色的身影,看清楚的事情,他已经坐在了旁边。 盛浅予被他惊了一下,随即很快回过神来,忍不住撇撇嘴。 古代人就是这么开挂,什么飞檐走壁,什么轻功的,一点都不尊重牛顿定率,可是他们就是能在天上飞,真是太欺负人了! “侯爷不是也很清闲吗?” 为了防止孤南翼拿自己的杯子,盛浅予先给他倒了一杯茶。 孤南翼眼中多了一抹赞许的目光,伸手拿过来,浅浅的抿一口,看向盛浅予。 “你似乎打算用这十几个人。”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此刻孤南翼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玩味。 他很喜欢看这个丫头用小心思的样子。 盛浅予喝着茶,闻言挑了挑眉毛:“这些人平常在晋州城中四处跟百姓要钱,对这自然是最熟悉的,若是能让他们帮我们做事,很多事情会简化很多,更何况,他们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若是能掰回来,说不定还能重新做人呢。” “妇人之仁!” 孤南翼不屑的甩出一句话。 这么多年,战场之上,不管是战服士兵还是百姓,让他觉得不爽,直接杀了便是,他可没有心思做什么废物利用。 废物就是废物,既然没有什么用,那就没有留下的意义,不如直接杀了。 孤南翼不懂盛浅予的心思,盛浅予更不能接受孤南翼残酷的行事风格,话说道这里有些乏味了,索性就安静的喝茶。 这边殷离修处理收到的信件,事情都解决完了,起身往外走便看到盛浅予和孤南翼在凉亭中坐着。 他皱了皱眉头,便转身走了过去。 “你怎么还没睡?”殷离修径直走到盛浅予旁边。 “这里的晚上挺舒服的,出来坐坐!” 说着话,盛浅予往旁边挪了挪,让开旁边的位置,拍了拍,那意思,让殷离修坐在旁边。 这样的邀请,倒是让殷离修很满意,刚才的不悦立刻散开,顺着她的意思坐在了旁边。 “这……” “本侯乏了,先走了!”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孤南翼先开口,说着话,他站起身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盛浅予怔愣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不由得晃过一丝不解,转过身看向殷离修。 “不用管他!” 殷离修漫不经心的说一句,伸手握住了盛浅予的手。 他常年练剑,手掌有很多老茧,擦在她细腻的手背上,却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今日突然要处理这么多事情,累不累?” 盛浅予看他,见他脸色有些低沉,起身到他手背,伸手按住他头上的穴位,轻轻的揉。 “本来是很累的,让你这样一揉就舒服多了。”殷离修的声音带着几分满足。 “那当然,这可是我缠着凡白让他教我的,听四喜说你经常熬夜,这套手法可以起到舒缓的作用。”盛浅予一脸得意的表情。 殷离修抬起手来握住她的手,压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闭着眼睛也不说话,那表情,很享受。 盛浅予怔愣的看着他,正在怔愣,手臂被拽了过去,她一个没有站稳便跌进了他怀里。 “予儿,这次回去之后,我们便请皇上指婚吧!”他低沉的声音从唇畔溢出,擦过盛浅予的耳边。 第398章 你倒是跑啊! 盛浅予微顿,扭头看向殷离修,似是有些诧异:“你不是说,等盛允承的事情解决完,以我的真实身份提亲吗?” 殷离修叹一口气,将下巴压在盛浅予的头顶,半晌都没有开口。 盛浅予想了想,侧过身看他:“你该不会是在紧张吧?” 殷离修神情一顿,皱了皱眉头,还不等开口,却听盛浅予又说:“真是想不到,战场的杀神,竟然也会有紧张的时候。” “盛浅予!” 他沉着声音将盛浅予拉进怀里,眼神多了几分认真:“那我便将进程提前,回去之后便着手处理盛允承的事情。” 盛浅予眨眨眼睛,思量的眼神流转:“如今的形式来看,我们回去之后,或许时机真的就成熟了,不过……” 她转过身看向殷离修,眉梢一挑:“其他事情你来处置,但是盛允承和慕婉纯,你得交给我!” 原主的仇,还是要用原主的身份来雪恨。 “好!” 殷离修应声,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远处庭院的阁楼上,孤南翼远远看着靠近的两人,眼底之间泛起冷沉。 距离太远,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两人的亲近却好像一根刺,如鲠在喉,这种感觉,在认识盛浅予之后,越来越明显。 他从来没有想过,区区一个女人,竟然能左右他的情绪,可是如今又不得不承认,也控制不住,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 塞边的夜,出奇的安静,清风徐来,带着淡淡的湿气,很舒服的感觉。 长时间的奔波,这一晚,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清晨,盛浅予是被袭久的敲门声惊醒的,时间还早,依照现代的时间,不过也就是早晨五六点的功夫,不过,他们还要与大军汇合,这段时间都是早晨赶路的,也习惯了。 “要出发了吗?” 盛浅予开门,问一句。 袭久进来,将洗漱的物什放在桌上,一边伺候着盛浅予洗漱,回答:“王爷说,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过了晌午再走。” “哦!” 盛浅予应一声,视乎又想起什么,问道:“曹光怎么样了?回来了吗?” “回来了,正在树上!” 袭久说着话,伸手挑起她的一头青丝,手法娴熟的转了几圈,便绾成了如男人一样的发髻。 行军在外,盛浅予平常穿的是军装,这样的发髻简单干练。 “在树上?” 盛浅予一愣,站起身来:“去看看!” 说着话,她抬脚往外走。 盛浅予出来的时候,殷离修和孤南翼也跟了出来,明媚阳光之下,两人一紫一红两道鲜艳的颜色在旁边跟着,还真是扎眼。 这就是所谓的大红大紫? 盛浅予心中暗自这样想着,不过自然是不敢当着两尊大神的面说出来的。 府衙大门之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聚集在墙院外面的一棵粗大的老槐树周围。 盛浅予走进去,大槐树下面,小非和黑鳞正蹲坐着,一人一狗不知道在玩什么。 “救命啊……” 这时候,头顶上传来凄惨的喊声。 盛浅予抬起头来,这才看见曹光抱着一根粗大的树杈子挂在上面,看他的裤子衣服已经被撕扯成了碎布条,勉强能遮体,那样子都要哭出来了。 他的声音嘶哑,有气无力的喊叫,看他那一张苍白的脸,就能想象到,这一晚上,他过得有多刺激。 “嘿,早上好啊!没想到,清晨起来就看到你了!” 盛浅予眯起眼睛朝树上的“腊肉”打声招呼。 曹光身子一僵,低下头看向盛浅予,一咧嘴,哇的一声真的哭了出来。 “我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你快把那畜生带走吧!”曹光一边嚎叫,一边将怀里的树干搂紧了几分。 “呜呜……” 听到“畜生”两个字,黑鳞顿时站起身来,抬头龇牙朝曹光低吼。 曹光听到这声音,浑身一哆嗦,来不及多想,紧忙又往上面挪了挪,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看向盛浅予。 “救我,救救我……” 曹光的腿脚很快,昨日跑到城门口看到后面没有人跟来,还沾沾自喜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却不想,刚出成们便从外面冲出来一条黑狗。 狗嘛,这些年,曹光这些人在外面也没少随手抓了狗来吃肉,看着黑鳞不过是个头大了点,也没有太过在意,可是谁知道这狗比狼还凶猛! 一晚上,他就被黑鳞绕城追着跑了好几圈,到现在,嗓子也哑了,身上也没有了力气,明明出了城的,愣是活生生让一条过给撵了回来。 这一晚,他在树上挂着,黑鳞就在下面盯着,他只要一动,下面就有一张露出獠牙的狗嘴等着。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眯起眼睛看着曹光:“我给你机会了你都跑不了,可别再说我欺负人了。” 曹光咧咧嘴,脸上的表情别提多难看了。 “你还跑不跑了?”盛浅予问。 “不跑,再也不跑了!”曹光哭丧着脸,折腾了一晚上,这次是真的没有力气跑了。 “不跑了就下来吧!” 说完盛浅予转身往回走。 “哎,别,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下来!” 曹光原本想下来,可是一伸腿黑脸就要往上蹿,吓得他赶紧缩了回来,紧忙朝盛浅予喊一声。 盛浅予转身,朝小非招呼一声:“让他下来,带进来!” 小非闻言牵着黑鳞往后面退了一步,曹光试探的伸了伸腿,这一次黑鳞没有再动,这才松手,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殷离修和孤南翼站在旁边看着,谁都没有说话,殷离修似乎习惯了她随时闪光,倒也没有什么惊诧,只是,孤南翼的眼中却更多了几分审视。 盛浅予…… 一个被扔在乡野十几年的孩子,如今这般本事,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什么偶遇的高人,这样蹩脚的借口,在他这里可是完全行不通的。 回到府衙,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或许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这一次,殷离修和孤南翼并没有再争。 安安静静的吃完,盛浅予已经跟殷离修这边打了招呼,将曹光众人带到了前厅。 “你们的资料,我已经已经看过了,本来你们这种横行乡野的流氓,应该关进重刑大牢,可是念在你们没有犯什么人命案,倒是可以酌情处理,不过,到底怎么个酌情法,还得看你们的表现。” 盛浅予说着话,不着痕迹的瞄着几个人。 这话一出,曹光众人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变。 “大人这意思,是让我们归队?”大头冷不丁开口。 他们知道殷离修和孤南翼的身份,但是看盛浅予的军装跟别人的不一样,又是站在两尊大神身边,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身份不会低。 “也许有这个可能!不过,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让自己归队!”盛浅予挑了挑眉毛。 “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算是去敌军军营里放火,我们兄弟也一定会完成!”曹光的脸色瞬间就灿烂了,顿时豪情壮志的开口。 盛浅予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看来这帮人放火劫财的事情还真是没少干,只是,就凭这几个人想去敌军放火,他们的胆子倒是有。 “你们曾经也是军人,想归队的话,首先作为军人的意识要有,之前你们那些劫财放火的心思,最好给我收起来,军人存在的意义是保家卫国,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这些话,你们应该清楚!” 盛浅予正了正神色。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有些低沉,这些话,他们很久没有听到了,如今再次在耳边响起,这种感觉,让大家心中一阵酸楚。 “我们……” 曹光沉沉开口,说着话,抬头朝盛浅予看一眼,拧了拧眉头:“若非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们也愿做那样的事,大人若是能收留我们,我们兄弟一定肝脑涂地!” “之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如今边境战事紧迫,晋州是距离边境最近的城池,我希望你们能暗中盯住城周的动静!”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从刚进晋州的这一路,她就发现普通的百姓之中,总有那么几个人的眼神比较凌厉,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晋州又是边防背后的第一个城镇,更是大军粮草供给的重要通道,这里必须安排一只眼,而曹光这帮人在晋州横行几年,每个地方都是再熟悉不过,这件事交给他们正合适。 盛浅予的话出口,曹光众人眼神不由得一滞,很显然,他们之前也察觉到了。 “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盯死!” 此时此刻,曹光众人们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军营,脸上没有之前那般浪里浪荡的模样,更多了几分认真。 “这是我的令牌,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盛浅予点点头,将一块黄铜令牌送到曹光手里,如今,这帮人算是招安了。 至于曹光众人怎样在百姓面前重新做人,也得看他们怎么做,毕竟,坏人不的形象一旦形成,可不是认个错流几滴眼泪就能洗白的,大家看的是行动。 处理了他们的事情,盛浅予回到书房,此刻殷离修正在批阅信件。 “处理好了?”听到她进来,殷离修的眼皮抬了一下。 第399章 要有动作了 “嗯!” 盛浅予点点头,伸手从他面前的盘子上捻起一块点心,小口的咬着:“我总感觉,这晋州似乎看起来没有那么简单。” “连你都感觉到了,自然不会简单!” 殷离修的笔不停,将最后一封信批阅完,转过脸,伸手将她嘴角的点心渣子擦掉:“更何况,这里原本是晋王的封地,虽然如今晋王手中无实权,可是晋州这边,依旧隐藏着暗流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这些年,晋王表面上逆来顺受,实际上并没有停止背地里的动作?” 盛浅予眼底多了几分冷肃。 说着话,眼前闪过殷离枫的脸,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感觉这个人有些冷,可是接触之后才能感觉到,他不是冷,而是淡然。 最主要的是,他救过自己两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不想与殷离枫为敌。 “希望,这只是我的猜想吧,这些年,皇上对他势力逐渐清逐!” 殷离修说着话,拧了拧眉头,停顿片刻,说道:“一个人沉默太久了,爆发的时候,必定是致命一击!” 盛浅予吃东西的动作停住,凝神想了想,反而没有刚才那么凝重了:“如今我们离开,京城那边必然会有异动,或许,这也是个很好的时机来验证敌友。” 殷离修抓脸看向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对刚才的话不置可否,但是眼中却多了一丝微妙。 京城,誉王府。 最后的一项考核结束,盛允承真正有了世袭的资格,这对于誉王府来说,是大事,也是誉王府乌云盖顶这么长时间久违的一抹阳光。 皇上的嘉奖,让誉王对盛允承的态度也开始转变,喜事迎面,他忘了之前盛允承勾结山匪,也忘了盛允承曾经找杀手的事情,总之不管如何,盛允承这个嫡长子再次成了誉王府的骄傲。 不光是盛允承,就连姜氏也被解禁,甚至差点又摇身一变从妾的味道登到侧妃,只是,太妃心眼小,姜氏曾经用毒害过她,这就是心里的一根钉子,只要她活着,不管盛允承有多大的本事,姜氏都别想再起来。 誉王是孝子,自然不会违背了太妃。 即便姜氏的事情没有说服太妃,在盛允承接到圣旨的当日,誉王府还是办了一场盛宴。 这么大的事情,京城的王公贵族自然都是请到的,当日誉王府装饰得喜气洋洋,誉王和太妃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满面笑意,完全忘记了还有盛浅予这个女儿在边境杀敌。 除了盛浅予,誉王府也少了盛心雅和盛心悦喜欢在人前表现的女儿,相比誉王府之前办的宴会,就有些冷清了。 宴会之上,誉王将自己的令牌递到盛允承手里,也就代表着军权重新给了他。 烟妃站在旁边看着,脸上的表情平淡,可是心里却不由得沉了沉,之前盛浅予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将盛允承从高位上拽了下来,如今一件喜事便回答了从前,誉王和太妃对盛允承一直都没有放弃过。 心中想着,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此刻她对自己之前的决定,有些动摇了。 不光是烟妃,就连本应该高兴的慕婉纯此刻脸上也多了一份阴霾,宴会之上,夫人们跟太妃谈及盛允承的子嗣,一个个看盛允承很有本事,便想着给他说媒。 众人面前,慕婉纯这个正妃非但不能表现出一点不高兴的样子,还得笑脸相迎,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重新掌握了兵力,盛允承这段时间更忙了,常常都是两三天见不到人,甚至誉王都不知道他除了军队的事情,还在忙什么。 这日,回到王府,盛允承似乎接到了什么消息,直接到了盛浅予的院子。 盛浅予随军出征,袭久这个会武功的跟着同行,如今院子里留下玲珑和欣妈妈两个平常管理着院子的大小事务,其实,盛浅予不在,院子里也没有什么要忙的。 突然见到盛允承来,众人还是下意识多了几分紧张。 “参见世子!”玲珑紧忙迎上去。 “起来吧!” 盛允承摆摆手,自顾抬脚往里走,看到玲珑一直跟着,扭头,脸上带着几分嫌弃:“听说三妹常从军库之中拿兵书来看,本世子正好有一本书找不到,便来她这里看看有没有,你不用跟着了。” 他不是来找兵书,而是来查盛浅予。 之前不小心听到她跟殷离修的对话,盛允承对盛浅予的身份再次起了疑心,如今南疆王也到了,他必须加快步伐,今早找出朱雀令。 “世子!” 玲珑紧忙上前一步,说道:“小姐在出门之前已经将拿来的书都还回去了,军库那边应该有记录,恐怕世子要找的书不在这里吧!” 盛允承脚步停下,看向玲珑的眼神顿时多了一丝寒凉:“你这是在阻拦本世子” 隐忍了这么长时间,盛允承比之前更添了一抹阴森的感觉,只是一句话,便让玲珑感觉到了紧张。 “奴,奴婢不敢,只是三小姐出门之间吩咐,她的书房不能随便放人进去……”玲珑捏着拳头,依旧无法掩饰心中的紧张。 “本世子要找的书,事关重大,若是误了军队的事情,你担待得起码?” 盛允承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玲珑的脸都白了,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杀意,不敢再阻拦,只能跟着到了书房门口,趁着盛允承进去的时候,给月牙使个眼色。 他们都是下人,自然拦不住主子,如今只能跟烟妃求助了。 月牙是个机灵的孩子,瞬间会意,转身往外跑。 这边盛允承进了书房便关上了门,桌案上有盛浅予还没有读完的几本书,文房四宝整齐摆放,除此之外,还有几张新型gongnu的草图。 “朱雀令究竟在哪里!” 盛允承找不到有用的东西,显得有些急躁。 边关塞外,除了南疆王之前率领的三万大军,如今又有了殷离修和孤南翼带去的十万大军,盛浅予此时的注意力在黑翼小队上,她不可能再调用逆鳞铁甲军。 若是朱雀令真的在盛浅予手里,那就应该在书房。 然而,让盛允承更加急躁的是,找了一圈,他非但没有找到朱雀令,就连有关盛浅予真实身份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就在他四处翻阅的时候,外面传来下人们行礼的声音。 “参见烟妃!” 是玲珑的声音。 盛允承眼色一凛,将手边的东西放回去,站在书架跟前,看起来像是找书的样子,这时候,门开了。 “世子近日军务繁忙,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世子!” 烟妃说着话,抬脚走了进来。 盛允承将手中的书放下,哼笑道:“本世子的确很忙,军中有事务需要一本书,军库书房里没有,我便来三妹这里找找看,倒是烟妃,本世子刚到你就来了,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 话说到这里停住,盛允承阴骛的眸子在烟妃身上扫过,特别是停留在她肚子上的时候,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我之前与予儿共同管理后院,来鎏湘院并没有什么稀奇。” 说着话,烟妃伸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本账册:“如今这书房里还有一些老账,需要是不是翻出来核对一下,倒是世子,如今的身份来予儿的书房,似乎有些不妥吧!” “不妥?三妹是誉王府的人,我来她这里找本书,并没有任何不妥。”盛允承的声音沉了下来。 “予儿是誉王府的人,从家人的角度自然没有什么,可世子别忘了,她同时也是鬼翼军的监督使,而世子如今手中重新掌握了誉王府的兵权,你们是两个军营的重要任务,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是很懂,这样是不是有窃取军事机密的嫌疑呢?” 烟妃声音一如往常那般平静,只是出口的话却如同一把刀子插在了盛允承的心口。 盛允承脸色一沉,声音更多了几分寒凉:“你不要忘了,你是誉王府的王妃,说这样的话,你是准备将我誉王府至于何地?又要将父王置于何地?” “正是因为我是誉王府的王妃,所以才要避免让人误会,更不想王爷落人口舌!” 烟妃毫不相让,即便此刻紧张的手心冒汗,可是脸上依旧强撑着不露怯。 盛允承眉头一蹙,眉梢之间勾起一抹阴冷:“烟妃这样说,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本世子劝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跟自己心不齐的王妃,父王能留在这个位置上多久?” 说完,他冷笑一声走了出去。 烟妃看着他离开,长出一口气的同时,身子往晃了晃,一把扶住门框,表情这才显出紧张来。 “王妃!” 玲珑紧忙上前扶住,看她脸色不是很好,有些后悔这个时候去找她。 “我没事!” 烟妃摆摆手,扶着玲珑的手站稳,她拧了拧眉头,神情忽然一紧:“玲珑,你找时间提醒段红依那边的人一句,这段时间让她盯紧了,世子如今这般急躁,估计是要有所动作了。” 段红依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要生了,盛允承的眼睛也盯住了那个孩子,如今他来鎏湘院找东西,说明他很急! 第400章 找女人带上我呀! 晋州。 安排好了曹光众人,殷离修这边的事情也处理好了。 盛浅予不知道曹光众人是怎么给自己洗白的,但是他们离开的时候,看他们在百姓之中,似乎相处融洽。 从梁新那里查来的银子,一般分给了周边的百姓,盛浅予众人离开的时候,百姓感恩戴德,纷纷到城门口相送。 出城的时候,盛浅予还跟百姓挥手致意,旁边的两座尊神却没有任何变化。 殷离修大概是受惯了百姓的感恩戴德,而孤南翼,似乎对百姓向来都是嗤之以鼻,他打他的仗,他要的是胜利,是将敌军踩在脚下,把他们逼上绝路的kuàigan,跟百姓无关。 看着两人的反应,盛浅予暗自撇撇嘴,跟着出了城。 之前的一路大军,如今只剩下一个队的人,莫名有种游山玩水的感觉。 众人连续走了两个时辰,晌午时分在河边停留。 盛浅予下马,看着头顶上的阳光,不由得惊诧瞪大了眼睛,这条路,似乎不是跟南疆王的大军汇合吧! “殷离修!” 盛浅予转身到殷离修跟前,压低了声音问一句:“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说着话,她抬头朝天上看一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接着说:“大军的方向在正南方,可是我们现在却是朝着东南方向走啊!” 殷离修扭头,看着她一脸不不解的模样,勾起了唇角:“与大军汇合之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放心,南疆王那边已经给了我回复。” 听着他的话,盛浅予更是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我们要去哪里?你有什么计划?” 殷离修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喝一口水润润喉咙,道:“南罗边境的城镇是边州,而边州正是夜狼的老窝。” “你要利用水玉的事情,让夜狼跟墨凌越决裂?”盛浅予突然间明白过来。 殷离修点点头:“用利益来维持的关系是最脆弱的,墨凌越的主力在皇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来领兵边州与我军对抗,还要宜章夜狼的背后支持,若是这个时候把这个强有力的后盾撤掉,墨凌越必定撑不了太久。” “所以说,行军打仗也不一定直靠战场的厮杀!”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脸上不由得带出一抹得意。 利用水玉的事情对付夜狼,还是她提出来的,只是当时南疆王并没有做决定。 “真是索然无味!” 这时,孤南翼拿着一个水袋过来,一脸不屑的坐在了盛浅予旁边,看他那样子,很不喜欢这种背后做事的行事。 “赤云侯若是觉得无味,大可直接与南疆王汇合,这件事原本就是我跟盛浅予的任务!”殷离修转身,不悦的朝孤南翼看过去。 “呵!暗地里行事自然是索然无味,不够,有小予儿就不一样了!” 说着话,孤南翼朝盛浅予抛过去一个媚眼。 这个媚眼看着盛浅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回过头,果然看到殷离修的眼神之中带了刀子。 “那个……我们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赶路了……不然到了晚上……” 此刻坐在两个男人中间,一边冷若冰山,一边邪魅诡谲,她感觉自己的舌头都不利索了。 “小予儿这就有所不知了,夜狼虽然是杀手组织,可是他们的营生的门面却是青楼,这种地方,晚上去才好!” 说着话,孤南翼微微勾起唇角,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暧昧。 青楼? 盛浅予不由得一愣,以前看电视剧,一些逼格高的青楼音坊,要么是大人物在背后撑腰,要么就是背地里是神秘的机构。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来到古代这么长时间,她也算是哪里都去过,唯独这青楼没有进去,倒是有几分新鲜。 想到这里,她斜眼朝孤南翼睨了一眼,唇畔之间勾起一抹玩味:“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意思!” “那种地方,你就不要去了,到时候你跟星乙在外面等我们的消息!” 正在盛浅予心中有所想法的时候,殷离修不失时机的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凭什么!” 盛浅予瞬间就不乐意了,转念想了想,眼珠子往上一翻:“就许你找姑娘,还不许我喝酒了?” “盛浅予!” 殷离修朝盛浅予瞪眼:“我们是打探情报,跟姑娘没有关系!” “切!” 盛浅予不屑的撇了撇嘴,一脸质问的表情:“好像我跟着进去目的就不是打探情报了一样,我问你,里面有没有姑娘?” “自然有!”殷离修沉着脸应一声。 他也是想不明白了,青楼这种地方,一般的姑娘都要绕着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兴奋! “所以,你们只要进去,肯定会有姑娘过来陪!那还不是一样!”盛浅予毫不相让。 “……” 殷离修突然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本侯倒是觉得,小予儿跟着进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孤南翼突然开口,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漫不经心道:“有些细节上的事情,你我做不得,她却能做得!” 殷离修眼神一凛,片刻之后又散开,细想之下,不得不承认,孤南翼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青楼之中毕竟都是姑娘,有些话和细节他们不好说出口,盛浅予同样是女人,似乎会方便很多。 盛浅予转过脸偷偷朝孤南翼伸出一个大拇指,从来没有想现在这么赞同他的话! “就是,套话这种事情,我的本事你也是看到的!” 盛浅予转过身,紧忙又加了一句。 “看情况再说!走吧!” 殷离修撂下一句话,站起身来朝马的方向走去。 “殷离修!” 盛浅予咬牙切齿的喊一句,转身朝殷离修的后边抬起一脚,不过这一脚也只是做个样子罢了,她可没那个胆子真的踹过去。 孤南翼站在后面看着她这张牙舞爪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没有多说,也跟着走上前。 骑马差不多两个使臣的功夫,众人终于到了边州城,进城之前,众人化妆成客商的模样进程,边州客栈安置下来,如今也只是刚刚日落西山的样子。 香满楼,边州最大的一家青楼,当地的富豪子弟最喜欢来的地方。 除了姑娘,这里还有音坊诗词赏会,前院是男客消遣的喧嚣场所,后院却是一片安静,文人墨客聚集在此,赏文弄墨,前后两个院子,好像在不同的世界一般。 盛浅予在房间化了妆,再出来,便是一个俊俏公子哥的模样,除了个子矮一些,几乎是完美的白马王子了。 殷离修一改往常的风格,不是平常幽紫长袍,而是换了一身黑色,加上那一脸冷肃的表情,看起来更加让人不敢接近了。 倒是孤南翼,不管穿什么衣服都不改那一身鲜艳的红色,如今手里多了一把扇子,随着手腕回转,微风将他两鬓的青丝挑起,更多了几分fēngsā的感觉。 他这一身,倒是跟如今要去的青楼很应景。 “小予儿这样盯着本侯看,可是被本侯的魅力折服了?”孤南翼手中的折扇半遮面,说着话,朝盛浅予暧昧的眨眨眼。 盛浅予立刻夸张的抱了抱自己的肩膀,无比嫌弃的撇撇嘴:“侯爷的魅力都要闪瞎了我的眼,我眼神不好,估计是无福欣赏了,还是让香满楼的姑娘好好欣赏吧!” 她咧咧嘴,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孤南翼睨着眼睛朝盛浅予看一眼,唇角微调带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却没有再多说。 此刻盛浅予感觉到后背一凉,转身看到殷离修那双幽深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紧忙屁颠屁颠的过去。 “殷离修,你怎么穿成这样?姑娘大概都不敢靠近你了!”盛浅予啧啧出声。 “你希望姑娘往我身上靠?”殷离修侧过脸,朝盛浅予丢过去一个冷眼。 “……” 盛浅予感觉被自己噎了一下,尴尬的咧咧嘴,嘿嘿一笑:“那倒不是……” “走吧!” 殷离修收回目光,伸手拉住盛浅予的手往外走。 看着盛浅予像个小鸡子似的被他拽出去,孤南翼晃动扇子的动作停下来,微微眯起了眼睛。 边州客栈距离香满楼并不是很远,散步一样的速度,走着一炷香的时间也就到了。 “哎哟,李公子,您怎么才来呀!” “王老爷,你可好些日子没来了,是不是把人家忘了!” 门口,一些身着轻衫眼带媚笑的女人在招揽客人,看样子过来的都是常客。 也有一些姿色不是很好的女人,就只能靠把衣服往下拉低一些,甩着手中的绢帕跟走过的男人喊:“大爷,来玩儿呀!” 看着眼前的场景,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这跟电视剧里的场景还真是有些相像。 “哟,几位爷面生啊!是刚来我们边州吧!” 这时候,门口一位身着湖绿色轻衫,面容美艳的女人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 在这种场合混时间长了,察言观色都是一把好手,只是在几个人脸上扫过一眼,便朝着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蛋的盛浅予走了过来。 第401章 你很懂啊! 说着话,女人上前就往盛浅予身上蹭,然而,刚伸出手还没有碰到,手腕就被拽住。 “姑娘这样主动,反而让人觉得乏味!”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将那女人的手往旁边挑开,拉过盛浅予往里走。 女子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似乎被殷离修刚才那个眼神吓到,脸色有些发白。 “姑娘不用紧张,癖好不同而已!” 孤南翼手中晃悠着扇子,说着话,刷的一声扇子合起,在那女人的下巴扫过,抬脚跟了进去。 “小予儿,你慢点走!”嗔叫一声,孤南翼也跟着追了上去。 女人转身看到孤南翼那一身妖艳的红色从眼前闪过,彻底呆住,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 现在世道都变了吗? 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两个男人对中间那个男人的感觉有些暧昧,他们竟然还来逛青楼? 姑娘的怔愣之下,三个人已经走了进去。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如今第一次真的踏入这种场合,才知道什么叫醉生梦死,纸醉金迷。 香满楼的前厅足足有一个操场那么大,三层楼,这在古代已经是很高的了,大厅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舞池,从楼顶垂落几条绸带,另外二楼也有五彩绸交错系在中间,这样看去,就好像在半空中撑起了一个舞池一般。 此刻舞池之中有八个舞姬在跳舞,身姿妖娆,每一个动作都会像周边男客投去一个钩心摄魄的眼神,妖媚无比。 yànwu,现代也有,可是如她们这般,妖娆魅惑的身姿却不常见,除了舞,她们还会武! 在古代这么长时间,盛浅予也能看出来,一个人有武功和没有武功是有差别的。 当然,所谓的武功,可不是她这种练了几年散打和跆拳道就行的,内力,从盛浅予的角度来看,这些女人的武功都不弱。 目光在四处扫一眼,不光是这些舞姬,就连被那些大腹便便的男人搂在怀里的姑娘也大部分都有武功。 果然,这里还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他们的穿戴搭配都是上好的料子,在青楼这种地方,那些女人接客之前就被训练了识别这些东西,从穿戴上就能看出这些男客有没有消费能力。 果然,三人刚进去,原本站在二楼往下看得老鸨,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哟,三位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香满楼吧!” 说着话,老鸨挑着那务必暧昧的声音下了楼。 盛浅予抬头,便看着一个身着蓝色的女人二楼飘了下来,她一身百褶水袖长裙裹身,浓妆之下年龄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十岁左右。 来之前,殷离修就跟盛浅予说了香满楼的一些大概情况,这老鸨叫金香玉。 这么年轻就掌管着这么大的香满楼,这个女人不简单。 同样的话,在门口已经听了一次,这一次,盛浅予没有丝毫惊诧,而是迎着金香玉投过去一个笑脸。 “三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快请!” 金香玉热情的招呼他们,不过看到殷离修和孤南翼那一脸生人勿进的模样,热情之余并没有靠太近。 “春桃,红拂,白栀,快过来!” 引领着众人往二楼的雅间走去,金香玉连忙招呼旁边的姑娘过来伺候。 几位姑娘紧忙仙飘飘的过来,一脸娇羞的对着盛浅予众人盈盈一拜。 “见过三位公子!” 姑娘的声音娇柔魅惑,听得人骨头的酥了,不过她们看着金香玉使眼色,谁都没敢上前凑。 “都说香满楼是边州最好的场子,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几位姐姐真是天上下来的仙人一般!” 盛浅予看着几位姑娘,眼睛里都冒出了光,不得不说,这三个姑娘,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那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水灵灵的模样,就连她这个女人都想抱着疼爱,更别说是男人了。 说着话,她伸出手拉住了白栀的手,那娇嫩的肌肤,一碰到就让人忍不住捏在手心里揉一揉。 “哎呀,公子可真是嘴甜!” 白栀被盛浅予这么一捏,瞬间就脸红了,身子好像没了骨头一样王她怀里靠过去。 然而,人还没挨着,殷离修眼底一沉,伸手一把将盛浅予拽到了身边。 白栀歪着身子,突然间失了重心往旁边趔趄一步,差点栽到地上。 众人看得脸色微变,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姑娘太过主动,便失了趣味,你们香满楼的姑娘,原来只是这样的程度吗?” 殷离修冰冷的眼神朝金香玉看过去。 金香玉一顿,随即脸上绽开了笑容。 “哎哟,公子真懂!白栀刚来一个月,有些规矩还不是很懂,还请公子海涵!” 金香玉眼神流转,原本还对殷离修有些怀疑,可是听到他刚才的话,便知道,这位定没少去青楼,口味是刁钻的,倒是刚才中间那个小公子看起来一脸兴奋的模样,定是第一个来这个地方。 “出来消遣,自是讲究一个舒服,上好的雅间!”殷离修再次开口。 “哎哟,是是是,三位公子请!” 金香玉亲自带着几个人往里走,一路走着,看着这三个人的举止言语,便知道,这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盛浅予站在旁边听着两人说话,眼神流转之间,凑近殷离修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老鸨说你懂,看来你没少逛青楼啊!” 说着话,她眼底闪过一道凶光,在人看不见的时候,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殷离修瞬间拧起了眉头,可是众人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死死抓住盛浅予的手。 “有些事情不一定非得常去过才知道!”他咬着牙在她耳边低语一句。 盛浅予翻了眼皮,那不屑的表情很明显就是,我不相信! 金香玉和三位姑娘看着两人的小动作,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表情有些纠结。 怎么看这两位公子都有点不对劲,这两人之间,有点……暧昧啊! 孤南翼走在众人后面,手中的扇子合起来,扇子的顶部拖着下巴,眼底闪过一抹不以为意的神情。 众人直接到了二楼,天水阁,是整个香满楼视野最好的地方。 进了房间,很快有丫鬟摆上了酒菜水果,春桃,红拂,白栀分别坐在了三个人旁边。 “三位公子好好玩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拿着盛浅予递来的一百两银子,金香玉的都笑出花来了。 这是进门费,也相当于是给几位姑娘的小费,当然,这小费是给到金香玉手里的。 殷离修摆摆手,金香玉满脸笑意的出去,从外面关上了门。 “公子,您喝杯酒吧!” 金香玉一走,姑娘们开始实战浑身的解数对三位大爷讨好。 白栀依旧在盛浅予旁边,另外春桃坐在了殷离修旁边,而红拂一身红衣便自然坐在了孤南翼旁边。 不知道春桃是被殷离修这副冷脸吓到还是她本身就腼腆,在旁边除了夹菜倒酒,也不敢说话,倒是红拂比较放得开一些, 最好的神仙醉斟满酒杯,还没有喝,醇香的味道已经让人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陶醉在其中。 盛浅予伸手端起,低头浅浅抿一口,醇香入口,忍不住叹一句:“真是好酒!” “这可是泉州最好的神仙醉,平常香玉姐都舍不得拿出来呢!” 说着话,白栀紧忙又给盛浅予满上。 刚才往盛浅予身边靠被殷离修拦开,如今三个姑娘都矜持了许多,喝酒说话,并没有平常那般挑逗。 “这么看来,我们还是贵客呢!”盛浅予眯了眯眼睛。 白栀不敢乱动,她却先伸手摸了过去,别说,这姑娘皮肤白皙细腻,摸起来还真是很舒服。 “那当然!公子不光是贵客,也是贵人呢!” 白栀微微勾起唇角,脸上多了一丝得意。 且不说他们花钱大方不大方,就这三位的模样长相,不给钱也愿意往怀里扑啊! 毕竟,跟那些肥头大耳的嫖客比起来,这几位就是神仙。 “白栀姑娘的嘴可真甜!” 盛浅予眯起眼睛,说着话,伸手勾起白栀的下巴就凑了过去。 那模样是要亲撒上去? 殷离修眉头一蹙,伸手一把将盛浅予拽回来:“刚来就喝酒,一会儿就醉了,等会儿的节目可就看不到了!” 话音落地,他伸手拿起一颗葡萄直接塞到了盛浅予嘴里。 盛浅予恼怒的一瞪眼,然而,看到殷离修那沉冷的眼神,瞬间就怂了。 “吃,吃菜,吃菜!” “出来玩儿的,你这么严肃做什么!别把姑娘们吓坏了!” 孤南翼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说着话,扭头喝下红拂递过来的酒。 他平常出门轿子里都会有两个侍女贴身伺候着,对他来说,这些往男人身上贴的女人都一样,只是玩物。 殷离修转脸朝孤南翼看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一抹寒光,他没有说话,抬起手一杯酒入喉。 “就是嘛,出来玩儿的,不要这么严肃!” 盛浅予嘿嘿一笑,眼睛依旧朝旁边白栀和红拂身上瞄一眼。 不得不说,这两位可真是尤物,别说男人了,就自己一个女人看到她们都忍不住想动手。 真是不明白,殷离修是怎么能在这么三个大美女跟前还这样严肃的。 孤南翼挑起眼皮朝殷离修看一眼,唇角勾起一抹邪魅,朝旁边红拂摆摆手:“去,你们几个都过去,给公子倒酒。” 第402章 两个男人为一个男人打起来了 他将红拂支到殷离修跟前,红拂虽然也对殷离修有些发怵,可是孤南翼的命令,她不也不敢违抗,便端着酒壶过去。 就在红拂过去的瞬间,孤南翼朝盛浅予的方向凑了凑。 “来,小予儿,我们喝酒!” 孤南翼举手给盛浅予满上,手很自然的搭上了她的肩膀,两个男人,这样看起来倒是很自然。 盛浅予一愣,扭头便孤南翼那带着邪魅笑容的脸出现在眼前,小心肝跟着扑通一下。 “她酒量不深,还是少喝一些为好!” 殷离修直接甩开围在旁边的两个女人,抓住盛浅予的胳膊往回拽,同时一只手将孤南翼的胳膊打开。 孤南翼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就在殷离修出手的同时,手腕一转,松开刚才手的同时,另一只手压在了盛浅予的肩膀上。 盛浅予坐在两人中间,就看到一黑一红两条胳膊在眼前晃,同时耳边不断响起“啪啪啪”手掌撞击的声音。 她直愣愣的坐着不敢动,小心肝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好好的喝酒玩姑娘不行吗? 不光是她,就连旁边三位姑娘也傻眼了,刚才还极尽办法卖弄fēngsā,却不想,眨眼之间,这两个男人就为了中间一个男人打起来了? 原来这三个男人是那种关系? 可是,你们想玩儿刺激的找家客栈不好吗?还来花满楼叫什么姑娘? 三个姑娘坐在旁边,想换叫唤一个眼神,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三个人谁也不敢说话,随着他们动手,躲在了旁边。 姑娘们让开了地方,两人的动作便越来越大,盛浅予就被这个推一把那个拽一下的来回晃,感觉身都要散架了。 “我……” “你们,别打了……” “住手啊……” 盛浅予一边晃悠一边喊,然而,根本没有人听她的,直到最后两人同时卡主她的肩膀,眼睛里冒火一样瞪着对方。 “放手!”殷离修冷冷一句。 “是你应该放手吧!”孤南翼毫不相让。 “你们都给我放手!有完没完了!” 盛浅予终于撑不住,两边手同时一晃,将自己的肩膀从魔爪之中逃脱出来。 “说好的来消遣,你们这样,我还怎么玩儿!” 他没好气的朝旁边两人瞪眼,说着话,起身到三位姑娘跟前一把拽起一个:“走,我们出去玩儿!” 说着话,她的手臂一勾,一手搂住一个姑娘的腰就要往外走,然而,还没有走出去,却被身后的两人一左一右的拽住肩膀。 “姑娘们出去玩儿可以,你得留在这里!” 一左一右的声音同时从耳边转来。 盛浅予此刻只感觉后脊梁一阵发冷,手僵了僵,松开了左拥右抱的姑娘。 “你们可以下去了,跟你们老鸨说,今日我们来,是为了云舞!” 殷离修冷肃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扫过,看得三个姑娘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云舞是香满楼的花魁,之所以为花魁,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而且,这云舞姑娘个性很强,即便是陪和人,也只是喝喝酒聊聊天,可以说是这香满楼的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花。 可即便是这样,想跟云舞姑娘喝酒聊天,也是要拍卖的。 几个姑娘一听云舞的名字,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甘心,可是眼瞧着殷离修那阴冷的眼神,这样的客人,她们更是不想陪,紧忙应声退了出去。 咣当一声,门再次关上,三个人一边往外走,忍不住小声嘟哝。 “这三个人,怎么看都是断袖,还来青楼找什么姑娘!” “可不是,你看那旁边那两位瞧那小公子的眼神,这明显是三个人一起……” “真是可惜了,明明生得那样一副好相貌,却偏偏喜欢男人!”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说,下楼的时候目光还朝着房间的方向看一眼,啧啧叹息。 盛浅予站在门口听着三个人说话,嘴角不受控的颤了颤,满脸哀怨的看向旁边悠哉悠哉喝酒的两人。 “你们不是来探听情报的吗?把姑娘都轰走了找谁探听啊!”盛浅予没好气道。 “我们要的情报,她们几个还没有资格知道!” 孤南翼回一句,手中的扇子刷的一声展开,在胸前晃了晃。 盛浅予朝他看一眼,忍不住撇撇嘴,探听情报什么的她倒是不着急,可惜了几个漂亮的姑娘就被这么轰走了,这两个人,真是不解风情。 眼珠子转一圈,盛浅予走到殷离修跟前,神秘兮兮的问道:“你刚才说得那个云舞,究竟有什么来头?” 在门口的时候,她倒是看到了外面挂着云舞表演的时间,而且进门的时候也有很多人似乎是冲着这个云舞来的,相比一定是这香满楼的厉害人物,如今又听殷离修提及,倒是让她提起了兴趣。 “云舞,是夜狼的二当家,也是水玉的姐姐!” 殷离修回一句,看盛浅予双手托着下巴等他继续说,再次开口:“江野是夜郎的统领,但是物资支持这边都是云舞在管,这一次,我们找的就是她。” “这么一说,她才是漫香楼的老板?” 盛浅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啧啧赞叹。 女强人,现代有的是,可是在这古代却并不多见,更何况,听说还是一个绝美的人物。 怪不得一出来动静这么大! 眼瞧着盛浅予眼珠子滴流乱转,殷离修伸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云舞能撑起整个夜狼的产业,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等会切记要小心为妙。” 他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警告,就她刚才在姑娘面前的模样,殷离修似乎已经想到她等会儿看到云舞的时候是个什么德行了。 在京城,他可是万千女人倾慕的对象,也自诩长得还不错,明明有自己在身边,这女人看到姑娘竟然还眼睛里冒光! 相比殷离修的醋味,孤南翼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却多了一丝审视,一个生活在农村,才能来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调戏起姑娘来,那可真是一把好手。 越是接触,盛浅予让人惊诧的地方便越多,而这些让人惊诧的地方,也恰恰让人对她的身份多了几分怀疑。 殷离修注意到孤南翼的眼神,眼底神色沉了沉,说道:“看来这段时间,展云廷倒是教了你不少东西,看来回去之后,我得跟他好好聊聊了。” 展云廷跟盛浅予走得近,众人都知道,虽然丰庆节他的确让人眼前一亮,不过这不学无术的印象,也是让人印象深刻的,若是逛青楼调戏姑娘是跟展云廷学的,倒也没什么稀奇。 盛浅予神情一滞,抬头看着殷离修那幽沉的眸子,咧咧嘴,没有再说。 孤南翼手中的扇子依旧不紧不慢的摇晃,狭长的眸中依旧带着几分邪魅,对刚才的话不置可否。 三个人吃着东西,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随着殷离修一声“进来”,金香玉满脸堆笑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三位公子可是对白栀她们不满意吗?我这就把姑娘们都叫过来,让几位公子挑选?” 对于金香玉来说,这几位就是财神爷,她自然得小心谨慎的伺候好了。 “不必!” 殷离修一杯酒入喉,淡淡应一声,沉冷的目光扫向金香玉:“我们为了云舞而来!” “云舞姑娘的规矩……”金香玉说着话,撩起眼皮朝旁边几个人瞄了一眼。 “既然是有目的来找人,我们自然懂规矩,怎么,妈妈还怕我们带的钱不够不成?”殷离修声音沉了几分。 “不不不,自然不是!” 金香玉紧忙否认,听着殷离修的语气,便知道他们是出手阔绰的人,只是,他们几个看起来,似乎并非只是为了姑娘而来。 这边金香玉应声出去,盛浅予响了想,凑近他跟前,说道:“出门的时候,我可只带了几百两银子,可是听说单独跟云舞见面的话,那可是几千两,甚至上万两,你带了这么多钱?” “没有!” 殷离修回答得坦然,说着话,端起酒杯抿一口。 “没带钱看什么!” 盛浅予瞪眼,似乎是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话出口,紧忙伸手捂住了嘴。 “没有钱,不是还有东西吗?”不等殷离修开口,旁边的孤南翼不轻不重的插一句嘴。 东西? 盛浅予拧起眉头朝孤南翼看一眼,突然间想起来,出发的时候,殷离修还特别提醒她带上那个三彩佛手的坠子。 “你是说……” 她惊诧的看向殷离修。 “好了,吃点东西,等会儿开始,就没有时间吃东西了。”殷离修没有多说,伸手将她拉到了桌前。 吃饱了肚子,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此刻,原本喧闹的大厅,突然之间安静下来。 盛浅予一口点心咽下去,转身打开窗户,便看到大厅之中已经在舞池周围围满了人,一个个抬着头朝着屋顶的方向去看。 随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盛浅予便看到三楼的屋顶上,彩绸缠身的女子脚尖点在栏杆之上,灯光之下,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一般。 而就在盛浅予抬头的瞬间,那女子也正好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第403章 云舞,如虹 盛浅予眼神一晃,这才看清楚,那女人素白短衫,胸前两片长穗围成尖领,上面刚刚裹住了她羸弱的肩,腰间束带一颗红宝石镶嵌,明明是青楼女子,却显得高贵脱俗。 这就是传说中的香满楼的花魁,云舞,也是也夜狼的二当家,更是这香满楼的背后老板! “是云舞!” “云舞出来了!” 此刻众人也看到了三楼的云舞,顿时忍不住呼喊起来,甚至,有人还朝着云舞的方向吹口哨。 “各位,时间快到了,请各位老爷公子在自己的位子上做好,云舞姑娘今日这一支舞,可是精心练习了很久如虹。” 此刻金香玉站在二楼的亭台上朝众人喊了一句。 她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可是那声音似乎从喉咙里发出来一般,带着一股莫名震慑人心的感觉,只是这一句话,便让众人的声音停了下来。 “果然是个倾城的人物!” 此刻孤南翼走了过来,朝着离舞的方向眯了一眼,看盛浅予朝他瞪眼,又补了一句:“不过,相比之下,小予儿这样让人看着更舒服!” “我谢谢你了!” 盛浅予没好气的朝他翻个白眼,随后转身朝殷离修走过去:“你怎么不出来看看?” “现在还不是时候,舞不是重点,重点是之后的拍卖。”殷离修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冷晨。 “这么好看的热闹,你竟然都不感兴趣,你看外面那些男人,脖子都要伸断了!” 盛浅予叹一口气,没好气的朝殷离修斜了斜眼睛,说着话,转身又要往窗台的方向走去,却不想,刚转身就被他拽住了手腕,一把拉到跟前。 “你这是在怀疑我?需要我证明一下是不是男人?” 说着话的功夫,殷离修的手握在了盛浅予的腰上,在孤南翼看不见的方向,在她腰间捏了一下。 盛浅予顿时一个激灵,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僵住了。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男人,你可an了!” 盛浅予瞬间怂了,紧忙咧着嘴讨好。 “闷?”殷离修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就是神勇威武特别男人的意思!”盛浅予一本正经。 看着她这模样,殷离修不由得轻嗤一声,原本对外面的情况没什么兴趣,却也站起身来拎着她到了窗边。 这个房间是香满楼位置最好的房间,前面有一块多出来的楼台,就跟现在的小阳台差不多,三个人在那里喝酒聊天看表演是最惬意不过。 此刻盛浅予,殷离修和孤南翼坐在小阳台上,手中捻着酒杯,看着外面的场景。 就在云舞出场的时候,盛浅予同时也感觉到了周边多除了几双森寒的视线,想必是夜狼的人在人群中穿插,保护云舞的安全吧。 盛浅予能察觉到,殷离修和孤南翼自然也能感觉到,此刻两人喝着酒,眼神却不经意的朝四处瞟,她顺着两人的眼神看过去,果然在人群中看见了几个神情不同一般客人的人。 “当当当!” 三声锣响,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紧接乐器声音响起,从三楼四个方向徐徐袅袅飘落下无数的花瓣,而就在花瓣飘落的同时,云舞的突然间脚尖向后面的栏杆借力,双手拽着彩绸飞了出来,就像是九天仙女下凡一般。 云舞身上原本就绑着彩绸,随着她腾空跳跃,彩绸在空中飘荡,说不出的仙气缥缈,美轮美奂。 此刻众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在云舞舍身上,纷纷瞪大了眼睛,甚至还有几个人张着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哇塞!这也太美了!” 盛浅予趴在栏杆的地方朝着中间看去,一脸的兴奋,那模样,不用装,真的跟下面那些嫖客是一模一样的。 殷离修的注意力倒是不在云舞身上,看着自家女人这个德行,他的脸色就跟着沉下来了。 这段时间盛浅予倒是常去军营,是不是跟那些男人打交道多了就被同化了,自然而然的变成了这个德行? 看来,以后不能让她常去军营了,即便是非去不可,也得跟着她,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教了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殷离修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盛浅予去军队的时候,都是她在跟那些将士说外面的姑娘有多好看,有人还会围着一根钢管在上面跳舞。 相比殷离修,旁边的孤南翼却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瞧着盛浅予这一脸兴奋的模样,手中的扇子合上,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这算什么,我赤云侯府有的是异国美yànwu姬,小予儿若是喜欢,本侯送你十个八个,天天给你跳舞!”孤南翼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 他十四岁上战场,到现在,光是周边的小国都不知道灭了几个,他口中用来随便送人的舞姬,大部分可是那些小国皇室的人。 上到公主,下到官员家里的小姐,如今赤云侯府之中的婢女,都是有着高贵血统的女人。 然而,盛浅予听着他的话,却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一脸避之不及的表情。 “你快算了吧,上次你送给醇王的舞姬,现在可都在我偏院里种地呢!我这么穷,可没有那么多钱养活她们,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完,盛浅予又转身,目光依旧落在半空中的云舞身上。 孤南翼也不恼,面带微笑的喝着酒,顺着盛浅予的目光看向舞池中的人。 云舞腰间的一根彩绸是系在舞池正对着的一根房梁上,她有武功,而且不低,凭借着自己的轻功和二楼伸出来的彩绸搭建的舞池,旋转跳跃之间,如一只精灵一般,让人看得舍不得移开眼睛。 一曲终,舞衣翩然,云舞一个旋转收势,水袖落下的一刻,回眸一笑,一舞就此结束。 云舞再次从三楼翩翩落下,不是落在下面的舞池,而是落在了二楼的彩绸上,随着腰身一转,到了金香玉旁边。 此刻,忽而听到宾客席中,一醉鬼客人开口:“云舞这小蛮腰果然灵活,不知在床上扭起来……” 一句粗大嗓门的喊声传遍了香满楼的每个角落,原本屏息凝神的看官回过神,哄然大笑起来。 醉鬼似是得到了众人的鼓励,仗着自己的位置离看台近,竟然要伸过手来拉云舞,只是,手未触及她,便被挡了下来。 云舞本就微冷的眸色,渐渐染上一点笑意:“方老爷背上的伤可好了?雨夜还发作吗?” 猛然一怔,那醉鬼这才记起,下意识后退,似乎酒意也醒了几分。 一年前,也是因为喝醉了酒,上前要跟云舞动手,还没来得及拉住云舞的手,就被一个翻身踹下了二楼,到现在,每逢阴雨天后背总要疼上一阵,并且,腰间酸软,那种事情都没有心思了。 众人看的是笑话,可是这方老爷是边州有名的富豪,众人跟着起哄,却不敢打趣他,一时间,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哎哟,方老爷,您也是咱们香满楼的常客了,看来您真的是太喜欢我们云舞姑娘了,怎么就一时间忘了规矩呢!” 金香玉满脸堆笑的看向饭老爷,说着话转身朝旁边的丫鬟说道:“金玲,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给方老爷加一壶神仙醉,是我们云舞姑娘的小小心意。”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心道这金香玉倒是有几分本事,三言两语化解了方老爷眼中的怒意,让他没有办法再为难云舞,同时,也保住了他的面子,算是留住了这个大客户。 果然是在场子里混的女人,果真就是厉害。 正想着,旁边再次传来金香玉的声音。 “各位老爷公子,我们云舞姑娘的一曲如虹结束,众位若是觉得意犹未尽,接下来,还有机会跟我们云舞小叙,不过,规矩是不能乱的,价高者才有资格进我们云舞姑娘的屋子。” 金香玉的脸笑成了一朵花,看着众人都在等着,开口道:“一千两起价,每次加价二百两,现在开始!” “当!” 随着金香玉的声音落地,旁边的锣敲响,如同清场一般,瞬间,大厅之中便没了声音。 “一千五百两!” 这时候,二楼雅间一个小书童喊道。 他当然是替自己家主子喊的,只是,此刻那位主子在里面,看不到脸。 “一千八百两!” 这时候,对面的雅间也传来声音。 “两千两!” 紧接着又是一声喊。 在现代,盛浅予倒是参加过不少的拍卖会,一些大型的拍卖场也去过,只是期间拍卖的都是收藏品古董,如今这拍卖人的还是第一次看到,最重要的是,这么多的银子,买的只是聊会儿天,还什么都不能做。 不得不说,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有钱人还真多! 听着众人叫价,盛浅予扭头朝殷离修看去,这人从一来就说为了云舞,可是如今叫价从一千两已经到了八千两,他还在不紧不慢的喝着酒,好像外面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这人也太淡定了吧! “殷离修,你还不打断动吗??” 盛浅予凑过去问一句。 第404章 我给你画一个 殷离修撩起眼皮朝他看一眼,手中的酒杯放下,反而将她拉到身边:“不用着急,到最后再看。” “可是……” 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这喊价可不是随便张张嘴就行的,除了她手里这几百两银子,其他两位爷可都没带银子,倒时候他喊是喊了,人家来收银子他拿不出来,可不是要倒霉了吗? 殷离修依旧神情淡然,盛浅予转向孤南翼,却见孤南翼饶有兴致的朝它撇撇嘴,那意思:谁知道呢?反正我是跟你们来玩儿的! 盛浅予狠狠地朝孤南翼的方向翻个白眼,此刻却听到金香玉的声音再次传来。 “九千两,九千两还有没有?” 金香玉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 这段时间战事吃紧,很多人的生意都不好做,已经很久没有拍到这么高的价格了,看来今日真是一个好日子。 随着金香玉的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刚才还喊价的众人,此刻却拧起了眉头,眼神之间在衡量,毕竟,又不是春宵一夜,只是陪着说说话,聊聊天,甚至小手都不能拉,这上万两的银子跑出去,到底值不值? 不光是众人,就连刚才那位财大气粗的方老爷也跟着拧起了眉头,底气也没有刚才那么足了。 “九千两一次!” 金香玉的声音再次擦过众人耳边。 “……” 众人之中,没有人回应。 “九千两两次!”金香玉又喊了一声。 “……”众人之中还是没有回应。 “九……” “一万两!” 这时候,一直在喝酒不动声色的殷离修突然间开口。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转了过来,看到盛浅予众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诧异。 这些人常来香满楼,相互之间即便不认识也会眼熟,可是这三位,似乎是生面孔。 带一次来就万两白银拍下云舞,这让众人不由得对几个人的身份有了猜疑。 “哎哟,那位爷出一万两!还没有人加?” 金香玉的嘴都咧到耳根了,眼瞧着众人之中没有人回答,说道:“一万两一次!” “……” “一万两两次!” “……” “一万两三次!” “……” “成交!今晚,云舞姑娘就陪这位公子饮酒畅谈了!” 金香玉笑的那叫一个春光灿烂,只是不知道等会儿她来要钱的时候,殷离修拿不出钱,她会是什么表情。 说着话,云舞朝着殷离修的方向看过去,刚才看到盛浅予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变化,可是当她看到殷离修的一瞬间,脸色突然就变了。 殷离修此刻手中端着一杯酒朝着云舞的方向看过去,眼睛微微眯起,那深邃的眼神让人看不明白。 盛浅予本来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突然间发现云舞看过来的眼神不对劲,转脸看到殷离修那表情,顿时沉了脸。 “你们认识?”盛浅予凑近,那声音语调带着几分质问的感觉。 殷离修的眼神一滞,扭头朝盛浅予就看过去,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下。 “算不上认识,但是之前打过交道,毕竟,夜狼的存在,可不只是对南罗国的威胁,他们的目的只是揽财,不会管哪个国家。” 盛浅予挑眉,算是接受了他这个说法。 不过话说回来,殷离修被人称为战场的杀神,像夜狼这样的组织知道他的存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边盛浅予正在跟殷离修说话,雅间的敲门声音响起。 盛浅予一顿,很自觉地起身去开门,这时候,就见金香玉带着一个小丫鬟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 小丫鬟手里带着一个牌子,那应该是等会儿进入云舞房间的牌子,而金香玉并没有拿东西。 毕竟,一万两白银,那得用车装,一般人带的都是银票。 “公子果然是有气魄!云舞姑娘就在房间等您了!” 金香玉笑的脸上的粉都卡到沟里了,说着话,看着殷离修脸上的表情,说道:“不过,进姑娘房间之前,您得先把银子……” “我们并没有带银子!” 殷离修理直气壮的将杯子放在了桌上,站起身来,朝金香玉走了过来。 “没带银子?公子第一次来可能不知道,我们香满楼可是不赊账的,不如……” 金香玉的脸上的笑已经沉了下来,说着话朝盛浅予和孤南翼看过去,那意思,你没带的话,就让这两位回去拿呗。 “银子的事情,之后可以再说,你将这个送到姑娘跟前,我们在这等你的回话!”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将一张纸放在了金香玉手里。 “这……” 金香玉看看手中的纸,又看看殷离修,那闪烁的眼神似乎在衡量。 看着几位的装扮,应该不是寻常人,可是这银子…… “得了,我这就给姑娘送过去,只是,这银子既然在众人面前喊出来了,是一分都不能少的!” 金香玉说完,带着丫鬟走了出去,这两人出去,门口却响起了脚步声,看那样子,应该是派人堵住了门口。 盛浅予的目光朝门口看过去,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她倒是不担心门口的人,不够对刚才那张纸更加好奇。 “你给老鸨的纸上面有什么玄机?”盛浅予坐在殷离修面前,双手撑住脸。 “玄机,在你那里!” 殷离修眨眨眼睛,目光朝着盛浅予的口袋看过去。 盛浅予神情一滞,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伸手朝着口袋伸过去,伸开手,那三彩佛手出现在手心。 “这个?” 盛浅予问一句,看到殷离修点头,似是有些不解问道:“你是画了一个给她?” 问话的同时,她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合着这人是怕人家拿了不还,所以实物都不给看,直接画了一张! 服气!真的是服气! “这东西,世间都难寻,也值不少钱呢!”孤南翼添了一句,目光在盛浅予的手心晃一眼。 这东西本来就之前,但是若卖给特别想要的人,那价格会更高。 这边众人正说着话,门口再次响起敲门的声音,还是金香玉,只是这一次,她脸上的笑有些诡异。 “几位,云舞姑娘有请!” 金香玉朝外面一伸手,随着她往后退,本来在门口看守的几个人也跟着躲闪在了一边。 这话出口,殷离修转身朝盛浅予挑了挑眉毛,起身对着金香玉的指引往外走。 盛浅予在后面看着他难得的一身黑色,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了。 行军作战她熟悉,之后在誉王府这么长时间,阴谋诡计也算是明白了,还以为自己也算是个老油条了,可是如今跟殷离修出来一趟,这才感觉到,自己在他面前真的是稚嫩的很。 “至于这么崇拜吗?” 此刻身后的孤南翼有些酸味的用扇子朝她后背顶了一下,随后凑过来,一脸不以为意道:“难道你就看不到本侯的英雄神武?” 盛浅予扭头朝孤南翼看一眼,心想,你的英雄神武是没看见,不过骚包却看了个清楚。 心里是这样想着,当着孤南翼的面她可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是是是,侯爷厉害着呢,一qiāng就插死一头狼呢!” 盛浅予翻个白眼,紧步朝着殷离修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轮到孤南翼愣住了! 一qiāng插死一头狼,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竟然还记得。 原本以为,那个画面只有自己记得,当时那丫头还让赔她一张没有破损的狼皮呢! 呵!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孤南翼心口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很微妙,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抓住更多。 云舞的房间在三楼最好的房间,门口站着两个侍女,从两人的身形和神态看来,这两人的武功很高。 “姑娘,来了!” 看到众人到,其中一个侍女朝里面通传一声。 “请进来!” 房间里传来一声娇媚的声音,只是听着声音便让人的骨头酥了一半。 “几位,请进!” 侍女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殷离修的目光在侍女身上扫过,抬脚走了进去。 盛浅予和孤南翼在后面也跟着往里走。 原本云舞的规矩是招待一个,金香玉下意识要拦住,只是还没有开口,却见云舞在里面摆摆手,还是让众人进去了。 几个人进去,侍女从外面关上了门。 “小女子云舞,见过几位公子!” 云舞身若无骨的朝众人行一礼。 “云舞姑娘不必多礼!” 殷离修抬抬手,这神情举止,跟他平常在京城一样,只是看,便知道他是有身份的人。 当然,他这样做,是故意的。 云舞在香满楼这么多年,自然更是懂得察言观色,目光在殷离修身上扫过。便看出了几分,神情更添了几分审视。 “刚才香玉姐拿过来一幅画,不知公子这画上的物件……” 云舞说着话,目光朝殷离修脸上扫过。 这么多年在这种烟花场地阅人无数,一般人一个眼神动作她都能猜透其中意图,可是眼前这位,却让她看不懂。 “水玉!” 殷离修转过身,眼神直直的朝云舞看过去。 两个字,让云舞的眼神一凛,顿时多了几分紧张:“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云舞姑娘刚才就认出了本王,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佛手是水玉的东西,你应该认得吧?” 殷离修迎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第405章 你们俩才是真爱吧? “水玉,你们知道水玉?” 云舞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紧张。 她知道殷离修的身份,如今他手里有水玉的东西,那就是说…… “云舞姑娘是夜狼的二当家,也是水玉的亲姐姐,难道不知道,你们南罗太子墨凌风将水玉派去我冥苍皇宫做奸细吗?” 殷离修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可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好像利剑一样往云舞胸口上插。 “你说什么!” 云舞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众人。 夜狼,说起来是江野和云舞兄妹二人建立起来的,至于水玉,她虽然是两人的亲妹妹,却在哥哥姐姐的保护之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对于夜狼的事情也从来不管。 直到水玉“碰巧”遇到了墨凌风,她便一心追随在墨凌风身边,后来墨凌风跟夜狼之间有合作,她自告奋勇也要为夜狼出一份力,跟随在大哥身边帮助墨凌风做事。 云舞本来不同意水玉跟墨凌风有过多接触,可是女大不中留,加上大哥也支持,她也没有办法,最后两姐妹还吵了一架,说起来,这两姐妹半年都没有见了。 水玉的卧底任务是江野给的,云舞到现在这个不听话的妹妹去了哪里。 她眼中的紧张无从隐藏,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水玉,在哪里?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云舞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 “她死了!” 殷离修淡淡回答,看着云舞的表情变化。 “你说什么!” 云舞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是不相信,可是眼睛里却抑制不住冒出了泪水:“不,不可能,她好好的怎么会死!不可能的!” “墨凌风派她到我冥苍国的皇宫做卧底,被发现,这佛手就是从她身上缴获的。” 说着话,他朝盛浅予伸手。 盛浅予怔愣瞬间,紧忙将口袋里的三彩佛手递到殷离修手上。 “水玉!” 云舞突然间惊呼一声,伸手过来拿那佛手,只是还没有碰到,就见殷离修一个转身躲了过去。 “都说了,这东西是缴获的,自然不能轻易的给你!” 说着话,殷离修转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深冷的目光看向云舞:“我们这次来,除了告诉你这个消息,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你们的事情,我不在乎!我现在只想知道是谁杀了水玉!” 云舞眼眶泛起一层烧红,说着话,她攥起拳头,碰的一下砸在了桌上。 “接下来,本王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 殷离修说着话,将佛手还给盛浅予,似乎感觉到他离云舞有些紧,伸手将她拉到身边,这才开口。 “你夜狼跟我冥苍国原本只有粮草上的过节,你们虽然让人闻风丧胆,却也不会自不量力到跟一个国家作对,将人派到皇宫,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你们这两位当家最亲的人,夜狼杀手众多,水玉有几斤几两,你和江野应该清楚的很,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一定要派水玉呢?”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端过旁边的杯盏,浅浅抿一口。 云舞看向殷离修,原本就冷肃的神情,更添了几分阴沉,然而,还不等她开口,便听旁边的孤南翼接着说。 “听说,墨凌风给你们夜狼的承诺是封侯拜相,江野有了归顺的心,可他也知道,你们夜狼的出身,出现在朝堂之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你们的犹豫,墨凌风也知道,所以,他便用水玉来控制江野!” 说到这里,孤南翼停了一下,将云舞脸上的神情收进眼底,又接着说:“也难怪了,你妹妹失踪半年之久,你竟然不知道她的去向,想必,这一趟是她听了墨凌风的话自己去的。” 云舞的表情随着孤南翼的话变得更黑了,她眼底一片烧红,似乎咬着后槽牙,两腮的骨头都清晰可见。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完美衔接,脸上的表情跟着变化,怎么越来越觉得他们来能个才是绝配,而自己却是多余的呢? “你们跟我说这些话,到底想说什么?你说水玉死了,是你们冥苍国的人杀的!” 说着话,云舞抬起手来,此刻,手指缝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枚银针,那银针的尖端部位闪着黑色的光芒,很明显,是有毒。 就在云舞动作的瞬间,殷离修突然站起身来将盛浅予拉到身后,而孤南翼也快速到跟前,两人并排着,将盛浅予挡在了身后。 从后面看着两人的背,盛浅予防备的同时,眼神之中也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 这段时间,她遇到困难的时候,都是殷离修出现将她护在身后,相互喜欢的人,这种感觉自然是不用说。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面前又多了一个孤南翼的身影? 想想以前,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插死了那头狼救了自己,之后她对他可是避之不及的,然而,不光是这一次,就连之前水玉那帮人行刺的时候,也是他出现救了自己。 不知不觉中,她对孤南翼这个人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渐渐的,竟然有种朋友那样的感觉? 朋友?怎么会! 盛浅予用力的甩了甩脑袋,好像不相信自己此刻闪过的想法,毕竟这个人也有很多次卡着自己的喉咙差一点要了自己的命! 然而,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孤南翼的声音。 “呵呵,就算是我冥苍国的人杀的,难道不是合情合理吗?她杀了我们的皇妃,又伺机跟皇上动手,难道我们还能留她活命?若是我们在你身边安插一个这样的人,你们的手段应该更残酷吧!” 孤南翼迎着云舞手上的银针冷声一声。 云舞一时间被堵了嘴,除了瞪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若是想要我冥苍国视为仇敌,估计这辈子你也没有那个本事报仇了,不过,本王倒是想提醒你一句,让水玉做卧底的,是墨凌风!” 不等云舞开口,殷离修便完美的接上了孤南翼的话,停顿瞬间看云舞似乎将他们的话听进去了,紧接着再添一把柴。 “如今两国开战,就是为了那件事,你负责夜狼的财务和军需攻供给,应该知道,我冥苍国出战的是南疆王,你觉得墨凌风有几分胜算?一旦墨凌风陷入困境,他首先推出来的便是你夜狼,到时候停战签订条约,你夜狼就会腹背受敌!成为两个国家的敌人,你们还能存活多久!” 殷离修的声音不大,可是每一句都好像带着尖利的刀子,直戳云舞的胸口。 眼看着云舞的脸色由通红变成了惨白,殷离修和孤南翼交换一个眼神。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一脸狡黠的模样,嘴角不受控制的颤了颤,越来越觉得这两人才是真爱! 然而,她又不得不佩服两人的谈判能力,三言两语之间边击溃了云舞的心里防备,看她现在的表情,就知道,她差不多已经被xina成功了。 此刻云舞死死地咬住嘴唇,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片刻,抬起头来,看向殷离修和孤南翼。 “所以,你们冒着巨大的风险来我南罗国的地盘,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云舞眼中带着丝丝防备。 “很简单,劝说你停止对墨凌风的军需供应。”殷离修说得直截了当。 “呵!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更何况,你们是冥苍国,而我们是南罗,你要劝说我对自己的国家不利,帮助你们?”云舞忍不住冷笑出声。 “国家?” 殷离修看着云舞,挑了挑唇角,脸上的嘲讽之意没有丝毫掩饰:“你们夜狼的心里,还有国家?着话,你自己都觉得可笑吧!” “你!” 云舞被噎一句,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在夜狼眼里,的确没有什么“国家”的概念,只要有人给的钱够多,让他们去刺杀南罗国皇帝都是可以的。 “你们的规矩,不如我们谈谈条件!” 殷离修没有理会云舞脸上的阴霾,见云舞手中的暗器收回去,再次坐回了刚才的椅子上。 “墨凌风的意图,即便我们刚才不说,你心中也会有思量,如今你们撤了对墨凌风的军需攻击,本王可以对你承诺,冥苍军队,绝对不会对你们赶紧杀绝,到时候,南罗国战败,恐怕没有多余的额时间顾及你们夜狼。” 说道这里,殷离修的目光再次落在云舞身上,不等她说话,又加了一句:“哦,对了,若是墨凌风战败,他也不会提及你们夜狼,毕竟,若是南罗皇帝知道他跟夜狼勾结,那便是罪加一等!如此说来,到最后便是夜狼跟墨凌风之间的恩怨,不正好让你们报仇?” “呵!玄王倒是打的好算盘,左右你们冥苍国白捡一个便宜仗,只是口舌之力就将墨凌风堵到了死胡同,可是我怎么听起来很不爽呢?” 云舞转身,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那不如,本王跟你做一个叫唤!” 殷离修眯了眯眼睛,看向云舞,性感的唇畔之见,幽幽吐出几个字:“比如,水玉的尸体!” 第406章 讹人不带眨眼的 “你说什么?” 云舞猛然间转向殷离修,眼神之间闪烁带着几分惊恐的神情。 “原本水玉这样的样,应该是一席草席扔到乱葬岗,死无全尸,你若同意跟本王合作,本王会考虑将她还给你。”殷离修把玩着手中的杯盏。 “怎么可能!” 云舞眼中带着怀疑的神情。 水玉既然是死在了冥苍,就算是一路带到了这里,也得半个月之久,如今天气炎热,肯定已经不知道腐烂到了什么程度。 “夜狼这样的杀手组织,秘药自然是不少,你应该听说过不死草吧?”殷离修勾了勾唇角。 云舞眼神一滞,探究的目光在殷离修身上扫过。 不死草她自然听过,磨成粉另加三十六味中药,洒在尸体上面,可以保持尸体不腐,只是,不死草是世间难得的珍奇草药,这么贵重的东西,一般都是保存祖先重要人物的遗体,他怎么会用在水玉身上? “你真的把水玉带来了?”云舞捏紧了拳头。 “我们既然来了这里,自然会带着跟你谈判的筹码!云舞姑娘是聪明人,取舍利益应该最清楚才是。” 殷离修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窥探人内心的幽深。 云舞脸色凝重,听着他说话,双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随后,抬起头,冷笑浮上唇角。 “玄王果然是运筹帷幄,只是,你的筹码带来了,但是你以为在边州的地界,你的筹码还能紧紧握在你的手里吗?” 说着话,云舞转身坐在旁边,脸色逐渐恢复了之前的模样:“边州是我夜狼的地盘,我若是想找,别说一具尸体,就算是一只有特殊标记的蚂蚁都能找到。” “那你就试试喽!” 殷离修脸色依旧不变,说着话,将手中杯盏放在了桌上,杯底轻磕桌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看来,谈判是不成了,得,白白浪费了不死草,还不如直接烧了!” 孤南翼不失时机的开口,说着话,两人就准备往外走。 盛浅予跟在身后也不说话,只是在进过云舞身边的时候,指尖不着痕迹的动了动。 “我香满楼的门进来不难,出去可没那么容易!” 云舞冷喝一声,就在她话音落地的瞬间,们突然被打开,外面守着的杀手冲了进来,一共十六个人,还没动手,只是感觉到他们身上凌厉的气息,便能猜到,这十六个人,都是顶级高手。 “墨凌风的账,我自然会跟他算,但是我妹妹毕竟是死在了你们手里,你们手上沾着我妹妹的血,也别想全身而退!”云舞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 “十六天煞?” 殷离修转身看向云舞,嗤笑一声:“云舞姑娘还真是看得起我们!不过,你真以为我们进来之前也是毫无准备吗?” 云舞脸色多了几分紧张,到现在她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可是看着殷离修的表情,又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用想了,是毒!” 孤南翼带着玩味的声音响起,说着话,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打了个响指,此刻就看到云舞的脸色突然间变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云舞拧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眨眼的功夫,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怎么会?她已经很谨慎了,甚至,根本没有靠近这个红衣服的男人,为什么会中了他的毒? “是百香蛇毒,我们身上的香味在你们香满楼的胭脂水粉香气的掩盖之下,不会有人在意,但是,这香味是百香蛇胆之中提炼出来的毒香,香味漫漫,不会让人察觉出来,只是持续吸入这种香味超出一炷香的时间,毒性就会发作!” 盛浅予解释一句,侧目朝孤南翼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知道孤南翼玩儿蛇,本以为他只是变态的将蛇当宠物养,没想到,他还能制毒练毒。 “你们,你们竟敢……” 云舞满脸怒气瞪大了眼睛,可是此刻越是生气心口的疼痛便越发的眼中,很快,她的脸就白了。 “二当家!出事了!” 这时候,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光头,脸上的表情带着慌乱,上楼看到十六天煞在上面,除了自己人,还有外人,顿时谨慎的闭上了嘴。 “出了什么事?” 云舞忍着身体的疼痛,朝光口看一眼。 “是……” 光头说着话,朝盛浅予众人看过去。 “说!” 云舞冷喝一声,现在出事,她大概能猜到跟肯定跟这三个人有关系。 “我,我们的粮仓被人盗了,给……给太子准备的粮草,都空了!”光秃一脸犯难的表情。 “你说什么!” 云舞再次瞪大了眼睛,看着光头,又转身朝殷离修看过去,瞧见他唇角那抹笑,心中咯噔一下。 “夜狼的反应,倒是比预期慢了些,不可否认,粮草是我们搬走了,就在……” 殷离修说着话,似乎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就在云舞姑娘出场的时候,我们的人便开始行动了,看这时间,差不多已经出城,恐怕是追不上了!” 星乙带着众人在客栈住下的同时,孤南翼的蛇就已经找到了粮仓的位置,天擦黑,星乙众人便带着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去装粮食。 他们是以客商的身份到边州的,商队的东西换下来,用粮食填充,二十辆马车差不多就把一个中等的粮仓都搬空了。 偏偏今日云舞出场,再加上他们三个人的出现,夜狼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这边,两个时辰之内,竟然没有人发现粮仓那边的异状。 眼看着云舞的眼睛里都要冒火了,殷离修继续淡淡开口:“本王是带着极大的诚意来的,相信刚才那些条件对野狼来说,也只会有利而无害,二当家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二当家,这……” 不等云舞开口,光头先瞪大了眼睛,说着话,撸起袖子便朝走了进来,只是还没有动手,就被云舞喝住。 “这里不关你的事,退下!” 云舞强撑着起来,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痛苦:“都说冥苍国的玄王殿下是战场的杀神,我应该早有防备的,是我输了,把水玉的尸体给我,我会依照你们刚才的话做。” “若是云舞姑娘一开始就能想明白,我们之间也不会这么紧张。” 说着话,殷离修的目光朝十六天煞看扫过一眼,转身回到房间,依旧坐在刚才的椅子上。 “如今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事情可就是我们说了算了。”殷离修又补了一句。 云舞拧起眉头,可是身上的毒生生提醒她,现在主动权的确在他们手上。 “你想怎么样?”她冷冷问道。 “二当家管的是夜狼的财务和供给,做的是大生意,原本我们谈的是互利互惠的条件,现在,本王却想跟二当家谈一笔买卖了。” 殷离修的手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你跟我谈买卖?”云舞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左右你的粮食已经送不到前线,这一点,我们的目的本就达到了,接下来,我们来谈谈水玉的尸体!” 说到这里,殷离修撩起眼皮朝云舞看一眼,说道:“水玉的尸体和她随身佩戴的三彩佛手,价格是一百万两!” 噗…… 盛浅予正在喝水,听到他这话,差点喷出来。 刚才听他说偷人家的粮草,就已经让她吃惊不小了,这还不成,竟然该用水玉的尸体讹人家一比。 此刻看着殷离修,盛浅予这才明白,之前自己就是小打小闹,跟这位爷简直不能比啊! “殷离修,你不要太过分!”云舞死死地咬住了后槽牙。 这么多年,都是夜狼在主导,占据着主动权,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牵着鼻子走过! “之前本王的确是准备无偿将水玉的尸体送还给你,可是你似乎并不需要,如今十六天煞都出来了,我们心里也很不高兴,更何况,那三彩的佛手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物,一百万两,已经是说低了价格!” 殷离修伸手端过旁边的杯盏,不紧不慢的蓄满,抿一口,微微闭上了眼睛。 云舞的脸都成了酱色,眼珠子瞪大,却点办法都没有。 早就听说殷离修是个厉害的人物,之前夜狼也在他手里吃过不少亏,却不想,今日打了交代才知道,他可不仅仅是战场的杀神。 这个男人心思深沉,事情做一步能为后面铺垫出好几部,跟这样的男人为敌,简直是可怕。 不光云舞,就连盛浅予在旁边看着这两个男人一步一步将云舞带进沟里,着实震惊不小,权谋这种东西,他们两个可是玩儿的溜溜的! “云舞姑娘不用这样看本王,买卖不成仁义在,水玉的尸体,本王会妥善处理,至于这三彩佛手,带回冥苍随便一个藏宝阁都能卖出百万两……” “我同意!” 不等殷离修的话说完,云舞咬牙切齿的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的瞬间,眼底一片烧红:“人给我和佛手给我留下,光头,去跟香玉姐拿钱!” “除了这一百万两,另外还有一笔账得提前说清楚!” 就在这时,孤南翼的声音再次传来。 第407章 鸡贼王中王 “你们还想怎样!” 云舞怒喝一声,脸上的表情狰狞,看样子都要崩溃了。 盛浅予扭头看向孤南翼和殷离修,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强大气场,那种气场可以将人整个笼罩住。 “云舞姑娘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只是说,我们这次来来办正事的,没有带钱,刚才拍卖的银子,就劳烦云舞姑娘自己补上了。” 说着话,孤南翼朝云舞眨了眨眼睛。 噗…… 云舞只感觉一口老血差带你喷出来,嘴里一阵腥甜。 不光是云舞,就连旁边的盛浅予都跟着抽了抽嘴角,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 不的不承认,这两人嘴遁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极! 云舞半晌缓过一口气,朝孤南翼瞪一眼却没有说话,不过那意思已经是不得不同意了。 片刻,金香玉将准备好的银票拿过来,盛浅予清点结束,一百两,一张都不少,而且,都是真的。 “好了,今日要办的事情,已经都办成了,我们忙了一天也累了,就先回去了,盛浅予,我们走!” 说着话,殷离修起身拉过盛浅予的手就往外走。 孤南翼看着两人,脸色沉了一下,不过很快反恢复了常色,跟着往外走。 “等等!” 这时,云舞在身后喊一声。 众人回头,就看着云舞的手依旧捂在胸口,脸上表情依旧带着几分痛苦:“解药!” 夜狼这种杀手组织,用毒也是强项,只是孤南翼的毒,却不是一般人能接触的,更别说解药了。 刚才说话的时候,云舞就试图自己解毒,可越是运功,心口的疼痛感就越眼中,也就明白了,这毒她根本解不了。 “解药,我没有带!”孤南翼转过身,说得一脸无辜。 “你!” 云舞一口气憋在心口,同时十六天煞闻言往前一步将三个人堵在了门口。 就刚才他们走出来的几步,盛浅予就感觉到后脊梁一阵阴冷,不过很快,一片温热贴上,扭头,就看到殷离修那宽慰的眼神,紧张瞬间就散了。 “你们一直在耍我?”云舞眼底泛红,瞬间便带了杀意。 “我只是说解药没有带在身上,并没有说不给,刚才都说了,我们累了,要回去休息,等明日我们离开边州,会有一条青色的百香蛇来找你,到时候,你取蛇牙之血浸入米酒之中饮下,毒自然会解了!” 孤南翼的声音依旧如平常那般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的轻挑。 盛浅予闻言,眉梢动了动,在古代这么长时间,鸡贼的人遇上不少,之前还觉得皇上很鸡贼,可是要说鸡贼王中王,还得数眼前这两人。 他担心前脚出去,后脚野狼的人就动手,让百香蛇自己送上门,亏他想得出。 然而,不得说他这个方法正好戳中了云舞的软肋,她现在就是想动手也不行了。 “让他们走!” 最终,云舞冷冷的朝十六天煞喝一句。 十六天煞闻言让开路,三个人便大摇大摆的往外走,那模样比睡了姑娘还高兴。 云舞一双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她双手攥着栏杆,几乎要将木头都掰断! 香满楼是什么地方?是让人娱乐消遣,让那些男人送银子的地方,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被人掏了腰包! “二当家,接下来怎么办?” 金香玉站在云舞身后,同样拧起了眉头。 怎么办?现在还能怎么办? 水玉的尸体在他们手上,解药也在他们手上! 夜狼横行江湖这么多年,还没这么憋闷过! “让人跟着,看他们住在哪家客栈,注意他们的行踪,找出水玉的线索。”云舞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金香玉应声,转身往楼下走。 这边盛浅予跟着两人走出了香满楼,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本以为跟着这两尊神只是打听消息,谁知道这两人竟然雷厉风行的就把事儿办了! 而且,看他们一唱一和的对戏一样,盛浅予更是一愣一愣的,合着,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就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除了调戏姑娘,不,调戏姑娘还没调戏成,第一次逛青楼被他俩拎着进去,然后又拎着出来了? 一边走着,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心里的话她是不敢当着这两尊大神说出来,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哝。 “逛青楼竟然从姑娘口袋里掏钱,真是活久见!” 她一边走着,拿着那一摞银票又数了一遍,知道没错,可是看到这么多钱就想数看看是不是能多出一张来,这大概就是穷病吧! 听着她的话,两人的男人扭头朝她看一眼,同时勾了勾唇角。 跟在他俩身边,活久见的事情还多着呢,这才到哪儿? “在外面,财不外露,收好!” 殷离修吩咐一声。 “奥!” 盛浅予应一声,将手里的钱放在衣袋里,然后又小心谨慎的拍了拍,活脱脱一副守财奴的模样。 “喜欢钱?”孤南翼凑过来。 “那当然,谁不喜欢钱!”盛浅予翻了翻眼皮。 “没见过这么多钱吧?”孤南翼又加了一句。 “额……” 盛浅予想了想,一百万两,足够买一个香满楼了,她的确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我赤云侯府最不缺的就是钱,你若是来了,那些钱都给你!”孤南翼朝她暧昧的眨眨眼睛。 “她不需要!”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将盛浅予拽到了另一侧,将她跟孤南翼隔开,一脸警告的眼神看向孤南翼。 然而,孤南翼却丝毫不在意的勾起唇角轻笑出声:“玄王殿下紧张了?” 殷离修跟孤南翼不同,皇上登基国库空虚,为了保住皇上的地位,他拿出自己的银子做军饷,虽然摘星楼和外面的产业都能赚,总也比不上孤南翼灭一个皇上烧杀抢掠来的快。 而孤南翼虽然也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可中间毕竟没有那层血缘关系,他的钱就是他的钱,用来寻欢作乐奢靡浪费都随他,军饷嘛,自然还是要从国库中出。 一句话,便戳中了殷离修的软肋,他冷眼朝孤南翼扫过去。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盛浅予的小心肝都跟着提起来了,紧忙上前一步拽住殷离修的手。 “刚才我在香满楼还没吃饱呢,饿了,带我去吃东西呗!” 说着话,盛浅予拽着殷离修往前走,这肚子也配合的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殷离修低下头看着她,神情缓和几分,说道:“好,客栈旁边有个不错的餐馆,我带你去吃。” 说着话,拉着盛浅予的手往前走。 孤南翼站在原地,半眯着眼睛看两人离开,脸上的表情更逐渐沉了下来。 相比殷离修,他没有那么多在乎的事情和使命,行事要比他洒脱很多,可偏偏在盛浅予身上,他洒脱不起来。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女人? 赤云侯府,上百个女人都处心积虑的对他投怀送抱,他甚至看都不愿意看,偏偏这个女人,越是小心翼翼,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让他心里好像堵了一口气般,很憋闷。 这边盛浅予和殷离修已经到了餐桌面前,招牌的阳春面,赶紧去就闻到了香味。 “老板娘,三碗阳春面!” 盛浅予朝老板娘摆摆手。 殷离修眼神一滞,三万?她这是连孤南翼的也叫了? 心尖微微一晃,不过也只是瞬间,神情恢复平常那般,毕竟是一起来的,他们现在是战友,不是敌人。 这边孤南翼听到盛浅予的声音,同样一怔,瞬间一脸阴霾就散了,抬脚朝着两人走过去。 “老板娘,再来一叠小牛肉!”孤南翼再次朝老板娘招招手。 “孤南翼,你带钱了?”盛浅予挑了挑眉毛。 这人还真是不客气,上来就点了一个最贵的菜! 之前在香满楼的时候,他们两人可都没带钱,自己腰包里带的钱,可是自己的血汗钱! “没有啊!”孤南翼说得理所当然。 “没钱你点这么贵的!”盛浅予瞪眼。 “你有就行了!” 孤南翼伸手拿了一双筷子,说话之间挑了挑眉毛:“好歹你也是个县主,不要这么小气嘛!” “切!” 盛浅予不屑的撇撇嘴,眼珠子转一圈,又说:“你就不怕人家说你吃软饭?” “怕?本侯何时在意别人说什么?” 孤南翼依旧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说着的时候,老伴娘将牛肉端上来,他伸筷子夹了一片放入口中,细嚼慢咽的吃着,等咽下去,一脸满足的点点头,再次转向盛浅予。 “有软饭吃谁不吃?跟何况,这软饭这么好吃,本侯倒是不介意多吃几顿!” 孤南翼眯了眯眼睛,说完伸手又夹了一筷子。 盛浅予不住翻个白眼,正要说话,阳春面到了,热气腾腾的面条,冒着勾人的响起,有什么话也想不起来要说了。 “好了,快吃吧!” 殷离修伸手给她拿了一双筷子。 盛浅予一脸兴奋的接过筷子,挑起面条,泛着淡淡油光的汤面,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吃着汤面,三个人都不说话了,而就在这时候,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偷偷溜进了店里,看着三个人的衣服华丽,便悄无声息的凑了过来。 第408章 背后有人 在香满楼,三个人大部分都是喝酒,一番唇qiāng舌战之后,肚子还真是饿了,大鱼大肉,如今不如一万阳春面吃着舒服。 正吃着,盛浅予感觉腰间有什么动,下意识一转身,猛然间,一个孩子的脸正对着她出现在眼前。 “啊——” 她顿时大叫一声,手中的筷子毫无征兆的朝着那孩子的脑袋抽了过去! “啊——” 又是一声尖叫,这一次是那孩子的。 盛浅予惊呼未定,只感觉手上力道一沉,被殷离修拽到了跟前,这时候才发现,系在腰间的衣袋子已经送了! 好家伙!一百万两银子呢!差点就没了! “小子,小小年纪竟然学坏偷东西!” 盛浅予瞪眼看着那小孩。 就在刚才殷离修将她拽过去的时候,孤南翼已经将那孩子压在了地上,此刻一手拎着那那孩子到跟前,脑袋摁在桌子上。 小孩想挣扎,可是他哪里是孤南翼的对手,根本就动弹不得,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只是脸上却带着不甘心的表情! “你们这种有钱人,又不在乎,反正有的是钱,我要给我娘看病的,给我点怎么了?”孩子的脸贴在桌子上,强撑着抬起头,拿眼睛瞪着盛浅予。 呵! 原来道德bangjià从古代就有啊! 啪! 盛浅予手里的筷子又打在了那孩子的脑袋上,她抬起一只脚才在他面前的凳子上,直直的看过去。 “我比你有钱是不错,但是我的钱都是自己辛苦挣来的,凭什么就得让你偷了?更何况,你娘有病跟我什么关系?难不成我们有钱还得给你娘看病养老送终?” 简直了这种人! “我……” 小孩被盛浅予噎得说不出话来,可是那眼神依旧凶狠,死死的瞪着他们:“你们这群恩将仇报的人,我帮了你们,你们竟然对我!” 嗯? 这话倒是让三个人有些诧异,这孩子看起来也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跟盛允皓差不多大,这个小屁孩,还对他们有恩了? “真是新鲜了,你倒是说说,你对我们有什么恩?”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小孩,手里的筷子挑起小孩的下巴。 小孩傲娇的别过了脸,没好气道:“你们进胡同的时候,房顶上就有人盯着你们了,刚才你们在店里吃面,那些人就在外面,要不是我进来被你发现,动手的可就是他们了!” 说着话,孩子转脸朝着外面看去。 盛浅予和殷离修眼神一凛,抬脚走了出去,外面只有路过的百姓,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这孩子是在说谎吧?” 盛浅予看向殷离修,虽然这样问,但是心里还是多少有些疑惑的。 “不是,我们从香满楼出来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跟在我们身后了,他们是夜狼的人!” 殷离修回一句,目光再次朝外面扫一圈,拉着盛浅予进来。 “放了他吧!” 盛浅予跟孤南翼说。 随着孤南翼松手,那孩子一骨碌从桌子上翻过去,转身就朝着外面跑,只是,还没跑出去就听到盛浅予在后面喊。 “回来!” 两个字,让孩子突然间停住了脚步,转过脸看着盛浅予,那表情有些迟疑。 这三个人虽然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热的,可是看着也不像坏人,至少,刚才被抓住的时候,没有像别人一样挨揍。 “你,你们还想做什么!我……我刚才说的是真的!” 孩子没有继续往外走,可也没有过去,只是一脸防备的看着三人,随时保持着要冲出去的状态。 盛浅予叹一口气,伸手从衣袋里掏出几块碎银子,差不多有十多两放在桌上:“喏,给你的!” “真给我?” 孩子惊喜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盛浅予。 十多两银子,够他娘两个月的医药费了,两个月说不定娘就好了! “我骗你一个小孩子做什么?怎么,不要吗?”说着话,盛浅予的手往前伸。 “要!” 不等盛浅予的手伸过去,那孩子一下子冲了出来,直接扑在了那银子上:“我当然要!” 说着话,他咧着嘴将那些银子放回了衣袋里。 “这些银子,是奖励你刚才对我们的善举,但是,如果你刚才真的单纯只是为了偷钱,你不但会没有银子,还会被揍一顿,明白?” 盛浅予的眼中多了几分严肃。 也许平常跟小非那帮孩子在一起时间长了,她对孩子似乎格外有耐心,而且,这么小的孩子,也有些不忍心看着他们就这么废了。 孩子眼珠子转了转,看看那银子,又看看眼前这三个人。 那穿着黑色衣服和红色衣服的男人看起来不怎么容易相处,但是这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哥哥看起来倒是挺面善的。 “我本来也没想偷你……” 孩子说得有些心虚,到后面干脆没了声音,可是抬头看着盛浅予的目光,突然转了一个话题:“你们不是边州人吧!” 三个人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被人追杀?我倒是可以帮你们带一条路!” 说着话,孩子将银子小心的放在衣兜里,仰起头,一脸得意的看向众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被人追杀?”盛浅予看着那孩子。 这孩子年纪不大,说起来跟盛允皓一样,出于懂事和不怎么懂事的年纪,这么点大的小人能看出这一点来,不得不让人怀疑。 “我看到那些人手里有刀子,一路上他们都在你们身后跟着,不就是要杀你们吗?而且,你们虽然极力模仿我们的说话,可是本地人还是能却分出口音不一样,我在十三街这么多年,这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小孩老气横秋的扬了扬脖子。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这还是个街头小霸王啊? 还“在十三街这么多年”,他的人生也没几年吧! 虽然这孩子的话里有些吹牛的成分,可是不得不承认,他倒是看的很准。 盛浅予眯了眯眼睛,蹲下身与那孩子视线齐平,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说得那条路在哪里?” 说起来,他们也并不是一定要躲着藏着,左右云舞的解药还没有拿到,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同样的,云舞的毒没有解,夜狼也不会放他们离开,毕竟,彼此之间都是没有信任的。 说白了,他们之间是少不了一场打斗的,如今他们还在边州优哉游哉的吃面逛街,无非是拖延时间,等星乙他们将那批粮食送到南疆王的军队,然后再回来救援。 毕竟,这里是狼窝,就光那十六天煞就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不过如今这孩子说有另外的路线,如果他们能送那里走,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那条路……” 孩子说着话,眼珠子转一圈朝四处看,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伸手捂住了嘴压低声音凑近盛浅予耳边。 “那条路是水路,在护城河的下游,是我们之前去护城河捞鱼的时候发现的,直通城外。” 说道这里,孩子可能捏着嗓子说话有些憋闷,便换了正常的声音:“我可以带你们去,不过,我得先给我娘抓了药,晚上你们来护城河边的茅草屋找我吧!” “茅草屋?容易找到吗?”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说起来,护城河可不算小,晚上又是黑咕隆咚的一片,不是更难找了? “就是正对着香满楼的对面,河堤下面,你过去就能找到,我会让我的小弟等着你们的!” 那孩子拍了拍肩膀。 护城河边,四处都是垂柳,旁边有一个茅草屋,他说的小弟,其实就是那些没了家人的孤儿,孩子们没有钱吃饭,之前就在护城河道口捡人家扔的垃圾吃。 这个孩子之前跟他们打了一架,然后成功的把他们都打服气了,就成了孩子的头儿。 对了,这孩子叫皮蛋,今年八岁,家里只有一个生病的母亲。 盛浅予应声,皮蛋便急匆匆的带着银子出去,这边的一条街有各种店面,眼看着他直接进了一家医馆,看来,他刚才并没有说谎。 转脸看向旁边的两人,盛浅予眨了眨眼睛,说道:“两位老大,你们怎么想?” 在这两人面前,她就是个小兵喽啰。 两人随着她的话,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就听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倒是可以看看,不过……” 殷离修说着话,脸不动,眼神在旁边看了一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身边的这几双眼睛得收拾了。” 眼睛? 盛浅予神情一紧,正准备转脸,却被孤南翼的筷子挡住。 “吃饭!吃完饭还得好好睡一觉呢!” 随着孤南翼的声音落地,两人同时低下头,继续吃面。 盛浅予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总感觉跟他们两个在一起,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够用。 在现代,她也是带兵的一把好手,可是到了古代,有一种叫“内力”的东西,能让人感觉到杀气,还能听到比正常人更远的声音,她一个只练过几年散打和跆拳道的人,来到古代,瞬间感觉被欺负了。 吃完饭,众人回到了住的客栈,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转身还没来得及关门,就感觉到身后一阵风吹来,紧接着就被推了进去,门咣当一声,从里面关上! 第409章 你真是个变态 身后的力量很大,盛浅予被迫往后退了两步,就在她往后退的同时,流光刃无声出鞘,就见她手腕一转,朝着伸手那人刺了过去。 身后之人明明没有看到她手上有bishou,等流光刃到了眼前已经来不及躲开,生生被盛浅予划伤了肩膀。 刺啦一声,衣服布料被划开,那人的肩膀处那个属于夜狼的图腾显现出来。 “呵呵,这就是夜狼的实力吗?”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说着话的同时,手指动了动。 “哼,竟然小看了你!” 黑衣人森冷的目光看向盛浅予,说着话,他抬起那条受伤的胳膊动了动,手中的长刀亮出:“不要小看……啊!” 不等黑衣人的话说完,盛浅予然间抬起了手,手中的ázuiqiāng正对着黑衣人的心口,而刚刚射出的ázui针正好插在了黑衣人身上。 “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反派死于话多?” 盛浅予冷笑一声,说着话走到黑衣人身边,抬脚在身上踹了一脚。 黑衣人没有动静,可是门口却传来“咣当”的一声。 “予儿!” “小予儿!” 两个男生同时传来,紧接着眼前两道神情闪过,殷离修和孤南翼便出现在房间。 “予儿,你……” 两人进来看到地上的黑衣人,不由得一愣。 “没,没死……”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到两人的目光,盛浅予突然有种怂怂的感觉。 “你可有受伤?”殷离修上前,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没有,这个杀手估计是个新手吧……”盛浅予回答。 “即便是新手,那也是经过严苛的条件层层考核才能出来做任务的,小予儿果然是处处给人惊喜!” 孤南翼双手环抱在胸前,看向沐浴捏的眼神带着一丝玩味。 “我谢谢你啊!” 盛浅予没好气的翻翻眼皮,虽然是夸奖的话,可是听起来总有些别扭。 “对了!你们房间是不是也有埋伏?”盛浅予突然转向殷离修。 刚才跟杀手动手的时候,她故意弄出了动静,可是过了一会儿殷离修和孤南翼才过来,很明显,他们两个也是被人绊住了脚。 “嗯!” 殷离修应一声。 “玄王房间里三个,本侯房间里也是三个,不过已经结局了!” 孤南翼依旧挑了挑眉毛。 盛浅予脸色一僵,表情跟着往下沉了沉,他们两人房间里都是三个人,只有自己房间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不上道的新手? 这是看不起自己? 在香满楼都没有动手,他们就看出自己很弱了? 盛浅予突然有种被人鄙视了的感觉,恨不得现在再来两个杀手让她打打。 “好了,这几个杀手不成,云舞那边肯定还会派人来,看来今日的客栈是住不成了,我们去找皮蛋!” 殷离修沉着声音说一句。 两人也明白如今的情况,来不及多说,将随身的东西带好,转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从殷离修和孤南翼的房间经过,殷离修的房间很干净,估计是将尸体隐藏起来了,而孤南翼的方向,刚从后门经过便问道一股血腥味,从外面往里看,血迹粘在窗户纸上,凶残无比。 “小予儿似乎对本侯的房间很感兴趣?” 见盛浅予盯着自己的房间看,孤南翼带着邪魅笑容的脸凑近。 盛浅予咧咧嘴,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看向孤南翼:“对你的房间没有任何兴趣,只是觉得你杀人的方式有些……变态!” 对,没错!就是变态! 之前看他用女人血喂养毒蛇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变态了,如今看到屋子里的场景,更是觉得这个人喜欢红色原来是有原因的。 他不是喜欢红色,而是喜欢血! 看着盛浅予避之不及的模样,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此刻便听到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到了,茅草屋就在那边!” 听着殷离修的话,两人同时转过脸,便看到孤南翼的手正指向对面的河岸边上。 河岸两边都是垂柳,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茅草屋,月光之下,茅草屋的旁边似乎还有两个孩子在等着。 “就是那里,我们过去!” 说着话,盛浅予起身,可是还没动,就被殷离修一巴掌按下。 “先别动,若是旁边有夜狼的人,不但我们走不了,就连那几个孩子也会死。”他的声音很低沉。 “哼,什么都要顾忌,做事婆婆妈妈!”孤南翼不屑的哼一声。 盛浅予转过脸朝他瞪眼,还没说话,就见原本站在茅草屋边上的两个孩子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那孩子走过来了。”盛浅予压低了声音。 “走吧,周边没有夜狼的人。”殷离修压低了声音再说一句。 这一次,三个人才从阴暗处走了出来,朝着孩子的方向走去。 几个人说出皮蛋的名字,那孩子便带着他们去了茅草屋,他们刚走过去就见皮蛋从对面跑了过来。 “你们倒是来的早!” 皮蛋跑着过来的,停下脚步还没有喘匀一口气。 几个人不说话,就站在旁边等着,等他一口气喘匀。 “天已经黑透了,城门也要关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皮蛋转向几个人,说着话,似乎想起什么,转身跟那几个孩子说道:“今日城隍寺有jihui,私立的和尚正在发吃的,你们快去!” 几个孩子听到有吃的,顿时一脸欣喜,个孩子顿时一哄而散。 “走吧,晚上城守有士兵巡逻,咱们不能动静太大,不过幸好今晚的月亮大,还能看清路!” 相比白天,皮蛋此刻活泼了很多,或许是因为他娘的医药钱有了着落吧。 众人没有说话,跟着皮蛋一路往外走,从桥廊下面的小路走去,果然,路边有一个内侧的桥洞通道,这通道估计是涝季的时候用来放水用的。 只是这两年打仗,边州都已经旱了一年了,这个通报也就闲置了,周边长了很多高草,刚刚将那洞口挡住。 “就是这里!” 皮蛋一边说着,伸手将高草扒开,通道看起来很长,从这头看过去就是黑洞洞一片,根本看不见另一头。 “放心,今年是旱季,水蛇早就干死了!” 皮蛋说一声,率先往里走,进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火折子,火折子点亮,整个通道也亮了起来。 这个通道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像殷离修和孤南翼这样一米八几的个子,可以站直了身子往里走。 之前这里有谁的时候,通道里还有一些活物,如今都干了,里面的活物也都干死了,踩着过去,有不少的死尸和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这里的气味有些难闻。 众人顺着通道的方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外面的月光,这算是走出来了。 “到了!” 皮蛋兴奋的喊一声,将手中的火折子弄灭,紧走几步将另一头的遮住洞口的高草扒开,顿时,周边的空气也新鲜了很多。 “终于活过来了!” 盛浅予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就在她话音落地的瞬间,突然间,周边出现无数的火把! “没想到,堂堂战场的杀神竟然也会从这样的地方逃跑!” 随着说话的声音,金香玉从人群中走出来,此刻她已经不是为了钱谄媚赔笑的老鸨,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更添了几分寒凉! “玄王殿下,你不厚道啊!” 金香玉从旁边高坡上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个人,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钱都给了你们,如今三小姐的尸体和二当家的解药都没给你们就想跑,这算不算失信于人?” “这……” 皮蛋看着周边的黑衣人,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紧张。 他只是想报答盛浅予的救命钱,却没想到,出来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然而,还不等他多想,就听到殷离修的声音传来:“我们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做到,二当家的解药我们已经说了,明日解药会自己送上门,至于水玉的尸体,此刻就在香满楼,是你们夜狼先动手,我们不得不防备,要说失信于人,是你们吧?” “你说什么?二小姐的尸体在香满楼?这不可能!” 金香玉瞪大了眼睛。 原本香满楼守卫就够森严的了,如今云舞中毒,更是加派了两倍的人手,尸体那么大,若是在香满楼可能没有被发现! “应该说,我们到香满楼的时候,尸体就已经送到了,你们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那是因为你们的注意力都在二楼,肯定是没有注意三楼的动静。” 殷离修说着话,伸手将接盛浅予拦在了身后。 这一次,两个男人又是无比默契的往前一步,还没有动手,便能感觉到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 “这,要不我们回去……” 皮蛋再怎么皮也是个孩子,他哪里见过这阵仗,看着那些杀手举起的弓箭,瞬间就紧张了。 “现在恐怕是回不去了!”盛浅予无奈的叹口气。 既然金香玉已经在这边堵着了,那通道的另一头肯定也有杀手在的等着。 看来,这一场仗是避免不了的了。 想着,盛浅予调出乾坤棍握在手心,这时候,就听到金香玉的声音传来。 第410章 十六天煞 “既然如此,左右我们想得到的东西都已经到手了,我们之间的帐算是清了,但是,三小姐的命,你们也得赔!动手!” 金香玉一声冷喝,周边埋伏的杀手跟着放箭。 此刻盛浅予和皮蛋被殷离修和孤南翼护在身边,就听到耳边传来“嗖嗖嗖”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 “啊——” 皮蛋吓得捂着耳朵大叫。 盛浅予紧忙将他拽到身边,不管在怎么说,这孩子因为他们才被卷进来的,不能不管。 “你去旁边趴着,趴在草丛里不要动,也不要出来!”盛浅予拽着皮蛋的衣领子将他往旁边的草丛里一推。 她用的巧劲,直接将皮蛋扔了进去,就在转身的瞬间,手中乾坤棍突然变形,将过来的一支箭弹开。 杀手的箭很快就放完了,周边的草堆上,插满了箭,不过在殷离修和孤南翼的抵挡之下,没有人受伤。 “没想到,你们还有几分本事,不过,面对我十六天煞,你们还能撑几时呢?” 金香玉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话音落地的瞬间,一摆手,从她身边冲出来十几个人黑衣人,月光之下,他们手中的长刀闪着寒光,有种阴森的感觉。 “予儿,小心!” 此刻耳边传来殷离修低沉的声音。 盛浅予握紧了乾坤棍,就在他声音落地的瞬间,转身一挡,就听到“当”的一声,那长刀直接砍在了乾坤棍上。 黑衣人眼神一凛,正准备继续出招,却见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不等他的长刀收回,却见那乾坤棍突然间从中间散开,朝着他的房间,瞬间弹出八枚bishou。 噗噗……力气插入身体的声音响起。 “啊——” 一声惨叫,那黑衣人便僵直的躺在了地上,此刻他的身上,喉咙上,额头上都插着bishou,血顺着伤口往下流,看起来阴森可怖。 “这个人……” 金香玉眯起眼睛朝盛浅予的方向看去,眼底之间多了几分探究。 之前在香满楼的时候,她刻意试探了盛浅予他们,两边的人都是高手,这毋庸置疑,可是这个娘里娘气的小白脸却是一点内力都没有! 可是如今十六天煞竟然就这么死在了她的手里,这太匪夷所思了。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金香玉眼底闪过一道寒光,说着话,从山坡上下来,一个翻身到了盛浅予跟前。 十六天煞,是夜狼之中最厉害的十六个杀手,其实说起来就如同我们现代的学校分普通班和尖子班,十六天煞就是尖子班里的。 他们并不是一个团体,平常也都是单独做任务,只是如今遇上了强劲的对手,才百年难得一件的十六个人一起出来。 这样的所谓尖子的一整个班级集体出发,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如今殷离修和孤南翼一个人对付好几个,原本就是分身乏力,根本无暇顾及盛浅予。 这边盛浅予正跟临近的杀手动手,突然间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她猛然间往后退出两步,这才看清楚竟然是金香玉。 金香玉的身形有些丰满,可是动作却很伶俐,就算是从山坡上跳下来,落地的瞬间也很轻。 “原来是香玉姐!” 盛浅予站定身体,抬起头朝金香玉勾起一抹冷笑。 “你是女人?”金香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在现代的时候盛浅予学过配音,控制嗓音并不是什么难题,在香满楼的时候,她故意控制了嗓音,如今是原来的声音,金香玉着实吃了一惊。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勾唇一笑:“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哼!没想到,我竟然被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给骗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说着话,金香玉伸手从腰间抽出鞭子,朝着盛浅予的脸抽了够来。 金香玉的鞭子上也有金属倒勾,但是相比郁菲雪的破云鞭差远了,可同样差远了的还有武功。 不得不承认,金香玉的内力很强,就这一鞭子甩过来,虽然盛浅予躲开了,可是耳边依旧响着嗡嗡的声音,这中震颤让人心里发毛。 “刚才不是很会打吗?怎么现在就知道躲?” 看盛浅予不还手,金香玉忍不住冷喝一生,同时手中的鞭子再次朝她抽了过来。 眼看着旁边已经没有躲闪的余地,盛浅予眼神一凛,转身的同时,手中的乾坤棍顿时变形,一下子加长了好几倍,正好,金香玉的鞭子便缠在了上面。 “哼,你也不过如此!” 金香玉冷喝一声,手腕用力,正要将盛浅予拽过来,却不想,就在这时,乾坤棍再次百姓,被鞭子裹着的一段瞬间炸开了很多凌厉的刀片,就在金香玉拉拽鞭子的瞬间,那些刀片随着她的力道割在鞭子上。 咯吱吱——砰! 一声巨响,金香玉的鞭子被乾坤棍肢解了! “你!” 金香玉瞪大了眼睛看着手里的鞭子眨眼之间就变成了很多小截,瞬间就急了。 “你竟然敢毁了我的鞭子!” 金香玉眼底一片烧红,说着话,手腕用力,这一次她同时上前,另一只手朝着盛浅予的胳膊打了过去。 盛浅予知道要躲开,可是后面已经没有路,一时间躲闪不及,右臂的肌肉生生挨了这一拳头,顿时没了力气,就连乾坤棍都被金香玉拿走了。 金香玉的半截鞭子还被乾坤棍缠着,两件兵器搅在一起,左右是不能用了,索性都扔在了地上。 “没了那个东西,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金香玉冷喝一声,拳头朝着盛浅予的心口砸了过来。 盛浅予眼神一凛,知道此刻没有躲闪的余地,手指动了动,流光刃瞬间出鞘,就在金香玉的拳头打过来的时候,她手腕一转从下面朝着金香玉的韧带刺了过去。 “啊——” 金香玉惨叫一声,下意识接连往后退出好几步。 看着盛浅予只是带了一只手套的时候,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她是从什么伤的自己?伤口明明是被利刃所伤,可是她手上并没有任何利刃!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自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看不见的利刃,特别是在这光芒微弱的夜晚,流光刃就是透明的。 盛浅予跟着往后退了两步,虽然暂时占了先机,却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 金香玉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伸手在手臂的伤口上抹了一把,再次作势,冲了过来。 刚才吃了盛浅予的亏,此刻金姐并不会太过接近她,同时也在注意盛浅予的动作,特别是她的手。 盛浅予见招拆招,她的功夫没有套路这是利也是弊,如今金香玉刻意不靠近她,这样她有些不好出手,而且,金香玉内力深厚,每一招的力量之后还有一种后续的力量,很快,她就气喘吁吁,有些接不上来气了。 “哼!你就这点本事吗?” 金香玉忍不住冷笑一声,蓄力的拳头朝着盛浅予的胸口打来。 “小心!” 就在这时候,本来趴在地上的皮蛋突然间冲了出来,上前一步挡住了盛浅予的身体。 “噗——” 金香玉的拳头落下的瞬间,皮蛋一口血吐了出来,献血直接染红了盛浅予的衣服。 “皮蛋!” 盛浅予惊呼一声,抱着皮蛋往后趔趄两步,摔在了地上:“皮蛋,你怎么样!你出来做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看着皮蛋满嘴流血的模样,鼻子有些发酸。 他不是十三街的霸王吗?他不是别人眼里的坏孩子吗?他们不过是见过两面而已,为什么要帮自己挡! “呵呵……” 皮蛋睁开眼睛看着盛浅予,本来是笑着,可是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又吐出一口气。 “你别说话了!你现在开始不要说话了!” 盛浅予抱着皮蛋,眼神之中带着紧张。 “我,我其实骗了你……” 皮蛋的手伸出来,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我娘……已经死了……我,骗了你的钱……” “那些钱是我给你的,你不要说话了,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盛浅予眼底一片红。 “不……” “要死就痛痛快快去死,废话这么多!” 不等皮蛋的话说完,金香玉再次朝盛浅予打了过来。 盛浅予眼神一凛,就在刚才皮蛋冲过来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拿出了手qiāng,眼看着金香玉过来,她猛然间抬起手扣动扳机。 砰! 巨大的qiāng响声音之后,便是金香玉的惨叫声,这一qiāng,直接将金香玉打翻在地。 众人剃光奥qiāng响声,顿时停了下来,转身,看到盛浅予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朝着金香玉走了过去。 “予儿!” 殷离修抬脚将旁边的杀手踹开,转身朝着盛浅予的方向跑去。 砰! 又是一qiāng! 这一次是打在金香玉另一只肩膀上。 “啊——” 金香玉的惨叫声在这空旷的树林夜晚之中更显得凄厉,就连旁边树林中栖息的鸟雀都吓得惊飞起来。 砰!紧接着又是一qiāng,这一次是打在了她的腿上。 金香玉的身体随着子弹进入身体,来回翻滚,接连五发子打在她身上,她眼珠子一翻,晕了过去。 “堂主!” 这时候,旁边的杀手才反应过来,喊叫声响起,手中长刀朝着盛浅予砍了过来。 第411章 九死一生 “予儿!” 殷离修紧忙上前,手中长剑从盛浅予胸前挑过,直接挡在了杀手前面,紧接着手腕一转,直接割断了杀手的经脉。 “啊——” 杀手惊呼一声,一个翻身摔在了地上,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予儿快走,顺着河道的方向跑!” 殷离修朝盛浅予喊一声,拽过盛浅予的手往旁边一甩。 盛浅予从刚才的怔愣中回过神来,正要跑,突然响起旁边的皮蛋,停顿瞬间,她有往回跑,那孩子还没死,得带着他走。 “盛浅予,你做什么!” 孤南翼刚将冲过来的杀手打退,就看到盛浅予竟然又往回跑,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前去拽她。 “皮蛋!我要带皮蛋走,他还没死!” 盛浅予一边朝着皮蛋的方向走,一边想要挣开孤南翼的钳制。 “你疯了!现在你连自己都顾不了!” 孤南翼猛然用力,将盛浅予甩到一边。 盛浅予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可是此刻脑子里都是皮蛋满嘴是血的样子,那孩子救了自己啊,他还没死,怎么能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里呢? “不行,我得救他,他是因为我们才被卷进来的!”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往外走,然而,还不等她过去,就被孤南翼一把拽了回来。 “你是不是疯了!给我回来!”孤南翼怒喝一声,拽着盛浅予就朝河道的方向走。 “放开我!你放开我!” 盛浅予拼命想要挣脱,可是根本就挣不开他的手,一下子急了,拳头朝着他身上打:“你这样的人,怎么知道人命的价值!在在你眼里,那些人就像是虫蚁,随随便便就可以踩死,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她没有出生在这个无情,视人命为蝼蚁的年代,虽然有战争就会有牺牲,可是战争的概念是不一样的。 死人她见多了,却不是如孤南翼这样,明明知道还活着,却把人丢在一边。 孤南翼任由她捶打,眼看着杀手再次冲过来,他眼底一沉,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步直接将盛浅予钳制住。 “对,你说的没错!人命对于我来说,就是虫蚁,一点都不重要!任何人的命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唯独你的命,我一定要保护好!” 话音落地,孤南翼转手将盛浅予抗在了肩膀上顺着河道的方向就跑。 殷离修看到孤南翼将盛浅予带走,往后退出两步,手中宝剑紧紧攥住,气沉丹田,就在杀手冲过来的瞬间,一招飞虹快速从杀手跟前冲去。 兵器碰撞发出尖锐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杀手的闷哼声音,紧接着就听到扑通扑通,身体倒地的声音。 十六天煞,如今已经剩下了六个,还有两个受了伤。 一招收势,殷离修站定脚步往后挪动两步,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颗火流弹,朝着杀手的方向扔了出去。 砰! bàzhà的声音响起,殷离修一个脚尖点地朝着孤南翼和盛浅予的方向追去。 三个人一路狂奔,不,应该是两个人,此刻盛浅予被孤南翼抗在肩膀上,动弹不得。 不知道走了多久,殷离修和孤南翼终于在一条活水河边停了下来。 “她这么样?” 殷离修过去,扶住盛浅予。 “太吵了,被我点了昏睡穴,明日应该能醒过来!” 孤南翼应一声,转身看朝盛浅予看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这个丫头对自己的成见还挺大,明日醒来,估计又要闹一顿吧! 可是刚才那种情形也是没有办法,闹就闹吧。 夜色渐沉,月光将前面的路照亮,此刻已经出了边州城的地界,差不多在晋州和边州的边缘。 黑夜终于安静下来,此刻除了三个人身上的血腥味,让人恍以为刚才的九死一生不过是一场梦境。 翌日。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落在盛浅予的脸上,或许是这阳光太过刺激,她皱了皱眉头,伸手挡住眼前的光芒,停顿片刻,醒了过来。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环境,她此刻躺在一个土炕上,身上的被子也是破旧的,甚至都不如平阳村那些百姓的生活。 “哎哟,姑娘醒了?” 这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脸上的皮肤有些粗糙,手上更是长满了老茧。 “您是?我这是在哪里?” 盛浅予伸手揉了揉脑门。 “这是东湾村,我男人姓张,你叫我张嫂便是!” 说着话,张嫂转身端进来一碗粥和一个粗粮饽饽,还有一叠咸菜:“饿了吧?先吃点吧,乡下没什么好东西吃,可是能填饱肚子。” “谢谢!” 盛浅予的目光在那张婶身上打量,朴实的话,朴实的笑容,应该是当地的百姓。 正看着,她突然想起什么,紧忙问道:“跟我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他们……” “他们天蒙蒙亮就出去了!” 看盛浅予紧张,张婶紧忙解释一句:“他们临走的时候还让我跟说,吃了东西等着他们便是,他们很快就回来。” “你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盛浅予依旧拧着眉头问一句 “哎呀,这我可不知道,但是看他们去的方向,应该是你们昨晚过来的方向,或许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吧!” 张婶不敢多说。 昨夜他们过来的时候,三个人身上都是血,这样子肯定是被人追杀的,至于清早他们出去做什么,她可不敢问。 “找东西……” 盛浅予念叨一声,突然间想起什么,紧忙从床上下来,谁知道,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殷离修和孤南翼那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进来。 “一大清早的,慌慌张张做什么!” 殷离修看到她竟然光着脚在地上,眉头一皱,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你们去找皮蛋了是不是?他人呢?”盛浅予紧忙问。 两人眼神一滞,有些无奈,这丫头太聪明了,也是让人苦恼。 “我们的确是去找皮蛋了,可是我们找了一早上,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昨晚他躺着的地方,只有吐出来的一口血,什么都没有留下。” 殷离修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 “没了?怎么会没了呢?” 盛浅予眼神晃了一下,一把抓住殷离修的手腕。 “你先不要着急!” 殷离修伸手拍拍盛浅予的肩膀,想了想,开口道:“其实,人没有找到,也不见得是坏事,起码,我们不确定他是真的死了。” 没有尸体,那就还有一线生机。 盛浅予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如今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就好像之前端月被人害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好像心里压了要刹车大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小予儿,你若是不痛快,就哭出来,实在不行,要不你打我一顿?这一次,我定不会躲!” 盛浅予此刻坐在床边,双手环抱着双腿,下巴滴在膝盖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张婶本来还在房间里,听着他们说话,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在这边境生活的百姓都知道,越是知道的多,便越是死得快,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盛浅予抬头撩起眼皮朝孤南翼看一眼,抿了抿唇角:“我打你做什么,又不是你杀了皮蛋。” “出现在倒是想明白了,若是早想明白,我就不用那么辛苦的拽着你了!” 孤南翼撇撇嘴,脸上依旧带着平常不以为意的笑容,只是,如今的笑容里,没有了之前那股阴邪和危险。 “好了,人找不到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跟大军汇合,粮草已经入了南疆王的军营,如今,就等我们到了。” 殷离修沉沉的声音灌进两人的耳朵。 孤南翼挑了挑眉稍,哼一声:“夜狼虽然对我们下杀手,可是如今这个情况,也一定不会对墨凌风再提供补给,如今的战事进攻不急,慢慢消磨他们的战斗力,等他们自己先乱起来,我们再动手才是最佳时机。” “嗯!” 殷离修应一声。 在商讨战事的时候,他们之间会突然间变得很默契。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在盛浅予额头上抹了一把,将她拉起来:“去吃些东西,正午时分我们就要出发了。” 虽说这个村子在两国的边境,已经距离军营很近了,可正是因为这样,随时会有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 “嗯!” 盛浅予舒一口气,最终还是到桌边。 粗粮饽饽真的很粗,不就着粥根本不能下咽,可就算是这样,边境村子的很多人甚至都吃不上这样的一口饭,每天都有人饿死。 看到这里的百姓,盛浅予才不由得感叹,现代的生活是有多安稳。 只是,她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到了晌午,众人收拾好东西出发,离开的时候,给张嫂放下了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却足够张嫂这样的家庭生活好几年的了。 三个人一路错从小路走,差不多到了傍晚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南疆王的旗帜了。 “马上就到了,我们在河边休息一会儿,让马喝饱了水便一气过去!” 说着话,殷离修从马背上下来,后面盛浅予和孤南翼也跟着下来。 跑了半天,马也是真的渴了,到了河边,大口大口的喝着水,突然间,身子一翻,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头吐白沫,眨眼的功夫就死了! 第412章 乔装打扮 “这,这是怎么回事!”盛浅予惊呼一声。 众人看着被毒死的马,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就马刚才喝水到倒地的速度来看,这河中的水有剧毒,如今这还算是上游,水到了下游毒性会相对减弱,可依旧带着毒,即便不死人,也会极大的损伤的人的身体。 “我军驻扎的方位,有几条水源?”孤南翼拧了拧眉头,看向殷离修。 行军打仗,军营驻扎首先考虑的一项便是水源,若是水源被染,比短缺粮食更可怕。 殷离修的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他拧了拧眉头,伸手从腰间拿出一张地图,目光随着地图上的线路移动,神情越发的沉重起来。 “根据现在南疆王驻扎的方位来看,目前与军营邻近的河流还有另外一条,应该暂时不会用到这条河的水,可是一旦队伍往前移动,这条河便是军队唯一可以用的水源。” 殷离修一边说着,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随后想了想,回答:“看来,墨凌风那边已经知道后方粮食供应出了问题,才会想出这般阴险毒辣的招数。”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盛浅予跟着拧起了眉头。 接下来乘胜追击,是一定要沿着这条河流移动的,如今这情况,整条河的水都被污染了,这条河的水根本不能用。 人可以两三天不吃饭,但是不能不喝水,若是强攻,恐怕还没有到,将士们就全都趴下了,到时候墨凌风直接过来捡人头就行了。 “我现在给南疆王传信,跟他禀告这里的情况!”殷离修沉沉的应一声。 “还有,让林昭带着黑翼小队,若是周边还能有其他的水源,它们会比人更敏感。”盛浅予又加了一句。 在丰庆节之后,盛浅予对黑翼的目标寻踪做了调整,另外根据之前的行军地形特点,让它们对地形判断和环境判断进行有目的的训练,就是为了万一水源缺失的时候,进行侦查。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遇上了这样的情况。 说起来,还真有有些无奈呢! “好!” 殷离修应一声,随着他手中吹响口哨,一直黄色的小鸟快速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刚才就在盛浅予说话的时候,殷离修已经写好了纸条,绑在那黄色鸟的脚上,手往上一抛,那鸟便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盛浅予转身看向那两尊大神。 孤南翼之前都是镇守西北,这边的地形应该不是很熟悉,但是之前她进殷离修的书房,看到了很多有关边州和锦州的地形图,按理说,他应该很熟悉才对。 “用毒的话……”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伸手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纯白色的羊脂玉,上面雕刻着一个让人看不懂的图案。 “三年前,凡白跟随我的军队来边境采药,无意间误入了一个村子,那村子里的人,是一个很老的部族,他们族人最擅长的就是炼药和毒,若是没有猜错,这样的剧毒,应该就是从哪个村子里得来的!” 说着话,殷离修握着哪个玉佩的手逐渐用力,关节处都开始泛白了。 “那我们现在去找那个村子,说不定就能拿到解药呢!” 盛浅予眼神之中闪过希望。 她的随身的时空袋中,只有平常出任务的时候携带的药物,她本身也不是大夫,对这些并不是很了解,所谓对症下药,若是能找到那个村子里的人帮忙,或许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如今我能似乎也只能这样,只是,那个村子多年来都与世隔绝,想要找到他们,似乎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殷离修脸色又添了几分阴沉。 无寮村,是之前凡白跟殷离修提及的有关这个村子的名字,当时凡白说,这个村子在深林之处,他去过一次,因为医术的原因,村民对他还算是客气,可是出来之后,就找不到再进去的路了。 盛浅予听着,脸上的表情跟着动了动,之前上学的时候课文《桃花源记》就提及,有一个人误入桃花源,出来之后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这个梗似乎有点吓人啊! “这个地方……该不是什么山林中的精怪幻化出来的吧?凡白不是说,他进去的时候,是晚上吗?” 盛浅予的声隐隐约约带着一丝颤抖。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明阳县主,竟然会怕鬼怪?” 孤南翼眉梢一挑,侧目朝她打趣一声。 “不,我最怕的是你,你比鬼怪还可怕!” 盛浅予没好气的朝他翻个白眼。 “是不是鬼怪,我也不知道,但是那里的人留给了凡白一块这样的玉佩!” 说着话,殷离修张开手掌,那洁白的玉佩出现在手心。 盛浅予伸手拿过来,细细的看,说是玉佩,其实也就是一块材质很好的羊脂玉,除了那个图案,没有任何雕刻,只是上面打了一个小眼,用绳子穿起来。 这块玉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温润有光泽,是上好的籽料,这样的料子,在现代几乎是见不到的。 盛浅予拿着玉在手里摩挲着,凝神思量的同时,似乎想起什么,转向殷离修。 “这附近,可有干涸的河床,或者,比较高的山脊?”她眼神之间精光一闪。 白玉以和田白玉最为出名,一般都是沿海地带,有碳酸盐的沉积经过千万年的区域地质作用下形成,然后经过多年的蹊跷运动,陆块隆起,这些石头露出地表,被人们发现带回去打磨或者用作平常把玩和使用的物件。 凡白给殷离修的这块玉,不一定是那个村子的村民给他的礼物,而是用来根据地域特点,寻找那个村子的线索。 殷离修不知道她脑子里想了这么多,听她问那些地方,目光再次落在了手中的地图上,看着,眼神突然间一怔。 “这里!” 他喊一声,拿着地图到盛浅予跟前,说道:“这里有一个干涸的河床,旁边几十里便是一个很高的山脊,听附近的村民说,很久的时候,那一片都是海。”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们应该能找到那个地方了。”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不过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的同时,眉头跟着皱了皱。 “可是,很明显,墨凌风比我们提前找到了那个村子,我们这样贸然及进去,说不定会遇上什么事情。” “从张嫂家离开的时候,我已经在集市上买了几身衣服,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假扮成被仇家追杀的人混进村子里。”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从刚才的死马身上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有三件粗布衣服,不是张婶那种破旧的衣服,但是跟这附近的风土很相配。 “你该不会早就知道这河水有毒,所以提前准备好的吧,你是……奸细?” 孤南翼挑了挑眉梢看向殷离修,说话的功夫,拉着盛浅予往后挪了一步。 “你有病啊!” 盛浅予没有反抗的余地,生生被他拽着走了好几步,等站稳了脚步,这才一甩手。 “我们身上的衣服已经站满了血,南疆王看到我们一身血的样子,肯定要把我们臭骂一顿,这衣服本来就是买来给我们进城之前换的!” 说完,她没好气的朝孤南翼甩过去一个白眼。 之前给南疆王传递信息的时候,明显就感觉到他急眼了,殷离修是南疆王的徒弟,而她,是南疆王失而复得的外甥女,若是几个人一身血衣的出现在他面前,不挨骂就怪了。 殷离修知道南疆王的脾气,盛浅予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本以为孤南翼跟他们还有默契呢,没想到,竟然把殷离修当成了奸细? “切,真是没劲!” 孤南翼不屑的撇撇嘴。 很明显,他这是想逗逗盛浅予,却不想,盛浅予却是看得很清楚,女人太聪明了,果然是没意思。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盛浅予明白过来,朝着孤南翼又是翻了个冷眼。 “好了,先把衣服换上,如今天色已经沉下来,到了山脊的位置,应该就全都黑下来了。”殷离修说着话,将手中的衣服分给他们两个。 几个人在旁边树林中换好了衣服,刚刚还是一身锦缎的阔少爷,如今换上了粗布衣服,绾上发髻,便成了俊俏的乡村小哥。 “唉!小予儿这模样,穿什么都这么水灵灵的,若是进了村子被sèláng调戏怎么办啊!”孤南翼看向盛浅予,一脸无奈的叹一口气,说着话,伸手朝他的脸摸了过去。 “管好你自己,就不会有人打予儿的主意!” 不等孤南翼的手碰到盛浅予,殷离修的剑柄先挡住了他的手,神情之间,带着几分警告。 盛浅予撇撇嘴,抬起手随着她手腕一转,就听到刷的一声,流光刃出鞘,夕阳之下,闪过一道寒光。 “我做事向来干净利落,哪里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就砍哪里,若是有sèláng对我起了歪心思,那我只要让他断子绝孙喽!” 说着话,盛浅予眯起眼睛,手侧的流光刃在孤南翼眼前晃了晃。 “开,开玩笑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孤南翼咧咧嘴,往后退了一步。 第413章 不如我们假扮夫妻? “好了,之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殷离修说着话,转身将来的时候带着的包袱藏了起来,几个人身上只带了bishou这样的精悍武器。 “哦!” 盛浅予转手将bishou收回,转身正准备走,却听修捷廷又叫住了她。 “等等!” 修捷廷上前,伸手,将她用来绾住发髻的簪子拔了下来:“你以女儿身示人,我们还好保护你。” “这么说来,我们三个同行进村子,总要有个说道,不如这样……” 说着话,孤南翼快步走到盛浅予跟前,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我跟小予儿来扮演夫妻,玄王扮演大哥,怎么样?” “不行!” “不行!” 两个声音同时从盛浅予和殷离修口中发出,说着话,殷离修一把将盛浅予拉回身边,冷冷的看着孤南翼。 “我是大哥,你是二哥,予儿是小妹,我们是途径的商人半路遇到了土匪,逃避追杀的时候,无意中进入了村子。”殷离修说道。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兄妹关系,在外面更容易让人相信,行动起来也更加方便,更何况,不管盛浅予跟谁假扮夫妻,另一个人都会觉得尴尬。 “我同意这样安排。”盛浅予眨了眨眼睛。 “切!一点意思都没有!”孤南翼撇撇嘴,不过也没有再多说。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身上太干净了也不行的……” 说到这里,盛浅予眼珠子转一圈,手腕暗自动了动,一个小型的化妆包便出现在眼前。 她坐在地上捣鼓了一会儿,再站起来转身的时候,让殷离修和孤南翼的脸色瞬间大变。 “你这是……” 孤南翼脸色一沉,难不成为了让人看出来自己手上,她竟然用刀子割伤了自己的脸? “放心吧,假的!” 盛浅予在化妆的伤口上戳了戳,手上是血包里的血浆,除了擦在脸上,她将剩下的抹在了身上。 “小予儿果然神奇,这小手一动,什么厉害的物件都能有!” 孤南翼唇畔之间带着浅笑,只是那双眼睛里却多了几分探究。 那化妆袋里面有很多东西,是个鼓鼓的包,放在袖子里不可能看不出来,可是刚才她拿出来的时候,就好像凭空变出来的。 盛浅予被他看得心虚,又强撑着朝他撇撇嘴:“那当然!我可是天上下来的仙女,什么都能变出来!” 模棱两可的一句话,算是回了孤南翼刚才的话,不等孤南翼再说,她转身看向修捷廷:“我帮你弄?” “好!” 殷离修应一声,走到盛浅予跟前,照着她的吩咐闭上了眼睛,片刻功夫听到她说“好了”,抬起头看到她手中一个小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一愣。 鲜红的血印子从上到下斜在脸上,即便是这样看,他自己都觉得是真的。 “只要不用手去抠,就不会被人发现是假的。” 说着话,盛浅予同样的将血袋中的血抹在他身上,然后转向孤南翼。 “我就算了,把你手里装着血的那东西给我便是,这张脸,动不得!”孤南翼一脸傲娇的朝盛浅予瞥一眼。 不想弄花脸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三个人虽然是被追杀,可也不能都被伤到脸啊! “喏!” 盛浅予也不多说,将血袋递给他。 装扮好,众人出发朝着那山脊的方向走去。 盛浅予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的指南针,本想用来确定方向,可是那指南针从拿出来的时候,指针便胡乱摇晃。 很明显,这个地方要么有磁矿,要么就是周围有强大的磁场。 如今指南针是没有用了,不过幸好此刻天色黑下来,漫天的星星就是路标,磁场可以干扰指南针却不能干扰星星。 一路随着只北极星,加上地图的指引,找到那片山脊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山脊的河床部分,月光之下,一些冒出地皮的白色石头,格外的扎眼。 盛浅予用bishou在地上挖出来几颗,外皮包裹之下,看不清楚里面的样子,但是就露出来的部分看,都是上好的籽料白玉,就跟之前凡白给的那块是一样的。 “看来,就在这附近了!” 盛浅予将手中的石头递给殷离修,然后在两人看不见的时候,偷偷往空间袋中放了好几颗。 这样上等的石料,若是打磨雕刻出来,也值不少钱呢! 石头装好,她再次抬起头来,看着远处茂密的树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么茂密的树林,想找到村落并不是一刹那容易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天还黑了。 “你不是有一个可以用来寻踪的物件吗?”此刻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他说的用来寻踪的物件就是远红外望远镜,第一次进玄王府的时候,她就用过,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 “哦!” 盛浅予应一声,伸手望远镜拿出来,拉近了是视觉距离,穿过树林还能看到里面活动的动物,不过,环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人。 “怎么了?”殷离修问。 “没有人!” 盛浅予拧着眉头回了一声,眼睛却依旧盯在望远镜上,就在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突然停了下来。 “有,有人!只是……” 她说着话,手指按下望远镜的按钮,这一次眼前的景象更加清晰了:“那块好像有个瀑布,我看到的人在瀑布的后面。” “瀑布……”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似乎想起什么,开口:“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地方了,走!” 说着话,伸手拉起盛浅予的手往前走。 孤南翼在旁边也不说话,看两人往里走边跟着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地方有股阴森的感觉。 一路跟着殷离修走,差不多走了有半个时辰的功夫,众人终于到了瀑布边上。 刚才在远处还没有太过注意,如今到了跟前才看清楚,这瀑布足足有三百米宽,直接从悬崖上倾泻而出,即便是这黑暗的夜,也感觉到眼前一片白茫茫。 这简直就是老版《西游记》里,水帘洞的感觉啊! “穿过这瀑布,我看到里面有人!”盛浅予伸手朝里面指了指。 “里面有人,那外面也一定会有人防守!” 孤南翼在旁边慢悠悠的说一句,目光同时朝着四处看去。 行军布阵他了解的很,不光是行军布阵,还有机关。 一个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部族,对他们生活的环境肯定更加小心谨慎,除了瀑布这道屏障,外面必定也有机关。 殷离修赞同孤南翼的话,拉着盛浅予跟着一起找,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跳出来一只兔子! “哥,兔子!” 盛浅予喊一声,转身朝着那兔子追了过去。 殷离修和孤南翼听到声音,紧忙跟了过去,刚才的一声“哥”,两人瞬间就明白了。 这森林中虽然有不少动物野兽,可是这兔子出来的太不自然,分明就是被人放出来的。 而它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不小心”进入圈套,只有这样,才能顺利进入村子。 三个人不紧不慢的跟着那兔子,这兔子在一颗大树下面停了下来,好像在等他们一般,不动了。 “看我逮到你,今晚就有吃的了!”盛浅予喊一声,猛地往前一扑。 如她预料,下面的草地上放着一根绳子,就在盛浅予的脚落入绳子中间的时候,突然间身子一轻就被吊了起来。 “啊——大哥,二哥,救我啊!” 盛浅予大喊,喊叫的同时,目光在四处看,很容易就找到了大树后面藏着的两个人。 看到盛浅予的眼神,殷离修和孤南翼紧忙跟了过去。 “小妹!” 两人一边跑,一边喊,就在声音落地的瞬间,两人再次毫无悬念的落入了下面的陷阱。 三个人就这样被一只兔子骗了,看起来很傻,然而,大树后面的两个人却不知道,他们自己已经在陷阱之中了。 “真是蠢货!” 这时候,一高一矮两个人从大树后面出来,看着陷阱里的两个人,冷笑一声。 “你,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们啊!”盛浅予在树上,看着两人。 “哥,这个小妮挺不赖!”高个子转脸看向矮个子。 “别胡说!快去通知村长!”矮个子斥责一声。 高个子抬头朝盛浅予看一眼,转身就跑。 盛浅予吊着看他,离开的方向,可奇怪的是,明明瀑布后面有人的踪迹,可是这高个子却并没有朝着瀑布走,而是转身进了树林子里。 不对啊,刚才在树林里并没有看到人,怎么会这样? 盛浅予拧起了眉头,看到下面殷离修和孤南翼抬起头来,她摇摇头。 一炷香之后,树林中传来说话的声音,火把越来越近。 “这就是你们抓到的?” 此刻,人群中走出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说是来头,其实也不过是四十多岁的样子,精瘦,那张脸就跟山羊似的。 刚才众人过来的时候,有人喊他村长。 “是!” 高个子和矮个子一脸得意的表情。 “放下来!” 村长一声命令,高个子和矮个子紧忙将盛浅予放了下来,此刻就有好几个人上来,将她的双手绑住,同样的,殷离修和孤南翼也被拉了上来,绑住手。 火光之下,村长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扫过,眼神审视之后,正要说话,却不想,还没开口,便听到盛浅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第414章 这女人是要疯吧! 这一嗓子给众人都嚎懵了,猛然间转过身,怔愣的看着她。 这女娃娃看起来倒是眉目清秀,嗓门却大得很。 “你,你干啥!” 村长瞪大了眼睛,不是愤怒,而是被她吓得。 陕西话? 盛浅予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垫着小碎步朝村长的方向走近:“你是汉中人?” 同样的一口陕西话。 盛浅予不是陕西人,但是有一年在陕西执行任务呆了整整一年,她的语言学习能力很强,张口语调就变了。 “咦?你这个女娃,怎么跟我说话一样?你是哪里来的? 村长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诧。 其实刚才盛浅予说的什么“汉中人”,他并不知道,但是听着她的口音跟自己很像,便莫名多了几分好感。 “我,我们是从外面来的,道上遇见了土匪,一路逃就到了这里……” 盛浅予委委屈屈,一脸可怜的样子,说着话,她嘴角一咧,又哭起来:“我们好命苦啊,一家子人就剩下我们几个了,你们别吃我们啊……” 旁边殷离修和孤南翼瞧着她这模样,脸上的肌肉跟着一颤一颤的。 平常看他训练黑翼的时候严肃认真的模样还很正经,不想,还有这么让人……惊悚的一面! 别的女人哭,都是小声抽泣偷偷擦眼泪,她这没有眼泪就是干嚎啊! “她,平常都是这样?”孤南翼扭头朝殷离修看一眼。 “我也是第一次见!”殷离修压低了声音回一句,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然而,他们两个一脸凌乱,村长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劲,看着她哭,连忙缓和了语气。 “你这女娃,胡说什么!哪个还要吃人了!”村长劝着。 其实说起来,这个无寮村百年之前还真是从汉中那边迁过来的,他们不予外人交往,但是自身的文化保存的很好。 汉中的女人多豪放,对于他们来说,中原人就显得小家子气,哭就扯着嗓子哭,声音越大就让人感觉越伤心。 盛浅予的嚎叫原本也只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却不想竟然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撩起眼皮朝村长看一眼,盛浅予又抽了抽鼻子,说道:“追着我们过来的土匪就是吃人的,我爹娘就被他们吃了!哇……” 盛浅予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说着话,往村长身后跑。 村长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相比这小丫头,另外两个精壮的男人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的模样,只是相对于这个女娃娃,眼神有些冷,不过看着他们一身血一脸伤的模样,倒也说得过去。 无寮村地处两国边境的森林之处,虽然平常他们不与外人相交,但是外面的情况他们却是很清楚的,别说是土匪,就连村民个个都是彪悍无比,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这小姑娘说他们吃人,估计是被土匪吓坏了吧! 看不多村民的吸引力已经被自己吸引,盛浅予往后面一缩,不说话了,后面该怎么圆,就看那两位大神了。 村长转向殷离修和孤南翼,审视一翻,又问了他们的基本情况,盛浅予在旁边听着两人回答,暗自将他们的话记在心里的同时,再一次忍不住赞叹。 这两人之前明明看起来还水火不容的样子,如今倒是模切的很,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对方想给什么样的回答。 “哦,原来是这样!” 村长点点头,看着几个人满脸是伤的模样,忍不住咋舌,不过片刻之后又问:“这么说来,你们一家就剩下你们兄妹三人!可是,为啥这丫头的口音跟你们不一样?” 额……盛浅予神情一滞,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刚才就顾着跟村长套近乎,却忘了那两个人不会说陕西话。 “那个,是以为我们教哥哥们的先生是中原人,我爹说了,以后生意要去中原,只让哥哥们说中原话!” 盛浅予紧忙插一句。 “原来是这样!” 村长点点头,凝神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你们逃命到了这里,那也是缘分,先来村子里把伤养好,再看看你们有什么打算把!二娃,把人带回去!” 二娃,就是刚才那个大高个,旁边那个长的个子矮的,叫大娃。 听着他们介绍,盛浅予还真是有心问问他们是不是还有另外五个兄弟? “是!” 二娃应声,上来给盛浅予众人眼睛前蒙了一层黑布。 这一层黑布并不是很遮光,可是因为是晚上的缘故,依旧跟不见眼前的路,只能听到那瀑布的声音越来越远。 盛浅予扶着大娃的肩膀跟着走,一开始还能感觉到方位,走着走着就已经彻底晕了。 方向不能确定,她只能将耳朵便竖起来,同时尽量记住经过的地方出现的不同味道。 刚才从瀑布的方向走过来,明明是远离水源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空气越发的湿润起来。 不对呀! 按照他们现在的方向来看,应该是往树林的方向走,怎么会越来越湿润? 难不成,这些人在带着他们绕圈? 盛浅予暗自拧了拧眉头,袖下手腕微微一动,一个小型的计步器出现在手里,这是之前她训练的时候随身携带的东西,跟一般的手表差不多大,可以记录步数,速度,时间和轨道。 这计步器虽然不能明确的记录地形,但是根据上面的几个信息,也能分析出想要的线路。 知道走了多久,瀑布的声音逐渐小了,是潺潺的溪水声音,还有人们的说话声,听起来有女人和孩子。 看来,他们是到了村子里面了。 “村长回来了!这几个人……该不会又是那……” “胡说啥,是从外面捡回来的几个娃娃,命苦的!” 不等那人的话出口,村长紧忙打断了,很明显是不想让盛浅予他们知道。 盛浅予众人原本就心中有数,听着那人说了一半的话,大概也猜出了几分。 果然,墨凌风的毒就是来自这里。 跟村民客套了几句,村长依旧带着他们往前走,感觉渐渐村民的声音没有了,好像是到了村子外面,这才停了下来。 “大娃,二娃,给他们松开!” 村长转过身。 眼前的黑布被拿开,突然的亮光让盛浅予下意识皱了眉头,伸手挡在眼前,等适应了光亮强度,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场景。 这里应该就是村子最边缘的地方,再往前是一条河,耳边瀑布的声音很近,他们之前在外面看地形的时候,只有那瀑布,并没有发现有河啊。 而且,这条河很很长,看不见源头也望不见最终的去路。 “既然你们家人都没了,就暂时住在这里吧,不过,这里处处有机关,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四处就乱走,河岸对面的树林常有猛兽出没,特别是晚上,千万不要去树林!” 村长交代一声,然后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这院子是用篱笆围起来的墙院,里面有几处苗圃,还种着菜,不知道是谁种的,看样子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菜都途长了。 打开篱笆门,村长先进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是外乡人,很多村民都不认识你们,等明日天亮你们跟着我去大场,到时候给你们介绍介绍!” 村长操着一口浓重的陕西话,说着话的同时,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扫过。 “好!” 盛浅予应声,跟着村长往里走。 屋子里有一个外厅和两间房,外面搭着一个小棚子,小棚子里面有人工做成的灶,可以自己做饭。 说起来,这院子里生活应用的东西都有,很明显是有人在这里住过的。 难不成是凡白? 此刻没有时间多想,村长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些周边的环境,并且再次叮嘱不要去河对面的森林,这才离开。 大娃和二娃跟着村长出去,不够他们并没有跟着村长走,而是进了旁边的院子,看那样子,应该是他们的家。 这边盛浅予和殷离修孤南翼回到房间,四周检查了一边,没有人跟着,这才舒一口气,三个人六只眼睛相互看着,眼神之中都带着几分不解。 虽说这期间他们也耍了小心思,可是一个与世隔绝的部落,应该对村子的保护很严谨才对,就听盛浅予这么哭了几声就带回来了? 这未免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盛浅予能想到的,殷离修和孤南翼自然也想到了,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近来村子而松一口气。 “你说,河流对面的树林有什么古怪?我总觉得,村长看我们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盛浅予拿起刚才村民送来的饼,饼是刚做好的,还热乎,而且盛浅予检查了一边,没有任何问题。 “总之,这个村子不简单就对了,村长那个面相,可不是什么憨厚老实之人!” 孤南翼接过盛浅予的话,唇畔勾起一抹嘲讽。 “现在还不清楚村子里的状况,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墨凌风的确跟这个村子有关系,投放在河流中的毒药,也一定是从这里得来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拿到解药,不要额外生事。”殷离修沉沉的应一声。 他也一样吃着饼,一块干巴巴的饼子,竟然让他吃出了优雅的感觉。 两个人点点头,随后盛浅予似乎想起什么,拿出之前的计步器,果然,上面的路线显示他们就是在围着一个大圈绕,最终回到了圈的中心位置,而此刻他们所在的院子,应该是瀑布的另一面。 “你这是……” 两人看着盛浅予手里的东西,他们没有见过这东西,自然也是不懂得。 第415章 害怕的话我可以陪你睡啊! 盛浅予简单跟他们说了一下,随后将那计步器递到殷离修手里,就看殷离修抖了抖,从衣袖中飘出几片叶子。 “转第一圈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我们在转圈,这个圈周边的树不同,沿路我摘取了不同的叶子。” 说着话,他闭上眼睛挨个将那叶子抹了一遍,随后一次将椰子排列顺序。 “从予儿这个工具上的地形分布和数目的生长来看,我们想要出去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说完,殷离修将那叶子又放回了衣袖之中。 “真是没想到,刚刚进来,玄王就将出去的地形弄明白了,我就不一样了,想要出去,怎么都有办法,何必这般小心谨慎的呢!” 说着话,孤南翼双手搭在脑袋后面,斜着身子朝炕沿上一靠。 瞧他那模样,盛浅予忍不住翻个白眼。 他还有什么办法?不过就是杀人呗,把村长拽过来当人质,村民自然会将他们领出去的。 “切,就你厉害!他们不过是些与世隔绝的村民,就算毒药是他们给的,说不定是迫于墨凌风的武力呢,更何况,你刚才吃的东西还是他们给的呢!” 盛浅予朝他晃了晃手里的饼。 “哼!” 孤南翼不屑的撇撇嘴,依旧是那般不以为意的神情:“墨凌风能用武力,我们自然也可以,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总要有人做牺牲。” “孤南翼!” 盛浅予瞪眼,随手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他扔了出去:“你是军人,军人的指责是保家卫国,守护百姓,说起来,这无寮村的百姓也算是冥苍国的百姓!” 她是现代的军人,心中的理念是为人民服务,虽然知道有战争就一定会有牺牲,可是想孤南翼这样,动不动就想杀人屠村的做法,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孤南翼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草穗来回晃悠,对盛浅予的盛怒丝毫不介意。 “不要忘了,这里是无寮村,这个村子除了会医术,毒术更是个中翘楚,你虽然常年训蛇,一般的毒伤不了你,可他们的毒却不是一般毒能比的,凡白曾经从这里带回去一瓶毒药,用了七日才研制出解药,若是沾了这样的毒,你可撑不过七日。” 殷离修平静的打断了两人的话,说完看向孤南翼,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他不是吓唬孤南翼,而是就告诉他们在这里一定要小心谨慎。 走来的一路上,听着村民走路的声音,知道他们几乎都不会武功,可是毒这种东西,比武功更可怕。 这话倒是让孤南翼脸上的不屑沉了下来,蛇毒,他的确不怕,可是从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让他莫名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所谓的百毒不侵,并不是铜墙铁壁,只不过是对某些毒素免疫罢了。 “真是啰嗦!” 孤南翼喝一声,将嘴里的狗尾巴草扔在了地上。 盛浅予撇撇嘴,转身看向殷离修,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如今吃也吃饱饿了,接下来,睡觉!”殷离修说着话,打了个哈欠。 提及睡觉,孤南翼的瞬间又精神了,一翻身坐在炕上,朝旁边拍了拍。 “小予儿,你是不是怕黑?晚上二哥陪你一起睡!” 他满脸笑意的朝盛浅予挑了挑眉毛,怎么看怎么像外面调戏良家妇女的小流氓。 “相比黑,我更拍你!” 盛浅予翻了翻眼皮,说道:“刚才我看了,这个房间比较大,你们两个住,右边的房间小一些,我自己住,这房间里没有门,找我的时候必须要在外面知会一声,我没有答应,不能进来!” 殷离修她是放心的,孤南翼会做出什么来,那可就不一定了。 “切,防贼一样的,真没意思!” 孤南翼十分不满的撇撇嘴,再次靠在了身后的被子上。 吃完东西稍微洗了把脸,盛浅予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屋子里是黑的,可是外面的月亮很大,比屋子里还要明亮。 这个年代,也没有遮光的窗帘,月光进来也挡不住。 盛浅予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景致,蝉虫还在鸣叫,给这静谧的夜晚添了一丝活力。 “嗷呜——” 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狼叫! 对,就是狼! 盛浅予之前在边境执行任务的时候,常常见到狼,就是这个声音,不会错的。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盛浅予突然间坐了起来,听着声音,那狼距离他们并不远。 “小予儿,不用怕,我来保护你!” 正小心谨慎的盯着外面的动静,旁边却传来孤南翼那带着兴奋的声音,随着声音传进耳中,门帘跟着动了动。 盛浅予睡觉并没有脱衣服,可是毕竟是自己睡觉的房间,听到声音腾地一声起来,乾坤棍快速便长,朝着门帘动的地方打了过去。 “哎哟!盛浅予!” 这一下,孤南翼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门帘掀开,就看到孤南翼额头上红了一片。 “相比外面的夜狼,你这sèláng更可怕!”盛浅予眼珠子一瞪,拿下按钮将乾坤棍收了回来。 “孤南翼,你够了!” 这时候殷离修从后面进来,一把抓住孤南翼的衣服将他拽了出去,紧接着就听到外厅传来砰砰砰,啪啪啪的声音。 得,这两人又打起来了。 盛浅予倒是没有理会外面的东西,此刻外面的狼嚎声音再次传来,听起来好像距离他们的院子更近了。 这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里,盛浅予眼神一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虽说这狼是从外面树林中出来的,可是此刻她又想到之前用来引诱他们上当的那只兔子。 或许,这狼也是村长用来试探他们的? 如果是试探,那是试探他们的武功还是什么?此刻盛浅予想不明白,而这一声狼嚎传来的时候,外面打架的两人也停了下来。 “予儿,事情恐怕不好,等会儿那出声若是真的进了院子,你就见机行事。”殷离修跟盛浅予吩咐一声。 “嗯!” 盛浅予应一声,穿好衣服的同时,手中多了一枚ázui针,同时透过窗户朝着外面看去。 果然那狼此刻正不紧不慢的朝着院子的方向走来,月光之下,那双眼睛发出绿幽幽的光,看起来阴森可怖。 只是,狼一般不是群居的动作吗?为什么这头狼在树林中嚎叫了那么长时间,过来却并没有同伴? 正想着,此刻门口传来咣当一声,那畜生已经开始攻击了! 盛浅予心口一紧,紧忙下了床,此刻就看到殷离修和孤南翼手里都拿着凳子腿在大门口的旁边。 是凳子腿,不是他们之前带来的bishou,这样看来,刚才自己想到的那些事情,他们也早就想明白了啊! “就一头狼,等会儿它进来,你就去旁边的大娃家找人!” 殷离修朝盛浅予喊一声。 “嗯!” 盛浅予应声,回到房间开开窗户,就在她一条腿跨出去的时候,那狼生生把门撞开了。 “哎呀,狼来了!狼来了!救命啊!” 她从和窗户上跳下来,转身朝着外面冲了出去,扯着嗓子大喊,那叫一个嘹亮。 孤南翼和殷离修是什么样的人物?区区一头狼根本对他们不构成威胁。 更何况,第一次跟孤南翼见面的时候,那头狼可比现在这个打多了,当时孤南翼距离三百米远,生生把那狼钉在了树上,那叫一个威风凛冽。 正想着,盛浅予已经冲出了篱笆围墙到了大娃二娃家。 “大娃,二娃!救命啊!狼来了!快救救我们啊!”盛浅予扯开了嗓子喊叫。 晚上这安静,别说是大娃二娃,就连距离百十来米的邻居应该都能听见,可是她喊了半晌都没有人回应。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因为早就知道会有狼来攻击,所以提前退了出去? 这些人太不厚道了吧! 正想着,此刻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响动,随后便是手捂住嘴的声音。 呵呵!原来里面有人,只是不故意不理会而已。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也不叫了,转身回到他们的院子,从外面抽了一根粗大的棍子,朝着那狼冲了过去。 “不是让你去喊人吗?你怎么回来了!” 殷离修扯着嗓子喊一声。 此刻殷离修和孤南翼手里还拿着凳子腿,看起来像是紧张的抵御那狼的攻击,可是走近了才看清楚,那狼的腿已经瘸了。 就在它猛然间挑起要扑上去的时候,就见,孤南翼一把拽住它的后退,猛然间往下一拉,那狼嗷的一嗓子摔在了地上。 盛浅予站在门口拿着棍子晃了晃,突然有些可怜那狼。 然而,还不等她可怜,就见殷离修上前一步,孟一拳头打在那浪身上,咔嚓的声音传来,那狼的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 这可能是她见过的最惨的狼了,被人打成这样不说,还没了狼的尊严。 “啊——救命啊!” 盛浅予一边看着他们两个打那狼,时不时的扭头朝外面喊一声救命,面无表情的喊。 等她转过脸再看向那两位的时候,又压低了声音朝他们摆摆手:“我觉得,现在有件事比打它更有意思!” 第416章 太刺激了 “小予儿又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了?” 孤南翼朝盛浅予眨了眨眼睛,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已经握住了狼嘴,另一手啪啪的在狼脸上抽了两个耳光! 这两巴掌生生看的盛浅予眼皮直跳,人家是狼啊喂,人家也是有尊严的,你这样太不合适了吧! “那个,你别把这狼打得动弹不了啊,那就不好玩儿了!” 盛浅予撇撇嘴,说着话,眼珠子朝旁边大娃,二娃院子里瞟一眼,压低了声音。 “他们院子里明明有人,他们装听不见,可他们毕竟是住在隔壁的本村人,情急之下跑去找他们求助,这也没有什么吧?” “你的重重是……” 孤南翼看着盛浅予眨了眨眼睛,眉梢之间带出一抹玩味。 “就按予儿说得办,予儿,你先去,我们拖着狼过去!” 殷离修倒是利索,说着话,上前一步将那浪腿拽了起来。 狼被孤南翼掰着嘴,叫唤都叫唤不出声音,生生被拖着往大娃他们的院子里走。 “救命啊!狼来了!大娃,二娃,救救我们啊!” 盛浅予拖着一口陕西腔调,说着话,朝大娃二娃的院子跑去,这一次,她没有敲门,直接一脚将那篱笆门踹开,冲着屋子里就跑。 殷离修和孤男在后面,一人拽着狼嘴一人拖着狼腿,明明是他们钳制着那狼,可是月光之下,却好像那狼在赶着他们一样。 “开门,开门啊!” 盛浅予冲进院子里,没有走门,而是直接朝着窗户走去,她手里还拿着菜刀,月光之下跟发了疯要杀人似的。 屋子里的几个人原本就在窗户边上偷看,瞧着盛浅予的操刀都过来了,赶紧将窗户关上,这次是逃不开了,只能去开门。 而就在大娃打开门的瞬间,殷离修和孤南翼配合着,将那狼朝着我屋子里一扔! 狼本来是被掰着嘴的,如今被扔出去,瞬间长开了嘴,随着“嗷”的一声,冲进了屋子里。 “妈呀,进来了!” “快跑啊!” 瞬间,屋子里窜出来好几个人,如今盛浅予站在门口看着,除了大娃二娃,里面似乎还有村长的身影,另外还有几个生面孔。 他们果然是在这里监视他们的,说不定,这狼都是他们引来的! 狼在屋子里横冲直撞,看见什么都咬,好像疯了一样。 狼这种东西是很骄傲的,估计长这么大都没有受过被人抬着腿掰着嘴往屋子里扔的耻辱吧,如今放开,也是真的发疯了。 “快,快拦住这畜生!” 村长吓得钻进了桌子底下,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大娃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双手压在唇边吹了一下,那狼扭头朝院子的方向看一眼,再次转身朝村长伸出了爪子。 “大娃,快把它弄走啊!” 村长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然而,大娃一脸紧张的瞪大了眼睛,看起来是对那狼做了几个收拾,可是现在那狼似乎已经失去了控制。 眼看着你狼就要咬上村长的腿,就见旁边的孤南翼转身拿起地上扔掉的棍子,朝着那浪脑袋就是一闷棍! “嗷——呜!” 狼的吼叫在半截停住,然后身子一翻,摔在了地上。 “哎——” 大娃下意识喊叫一声,可是声音还没有出口,就被二娃拽住,赶紧闭了嘴。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众人,眼底闪过一抹寒凉,果然,这狼是大娃召唤来的。 难不成,这帮人是想用他们的身体给狼做口粮? 不对啊,若是这样的话,直接杀了他们不是更好?如今狼都给打晕了,这多尴尬? 然而,现在没有时间多想,盛浅予扭头朝几个人看过去,顿时满脸惊诧:“哎呀,你们都在啊!刚才那么的动静,你们怎么不给我们开门呢!村长也在呢!” 盛浅予的一句话,说得众人脸上表情都跟着变了几变,有些不自然。 村长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看着盛浅予,嘴角跟着抽了抽。 “我,我们常常听到狼嚎声,都习惯了,刚……刚才在说事情,没有太注意呢,你们没事吧?” 村长说起话来有些磕巴了。 本来的计划是,那狼并不会真的吃人,只是想看看这三兄妹的能力,谁知道,他们竟然踹门进来了,还把狼给逼疯了,真的给村长条腿叼走。 “哎呀,你可不知道,刚才都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今晚要给狼吃了呢!” 说着话,盛浅予将手里的棍子往地上一扔,咧嘴大哭起来。 村长看着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又跟着变了变,不过,这一次他的注意力没有在盛浅予身上,而是看向了孤南翼。 “好了好了,我刚才差点被咬着还没事儿呢,你哭什么!” 村长朝盛浅予喊一句,转脸看向孤南翼:“刚才看你动作很利索,小伙子可以啊!壮得咧!” 说着话,村长伸手去捏孤南翼胳膊上的肌肉,这一捏,给盛浅予吓得够呛。 孤南翼这样的人,平常有人靠近十步之远,他若是不高兴也能杀人呢,更何况如今是被一个老男人摸了肌肉,这估计是要杀人的吧! “那个,村长!” 盛浅予紧忙过去,拽住村长的手:“我二哥的胳膊受伤了,您可千万别碰!” 说着话,她伸手将孤南翼往旁边推了推。 孤南翼拧了拧眉头,刚才眼中的确闪过了一抹杀意,不过在盛浅予过来的时候又散了。 “啊,受伤了啊!不怕,我们无寮村有的是好药,给你擦一擦,明天就好!” 村长咧开嘴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笑容里,竟然带了几分诡异。 “那就谢谢村长了!” 提及药,盛浅予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说着话,上前一步说道:“不如,村长现在就给我二哥上药吧,可疼了,疼的晚上都睡不着觉。” 村长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打量一翻,想了想,开口:“行!不过我们的药不能给外人看,他一个人跟着就行,你们先回去!” 说着话的功夫,众人已经将那狼抬走了,只是,大娃二娃再看盛浅予三个人的目光,多了几分怒意。 盛浅予挑了挑眉毛,只当不明白什么意思,转身跟孤南翼使个眼色。 “二哥,你快跟村长去上药吧,看你受伤这么严重,我可心疼了!” 盛浅予一脸紧张的模样,只是在村长看不见的时候,朝孤南翼眨眨眼睛,那意思:机会来了,就看你的了! 孤南翼转脸朝盛浅予瞪眼,可还是跟着村长出了院子。 闹腾一场,狼很没有尊严的被打晕了,众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只是,在盛浅予偷笑的同时,村长唇畔也勾起了笑,他们都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只有孤南翼,阴着脸跟村长往村子里面走,经过之处,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之前他坐在红色轿子上的时候,经过的一路都会有百姓瞻仰,可是现在众人的眼光不是瞻仰,而是看热闹的模样,这让他心里很不爽! “你说,村长闹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 虽然将孤南翼送到了村长身边,可是盛浅予还是有很多疑问,这些疑问目前想不出答案,让她有些沉闷。 “我现在也想不明白,但是,这个村长和这里的村民一定有什么目的才将我们带进村子,只希望孤南翼能随机应变吧!”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想了想会儿还是想不明白,转向盛浅予,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多想了,你先去睡吧。” “好吧!” 说着话,盛浅予打个哈欠,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只是,刚到门口,却被殷离修叫住。 “你若是害怕的话……” “我不害怕,自己睡就行了!” 不等他的话说完,盛浅予紧忙接了一句,可能是被孤南翼调戏得后遗症吧!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没好气道:“我是说,你若是害怕,我就在你门外陪着你,你这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回去之后不许再跟孤南翼接触!” 她这是被孤南翼带沟里去了! “额……我是担心这几日劳累,在,在外面睡哪里行?你还是快回去睡吧!” 盛浅予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结了。 殷离修的无奈叹一口气,转身回到房间。 一场折腾之后,后半夜逐渐平静下来,也许是真的累了,再次上床,盛浅予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大天亮,清晨还是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盛浅予紧忙起身,开门便看到孤南翼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外,那冰冷的眼底之中,甚至带着一丝杀意。 “你怎么才回……你怎么了?”盛浅予顿时愣住。 平常看他都是笑里藏刀的那种危险感觉,如今这般盛怒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不就是擦个药加找到东西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里待不下去了!现在就离开!”孤南翼的眼珠子都红了? “发生了什么事?” 殷离修也出来,看到孤南翼这般,拧了拧眉头。 “怎么回事?你们知道那死老头子把我带回去之后说什么吗?绝对不可能!地方,我一会儿都待不下去!”孤南翼咬牙切齿。 “村长……不会对你那个了吧……” 盛浅予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我住嘴! 这口味也太重了! 第417章 孤南翼,你不会被占便宜了吧? “哪个?” 孤南翼转脸看向盛浅予,看她一脸表情狰狞的模样,本来暴怒的脸色突然一僵。 “那啥……没,没什么!” 盛浅予舌头都打结了,抬头朝孤南翼瞧一眼,正了正神色,问道:“倒是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一出,孤南翼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你别问了,总之……” “小正!我们给你送喜服来了!” 还不等孤南翼的话出口,门口传来一声带着欣喜的声音。 喜服? 盛浅予脸色一僵,机械的扭着脖子朝殷离修看一眼,缺见他也是一脸不解的神情。 然而,还不等两人多想,外面就走进来一个中间妇女,后面跟着两个年纪轻的妇女,两人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件喜服和一些物件。 “大婶,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盛浅予转身看向那妇女。 他们进来的时候,都用化名,盛浅予叫小梵,殷离修叫小麟,而孤南翼叫小正。 刚才这妇女进来的时候就朝着里面喊“小正”,看来,他们是见过的。 “哟,小正回来还没有跟你们说呐!你瞧这事儿!” 妇女满脸带笑的嗔一声,随后自来熟的走了进来,说道:“我是村东头老张家的,你可以叫我张婶,咱们无寮村保媒拉线的事情都找我,哟,看两位公子也是一表人才的,就是……” 说着话,张婶的目光在盛浅予和殷离修脸上扫过,顿了顿,说道:“不用担心,只要有张婶在,肯定能给你们解决,咱们无寮村好药有的是,如今你们二兄弟跟村长结了亲家,什么好药没有?” “闭嘴!” 不等张婶的话说完,孤南翼冷着脸朝张婶怒吼一声,眼珠子泛红,眼看着就要冒出火来了。 “不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孤南翼要动手,盛浅予紧忙上前拦住,目光在身后那一堆红上面扫过,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我们这才刚到村子里,怎么就保媒了?昨晚村长把我二哥带出去,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说着话,盛浅予脑子里闪过昨晚村长看向孤南翼的表情,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村长对孤南翼动手了? 可是不对啊,孤南翼这人高傲的很,若不是他愿意,不会出让别人碰他,更何况,什么跟什么就送喜服来了! 这村子这么开放吗?男人跟男人成亲也是可以的? 心里想着,盛浅予看向孤南翼的眼神多了几分暧昧,还有几分……可怜! “哎哟姑娘,你急什么啊!男女的事情,不用管你来的早还是来得迟,只要看上就行,昨晚我们小花朵一眼就看上了小正,两人一个娇弱一个强壮,一个漂亮一个帅气,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张婶一边说着话,那手上还有动作,要不是她这一身粗布衣服和一脸沧桑的样子,还真以为是青楼里出来的呢。 “什么?小花朵又是谁?” 盛浅予彻底懵了,这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小花朵? 不是村长,而是一个姑娘? 难不成昨晚孤南翼半路还跟个姑娘发生了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人家这该不是让他负责吧? 想到这里,盛浅予往后退出一步,到了孤南翼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喂,你也太畜生了吧?这刚来第一天你就祸害小姑娘了,得,人家找上门了,看你怎么办!” “闭嘴!” 孤南翼冷冷斥责斥责一声,沉冷的目光朝着张婶扫过:“你让她死了心吧!我是不会娶她的!” “你这是嫌弃我们小花朵?” 张婶神情沉了下来,脸上的笑模样瞬间就沉了下去:“别忘了,村长还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小花朵都看上你了,哪里有你不娶的道理?” “你!” 孤南翼眼神一拧,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可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却被旁边的孤南翼拽住肩膀。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我们虽然没有了父母,可是我是大哥,长兄如父,你们既然让我二弟娶亲,那是不是也应该让女方的长辈跟我谈谈?” 殷离修声音沉冷,说完,幽深的目光朝张婶看过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霸道,加上那幽深冷骛的眸子,生生让人感觉到一股压迫。 张嫂被他看得后脊梁一愣,脸上的表情们瞬间僵住,随后反应过来,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放! “反正,东西是给你们送来了,这是无寮村的规矩,至于你刚才说得,我回去之后自会跟村长说!” 张婶脸上多了一层愠怒,说着话,眼皮往上一翻,说道:“我劝你自己还是好好想清楚,我们无寮村有我们的风俗礼仪,婚姻大事,决定了就不能反悔!” 说完,张婶转身就往外走,那一扭一扭,一步三颤的模样,乍一看还以为水蛇成精了呢! 等成几个人的身影从院子里离开,三个人看着地上的东西,同时拧起了眉头。 盛浅予和殷离修相互看一眼,最终目光落在了孤南翼身上。 “不是,你这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怎么感觉有点懵呢?”盛浅予说着话,伸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一把。 孤南翼阴着一张脸两人看一眼,眉头打成一个结,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刚才张婶口中的小花朵,是村长的女儿,今年十六岁,本来如花的年级,可是她去长成了食人花,名字叫小花朵,可是人长得比男人还壮。 偏偏小花朵还心高气傲,一定要找个好看的男人,当时在村子外面看到他们三个的时候,村长就已经开始兴奋了,随后将他们带进了村子,其实在之前,小花朵已经偷偷看过他们了。 至于昨晚的狼,的确是大娃召唤来的,就是为了测试他们的体质,结果,村长对孤南翼很是满意。 昨晚将孤南翼带回了家,跟小花朵锁在了一个屋子里一晚上,第二天便决定要准备成亲! 听着他的话,盛浅予嘴角忍不住轻颤,话说,这个村子办事都是这么草率的吗? 一边听着孤南翼的话,再看他描述那小花朵的体型,众人忍不住暗自吞了一口口水,看向孤南翼的眼神多了几分可怜和心疼。 “孤南翼,你昨晚该不会被占便宜了吧?” 说着话,盛浅予的眼神在孤南翼身上打量。 他的领口是被扯开的,身上也有很多褶皱,看样子应该是死拽着弄出来的褶子,另外,他的头发也乱了。 谁能想到,人前傲娇冷酷的赤云侯,竟然还有被人胁迫的一天?此刻,她倒是很像看看小花朵这个传奇的人物。 自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花朵”都成了孤南翼的禁词,提不得,提起来就bàzhà! 孤南翼没好气的朝盛浅予瞪一眼,此刻也没有心思调戏她了,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总之,我是不会娶那个女人的,要娶,玄王来!”孤南翼一脸没好气。 盛浅予和殷离修转身交换一个眼神,无奈的叹一口气:“我们倒是无所谓,可是你刚才也听到了张婶的话,人家嫌我们脸上有伤口,我们这样的面容,小花朵是看不上的!” 这话如同一把bishou,直戳了孤南翼的肺管子。 之前来的时候,是他自己不要化妆,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坑,还是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了进去! “总之不行!本侯身边那么多美女都懒得看一眼,让我跟一头野兽成亲,没得商量!” 孤南翼说着话,伸手往地上捶了一拳。 “又不是真的让你跟她成亲!以你的本事,你害怕她吃了你不成!” 盛浅予朝孤南翼身边凑过去,眼珠子转一圈,强憋着笑,说道:“其实,这也算是一个机会,那小花朵不是村长的女儿吗?你若是进了村长的家门,想要调查解药什么的就方便多了,我们找到解药立刻走人,他们根本就拦不住我们的!” 说着话,她朝孤南翼眨眨眼睛。 “你少跟我说好听的话,若是让玄王去娶那个怪物,你能同意?”孤南翼没好气的朝盛浅予瞪眼。 “那哪儿成?他可是我……” 盛浅予张嘴就来,差点说漏了,幸好及时止住,瞬间话锋一转,道:“人家小花朵看上的是你,更何况,找东西这种事情,你最在行,你又对毒这么熟悉,若是能进他们的药库,肯定瞬间就能办成,换成殷离修,估计找一天都找不到!” 这话一出,两个男人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一句话得罪两个人,她也真是厉害! “滚蛋!” 依旧没好气的朝盛浅予瞪眼,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却听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不就是成个亲,怎么搞得这样麻烦!” 村长操着一口浓重的陕西话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其中有张婶和之前跟来的两个妇女,而紧跟着村长是一个雄壮的大汉。 不,不是大汉,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小花朵! 眼光到过小花朵的瞬间,盛浅予全身的肌肉都僵住了,瞬间瞪大了眼睛。 第418章 你得娶我! 这哥们,哦,人家是女人,这姑娘身高一米八多,看起来得有小三百斤! 那身子足足有两个孤南翼那么宽,一张肥嘟嘟的脸蛋,好像蒸好的窝窝头,整个都是涨开鼓起来的,说是窝窝头,是因为她脸上一个疙瘩一个坑的! 浑身上下,除了脑袋上查着一朵花,没有一个地方跟“花朵”这个词沾边! 村长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怎么生出个女儿这么威武雄壮?这该不会是被他老婆给绿了吧? 不过,就小花朵这模样,能对她娘下得去手的人,也是个厉害人物啊! “村长!” 正在盛浅予怔愣的时候,殷离修从里面走出来,相比盛浅予的惊诧,他的反应倒是很平静,眼神也不过是略过了小花朵,并没有停留。 “我说小麟啊!两个孩子情投意合,你怎么还拘泥于那么多的繁琐礼俗呢!” 村长进来,直接朝孤南翼走过去。 “谁跟他情投意合!”孤南翼瞬间就炸了。 昨日上完药之后,村长就让他等着,谁知道,不是准备包扎伤口,而是直接放了小花朵出来。 这个老骗子!要不是他们用了麻药,他肯定一圈头给他打漏了! “嘿,你现在不承认了!昨夜你还跟我玩了一晚上,你不是很高的吗?” 不等村长开口,小花朵两步上前,伸出那短粗的手指头朝孤南翼一指! 刚才没开口,也就觉得她长得胖蠢了一些,脸难看了些,如今这一开口,盛浅予一下子脚软差点栽地上! 这粗犷的嗓音,比男人更爷们啊! 这听起来还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若是朝着树林里嚎一嗓子,估计里面的野兽得直接出来给她下跪啊! 孤南翼说得没错,这就是个野兽啊! “你们……昨晚,玩儿了一晚上?” 盛浅予转身看向孤南翼,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色彩斑斓! “你想什么呢!” 孤南翼伸手在盛浅予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好气道:“我是被她追着在屋子里跑了一晚上!要不是因为你……算了!”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不说了,只是一脸怒意的看向村长。 盛浅予本来还带着几分玩笑的神情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刚才孤南翼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其中意思似乎能明白一些。 面对这样的窘迫处境,若是平常,他完全可以一下子杀了这些人,可是因为盛浅予之前的话,他忍了,不管是因为解药还是什么,总之他没有杀人。 “放心,我们不会不管你的!” 盛浅予压低了声音朝孤南翼说一句,随后上前朝村长走去。 “村长救了我们兄妹三人,我们理应报恩,可这毕竟是婚姻大事,我们入乡随俗,也希望村长能依照我们老家的习俗!” “你们老家的习俗?你们有什么习俗?”村长疑惑的看向盛浅予。 “你说,只要小正能答应嫁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你们!” 小花朵十分豪气的开口,说完,还朝孤南翼抛过去一个媚眼。 说是媚眼,不过是挤了挤那肿眼泡的眼睛,看得盛浅予一阵恶寒。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的豪气,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盛浅予朝殷离修使个眼色,就听殷离修有条不紊的说出了早就想好的三个习俗。 为了顺应村长的“简单”要求,之前的繁琐礼节都没有了,甚至,连上拜都省了,直接两个人给长辈敬一杯酒就完事了。 但是,成亲的这一晚,不是洞房花烛,而是殷离修这个大哥跟他深夜讨论为人夫的纲伦,而盛浅予这个小妹,则是配着新娘子,其他人不得进新房,也不能闹洞房。 次日,新娘要回到自己的家里住,哦,如今应该是新郎回到自己的家里。 这所谓的三个要求,听起来是很简单,但是起码让孤南翼不受那个小花朵的骚扰,而且,他们在这里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两日,一定能要找到解药。 “我还以为是啥要紧的事情,这么简单,我这就让他们准备,今晚就成亲!”村长大手一挥。 其实,像无寮村这样古老的村子,那些俗礼应该更多,可是如今看小花朵这样,村长昨天那样就是恨不得他们一见面就生米煮成熟饭,毕竟,这样的“爷们”并不是一般能控制得了的。 “可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两天都见不到他?小正你会不会想我?” 小花朵说着话,嘴一撅,直接看得众人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哼!” 孤南翼冷哼一声低下头来,没有搭理那女人,不过,听着刚才殷离修那几个礼俗条件便知道,这两日必定是有谋划的,也就没说什么。 “刚才姑娘不是说什么都能答应吗?” 盛浅予违背良心的叫了她一声“姑娘”,说完朝她眨眨眼睛。 “这……” 小花朵迟疑的拧起了眉头,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可是想了想,还是答应了:“那好吧,但是第三日,小正一定得跟我回去!” “那是自然,第三日之后,我二哥就是你的人了!”盛浅予咧咧嘴。 “既然大家都谈妥了,来来来,这是村长的聘礼,你们来看看!” 张婶又刮起了那招牌的笑容,说着话,摆摆手,后面几个人扛着三个大红木箱子出来。 聘礼?看来村长还真是拿殷离修当成上门女婿了。 盛浅予暗自咧咧嘴,就看到几个人将箱子抬了过来,箱子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的东西除了银两还有一些应用之物倒还算是正常,可是剩下的两个箱子里一个里面是各种各样的毒药,另一个里面确是各种各样的解药! 村长这是想让他们天天玩儿毒死人再救活的游戏? 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个村子里的人变态了? 村长给的东西,盛浅予这边照单全收,三个箱子都抬进了屋子里,村长众人去准备酒席,张婶几个人留下来,给布置新家。 说起来,这场所谓的婚礼,其实就是招了孤南翼这个上门女婿,所谓的新家还是村长家里,至于他们现在住的院子里,也不过是贴了几个红喜色。 别人忙着,盛浅予不想做这些琐碎的事情,便出门朝着村子里面走去。 或许是将要成为一家人了,村长没有再限制盛浅予的行踪,一路走来,盛浅予发现,越是村子正中心的位置,房屋建筑看起来越好。 不是那种看起来破落的木头物资,很多的房子都是用很大的石头镶砌而成,庭院外面用篱笆围起来,花草藤木会顺着篱笆蔓延出来,越是漂亮的地方,都是村子里位高权重的人住的地方。 一边走着,还会有村民看到她这个外乡人,便会提醒她有些地方不能去,而盛浅予却是格外的记住了这些不能去的地方。 这个村子就是生活在瀑布后方的一个山石地区,面前是山石,后面就是一片平原森林,只是,这一片森林并不是他们进来之前的那片。 “嘿!” 正在盛浅予闲逛的时候,角落里窜出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孩子,是个相貌姣好的小女孩,她跳出来从后面拍了盛浅予的肩膀一下。 “你就是村子里新来的?”小女孩歪着脑袋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一愣,看到是个孩子,暗自松一口气:“是啊,你是谁?” “我叫丫头,我爹是村管事,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可以来找我!” 丫头说着话,眨眨眼睛笑起来,随后,不等盛浅予开口,她便又问道:“你们也是来换东西的吗?” “换东西?村子里不是不能随便进来吗?还有人进来换东西?” 盛浅予眼底划过一抹疑惑,同时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机警。 “是啊,七日前我看到有人带着几个外乡人去了村长家,我爹也去了,他们从村长家里拿了好多药……啊!我爹说了,不能告诉别人!” 话都说完了,丫头急忙伸手捂住了嘴,黑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又跟盛浅予交代:“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忘记好不好?就当从来没有听过!” 盛浅予嘴角颤了颤,看她一脸紧张,还是点点头应声:“好!不过,你刚问我是不是又来拿药,那些人就要来了吗?” “听我爹说,这两日他们会来……哎呀!我不能说的!”丫头又是后悔的惊叹一声,这会儿看起来是真的急了,都要哭出来了。 “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忘记了,谁都不会说的,放心吧!” 盛浅予伸手摸了摸丫头的头,想了想,手腕一转,从时空袋中拿出一颗棒棒糖:“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丫头没有见过棒棒糖,接过来,却是一脸不解的左看右看。 “甜的!” 盛浅予将糖纸揭开,递到她嘴边:“尝尝!” 丫头试探性的舔了一下,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惊喜,张嘴正要说话,却听到远处传来喊叫的声音,是她的娘,喊她回去吃饭呢。 看着丫头朝着那女人跑去的身影,盛浅予无奈的抿了抿嘴角。 有多少年没有听到别人喊自己吃饭了?妈妈这个称呼,有就没有叫过了? 就算是来到这个世界,她都没有来得及见过原主的母亲,听殷离修说起小时候得到展心婷的照顾,再加上原主对母亲的记忆,她能感觉到展心婷是个很温柔的人。 只可惜,好人不长命。 “怎么了?想起了小时候?” 此刻,身后传来一声温润的声音,盛浅予转身便看到殷离修站在身后,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心疼。 第419章 孤南翼“娶亲” “想也没有用!” 盛浅予无奈轻笑一声,转过身,问道:“倒是你,这个时候不是还在布置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孤南翼被他们带走了,我没看到你,便出来寻你,晚宴就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拉过盛浅予的手。 “好!” 盛浅予顺从的跟着他走,一路上,压低了声音将丫头的话跟他说了一遍。 “嗯,跟我想的一样!”殷离修点点头,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 “你知道?”盛浅予倒是一脸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知道,而是推算出来的,看这天气,今晚会有大雨,大雨会将河中的毒素冲淡很多,淡到对人没有什么影响,墨凌风一定会在这两日再跟无寮村要药,所以,我才挑选今日让孤南翼跟村长的女儿成亲。” 孤南翼说得平静,可是听在盛浅予耳朵里,脸上的表情却跟着变了好几变! 这人想的也太远了吧! 盛浅予眼珠子一转,突然间想明白,看向殷离修:“我觉得,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你该不会是想……”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殷离修应声,唇畔勾起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笑。 说着话,两人朝村长家的方向走去,夜幕降临,宴席也要开始了。 两人到了之后,张婶便拉着盛浅予进去换了一身新衣裳,出来的时候看到殷离修和孤南翼也出来。 同样是红色的衣服,可是这喜服穿在孤南翼身上,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可能是以为内他的脸很臭的原因。 “哟,新郎官!今日特别的帅呢!” 盛浅予上前伸手往孤南翼身上一拍。 孤南翼猛然间转身,没好气的朝她瞪一眼,不过瞬间的功夫表情变化,唇畔之间带出一抹玩味:“看来你也喜欢这身衣服?不如我去将新娘身上的喜服扒下来给你,我们两个拜天地不是更好?” “拜你个头啊!” 盛浅予翻个白眼,没好气道:“你难道忘了,你们不用拜天地吗?大哥可是为你操碎了心!” 孤南翼很明显不满意的撇撇嘴:“那我真是谢谢你们了!” “新郎官!要敬酒了!” 这时候,张婶的声音传来,孤南翼甩给盛浅予一个白眼,走了出去。 没有繁琐的俗礼,只是那小花朵给自己的爹娘敬酒,然后孤南翼给殷离修敬一杯酒,这礼节算是成了。 正如之前想象的一样,小花朵的娘也是熊一样的身材,喝着女儿敬的酒,还忍不住哭了,估计是开心的吧,毕竟能有人要这食人花也是不容易的。 接下来送入洞房,盛浅予便跟着小花朵进了里面的屋子,盖头什么的也没有,两人回到房间,那小花朵便跟死猪一样躺在了床上,她往上一趟的时候,实木的大床,生生发出了一声要碎裂的声音。 “我说嫂子,你这样不讨好吧?毕竟以后是一家人了,你不跟我说说话吗?” 盛浅予说话的时候,转身从旁边拿过两坛子酒,那坛子的容量,大概能有三斤左右。 “你想……你想说话!” 这声“嫂子”让小花朵很受用,她起身,起了一次没起来,伸手拽住床边的栏杆才挣扎的坐起来,看到盛浅予倒酒,走到了桌边。 盛浅予看着那床猛烈的晃了几下,忍不住咧咧嘴,这么大一块若是压在殷离修身上,估计骨头都要压断了吧? 武功再好有啥用,遇到这样的,根本就没辙。 “来,嫂子喝酒!” 盛浅予给倒上酒,又给自己的碗里倒上水,跟小花朵的碗碰了一下,看似无意的问道:“今日在村子里转悠的时候,听人说,咱无寮村最厉害的就是炼药,无寮村中,最厉害的药都在村长家!” “那是自然,我们家里可是有两个药库,别看院子没多大,药库可都是在地下室,大着呢!”说着话,小花朵扬起头将一整碗酒喝下去。 地下药库? 盛浅予眼中精光一闪,紧忙又给她倒上酒:“这么大的地库我还没有见过呢,改天嫂子带我去长长见识呗,左右以后要留在这里,我们也得学习炼药才行。” “你担心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有我在,少不了你们的吃!”小花朵含糊的回了一句,说完,一碗酒又灌了进去。 盛浅予看着自己满满的碗,忍不住暗自咧咧嘴,她倒是爽快,都不用劝,自己喝! 咧咧嘴,她赶紧再给满上,接着说:“之前听说村长给你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不知道村长给你准备了什么嫁妆?” “当然是最好的东西!我爹娘就我一个,整个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小花朵伸手朝着四周一指,那叫一个霸气冲天。 就在来能忍说话的时候,外间传来开门的声音,小花朵虎躯一震,蹭的一下站起来:“小正来了!” “哎呀,你不能出去,这不吉利!” 盛浅予赶紧拦着,小花朵的胳膊太粗,她只能搂着,然而,此刻她就像个挂件一样,挂在了小花朵的胳膊上。 “这是规矩,不然以后生出来的孩子是残疾的,你们现在不能见面啊!”她死死地拽着小花朵的手。 小花朵突然停下来,转向盛浅予:“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过了明天你就能见到二哥了,不要着急啊!” 盛浅予使了吃奶的劲儿才将小花朵拽了回来。 外间屋子里,殷离修和孤南翼一脸防备的看着里屋的方向,听盛浅予将她拉回去,这才松一口气,转身坐在桌边,竖起了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村长这么大方,我们兄妹三人以后就靠嫂子照拂了!” 盛浅予赶紧眼力见的给满上,只是,眼看着三斤的酒坛子都要空了,这小花朵竟然没有一点要醉的样子? “没想到,嫂子的酒量这么好!”她嘿嘿一笑。 “那是当然,我从六岁就喝酒,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醉!” 似乎是因为外面有孤南翼,小花朵说起话来更添了几分豪气,说着话,咕咚咕咚又将那酒喝了,然后往自己腰间拍了拍:“你放心就是了,我不光管你们,村子里重要地方的钥匙,可都在我这里。” 随着她往身上拍,除了那一身的肥肉跟着晃动,伴随着还有金属的声音,只是听着声音就能判断出她身上起码有十把以上的钥匙。 “咳,咳咳咳,咳咳!” 有节奏的咳嗽声音从外间响起,这是之前他们对的暗号,这个暗号的意思本应该是差不多可以了,只是,这小花朵根本不醉,这要怎么脱身? 算了,既然酒不能,那只能用ázui针了。 想到这里盛浅予悄无声息的调出一直ázui针,趁着小花朵喝酒的瞬间,瞧瞧刺进了她的体内。 这一阵也是用在黑熊身上的量,小花朵很快开始晃悠,然后身子一歪,躺在了桌子上。 “行了,走吧!” 盛浅予朝外面喊一声,随后从小花朵身上摘下钥匙,不知道那一把是用来开地下库的,反正全都带上还是好的。 如今已经过了子时,村民都回去睡觉了,因为我之前殷离修说的礼节,村长和小花朵娘也去了自己的房间,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盛浅予拿着钥匙悄无声息的跟着孤南翼离开,折弯的月光不是很明亮,却能勉强看清楚路。 刚才小花朵刻意没有说出地库的方向,可是后来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直往旁边瞟,明显,那个不能提及的地下库就在那个方向。 “这四周有六个小屋子,都是用来对方杂货的,可是其中两个外面的地面比较结实,很明显是有人常来,我们从左手边这进屋!” 盛浅予看着地面,跟孤南翼说。 “没想到,你还不至于那么笨!” 孤南翼微微勾起唇角,算是夸了她一句。 盛浅予给他一个白眼,侧身走了进去,刚进去的时候,里面都是黑的,她只能拿出手电,调低了亮度。 说起来,这些村民不是特工出身,也不是什么机关术数的高手,地下库的入口很快就找到了,通往下面没有楼梯只有一根吊绳。 盛浅予实在想不明白,以小花朵的身躯,是怎么能进入到这个地下室的,亦或者,她根本从来都没有进去过。 “小予儿,你可千万要小心一些,这帮人虽然是普通的村民,可是药库这么重要的地方,肯定也会有机关——小心!” 不等孤南翼的话说话,耳边传来“咔哒”一声响,眼看着旁边的墙面上射出一支箭。 来不及多想,他紧忙伸手将盛浅予拽回身边,一转身,抬脚踢出去,刚刚射出来的箭,又精准的回到了刚才的墙里。 “发,发生了什么事?”盛浅予惊魂未定的看着他。 “是机关,触发之后,会连带其他的机关,不光对我们攻击,也会出给村长那帮人传出警报,幸好刚才那支箭没有发挥作用。” 孤南翼说着话,拧了拧眉头。 此刻两人已经到了药库存放的房间,架子上的药都有标记,可是他们的文字根本就看不懂。 第420章 我请你一起睡 “好险!” 盛浅予长舒一口气,随后将一个小瓶子递给他:“我们差不多到了,你去找解药吧,我在旁边帮你看着。” 那瓶子里是之前从河中取来的水,水中有毒,孤南翼需要用这里的毒找出解药。 他拿过小瓶子,转身往里走,依照盛浅予之前从丫头那里套出来的话分析,这两日墨凌风的人回来,村长肯定会提前将毒药准备出来。 如孤南翼这般常年制毒的人,他们有一种习惯,存放毒药的的地方,一般都会同样的存放着解药,所以,只要能找到一样,另一样就很容易找到了。 这边两人悄无声息的找着,新房之中,里屋小花朵正在药劲上,殷离修用衣服和枕头做了一个人型,看起来是两个人坐在一起。 他能控制自己的嗓子发出不同的声音,但是也没有那么神奇,他不能模仿小花朵的声音却能模仿孤南翼,期间有人来偷听的时候,他便假装两个人还在说话。 一共来了三拨人,到了后半夜,外面彻底安静了。 此刻,孤南翼和盛浅予已经找过了一旁的地下库,可是并没有找到,一边走着,孤南翼将随身携带的小蛇放出来探路,这样的环境,蛇的感知力要比人强得多。 “你平常出门都随身带着蛇?” 看着那色彩斑斓的小蛇,必定是剧毒的那种,盛浅予忍不住咧咧嘴,心里说了句“变态”。 孤南翼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看着她的表情就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唇畔微微勾起,却没有说话。 “在你眼里,我们这众人,挥刀落下便是人头,这一声杀了不知道多少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仇家,随时随地都会有人想要我的命,自然要有一些忠心的小东西在身边,否则,睡觉都得睁着眼睛。” 孤南翼说得不以为意,可是停在盛浅予耳朵里,好像喉咙中梗了一根刺。 “你手握几万大军,赤云侯府又是守卫森严,都是你身边的人,你还在担心什么?”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世界上最难抓住的就是人心,所谓的忠义,谁能担保哪一天不会突然变了呢?只有谢谢不懂利益之争的小东西才是最可靠的!” 孤南翼轻笑一声。 盛浅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明明是笑,可是得她有些难受。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总能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信任的朋友,而孤南翼看起来这么强大,每次遇到危险,他从来都不会相信任何人。 在众人眼里,他是个危险的人,也是个可怜的人。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怜,不用露出这样的表情!” 孤南翼嗤笑一声,说话的功夫,继续往里面走,就在刚进门的瞬间,那条小蛇突然停了下来。 “等一下!” 孤南翼伸手拦住了盛浅予,此刻手电在他身上,随着那小蛇的移动,光跟着走,就看到墙角处有一块砖头是松动的。 小蛇停在砖头的方向不动了,孤南翼这才走过去,将手电递给盛浅予,伸手将那砖头往里面一按,就看到旁边的墙面突然打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整齐摆放着几十个白色的小瓷瓶,旁边是黑色的小瓷瓶,看样子,黑色的瓷瓶比较多一些。 “这该不会就是……”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此刻就看孤南翼拿起一瓶,打开,就像闻香一样用手扇动空气,让那味道擦过鼻尖。 “白色的瓷瓶里是毒,黑色的才是解药!” 孤南翼说着话,将瓶盖重新盖好,就在这时候,头顶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音。 “有人来了!” 盛浅予压低声音喊一声。 “快,我们将毒药和解药都带出几瓶!” 孤南翼伸手拿出来,可是两人如今的衣服根本就没得藏,这药瓶也不小,只要放在衣服里,肯定能被看出来。 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盛浅予来不及多想,伸手将孤南翼手里的药瓶拿过来:“交给我,你去找另外出去的路。” 从进来的地方,他们已经走了很久,若是原路返回,肯定来不及了,而且这一路走来,地下库的地形有些复杂,出去的路应该不止一条。 孤南翼拿着手电往前走,而盛浅予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些毒药和解药放进了时空袋中,紧步跟了上去。 “你把东西放在哪里了?” 看到盛浅予跟上来,孤南翼朝她身上看一眼,确定是不是能看出来,可是看似紧身的衣服,藏了几个那么大的药瓶子,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女人的衣服跟你们男人的是不一样的,回去之后你研究研究女人衣服就知道了!” 盛浅予没得解释,只能随便扯了一句敷衍他。 孤南翼审视的眼神朝她看一眼,明显不相信,可是此刻没有时间多追究。 两人七拐八拐的顺着大路到了尽头,此刻,出现了一个阶梯,前面没有路了,两人只能上去,到了最后一节,上面是一个巨大的盖子。 新房之中,殷离修早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本以为这帮人跟之前的一样,看一眼就离开,可是没想到,着脚步声的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且听着声音已经到了门口。 “空空空……”敲门的声音响起。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阴沉的回了一句:“谁?” “是我!” 村长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们无寮村的习俗,新婚半夜父母要煮一碗汤面送到小辈房里,面端过来了,小正,开开门。” 殷离修的拳头不自觉的捏紧,起身的同时,将旁边做的假人拆开,枕头重新放在了床上。 “小正,怎么这么慢?” 村长催促一声,声音之中似乎带着一丝不耐烦。 “这就来了!” 殷离修不得不去开门,此刻才看清楚,不光是村长,还有小花朵的娘,后面还跟着几个精壮的小伙子,只是那几个小伙子并没有跟着进来。 “怎么这么晚才开门?” 村长和小花朵娘嗔怪一句,进来目光朝四处看一圈,眼中多了一丝疑惑:“小正呢?” “他……” 殷离修说着话,手指缝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暗器,就在他看准了村长和小花朵娘穴位的瞬间,里面却传来了声音。 “我在这里!” 说着话,孤南翼掀开门帘从里面走了出来。 殷离修一颗心扑通一声落回了肚子里,手中的暗器收了回去。 “你,不是说你们今晚不能见面吗?你怎么进去了?”村长看向孤南翼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 “嫂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担心她着凉,就让大哥和二哥进来帮我将她抬到床上,现在嫂子不是清醒的,没有关系!”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擦了一把汗。 “小花朵睡着了?” 小花朵娘眼神一滞,抬脚往里走,就看到小花朵躺在床上,呼声震天。 盛浅予看着小花朵娘冲进去,唇畔勾起一抹玩味,此刻就见小花朵娘又走了出来。 “她睡着了就算了,小正,你把这面条吃了,早点歇着!” 村长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扫过,他们的衣服没有任何异常,这才转身往外走。 晚上三兄妹留在村家里,村长也不放心,他们的衣服都是特意定做的,没有任何藏东西的地方,如今看着他们的衣服没有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 房门再次观赏,殷离修一把抓住盛浅予的手,道:“你们在里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会从里面的房间回来?”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看这样子,那地下库应该是在整个院子的地底下,而其中的一个口就在里面那张床的下面。” 盛浅予说着,抬脚在床上踢了一脚:“我们一个入口进去,然后顺着从这里出来的,不过说起来也是惊险!” 床上的小花朵随着盛浅予那一脚,壮硕的身子动了动,腰间的钥匙露了出来。 钥匙是开那些杂物房间的钥匙,除了能进地下库的两把,其他的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了。 “东西拿到了吗?”殷离修再问。 刚才村长和小花朵娘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们,自然是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多余的东西,虽然逃过了一节,可是这也说明东西没有拿到。 “拿到了!我藏在身上了!” 盛浅予眨眨眼睛,手腕虚晃一下,往后一身,再伸手,一个黑色的小瓷瓶出现在手心。 孤南翼眼神一滞,看向盛浅予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审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清楚。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趁黑就离开这里吧!” 盛浅予将解药收起来,看向殷离修。 “不着急,刚才我在前面听到村长跟人说话,明天这村子里应该会有人进来,没准,还有什么好戏看!”孤南翼眯起眼睛,神情多了一丝诡异。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戏!”盛浅予没好气的嗔一句。 “我们今晚是走不了的!”殷离修沉沉的回了一句。 “为什么走不了?我们根绝之前留下来的线路不就能出去了吗?怎么会走不了呢?”盛浅予一脸不解的看向殷离修。 第421章 与大军汇合 “今日我在村子周边绕了一圈,发现这个村子的周边的地形跟昨晚不一样,也就是说,这个村子是在变化的!”殷离修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我们怎么才能出去?”盛浅予瞪大了眼睛。 这么大个村子,竟然是移动变化的?难不成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其实是一个庞然大怪物的背? 不会吧!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所以,我们需要等明天那些人进来,寻着他们的路线,我们或许还能寻着线索出去。” 殷离修除了平常那样冷淡,倒是没有多少慌乱,说着话,看向孤南翼,开口:“明日就靠你了!” “切!看你们进来的时候又是记路线又是摘树叶的,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得靠我?” 孤南翼不屑的撇撇嘴,说着话,转身躺在了外间的床上,伸手在旁边拍了拍:“小予儿,一起睡啊?” “滚!” 盛浅予拽着刚才用来假扮人的衣服朝着孤南翼扔了出去。 “不睡算了,我自己睡!” 说着话,孤南翼的腿往床上一翘,躺了下来。 “好了,到天亮还能睡两个时辰,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们才能出去。” 说着话,殷离修坐在盛浅予身边,伸手揽过她头靠着自己的肩膀。 “好!” 盛浅予应一声,靠着他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此刻房间里除了旁边小花朵的呼噜声,再也没了任何声音,孤南翼侧过身来看着两人靠在一起的身影,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折腾了一晚上,也真是累了,众人很快睡着,清晨,他们还是被村长的敲门声惊醒的。 开门看到这兄妹三人睡在外面,二哥躺在床上,小妹靠着大哥睡,看起来也算是正常,可是不知怎么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村长,您怎么这么早啊!” 盛浅予站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里面的房间,再次传来小花朵那震天的呼噜声。 这么大的声音,跟电钻钻墙似的,昨晚竟然就那么睡着了,看起来,他们几个是真困了。 “你们的习俗,今日不是要回家去吗?是不是到时间了?” 村长看着三个人,眼神有些闪烁。 三个人看着他,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审视,他这个样子,不像是提醒他们注意习俗,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希望他们尽快离开。 “发生了什么事吗?”盛浅予看向村长。 “没,没什么,只是,今日是无寮村的祭神节,你们来村子不到一年的时间,是不能参加的,也不能四处走动,今日你们就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出来了吧!” 村长脸上带着一丝笑,可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嘴角会一抽一抽的。 明显的借口,可是现在盛浅予并不想戳破他:“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众人跟村长应一声,朝着村边上的小院子走去。 如今孤南翼跟小花朵成亲,也算是村子里的人了,众人对他们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回到院子,孤南翼蹲下身,手伸向地面,一条土黄色的小蛇从他的袖口钻出来,朝着外面快速游走,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你用蛇来跟踪村长的路线,因为,有外人来,村长一定会出去将人带进来?” 盛浅予惊诧的看向孤南翼。 “现在才想明白,真是蠢!”孤南翼嗔一句,起身。 “切,得意什么!” 盛浅予不屑的撇撇嘴,随后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条蛇……” 昨晚的是一条颜色鲜艳的毒蛇,刚才是土黄色的,这人……该不会全身都是蛇吧! 太恐怖! 看着她一脸夸张的表情,孤南翼轻哼一声:“我身上有很多啊,你要不要看看?” 说着话,他竟然神的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 “谁要看!你有病啊!”盛浅予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玩味,松开扣子,伸手在盛浅予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孤南翼!” 盛浅予疼的拧起了眉头,睁开眼睛朝孤南翼甩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孤南翼邪魅一笑,也不管盛浅予气的跳脚,转身往里走。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大家只是在等那条小蛇探路回来才好出发。 百无聊赖之中,盛浅予再次将之前的指南针拿出来,和之前一样,指针来回晃动,根本不能用。 “这个村子能移动,大半这里的特殊地形有关,不用白费力气了!” 孤南翼侧目朝盛浅予瞥一眼,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玩味。 “切!” 盛浅予美好的翻个白眼,此刻就听到“嘶嘶嘶”的声音。 “回来了,我们走!” 孤南翼突然间坐直了身体从床上才来,众人出门,就看到那条小蛇在门口,嘴里吐着红色的信子。 “我们现在走吧!” 盛浅予神色一喜,只是还没出去,又被孤南翼拽了回去。 “我先出去探探,你们在这里等我!” 说完,孤南翼一个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看他离开,盛浅予眼神凝滞片刻,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小蛇回来了,那就说明,外面的人进来了,虽然之前的种种推测都是这些人肯定是墨凌风的人,可是有些事情,还需要确认一下。 一炷香的时间后,孤南翼再次回到了院子里,和之前猜想的一样,就是墨凌风的人,他们要带走的也正是昨晚带走的那些毒药。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当然是做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孤南翼眨眨眼睛,转很将小蛇放在地上,众人跟着小蛇,小心谨慎的避开村民的视线,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走出了村子。 三个人再次回到之前存放物件的地方,河边已经没有了死马的踪迹,但是隐藏起来的那匹马和行礼还在。 到河边之前,众人还抓了一只兔子,解药投入河中,一炷香之后让兔子饮用河水,兔子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河水的毒已经解了。 “走吧!” 孤南翼挑了挑眉毛,脸上多了一丝得意。 “可是,我总觉得这样有些不踏实,我们拿了解药,可是他们也同样的拿了毒药,我们终究还是被动!” 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我们从村子里出来之前,孤南翼离开一炷香的时间,肯定是再次潜入地库,将毒药和解药的药瓶对换了,现在墨凌风拿到的白色瓶子里,应该是解药,即便投放在河中也没有关系!”殷离修不紧不慢的开口。 “切!真是没劲!竟然就这样被看穿了!” 孤南翼撇撇嘴,一脸不满的朝殷离修翻个白眼。 盛浅予一怔,脸上的表情瞬间跟着变了好几变,这,这人竟然偷偷摸摸干了这么大的事情? “好了,我们走吧,南疆王还等和我们回去呢!” 殷离修伸手在盛浅予肩膀上拍了拍,伸出手。 现在一共就有两匹马,其中一匹已经被孤南翼骑走了,只剩下一匹,只能两人共乘一骑。 盛浅予伸手抓住殷离修的时候,身子往上一跃坐在了他前面,随着他拉动缰绳,马快速飞奔起来。 这条河距离南疆王的军营已经很近了,众人差不多跑了两个时辰就到了,收到他们回来的信儿,星乙和袭久早早就出来在军营不门口等着。 “小姐,你终于来了!” 袭久难得这样情绪紧张,说着话,便朝盛浅予的方向跑过去。 “急什么,我这不是来了嘛!” 盛浅予拉住袭久的手,看到她眼睛里竟然有些湿润,不由得愣住。 “你们的来信,南疆王都给们看了,你们竟然单qiāng匹马的闯了夜狼的老窝,还被追杀,怎么可能不担心!” 说着话,袭久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此刻盛浅予和殷离修脸上的假伤口已经扯下来了,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放心吧,有王爷在,我没事的!” 盛浅予安慰一句,后面的话还不等说出口,却见营帐之中匆匆跑出来一个人。 “南疆王有令,请玄王殿下,赤云侯和明阳县主到帐中议事!” 这人是南疆王新任的副将,叫高义,早年前皇上亲征的时候,高义就是副将手下的领队。 “是!” 三个人瞬间有了军人的气势。 跟着往里走,还没到营帐之中,就看到展云廷在旁边等着他们,见他们过来,紧忙迎上去。 “老头正发脾气呢,你们小心点!” 展云廷提前给众人一个警告,说着话,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挑挑眉毛,一脸玩味:“盛浅予,你可以啊!武功这么烂都能跟着闯夜狼了,厉害呀!” 这算是夸人吗?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味? 盛浅予没好气的朝他翻个白眼,此刻没有时间多说,几个人脚步匆匆的朝大帐走去。 跟着高义到了营帐之中,还没进去,就看到南疆王那熟悉的身影,如今他身着铠甲,正仰着头看着墙上的地图,更添了几分英勇气势。 “末将,参见主帅!” 三个人进入营帐之中抱拳行礼。 南疆王听到声音,身子明显一滞,随即转身看到三个人的瞬间,眼神激动的一晃,不过,那激动也不过是瞬间,紧接着脸色一沉。 “你们三个!给我跪下!” 第422章 拉出去,打军棍! 南疆王怒吼一声,伸手拿起旁边的杯盏吵着他们扔出去,可是想到盛浅予在三个人中间,扔出去的时候,手腕一转,那杯盏便从盛浅予身边擦过去,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多片。 扑通!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跪在了地上,声音那叫一个整齐。 南疆王嘴角的肌肉颤了颤,然后眼珠子一瞪:“你们,好大的胆子!本王给你们的信,你们早就收到了,竟然胆敢违抗本帅的命令,私自行动,简直……来人,给我脱出,打三十军棍!” “将军息怒!” 展云廷在外面偷听,本来还幸灾乐祸,听到“三十军棍”,瞬间急眼了,来不及多想就冲了进来。 殷离修和孤南翼常年征战沙场,皮糙肉厚的,三十军棍也就屁股疼两天,盛浅予可是姑娘家家,而且还没有内力,别说三十军棍,三棍子下去,屁股就得开花,就这么一个亲表妹了,怎么能这么打? “你,谁让你进来的!滚蛋!” 南疆王眼珠子一瞪,伸手,旁边就剩下的一个茶杯盖子朝着展云廷扔了过去,这一次是结结实实的在了他身上。 “哎哟!” 展云廷嚎叫一声,捂着肚子晃了晃,顾不得疼,咬牙道:“将军,虽然他们有过错,可是这一路上,不但运送了粮草回来,还将前面河流的毒解了,为我军前行铺平了道路,最起码,功过相抵,您也不能打啊!” 说完,看南疆王依旧冷着脸,展云廷捂着肚子往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那两个打就打了,可那丫头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又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你这要是真打了板子,小姑姑非得在梦里追杀您不可!” “你!” 南疆王瞪眼,憋了一会儿,怒声道:“军规就是军规!既然你们是军人,就应该知道军规大于天!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他指的是殷离修和南疆王,两个人抬头看向南疆王,嘴角动了动,就听殷离修的声音先传来。 “末将并不觉得我们此番行径违反军规!首先,末将和赤云侯带领两队人马前来支援南疆王,行程上没有任何耽误,其次,我们停下另做行动之前,已经命星乙带领援军先来与大军汇合,并且,援军来的及时,更是助南疆王击退敌军!” “你!” 南疆王瞪眼,伸手指着自己这个引以为豪的徒弟,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他没有说出话来,就听殷离修的声音再次传来。 “最后,末将和赤云侯在带兵前来与大军汇合之前,我们便是援军的主帅,南疆王的命令,我们会参考,可以根据当时的具体情况斟酌执行,以上三条,我们并未触犯军纪,军规,还请南疆王明鉴!”殷离修脸上一句没说任何表情变化。 “你!你这个兔崽子,竟然还学会狡辩了!” 南疆王的脸瞬间涨红,说着话伸手要那东西扔,可是桌上就剩下办公的物件,没有能扔的了。 “给您这个!” 这时候,展云廷从笔架上拿过一支笔。 老爷子想都没有想接过来,看到竟然是一支笔,没好气的转手一扔,正好正在了展云廷脸上:“这里没你事儿,滚出去!” “好嘞!” 展云廷看老爷子都要拔剑了,赶紧转身往外跑。 “你们,你们厉害呀!”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伸手指着他们三个,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么多年了,南疆王带兵抵抗边境入侵,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场战争,还从来有被人这样顶过!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盛浅予跪在两人中间一直没说话,等了半天没听见南疆王后面的话,撩起眼皮朝他看一眼,刚好撞上那双冷肃的眼睛,赶紧低下头,再也不敢看了。 艾玛,好害怕! “行了!给我滚起来!” 最终,南疆王朝着三人吼一声,看着他们站起神,没好气的甩过一个白眼:“上梁不正下梁歪!” “将军,我们现在都是您的部下……” 盛浅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脑子一热就接了一句,等她回过味来,真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说什么!” 南疆王眼珠子一瞪,直愣愣的看向盛浅予。 他现在发这么大的火,还不是因为担心她?这个死丫头倒是好,竟然跟着这两个臭小气跟自己顶嘴! “报,报告将军,是您听岔了,末将什么都没说!” 盛浅予扬起脑袋盯着帐篷顶,这样就不用被老爷子盯着看了。 南疆王朝她瞪一眼,严厉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孩子的性子,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可是不知怎么,却又从她身上看到了她娘小时候的模样。 想到这里,南疆王心里的怒火也跟着灭了。 殷离修和孤南翼站在旁边看着盛浅予这样,嘴角也跟着抽了抽,特别是孤南翼,那一脸的表情一言难尽。 知道这丫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可是,南疆王是何许人?就连皇上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赤云侯自己从来没有把谁放在眼里,却唯独不敢轻视南疆王,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敢还嘴! 孤南翼不知道,殷离修可是清楚的很,眼瞧着南疆王那个脸色,赶紧伸手一把将盛浅予拽了回来。 “将军,我们回来之前,墨凌风的人重新拿到了毒药,若我们现在举兵前行,他必定按捺不住发动进攻,届时我们便可将计就计!”殷离修转了个话题。 “将计就计?” 南疆王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扫过,似乎察觉到什么。 三个人交换眼神,将在无寮村发生的事情跟南疆王说了一遍,听他们说完,南疆王脸上这才带出了喜色。 “好!这一次,你们做的很好!给他们准备的时间,明日晌午,举兵朝南罗进军!” 南疆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 “那这么说,我们算是立功了?”盛浅予朝南疆王眨眨眼睛。 “那是当然!” 不等南疆王开口,展云廷忽然又从外面蹿了进来。 “我们之前就勘察过那条河的情况,早就知道喝水有毒,所以这段时间才一直按兵不动,如今你们这一来,竟然解决了最大的难题,这可是大功一件!爹!” “有你什么事儿,滚!” 南疆王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僵,手中的宝剑扬起,啪的一声打在了展云廷的帽子上,还不等他反应,抬起一脚给他直接踹了出去。 “啊——” 展云廷一路喊叫,就跟一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着,暗自吞了口口水,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再也不敢邀功了。 “功过相抵!军规大于天!” 南疆王没好气的喝一声,随后目光再次在三个人脸上扫过,这一次是对着殷离修和孤南翼。 “特别是你们两个!你们也是常年带兵的人,这个丫头不熟悉,你们也不清楚?若是再私自行动,直接给老子入军狱!” 说完,他依旧没好气的朝盛浅予的方向扫过一眼,那眼神之中似乎还有几分后怕。 是后怕,他收到信息说这两人带着盛浅予去了夜狼的老窝,吓得连都变了色,差点就直接派兵攻过去了,可他是主帅,不能失了分寸,更不能因为是亲人就置大军于不顾。 后来他派出星乙和袭久带着一支小队去接应,可是,那个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边州,进了无寮村,无寮村那个地方,若是没有村子里的人,根本就找不到入口,后来收到孤南翼的蛇传来的信息,他们这才回来,以免打草惊蛇。 看到盛浅予的瞬间,南疆王这才感觉自己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本想给那两个人一翻震慑,却没想到,这个死丫头竟然跟他们是一伙的! “是!” 两人应声,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平常那般模样,明明应着声,可是总让人感觉他们后面还跟了一句“以后还敢”。 南疆王拧了拧眉头,此刻却听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除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之前被毒困住的仇,也是时候饱了!” 说着话,他转过身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眼神一滞,瞬间明白了意思,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到殷离修手上。 “这便是之前下在河水中的毒药,趁着两军交战的时候,可以派出一直前行小队将药水混入墨凌风的粮仓之中。”殷离修沉着声音,说着话,脸上多了一丝寒凉。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南疆王应声,只是想了想,眉头又蹙起:“只是,粮仓是一支队伍的重中之重,南罗军必定会守卫森严,将毒液混进去,并非易事。” “所以,这个时候,就是黑翼存在的意义!” 盛浅予插一句嘴,将众人的目光成功吸引过来之后,说道:“黑翼从一开始就是训练的人和狗的配合,最擅长的就是潜入和寻踪。” “这次让黑翼来,只是试练,你们第一次上战场,不非得出任务!” 南疆王脸色一沉,他自己也见过黑翼的本事,可是狩猎和真正的战场是不一样的。 “将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黑翼的训练不是用来看花样的,更何况,两军交战,本就没有试练的余地!” 盛浅予神情多了几分认真。 第423章 是福是祸 她从小就是在军队中摸爬滚打过来的,对于她来说,在战场上是一种光荣,一种保卫国家的使命感,不光是她,就连那些孩子和狗在随军出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态度。 这段时间的军事化训练,他们的斗志很高,这次黑翼出兵,也是孩子们的想法,他们想证明自己。 殷离修和孤南翼站在旁边不说话,之前,在他们心里,盛浅予不过是个生活有些坎坷的孩子,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们也逐渐认识到她的强大。 所以,这个时候,他们不说话,尊重盛浅予自己的决定。 “罢了!来都来了,就给你们一次机会!”南疆王最终还是松了口。 “多谢将军!” 盛浅予认真的给南疆王行了一个军礼。 回到军营,很多的事务要跟殷离修和孤南翼交接,盛浅予暂时无视可做,便朝着黑翼小队的军帐走去。 孩子们听说要出任务,纷纷兴奋起来,不光是他们,狗狗们似乎也能听明白,便绕着自己的伙伴转圈。 跟着大军这一路,黑翼除了之前察觉到喝水有问题之后,就一直在训练,将军并没有给他们出战的机会。 其实说起来,盛浅予也并没有想这么早就让这些孩子上战场,原本的计划,怎么也得等他们成年,可这些孩子要么是被父母抛弃,要么就是之前被杀了全家抓走做杀手训练的。 以前暗无天日的日子,让他们想要证明自己是有用的人,这种感觉,或许一般人并不能体会,可是盛浅予能明白。 这段时间,盛浅予又给黑翼定制了一套装备,如战马一般,狗狗身上也加了轻铠甲,重量很轻,但是一般的利器不会轻易刺入。 除了盛浅予,展云廷也一路跟过来,见盛浅予跟孩子们讲行军路线,他便将地图拿出来。 “要不我跟着你们一起吧,老爷子肯定不会放心你这样去的!” 回来的路上,展云廷凑近盛浅予,压低了声音。 盛浅予脚步停滞瞬间又继续往前走,一边走着说道:“我们有我们自己的作战计划,黑翼小队不是属于前线拼杀的类型,执行任务的前提是保护好自己,更何况,训练这么久我们是有默契的,你跟着,只能跟着添乱。” “切!给你厉害的,别忘了,你可是本郡王的手下败将!” 展云廷不满的撇撇嘴,不过也没有再争。 盛浅予说得没错,之前看到黑翼训练之后,他就感觉到,这十几个孩子和十几条狗就是一个整体,整体训练的时候,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动作。 也正是这一点,展云廷对盛浅予可是佩服不已,能训练人的将军见多了,能将狗和人一起训练的,这孩子头一次见。 南罗国营帐。 墨凌风众人已经回到了营帐,此刻正在查看地图。 墨凌风是南罗国的太子,和南罗国人的性格一样,骁勇好斗,他的身高足足有两米,身材很凶一样强壮,但是因为他母后的遗传,他也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只是右脸上有一道很浅的刀疤,据说是小时候跟二皇子比武的时候留下的, 此刻外面一个士兵进来通报。 “太子殿下,冥苍那边有动静!” 墨凌风转过身,阴邪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好!传令下去,三军做好准备,明日发动进宫!” “是!” 士兵应声出去。 看着营帐外面飘动的旗子,墨凌风微微眯起了眼睛,等了这么多天,冥苍的军队终于熬不住了吗? 粮草供应不上,后方军需缺失,纵然是南疆王亲自带兵,恐怕这一次也是不行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塞外的风景是京城永远都见不到的开阔,这样的场景,盛浅予也是第一次感受。 在现在,她执行的任务都是潜伏和卧底,出入高档场所,混迹于各个大人物之中,如现在这般直接驻扎在野外,看着这茫茫的草原和森林,还是第一次。 原本这样的场景应该是在电视上才能看见的。 “明日就要出任务了,紧张吗?”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盛浅予猛然间转身,就看到殷离修那一身熟悉的紫色,在这样皎洁的月光之下,显得更加耀眼。 “有什么可紧张的,我们家小予儿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不等盛浅予回答,另一次又传来孤南翼的声音,他那一身臊气的红色在夜风吹动之下,翩翩飘动,竟然还多了几分仙气。 不,是妖气!这个骚包身上只有妖气! “谁是你家的!” 盛浅予朝他翻了翻眼皮,此刻孤南翼已经坐在了旁边。 此刻,盛浅予坐在中间,右边是一脸阴沉的殷离修,左边是笑的瘆人的孤南翼,这两人周身都散发着寒气,明明只是微风,却让人感觉冷。 “孤南翼,你该回去了!” 殷离修扭头甩给孤南翼一个冰冷的眼神。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更何况此刻有小予儿,回去有什么意思?玄王殿下若是累了就先回去吧,我们还要说会儿话呢!” 说着话,孤南翼的手就搭在了盛浅予的肩膀上。 “松开你的手!” 殷离修瞬间冷了连,伸手抓住孤南翼的手往旁边一转。 感觉到殷离修的动作,孤南翼早有防备,就在他推开的瞬间,另一只手再次搭在盛浅予的另一个肩膀上。 “小予儿还没嫁人,本侯就有机会,她还不是你的呢!” 孤南翼一边当着殷离修的手,一边说,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 “你这是找死!” 殷离修拧起眉头,这次他没有对孤南翼动手,而是将盛浅予往怀里一拽。 从刚才两人没动手,盛浅予看着眼前来回晃动的手臂,一下子就懵了,他们的速度太快,根本就看不见动作,她也不敢动,就被他们一推一把的来回晃悠。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打了……” 盛浅予感觉自己要被这两个人晃悠吐了。 一个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拦腰抱起在空中转了一圈,还没回过神来又被拽着肩膀转了一圈,这不是电视剧里那种酷炫的动作,而是此时此刻这两个男人的动作! 别看看电视的时候那么酷炫,可是真的被他们这么折腾,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刚开始,盛浅予还能尖叫一声,可是后来她的尖叫都赶不上下一个动作的变化,就这样被来能个人来回折腾。 就在她感觉自称的魂儿都要被他们晃出来的时候,身边突然间又闪过一股强劲的内力。 疾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盛浅予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脱离了两个人的钳制。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南疆王沉冷的声音在黑夜之中显得更添了一丝冰冷。 两个人终于在南疆王旁侧分开,两人依旧依旧瞪着对方,眼睛里好像要冒出火来了。 盛浅予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条,半晌回过神来,抬起头,就看到那两爽阴森森的目光,不对,是三双,还有南疆王也是同样阴冷的模样看向他们。 “他们,估计是在切磋武艺吧……” 盛浅予终于打破了僵局,见南疆王低头看她,咧咧嘴。 “切磋武艺?我看你们是皮痒了!” 南疆王没好气的朝两人怒吼一声。 两人脸上的表情跟着颤了颤,没说话,但是看向彼此的眼神之中依旧带着敌意。 这样的敌意,就好像之前在京城的时候,眼神之中带着杀意。 盛浅予看着两人,感觉后脊梁一阵发冷,之前来的一路都好好地,还配合默契,怎么突然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这两人也太多变了吧? “将军,明日奇袭部队,末将自愿同往!”殷离修上前一步。 “将军,末将的蛇可做辅助,愿同往!”孤南翼毫不相让。 南疆王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脸色一沉:“你们两个是不是觉得很闲?你们若是很闲,就带兵从左右沙玲处伏击,又不是第一次带兵,你们该做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两人脸色僵了僵,没再说话,此刻南疆王转向盛浅予:“你,跟我进来!” 盛浅予神情一僵,来不及多想,紧忙应声:“是!” 转身跟着南疆王往回走,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身,那两人又打起来了。 “别管他们!” 南疆王好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的,明明没有转过身,却什么都看见了一样。 “哦!” 盛浅予应声,继续跟着走,很快,两人便到了营帐之中,此刻,展云廷已经在里面了。 “小予儿,你终于来……” 赞云廷一脸兴奋的上前,然而,话还没说出来就挨了南疆王一巴掌。 “她是你表姐!” 南疆王沉着声音训斥一句。 展云廷撇撇嘴,似有不满:“她看起来比我小呢,跟何况,我这样叫不容易穿帮不是?” “你倒是歪理一堆!” 南疆王斥一句没有再多说,而是转向盛浅予:“明日的奇袭,你可准备好了?南罗的粮草营守卫森严,比你想象中更加难以危险。” 第424章 夜入敌营 “舅舅放心,这些日子虽然黑翼都是在荒院中训练,可是我们的训练全部都是根据实战做出的训练方案,更何况,我们是军人,不能因为危险就不去。”盛浅予正了正神色。 “你这孩子……” 南疆王看着她,威厉的眼神微微缓和,更多了几分柔和:“你这模样倒是越发的跟你母亲相像了。”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母亲,不管是在现代还是来到古代,她都不知道“母亲”这个词的真正意义。 人家说母亲是温柔温暖的,可是她接触到的,却是姜氏那种处处算计想要害死自己的“母爱”。 “您放心,我娘的仇,我一定会报,我要让盛允承十倍百倍的换回来!” 盛浅予沉沉的应了一句。 南疆王的眼神一滞,目光在盛浅予脸上停留瞬间,叹一口气:“这样一看,你倒是比你娘锐利许多。” 展云廷虽然出身将门世家,可是心肠却软的很,即便是对伤害过自己的人,也会出宽容。 这一点,盛浅予可做不到,她虽然不是睚眦必报,可是有些事情,是无法原谅的。 刚进入原主身体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原主的怨气和不甘心,也正是因为感觉到了,她才决定要帮原主报仇。 “一百多条人命,我没有办法不尖锐!” 盛浅予沉沉的应一声,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抬起头看向南疆王:“后半夜,粮草营的管事会将次日要用的粮草准备出来,此刻侍卫会换班,正是我们行动的时机,子时过后,我们便开始行动。” “好!” 南疆王应声,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是!” 盛浅予应声,转身出了军营。 看着盛浅予离开,展云廷站在帐篷门口,远处,殷离修和孤南翼还没有停。 “看来,这两人对她是认真的,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展云廷眼睛盯着远处,无奈的撇撇嘴。 “是福是祸……谁能说得清楚?” 南疆王深深地叹一口气,似乎响起了当年的展心婷。 最终她嫁给了慕丞相,却落得惨死的下场,而另外一人也从此失去了踪迹,是福是祸,谁都无法预料。 “醒了,你也去准备,等奇袭部队出发之后,从侧方跟上。”南疆王沉了沉声音。 “是!”展云廷应声,转身出了营帐。 这一次的任务,黑翼小队分成了两拨,一波作为奇袭部队,子时跟着盛浅予潜入敌军粮草库,而另一波由林昭带领,在大军前方探路。 墨凌风这个人,除了带兵很有一套,更擅长埋伏,而且,他精通huoyà术,虽然地面bàpo的力量不如现代的地雷,可是伤亡的程度也是不容小觑的,这个时候,黑翼的寻踪能力就凸显出了优势。 子时过后,奇袭部队已经出发了,殷离修和孤南翼也不打了,分别站在一边的山头,目送着她离开,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严肃。 殷离修脸色有些阴沉,从她训练黑翼小队的时候,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她不是温室里那些娇艳的花朵,也不安于那样的生长环境,这一点,他早就知道,可是如今依旧放心不下。 盛浅予带着奇袭部队朝着南罗方向前行,后面,小非,代玉代竹和另外三个孩子骑在狗背上跟在战马后面一点都没有落下。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再次到了边境,等了一炷香时间,守卫换班,众人趁着这一会儿的空缺快速进入境内,等士兵换岗回来,人已经进去。 继续往前走了半个时辰,已经能看到大军营帐的篝火,盛浅予翻身下马将马匹隐藏在旁边的高草处,回到队伍之中。 根绝之前展云廷提供的资料,粮草营张就在东侧,临近周边是一条河,虽然周边有一圈守卫,可是在这个时候,士兵正处在松懈的状态,就连守卫的士兵都开始昏昏欲睡了。 “队长,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在河水中下毒?” 小非上前一步。 如今盛浅予是奇袭部队的队长,众人的称呼便从“县主”变成了队长。 “墨凌风精于算计,深谋远虑,如今他们驻扎的地方更是占了天时地利,若是明日一早发现水有毒,便是打草惊蛇,他们会立刻撤退到山谷之中,前面就是狭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以,我们得将他们引出来,离开这个狭道,届时他们撤兵都没有退路。” “嗯,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分散开了?” 小非说着话,目光看向远处火把燃烧的地方。 粮草营,一共三处,周边的帐篷都是士兵,另外粮草营的周边更多加了一层守护,可以说是整个军营职中守卫最森严的地方。 “不,等一会儿,现在还不是时候!” 盛浅予说着话,抬头朝天上看一眼,此刻月光皎洁,看起来是晴天,但是,旁边已经有乌云在聚拢。 说着话,她伸手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绣球,不,应该说是烟雾弹,不,确切的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出发之前,孤南翼将这个东西送到她手上,交代,夜雨之时,将这东西扔出去,加上雨淋,会让人的反应迟钝。 估计又是什么iyà之类的东西,盛浅予不懂这些,但是见过孤南翼驭蛇之后,也知道他的东西是很厉害的。 眼看着乌云已经遮住了月亮,天色越发的阴沉,此刻已经有值夜的士兵出来。 他们要提前准备明日的饭食,所以要比士兵早起一个时辰,十多个士兵便开始进入了粮仓,从里面取用清早所用的粮食和菜,到旁边的河中清晰。 夜风带着一片冰凉,黑云压过来,雨说来就来,那些士兵紧忙往回收拾,趁着慌乱的时候,盛浅予将孤南翼给的那个小球扔了出去。 “行动!” 盛浅予转向众人,就在她声音落地的瞬间,耳边只听到呼呼的声音,眨眼的功夫,已经没有了踪影。 六个人,六条狗,趁着落雨慌乱的时候飞快的穿梭在营帐之中,夜雨迷眼,加上iyà的作用,士兵只感觉到身边有什么动静,可还没来得及反应,再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这边小非和众人已经穿越士兵的放手进入了粮仓之中,他们手中带着毒药,人和狗配合纵越直接到了粮仓的最上方。 行军之中,粮仓存放的木质屯粮容器一般会很高,最常见的比基本都是两层楼那么高,而且,为了防止士兵偷吃,一般粮仓中不会存放梯子,这也正是为什么这件事一定得让黑翼小队来的原因。 两层楼的告诉,一般将士不会有这么好的轻功,但是黑翼小队是人和狗配合,这两层楼的高度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另外,狗狗在晚上的敏锐度更高,一旦发现危险,能快速撤离。 孩子们轻松的到了屯粮容器的顶端,顺着顶部的通风口倒入,整个粮仓的粮食都会沾染。 “队长说了,结束之后快速撤离!” 小非看向同时进来的代玉。 代玉这边也完成了引毒,点点头,一组在前面探路,一组在后面殿后,趁着慌乱再次回到之前的集合点。 然而,毕竟是第一次出任务,其中有一条年级比较小的狗,在跳跃的时候,狡猾了一下,将一组的孩子甩出去,自己却摔在了地上。 巨大的动静,瞬间惊醒了周边的士兵,立刻有几个端着长qiāng的士兵冲了出来。 “黑子!” 被摔出来的孩子迅速翻身,本来准备将狗拖回来,可是话卡在嘴里没有出来就被捂住了嘴。 “去跟小非他们汇合,在原定的集合地点等我!” 盛浅予压低了声音在那孩子耳边说了一句,然后快速的冲了出去。 这孩子叫小全,听到盛浅予的话,怔愣的反映了一会儿,随后明白过来,迅速趴下用高草挡住了身体。 盛浅予快速冲到了黑子身边,狗哨在唇间贴近,吹响的瞬间,黑子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而此刻,盛浅予已经到了跟前,手里还多了跟棍子! “走!走开!” 盛浅予一边用棍子拨着黑子的身体,同时朝它做个手势,嘴里喊着:“畜生,竟然敢来偷吃!” “怎么回事!” 此刻官兵冲了过来,就在他们看到的时候,黑子已经快速冲了出去,远处是深林,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是野狗,趁着下雨来偷吃东西!” 盛浅予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男声。 他们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换上了南罗的士兵服,不光是士兵服,他们的衣服上还有一个大大的“食”字,就是为了被人发现之后还能随机应变。 “你是火头军的?” 士兵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审视。 “是,刚才下了一场雨,我们头儿怕有什么东西落下,叫我出来检查一遍,没想到就看到那畜生竟然想偷吃。”盛浅予应声。 “野狗?” 士兵听到之后,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兴奋起来:“好几天都没吃肉了,既然有野狗,倒是可以抓来给太子殿下尝尝鲜。” 说着话,两人就要朝着黑子离开的方向冲出去。 第425章 吃剩下的给你 如今小非他们可都在那边汇合呢! “不行啊!” 盛浅予紧忙拦住,看两个官兵瞪眼,紧忙解释道:“我们驻扎的地方是深山野林,这里都是野狗,平常这些畜生都是吃的死人,眼睛都是红的,这样的狗肉是有毒的,可不能吃!” “有毒?我们之前行军打仗,狗肉可没少吃,你这样拦着我们,该不会想等会儿自己去抓来吃独食吧!” 两个士兵一脸怀疑的看向盛浅予。 “这怎么能!” 盛浅予紧忙摆摆手,说道:“之前我们驻扎的地方,是有村民的,那里的狗是家狗,吃的都是粮食,这荒山野林的狗不一样,刚才您二位大人过来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那狗眼睛是红色的吗?” 两人眼神一滞,相互交换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迟疑。 看见没?好像是有一道红色闪了一下,可是又不确定,不过,看盛浅予这一脸认真的模样,最后两人还是应了。 “算了,不吃就不吃!太子殿下饿了,你,给殿下送一些吃的去!” 士兵朝盛浅予吼一声。 盛浅予过来的时候,顺手抓了一把泥抹在脸上,此刻根本看不见她的本来面目,更看不出她是个女的。 “是,这就去!” 盛浅予紧忙应声,朝着粮草营的方向走去,可是她又不能真的去,毕竟,那两个巡夜的侍卫认不出来,可是火头军都能认出来她不是自己的人,毕竟她身上还穿着火头军的衣服呢。 慢慢吞吞的朝前走,盛浅予手腕一转,突然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半叠醉花膏,这还是之前玲珑做的,出来的时候,她还吃了几个,不过后来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时间竟然忘了。 时空袋有保鲜的作用,比冰箱还要厉害,如今这醉花膏已经存放了一个月左右,还保存着之前那样新鲜的味道。 盛浅予拿在手里,有心自己吃一块,可是本来就剩下了半碟,再吃就真的太可怜了。 “算了,整下几块姑奶奶就忍痛赏你了!” 盛浅予嘟哝一句,朝着守卫最多的营帐走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墨凌风的营帐在哪里,是刚才那两个士兵说的。 到了门口,士兵检查了吃食,这才放她进去,这帐篷很宽大,正对门的里面摆放着桌案,墙上挂着行军布略的图,桌子上点着两盏灯,随着盛浅予进来,烛心摇晃了一下。 盛浅予往里走,烛火昏暗之中,看清楚墨凌风的面貌,怪不得水玉为他痴迷,要说这南罗的太子长得真是很帅啊! 是那种很霸道的帅,不用说话,周身都透着一股高贵,这要是在现代,就是活脱脱的霸道总裁范儿。 只可惜,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却是个利用女人的渣男! “殿下,您的点心!” 盛浅予端着醉花膏上前。 “嗯!” 墨凌风应声。 只是一个“嗯”字,就让人听起来一阵舒服,不是那种醉人的磁性声音,带着一股低沉却很有穿透力,这让声控的人无法拒绝! 盛浅予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她赶紧将醉花膏放下就准备离开,却不想,刚转身就被叫住了。 “等等!” 墨凌风抬起头,吸了吸鼻子,似乎是被醉花膏的香味吸引了。 “殿下有,有何吩咐!” 盛浅予站住脚步,低垂着头。 墨凌风伸手拿起快醉花膏,小口的咬了一口,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惊诧,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问:“这是什么点心?以前本宫为何没有吃到过?” 还是那般好听的声音,可是此刻停在盛浅予的我耳朵里,却没有之前那么让人心情愉悦了。 “回,回殿下,这叫醉花膏,是属下试着新做的点心,之前没有做过!” 盛浅予小心谨慎的回答,心里默默念叨,他可千万别吃上瘾,现在让自己再去做一碟,那可就要了命了! “倒是心思精巧,味道独特!” 墨凌风将手中剩下的吃完。 万幸,他并没有再让盛浅予现在就去做,停顿片刻,说道:“本宫很喜欢这个味道,从今日起,你每日晚上做一碟送过来,退下吧!” “是!” 盛浅予的一颗心,扑通一声又落回了肚子里,说完,她赶紧转身往外走。 她出去的时候,进来的风再次将烛心晃了一下,墨凌风本来盯着书页的眼神一滞,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突然间抬头,可是,盛浅予的人已经不见了。 紧接着,几个士兵去了粮草营找人,可是这个人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没了踪影。 这边盛浅予已经回到了奇袭部队之中,虽然中间有了一个小插曲,可是总归是有惊无险。 回去之后,小全和黑子已经检查了一遍,小全摔了一下,把腿摔青了,不过好在没有碰到筋骨,不妨行动。 奇袭小队连夜往回赶,此刻大部队已经开始行动,盛浅予根据之前殷离修给的路线图走了小路。 天蒙蒙亮,周边的花草上都沾着夜露,清晨的风吹来,带着一股凉气,可大家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队长,到了前面的屏障之后,我们休息一些吧,连夜赶路,活计们也累了!” 小非和黑鳞上前,朝盛浅予说了一句。 狗的速度虽然不慢,可体力毕竟不如马匹,如今看着已经名称明显慢了下来。 盛浅予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道:“好,到了前面屏障的山林,我们停下休息,代玉,后面的情况如何?” 墨凌风刚才一瞬间没有察觉,但是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刚开始往回撤的时候,已经有士兵往树林中追了,只是他们速度不行,这才没有追上来。 “已经甩掉了!”代玉也上前。 “好,我们继续走!” 盛浅予喊一声,却故意拉住了缰绳,等小队众人上前,她骑马殿后。 差不多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众人到了屏障后面,进了树林,终于松一口气,这时,大家将准备的干粮拿出来。 人和狗都吃一点,但是不能吃饱,后面还要赶路,吃饱了反而跑不动。 大家一边吃东西,坐在地上休息,此刻,小全上前,一脸愧疚的看向众人。 “队长,是我拖累了大家……”他低着头,不敢看盛浅予。 要不是他和黑子没有掌握好方向,也不会摔倒,中间耽误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不然如今已经跟大军汇合了。 盛浅予怔愣瞬间,抬起头朝小全看过去,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在撤离的时候,你和黑子的配合的确出现了失误,但是我不想听你的道歉,也不想看到你一直纠结之前的失误,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跟大军汇合,你现在能做的是尽快调整好状态,如今我们所在的两军交界,随时会出现危险,我们要提高警惕,随时应对出现的危机。” 盛浅予的话,不光是说给小全听,还有其他人。 这些日子,众人训练的不光是体能,还有心理素质,第一次上战场,众人都希望表现出最好的状态,可是失误了就要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而不是纠结。 “我……” 小全迟疑了一下。 “我们大家是一个整体,虽然分开行动,但是一个暴露,整个队伍就会深陷危机,这个时候,你需要临时做出快速反应,将影响降到最低,这些话,我相信林教头不止一次跟你们说过,如今这是战场,一念之间的反应,后果就会有很大的差别!” 盛浅予说着话,目光转向众人,又接着说:“你们是特殊的存在,但是,在战场上,拼的是命,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应声。 小全攥着双手在旁边停顿片刻,琢磨着盛浅予的话,片刻,转身回去。 而就在小全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小非和黑鳞从旁边站起来。 “队长,有情况!”小非压低了声音。 一声警告,众人迅速绷起了神经,做好应战的准备。 盛浅予神情一凝,起身放慢脚步朝树林外面看去,此刻便看到一群身着南罗士兵服装的队伍从前面的小路经过。 三十多人,看那穿着,是墨凌风那边的人,看起来一脸疲惫,似乎还有些不情不愿的模样。 “这叫什么事儿,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在这种小路上装什么火雷,这种地方,瞎子都不会走!” 跟在领头旁边的侍卫没好气的说一声。 后面的士兵也略显疲惫,脸上的表情跟刚才说话的士兵是一样的,但是众人都没有说话。 “你懂个屁!” 领头怒斥一声,刀柄朝着那士兵脑袋上一敲:“这条路是同往前面流道的唯一路径,冥苍的进队攻过来,一旦上了这条路,就是有来无回,到时候能抓到一个主帅什么的,我们也算是立了一大功!” 听着他们说话,盛浅予眉心微微蹙起,拿出地图对照此刻的地形,这才发现,这一处的地形呈现出一个葫芦的形状,而这里正是葫芦嘴的位置,一旦冥苍的军队追击过来,就会被卡在这里,而前面的huoyà,同时断了他们的退路。 想到这里,盛浅予转身,目光朝旁边环视一圈,不由得勾起唇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怪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让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第426章 报告将军,都糊了! “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做?”小非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蹲着身子看着那些士兵走远,压低了声音看向众人:“小非和代玉,你们两个带领大家去前面将迈着的huoyà捣毁,小全,你跟黑子继续往前,去三岔口等着少将军,然后……” 说道这里,盛浅予压低了声音在小全耳边说了几句话。 “是!这一次,我一定会完成任务!”小全应一声,跟着黑子快速转身在树林中穿梭起来。 这边小非和代玉众人也迅速行动,狗狗们最擅长的就是寻踪,很快就找到了埋藏huoyà的地方,孩子们小心翼翼将huoyà找出来,用药物将huoyà里的有效成分稀释掉,很快,土地上一片狼藉,众人又用水铺了一遍,确定之后,迅速离开。 这边盛浅予往回走,过了葫芦嘴的位置,将随身带来的伏雷埋了一地,覆盖区域将近有五百米,这种伏雷的特点在于,它是受人控制的,没有人在操控的情况下,即便踩上了也不会bàzhà。 墨凌风想引展云廷深入,用huoyà灭全军,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玩儿huoyà就给玩儿点高级的! 一切做好之后,盛浅予回到刚才集合的地方,这时候,小非众人也回来。 盛浅予正要说话,却见一队弓箭手从平常的另一侧出来,差不多有一百人,看来是想在zhàyà的作用下再加一剂。 果然,这个南罗的太子的确很厉害,陷阱做的都是天衣无缝,当然,这得是盛浅予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前,只可惜这一次他有点倒霉,好巧不巧的让她撞见了,而且,好巧不巧的是,她本来就是个布雷和拆雷专家,而这些狗狗又都是寻雷的好手。 “队长,我们现在有四个人,腕弩之中有百枚暗箭,可以兑付得了。”小非说着话,将腕弩的扣子扣上。 腕弩是在流心弩的基础上改良,专门给这些孩子设计的暗弩,就跟流光刃一样,外形看起来像是一只皮手套,可是其中有很多机关,还有一颗暗囊,暗囊里有浸毒的暗器,暗器不大,但是擦破皮之后,毒液浸入血液,那是致命的毒药。 黑翼小队其实就相当于现在的特训班,除了平时跟狗狗配合训练,他们的读书学习军阀,武功暗器都会接触,特别是盛浅予新研制的武器,首先会考虑给黑翼用。 说起来,毕竟这是自己亲自带的队伍,自然是什么好的都会想到他们。 然而,这一次盛浅予却摇摇头:“不行,他们好不容易策划这么久,我们若是让人家没有动手的机会就太欺负人了,总得让他们站好了位置啊,你们先躲起来,听我指挥行动。” “是!” 众人应声四散躲开。 这时候,就听领兵的将士让大家分别在两边山腰上埋伏好。 晌午十分,号角吹响,南疆王再次率军朝南罗国进攻,别看如今盛浅予这边只是偷偷摸摸在行动,荒州曲水边上,腥红的血已经染了一地。 南疆王坐镇军营总指挥,殷离修和孤南翼分别率领三万大军爱从两处包抄,几乎将墨凌风的军队整个堵住。 这个年代,弱肉强食,每个国家都想着开疆扩土,生产力低下百姓吃不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掠夺。 战争是残酷的,也是无奈的。 南疆王的大名,本就震慑四方,听说此次前来的军队是南疆王亲自率领,南罗的将士就已经紧张了,之前的两场大战,展云廷带领大军,已经将墨凌风的军队退到了三里之外,如今开战又看到殷离修和孤南翼,很多人直接就腿软了。 冥苍国这是要一举攻入南罗皇城吗? 盛浅予不知道前方的战况,只是如今那帮弓箭手已经站好了位置,而一里之外,展云廷的大军也将南罗军队打得节节败退。 听到远处的马蹄声,盛浅予朝小非的方向做了一个手势,孩子们回应之后,腕弩的暗扣打开,他们在山腰之上,如今隐匿在山腰的弓箭手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目标。 腕弩的瞄准器对准了弓箭手的后颈,机关按动,暗器快速的刺入弓箭手的后颈。 “啊——!” 暗器的速度很快,不等弓箭手的声音传出,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弓箭手的分布比较远,加上这一片山上都是高草,彼此根本没有发现异常。 这样的地形适合隐匿,四个孩子,动作迅速,一炷香的时间就解决了大半的弓箭手。 展云廷这边乘胜追击,一路到了屏障这边,就在大军朝着葫芦嘴方向冲的时候,等在旁边的小全和黑子冲了出来。 “少将军!” 小全从黑子身上跳下来,给出在展云廷面前。 “你是……奇袭小队的?” 展云廷认出了小全,突然间脸上多了几分紧张:“可是你们的任务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 小全应声,起身走到展云廷身边,将之前盛浅予交代的话又说了一遍。 “这个小妮子!” 展云廷斜斜的勾起了唇角,手中宝剑一挥,喊道:“将士们,给我追,一个都不剩!” “是!” 大军呼声震天,跟着展云廷拉紧缰绳朝着南罗军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本来就是陷阱,南罗军看他们追来,心中还在暗自窃喜,一路朝着葫芦嘴的方向冲。 他们知道埋藏huoyà的地点,一路小心谨慎的避开,却不知道,huoyà已经没有用了,等到了葫芦嘴前方,停下来引诱展云廷的军队。 “三,二,一!轰!” 副将一脸兴奋的看着展云廷的马已经到了zhàyà的范围之内,甚至还自己配音起来,可是,当他看到大军平安无事的踏过huoyà区域,顿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不对!这怎么可能!” 副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猛然间回过神来,朝着将士们大喊一声:“撤退,快撤退!” 南罗军瞬间慌了,急忙调转马头朝着葫芦嘴的方向跑。 “射箭!” 盛浅予一声令下,分布在两边山腰上的黑翼小队,手中便多了一柄小巧的流心弩,比之前的那种要小,射程短了些,但是威厉却丝毫不会出减弱。 随着声音在山谷之中响彻,南罗军就听到耳边传来搜搜的声音,抬头就看到两面的山腰上射出短箭,一开始看数量短箭并不是很多,可要命的是那些短箭在半空中突然炸开,一支箭分裂成十支,眨眼的功夫便看到满天的箭朝他们飞了过来。 “错了,是我们!打错了!” 下面的南罗军急眼了,一边用刀挡剑,扯大了嗓门朝着山腰上的伏军怒吼。 “打的就是你们!” 盛浅予清冽的声音在山谷中响起,带着一股凌厉的回响,此刻,躲藏在山腰的几个孩子也现身,同时流心弩上再次上弦,朝着南罗军发射。 南罗军都要疯了! 说好的接应,说好的布置,为什么到现在,陷阱不灵了,人也变成了人家的? “撤!快跑!” 副将一声怒吼,率领将士们朝着葫芦嘴的方向冲去,而后面追来的展云廷也在远处停住了脚步。 眼看着南罗军冲进了葫芦嘴,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巨响,bàzhà的声音将人的惨叫声掩盖,黑烟和火光同时冒气,人和马有的都被炸上了天。 整个葫芦嘴的方向,生生被炸开了口子,本来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狭道,如今似乎也失去了意义。 南罗的将士到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死的会是他们! 就在bàzhà声音响起的瞬间,远处战场的殷离修和孤南翼也听到了声音,两人脸色同时一沉,出手更加狠厉了。 将近有一炷香的时间,葫芦嘴那边的声音才终于停了下来,此刻展云廷的军队过来,朝着盛浅予的吹一声口哨。 “小予儿,你可以啊!” 展云廷抬头朝着在山腰处插着腰一脸得意的盛浅予眨了眨眼睛。 “我这是救了你,你得叫我姐姐!”盛浅予翻了翻眼皮。 “话不要说得这么大!帮我止损倒是千真万确,小爷我也不是那么菜吧!” 展云廷说着话,大手一挥,身后十几个士兵到了葫芦嘴里面,很快又退回来。 “报告少将军,都糊了!”士兵汇报。 展云廷闻言,人在马背上晃了晃身子,糊了……第一次在战场上听到这个词。 “小姑奶奶,你是真牛!”展云廷再次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无比傲娇的扬了扬头,而就在这时候,却见远处冲来大批官兵。 “快撤,是南罗的军队!” 盛浅予惊呼一声,朝着地面山腰的孩子一挥手,孩子们会意快速带着自己的狗往山下冲来。 “盛浅予,你们快带着他们离开,去跟大军汇合,我来殿后!” 展云廷说着话,已经带领姜氏摆好了阵仗。 盛浅予扭头朝后面的军队看一眼,眉头锁成了一个疙瘩,从她的角度看来,过来的军队怎么也有两万,可是如今展云廷的人只有几千,现在不走就是全军覆没。 “小非,火雷弹带了吗?”盛浅予看向小非。 “带了!” 小非说着话,伸手掏出一个布袋,不光是他,旁边几个孩子也跟着掏了出来。 第427章 谁也别想走 他们的布袋里放着十多个乒乓球大小的铁珠,是盛浅予根据博士的zhàdàn手稿改造的zhàdàn,因为技术条件的限制,效果肯定不如博士的威厉大,但是依旧不容小觑,甚至比刚才的伏雷更厉害。 “盛浅予,你疯了,这是命令!” 见她又要冲,展云廷急眼了,说着话就要伸手将盛浅予拎上马。 “呵,真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能破了本宫的埋伏,不愧是南疆王的子孙,倒是有几分本事!” 沉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渗透人心的感觉。 展云廷的动作一滞,随即伸手将盛浅予拽上了马。 “呵,本郡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夸赞!” 展云廷斜斜的勾起唇角,身子往马头的方向一侧,说道:“太殿下既然知道本郡王是南疆王府的人,那也应该知道,我可是南疆王府最不中用的,我都能破,看来,你这埋伏也不怎么样嘛!” 墨凌风脸色一沉,脸上的那道疤都跟着拧了一下:“埋伏不过是用来唬人的罢了,纵然你们南疆王府厉害,如今你以为,你还有机会逃出去吗?” “那就试试呗!” 展云廷勾起唇角,说着话,转身看向盛浅予,本想交代她离开,却不想,这一侧身子,却让墨凌风看到了她的脸。 “是你!” 墨凌风拧起眉头,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寒凉:“你夜闯我军营,做了什么?” 盛浅予一愣,没想到昨夜那么昏暗的光线,另外她脸上还沾了泥,他竟然还是认出来了。 不过,既然人家认出来了,那就没有再装的必要了,索性承认了。 “太子殿下真是好眼力,竟然还能认出我!” 盛浅予勾唇一笑,伸手将展云廷那挡住视线的脑袋往旁边一拨拉,接着说道:“若是我说,我夜闯军营只是为了你给你送一碟糕点,你会相信吗?” 她的声音明显跟昨晚不一样,而就在此刻开口的时候,他才听出来,这竟然是个女人! 一个敢扒拉南疆王府小郡王脑袋的女人,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到底是什么人?” 墨凌风微微眯起眼睛,阴冷的眸子落在盛浅予身上,那眼神,仿佛看人人心,可是,却看不透这个女人。 这样的目光,让人感觉一阵阴冷,可是盛浅予却丝毫不在乎,她唇畔扬起一抹弧度,笑道:“我不过是冥苍大军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小卒而已,太子殿下不用这样紧张。” 小卒? 墨凌风嗤笑一声,手中的长qiāng调转,对准了盛浅予的脖子:“本宫不管你是谁,但是近日,你们谁都逃不掉!给我上!” “冲啊!” 将士们高呼一声,握紧了手中的长qiāng朝着葫芦嘴的方向冲了出来。 “盛浅予,坐稳了!” 展云廷喊一声,长qiāng朝着冲来的敌junci过去。 盛浅予手中只有一把段bishou,如今坐在马上,根本就够不着下面的人,索性伸手拿出一个火雷弹,朝着葫芦嘴的方向扔了出去。 砰! bàzhà的声音响起,从葫芦嘴钻进去,在一百多米处的敌军中间炸开,惨叫声连连响起。 墨凌风眼神一凛,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燃烧起了火焰。 是她!刚才这些人不是死在自己埋放的huoyà下,而是这个女人手里的bàpo武器。 墨凌风精通zhàyà,一眼便看出盛浅予刚才那颗火雷弹的威厉比他之前那些要强大的多,眼中更是震惊不已。 当今的战场上,南罗国正是因为他的huoyà才会比其他国家更强一筹,可是这个女人的武器比他的zhàyà更厉害,这让墨凌风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安。 “刚才的bàzhà,是你?” 墨凌风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了刀子一般。 “没错,就是我!你的zhàyà是什么威力,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从声音上就应该听得出来吧!” 盛浅予说着话,拿着火雷弹的手晃了晃。 她的布袋里有时刻火雷弹,加上那五个孩子身上的,大概能撑半个时辰,只希望这段时间援军能赶到。 不过,刚才那一颗火雷单,已经让墨凌风大吃一惊,若是能唬住他,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看着墨凌风脸上表情变化,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道:“过了这道屏障便是南罗的大营,你以为我们是哪里来的胆子,区区三千人就敢追到这里,自然是我们的武器比较强悍了!” 说着话,小非众人也聚集到盛浅予身边,跟盛浅予一样,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火雷弹。 墨凌风的脸阴沉到底,huoyà向来桑他最引以为豪的武器,却不想,竟然有一天会被人以huoyà武器压制住,这是一种屈辱。 “哼,你真以为你区区几颗火雷就能唬住本宫?本宫玩儿huoyà的时候,你还在玩儿泥巴!来人,将本宫的huoyà炮运出来!” 墨凌风的几句话,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话音落地,几个士兵推着一台笨重的木车过来,上面有一个炮筒的装置,看样子是最原始的那种炮,因为笨重,射程也就只有百十来米所左右,里面装了大量的huoyà,基本上是依靠大量的huoyà来扩大bàpo面积。 也正是因为这样,两军近战的时候,一不小心还会炸到自己人,这种武器,基本算是属于同归于尽的武器了。 盛浅予看着,脸上的表情微微沉了起来,从墨凌风的武器上就能看出他这个人是个阴毒狠辣之人,这人的戾气比孤南翼还要重。 “今日,你们的命都得留在这里!” 墨凌风冷喝一句,然而,举起的手还没有放下,却听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很多人! “谁能活命还不一定呢!” 展云廷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就在话音落地的时候,殷离修带着大军冲了过来。 “是阎王!” 这一声惊呼,是从墨凌风的军队里发出来的。 殷离修不止一次跟墨凌风交手,南罗的将士们都管殷离修叫阎王。 看到殷离修的瞬间,墨凌风的脸色都沉到了底,攥着拳头的手因为用力过大,忍不住轻颤。 眼看着到了跟前,殷离修牵着马到跟前,到了展云廷旁边,朝盛浅予伸出手。 盛浅予见状顺从拉住她的手,随着他手腕用力,直接从展云廷的马上落到了殷离修的马上。 “殷离修,你怎么会在这里?” 墨凌风拧起眉头,很显然他是猜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看你的表情,你不是应该已经猜到了吗?裴勇的人头已经摘了,你现在,无路可退!” 殷离修说话的同时,手握在盛浅予的手臂上。 “你!” 墨凌风瞪眼,脸色瞬间白了。 裴勇是他身边的第一战将,没想到开战还不足两个时辰就没了,瞬间,他心口憋住了一口血。 “哼,既然上了战场,自然是要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 说着话,墨凌风牵着马到了那huoyà炮身边,唇畔勾起一抹阴冷的笑:“都说你是战场的阎王,不知是你这阎王厉害,还是我这huoyà炮厉害!” 说着话,墨凌风的伸手从旁边士兵手里拿过火把,朝着那huoyà炮挥去。 “小心!” 盛浅予一声惊呼,来不及多想,手qiāng对准了墨凌风的手腕,这声喊叫出声,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 “啊——” 墨凌风一声惨叫,手中的火把一下子费了出去,同时,他的左肩一片血红。 “殿下!” 副将紧忙上前拉住他的马,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慌乱。 不光是副将,就连周边的士兵脸色也跟着变了即便,他们只看到盛浅予抬起了手,除了那一声响,却什么都没有看见,更不知道殿下是怎么受伤的。 就连展云廷也一脸惊诧的看向盛浅予,这丫头到底还藏了多少好宝贝,不行,等回去之后,一定得跟她讨几件。 相比众人的惊诧,殷离修倒是很平静,这手qiāng,他可不是第一次见,之前盛心雅找了杀手在树林中对她动手的时候,她就用这东西打死过杀手,只是,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用,不得不说,这武器看起来不起眼,却真真是厉害的很。 墨凌风伸手捂着自己的伤口,抬起头来,阴森的目光看向盛浅予,那眼神之中,仿佛带了刀子一般。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咬着牙。 能让殷离修拽上自己的马,这个女人必定不简单,可是冥苍国的皇权贵族之中,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好了,我叫盛浅予,是鬼翼军的监督使!”盛浅予挺起胸膛,无比自豪的开口。 “你就是……原来,你就是那个女人!”墨凌风表情变化之间,忍不住冷嗤一声。 他说“那个女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盛浅予不知道自己在南罗国里有什么样的传闻,但是从墨凌风的眼神看来,自己还是有些知名度的! “如今看来,恐怕是你们走不了了!” 殷离修唇畔勾起一抹寒凉,说着话,手中长qiāng举起,穿透性的声音传来:“传本王令,凡摘下暗罗太子人头者,官进五级,良田百亩!” “是!” 姜氏呼声震天,马蹄踩得地面都有了回声,瞬间的功夫,冥苍军便冲杀过去。 第428章 好戏还在后头! 将士们拼死,黑翼小队几个人相互掩护之间,到了那huoyà炮的位置,直接用药水从炮眼中灌进去,那炮弹里是装了很多啥药,可是直接被药水反应了其中一种成分,缺了材料,自然是炸不了了。 解决了huoyà炮,几个人又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的朝着葫芦嘴里面扔进去一个火雷弹。 葫芦嘴的位置,对于南罗来说是优势,可是这样也导致他们大量的将士聚集在进口的附近,一颗火雷弹没扔出去就能有几十个人受伤。 眼看着墨凌风那边已经完全失去了优势。 “撤,撤退!” 墨凌风的左臂手上不能动,单手一qiāng将冲上来的士兵刺穿了心脏。 “撤!” 副将一边护着墨凌风,朝将士们大喊一声,就在他们撤离之后,本来埋伏在山腰的士兵,便将石头往下推。 “回来!” 眼看着巨石往下落,殷离修带领将士们往后退出了几百米,等没了动静,在追上去,已经是不可能的。 “真是郁闷!就差这么一点了!” 展云廷一脸不甘心,手中藏qiāng重重的往地上一戳。 殷离修依旧是平常那般冷肃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 “此处两边都是屏障,里面情况我们并不能确定,墨凌风这个人善用陷阱,此刻不宜追击。” 说着话,殷离修伸手将长qiāng收回,看展云廷依旧拧着眉头,又加了一句:“好戏才刚才开,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 “这还不算开始?” 展云廷转身朝殷离修看去,却见盛浅予朝他眨眨眼睛,眼神凝滞瞬间,突然间反应过来。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看来,接下来的来能日,我们可以轻松的攻入边州了!” 展云廷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神采。 军队正装往回走,奇袭小队,一共六人,五条狗,任务完成,同时又帮展云廷扫清伏雷,攻破埋伏,算是超额完成任务,而跟着大军的小队,在行军过程中,成功拆除了六处伏雷,扫清了前进的障碍。 今日一战,黑翼小队记二等功勋! 这边冥苍大营兴奋的庆功,对面的南罗军营中却是一片死气沉沉,太子殿下受了伤,之前的埋伏和陷阱一个都没有起到作用,这无疑是这些年墨凌风战场生涯的巨大挫折。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引以为豪的伏雷和陷阱全都失了效,但是,很清楚,他败了! 那个女人!是因为那个女人! 虽然她并没有真的动手,可是他看得出来,殷离修对那个女人很紧张,能让这个冷面阎王紧张的女人,必定不是简单的角色,更何况,她手里那些武器,他见都没遇见过,但是威力很大。 想着,他伸手从桌子上拿起那个子弹,这是军医从他肩膀里取出来的,圆圆的头,跟一般商人的利器不同,但是,这东西却比那些刀剑伤人更加严重。 “鬼翼军监督使……” 墨凌风默默的嘟哝一句,眉心拧成一个疙瘩,然而,还不等他多想,却听外面传来惊呼的声音。 “殿下!殿下不好了!” 正在这时,营帐外面冲进来一个士兵,士兵一边跑,一边喊,到了跟前,来不及喘匀一口气,紧忙汇报。 “殿下,粮草都毁了!”士兵的脸色一片惨白。 “你说什么!” 墨凌风拧起眉头,冷眸转向那士兵:“毁了是什么意思!” “是,是被人下了毒!三个粮草营的粮食,都沾了毒,不能吃了!”士兵立马跪在地上,说话的同时身子忍不住发颤。 “下毒!三个粮草营都被下了毒!” 墨凌风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一下子站了起来。 “是,是!刚才火头军正准备做饭,尝菜的时候,两个士兵都死了!” 士兵显然是吓得不轻,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军医,将军医叫来!” 墨凌风咬牙挤出几个字,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 军医很快就到了,拿着刚才在粮草营检验的东西,一脸紧张的跪在地上。 “三个粮草营的来能是都检查了?都有毒?”墨凌风阴冷的目光看向军医,停顿片刻,又问:“是什么毒?” “是……鸠荼!”军医急忙回答,脑袋垂落,身子跟着抖成一团。 幸好做饭的时候火头军的士兵都会尝菜,否则这饭菜分发下去,估计大军都要覆没了! “你说鸠荼?” 墨凌风的脸色瞬间阴沉到底! 这不是从无寮村拿来的毒药吗?明明应该是冥苍军引用了喝水中毒全军覆没,为什么如今中毒的是他的军队? 不对!不对劲! 今日一战,冥苍军队没有任何反应,他么并没有中毒,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盘问了火头军?”墨凌风转向身边副将。 “已经盘问过了,众人都是两两结伴去粮草营,没人有下毒的机会!”副将回答,脸色同样的难看。 “那个女人!” 墨凌风突然想起来,脸色瞬间一凛。 那晚她穿着火头军的衣服给自己送来了糕点,肯定是她! “可恶!” 墨凌风的手碰的一下子砸在了地上,脸色憋得通红。 “王爷,如今已经没有可以吃的粮食了,我们……”副将一脸为难的看向墨凌风。 “去,给江野传信,明日必须要将粮草运来!本宫已经耗尽了耐心,没有时间听他的解释!”墨凌风的眼珠子都要冒出火来了。 副将脸上的表情又跟着一沉,嘴角哆嗦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清晨收到了那边的信,还没来得及禀报,云舞姑娘查清楚了水玉姑娘的死因,要断了我的供给,还说……要给水玉姑娘报仇!” 说着话,副将伸手将一方绢帕放在桌上,那绢帕里面包着的,是已经碎了的三彩佛手! 墨凌风的脸色瞬间黑到了底,眼珠子泛红,好像要吃人一样。 “边州,发生了什么事?”半晌,墨凌风开口。 副将听着他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后开口道:“云舞姑娘没有说,但是,我们的人回来报,说是冥苍国玄王和赤云侯曾经带着一个女人去了香满楼。” 盛浅予他们从香满楼出来的时候,众人就知道了她是女人。 “女人……” 墨凌风低喃一声,手抠在桌上几乎要将桌上的木头都抠出一个洞来。 是她!肯定是那个女人! “王爷,如今天色已晚,现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暂时退入曲水城,否则,在没有粮食的情况下,我军肯定是撑不住的。” 副将拧起眉头。 墨凌风眼底闪过一片寒光,眼神流转之间,转向副将:“我还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话音落地,墨凌风凑近侧身凑近副将身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夜幕已经落下,大军一战之后,死伤清点人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盛浅予从伤残兵中走出来,胜利的喜悦逐渐被血腥冲淡了,战争本就是一件沉重的事情。 若不是国不稳民不安,谁都不想打仗,只是这个年代让人们没有选择。 在现代,盛浅予是军人,可是她并非喜欢打仗,如今她莫名重生在了慕梵希身上,更是有太多的事情无法选择,她不是生人,也没有阻止战争的能力,但是,她可以帮助殷离修强大这个国家,保护对于自己来说重要的人。 “小姐,这里自有军医在照料,我们还是回去吧!” 看着盛浅予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袭久紧忙将她拽了出去。 “好!” 盛浅予这一次倒是很顺从,应一声跟着往外走。 两人往回走,谁都没有说话,快到营帐的时候,盛浅予又停了下来。 “去黑翼小队的营帐看看!”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旁边走。 黑翼小队有两个营帐,男生一个,女生一个,如今众人刚吃了饭在围着篝火取暖,看到盛浅予来,急忙起身。 “队长!” “都坐下吧!” 盛浅予摆摆手,此刻还真有种在现在训练的感觉,她说着话,走到众人跟前,首先目光落在了小全身上。 “你的伤怎么样?”盛浅予问。 “擦了药,已经没事了,林教头说,我们都是要上战场的人,就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这点伤不算什么!” 小全年纪不大,几句话却说得老气横秋的样子。 盛浅予轻叹一口气,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遍,神情多了几分认真。 “林教头说得没错,但是,你们是属于奇袭小队,你们要做的不是带着兵器跟敌人拼命,而是完成你们力所能及的任务,你们所做的事情,在整个军队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你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因为一旦你们出事,没有人能替代,更会给整个军队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 孩子们认真的听着,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真正理解盛浅予的话,可是众人的脸上都多了几分认真。 盛浅予停顿片刻,伸手递给小全一瓶红花油,正要说话,却见远处星乙急匆匆跑了过来。 “县主,不好了,出事了!” 星乙的声音带着轻喘,到了跟前,紧忙说道:“傍晚,一支南罗军朝着无寮村的方向去了!” 第429章 屠村 “你说什么!” 盛浅予猛然间站起身来,来不及多想,紧忙朝着殷离修的营帐走去。 墨凌风知道了他们粮食中的毒药是来自无寮村,他这个人睚眦必报,这是要屠村! 这样想着,盛浅予心口猛然一缩,还没到殷离修的帐篷,却见殷离修和孤南翼同时从南疆王的帐篷里出来。 “殷离修!无寮村……” “我们已经知道了!”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殷离修直接打断了她,说着话到了跟前,握住她的肩膀:“我们现在带兵去无寮村,你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放心,无寮村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 “我,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 盛浅予拧紧了眉头,让她在军营里等着,她这一晚上肯定要在帐篷里绕圈了。 “虽然是个拖后腿的,可是依本侯看,还是带上她吧,否则,这一晚上她肯定是睡不着的!” 孤南翼站在旁边,相比来能忍,他脸上的表情倒是轻松,没有任何紧张的模样。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看向盛浅予,停顿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那就跟着一起去吧!” 盛浅予跟着,星乙和袭久也就跟同样跟着了,众人用对快的速度守收拾好准备出发,可就在众人走到一半的时候,轰隆的声音传来,瞬间,无寮村的方向冒出一阵火光,照亮了夜晚。 “出事了,他们要毁了整个村子!” 盛浅予看着远处,眼中顿时多了几分惊慌。 “加快速度!” 殷离修朝将士们怒吼一声。 众人加快了速度朝着无寮村的方向狂奔,火苗将整个天空都照亮,这火苗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盛浅予抓紧了缰绳,眼中的火苗同样在闪烁。 虽说之前村长众人救他们是因为想让他们其中的一个娶村长的女儿,可是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他们,更何况那些村民都是无辜的,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伤害别人,只是被战争胁迫了而已。 墨凌风这个人本来就狠辣阴毒,比孤南翼还要残忍! 要撑住啊,一定要等到他们的援救啊! 一路上,盛浅予不断地祈祷,可是他们终究还是去晚了一步。 大量的zhàyà将山都炸塌了,虽然之前她也不知道这个村子为什么会变化,可是在zhàyà的力量之下,这村子已经显现出来,没有任何神秘可言。 “村长!” 众人在村口停下,盛浅予惊呼一声飞身下马,就要冲进去,却被身后的殷离修抓住肩膀。 “先不要着急,里面或许有埋伏!” 说着话,殷离修将盛浅予拽了回来,朝后面的士兵摆摆手,就见士兵带着武器小心谨慎的往村子里进。 手边的数目,山石已经被炸的狼藉一片,村子前面原本都是伪装,如今什么假山石头草堆已经被炸开,四周都在燃烧着火焰,硝烟之中,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敌袭!” 这时候,进去的士兵喊一声,紧接着里面隐藏的南罗国士兵冲了出来,看他们这样子,也有几百人,暗杀声音再次响彻了夜晚。 盛浅予手腕一转,调出乾坤棍,冲了出去。 说起来,这样的战场就跟打群架似的,士兵虽然平常操练,但基本上也都跟盛浅予的水平差不多,不,应该还不如她,更别提什么武功高强了。 他们手里是长qiāng长刀,盛浅予手里的是乾坤棍,看起来他们是占优势,可是乾坤棍能变化,其中隐藏着无数的暗器,如今真的厮杀起来,盛浅予还是占优势的。 殷离修和孤南翼在wàiwei马上战斗,这边星乙和袭久都到盛浅予身边,不光是星乙和袭久,就连卓炎卓厉也完成了殷离修的任务回来,众人背靠着背面向南罗军,血腥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村子里。 “我们进村子!” 盛浅予跟旁边的卓炎卓厉说道。 那些士兵在村子外面埋伏,知道村子里面是什么情况,或许,还有人是活着的。 几个人相互掩护着进了村子,刚进去,就看到很多的房子上都烧着火,地上躺着很多村民的尸体。 “村长!” “张婶!” “大娃,二娃!” 盛浅予一边走一边喊叫,可是不管她声音多大,根本没有人回应,只剩下噼里啪啦火烧柱子和木头的声音。 “小姐,那边好像有动静!” 这时候,袭久朝右侧看去,墙角处,似乎有几个人的身影! “村长!” 盛浅予从后面认出了村长的衣服,惊呼一声冲了过去,伸手往村长的肩膀上一搭,突然间,那身子一晃,紧接着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不光是村长,旁边的几个人也倒在了地上,有小花朵娘,小花朵,还有大娃二娃,一个个的闭着眼睛,脖子上有一道干净利落的血痕。 “村长!” 盛浅予红着眼眶,伸手摇晃着他们的身体,然而,没有一个人回应。 昨日还好好地,盛浅予还跟大娃二娃划拳,跟村长喝酒,昨晚小花朵还跟孤南翼成亲了,这一转眼的功夫,都死了! 竟然都死了! “小姐,这个地方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 袭久看盛浅予表情不对劲,紧忙上前拉她走。 盛浅予拽住村长的衣服,心中好像梗着一根刺一般,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她被袭久拽着出去,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可是进去的院子里,都是横尸一片,血染红了地面。 “丫头!” 此刻盛浅予看到之前跟自己说话的那个小丫头,紧忙冲过去一把将她孩子抱起来。 这孩子脖子上也带着一道血痕,让人已经没气了,眼睛是睁开的,脸上那痛苦的表情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丫头的父母就在旁边,看样子是父母挡在她前面,可是,他们太弱了,自己死了,也没能保护得了自己的女儿。 “小姐,你不要这样……” 看到盛浅予一脸阴冷的表情,袭久莫名有些紧张,紧忙拽住盛浅予:“这就是战争,不光是村民还是百姓,有战争就会有死人!” “可是,他们原本可以不用被战争所累,这个村子里不应该被人发现的……” 盛浅予咬住嘴角。 或许是因为这里有很多老人和小孩,看到他们惨死的模样,心里还是一阵阵揪心的疼。 “小姐,这里危险,我们先出去再说!” 袭久紧忙拉着盛浅予往外走,然而,还不等他们出去,就见几个南罗的士兵冲了进来。 “这里还有几个!” 士兵看到有人,紧忙朝旁边过来的士兵招呼,很快,院子里就围上来十几个士兵。 “杀了他们,为无寮村的村民报仇!” 盛浅予咬紧了后槽牙,说着话,乾坤棍甩开,朝着进来的士兵打过去! 士兵没想到盛浅予看起来个子小小的,竟然力量很大,一个没有防备,肩膀生生挨了一下子,瞬间,就听到咔嚓一声,肩膀的骨头就碎了! “啊!疼死老子了!” 士兵被掀翻在地,疼得他抱着将帮在地上打滚。 旁边士兵冲进来,可是看到盛浅予刚才那一下子,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将盛浅予众人团团围住,却不敢动手。 然而,他们不动手,盛浅予却没有那么平静,乾坤棍收回来,再次照着士兵冲了过去。 此刻盛浅予的动作带着极大的杀伤力,根本不用袭久众人动手,十几个人,几乎都是被一招致命,看得旁边几个人愣是瞪大了眼睛。 别看她没有内力,但是那股子狠劲儿和杀伐果断的样子,还真是让人震惊。 “予儿!” 这时候殷离修冲进来,一把将盛浅予拉到身边,而最后一个南罗士兵也被刺中了喉咙,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 那带着杀意的眼神,这是殷离修第二次从盛浅予脸上看到了,第一次还是端月死的时候,她发狂的那次。 “予儿,好了,他们已经死了!” 看盛浅予还要动手,殷离修一把将她抱住。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暖,让盛浅予逐渐平静下来,有了第一次的发狂之后,她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她伸手见殷离修推开,转身走到丫头身边,伸手将那孩子的眼睛闭上。 “之前,是这孩子告诉我,墨凌风他们要来了……是我从她嘴里套出的话……” 盛浅予说着话,脑子里闪过之前跟丫头说话的模样,心里好像扎了一根刺一样。 “好了,等结束之后,我会让将士们好好安葬他们!” 殷离修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无奈。 盛浅予咬住嘴角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可是心里还是酸酸的。 在现代,她这几年不知道出了多少次任务,也见过身边的同伴在自己面前牺牲,她以为自己的内心是强大的,可是面对着这古代的横尸遍野,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年代,太过残酷了。 “殷离修,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进到村子里来啊?”盛浅予压着声音问一句。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这要他怎么回答? 若是不来无寮村,冥苍大军就不能前进,这场仗就要再拖上一个月,战争的持久战,势必会带走更多人生命。 第430章 女人,跟我吧! “太平永远都是建立在数不清的枯骨之上,你我都没有那个能力改变,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国土的百姓,尽量让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 殷离修说着话,伸手将在盛浅予的肩膀上拍了拍。 在他眼里,盛浅予平时再怎么强大,可终究是个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女孩子,跟将士拼杀的时候时候还好,可是看到曾经跟自己有过交流的百姓被tushā,终究是受不住的。 孤南翼只跟着殷离修进来的,只是一直没有说话,他自己手上沾了多少百姓的血,他自己都不清楚,他不明白盛浅予为什么会在乎一些陌生人的生命,可是如今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对这件事厌恶至极。 盛浅予半晌没有说话,其实道理她都明白,战场上的牺牲也不少见,只是突然间有些矫情了。 帮殷离修制作武器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帮助冥苍国增加战斗力,这样,周边虎视眈眈的国家就不会轻易发动战争,这样才能有安稳的生活。 “好了,我没事了!” 盛浅予很快调整好了心态,转脸朝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孤南翼看过去:“外面什么情况了?” “都是低等的死士,本来还想留下俘虏,结果都自杀了!” 孤南翼耸了耸肩膀,脸上的表情跟平常没有任何差别。 “既然连死士都派出来了,估计这个时候,墨凌风已经推到了曲水城,我倒是觉得,夜袭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盛浅予眯了眯眼睛。 “还是谨慎一些为好,曲水城虽然不大,但是作为第一道边防线,曲水城的防守很强硬,更何况,如今是晚上,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很有利。”殷离修否定了盛浅予的想法。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眉梢微动的瞬间,此刻天上飘来一朵乌云将阳光遮盖住。 “今晚会下雨?”她问。 “嗯,今晚会有一场大雨,气温骤降,也会给攻城带来难以估计的难度!” 殷离修以为她还在说晚上攻城的事情。 “气温骤降……” 盛浅予默默的念了一句,却没有再说话。 此刻,有士兵进来搬尸体,同时向殷离修汇报:“王爷,总共一百零八人,无一存活。” “集体葬在后山吧!”殷离修沉了沉脸色。 无寮村所在的这一片,除了前面的瀑布,后面就是一座深山老林,里面各种野兽都有,若是就真么扔着,肯定就没有全尸了。 说着话,殷离修朝盛浅予看去,见她也点头,让士兵着手去办。 “你们等着,明日,一定会给全村一百零八口人报仇!” 盛浅予在心中默念一句,转身跟着殷离修往回走。 再次回到军营,已经到了半夜,盛浅予没有回自己的帐篷,而是跟着殷离修到了南疆王的营帐。 根据前面探子传来的消息,墨凌风在没有粮食供应的情况下,果然退到了曲水城中,此刻南疆王和展云廷正发愁明日破城的事情。 说起来,曲水城也不算大,但是因为临近边境,军防做的很好,特别是城墙,别的城墙用的是青石砖,曲水城因为临近陵古山,山上有一种一场坚硬的石头,当地人都叫陵古石。 陵古石一般能形成大片,而且,厚度几乎是一般青石砖的两倍,这样的石头用来砌城墙,更加坚固,一般的武器根本连城墙的皮都伤不到,甚至,墨凌风的zhàyà也勉强能将一块两米宽的陵古石扎开裂口,却不能炸碎。 “一般攻城时候,都是士兵硬生生冲上去,基本上都是用尸体堆到了城墙上,若是能直接用九爪钩勾住城墙,直接攀岩上去,或许还能减少损失。” 盛浅予听着南疆王的话,忍不住插一句。 众人停住,只是看向盛浅予的眼神有些无奈。 “这陵古石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光滑,而且,攻城的时候,他们惯用火油,火油从墙头浇下来很滑不说,一旦点上火,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接近,而且,那石头传热的性能很快,他们若是用火防,没有半日的功夫,热是退不下去的。” 殷离修说着话的同时皱起了眉头。 之前跟南罗交战的时候,殷离修也在这方面吃过亏,说起来,曲水城也是这些年一直没有攻克的难关。 “火油……” 盛浅予拧着眉头想了想,转身的同时,调出资料库的信息,很幸运的是,竟然真的有陵古石的记录,快速浏览了资料的心思,她的眉毛跟着舒展开来。 曲水城。 派出去的人回来报,殷离修和孤南翼带兵去了无寮村,但是没有赶上,整个村子,一百零八口人,无一人生还。 “好!” 墨凌风高喝一声,眼底闪过一抹阴邪,憋屈了一整天,如今也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太子殿下,派出去的一百死士,也都死在了无寮村!”探子又加了一句。 “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也算是没有辜负本宫养他们一场,如今是死得其所!” 墨凌风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嘲讽,说着话摆摆手让探子出去,随后朝门口喊一声:“谭让!” 谭让是墨凌风的副将,此刻正在外面候着,听到声音,紧忙进来。 “殿下!”谭让抱拳行礼。 “传本宫的命令,明日城墙准备的火油,增加一倍,依照南疆王的性格,白天攻不成,晚上必定会再次发动进攻!” 墨凌风的眼神之中散开一抹寒光。 之前在隆边的时候,他就曾经跟南疆王交过手,对南疆王也有几分了解,而且,墨凌风这个人,很喜欢揣测人,是个复杂又危险的人。 “可是……” 谭让听着他的话,不由得紧促眉头,表情有些为难:“殿下,陵古石虽然坚固,可是不能长时间煅烧,万一承受不住,我们岂不是……” “今年城墙进行了修护,领班的也做过测试,如今的陵古石煅烧一天一夜都不会裂,你担心什么!”墨凌风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谭让拧了拧眉头,话到了嘴边,愣是没有说出来,最终还是领命转身离开。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一场秋雨一场寒,清晨起来的时候,昨晚还是绿幽幽的草上,如今已经沾了一层寒霜。 根据盛浅予的建议,大军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便出发了,一路到了曲水城门,守夜的士兵都没有来得及换岗,看我乌央乌央的大军压过来的时候,瞬间吓得睡意全都没了。 “墨凌风,如今我军已经到了这里,你若此时弃城投降,本王可以考虑放你大军离开!” 南疆王骑马在阵前,洪亮的声音带着一股震撼的气魄,让人心中莫名一阵紧张。 “呵!你这老匹夫口气倒是不小,你既是主帅,我曲水城的铁壁城墙你应该知道,凭你们,真以为能攻上来吗?” 墨凌风不屑的冷笑一声,此刻目光落在南疆王身后的盛浅予身上。 “盛浅予!明阳县主,鬼翼军的监督使,说破了天也不过是一些没有实权的东西罢了,你若是到本宫这里,你助本宫得天下,本宫便许你共享天下!” 墨凌风说着话,撑开双手,带着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见盛浅予没有搭理他,他再次勾起冷笑:“你要想清楚,冥昭国的皇帝是不会传位给玄王的,你跟在玄王身边,永远坐不到女人的最高位置!” 女人的最高位置,就是皇后,冥昭国的皇位会传给太子却传不到殷离修身上。 殷离修脸色一黑,不等盛浅予说话,他拉住将缰绳往前,将盛浅予挡在了身后。 “她可不是你后院那些艳俗的女人能比的,她要的,你永远都给不了!” 说着话,他那冰冷的眼神之中,带出丝丝冷笑:“更何况,不要说什么天下,过了今日你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呢!” “那你就试试!” 老对手相见,分外眼红,话音落地的瞬间,就看墨凌风的手一挥,城墙头瞬间出现了几百个弓箭手,正对准了盛浅予终于。 弓箭手出现的瞬间,这边冥苍军的护盾也迅速摆成一排。 “放箭!” 墨凌风一声令下,如雨点般的箭朝着冥苍军的方向飞来。 众人用兵器抵挡飞箭,要么就用护盾,只有盛浅予这朵迎风绽放的奇葩竟然撑开了一把伞! 不,确切的说,是一把高分子复合材料做成的,甚至可以用来抵挡子弹的防护罩,只是做成了伞的形状。 这是博士的无数个发明之一,本来是二营长预定的,谁知道盛浅予下手抢了来,两人因为这把伞,还打了一场,不过最后还是盛浅予赢了。 这防护罩除了能阻挡伤害,整个伞身都是透明的,还能看清楚对面的情况,比如今这些士兵手里的护盾可厉害多利。 本来殷离修还想保护她,可是看到那些箭到了她这里直接被弹开,顿时一愣,同时也放下心来。 “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孤南翼在旁边看着盛浅予猫着腰拽着那伞,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变了变,武功不怎么样,工具倒是不少。 “懂得使用工具,就是人跟牲畜的区别!” 盛浅予没好气的朝孤南翼翻个白眼,正在说话却没有看到一支箭朝着她的腿刺了过来! 第431章 大破城门 “小心!” 孤南翼面色一紧,迅速伸手将盛浅予往怀里一拽,堪堪躲过那支箭。 “只是依赖工具,却没有自救的能力,一样没用!” 孤南翼难得的一脸严肃,说着话,将盛浅予的伞往她跟前推了推。 盛浅予回过神来,脸上变了变,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刚刚被打了脸,此刻已经是无话可说。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练功! 城墙上头的箭雨逐渐小了,盛浅予透过防护罩朝城墙头看一眼,此刻就看到南疆王转过脸朝她看过来。 盛浅予会意,跟南疆王点点头,此刻从后面推过来两辆小型的战甲车,不是现在那种精密的战甲车。 古代材料和工具有限,也做不出那么精密的东西,但是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是很先进的东西了。 每个战甲车上,放的都是弹射的火雷弹,其实原理很简单,只是增加了一个弹簧底座。 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火雷弹不能扔出多远,加上这个底座之后,便可以发射千米之远,如今这个距离,直接送上足足四层楼那么高的城墙没有任何问题。 随着南疆王一声令下,弹出的火雷弹朝着城墙上飞去,这火雷弹要比墨凌风那些炮弹小很多,这么精巧的个头一开始让南罗军十分不屑,可就是落地炸开的瞬间,那巨大的bàzhà威厉,瞬间让城墙的守卫乱了。 随着bàzhà的声音响起,城墙上的守卫迅速被炸上天,跟着飞出无数的尸体。 “殿下,这东西是什么!” 谭让之前并没在葫芦口守卫,也没有见过盛浅予,如今这火雷弹还是第一次见到。 墨凌风本来还带着几分自信的脸上瞬间垮了。 是什么?是比他的zhàyà更加厉害的武器!本来这应该是他的优势! 墨凌风在防风口看着,眼底泛起一抹阴冷,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没有比这中轻盈型的zhàdàn更厉害的武器。 眼看着城墙上的弓箭手已经差不多被炸下来,南疆王大手一挥,穿透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攻城!” “是!” 将士们高呼应声,此刻准备的好的梯子绳索快速的架到了城墙之上。 “在这里吃了那么多次亏,竟然还不长记性,这所谓的阎王也不过如此!火油!” 墨凌风沉冷的声音从唇畔溢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火油,上!快点!” 谭让朝将士们指挥,却没有发现,城下的冥苍军只是将梯子搭上,并没有往上爬的意思。 这城墙常用火油,城墙上面隔一段都会有一个出油孔,火油顺着出油孔能将墙面淋湿,又不至于浪费油, 火油很快将整个墙面都铺满,阳光之下闪着光,梯子支在墙面上都打滑,别说是上去人了。 “撤!” 这时候,殷离修的一声令下,士兵又重亲扛起梯子往回跑。 “殿下,似乎不对劲!” 谭让看着下面的动静,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就算是在火油上吃过亏,可是两军交战之际,他们也不应该撤退的这个利索才是,最主要的是,那可是阎王,怎么可能这样就直接撤了? 谭让能看出来,墨凌风自然也是看出来的,他下意识的朝冥苍军的方向看去,目光在南疆王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盛浅予的脸上。 这女人一脸平静,嘴角甚至还勾了起来! 不对,不对劲! 然而,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此刻冥苍军前面的弓箭手已经拉开了弦,不是扑通的箭,而是火油箭。 “他们这是疯了吗?”谭让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对面。 火墙术可是他们用来御敌的,冥苍军为什么要点火? 然而,不等南罗军想明白,就见那带着火苗的剑朝着墙面射了过来,火油箭沾到墙面,呼的一声,燎起了熊熊火焰,这一幕,惊呆了城墙上面的南罗军。 墨凌风的拳头死死攥紧,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诈,却看不透,此刻就好像有一片低压的乌云遮盖在头顶上,那沉闷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气来。 陵古石传热很快,加上这一次浇的火油比之前更多,如今这火烧的很旺,众将士站在墙头的隔热带,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熊熊的火焰,心里竟然莫名紧张起来。 城墙之外,就在火焰燃起的瞬间,南疆王下令原地修整,同时两只小队离开大军,推着几辆战车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王爷,现在怎么办?南疆王带兵向来让人看不透,不如我们先占取先机?”谭让看向墨凌风。 墨凌风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不是他想躲在这里,而是,如今外面都被冥苍军围堵,城墙周围的火油还在烧,这个时候出去,不是占取先机而是给了冥苍国一个机会! 作业一个晚上,南罗军准备了巨石,huoyà,可是现在冥苍军就停在千米之外,也不攻,似乎就等这火油自己灭掉。 huoyà? 墨凌风脸色一凛,冷声道:“快,将准备好的huoyà运送回去!” 他们这样积极的用火,莫不是想趁机引燃内存的huoyà? “是!” 士异应声,急匆匆朝城墙下面奔去。 然而,他们以为能想到的都做好了防备,却见冥苍军依旧按兵不动,一个时辰时候,之前带着战车离开的小队已经回来,每台战车上都有一个大大的箱子,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是能看得出来,这里面很重。 “运送到墙头!” 殷离修一声令下,带领着十几台战车到了城墙前面百十米的地方停下来。 走近,墨凌风众人这才看到,那战车的箱子前面都有一条粗管子,应该是之前用水攻的装备。 “哼!之前用供水没有任何效果,如今还用这种蠢办法!”墨凌风下意识松一口气,此刻却听殷离修的声音再次传来。 “放!” 穿透人心的一个人从喉咙中发出,将士们将管口对准了城墙,瞬间,白花花的水柱朝着那几乎熄灭的火油强喷了过去。 “殷离修,你的本事只是这样吗?这种招数,你用过可不止一次,次次都没用,你竟然还白白浪费力气!” 墨凌风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嘲讽。 “之前没用,说不定这一次会有用!” 殷离修同样甩给他一个冷脸,就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耳边传来“咔”的一声。 这一声脆响声音并不是很大,却是清清楚楚传进来墨凌风的耳朵里。 “殿下,不好!” 谭让瞪大了眼睛,说着话,看向周边,紧接着,“咔咔咔”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殿下,城墙开裂了!”城边守卫朝墨凌风的方向大喊一声。 “怎么!怎么会这样!” 这一次,墨凌风终于慌了! 曲水城最厉害的就是这道墙,若是这墙塌裂,就什么都挡不住了! “殷离修,你到底做了什么!”墨凌风红着一张脸,森冷的目光看向殷离修。 “你不是知道吗?” 殷离修挑了挑眉梢,侧身朝盛浅予勾了勾手指头:“告诉他,你做了什么!” 盛浅予拉住缰绳往前走到跟殷离修齐平的位置,说道:“我军曾经久攻曲水城而不得破,这段时间,我们对曲水城的城墙进行了研究,也知道这陵古石很坚硬,但是,骤冷骤热之下,越是坚硬的东西,便越是容易碎裂!” “胡说!你胡说!之前也用过水,为什么没任问题!” 墨凌风拧起眉头,他更担心的是,他们的朝着城墙上面喷的水有问题。 盛浅予忍不住轻叹一口气,道:“那是因为之前,骤冷的力度不行,昨晚一场大雨,气温骤降,如今还是清晨,城墙的石头还在低温的状态就被点了火油,你们自己就进行了温度骤变,而且,我们之前也勘查了附近的地形,特别幸运的是,这附近有一处冰潭。” 说道这里,盛浅予扬起头看向墨凌风,见他脸色憋红,忍不住一声轻笑,继续说:“刚才将士取用的冰潭的冰水,冰水的温度比平常河水的温度要冷很多,两次温度骤变,这陵古石必定是承受不住的!” “而且,之前几次攻城,都是用的水攻,虽然温度骤变的效果不是很大,但是掩饰内部也会有变化,几次之后,加上如今的强攻,就会如现在这般……” 说道这里,殷离修的手往下一落,就听到“咔啦”一声,正对着门的城墙突然坍塌下来。 “撤啊!往下撤!” 城墙上面的士兵紧忙往下撤退,可是人跑的速度赶不上坍塌的速度,眨眼的功夫,连城墙带士兵一下子落了下来。 “殿下,快走!” 谭让拽着墨凌风往下跑。 此刻南罗国的军队已经乱了。 等城墙坍塌下来一道口子,城门也撑不住倒了下来,就听南疆王一声冷喝:“攻城!” “杀呀!” 冥苍将士们举着长刀冲进城,喊杀声连成一片,血流成河。 孤南翼带兵冲在前面,跟在他身后的原本就是他的兵,一个个杀伐果断,很快就冲破了城门的守卫。 “今日攻城,只杀敌军,不得伤害百姓!”他朝将士们命令一声。 第一次,他攻进城中说的不是“杀无赦”,而是“不得伤害百姓”。 虽然他自己不愿承认,可是跟盛浅予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已经被这个女人潜移默化的改变了很多,或许,这些改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432章 下次见面,你就是我的女人 城门坍塌,曲水城攻破就容易多了,盛浅予没有跟着进去,只是在城门外跟南疆王等着。 城中一片厮杀喊叫,传到外面,一片鬼哭狼嚎的凄惨声音。 没有亲身经历,盛浅予从来不知道古代的战争是这样残酷。 “丫头,你很有能力,只是,你真的想好走这条路了吗?这比你想象中更加艰辛。”南疆王看向盛浅予。 虽然南疆王府都是将领出身,王府的女子也是从小习武,可在这个年代,女人就是女人,他们要在家里操持着一切,而不是跟着男人上战场。 盛浅予转身看看向南疆王,同样的话,她在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老大也说过同样的话。 深吸一口气,她朝南疆王微微一笑:“我娘,选择了女人该有的生活,可是最后,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不想被锁在高高的墙院之中成为金丝雀。” 南疆王神情一滞,眼神闪烁之间,倒是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孩子,真的跟心婷不一样,她有心婷那股子要强的劲儿,却比心婷更加有魄力,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会不管别人的看法去争取,这一点,心婷身上是没有的。 “罢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舅舅便不多说,等回去之后,我会让云廷给你送去展家拳的拳谱,你虽是姓慕,却也是我南疆王府的孩子。”南疆王说道。 这话说得盛浅予心头一阵感动,转脸朝南疆王看去,微微一笑:“好!我一定不会辜负舅舅的希望!” 两个时辰,曲水城彻底攻陷,夕阳的余晖将大地都浸染成红色,如同这一城的腥红,血腥的味道太大,就连周边的鸟雀都不敢从曲水城的上方飞过,呼呼的灌进来,如同野鬼嘶吼一般,带着毛骨悚然的感觉。 墨凌风被生擒,被带回营帐的时候,血染红了一身的铠甲,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风采。 他是南罗的太子,被生擒,便是冥苍国跟南罗交易的筹码,接下来,就是两国休战的协议,当然,自然是南疆王说了算的。 盛浅予接到南疆王的传唤,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被押出来的墨凌风。 “监督使!” 士兵跟盛浅予行礼。 盛浅予摆摆手,撩起眼皮的瞬间,便看到墨凌风那仇恨的目光。 “两军交战,胜败乃兵家常事,太子殿下这样仇恨的眼神,该不会是输不起吧?”盛浅予说着话,微微勾起了唇角。 “盛浅予,本宫记住了你!”墨凌风死瞪着眼睛,那眼神之中仿佛带着刀子一般,阴森可怖。 “呵,能让太子殿下记住,我是何等的荣幸!”盛浅予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 “你没有内力,你是如何在我的粮草营中下毒的?”墨凌风咬着牙。 “这个嘛……下次我再下毒的时候,你抓到我,就知道了!” 盛浅予依旧带着微微的笑容,说话之间似乎想起什么,又说:“不光是你的粮草营,还有一件事我也不妨告诉你,在我们跟大军汇合之前,我们还去了一趟香满楼。” “你说什么?” 墨凌风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惊诧,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是你们,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我们只不过是给云舞姑娘送了两件离舞,哦,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我们跟云舞姑娘做了一笔买卖,你猜猜我们卖给她的是什么?” 盛浅予笑的灿烂,可是心口却泛起了恨意,端月的死,他可是始作俑者。 没错,她就是个小心眼的人,仇恨这种东西,有些烙印在心里,不报仇就永远不会磨灭掉! 墨凌风明显从盛浅予眼睛里看到了恨意,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惊诧,这个女人,他实在看不明白。 “看你应该是猜不到的,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一百两银子,我们卖给了云舞姑娘一个三彩的佛手吊坠,还有……水玉的尸体!” 最后几个字,盛浅予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她的眼眸之中仿佛带了剑一样,朝墨凌风直直看过去。 “你……” 墨凌风骤然一僵,瞪大的眼中,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你是在痛苦吗?我倒是觉得,你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痛苦是什么!” 盛浅予说着话,笑了,笑得墨凌风感觉一阵发冷。 “你为什么会这样恨我?”墨凌风问,他不明白,明明是第一次见,她眼中的恨意会那么深。 “你不需要知道!” 盛浅予突然收回了眼神,转身朝营帐的方向走去。 “盛浅予!” 墨凌风在身后叫住她。 盛浅予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身,此刻,身后传来墨凌风的声音。 “不管你为何恨我,下次,本宫一定能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墨凌风说着话,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然而,这笑还没有挂上嘴角,砰的一声,他的脸上就挨了一拳头! “不是所有女人都是你能肖想的!手下败将,还敢打小予儿的主意,你信不信本侯让你从此再也不想女人!” 孤南翼冷厉的眸子看向墨凌风。 这一拳头用的力量不小,一下子将墨凌风打得嘴角都出血了,也就是旁边有两个侍卫拽着他的胳膊,这才没有直接摔在地上。 “孤南翼……” 墨凌风提起头,透过凌乱的头发看过来,突然间,他笑了:“让你在意的女人,本宫更有兴趣了。” “哼,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想别的!带走!” 孤南翼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狠厉,不过,在看着士兵将墨凌风带走的时候,他的手指在袖下微微动了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弹到了墨凌风身上。 “孤南翼,你刚才在他身上放了什么?” 等墨凌风走远,盛浅予走上前去,没了之前的怒意,眼中带着好奇。 孤南翼扭头朝对着盛浅予挑了挑眉梢,笑道:“是你不会想知道的东西,但是,却会帮你出一口恶气!” 盛浅予撇撇嘴:“你这么狠毒的人,手里的肯定也都是一些狠毒的东西!” “小予儿,你这样说话可真是太伤人心了,我这可是帮你呢!” 孤南翼瞬间一脸受伤的表情,朝盛浅予凑了过来。 “好,那我谢谢您!” 瞧他往前凑,盛浅予紧忙往后推了两步。 早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孤南翼也不介意,反倒是笑了起来:“你看我这么护着你,是不是很感动?若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报答的话,不如就……” “不如就算了!” 殷离修的声音不失时机的打断了孤南翼的话,上前一步将盛浅予拽到身边:“赤云侯这样似乎有趁火打劫的嫌疑,更何况,这口气,她本就不需要你出,也就没有什么可报答的!” “这是本侯的事情,似乎还轮不到你管!” 说着话,孤南翼伸手拽住盛浅予的胳膊往自己身边拉过去。 “本王自然不管你,只是跟予儿有关,本王就非管不可!” 话音落地,殷离修长臂一伸,扣住盛浅予的腰就往拽。 “喂!你们又来!” 盛浅予被两人扒拉来扒拉去,又气又急又无奈。 你们掐就掐,别拽着我成不成?我是招你们惹你们了! 两人打起来,盛浅予就被他们推着来回晃悠,可又挣脱不开。 “滚进来!” 就在盛浅予晕头转向的时候,帐篷的方向传来一声冷喝。 两人的动作瞬间停下来,盛浅予身子晃了晃,幸好旁边殷离修伸手拽住了她,这才没摔倒。 “南,南疆王让我们……滚进去……” 盛浅予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朝营帐的方向指了指。 两人脸上的表情跟着僵了僵,相互给对方一个冷眼,朝着里面走去。 看着两人齐头并进的模样,盛浅予站在身后,凌乱了! 刚才这两人打架是为了自己吧?如今谁都不管她,两人一起走了? 是不是自己理解上出现了错误?其实,他们俩才是真爱? “这么一看,你以后的日子应该不好过!” 展云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说着话,一手托住自己的下巴,满脸同情的看着盛浅予。 盛浅予转过脸,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怒气冲冲的朝营帐走去。 这一战结束,狠狠的打击了南罗军的士气,曲水城大破,孤南翼和孤南翼更是带着大军冲破了接下来的几道防线,快速将之前丢失的城池夺了回来。 接下来,战事停了,就等休战的协议签订,这些事情自然是交给南疆王,至于殷离修和孤南翼,则是带兵返回京都数值。 离开之前,殷离修再去晋州,实现了对曹光这群流兵的承若,不是军队,而是另外城里的护城队。 事情办妥,众人再次上路。 京城。 捷报提前传来,已经在京城传开,百姓欢呼的同时,更听说盛浅予的黑翼小队立了二等功勋,更是对这个明阳县主称赞不已。 消息传到誉王府,有人欢喜有人忧愁,鎏湘院众人这么多天终于带了笑脸,还有烟妃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光耀门楣的事情,太妃和誉王本来应该高兴,两人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此刻他们很是后悔之前那样对待盛浅予,然而,现在已经完了。 除了这些人,誉王府中还有一个人听到盛浅予的消息之后也激动起来,这个人就是段红依。 第433章 假传懿旨,是你? 如今,在太妃和烟妃的照顾在下,段红依的孩子已经生出来了,众望所归,是个男孩,可是,孩子出生,她却越发的紧张气来。 段红依如今在誉王府连个名分都没有,她自己也清楚,这孩子生出来,盛允承一定会抱给慕婉纯的,她自己保不住这个孩子,如今只希望盛浅予尽快回来,她说过,一定会帮助他们母子的。 回到京城,盛浅予跟着众人进宫述职,大军全胜而归,皇上大喜,殷离修和孤南翼的赏赐自是不必多说,皇上早在回来的信上得知黑翼小队的表现,还有盛浅予跟殷离修和孤南翼的事情,更是大加赞赏。 之前朝臣还因为盛浅予是个女人而有异议,如今人家的功勋就在眼前,也容不得他们议论。 功勋在身,特封盛浅予为明阳郡主,身居从一品,另外良田布匹各样赏赐更是无数,除了这些实物,皇上另特精选千人精锐部队由盛浅予亲自调遣。 说白了,就是如今盛浅予手里也有了兵权,虽然只是一千人,可那是精锐部队里出来的,自是一般的士兵无法比拟的。 对于盛浅予来说,所有的赏赐,都不如这一千人的军队让她兴奋,毕竟,黑翼小队并不是独立存在的,加上这只精锐队伍,便是多了一双强硬的翅膀。 盛浅予早就有拟定的训练计划,并且,重新给队伍命名为刺翎。 刺翎依旧归属于鬼翼军,盛浅予依旧是监督使,另外还是刺翎的总指挥。 然而,鸡贼的皇上还是扣扣索索,良田布匹物件都赏赐了,唯独没有银子,还一脸为难的说连年征战国库空虚。 盛浅予跪在地上,垂着头,眼珠子却要翻到房顶了。 这一次对抗南罗军,军饷本来就没给多少,大部分还是从云舞那里劫来的来粮食! 明明是给你干活,还这么扣扣索索的,这皇帝当的太不厚道了! 这些话盛浅予在心里暗自念叨了好几遍,不过,自然是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儿说出来的,不光不敢说,还得叩谢人家的皇恩。 真是没处说理去! 磕头谢恩,接下来的事情是殷离修和孤南翼的事情了,盛浅予告退出宫,刚到南尚门,正准备掏令牌出门,却听身后传来喊声。 “明阳郡主,请留步!” 是一个太监的声音,调高挑起的尖利声音,听得人心里一阵哆嗦。 盛浅予转身,就看到一个小太监从远处跑来,似乎是跑得有些急了,声音之中还带着轻喘。 “参见明阳郡主,奴才是太后宫里的,传太后懿旨,请明阳郡主到西阳宫走一趟!” 小太监的态度倒是恭谦,可是,一听到“太后”两个字,盛浅予却是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算上这一次,太后总共召见过她三次,前面两次都是要杀了自己,这一次,不知道又有什么事。 虽然很不想去,可是谁叫人家是太后呢? “号,请公公带路!” 盛浅予应一声,见那公公往前走,便跟着往前走。 只是,如今南尚门,去西阳宫应该朝花园的方向走,可如今那公公却带着盛浅予朝桥廊的方向走,这不对吧? “公公,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盛浅予上桥廊之前停住了脚步。 公公听到声音也跟着停下来,转过身看向盛浅予,皱了皱眉头,不过在转过来之前,很快变成了笑脸。 “奴才在宫里的当差也有五年了,不会走错路的,郡主快走吧,太后要等急了!” 小太监说着话,转身继续往前走,迈着那小碎步,看起来此刻有些慌张。 盛浅予在后面看着,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郡主? 皇上的圣旨刚刚下,太后就知道了? 而且,这太监的衣服上的花纹,并不像是西阳宫里的,倒像是内务的小太监。 想到这里,盛浅予眼底泛起一抹寒凉,跟着往前走,走近的功夫,猛然间上前,流光刃便架在了小太监的脖子上。 “你不是太后身边的人!说,你受谁的命,要将我带去哪里!” 盛浅予的话如利刃一般擦过耳边,吓得小太监猛然间哆嗦,脸色也跟着白了。 “明,明阳郡主饶命啊!奴才没有恶意,真的没有恶意!” 小太监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 “是谁让你来的!”说着话,盛浅予的bishou朝小太监的脖子山更加靠近了几分。 小太监看不见bishou,可是脖子上的皮肤接触利刃,就让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我让他去请你的!” 此刻,长廊对面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盛浅予猛然间转身,便看到殷离枫走了过来。 意识到,盛浅予的放松,那小太监紧忙往旁边挪了两步,脱离盛浅予的钳制。 盛浅予朝他看一眼,并没有在意,此刻她的注意力在殷离枫身上。 “见过二皇子!”盛浅予紧忙行礼。 “不必多礼!” 殷离枫摆摆手,同时给那小太监递过去一个眼神,小太监见状紧忙离开,只留盛浅予和殷离修在桥上。 “谢谢!”殷离枫转向盛浅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谢谢?” 盛浅予愣住,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二皇子谢的是什么事?” “晋州,流兵的事。” 殷离枫看向盛浅予,本来淡漠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柔和。 晋州流兵,他说得是曹光那些人,他们原来是二皇子的人。 盛浅予很快反应过来,微微勾起唇角:“二皇子这般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跟我说声谢谢?” 从殷离修那里知道,皇上虽然没有杀殷离枫,可是这些年一直将他囚禁宫中,甚至,之前他的行动只限于荒院之中,如今他甚至不惜假传太后懿旨,就是为了说一句“谢谢”? 殷离枫轻笑一声,只是这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无奈:“当年我害了那些跟在我身边的人,这一声谢谢,也是对他们的愧疚。” 从第一次见到殷离枫,他的自称便是“我”,这样的称呼不单单是拉近距离,更让人感觉到他的无奈。 一个王爷,没有众人的前呼后拥,只能在有限的区域活动,这样的境遇,他心里肯定很憋闷吧! “凡事有成必有败,那些士兵既然追随了二皇子,就应该清楚这一点。”盛浅予接一句。 她其实并不明白殷离枫刚才那句话,战场杀敌都是将自己的性命置身事后,更何况当初可是争夺皇位。 如殷离枫这样,身居高位的人,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竟然会为了十几个士兵专程来跟他说声谢谢,这样是不是有些矫情了? 殷离枫转身看向盛浅予,看得出她脸上的疑惑,只是此刻他并不打算解释,抿唇带出一笑轻笑,说道:“除了道谢,我似乎还应该说一声‘恭喜’,恭喜你成为明阳郡主。” “恭喜”两个字,让盛浅予脸上多了一丝疑惑。 他常在没有什么人的偏僻位置,消息怎么会这样灵通? 盛浅予心中有疑惑,但是她知道,有些话不宜多问,眼神凝滞瞬间,她微微一笑:“多谢。” 越是跟殷离枫接触多了,盛浅予感觉对他并不是更多的了解,而是发现他这个人身上是越来越多的谜团。 要么是他太善于隐藏,要么就是他本身那种气质有些神秘,总之,盛浅予是越发的看不透他。 盛浅予正想不明白的时候,殷离枫也正在看着她,一个女人,能让孤南翼和殷离修都这么上心,倒是让他没有想象到的,更想不到的是,在这个男人为尊的世界,她一个女人竟然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倒是让人感觉到惊艳了。 “果然是虎父无犬女,誉王的子女都是人中龙凤,前几日世子才晋升,如今你又身居二等功勋,誉王府如今可谓是喜事连连。” 殷离枫话锋一转,他的声音穿一如平常那般温婉沉稳。 这话挺起来也没什么毛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在盛浅予耳朵里,却莫名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而且,刚才他说盛允承晋升?这个消息她倒是不知道。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誉王府倒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倒是让我有些急切的想回去看看了,若是二皇子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告退了。” 盛浅予朝殷离枫行了一个军人礼。 “好!” 殷离枫应一声,没有再多说,只是,在盛浅予转身的瞬间,眼中多了一丝深沉。 盛浅予往回走,一边走着,脑子里回想着刚才殷离枫的话,他的话不是很多,听起来像是客套,没有任何毛病,可是细想似乎又不只是表面的一层意思。 这个二皇子看起来简单,却又并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而且,刚才他突然提及誉王府,这不是客套,反而更像在提醒自己什么。 一路走着,盛浅予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可是一路都没有想出个头绪,一直到马车停下来,这才收回了神。 “回来了!三小姐回来了!” 还没下马车,小厮兴奋的喊叫声先传进耳中。 盛浅予伸手掀开车帘,就看到誉王府的大门口站了一帮人,此刻正朝她走过来。 第434章 做的一手好戏 这样大的阵仗,倒是让盛浅予有些吃惊了,不光是众人就连誉王府的大门口上都挂了红绸子,就在众人出来的时候,门口噼里啪啦的放起了鞭炮,那巨大的声音,引得众人前来围观。 “听说了吗?誉王府的三小姐,被封郡主了!” “人家可是凭本事立了战功,要不说誉王府的人哥哥都是厉害的角色!” 周边百姓的议论传入太妃和誉王耳朵里,两人本来带笑的脸上就跟贴了金子一样,更加闪亮了。 “哎哟,我的予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看盛浅予下马车,太妃紧忙走了出来,一把将盛浅予搂进怀里。 要不说太妃是深宅后院成了精的人呢,这眼泪说来就来,瞬间就红了眼眶,在外人看来,她可是对盛浅予这个孙女疼爱急了。 盛浅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誉王府这些人是要闹什么幺蛾子,被太妃这么一搂,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给憋住。 “孩子,辛苦你了!” 誉王也走上前来,难得的看向盛浅予的目光竟然带着几分温柔。 只是,这样的温柔让盛浅予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看看,这一去两三个月,都受了!” 太妃伸手摸着盛浅予的脸,那一脸心疼的模样,若不是之前了解她的脾性,还真就信了呢! “太妃,王爷,予儿回来就进宫述职,如今应该饭都来不及吃,我们还是进去,先让她吃了东西再说吧!” 烟妃站在后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开口说话。 盛浅予转过脸看向烟妃,如今八个多月的肚子,就快要生了,看她面色红润,这段时间身体修养的不错。 真心还是假意,如今一眼就能看出来,太妃和誉王顾着在外人面前做戏,而烟妃才是真的关心自己。 最终的是,盛浅予从早晨到了皇宫,如今已经过了晌午,她还真是一点东西都没吃,随着烟妃的一句话出口,盛浅予的肚子也跟着“咕噜”的叫了一声。 太妃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不过,到底是人精一样的存在,她很快反应过来:“你瞧我,光挂着高兴,都忘了,快进来,我让厨房给你做几个你最爱吃的菜!” 说着话,太妃拉着盛浅予的手往里走。 盛浅予倒也不躲,在外人面前算是给了太妃面子,只是,心里却忍不住腹诽,现在临时做菜,恐怕等他们的菜做好了,自己恐怕要饿晕过去了吧! “小姐!” 刚进门,玲珑便从里面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月牙,如今两三个月没见,月牙也没有了之前那般羞涩,一路小跑着跟玲珑过来。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玲珑说着话,眼泪就出来了,相比太妃,这样的眼泪才是真实的。 “小姐平安回来,你哭什么!看来,你只是想念小姐,从来没有想过呢!” 袭久从后面走上来,说着话,将行李扔给玲珑。 “我,我是高兴的!” 玲珑紧忙接过包裹,抬头看着袭久,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破涕为笑:“想你呢,想小姐的时候顺便想想你!” “切!” 袭久朝玲珑撇撇嘴,却没有再说话。 就算他们是盛浅予身边亲近的人,可下人毕竟是下人,主子们在旁边,她们不能话多。 “好了,好了!我们先去给祖宗上柱香,感谢祖宗保佑!”太妃打断众人的话。 家中有人出征,出发前要祭拜祖宗,以求祖宗的庇佑,回来做的第一件事也是要祭拜祖宗,感谢祖宗的保护。 这样的习俗,别说是誉王府,就算是普通的将士家里也是这样。 然而,盛浅予跟着出征之前,誉王府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甚至还以为她回不来了,不,当时众人心中想的是,她最好就死在外面! 这样的心态之下,自然是不会带着她祭祖的,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她带着功勋回来,又被疯了从一品郡主,这是何其的荣誉! 要知道,当年的芷妃也不过是二品郡主,更别说什么封地和军队了! 面对众人的热情,盛浅予也不好泼冷水,便顺从的跟着太妃往里走,然而,还没走几部,却听誉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予儿,你自己回来的?” 誉王看向盛浅予,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盛浅予停住脚步,转过身的同时,下意识朝门口看了看,点头:“是啊!有什么不对劲吗?” 她不知道这里的习俗,难不成还要有什么其他的? 誉王嘴角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皇上的册封和赏赐不是已经在朝堂上昭告了吗?没有皇宫里的人跟你回来?” 朝堂上的只是口头,如今应该有皇宫里的人跟着回来,册封的圣旨要在誉王府念一遍,最重要的是那些赏赐,也应该送到誉王府来。 呵! 难怪众人表现的这么殷勤,原来是在等皇宫里的赏赐和圣旨呢! 眼看着众人眼巴巴的目光,盛浅予拧了拧眉头道:“宫里是有公公跟着来了,只是,之前已经去了我的府邸,顺便将县主府的牌子换成了郡主府,怎么,那些公公还要来誉王府重新宣读一下圣旨吗?” 盛浅予说得一脸无害,可是这话听进太妃和誉王耳朵里,却好像针扎一样,让两人的脸迅速沉了下来。 难怪! 誉王是因为朝堂上,所以知道哪些消息,可是刚才在外面听着百姓的议论,竟然也知道,原来圣旨早已经在县主府,哦,不对,如今应该是郡主府宣读了! 那誉王府还挂什么红绸,放什么鞭炮! 誉王的眉头拧起了,如今再看向盛浅予的眼光多了几分阴沉:“那皇上的那些赏赐呢?” “自然也是放在了郡主府!”盛浅予回答的理所当然。 “予儿啊,其实,这些东西,你应该放在誉王府,等你出阁的时候,这些东西是要当做嫁妆给你的,你如今放在郡主府,之后还得取回来,不是麻烦吗?” 太妃的态度没有yuwàng那么明显,可是和话里话外也是在要东西啊? 眼瞧着众人迅速变脸,盛浅予都想笑了,然而,她也真的没憋住,轻笑出声:“怎么,我的嫁妆是要自己准备吗?我听人家说,都是要由娘家准备啊!” 说话的同时,她一脸震惊的看向太妃和誉王。 对这种不要脸的人,就不能用讲理的方法跟他们交流。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誉王府自然会给你出嫁妆,可如今你是我誉王府的人,皇上的上次,你难道不应该拿回来?”誉王瞬间没了耐心。 他冷下脸,盛浅予的笑容也就不端着了,跟着沉了脸色。 “可是,皇上赏赐的时候说得明白,这些是给我的,我可以放在誉王府,也可以放在郡主府,这似乎跟嫁妆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你若是不愿意,也可以不用管我的嫁妆,毕竟,我自己也不是嫁不了自己。” 盛浅予迎着誉王的怒目,眼神没有丝毫退缩。 “你!” 誉王瞬间瞪起了眼睛,刚才还是一片阳光灿烂,如今瞬间就变成了乌云密布。 众人都知道盛浅予是誉王府的女儿,女儿出嫁自己准备嫁妆,这可是在众人面前打誉王府的脸,若真是这样,恐怕誉王府瞬间就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可是,如今女儿还没出嫁,皇上的赏赐,难道不是拿回娘家? 他们都觉得这样是合情合理,为什么到盛浅予这里就不行了呢? 誉王说不出话来,盛浅予也不理会他那茬,转脸看向太妃:“太妃,我们不是还要给祖宗上香吗?” 太妃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听着盛浅予的话,脸上的肌肉跟着颤了颤,最终没好气的哼一声:“跟我来吧!”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跟着太妃往里走,她倒不是真想上什么香,毕竟这也不是她的祖宗,不过是看他们做戏,自己心里堵得慌。 要堵就大家一起堵着,怎么能就她自己不高兴呢! 跟着上了香,如今太妃和誉王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都推脱自己还有事,纷纷离开。 刚进来的时候,众人簇拥围绕,如今身边就剩下烟妃和玲珑几个人。 “你呀,现在说话做事是越来越强势了,一句话就给太妃和王爷堵得没话说,一点面子都没给他们留。”烟妃戳着盛浅予的额头。 “他们干得出不要脸的事情,我又凭什么给他们脸呢?” 盛浅予撇撇嘴,伸手将烟妃的手拿下来,一脸不以为意:“反正我对他们好不好,他们都是那样对我,既然如此,我干嘛不如让自己舒服些!” “你呀!” 烟妃无奈的叹口气,不过,盛浅予说得也都是事实。 说着话,看烟妃时不时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盛浅予也往跟前蹭了蹭,手心贴着肚皮,此刻,里面的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跟着动了动。 “哎呀,动了,他踢我了!” 盛浅予瞬间一脸兴奋,笑的跟个少女一样。 哦,对了,她本来就是少女,尚未及笄的少女。 第435章 必须要管的闲事 烟妃看着她笑,脸上更添了一丝柔和。 “对了,这个抠门的皇帝虽然没有赏赐什么银子,但是这次却赏赐了不少的布匹缎料,回头你们一人挑一匹回来做衣服。” 盛浅予说着话,依旧摸着烟妃的肚子。 “哎哟,我的三小姐!” 烟妃听她这样说,没好气的在她手背上一拍:“你赏赐了什么,王爷和太妃能不知道吗?如今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就是想要你那些东西,你连太妃都不给,竟然让我们挑,恐怕就算是挑了也不敢做衣服的!” 在誉王府,所有的好东西都是紧着太妃和誉王的,如今他们两个求而不得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回头他们几个穿上了,那不是给太妃添堵吗? 她一个王妃都不敢这样,更何况是玲珑他们这样的丫鬟了,这种名贵的材料是断然不敢穿的。 盛浅予神情一滞,看着几个人几乎同样的表情,忍不住撇撇嘴。 “好,你们不敢要就算了,那回头我挑两匹给肚子里这小家伙做几身小衣服,这样总可以吧!” 说着话,盛浅予的手再次摸向烟妃的肚子:“哎呀,你看他又踢我了!” 看着盛浅予大惊小怪的模样,众人忍不住笑出声。 “好了,知道你今日回来,我们几个加上欣妈妈,大清早起来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点心,不是饿了吗?快回鎏湘院去吃吧!”烟妃说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饿得不行了,走,先回去给欣妈妈报个到!”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朝鎏湘院的方向走去,身后玲珑袭久几个人紧忙跟了过去。 这边盛浅予众人一阵欢欣,誉王怒气冲冲的回到了书房,将桌面的杯盏摆件都砸碎了! 盛允承听到消息紧忙赶过来,听着里面的声音,暂时没有进去,等没有摔东西的声音再传来,这才抬脚往里走。 “父王,您这是怎么了?” 进门看着一地的狼藉,盛允承顿时一脸紧张的冲了过去。 “孽障!这个孽障,她为什么不死在战场上!” 誉王脸色涨红,说着话,伸手将桌上的笔架子都扫了出去。 哗啦的一声,笔架子和砚台摔在地上,屋子里更是凌乱一片。 盛允承也不拦着,只是看着誉王发火,等他停下来,才劝道:“我早就说这个三妹不是个可以控制的人,您之前一直不停,如今她羽翼丰满,甚至如今手中还掌握着一千精兵,我们再想动她,还有皇上给撑腰,恐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了。” 誉王双手撑在桌上,听着盛允承的话,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疙瘩。 “哼!一千精兵!若她不是我誉王府的女儿,又凭什么出现在皇上面前!一千精兵,本来就应该属于我誉王府!” 誉王瞪大了眼珠子,双手抠着桌面,都要讲木头抠掉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都是誉王府的孩子,我们的一切都应该由父王处理,可是三妹毕竟从小在乡下长大,跟我们不亲近,如今她手中有兵力,若是她没什么坏心思还好,万一真的对我们仇恨,生了不好的心思,那不是……” 养虎为患四个字,盛允承没有说出来,可是那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誉王此刻正在气头上,听着盛允承的话,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脸色也就跟着越来越难看了。 “她竟敢做出对不起我誉王府的事情来,我一定亲手杀了这个孽障!” 誉王额头上暴起了青筋。 盛允承看着如今誉王这个脸色,心中忍不住冷笑一声,煽风点火的事情,他可是从来都是强项,如今誉王这个表情,火候已经到了。 “父王!” 盛允承喊一声,目光在四处看一圈,凑近了誉王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誉王脸上的表情跟着变化,可是听他的话说完,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办!” “是!” 盛允承应声,转身往外走,就在转身的瞬间,唇畔勾起一抹森冷的笑。 这边盛浅予回到鎏湘院,欣妈妈就将点心断了上来,都是她最喜欢吃的,加上她现在饿了,话都来不及多说一句,紧忙吃了气力啊。 “真是太好吃了!” “我在战场的时候,可是没有一天不想念这些糕点!” 盛浅予一边吃着一边说话,嘴里都塞满了。 相比刚才在门口跟太妃和誉王演的一出戏,如今盛浅予才感觉到了真正的温暖,这才是真实的。 “小姐在战场是将领,如今回来了就是名门闺秀,还是要有规矩的,你慢慢吃,哪有将东西塞一嘴的!” 欣妈妈一边嗔怪,却还是将点心往她身边送,看着她吃的高兴,忍不住伸手擦擦眼泪。 不光是盛浅予,就连袭久也忍不住跟她抢食,两个人是真的想惨了这些点心。 三小姐离开的这段时间,大家都是提心吊胆的,如今终于回来了,平安的回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哎呀,欣妈妈,您这是做什么呢?小姐回来了是好事,你怎么倒哭起来了?” 玲珑上前给欣妈妈擦擦眼泪。 “我是高兴的,高兴的,没哭呢!” 欣妈妈一边擦眼泪一边笑。 盛浅予也吃的差不多了,抬头瞧着欣妈妈这般,将嘴里的点心咽下去,起身上前,过去给了欣妈妈一个拥抱。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想着你们还在家里等着我,我就会格外小心,我们说好的,等明年,我们还要搬去县主府住呢!”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轻轻拍着欣妈妈的后背。 “不是县主府,是郡主府!小姐现在是明阳郡主了!”玲珑再一次纠正。 “是是是,总之,以后我们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 盛浅予笑着应声,说着话,伸手给欣妈妈擦眼泪。 在鎏湘院,她才能真正感觉到一点家的温暖,相比那些只会做戏的人,欣妈妈玲珑他们才是家人,只可惜,端月走的太早了。 “三小姐!” 这时候,外面守门的丫鬟急匆匆进来,到了跟前行礼,道:“三小姐,蔷薇园的丁香姑娘来了,说是请三小姐去一趟。” 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愣,同时看向盛浅予。 “红依夫人上个月底生了,是个男孩!”还不等盛浅予问,玲珑先回答了。 盛浅予眼神微微变化,停顿片刻,转身跟那丫鬟说道:“你先给丁香回过去吧,就说等我得了空就去。” “是!” 丫鬟应声转身往外走。 “如今红依夫人的孩子生下来了,可是世子妃依旧没有动静,她便将气撒到红依夫人和孩子身上,小姐,您真的要管世子的事情吗?” 玲珑拧着眉头,她不知道盛浅予为什么一定要帮段红依,管世子的家务事,可是她知道,这是个烂摊子,最好要给自己找事。 “你以为我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吗?”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在玲珑脑门上一戳,随后转身坐在椅子上,说道:“说说吧,最近慕婉纯都做了什么?” 玲珑眼珠子转一圈,停顿片刻,说道:“其实,临近生产的时候,世子妃对红依夫人还算是好的,大夫和稳婆也是找的最好的,等孩子生下来,情况就不一样了,世子的意思是,这长子要给世子妃养,可是不知道红依夫人跟世子说了什么,到现在还没给,从那之后,世子妃便开始处处针对蔷薇园了。” 说道这里,玲珑停下喘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这段时间,小少爷的衣服,吃食上都出现过问题,也就是烟妃娘娘一直在挡着才没有闹出人命,否则这小少爷恐怕是不成了,如今红依夫人在月子里天天心惊胆战的,倒不如之前住在外面呢!” 盛浅予眼神一滞,抬头看玲珑一眼,问道:“太妃也不管吗?” “太妃若是知道肯定会管,可偏偏世子妃做事很谨慎,别说太妃,就是烟妃过去也没有找到证据,偏偏世子又处处护着世子妃,这红依夫人就只有打掉牙含着血往肚子里咽了,本来身子就亏着,如今看起来整个人都蜡黄。” 玲珑说着话就皱起了眉头,平常就知道慕婉纯人前温婉,背地里却是阴狠毒辣,这只是他们知道的事情,不知道的还不一定怎么折磨红依夫人呢。 可怜是段红依在誉王府一点依靠都没有,如今肚子里没货了,只要留着一口气,别人怎么对她都不过分。 听着玲珑的话,盛浅予眼神流转片刻,站起身来:“走吧,那就去看看红依夫人!” “小,小姐!您真的要去吗?”玲珑还是有些担心。 本来跟他们没有关系,小姐这样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盛浅予扭头朝玲珑看一眼,唇角勾起:“自然要去,更何况,咱们还有一笔账得跟世子妃好好算算呢!” 说完,她站起身来,刚要走,又转过身跟玲珑吩咐一句:“去将之前太妃送来的千年人身带上,红依夫人身子虚,得补补。”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没有明白她的话,可是如今没有时间多想了,紧忙跟了上去。 第436章 算计,从进门开始 从鎏湘院出来,众人直接朝着蔷薇园走去,到了半路,盛浅予似乎想到什么,转身跟月牙吩咐一声。 “去跟烟妃通报一声,就说,半个时辰后,请她来蔷薇园一趟!” “是!” 月牙应声,转身去给烟妃传话。 盛浅予转身继续往前走,只是就在她转过身的瞬间,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监视吗?那就好好看着! 等众人过了拐角,躲在阴暗角落的丫鬟出来,眼神凝滞片刻,紧忙转身朝着纯馨院跑去。 此刻慕婉纯已经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消息,连山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誉王和太妃还真是够丢脸的,就算是皇上赏赐的东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竟然这样折腾,可谁知道这三小姐的心眼更多,根本就不会让这些东西在誉王府露面,他们闹腾这么一出,还真是打脸啊!哈哈哈哈……”慕婉纯笑的前仰后合。 她跟盛浅予可以说是死仇了,盛浅予回来,众人出去迎接,她偏偏不去,如今心里憋着的火好像突然散开了似的,那叫一个痛快。 “是啊!太妃和王爷失了面子,三小姐以后在誉王府肯定不会好过,看她平常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太妃和王爷,真是蠢!” 白云也忍不住跟着嘲笑一句。 “她可不蠢!” 慕婉纯将手中杯盏往桌上一放,脸上带出一抹冷笑:“盛浅予如今有功勋在身,就算是依仗了皇上,自然不会将誉王府放在眼里!” 说道这里,慕婉纯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伸手往桌上一拍:“真是可恶,这样一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野丫头,凭什么得到这一切!” 白云站在旁边,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变,却没敢说话,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 “世子妃!” 人还没进来,那丫鬟的声音先传来,这丫鬟,就是刚才偷偷跟在盛浅予众人身后的丫鬟。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惊扰了世子妃,你担待得起吗!” 白云朝那丫鬟怒吼一声,看她一脸喘不上来气的样子,还是摆摆手让她进来。 “什么事啊!” 慕婉纯低头喝一杯茶,漫不经心的撩起眼皮朝那丫鬟看一眼。 “世子妃,是三小姐,她带人去了蔷薇园!”丫鬟总算是喘了一口气。 “你说什么!盛浅予去了蔷薇园?” 慕婉纯再也没办法平静了,猛地一下子站起来,手中的杯盏摔在桌上,茶水翻倒,弄湿了一大片。 “世子妃,咱们要不要去看看?”白云脸上多了一丝慌乱。 烟妃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管这些事情,之前也没有细查,可是盛浅予不一样,他一定会查到段红依的东西有问题,这样一来,不就将他们也供出来了吗? “你急什么!” 慕婉纯怒斥一声,眼神流之间,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看来,盛浅予是一定要跟我做对了,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将我怎么样!” 白云抬头看着慕婉纯,脸上神情变化,嘴角动了动,本来要说出来的却不敢开口了。 这边盛浅予众人已经到了蔷薇园。 “三,三小姐!” 丁香看到盛浅予的瞬间,先是怔愣,随后一脸激动的跪在了地上:“三小姐,您终于来了!” “起来说话!” 盛浅予淡淡开口,说话的同时,依旧朝着段红依的房间走去。 丁香紧忙起身,此刻在院子里知道隔墙有耳,也不敢多说,跟着进了屋子。 还没进去,一股子湿臭的味道传来,盛浅予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丁香。 “这是红依夫人和孩子住的地方?”她一根手指头遮着鼻子,可还是挡不住那味道。 丁香红着眼眶点点头:“是,世子妃交代,月子的时候,房间不能见风,窗户不让开,夫人身上的衣服也不能勤换,如今捂了一身的痱子!” 盛浅予眉梢一蹙,捂出痱子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的味道,会让盛允承望而却步,别说是盛允承,就连太妃恐怕也不想来,这样一来,慕婉纯倒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在的这几个月,慕婉纯倒是长了脑子,产妇月子里不能吹风,众人都知道,就算段红依跟烟妃诉苦,烟妃也不能说是慕婉纯的错。 想到这里,盛浅予忍不住冷笑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夫人,三小姐来了!” 丁香带着激动的声音朝里面喊一声。 段红依本来靠在床边休息,听到声音猛然间挣开眼睛,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三小姐,你让我走吧!” 说着话,段红依就要起身给盛浅予磕头。 “丁香,扶住你家夫人!” 盛浅予朝丁香吩咐一声,她不喜欢古代这些俗礼。 丁香紧忙上前扶住了段红依,但是,回头她自己却跪在了地上。 “求三小姐救救夫人和小少爷吧!您若是再晚回来几日,恐怕夫人和小少爷都要撑不下去了!” 丁香说着话,给盛浅予磕起头来。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叹一口气,道:“做既然答应过你们,就不会不管,你起来吧!” “谢三小姐!” 丁香紧忙擦了把眼泪站起身来,退到了段红依身边。 “三小姐,孩子刚出生,世子便要将孩子抱给世子妃,我已经按照你教的跟世子说了,世子这才将孩子留在了我身边,可是,世子的意思,这孩子以后还是要给世子妃啊!” 段红依紧忙开口。 “不用担心,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即便他们伸手,也抱不走!”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笑,停顿片刻,目光在四处看一眼,说道:“月子里是不能见风,但是你这蔷薇园也不只是这一个房间,选个天气好的时候,走两步路到别的屋子里总没事吧?何必非得在这一个屋子里怄着?” 段红依看起来可怜,可是入了这深宅后院,能有几个是纯良的? 盛浅予相信她的确是受了委屈,可也不至于这么傻,一个院子好几个房间,偏偏可这这一个屋子住,她这是在自己面装可怜呢。 说到底,段红依也是担心自己的孩子被慕婉纯抢走,想着赶紧离开呢。 听着盛浅予的话,主仆二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 “是世子妃交代的,我们也不敢违抗……” 丁香垂着头,说话的瞬间,抬起头来朝盛浅予看一眼,然后很快又低下头。 “这誉王府的后院,如今是太妃和烟妃在持家,太妃不常在后院走动,可烟妃你们不应该请不到吧!” 盛浅予冷冷开口。 两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还不等开口,就听外面通传,烟妃到。 “烟,烟妃?” 段红依眼神一晃,就要下床,却被盛浅予扶了一把:“你还在月子里,不用这么大的礼数,烟妃人随和,不会跟你计较。” “你倒是了解我!” 就在盛浅予话音落地的瞬间,烟妃走了进来,进门的瞬间,她同样皱了皱眉头。 “烟妃向来公正,对誉王府的人和善,如今红依夫人给世子诞下了长子,说起来功劳苦劳都有,怎么成了如今这样呢?”盛浅予一脸责问的看向烟妃。 烟妃神情凝滞,无奈叹一口气:“有些地方我管得着,可是有些地方我如今这肚子,也不能时时盯着,倒是我的疏忽了!” 不是疏忽,而是不能管,虽说如今盛允承和慕婉纯都住在誉王府,可烟妃毕竟不是盛允承的生母,有些事情,她反而会管来麻烦。 “好好好,如今烟妃辛苦我也知道,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问烟妃一句!” 盛浅予说着话,目光在房间四处扫过一圈,说道:“红依夫人如今是一步都不能出去的吗?” 烟妃神情一凝,她没有回答,反而看向旁边的高妈妈:“这方面的事情,高妈妈最懂,还是高妈妈回答吧!” 说起来,烟妃在太妃面前很是讨喜,太妃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很重视,特别派了高妈妈随身伺候。 高妈妈是个表面严肃,却很正派的人,听烟妃的话,开口道:“月子里,产妇最好不要见风,但是阳光好又无风的天气,遮盖一些还是能出去的。” 听着高妈妈的话,烟妃挑了挑眉毛,看向盛浅予。 “这么说来,其实红依夫人也不必非得住在这里,我看今日天气就不错!” 说到这里,盛浅予转向高妈妈,又问:“您瞧今儿这天气,红依夫人披着斗篷挪到偏殿,应该是没问题吧?” “自然!”高妈妈还是那般冷肃的表情。 “高妈妈都说可以了,那就赶紧将红依夫人的应用之物搬过去吧!等这间屋子通通风干燥了再回来,总不能在这样潮阴的屋子里怄着呀!” 盛浅予紧忙给丁香使个眼色,随后又看向高妈妈:“高妈妈,这样的屋子,应该不适合产妇吧?” 高妈妈嘴角动了动,没有直面回答,而是换了一种说法:“产妇的房间宜干燥敞亮,以向阳最佳!” 盛浅予唇角一挑,看向丁香:“高妈妈都说了,你还不赶紧安排!” “是……是!” 丁香紧忙往外走,然而,刚到门口,突然间又退了回来,一脸惶恐的看向盛浅予:“三,三小姐!世子妃来了!” 第437章 引诱 众人被丁香这焦急的声音惊了一下,还不等反应,就听到门口传来尖利的声音。 “这屋子里怎么还是这个味儿啊!不是让你们用熏香熏了吗!”慕婉纯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回来了,就距离南疆王回来的日子不远了,众人眼里,南疆王是慕婉纯的舅舅,她便也顺着这个高杆往上爬,即便没有子嗣,也越发的在誉王府趾高气扬起来。 “拜,拜见世子妃!” 丁香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光是丁香,就连段红依也坐不住了,翻身在床上跪下,脸上明显带着慌乱。 看这样子,这两人是对慕婉纯害怕到了极点。 慕婉纯进来朝两人瞄一眼,没有理会,目光却是落在了盛浅予身上:“哟,三妹妹也在啊!听说这次战场上立了功勋,真是恭喜三妹妹了。” “我不过是跟在主帅身边行事的小兵,还是南疆王领导有方。” 盛浅予不咸不淡的回一句。 这话沾上了南疆王,她自己知道跟慕婉纯没有关系,可是停在慕婉纯耳朵里,却是大大的满足了虚荣心。 “你知道就好!” 慕婉纯一脸得意的哼一声,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一边,唇畔的冷笑更加张狂了:“不过,三妹妹出在外面几个月,倒是忘了王府的规矩,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世子妃,三妹妹见到我,倒是礼都不见了呢!” 这话听起来,瞬间就压了盛浅予一头,她这不光是给盛浅予下马威,更是在无声的警告段红依主仆。 果然,听到慕婉纯的话,两人本来就害怕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惊恐,屏住呼吸,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们害怕,盛浅予可一点都不在意,反而迎着慕婉纯的高傲,微微勾起唇角:“王府的规矩,我自然是记得,只是,如今烟妃也在这里,我这是一直在等着世子妃先给烟妃行礼呢!” “你!” 慕婉纯眼珠子一瞪,可是嘴角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烟妃虽然不是盛允承的生母,可如今她是誉王府的正妃,慕婉纯也应该叫她一声母妃,行礼自然也是应该的。 可如今盛允承手里重新握得了兵权,气焰上来,并不把烟妃放在眼里,连同慕婉纯也一样越发的嚣张了,若是之前,烟妃或许还有心思管这些,可是如今她就要生产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懒得理会了。 盛浅予这样说,烟妃也转向慕婉纯,脸上带着笑,道:“之前太妃让世子妃跟着教仪妈妈学了一个月的个规矩,如今看来,倒是没什么长进,在我面前还好说,若是在太妃面前再失了态,恐怕下次就不是学礼仪这么简单了的!” 慕婉纯咬住嘴唇,烟妃的几句话正戳了她的肺管子,她向来不把烟妃放在眼里,可是人家毕竟是当家主母,有些规矩,她应该守的。 “纯儿见过烟妃!” 慕婉纯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只是行礼的之后,拳头死死的攥紧了。 烟妃看她一眼,没有再说,慕婉纯没好气的站起身来,再次看向盛浅予。 “我已经行礼了,是不是轮到你了!”慕婉纯一脸蛮横的模样。 “世子妃既然知道我在战场上立了功勋,也应该知道,皇上给我封了从一品郡主,而世子妃如今跟着世子的身份,应该是从二品,这样来看,倒是世子妃应该跟我行礼才对!”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看向慕婉纯。 “你!” 慕婉纯的脸都气红了,可是到了如今,依旧说不出一句话来,不管如何,盛浅予的话没错。 “我原本并不在意这些俗礼,可世子妃若是一定能要跟我表现的这么清楚,我也不介意跟你掰扯掰扯。”盛浅予眯起眼睛,明明是笑,可是却看得慕婉纯后脊梁一阵发冷。 “我……这是在誉王府,家里有家里的规矩,我们都是平辈,没有必要这么多的规矩!”慕婉纯强撑着回一句。 盛浅予依旧勾起唇角笑了笑:“既然世子妃都这样说了,我也不不想太过计较,只不过,希望你能记住,有些事情还是给自己留一些余地的好。” 慕婉纯的脸瞬间憋红,可是反驳的话愣是一句都说不出口,只是狠狠的朝盛浅予瞪一眼,转向了旁边的段红依。 “不是说了让你屋子里熏香吗?怎么还是这么臭!”慕婉纯冷喝一声。 她的确是存了坏心思,让段红依一直待在这样的房间,密不通风,浊气排不出去,不光会让段红依起一身痱子,更加断了盛允承过来的yuwàng。 之前她的确是给了段红依一些熏香,然而,段红依和丁香知道慕婉纯恨不得他们主仆二人死在这里,所以,她给的东西一直没敢用。 “这么臭的屋子,自然是不能住人了,丁香,你还不快去将偏房收拾出来,好让你家红依夫人搬过去?” 见丁香哆嗦,盛浅予先开口跟丁香吩咐一句。 “是!” 丁香应声就准备出去,却不想,刚起身就被慕婉纯叫住。 “搬什么?产妇不能出门也不能见风,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都忘得干干净净了是不是?” 慕婉纯朝丁香一瞪眼,丁香就不敢动了,求助的眼神看向盛浅予。 “世子妃没有生过孩子,我不知道你这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是刚才我已经问过了高妈妈,只是从这个房间搬去偏房是没有关系的,更何况,住在这样一个潮阴的房间,对产妇的身体更不好!” 盛浅予冷冷开口,目光扫过慕婉纯的脸,忍不住冷笑一声。 这两三个月没见,慕婉纯倒是长了脑子,她这是想借着产妇有禁忌的由头nuèdài段红依,万一真的闹到太妃那里,她也会说是问过了有经验的妈妈,本来是一片好心,太妃也不会责怪她。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盛浅予来之前才让月牙将烟妃请了过来,高妈妈是太妃派过来的人,她的话最有权威。 果然,听到盛浅予的话,慕婉纯本来编好的说辞,如今也没有开口的必要了,看着丁香转身去收拾,除了瞪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正说着话,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奶娘抱着孩子进来,看到这么多人的瞬间,顿时一愣,随后抱着孩子进来。 “夫人,小少爷醒了!” 奶娘进来先给众人行礼,随后转身将孩子递给了段红依。 盛浅予的目光倒是没有在孩子身上,而是在奶娘进来的时候,看向了慕婉纯,果然,孩子出现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都冒出了光。 她自己是不能生育的了,如今她需要一个孩子来拴住盛允承,更需要一个孩子来巩固她在誉王府的势力,所以,这个孩子她必须要抱走。 段红依见到孩子,紧忙接过来,本来凄楚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丝柔和,而就在红依夫人伸手的时候,盛浅予却看到她的手臂上有好几道红凛子,她的皮肤白,这红凛子看起来就更加的触目惊心。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只是,如今不是开口说这个的时候,她眼珠子转了一圈,似乎想起什么,再次开口。 “之前我在外面,王府添丁这么大的喜事我没赶上,可还是要恭喜红依夫人的,我这个人没有那么细腻,但是都说生产之后身子会虚,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刚好我这里有一支千年人身,就送给红依夫人补补身子吧!” 说着话,盛浅予摆摆手,玲珑将手中的锦盒拿过来,里面是一支千年老参。 深宅贵妇常年都用滋补品,对一些名贵的药材自然不陌生,这只千年老参一看就是好东西,别说是段红依,就连慕婉纯看到,眼睛里都冒了光。 “人参虽然是好东西,但我不懂药理,红依夫人用的时候,还是听听大夫的意见。” 说着话,盛浅予将人参送到了段红依手里,余光看到旁边慕婉纯那眼珠子都要出来的模样,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还有,这是送给小侄子的长命百岁锁,用的是纯银,人家说银制的东西护魂,希望这孩子平平安安的!” 说着话,盛浅予将那长命百岁锁放在了孩子的襁褓上,让人惊奇的是,就在她放下的瞬间,那孩子竟然转过脸对她笑了。 孩子的笑是最天真无邪的,盛浅予也不知怎么,看到这个笑容心中莫名一软。 “太妃已经命人打了一套银具,三妹妹可是送了重样的呢!”慕婉纯看那孩子对盛浅予笑,瞬间就不高兴了。 这孩子早晚是她的儿子,怎么能对盛浅予笑呢! 然而,盛浅予却丝毫不介意,伸出一个手指头,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蛋,那柔软的触感,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太妃给了,那是太妃的心意,我给是我的心意!世子妃这样说,我倒是好奇,你送了什么?”盛浅予转过身看向慕婉纯。 说起来,段红依也是盛允承的人,慕婉纯就应该照顾段红依,然而,这段时间她nuèdài段红依都来不及,还送东西? “这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慕婉纯强撑着回了一句,说话的同时目光飘过段红依旁边的人参,眼底泛起一道寒光! 正愁找不到机会弄死这个下贱的女人,如今盛浅予倒是自己找上来了! 第438章 狗咬狗 正说着话,丁香从外面走了进来:“红依夫人,新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如今阳光正好,咱们就搬过去吧!” 说着话,丁香便过去扶段红依。 段红依本要起身,可是似乎想起什么,起身之前朝盛浅予和烟妃看过去。 “既然已经收拾好了,那就搬过去吧,丁香,回头这个房间也好好收拾一下,毕竟这是主屋,还要搬回来的!”烟妃吩咐一句。 “是!” 丁香应声,伸手扶着段红依的手就往外走。 慕婉纯瞪眼咬住了嘴唇,可是因为旁边有高妈妈,想说的话也不能说出来了。 这个屋子里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闻,段红依出去,众人自然也跟着出去,如今大家都在,看着段红依缺少什么,烟妃又吩咐下人给准备着。 慕婉纯当着高妈妈面儿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本来还想给盛浅予下马威,却不想自己灌了一肚子气,慕婉纯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看着时间,烟妃也到了吃药的时候,盛浅予给送出去,回头又折回到段红依的房间。 “多谢三小姐的救命之恩!” 段红依在床上又给盛浅予磕了个头。 盛浅予摆摆手,脸上的表情一如平常那般淡然:“能救你命的只有你自己,有些话,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会让你带着孩子过普通的生活,该怎么做,我也跟你说得清清楚楚。” “是!红依一定听从三小姐的吩咐!” 也许是生完孩子之后在誉王府吃了太多的苦,段红依如今可比之前的态度更加坚定了。 经历了痛苦,她也知道了自己生存艰难,这段时间她似乎也明白了,留在盛允承身边,不光她的孩子会被抢走,她自己的命也会保不住。 “好!你能自己想明白最好!”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往前一步凑近段红依的身边,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 “这……世子那样护着她,我……” 段红依听到盛浅予的话,顿时一脸惊慌,甚至,眼神之中还带着恐惧。 “你若是不敢,那就只能自己忍受世子妃的欺侮,左右,世子这边没有动作,你就得待在誉王府,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你自己选择,我是不可能每次你去叫我就会过来的!” 盛浅予声音脸色微微沉下来。 说起来,段红依也是亡国宫主,这样软弱的性格,这是不明白她之前是怎么在后宫之中活下来的。 段红依一脸惶恐的看着盛浅予,犹豫片刻,还是认真的点点头:“好,我听三小姐的话!” “不是听我的话,而是为了你自己和孩子,你必须得这样做!” 盛浅予伸手在段红依肩膀上拍了拍,转身往外走。 段红依和丁香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眼神之中神情变化,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眼神沉了下来。 这边盛浅予众人出门,看着周边没人,玲珑忍不住叹一口气。 “世子妃可真是狠心啊!刚才红依夫人换衣服的时候,后背一道道的红凛子,还有淤青的地方,肩膀上还有针眼,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说着话,玲珑的眉头跟着皱了起来,此刻她心中只有四个字形容慕婉纯——丧心病狂! 盛浅予一边走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也没有接话,倒是玲珑又自顾的说起来。 “刚才我还检查了小少爷的身子,倒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来,她还是不敢对世子的子嗣动手的!” “不是不敢,而是不会!” 盛浅予开口,说话的同时转过身来看向玲珑:“慕婉纯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为了在誉王府能立足,她必须要有一孩子,世子的态度很明确了,这个孩子以后要抱给慕婉纯的,慕婉纯自然不会对孩子动手,至于段红依……她死了,孩子不就能更早一些给她抱过去吗?” “红依夫人也真是可怜!”玲珑皱起眉头。 知道慕婉纯是个喜欢争抢的性子,却不知道她下手这么毒,还真是让人心里一阵发寒。 “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 盛浅予应一声,继续往回走,穿过走廊准备朝花园的方向拐过去,却见一个丫鬟急匆匆的从旁边的小院出来。 “这个院子,什么时候住人了?”盛浅予转脸看向玲珑。 这处院子本来是之前姜氏给盛心雅准备的,说是等回娘家的时候住在这里,之前一直没有人住的。 玲珑看一眼,撇撇嘴,说道:“小姐这段时间不在,王府里可是有了不小的变化,如今这院子里住的是珍姨娘。” “珍姨娘?” 盛浅予眼神一滞,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疑惑:“她不是被关起来不准出门吗?” 当时因为盛心悦的事情,珍姨娘找太妃和誉王闹了一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都用遍了,可盛心悦毕竟是给誉王府脸上抹黑,誉王并没有同意将她放回来,同时也以发疯的名义将珍姨娘关了起来。 这才短短两个月,就放出来了?不光是放了出来,竟然还住进了这么好的院子。 玲珑看盛浅予疑惑,说道:“刚开始的时候,珍姨娘是闹了一顿,后来就服了软,后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见了王爷一面,之后王爷就常常宿在珍姨娘那里,不出半个月就放了出来,还让她住进了这里。” “以前没见她有什么动静,如今倒是拴住了王爷!” 盛浅予不由得冷哼一声,眼神流转之间,又问:“姜氏那边呢?” 虽然盛心雅死了,可是这房间是姜氏精心准备的,她怎么可能看着别人住进去? 就算如今同为姨娘,可姜氏不一样,她有儿子,而且还是这誉王府的世子,以后等他世袭,姜氏还是要被称一声太妃的。 “姜氏那边自然是闹了一阵,可是,王爷愣是没有理会!” 玲珑拧起眉头,一脸想不明白的模样,凝神片刻又嘟哝一句,道:“也不知道珍姨娘是用了什么法子,王爷着了迷一样的,每日回来不是去烟妃那边,而是先去珍姨娘的院子!” 让誉王这样一个事业心极强的男人变得这样五迷三道的,不是珍姨娘有多厉害,而是她那里有什么东西吧! “让人跟着那丫鬟,看看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盛浅予吩咐一声。 “是!” 玲珑应声,给旁边跟着的丫鬟使个眼色,丫鬟会意,跟了上去。 看着丫鬟离开,盛浅予想了想,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姜氏跟慕婉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没有正面冲突,不过,听在姜氏身边伺候的人说,她还是常常在世子面前念叨休妻娶侧妃的事情,可是世子并没有理会,不过半月前姜氏的茶里发现了毒茶叶,姜氏说是世子妃做的,可是没有证据。” 盛浅予不在誉王府,玲珑这八卦的消息却从来没有断过。 “呵!” 盛浅予嗤笑一声,看来不在誉王府的这段时间,错过了很多好戏啊! “既然她们之间也这么火热,那我们不如再加一把柴好了!” 她微微勾起唇角,眼神变化之间,又说道:“找个机会,给姜氏那边透露一下段红依的情况。” 姜氏作为段红依孩子的祖母,即便是庶出,可毕竟是头一个,也很重视,常常要过来看看,然而,太妃心里还憋着气,愣是不让她看,到现在,姜氏都没有见到孩子的面儿。 “是!”玲珑应声。 一路走着回到了鎏湘院,此刻闲来无事,盛浅予便坐在院子里的小凉亭上看书,傍晚,天气没有之前那样燥热,倒是多了几分清凉。 然而,这清凉之意还没有欣赏够,却听外面传来急促的声音,同时,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小姐,不好了,红依夫人中毒了!” 这时候,一个丫鬟满脸慌乱的进来,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先传了过来:“太妃请您过去一趟!” 盛浅予伸手拿果子的动作一滞,看着丫鬟满脸慌乱的模样,唇畔之间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这么快就行动了吗?看来慕婉纯还真是恨毒了自己! “走,去看看!” 盛浅予将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起身往外走。 袭久玲珑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同样的,两人眼中没有任何紧张,反而带着一丝奸计得逞的笑。 到了蔷薇园,还没有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很多人说话的声音,看来,人是不少。 “三小姐来了!” 有人在外面看到盛浅予,朝里面通报一声。 说话的声音停了下来,纷纷转身看着盛浅予从外面走进来,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复杂。 “刚才听说红依夫人出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盛浅予一边往里走,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紧张。 一边往里走,她的目光在四周扫一眼,平常安静得没人来的蔷薇园,如今众人已经将院子挤满了,除了烟妃和姜氏,太妃也在,如今,太妃正一脸怒气的朝着盛浅予的方向看来。 太妃的眼睛似乎燃起了火焰,一路盯着盛浅予走来,等她到了跟前,冷喝一声:“你给我跪下!” 第439章 往太妃身上泼脏水 盛浅予撩起眼皮朝太妃看一眼,没有多问,直接撩起裙摆跪在了地上。 “太妃是长辈,您让我我会,我自然要跪,只是,我做了什么让太妃如此动怒,还请太妃说明白!” 她丝毫不畏惧太妃的怒目,抬起头迎着太妃的目光看过去。 “看来,你知道!说,你为什么要害红依夫人!” 太妃冷喝一声,怒目朝盛浅予瞪了过来。 盛浅予神情一顿,脸上的表情随和太妃的眼神稍稍变化,那神情之中有惊诧,有委屈,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可就是没有慌乱和紧张。 “晌午我的确过来看了红衣夫人,也将之前打造的长命百岁锁送给孩子,却唯独没有害人,太妃这样说,可得有证据。” 盛浅予的语气神态依旧如之前那样平静。 “你!” 太妃瞪眼,正要怒斥,却被身边的花妈妈拉住。 “太妃,你先不要动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花妈妈拽了太妃一把,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看着盛浅予的表情,应该跟她没有关系。 更何况,段红依是跟盛浅予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之前盛浅予帮助过段红依,没有理由害她这个产妇啊! 想到这里,花妈妈又添了一句:“三小姐向来稳重,红依夫人在王府又是默默无闻,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还是先调查清楚才好!” 太妃感觉到胳膊上的力量,转脸朝花妈妈看一眼,本来愤怒的眼神稍稍缓和几分,不过,因为之前盛浅予将东西都放在了郡主府,如今太妃对她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你自己说!”太妃冷哼一声。 “我不知道说什么!” 盛浅予直接回一句,看这种人朝自己看过来惊诧的目光,又加了一句:“到现在,我还不知道红依夫人出了什么事,这要我说什么?” “三没跟着去了战场,倒是越大的牙尖嘴利了!害人的事情你都做了,你还说不知道?” 慕婉纯冷不丁的插一句嘴,侧目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嘲讽。 “没做就是没做,跟嘴没有关系!倒是世子妃,你之前可是没少给红依夫人使绊子,要说害她,你的动机才是最大的吧?” 盛浅予迎着慕婉纯的冷眼看过去,唇畔同样勾起一抹冷笑。 “你,你胡说什么!” 慕婉纯瞪眼,伸手朝着盛浅予的脑门指过去,只是看到盛浅予的眼神突然冷下来,又怂怂的缩了回去。 盛浅予说过,不喜欢人家用手指着她,若是这样,就会把人家的手指头掰下来。 “是不是胡说,大家都是明眼看见的,更何况,我刚回来,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时间处理,为什么要来害红依夫人?”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你若是非得要一个理由,或许,是因为段红依是我的女人,如今她生下了男嗣,你看不过去了吧!” 此刻,盛允承的声音传来,众人闻声闪开一条路。 盛允承径自走到盛浅予面前,幽深冰冷的眸子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里,带着压迫的气息。 众人感觉到后背一阵阴凉,同时站得距离盛允承比较近的几个人也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跟殷离修和孤南翼待得时间长了,这种气场对于盛浅予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世子这话的意思,我是看到红依夫人生了男嗣,所以心里嫉妒?你大概是说错了人吧?嫉妒的可不是我!” 盛浅予唇畔依旧带着丝丝嘲讽,说话的同时,目光看向旁边的慕婉纯。 别人生孩子,要说最羡慕嫉妒的,可得是这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我不是这个孩子的生母,可我也是他的嫡母,我,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慕婉纯对号入座的吼叫一声。 “夫人,红衣夫人醒了!” 这时候,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呼的声音,正在争吵说话的众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朝着红依夫人的房间走了过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这一次,慕婉纯倒是第一个进去,一脸担忧的抓住看段红依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别怕,有我在,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害你的人!” “高大夫,她的情况怎么样?” 太妃没有理会慕婉纯,而是直接转向大夫。 “刚才我给夫人号脉,体恤燥热,气血不足,可是又有突然出现闭气症状,正是因为这闭气的症状,才会让夫人突然晕厥过去的。” 高大夫说着话,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这症状,明显是不对劲的。 听着高大夫的话,慕婉纯眼底迅速闪过一道精光,不等太妃开口,紧忙转向旁边的丁香:“你家夫人今日吃了什么东西?” 丁香脸色一凝,看着慕婉纯看过来的目光,脸上就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今日夫人吃的就是平常小厨房送来的月子饭,另外……还用了一碗人参汤!” 说着话,丁香撩起眼皮朝慕婉纯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看得很明显,不光是盛浅予,就连太妃都能看出来。 “你说段红依还喝了人参汤?去拿过来给高大夫瞧瞧!” 慕婉纯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众人看过来的目光。 “是!” 丁香应一声紧忙去拿。 人参汤是喝完了,里面还有残留的人参枸杞,片刻的功夫,丁香将东西拿来,送到了高大夫的手里。 高大夫接过来,看着里面的残渣,然后起来放在鼻尖闻闻,突然间,眼中多了几分惊慌。 “这,这人参是千年老参,可是却用紫乌水泡过,若是大亏之人服用,会出现晕厥的症状,严重的还会出现产后血崩啊!” 高大夫一脸紧张的看向太妃。 盛浅予不在的这几个月,以前的府医因为收银子贿赂,被赶出了王府,如今这高大夫是太妃亲自找的人,自然是不会怀疑的。 “人参?” 慕婉纯凝神想了想,突然见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你之前来看段红依的时候,不是送了一支千年人参吗?果然是你!” 这话一出,众人猛然见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复杂。 “盛浅予,你安的什么心?” 一直没有说话的姜氏,此刻突然冒出一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带着几分凶狠:“就算你对我们怨恨,可是段红依从来没有招惹过你,你为什么这么心狠手辣,连产妇和孩子都不放过!” 姜氏说话向来懂得戳心,如今不光是段红依,就连孩子也带上了,要知道,如今太妃唯一高兴的事情,就是天天让奶娘抱着孩子去福寿园。 果然,这话一出口,太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她手中的拐杖猛地往地上一戳,瞪圆了眼睛看向盛浅予。 “你好大的胆子!”太妃怒喝一声。 “我就说你为什么会将那么好的人参送给段红依,你竟然是为了杀人!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产妇,你竟然也下得去手,你可真是心狠手辣!” 慕婉纯也站在太妃身边,怒目死死地瞪着盛浅予,只是,在众人看不见的瞬间,她眼底极快的划过一抹冷笑。 “原来是这件事吗?” 盛浅予抬起头来,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遍,竟然站起身来。 “你……” 太妃眼神一滞,张张嘴,可是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若说红依夫人是因为换了房间导致的身体不舒服,我的确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但是这人参……” 说道这里,盛浅予突然间转向太妃,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凌厉:“这可是之前太妃送给我的。” “你说什么!”太妃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竟然还敢往太妃身上泼脏水!” 慕婉纯脸色跟着变化,可毕竟是有备而来,很快稳住心神,朝盛浅予冷脸瞪过去:“你说是太妃给的就是?谁能证明!” 看着慕婉纯这好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的反应,盛浅予脸上多了一丝嘲讽。 “人参拿过来的时候,是存放在锦盒之中的,这样好的人参,锦盒上面都有蜡疯,我将人参的拿出来的时候,世子妃,烟妃都在场,大家看的清清楚楚!” 盛浅予的话没说完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高妈妈:“高妈妈应该也看到了吧?” 高妈妈一如平常那般冷肃,抬头看太妃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眉头拧了拧,回答:“是!” 太妃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然而,还不等她说话,却见盛浅予转过身来。 “我记得,之前太妃将这人参送给我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是太后赏赐的锦西南山贡品,您在身边保存了六年。”盛浅予问。 “你想说什么!” 此刻太妃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她越发的看不明白这个孩子。 “我想说的是,紫乌水这种东西是有挥发性的,即便当时人参用紫乌水泡过,经过了六年,也应该完全挥发掉了,不应该还残留在人参上!” 盛浅予回答一句,同时转身看向旁边的高大夫求证。 “三小姐所言极是!” 高大夫回一句,想了想,又说:“从刚才碗里的人参来看,虽然也是定好的,可锦西国南山的人参皮紧密泛黄熬煮冲泡之后,也不会完全涨开,可是如今碗中的残渣,旁侧的皮发白,熬煮之后已经完全涨开,虽然这人参也属上品,却不是锦西南山人参。” 第440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这怎么可能!” 慕婉纯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慌乱,不等盛浅予开口,紧接着又说:“这么好的人参,依照誉王府的规矩,段红依可是不能享用的,平常她这里的人参也只是普通的,就只有盛浅予送来的那支!” “世子妃是没有听清楚我刚才的话,还是非得要将我当成凶手不可?人参拿来的时候,蜡封是完好的,烟妃和高妈妈可以为我作证,明明高大夫说了这不是锦西南山的人参,你却在执质疑,世子妃如今这般反应,是想说我是凶手呢,还是想说太妃原本想害我?” 盛浅予紧接着回了一句,说话的功夫,转脸看向太妃。 人参本来是太妃送给盛浅予的,慕婉纯一直说着人参有问题那不是在指向太妃吗? 果然,太妃一听这话就急眼了,怒目朝着慕婉纯就瞪了过去:“混账!我为什么要害她!” “太妃是我誉王府最慈祥仁爱的人,自然不可能害我,更何况,这人参之中浸泡的是紫乌水,刚才高大夫也说了,人参经紫乌水浸泡过后,不能给大亏之人用,太妃将紫乌水浸泡过后的人参送给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怎么想都想不过去吧?” 盛浅予口口声声将太妃抬到了高处,如今这样照顾她的脸面,即便有气也不能冲着自己发了。 果然,听着盛浅予的话,太妃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只是看向慕婉纯的眼神多了几分嫌恶。 慕婉纯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她只是想指正盛浅予,却不想,脑子没有转过来,竟然指到了太妃这里。 “我,我也没说是太妃,只是这件事太过蹊跷……” “是太过蹊跷!” 不等慕婉纯说完,盛浅予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如今看来,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就之后一个人知道了!” 说着话,盛浅予转身看向丁香,眼神之中更添了几分凌厉:“红依夫人的衣食住行都是你在伺候,她的吃食用膳也都是经过你的手,若是出了问题,第一次该找的人,就是你!” “我,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 丁香瞬间满脸惊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是我,我没有要害夫人!” “丁香!你就是这么照顾你的主子的?心狠手辣的恶奴!来人,将她带出去,乱棍打死!” 太妃顿时脸色一凛,说着话,手中的拐杖便朝着顶上的身上打来。 丁香也不敢躲,生生挨了太妃这一棍子,疼的她直接趴在了地上。 “太妃,您饶了我吧,不是我,是世子妃,不是我啊!” 疼痛之中,丁香扯开了嗓子喊出声音。 “你说什么?”太妃正要抡出去第二拐杖,听到丁香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 “你这个恶奴,自己做了恶事竟然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慕婉纯急了,上前一步,抬起脚来朝着丁香的身上踢了一脚,紧忙招呼旁边的妈妈:“你们还站着做什么,快把她拉出去!” “世子妃这是急了吗?” 不等妈妈们上前,盛浅予往前一步,挡在了丁香跟前:“丁香是下人,可也是人,总得让人家把话说完吧?” “你!盛浅予,你这么护着她,分明是你们里应外合在陷害我!” 慕婉纯眼底一片通红,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说着话,转向太妃:“太妃,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太妃拧了拧眉头,目光在慕婉纯身上打量一翻,最后视线落在丁香身上:“丁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 丁香紧忙撑着身体跪下,给太妃磕了个头,说道:“晌午的时候,三小姐的确送来了一支千年人参,但是,这碗人参汤却是世子妃送来的,她要红依夫人喝下,然后说人参汤是三小姐送来的……” 说到这里,丁香抬头朝太妃看一眼,紧忙说道:“是世子妃逼奴婢这样做的,奴婢不敢违抗,还请太妃明鉴啊!” 说完,丁香再次朝太妃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她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太妃怒目看向丁香,手中的拐杖没有再次打出去,而是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奴,奴婢不敢违抗太子妃的命令啊!” 丁香抬起头来,伸手撸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青一道红一道都是血印子,还有破了皮的,血印子将里面的衣服都弄脏了。 “这……”太妃瞪大眼睛,满脸惊诧。 “这段时间,奴婢和红依夫人所有的事务都是世子妃来安排的,一个不听就是一顿毒打,奴婢皮糙肉厚的没有关系,可怜了红依夫人刚刚生完小少爷……” 说着说着,丁香就说不下去了,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然而,她的话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打你们了!” 慕婉纯瞬间瞪大了眼睛,那一脸的精彩表情,有震惊,有慌乱,甚至还有节分委屈? 没错,是委屈,她虽然苛待这主仆二人,却从来没有下这样的狠手打她们,可是如今丁香胳膊上的伤痕摆在众人面前,又是当着太妃的面儿,她满肚子的委屈却说不出来。 以前都是慕婉纯诬陷别人,这还是第一次莫须有的被人诬陷,瞬间就跟一炸了毛的鸡一样,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太妃,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打过他们,您要相信我啊!”慕婉纯一脸惊慌。 不光是慕婉纯,就连盛浅予看到丁香胳膊上的伤痕也是吓了一跳。 当时那支人参,本来就是拿给慕婉纯看的,以慕婉纯的性格,肯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陷害自己的可能,所以,盛浅予也聊到了,慕婉纯肯定会对人参下手。 所以,盛浅予之前就跟丁香交代,让她带着节奏,让太妃看到红依夫人身上的疹子,必要的时候,自己身上弄点伤痕一些,却不想,这丫头对自己这样狠心。 看来,她这段时间是过得太惨了,急切的想要摆脱慕婉纯的钳制啊! 太妃的视线落在丁香的胳膊上,看着那一片青红和血印子,俩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她没有说谁是谁非,而是转向旁边的花妈妈:“花妈妈,你进去看看段红依是怎么回事!” “是!” 花妈妈应声,转身朝段红依的房间走去。 慕婉纯一张脸憋得通红,心口烧着一把火,都快要炸开了。 这是诬陷! 现在她才明白,不是盛浅予被自己设计,而是自己进了她的圈套,还是跟丁香这个小贱人设计的圈套! “太妃,是诬陷,这是诬陷我啊!是盛浅予和丁香联合在诬陷我!”慕婉纯眼神带着慌乱。 丁香微微抬头朝慕婉纯看一眼,同样的朝太妃磕一个头,说道:“三小姐给的千年人参,奴婢还有动,而且,刚才囧红尘自费也说了,凭红依夫人的身份,是不可能用这样名贵的药材的,太妃,奴婢没有说谎!” 说着话,丁香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正是之前盛浅予送来的人参。 “太妃,您瞧!” 丁香在跪在太妃跟前,双手递到太妃跟前。 这锦盒,太妃再熟悉不过,这还是之前盛浅予帮她跟凡白要了救命的药,太妃心里感动,才将这人参送给她的。 太妃转过脸朝盛浅予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随后伸手接了过来,打开锦盒,里面的人身还是完整的一支。 “哼!” 太妃看向慕婉纯,凌厉的目光朝她瞪一眼。 慕婉纯被太妃的眼神瞪得后脊梁一阵发冷,然而,还不等开口,却见刚才进去的花妈妈再次出来。 花妈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从段红依的房间出来,径直走到太妃身边。 “回禀太妃,方才我们看了红依夫人的身子,手臂上也是一片青红,身上还有很多红疹子,另外……” 说道这里,花妈妈停顿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红依夫人的脖子上,还有很多针眼……” “你说什么!怎么会有针眼!” 太妃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砰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凛冽的目光朝慕婉纯瞪过去:“慕婉纯,你都做了什么!” “她才刚刚生完孩子,你竟然这样对她!你真是好狠的心肠!” 不等慕婉纯回答,姜氏突然从人群中出来,伸手指着她,满脸愠怒:“你自己生不出孩子,也不让别人给我儿延绵子嗣,你是想害得我承儿断子绝孙吗!” 姜氏的声音之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姜氏的话,太妃本来是听不进去的,可是一句“断子绝孙”触及了她的底线,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来人,将世子妃给我捆起来!”太妃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 “不,不是这样的!” 慕婉纯彻底慌了,眼看着太妃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紧忙转向旁边的盛允承:“世子,你要相信我,救我,救我啊!” 盛允承闻言,脸上的表情沉了沉,慕婉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一点也不奇怪,而且,之前他也看到过段红依身上的伤痕。 可是,他本来对段红依就没有什么感情,只要留给她一口气,慕婉纯怎样折腾,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他没想到如今事情闹到了明面上。 第441章 赶出誉王府 “太妃,这件事情,或许其中还有什么误会,我相信纯儿不是这样的人。” 盛允承最终还是不忍心,出来帮慕婉纯说句话。 然而,还不等太妃开口,姜氏先炸毛了。 “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做过什么,你不知道吗?” 说着话,姜氏上前一步将盛允承拽到了一边,眼神之中越发多了几分恼怒。 慕婉纯做股什么,盛允承自然是明白的,当时若不是及时发现,姜氏估计就被慕婉纯毒死了。 她竟然给自己的亲娘下毒!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如今盛允承对慕婉纯的感情已经慢慢有了变化,即便依旧宠着她,护着她,可是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亲近。 感情这东西其实很脆弱,一旦有了裂痕,即便修复,也不会如之前那般。 如今看着姜氏那一脸愠怒的模样,盛允承的脸色跟着沉了沉,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却听旁边丁香的声音再次传来。 “太妃,求您救救红依夫人吧,若是再这样下去,夫人真的要活不下去了!小少爷还这么小……求求您了!” 说着话,丁香扑在地上给太妃磕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 盛浅予在旁边看着,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看向慕婉纯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嘲讽。 同样的场景,是不是很熟悉? 上次派了两个丫头来为难段红依,最后落了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又是记吃不记打,再次搬起石头砸在了自己的脚上,只是,这一次因为有小少爷的关系,这石头份的分量可就大了! 太妃拧了拧眉头,此刻目光看向慕婉纯:“本以为你是名门出身,不要求你贤良淑德,可最起码的人性也应该有吧!就算段红依还没有名分,可她是个人,你怎么下得去手!” “不是,太妃,不是这样的,是丁香和盛浅予陷害我的,我是冤枉的啊!” 慕婉纯此刻彻底慌了,说着话,上前一把拽住太妃的衣袖,眼神闪烁找不到方向。 “世子妃到现在还在往我身上泼脏水?” 盛浅予从人群中走出来,说着话,转脸看向慕婉纯,唇畔之间勾起一抹冷笑:“且不说丁香和红依夫人身上的伤,我不过是好心送来人参,你竟然拿来陷害我,只是你万万没想到那人参竟然是太妃送给我的,若不是高大夫给我作证,我才是被你陷害的!” “我……你……不是……” 慕婉纯天气起头来,嘴角不停地颤动,然而,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 所有辩解的话,到最后都是自己堵了自己的嘴,而且,事情也是越描越黑,就算是被诬陷,如今大家也都不相信了。 “来人!” 太妃也不想再听慕婉纯的解释,看旁边两个妈妈过来,冷喝一声:“将她从到外宅,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王府!” 誉王府有好几处外宅,不是给誉王用来养女人的,而是给慕婉纯这种,有身份,但是犯了大错,没脸带出来见人的人准备的。 说白了,送到外宅的意思就是,誉王府会养着你,但是,从今以后,你这个人在誉王府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太妃!” 听到要将自己送去外宅,慕婉纯瞬间慌了,猛然间一把拽住太妃的腿,哭声凄惨:“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吧!” “机会已经给你了,是你屡教不改!” 太妃冷脸朝慕婉纯捩一眼,手中的拐杖往地上猛地一戳:“来人,将她带走!” “世子,世子救我啊!” 慕婉纯看太妃这里是不行了,赶紧转身看向盛允承,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救救我啊,我不要去外院!” 这么多年的情分? 众人一时间没有明白这话的意思,然而,盛允承却是明白的很。 说起来,誉王府和慕丞相府原本就交好,盛允承和慕婉纯慕梵希本就认识,这也没有什么奇怪,可是说起感情来,他跟慕婉纯却是从很早就开始了。 他们两个不光有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关于慕丞相府的巨大秘密。 盛允承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看着妈妈上来拉着慕婉纯,最终还是忍不住拦住。 “太妃!” 盛允承上前,将拉着慕婉纯的妈妈推开,随后跟她一同跪在了地上:“纯儿这样做,的确是不应该,可是如今南疆王就要班师回朝,纯儿是小郡主留在这世界上的唯一的血脉,还请看到南疆王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是,是啊!太妃,舅舅前两日还给我来了书信,说这两日就会回京,求您看在舅舅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慕婉纯赶紧抓住时机,又接了一句。 这两人口口声声将南疆王放在嘴边,态度是在求情,可是这坏话外都是在给太妃压力,说到底,慕婉纯也是南疆王的外甥女,若是将她赶出去,回头南疆王来,誉王府恐怕是没办法交代。 此刻不光是太妃沉了脸,就连旁边的姜氏也没再说话,她恨恼慕婉纯,却又实实在在的不敢得罪南疆王,更担心因为这件事误了盛允承的前途,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盛浅予在旁边看着,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还是盛允承脑子反应快,能精准的戳中太妃的死穴。 “哼!不管是南疆王还是慕丞相,都是正经门第,为人刚正不阿,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的女儿!” 太妃冷嘲一声,沉冷的眸子在慕婉纯身上扫过,最终叹一口气:“罢了,我们总不能不给南疆王面子,你就留在誉王府,去孝感寺悔过吧!” “太……” 慕婉纯还是不甘心,然而,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就被盛允承拽了回去。 扭头看着盛允承摇头带着警告的神情,慕婉纯拧了拧眉头,闭上了嘴。 两个妈妈过来,带着慕婉纯出去,盛允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太妃余光朝慕婉纯扫过,随后再转向花妈妈:“刚才,你们看过小少爷没有?可有不好的地方?” “回太妃,小少爷很好!”花妈妈回一句。 “那就好!” 太妃松一口气,随后响起什么,又说道:“丁香年轻不经事,恐怕是照顾不好的,这样,让赵妈妈过来帮着伺候,她懂得怎样照顾产妇!” “是!”花妈妈再次应声,脸上和平常一样没什么表情。 听着太妃的话,盛浅予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之前听玲珑说段红依又被欺负了,她还纳闷,之前太妃不是派了人过来伺候吗?慕婉纯在太妃眼皮子底下竟然还能翻起浪来? 如今到了蔷薇园,只看到丁香一个人在,更是疑惑,果然,之前派来的两个人,一个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盛浅予正想着,却听太妃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誉王府虽然是武将世家,却也是书香门第,这样欺凌的事情若是再次发生,一律严惩不贷!”太妃说着话,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眼神之中尽是警告。 众人垂目屏住呼吸,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很久没有见到太妃发这么的大的火气。 接下来,太妃让高大夫留下给段红依和丁香治伤,众人没什么事的都赶紧离开。 盛允承往外走,经过盛浅予的身边,停下脚步:“三妹可真是好手段!” 一句话,如同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盛浅予侧目,看着盛允承那张憋红的脸,却不由得抿唇笑起来:“不是我手段好,而是慕婉纯自己蠢,清者自清,她若是没有存害人的心思,也不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这是自食其果。” 一支千年老参,就如同一枚zhàdàn,若是慕婉纯什么都不做,那就是拿来给段红依补身子的,慕婉纯碰了,如今炸到的就是她自己。 “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哼!”盛允承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盛浅予站在原地,看着盛允承离开的身影,脸上的笑意逐渐沉下来,渐渐多了几分凌厉。 这段时间,盛允承在军中的职务一步步上升,誉王已经将一半的权利交给他,看来最近京城要有大动作了。 高大夫给段红依和丁香诊治之后开了房子,虽然看起来然触目惊心,不过也都是皮外伤,并不是很严重,倒是段红依月子里这样这样,需要好好调理。 送走了高大夫,盛浅予进屋,主仆二人再次跪在她跟前,这一次,她没有再拦着,而是听他们主仆把话说完。 “多谢三小姐救命之恩,从此以后,主仆二人一切听从三小姐差遣!”段红依红着眼眶,却努力憋着不让自己流出眼泪。 刚才高大夫说了,月子里不能哭,会落下病根。 “这样的话,说都了就没什么意思了。” 盛浅予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目光在段红依和丁香身上扫过,道:“我既然让你留在誉王府,就要履行对你们的承诺,不过,你们的性命,是你们自己挣的,如今孩子已经出生了,该怎么做,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了。” 第442章 谁还不是为了自己着想 “是,我都明白,我一定会依照三小姐交代的做!” 段红依紧忙应声,相比之前的犹豫,如今倒是坚定了许多,说着话,她撩起眼皮再次朝盛浅予看一眼,说道:“接下来,世子要我跟灵越的将士们通信,帮他拉拢人脉。” 盛浅予眉梢一挑,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盛允承的性子这么急,这就忍不住要动手了! “是,我都明白,我一定会依照三小姐交代的做!” 段红依紧忙应声,相比之前的犹豫,如今倒是坚定了许多,说着话,她撩起眼皮再次朝盛浅予看一眼,说道:“接下来,世子要我跟灵越的将士们通信,帮他拉拢人脉。” 盛浅予眉梢一挑,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盛允承的性子这么急,这就忍不住要动手了! “他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好了,顺着他的意思就行!”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 “可是,三小姐不是说……” “没有可是,如今还不到时候,你且配合他便是!” 不等段红依的话说完,盛浅予打断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他的要求不要轻易答应,得让他觉得你不是那么好说话的,适当的时候,还可以提一些要求,至于提什么要求,你自己斟酌便是。” 段红依抬头看着盛浅予,脸上神情变化,最终只应了一声:“是!” “你好好歇着吧,这段时间,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要来找我了,毕竟,我们之间并不适合关系亲密。” 说完,盛浅予抬脚走了出去。 段红依和丁香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脸色都多了几分担忧。 “丁香,你说三小姐会放我们离开吗?”段红依依旧拧着眉头,眼神之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前段时间娘虽然保住了孩子,可是如今盛允承一来蔷薇园,她的心就跟着吊起来,恨不得现在就逃离誉王府这个囚笼。 丁香转过身来,想了想,说道:“夫人不要多想了,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指望三小姐了,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救了我们好多次,更何况,之前三小姐救了那么多的难民,可见三小姐的心是好的,我们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三小姐的事情,她应该会帮我们的。” 说着话,丁香感觉到外面起了风,紧忙进屋关上了房门。 虽然盛浅予做事风行雷厉,有的时候处置起人来也让人害怕,可接触下来,她是有些严肃,却不会平白害人,至少,丁香是这样感觉的。 “但愿如此吧!” 段红依幽幽叹一口气,躺了下来。 这边盛浅予和袭久玲珑从蔷薇园出来,过了长廊,瞧着旁边没有人,玲珑眼珠子转一圈,看向盛浅予。 “难怪之前小姐让我等世子妃来的时候再将人参拿出来,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玲珑现在才明白,只是还有一点不明白,便转向盛浅予,问:“可是小姐怎么会断定世子妃会出手呢?” “你呀,跟了小姐这么长时间,脑子怎么就没什么长进呢!” 不等盛浅予开口,袭久忍不住抢白一句,说道:“世子妃本来就跟小姐过不去,不管是人参还是什么,只要是小姐带去的东西,她肯定会做扣陷害小姐,更何况,她平常就看红依夫人不顺眼,如今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她怎么能放过?” “哦……” 玲珑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拧着眉头想了想,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一般,转向盛浅予:“小姐就是因为知道世子妃会这样做,所以才特意挑了太妃送来的东西?” “总算是没有笨到无药可救!”袭久嗔笑一声。 “切!” 玲珑撇撇嘴,对于袭久这夸奖的话很是不满意:“我毕竟跟在小姐身边这么长时间,再笨也被小姐教导的聪明了,你若是说我笨,就是在我说小姐!” 说着话,玲珑还一脸傲娇的挺起了胸膛。 盛浅予看着她这模样,撇嘴浅笑,却没有说话,停顿片刻,转了个话题。 “这段时间没有在京城,明阳村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盛浅予转身看向玲珑。 她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玲珑却没有闲着,鎏湘院的布置有欣妈妈在管理,不用她操心,但是荒院和明阳村的事情,她一直在帮着解决。 刚开始,粮食种子是播种下了,可是百姓并没有生活来源,玲珑需要随时出看看,一旦百姓缺了什么,还得跟四喜那边领用,忙是忙了些,不过,管了这些事情之后,玲珑倒是成长了不少呢。 “小姐放心吧,明阳村的情况可比您出征之前好多了!” 说起这个来,玲珑脸上瞬间兴奋起来:“如今是雨季,之前播种下的作物长势快的已经有收成了,从上个月开始,已经不需要去县主府,不,是郡主府,已经不需要去郡主府领用补贴了,这个月,甚至能足够交税呢!” 对于交税这个问题,之前盛浅予看大家是难民,并没有想过让百姓交税,不过后来众人的生活好了,地方的税还是要的,而且,如今在天资脚下,她这一个村子不收税,明显是跟皇上叫板,索性也就跟其他的村庄是一样的了。 “百姓的生活才刚刚起步,税倒是不急!” 盛浅予回一句,想了想,又说道:“如今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去明阳村看看!”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马车!” 玲珑应声,转身去准备。 盛浅予在花园里的凉亭之中等着,凉亭中有准备好的茶,清风徐来,说不出来的舒畅。 “如今月牙在鎏湘院的日子也不短了,你看她现在怎么样?”盛浅予跟袭久闲聊。 刚一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如今盛浅予还没有时间跟月牙说一会儿话。 “这孩子很聪明,交给她的东西一学就会,只是……” 袭久停顿一下,想了想,又说:“也许是家生奴的关系,这孩子天生怯懦,端月玲珑之前是跟在太妃身边做事的,性子上要强硬一些,月牙就显得软了,不过这孩子年纪还小,没怎么经事儿,慢慢会好的。” “嗯!我是想把她留在身边好好培养的,你平时就多留意她一些!” 盛浅予说我那,低头抿一口茶,随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等会儿我们出去,也带上她吧!” “是!”袭久应声,跟旁边走过来的一个丫鬟招手,让她去叫月牙来。 一会儿的功夫,月牙到了花园,此刻玲珑也准备好了马车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月牙在,玲珑眼神一滞,随即多了一丝欣喜:“小姐也带着月牙出去吗?她可是很长时间没有出去了!” “嗯,左右以后她也是要帮我做这些事情的,如今让她出去见识见识,你也正好带带她。” 盛浅予应一声,站起身来,看向月牙:“走吧!” “是!” 月牙应声,低垂着头跟着往前走。 “今儿姐姐就好好教教你,走吧!”玲珑上前拉住月牙的手就跟着走。 或许是因为端月的原因,玲珑将月牙当成亲妹妹一样护着,有什么好东西,也会给她留一份。 众人朝着清泉湖的方向走去,差不多半个时辰的马车,就到了村子前面的官路。 如今百姓种植的作物和蔬菜有些已经采摘下来卖了,还有打猎捕鱼得到的东西,也都拿到官道上来卖。 之前接收明阳村的时候,皇上不给银子,盛浅予便跟皇上讲了条件,百姓在不妨碍官道交通的情况下,在管道两边设立集市,官兵不但要保护这些百姓,还不能收税,更不能允许官兵跟百姓要好处。 当然,这个要求是跟皇上提的,百姓的轻税是要交到盛浅予这里的。 “停下吧!” 到了官道上,玲珑让车夫停车,等马车停稳了,伸手掀开车帘。 “玲珑姑娘来了!” 百姓看到玲珑便满面笑意的打招呼,有卖糖果熟食的百姓还将自己的小吃拿来招呼玲珑。 “不光是我来了,还有我家小姐!” 说着话,玲珑从马车上跳下来,先开车帘去扶盛浅予。 “县主……” 靠近的百姓脸色一怔,随后激动的脱口而出,只是“县主”两个字刚出口,却被旁边的人一巴掌扇了脑袋。 “县什么主!如今是郡主了!我们郡主可是在战场上立了功的!”旁边年长一些的人教训道。 “是,郡主!郡主!” 那人一脸憨笑的捂着脑袋,随着盛浅予从马车上下来,众人紧忙跪在了地上。 “参见郡主!恭贺郡主平安归来!” 一下子,两百多米长的官道边上,跪满了百姓,众人磕着头,抬头的时候看向盛浅予,眼中都闪着泪花。 众人都从死亡边缘上回来的人,要不是盛浅予,那场接连不断的大雨之后,他们估计就没有几个能活下来的了,是盛浅予救了他们的命,这种感情于对皇上那种尊敬是不一样的。 盛浅予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以前在现代,她参加营救的任务也不少,可是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这是不一样的。 第443章 找不自在?给我打! 袭久几个人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激动,特别是月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以前她只知道这位三小姐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也从玲珑嘴里知道,三小姐对自己的人非常好。 这种好,在盛浅予将她从哥哥嫂子手里救出来的时候,月牙就已经感觉到了,如今看着百姓的阵势,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大家都快起来吧!” 盛浅予摆摆手,走上前去看着百姓货物,有人卖鱼,有人卖野味,皮毛,也有人买小食,他们本来是外城的人,生活方式和民俗文化跟京城有略微的区别,在京城这片地界来看,特别是手工的东西,还是有些新鲜的。 跟百姓了解了情况之后,盛浅予心中又萌生了一个想法。 说起来,明阳村所处的位置,取天时地利,山清水秀的地方,虽然湖中有鱼,山中有兽,总不能一直捕杀,到了冬天活物不常出来的时候,很多人就无事可做了。 如今周边有不少当地用来做纺织和手工的材料,若是在村子旁边开设几个工厂,到了冬天众人也不会闲着没事做,还能增加收入。 这个想法萌生,让盛浅予心中多了几分欣喜,只是后续的事情要慢慢筹备。 “不好了,不好了!” 正在盛浅予跟村民们说话的时候,从村子的方向跑出来一个孩子,一边跑一边喊叫:“村子里来了很多官兵!” 官兵? 众人不由得一愣,同时目光看向盛浅予。 之前搬来这村子的时候,盛浅予已经跟众人说明白了,明阳村的村民出来做买卖,官兵是不会驱逐的,平常官兵也不会进村子,这是怎么回事? 不光众人疑惑,盛浅予自己也不明白,此刻转身看向跑来的孩子。 这孩子盛浅予是认识的,叫豆子,姓高,就住在村长家附近。 豆子跑过来看到盛浅予的一瞬间,似乎有些不相信,伸手用力揉了揉眼睛,瞬间一脸惊喜。 “县主,不是,郡主,您回来了!” 说着话,豆子紧走几步到盛浅予跟前,扑通一声给出在她面前:“郡主,您快去看看吧,那些官兵太不讲理了!” “起来说话!”盛浅予摆摆手。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这古代人却又是动不动就行跪礼,盛浅予不习惯,可是又一时间改不了大家的个规矩。 看豆子起来,盛浅予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官兵进村?” 众人也跟着围了过来,目光落在豆子身上。 刚才盛浅予听豆子喊官兵来了,还以为是村子里出了什么事情需要官兵帮助,可是紧接着后面又说那些人不讲理,看来,这些官兵是来找麻烦的? 明阳村可是皇上给了特令的,竟然也敢来找茬,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开眼。 “走,我们去看看!” 盛浅予的脸色沉下来,她和没有上马车,而是直接从小道朝村子里走去。 众人看着盛浅予这个表情,来不及多想,也收了摊子跟着回村子。 一同经历过苦难的百姓,遇到事情之后就会显得格外团结,如今的众人就是这样。 众人一路朝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就看到院子外面分列两队的士兵,一个个脸上的表情还带着几分凶相。 “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你可知道老子是什么人!” 到了门口,就听到一声狠厉的声音灌进众人耳朵里。 盛浅予皱了皱眉头,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官兵正拽着村长的衣服,那一脸狰狞的表情,普通百姓看见了还真是会害怕,看他身上的衣着,应该是这帮士兵的头子。 “小姐!” 月牙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紧张,然而,她的话刚出口,就看到盛浅予蹲下身子,就在她站起来的瞬间,扬起手朝院子里里面一挥。 “哎哟!哪个不想活的竟然敢偷袭老子!” 瞬间,里面那士兵头子猛地捂住后脑勺,一脸痛苦狰狞走的朝盛浅予的方向看来,脸上那表情好像要吃人一般。 “你是什么人!” 外面的士兵不认识盛浅予,但是看到了她刚才的动作,瞬间,长剑出鞘,对着盛浅予这帮人。 “混账!竟敢对郡主无礼!” 袭久上前,一句话出口,一脚飞出去,直接将最前面的两个士兵踹进了院子里。 “好大的胆子!” 士兵头子听到声音,怒气冲冲的朝着盛浅予的方向冲了过来,此刻盛浅予在袭久背后,他并没有看到盛浅予,只当刚才动手的就是袭久,此刻指着袭久大骂:“你竟敢动老子的人,来人,给我抓起来!” “我看谁敢!” 盛浅予从袭久身后出来,原本平和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你要抓谁?” “你是……明阳县主,不,明阳郡主!” 士兵头子是见过盛浅予的,本来一脸愤怒的表情,瞬间垮了,身子晃了晃,连忙咧开嘴赔笑:“误会,这都是误会,都是一家人,还请郡主见谅!” “谁跟你是一家人,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不等盛浅予开口,玲珑朝着那士兵就是一声冷斥。 士兵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是如今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跟着应声:“是是是,我不配……” “你是谁的兵?来这里做什么?” 盛浅予没有理会这士兵的小脸,转身走到院子里。 士兵头小眼珠子转了一圈,紧忙跟着进去,脸上的依旧强行带着笑:“属下叫高聪,是誉王手下人,如今是奉了誉王的命令,来跟明阳村收税的。” 士兵头子说话倒是客气,然而,这话听在盛浅予的耳朵里,却让她的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 “明阳村,是完全归我管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收税?” 盛浅予眼睛之中似乎带了刀子一般看向那士兵头子。 士兵头子从盛浅予的语气中听出来事情不妙,可是这是誉王交代的事情,他若是什么都没做就走了,似乎有些伤面子。 想了想,士兵头子一脸堆笑的看向盛浅予:“属下知道明阳村是郡主的村子,可你就不也是誉王府的人嘛,都是一家人,誉王这是担心您累着呢!” “用不着!” 不等那士兵头子的话说完,盛浅予冷冷打断,转过身,凌厉的目光看向那士兵头子:“我是誉王府的人,但是有些事情,公私分明,和祁州一样,这个村子也算是我的封地,我的地界,皇上都不能管,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了!” “这……” 士兵头子一时间被堵了嘴,张了张嘴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浅予也不理会他,转身看向村长,问:“他们可是损坏了什么东西?可有伤人?” 村长站稳了脚步,目光朝那士兵头子看一眼,皱了皱眉头,正色道:“家里的东西被砸了,我家那口子也被他们推了一把,伤了腰!”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 士兵头子听着村长的话就炸毛了,起身就要过去,然而,还不等他过去,眼前突然间闪过影子,等他看清楚,卓炎卓厉已经挡在了面前。 “明阳村里的一切事宜,都是本郡主说了算,本郡主都还没说要征税,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多管闲事?” 盛浅予冷厉的眸子看向那士兵头子,不等他辩解,继续说道:“强行收税,砸坏东西还伤人,你们是兵还是土匪!” “郡,郡主息怒!” 士兵头子紧忙往地上跪,连连求饶:“我们也是奉了誉王的命令办事,还请郡主饶恕我们吧!” “奉了誉王的命令?那正好,我也想问问誉王这是什么意思!来人,给我绑了!”盛浅予冷喝一声。 外面的士兵听到声音,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多了几分漫长内行,众人面面相觑,本来应该护住自己的长官,可是如今竟然没有一个人动。 村长刚才被这士兵头子欺负的够呛,如今听到盛浅予的命令,转身回屋子里拿出一条绳子。 “郡,郡主!你不能这样啊!我可是誉王的人,你怎么能对我动手!” 士兵头子一脸惊讶,他没想到盛浅予竟然真的会跟自己动手。 誉王可是她的亲爹啊!她这样做不是要跟誉王作对? 然而,这士兵并不知道,虽然誉王一脸“我是她爹,她就得听我的”的样子,可试剂上,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这个女儿。 “就因为是誉王的人,我更要绑你!我倒是要问问清楚,誉王府里的士兵都是你这样欺凌百姓,横行霸道,还是你自作主张!动手!” 盛浅予转向村长。 “是!” 村长应一声,拿着绳子就过来。 “你敢!” 士兵头子抬起头来朝村长瞪一眼,那眼神之中尽是警告。 村长没有练过武,被这士兵头子一瞪,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转脸看向旁边的卓炎,冷声道:“卸了他的胳膊!” “是!” 卓炎应声,不等那士兵头子反应,猛地上前拽住他的两条胳膊,往后一拉,就听咔咔的两声响,士兵头子的胳膊就耷拉下来。 “啊——” 凄惨的叫声从村长家里传出来,将周边树林中栖息的鸟雀都惊飞出来。 第444章 拿了什么,还回来! 士兵头子瞬间脸色惨白,汗珠子立刻就布满了额头。 跟着过来的村民听到声音,虽然心里是高兴的,可是看着那士兵头子的模样,脸上也跟着多了几分紧张。 之前见到的明阳县主,对百姓都是温柔和善的,如今这般凌厉的模样,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光是村民,就连跟着来的士兵,听到他们长官的声音也是后脊梁一阵阴冷,看这明阳县主是个一脸无害的孩子,却不想行事这般犀利。 “村长,动手!” 盛浅予不理会众人的表情,朝村长提醒一声。 “啊……是!” 村长回过神来,紧忙拿着绳子朝那士兵头子过去。 如今那士兵头子疼的一脸汗水直往下流,任由村长将那绳子系在手上,他根本就没有挣扎的余地。 “这个人,强行带兵闯入明阳村,入室抢劫,伤害百姓,依照军规,该是这样的处置?” 盛浅予转脸看向旁边的士兵。 虽然她跟誉王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好了,可是她如今还得留在誉王府,不能旦增和士兵的面儿直接打誉王的脸。 士兵听着盛浅予的话,脸上的表情变了变,随后,其中一个人开口:“依照军规,应该杖八十!” “好!”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说道:“现在,人你们带回去,将我刚才的话说清楚,人怎么处置,随便誉王,顺便帮我带句话,村长的家里已经被砸的不成样子了,还有大嫂的伤,是要赔偿的!” “是……是!” 士兵们犹豫了一下,紧忙应声。 他们是誉王府的人,可是如今盛浅予可是从二品的郡主,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跟盛浅予动手,如今只能先抬着上司赶紧离开这里。 “郡主!” 村长看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最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您可终于回来了!” “起来说话!” 盛浅予伸手扶起村长,然后给玲珑使个眼色。 玲珑在盛浅予身边这么长时间,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紧忙拉着月牙往屋子里走,手中还带着一盒膏药。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盛浅予问。 村长拧了拧眉头,说道:“刚开始的一个月,倒是没有事,可是随着我们明阳村开始去外面的官路旁边做买卖,誉王手下的人就开始来征收税务,您也知道,我们村子刚刚建起来,生活还都是从您那里领用的,哪里有钱给啊?”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却没有说话,她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示意村长继续说。 “那个月我们什么都没有交上去,那些士兵就开始拿我们的东西,如今又到了日子,这不又来要税银,还说若是不给,便拆了我们的房子啊!” 村长一脸为难的模样。 他们都是平头老百姓,这一辈子见到最大的官员就是知县,如今到了京城边上,随便一个都是大官,更何况是誉王这样的大官。 而且,众人都知道誉王是盛浅予的亲爹,如今誉王的人来要,他们自然没有不给的道理。 盛浅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的,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却听旁边的百姓议论声音传来。 “是啊,郡主不知道,我们如今出去摆摊做买卖,都要将赚的银子分一些出来,这样一来,有的时候连本钱都给出去了。”说话的是卖绣品的张婶。 “郡主,我们知道以后要交税的,可是您也知道我们如今的生活刚刚起步,少一点也是好的!”旁边的刘叔开口。 盛浅予转身看这种人,脸上的表情阴沉到底。 等众人不说话了,她叹一口气,站起身来面对着村子里的百姓。 “明阳村,是用我的名号命名的,如今你们是我明阳郡主的百姓,跟誉王府没有任何关系!还有,我之前的确说过要收税,但是我也知道,明阳村刚刚起步,收税的事情,我还需要根据大家的生活情况来看,到目前来看,半年之内,并没有打断收税!” 盛浅予的声音不大,可是字字句句传进众人的耳朵里,让大家的脸色跟着变了边。 众人的表情不已,可是都带着几分诧异,听她这意思,是撇清跟誉王府的关系?那不是她亲爹吗? “晌午我刚刚给小姐看了村子里的账目,小姐还说收税的事情等一等再说!” 玲珑给村长老婆上了药出来,走到盛浅予身边,面对百姓开口:“小姐是誉王府的人没错,可是你们要明白,皇上是嫁给这片地赐给了明阳郡主,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去郡主府汇报,而不是誉王府!” 众人面面相觑,突然间恍然明白过来! 对啊! 之前领用补贴的时候,大家可都是去的县主府,而不是誉王府呢! “好了,大家现在弄清楚也不完!” 盛浅予打断众人的议论,停顿片刻,开口:“你们将之前被他们搜孤的银子和物件,真实的,一一汇报给村长,他们拿了什么,都得给我吐出来!” 百姓看着盛浅予,眼神凝滞片刻,脸上瞬间多了几分喜色。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果然是郡主,看他们还敢欺负我们!” 众人欢呼不已,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竟然多了一丝崇拜,不光是妇女小孩,就连男人们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变了。 之前他们还不明白,这样一个身体瘦小的小姑娘,怎么会跟着去了战场? 她不光去了战场,还立了功,封了郡主! 众人虽然替盛浅予高兴,可是实在是想不明白的,如今看她跟那些官兵的较量,加上这强势的派头,众人似乎明白了。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眼,转向村长:“村长给大家做好详细的统计,回头送我四喜那里。” “是!” 村长紧忙应声。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回头看向袭久:“走吧,去军营,我倒要看看,誉王准备给我一个怎么样的交代!” “是!” 众人应声跟着盛浅予往外走。 百姓将盛浅予众人送出来,送上了马车,眼看着马车离开,众人久久没有散开。 “小姐,您真的要去军营吗?” 玲珑看向盛浅予,神情有些迟疑:“这样是不是真要让誉王没了面子?” 虽然她也是个直爽的脾气,见不得被人地欺负,可那毕竟是誉王。 就这过去,不是将事情闹大了吗? 当着百万军队给誉王没脸,恐怕以后盛浅予在誉王府就更加艰难了。 “他做出抹面子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还要帮他托着脸?那帮士兵明明知道明阳村是我的地盘,却还敢来欺负百姓,强要税银,你觉得没有誉王的默许,他们敢吗?这可是天子脚下!” 盛浅予说着话,唇畔勾起一抹嘲讽。 如今誉王的兵有一半在盛允承手里,这一次的事情若不是誉王授意,那就是盛允承。 若是盛允承最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一闷棍! 以为自己出征不在就能动这些小动作? 你敢伸手,我就敢拿刀! 玲珑看着转脸瞧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拧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小姐这样的话,以后在誉王府可就更加难以立足了,毕竟,王爷可是最要面子的。” “你觉得我们如今在誉王府是招人待见的吗?”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玲珑嘴角动了动,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也是,本来誉王和太妃对三小姐就不好,再坏,大不了搬去郡主府,如今她倒是很立刻去郡主府呢。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军队,让盛浅予差异的是,今日三方军队演练,除了誉王,还有殷离修和孤南翼。 “混账东西!她竟然敢动手!” 还没到大营,就听到誉王那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脚步一滞,随后继续往前走,唇畔跟着勾起一抹冷笑。 “王爷这是在说我吗?” 随着声音出口,盛浅予已经到了营帐门口,随着玲珑挑起帘子,盛浅予跟了进去。 誉王听到声音,梦的转过身来,脸色瞬间通红:“你竟然还敢来!” “我为什么不敢来?我不光来,还要王爷给我一个公道呢!” 盛浅予脸上表情不变,说着话走到了誉王跟前,然而,她的话还没出口,却听外面传来一声轻挑的声音。 “听说小予儿来了,竟然不理人,真是让人伤心呢!” 孤南翼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里,誉王府和盛浅予脸上的表情都跟着变了脸,瞬间不自然了。 盛浅予转身,就看到孤南翼走了进来,两人目光撞上的瞬间,那妖孽竟然跟她抛了个媚眼! 大庭广众,这么多人,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盛浅予朝孤南翼瞪眼,此刻恨不得一巴掌呼在他那张妖孽的脸上,然而,她不敢。 “孤南翼,注意你的言辞!” 殷离修皱了皱眉头,进来的瞬间同样的看向盛浅予,脸上多了一丝不解。 如今他们刚回来,荒院,明阳村还有不少的事情等着处理,她怎么突然来了军营。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给殷离修一个安慰的眼神,再次,转向誉王。 第445章 杀无赦 “这些人打着王爷的旗号去明阳村抢掠伤人,王爷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盛浅予开口,停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什么,又加了一句:“他们是打着您的旗号做事的,该不会是您授意的吧?” 誉王的脸色本来就难看,听着盛浅予的话,就更加难看了。 “胡说八道!” 誉王冷喝一声,脸上的表情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本王什么时候让他们去抢掠伤人了!他们是军人!” 此刻他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那意思,他们是军人,军人有几率,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最后的一句话,让盛浅予忍不想笑,然而,她也真的就笑出了声。 “我可没有胡说,这是亲眼所见!刚才他们在明阳村强迫村长征收税银上交,这不是抢掠吗?在村长拒绝他们的要求之后,还打伤了村长的老婆,这不是伤人?” 盛浅予仰起头看向誉王,脸上带着嘲讽,不等誉王开口,又继续说道:“他们是军人,我冥苍国军纪中有明文规定,相信王爷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誉王瞪眼。 若是在誉王府,他肯定要将盛浅予大骂一顿,可如今是在军营,而且又是当着殷离修和孤南翼的面儿。 这两个男人对盛浅予有意思,誉王是知道的,衡量之下,还是强行压住了心口的怒火。 “你跟着出征,明阳村没有人管理,我这才让高斌带人去看管一下,他们处理的方式或有不对的地方,却并非抢掠!” 誉王说着话,低头看向那士兵头子,哦,就是高斌。 高斌此刻躺在地上,胳膊依旧没有接上,根本起不来,可是这疼痛并没有影响他的反应,听着誉王的话,瞬间明白过来,紧忙接茬。 “是啊,王爷!您也知道,我们常年行军打仗,语气可能粗野了一些,而且,那个女人也是不小心撞到的,她这是碰瓷啊!” 高斌一脸被冤枉的模样,说话的同时,强行忍着痛,看向盛浅予:“郡主,这都是误会啊,都是误会!” “误会?你当我是聋子,瞎子吗?之前你跟村长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可不觉得这是误会!” 盛浅予冷声朝高斌喝一句,随后再转向誉王:“更何况,明阳村是新建的,村民都是之前的难民,我还没有决定什么时候开始收税,您是不是太心急了?” “的确!” 不等誉王开口,殷离修不失时机的接一句:“皇上将明阳村赐给予儿,不光是这些村民,就连周边的土地,溪流,甚至是森林都是予儿的,另外,官道两边允许明阳村的村民做生意,沿道官兵不可干预,圣旨是在誉王府宣读的,誉王不应该不知道。” 说完,殷离修转身看向誉王,眼神之中多了一丝逼人的凌厉。 誉王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可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随后猛然间转向高斌,脸色一沉。 “本我只是让你们去看看村民的生活有没有什么需要的,谁叫你去收税了!” 当着殷离修和孤南翼的面儿,誉王如今只能将责任推到了高斌身上,他总不能说丧收税的事情是他自己授意的吧? “王爷?” 高斌猛然间抬起头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玄王:“不是您……” “给本王闭嘴!” 誉王紧忙打断高斌的话,不等他说完,手中的鞭子就落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狡辩,来人,将高斌拉出去,杖八十!跟着同去的人,杖六十!” 门口的早已就已经有士兵在等着,听到誉王的话,迅速冲进来,拉着高斌众人就往外走。 “等等!” 不等士兵将高斌众人拉出去,孤南翼那天生带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若是没有记错,士兵抢掠百姓的罪责,应该是杀无赦,誉王这杖刑是不是太轻了?你该不会是在偏袒吧?” 说着话,孤南翼走上前,那张妖孽的脸转向誉王,虽然带着笑,却让誉王看得后脊梁一阵发冷。 “这……” 誉王一张脸通红,眼神晃动片刻,咬着牙开口:“刚才也说了,这只是场误会,至于收税的事情,或许是他们会错了意,并非真的为难百姓。” “哼!身为将士,身上的责任就是保家卫国守护百姓,即便是会错了意,如今这八十棍也太糊弄了,甚至连杀鸡儆猴的作用都达不到!往后其他的人跟着效仿,岂不是要乱了?” 孤南翼声音之中带着一股轻挑,然而,又让人不敢反驳。 誉王听着他的话,心口的火苗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脸色憋得通红。 你是怎么有脸说出“保家卫国守护百姓”这样的话的? 之前没攻破一个城池,只要你赤云侯的兵经过,就会成为死亡城,你就是个死神一般的存在,竟然还说什么保护百姓! 盛浅予听着孤南翼的话,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了几变,不过,这一次更多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感动。 这话,是她曾经说过的,虽然现在孤南翼还是那个危险的赤云侯,可是他记得着这句话,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他似乎也慢慢改变了,不再是动不动就杀人。 孤南翼并没有注意到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化,而是转向誉王,接着说:“我军纪之中明文规定,将士祸及百姓,杀无赦!” “这……” 誉王脸色一僵,下意识朝盛浅予看过去,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郡主饶命啊!属下真的不是有意的,这真的是误会啊!” 不等誉王开口,高斌紧忙扯着嗓子朝盛浅予喊。 盛浅予转过脸看朝高斌看一眼,随后转过脸看向誉王:“就算这是误会,那最近这些人从百姓手里拿的东西怎么算呢?” “东,东西?” 高斌脸色一滞,一直在求饶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眼神恍惚之中,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一开始,百姓听说他们是誉王府的兵,就自己主动送给他们东西,之后他们就是随手拿东西了。 “那些都是百姓给我们的,还请郡主明鉴啊!” 高斌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事情不应该变成这样的啊! “平白拿百姓的东西,本来就是明令禁止,更何况,后来你们拿走的东西,可不是人家给的,而是你们自己拿的!”盛浅予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冷厉。 “郡主!” 这时候,营帐外面传来袭久的声音,随着众人转过身,人已经走了进来:“这是村长整理好的单子,这两个月,村民被拿走的东西差不多就是这样。” 说着话,袭久将一张纸条递给盛浅予。 不是纸条,是密密麻麻的两张纸,其中涉及三十多户人家,几乎都是在官道摆摊做生意的百姓,还有打猎的和捕鱼的。 “呵,但凡能拿的,都会下手,不知道誉王这是养的兵还是养了一群土匪啊!” 孤南翼又忍不住开口,话音落地片刻,似乎想起什么,又加了一句:“说起来,之前三乌寨土匪的事情,有人说誉王府世子盛允承跟那些土匪有关系,如今这绑人,该不会也是土匪出身吧?” 他的嘴,依旧是这样阴损,不过,此刻盛浅予听起来却是格外的爽。 “赤云侯!没有根据和证据的事情,还请你言语谨慎!” 誉王好险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就炸毛了,说着话,猛然间转向盛浅予,眼神之中更添了一丝愤恨。 高斌是谁?他可是珍姨娘的亲弟弟,虽说小妾的娘家人也算不上誉王府的亲戚,可是高斌毕竟是他的手下,如今被孤南翼这样说,誉王的面子瞬间就挂不住了。 盛浅予没有任何躲闪,而是迎着誉王的凛冽的眼神,撇撇嘴,那意思:这可不是我说得,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 “根据军纪,对百姓掠夺,强取,伤人,三项罪责加一起,本就是杀无赦!” 殷离修的沉冷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里,随后走到盛浅予跟前,同样看向誉王。 “本王相信,誉王治兵严谨,不会放任手下做这样的事情,但是,高斌的罪责却是无可逃避,更何况,如今皇上让我们三方军队综合演练,就是为了增减军纪,如今有人撞在了马蹄下,誉王可不要包庇!” 誉王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如今转脸看向高斌,眼底都是一片烧红。 “来人,将高斌拉出去,处斩!另外,参与的几个人,每人打一báijun棍!”誉王最终一咬牙。 毕竟是珍姨娘的亲弟弟,誉王想护着他,可是如今被盛浅予,殷离修和孤南翼三方夹击,他没有办法。 盛浅予还好,特别是孤南翼和殷离修,这场演练,他们两个本来就想着抓自己的短,如今他若是不处置高斌,接下来皇上处置的就是他誉王了。 “王爷!王爷您不能杀我啊!您救救我,我们是亲戚啊!” 高斌瞬间急眼了,也不管在场有谁,便朝着誉王喊叫起来。 “将他拖出去!” 誉王冷喝一声,吓得士兵一个哆嗦,紧忙堵住了高斌的嘴。 “王爷果然是刚正不阿!” 盛浅予转向誉王,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她不是心狠手辣,而是因为自己曾经是军人,更知道军人应该自律,这种情况,她可不会求情。 “哼!” 誉王朝盛浅予瞪眼,嘴角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却见盛浅予将刚才的两页纸拿了过来。 第446章 还得赔钱呢 “这是百姓被高斌众人抢掠的东西,依照军纪,应该三倍赔偿,如今高斌已经死了,这赔偿……” 话说一半,盛浅予撩起眼皮朝誉王看过去。 “赔!本王赔!” 誉王咬牙切齿,额头上绷着青筋,此刻看向盛浅予就跟看到了仇敌一般。 他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接她回来,为什么她被人批命不祥的时候没有直接弄死她! 对!她就是天煞孤星,如今她一回来,誉王府就各种倒霉! 盛浅予看到誉王这个眼神,却一点都不在意,甚至依旧带着笑脸:“那我就替明阳村的百姓多谢您了!” 说着话,她将那两页纸递给誉王,同时转脸再看向袭久:“去帮我跟村长说一声,就说誉王同意赔偿大家,到时候让他把账目核对清楚,多了少了的,对大家都不好!” “是!” 袭久应声,低着头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誉王心口噔噔噔的跳,那一肚子的邪火好像要窜出来一般,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一句话都红说不出来。 看着事情差不多解决了,孤南翼撇撇嘴,看向盛浅予。 “小予儿,你可真是没有眼力见,没看到我们如今正在军事演练吗?很忙的!你这芝麻大的事情以后不要来给我们捣乱了,不懂事!” 说着话,孤南翼还一脸嫌弃的朝盛浅予翻了个白眼。 “是不懂事!这种事情,你私下里跟誉王说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劳动本王!”孤南翼也不失时机的接一句。 盛浅予扭头,看着两人同样的表情,嘴角的肌肉跟着抽了抽。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的? 再说了,谁劳动你们了?本来没你们什么事儿,是你们自己跑来,还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好伐! 盛浅予转身,撇撇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这边誉王的心口都要气炸了,太阳穴突突的直跳,攥起的拳头,关节处都泛白了。 若是平常,他早就动手了,可偏偏,如今是这两位活阎王,动手打不过,动嘴也说不明白,只能咬碎了一口银牙往肚子里咽。 “我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就不打扰王爷和侯爷练兵了,属下先行告退!” 盛浅予说着话,低头的瞬间,对两人翻了个白眼,随后再转向誉王:“若是可以,今晚就请您将赔偿的银子交给明阳村的村长,毕竟,百姓做的都是小买卖,本钱不够可就麻烦了!” 说完,不等誉王说话,她转身就走。 誉王气的浑身哆嗦,一只手握着腰间的长剑,恨不得现在冲过去给盛浅予一剑! 气死了,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儿!真是造孽! 帐篷里,殷离修和孤南翼看着誉王这样模样,两人眼神对视瞬间,眼底都不由得勾起一抹玩味,不过,很快两人意识到他们也是死对头,刚刚浮上脸的笑,突然就沉了下来! 盛浅予可不管别人,总之如今她要的已经拿到了,想达到的目的也达到了,自己爽了就行。 玲珑众人跟着往回走,眉头拧着就是没有散开,等出了军营,她似乎想起什么,突然间匆匆几步到了盛浅予跟前。 “小姐,我想起来了!” 玲珑一脸紧张的看向盛浅予,不等她问,说道:“这高斌,是珍姨娘的亲弟弟,之前还来王府找过珍姨娘呢!” 盛浅予眼神一滞,随后不以为意的勾起了唇角。 刚才看誉王对那高斌一脸袒护的模样,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如今珍姨娘是他的宠妾,杀了高斌,回家恐怕没有办法交代啊! “如今杀了高斌,珍姨娘肯定要恨毒了小姐啊!”月牙一直没有说话,如今插了一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担忧。 “就算没有高斌的事情,珍姨娘也对小姐也是满腔怨恨啊!” 不等盛浅予开口,玲珑先说了一句,说着话,转身看向月牙:“是高斌自己违反了军纪,这就是他应得的惩罚,跟小姐有什么关系?” 盛心悦出事之后,珍姨娘曾经不止一次到鎏湘院闹,在珍姨娘的意识里,盛浅予就是害了她女儿的凶手。 一开始盛浅予还跟她解释,然而这女人根本就听不进去话,索性她一来就请太妃过来,最后太妃还将她送去了孝感寺一个月。 玲珑说的对,就算没有高斌的事情,珍姨娘也是恨毒了盛浅予的。 听着两人的对话,盛浅予一边往前走,想了想,开口道:“高斌并不冤枉!这原本就是他自找的。”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玲珑也没有听明白。 盛浅予扭头朝玲珑看一眼,说道:“我不在京城,明阳村没有人管,对于yuwàng来说,这是一块肥肉,誉王没有让副将去办,单单派了高斌去,肯定是他自己要求的,高斌这人虽然不是土匪,却是地痞,本来目的就是抢,最后这样的后果,他不是活该吗?” “小姐说得是!这样的人,就应该遭到报应!”玲珑附和一声。 说着话,众人已经从军营出来了很远,眼看着就到了城门口。 “进城之后,我们就在四处逛逛吧,很长时间没有逛过这里的夜市了。” 盛浅予跟袭久和玲珑吩咐一声。 清晨出来,如今折腾一顿,已经到了晚上,两边的商铺点了灯,还有湖边的灯笼也点起来,如今看着,比白天倒是漂亮了很多。 玲珑经常跟着盛浅予出来倒是没有什么,月牙可是第一次跟着来,看到这样的场景顿时兴奋起来。 “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美的街道!”月牙一脸兴奋的看着外面。 盛浅予看着月牙,唇畔勾起一抹笑,却是有些心疼这孩子。 月牙是家生奴才,来鎏湘院之前,不是在誉王府伺候主子,就是回去哥哥嫂子的家里,还要干活,刺绣什么的赚一些钱。 在哥哥嫂子眼里,她跟端月都是用来赚钱的工具,平常的时间用来干活都不够,哪里有机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月牙没有来过这里,我们今晚就好好逛一逛!” 随着盛浅予说话,马车停了下来,众人从马车上下来,夜风带着一股微凉轻抚过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相比第一次在这古代的街区逛,盛浅予已经不是看见什么买什么了,只是买了几样平常喜欢的吃食,又给烟妃带了一份小点心,最多的就是在逛,感受这古代的气息。 “盛浅予!” 就在众人到了河边看人家放花灯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盛浅予转身,旁边怀里一边抱着一个美女放着花灯调着情的男人,正是醇王! 就在转身看过去的瞬间,醇王的手还捂在右手边那女人的胸上,那女人穿的比较轻薄,若是身上的一层纱衣掉下来,几乎就跟之前他送来的几个异国舞姬一样了。 “啊!” 盛浅予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旁边的月牙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赶紧捂住了眼睛。 玲珑紧忙将月牙拉到身边,同时自己的眼睛也瞥向别处,这样的场景实在是没眼看。 “哟,明阳郡主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就连身边的丫鬟也是这般清新秀丽!” 醇王说着话,站起身来,将旁边的来能个女人推开,朝着月牙的方向看去:“这丫头,可真是水灵!” 一边说着,他便跟着了魔一样朝着月牙的方向走去。 盛浅予脸色一沉,不等她开口,袭久已经有了动作,闪身护在了玲珑和月牙跟前。 “醇王殿下是出了名的多情,别的女人我管不了,可是我的人,醇王殿下还是最要不要碰!” 盛浅予冷冷开口,看向醇王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凌厉。 之前没能守护住端月,已经是她不可磨灭的遗憾了,就算是醇王,她也不允许让他碰月牙分毫! “明阳郡主这是在生气还是吃醋!” 醇王眉梢一挑,声音之中更多了几分玩味,本来伸向月牙的手,突然间转了方向,朝着盛浅予来了。 原来刚才只是虚晃,他本来的目的就是盛浅予! 然而,他只是知道盛浅予没有什么武功,却忘记了,盛浅予用来弥补这一去缺点的是武器。 就在醇王冲过来的时候,盛浅予手中的流光刃迅速出鞘,不等醇王的手落在盛浅予的身上,流光刃却已经落在了醇王的脖子上。 “我这流光刃,比普通的bishou要快很多,说不上是削铁如泥,但是割断您的脖子还是很轻松的,殿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啊!” 盛浅予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阴森森的感觉。 脖颈处的冰凉,让醇王有一瞬间的惊诧,随后回过神来,看向盛浅予,唇畔却多了一丝笑。 “流光刃,之前听说过这bishou的厉害,如今看到,果然不同凡响,明阳郡主果真是我冥苍国的一颗明珠!” 此刻醇王眼中虽然一如平常那般带着玩味的笑容,可是,眼神之中却多了几分认真,特别是目光落在那流光刃上,带着一丝惊讶,然后又变成了欣喜。 第447章 就是见钱眼开呀! “多谢醇王殿下的夸奖!” 盛浅予不轻不重的回一句,只是注意力依旧在醇王的身上,防备,丝毫没有减退。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本王是对明阳郡主很有兴趣,不过,如今本王更加感兴趣的是,你的东西!” 醇王倒是没有要弄出什么小动作的意思,说着话,目光在脖颈上的流光刃上扫过。 东西? 盛浅予怔愣瞬间,随着他的目光看下来,这才注意到他的视线是在自己的手上。 “那我可要跟王爷说一声抱歉了,因为材料的原因,我的流光刃只有这一个,而且,只是依照我的尺寸做的,别人不合适。” 说着话,盛浅予手指动了动,本来还在醇王脖子上的刀刃,瞬间抽了回去。 盛浅予往后退了好几步,确定不在醇王的触及范围之内,这才停下脚步。 “本王向来不会夺人所爱,特别是明阳县主这么可爱的人,你的东西,本王自然是不会抢的!” 醇王抿唇轻笑,说着话,朝盛浅予摆摆手,压低了声音,显得格外神秘:“本王在望春楼定了雅间,看你们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不如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 雅间都定了,看来,是特意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啊! 不光是特意等着,而且,刚才他故意漏出那样轻佻的模样,也是为了试探,如今看来,他似乎对自己手上的流光刃很感兴趣,不,应该是最自己的新型兵器感兴趣。 如今跟南罗一站,满朝文武都知道了火雷弹的威厉,特别是武将,如今看到盛浅予的目光都冒着光,再也不是之前那般瞧不上的眼神了。 看来,醇王也是盯上了自己研制的武器吧! 盛浅予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距离醇王远一些,看着他眉梢带笑的模样,心中暗自思量瞬间,同样的笑了笑。 “醇王殿下邀请,我自然是不敢不从,请吧!”盛浅予一摆手。 “果然还是喜欢跟明阳郡主这样爽快的人聊天!” 醇王眉梢勾起一抹笑,随后转身朝望春楼的方向走去。 “小姐!” 袭久见盛浅予要跟着走,紧忙上前拦住,脸上多了一丝担忧。 “小姐,奴婢现在觉得,醇王比赤云侯都危险,您还是不要去了吧!”玲珑也拧着眉头接一句。 月牙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是很同意刚才玲珑的话,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刚才醇王给她的印象很是不好。 盛浅予转脸朝醇王离开的方向瞄一眼,转过头来看向众人:“还有你们在我身边,怕什么?更何况,这么多人都看着我跟她进了酒楼,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必定逃不开干系,他是聪明人,不会出让自己进坑里的。” 几个人听着她的话拧起眉头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 众人跟着到了望春楼,二楼的雅间,比不上摘星楼的气势,却也是别有风味。 “这个房间,是望春楼风景最好的,从这边看出去,能看到整个月亮湖的景色!” 醇王给盛浅予介绍一翻,自顾转身斜靠在软塌的一边,迷眼看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透。 这还是第一次跟她单独在一起,这样的感觉,倒是有些不一样呢。 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这女人有点意思,可惜,下手晚了,如今她已经是六哥的人,他这手便不能伸出去了。 “没想到,醇王殿下除了懂得欣赏没人,还喜欢欣赏美景!” 盛浅予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玩味。 “虽然听着不像,可本王自当明阳郡主这是在夸本王了!”醇王眯起眼睛,视线依旧停落在她身上。 “呵……” 盛浅予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转身过来,坐在桌子的另一边,还不等说话却见醇王抬起手拍了两下,就有小二端着菜进了房间。 “这顿饭,本王自当是给你接风,恭喜你!”说着话,醇王坐直了身体,给盛浅予的杯中倒上了酒。 盛浅予看着,眼皮微微一动,眼底神情有些复杂。 他可是王爷,如今竟然亲自动手给自己倒酒?看来,他要说的事情还挺重要的。 “无功不受禄,王爷这顿接风宴,让我受宠若惊呢!” 盛浅予看着面前的酒杯,随着醇王的动作,视线落在他脸上,与之直视:“不如,醇王殿下先说说你的目的?” 醇王动作一滞,看着盛浅予那审视的目光,无奈苦笑一声:“你这样直白,倒是显得本王有些矫情了!” 是有些矫情。 盛浅予心里回了一句,然而,也只是心里念叨一句,人家毕竟是王爷,她是不敢直接说出来的。 醇王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目光在四处扫过一眼,重新看向盛浅予。 他没有说话,可是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接下来的话是秘密,不能有这么多人在旁边。 盛浅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眉梢一挑,转向身边众人:“你们去隔壁的房间等我吧。” 此刻不光是袭久玲珑几个人,就在刚才跟盛浅予动手的时候,卓炎卓厉也出来了。 “小姐……” 袭久不放心,然而,劝说的话还没出口,却见盛浅予摆摆手。 “不用紧张,醇王殿下没有恶意!” 说着话,盛浅予转脸给醇王一个浅笑,接着又交代一声:“你们就在隔壁房间,有什么是,我自然会叫你们。” “是!” 几个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再次观赏,盛浅予转过脸看向醇王,道:“如今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醇王有话不妨直说吧!” “既然你都这么直白了,本王也不跟你绕圈子,你的武器,本王很欣赏,特别是这次用到的火雷弹,本王也很有兴趣呢!” 醇王看向盛浅予,那眼神分明是想讨要的样子。 “若是别的,或许我还能做主,可是这类重火兵器,都是皇上做决定的,分派给哪支队伍,我也不知道啊!”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礼貌又无可奈何的笑容。 “我们毕竟是熟人了,关系又这么好,本以为在你这里能听到肯定的答复,却不想,竟然还是这样的回复,你可知道,这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本王的心更痛呢!” 醇王向来动作夸张,说着话,他伸手捂着胸口,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 盛浅予瞧着他这模样,嘴角忍不住扯了扯,谁跟你是熟人?什么时候跟你关系好了? 心中忍不住吐槽,可脸上还要保持微笑,盛浅予抿了抿唇角,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请醇王殿下见谅!” 醇王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眼珠子一转,说道:“要不我们换一种方式,比如……本王从你这里买?” 盛浅予眼皮一跳,一闪而过的欣喜,还是没有逃过醇王的眼睛。 他唇角勾起一抹了笑,接着说:“一百两银子,一枚火雷弹,如何?” 盛浅予双手撑住下巴,听着他的话,撩起眼皮,然后又放下,并没有说话。 “二百两?” “……” “五百两!” 醇王一咬牙,脸色也有些绷不住了。 五百两一枚火雷弹,这可是天价了! 就算之前墨凌风的火器,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价格! 这一次,盛浅予总算是开口了,她唇角微微勾起,看向醇王,道:“让我考虑考虑。” “五百两一枚,本王若是买一百枚,就是五万两,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呢?” 醇王说着话,朝盛浅予跟前凑了凑,眼神变化之间,再次开口:“本王知道,你还有一项新型武器在筹备中,草图和摸醒都已经准备好了,如今就缺银子购置材料。” 这话让盛浅予神情一滞,看向醇王的眼神袋中多了几分审视。 祁州的武器制造,都是保密的,醇王为什么会知道如今的情况? “你不用紧张,今日早朝皇上因为军需的事情发愁,顺带提了一句,本王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醇王迅速察觉到盛浅予的警觉,紧忙解释一声,不等盛浅予开口,又说:“本王还知道,在资金这方面,皇上向来小气,如今皇上的钱下不来,祁州就没有办法动工,你应该也很着急吧?” 这样被人看穿心思,盛浅予很不高兴,伸手拿过他刚才倒的酒一饮而尽,酒杯啪的一声落落在桌上。 “您还真别这么说,银子的事情,我也并不是很着急,毕竟,除了火雷弹,我还有一项新型武器就要完成了,毕竟如今我冥苍国出于休养生息的时候,也不会频繁爆发战争,我还有的是时间!” 盛浅予勾起唇角,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吃菜。 既然知道了醇王的意图,她也就没什么客气的了。 醇王脸上的表情僵住,凝神片刻,似乎有些无奈的轻笑一声:“你说得也对,不过,本王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相比之下,我更在意的是,王爷要这么多火雷弹是做何用?”盛浅予看向锦王的眼神带着一丝审视。 一百枚火雷弹,这威厉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将京城都控制住。 第448章 给你个警告 醇王自然看出盛浅予的一丝,唇畔勾起一抹轻笑:“自然是用于演练,之前只是见过,却没有用过,如今皇上只是给了南疆王和玄王,我们这还没有分到的,的确眼馋得紧,除了本王,应该还有人私下找过你吧?” “正是因为这样,醇王就更应该明白,这火雷弹不能从我手里出去,毕竟,这也算是违抗了皇上的旨意。”盛浅予说着话,伸手夹起一块豆腐。 豆腐方方正正,却很脆弱,被盛浅予这样一夹,突然间碎掉了。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豆腐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片刻,还是醇王打破了沉默。 “本王的兵力大部分在交州,这火雷弹自然不会留在京城,本王如今也不过是尝尝鲜罢了,或许,等南疆王回来,皇上普天同庆,所有的军队都会分得呢?”醇王狭长的眼睛眨了眨。 军队的兵器铠甲,每年都会从国库中分拨一批,有的军队节省,本身有库存也是正常的。 只是如今这火雷弹鲜少,有些军队并没有分到,等南疆王回来进行了汇报,到时候每个军队都会有,即便醇王的军中有多数,日后查起来,也可以说是库存,说有风险,也并不是不能化解。 盛浅予眉梢微挑,没有说话,伸手又夹了一筷子莲藕,小口的咬着。 跟殷离修和孤南翼在一起吃了几天的饭,如今她以前在军队中训练的抓紧时间大口吃饭的方式也改了,如今也习惯了那样优雅的姿态。 醇王坐在对面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底神情有了改变。 “醇王刚才的话,回去之后我会好好考虑的!” 盛浅予将筷子放下,拿出绢帕擦擦手,说着话站起身来:“这顿饭味道不错,我吃好了,多谢醇王殿下的款待!”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醇王也没有拦着,看着她走出门去,狭长的眼睛眯成一弯月,等盛浅予的身影彻底消失,伸手端起就被一饮而尽。 回去的路上,袭久看着盛浅予的表情严肃,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一句。 “小姐,您从望春楼出来,脸色就不对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袭久压低了声音,刚好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盛浅予眉心微蹙,瞬间又散开,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醇王想从我这里买火雷弹。” “什么!” 袭久脸色一凛,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大了,紧忙压下来:“虽然皇上并未说不准卖,可是既然控制没有分拨给所有的军队,自是有约束,小姐若是卖给了醇王,恐怕危及小姐呀!”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更何况,我也并没有说要卖给他,只是考虑考虑!” 盛浅予神情沉了沉,随后凝神想了想,说道:“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她可不会忘记,如今盛允承跟醇王的接触可是越来越频繁了,若不是他们背地里养兵,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嫁祸给自己。 袭久知道盛浅予向来有主意也有原则,只是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并没有多说。 马车一路朝着誉王府的方向走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如今天色差不多也黑了,盛浅予下了马车往里走。 “三小姐,您回来了!”顺子紧忙给开门,毕恭毕敬。 “嗯!” 盛浅予应一声,刚往里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问顺子:“王爷回来了吗?” “还没!”顺子紧忙应声。 顺子除了看门,平常还会跟盛浅予提前汇报一下誉王府的情况,对于之前盛浅予救他娘的恩情,是时时刻刻记在心里的。 “进去吧!” 盛浅予没有多问,转身朝里面走去。 众人跟着往里走,刚经过前厅,就看到几个小厮抬着个大箱子往沁园春送去。 沁园春就是如今珍姨娘住的地方,一个姨娘,如今住的地方,几乎跟侧妃的院子差不多。 盛浅予不知道珍姨娘使了什么手段,之前一直不温不火不见起色,如今也不再是小姑娘的模样了,却迷得誉王不着四六的。 光是誉王也就算了,竟然连太妃都同意了,这倒也是新鲜。 “拜见三小姐!” 小厮从盛浅予身边经过,停下来行礼。 “起来吧!” 盛浅予摆摆手,目光落在那箱子上,箱子不大,可是看起来很重的样子。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盛浅予问。 “回三小姐的话,是新州今年新产的蚕丝料子,王爷交代给珍姨娘送过去。”小厮回答。 新州产的蚕丝料子,那可是名贵的东西,据说新州一年的产量有限,蚕丝又是上成品,之前都是宫里的娘娘们和王宫贵胄才能用的。 誉王身份尊贵,能有蚕丝料子也不奇怪,可是这一箱子竟然都要送给珍姨娘? 看着小厮们离开,玲珑忍不住冷哼一声:“新州的蚕丝料子,王妃那里也不过是送了两匹,其他院子里更是没有,这么多,竟然都给了珍姨娘。” “谁叫人家受宠呢!” 盛浅予倒是不以为意,转身朝玲珑打趣一声:“这王府的后院,就跟后宫一样,谁得宠谁就用好东西。” “话是这样说,可是珍姨娘什么出身?如今仗着王爷宠爱,竟然处处为难烟妃,除了各种好东西,王爷还准备将她抬成侧妃呢!” 许是跟烟妃勤俭的原因,玲珑说起这个来,一脸的不高兴。 听着她这话,盛浅予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了,受宠的人赏赐好东西,这并没有什么奇怪,可是将珍姨娘抬成侧妃,这倒是有些稀奇了。 虽说誉王比不上殷离修和醇王这般跟皇上同出一脉的血缘,可誉王府的侧妃也是有品阶的,珍姨娘这样的身份,明显是不够的啊! 更重要的是,誉王这人好面子,侧妃娶来,肯定要名门大户,对自己有所帮助才行,怎么看珍姨娘都会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看来,这珍姨娘还真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呢! “之前倒是没有听说呢!”盛浅予低低的说了一句。 “这件事,王爷也没有明说,消息是从沁春园传出来的,虽然有显摆的嫌疑,不过,八成是真的。”玲珑充分发挥她八卦小天后的功能。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没有再问,淡淡回一句:“走吧!” 众人依旧往鎏湘院的方向走去,不过,回去的路上总要经过沁春园,如今沁春园的大门开着,经过的时候不经意朝里面瞄一眼,便看到,除了刚才抬进去的那个箱子,里面还有好几个。 看来还是低估了珍姨娘的受宠程度呢! 盛浅予轻笑一声,正要走,却不想,还没迈出步子,便听到身后一声让人骨头发酥的声音。 “哟,这不是三小姐吗?” 说着话,珍姨娘扶着一个丫鬟的手走了出来,看到盛浅予的功夫,微微一礼:“见过明阳郡主。” 说起来,盛浅予如今是从一品郡主,王府之中,除了太妃,誉王和烟妃,所有人见了她都要行礼,甚至,盛允承这个世子都要行礼。 盛浅予不喜欢古代这些繁琐的礼数,也没有要求过众人,只是没想到,珍姨娘竟然这样自觉。 不过,或许是因为盛心悦的关系,珍姨娘跟盛浅予也算是有仇,如今各方面都仔细一些,倒也说得过去。 “珍姨娘客气了!” 盛浅予摆摆手,让珍姨娘起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回来这两日,还没有见过珍姨娘,要不说人的精气神都会从脸上表现出来呢,隔了这三四个月没见,珍姨娘如今装扮靓丽了许多,人的精神也变得好了许多,见到人不是撇嘴瞪眼,而是面带笑意,似乎早已经将盛心悦关在孝感寺的事情忘干净了呢。 “珍姨娘可是有什么事吗?”盛浅予问一声。 誉王还没有回来,高斌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出传进誉王府,而且,看珍姨娘面带笑意的样子,应该也不知道自己的亲弟弟被处置了。 可是若不是因为这事儿,她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盛浅予想不明白,不过,不等她想明白,却见珍姨娘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有句话想提醒三小姐一声。” “洗耳恭听!” 盛浅予依旧是那般平淡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喜怒。 目光在四处看一圈,珍姨娘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不是刚才那般笑的热情,如今已经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我只是提醒三小姐一声,姜氏那边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她可是准备仗着世子再起来呢,管多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珍姨娘的语气倒是没有什么,只是那眼神之中却带着警告。 盛浅予眉梢一挑,很快反应过来,段红依的事情刚出,珍姨娘就打听得清清楚楚了吗? 刚才玲珑也说了,誉王是准备抬她做侧妃的,不过,即便是太妃同意了,盛允承和姜氏这边也肯定会阻挠,加上刚出生的小少爷,恐怕姜氏和盛允承也准备跟誉王要封赏呢。 如今看来,珍姨娘和姜氏可是势如水火呢。 不过,别人的争斗,盛浅予可没有那么大兴趣,她如今知道的是,不管是珍姨娘和还是姜氏,这两个女人都将自己视为眼中钉,没一个好的。 第449章 相思毒 “别人的事情,我向来没什么兴趣,不过,珍姨娘提醒我的同时,我也还给你一句话:管好你自己便是,我的事情,我自然会衡量!” 盛浅予的声音之中多了一丝凌厉。 珍姨娘说这句警告,无非是因为之前救了段红依的缘故,如今她这样说,莫不是想对段红依动手? “你!” 在盛浅予面前,珍姨娘极力表现出的温婉最终也是撑不住了,顿时脸色一凛:“我这样跟你说,是给你脸,不要以为你如今成了郡主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是誉王府,得罪了王爷,你依旧没有立足之地!” “这种脸,珍姨娘还是自己留着吧!” 盛浅予不愠不怒的回了一句,转身迎着珍姨娘的怒目看过去,又加了一句:“我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就凭我是郡主,刚才你对我出言不逊,我说打你,就连王爷也拦不住!” 她的眼神太过逼人,珍姨娘生生被她看得后脊梁发冷,半晌,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冷哼一声,转身回了院子。 “如今仗着王爷宠爱,珍姨娘真是越发的无礼了!”玲珑拧着眉头嘟哝一声。 就算誉王宠着,可是如今她还没有被抬成侧妃,身份就是侍妾,而侍妾在誉王府的地位,也只是比丫鬟好一点,如今这样跟盛浅予说话,真要追究,打她的板子都是轻的。 “这种人,不用跟她计较,这种性格,她还能蹦跶多久呢!” 盛浅予冷嘲一声,眉头微蹙的同时,转身看向袭久,问:“你刚才可我从珍姨娘身上闻到什么特殊的香味没有?” 袭久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不光武功厉害,治病,调香,奇门数术都知道一些。 听盛浅予问,袭久也拧了拧眉头,思量片刻之后,回答:“详细说来,不是特殊的香味,而是为了掩盖某种味道故意弄出来的香味,如今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否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应该更重。” “为了掩盖某种特殊的味道?”盛浅予拧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是很明白。 袭久深吸一口气,再次转向盛浅予:“若是没有错,珍姨娘应该是用了相思毒,这是一种催情香,用在女人身上,用来迷惑男人,青楼之中的女人常会用到。” “原来,这就是珍姨娘让王爷五迷三道的方法!”盛浅予忍不住一声嘲讽。 这种脏东西,在高门后院是禁止的,不光是因为淫乱,重要的是,用多了,会对男人造成伤害,若是誉王知道珍姨娘用了这个,估计那张脸的表情应该很精彩吧! 则能在盛浅予想着的时候,袭久凝神思量片刻,再次开口。 “这相思毒用久了,除了会伤男子,还有一个弊端,就是女人身上会有一种腥味,刚才珍姨娘过来的时候,我隐隐约约闻到了。” “看来,这珍姨娘对盛心悦还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盛浅予冷嗤一声,随后想了想,又问:“这种药,会让男人有什么伤害?” “相思毒会让男人神魂颠倒,也会让男人亏损,如今珍姨娘开始用香遮盖身体的味道,看来,她用香的日子应该不短了,誉王恐怕子嗣……” 说到这里,袭久停了下来,抬头看向盛浅予。 她没有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珍姨娘用相思毒时间长了,会让誉王子嗣艰难。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不置可否。 “好了,累了一天,回去!”说着话,她抬脚往前走,脸上的表情如没事人一般。 众人也不多说,跟着往前走。 整个誉王府,也就只有鎏湘院是最舒服的地方。 回来之后换了一身衣服,洗了把脸,这边玲珑和月牙已经泡好了盛浅予最喜欢的茶,又从地窖里拿出冰葡萄, 盛浅予不在的时候,葡萄就断了,如今她一回来,郡主又送了来。 郡主府自然是没有的,这葡萄自然是殷离修送来的。 看着书,喝着茶,吃着冰冰凉凉的葡萄,生活那叫一个惬意。 “小姐出征之前,埋下了十几坛葡萄酒,如今已经成了,不如奴婢去挖一坛来尝尝鲜?”玲珑在旁边提议。 袭久侧目朝玲珑瞄一眼,热耨上足撇撇嘴:“我看是你想喝了吧!” “小姐酿的葡萄酒,谁不喜欢喝?你敢说你不想?”玲珑倒是一点也不掩饰。 “既然大家都想喝,那你还等什么?”盛浅予抿嘴一笑。 说起来,跟着出征的几个月里,将军队里有的都是烈酒,味道很刺激,但是盛浅予并不喜欢那样的浓烈。 “好嘞,奴婢这就去!” 玲珑兴奋的应一声,转身朝地窖的方向走去,月牙在旁边楞了一下,转身跟着玲珑走。 盛浅予看着月牙跟在玲珑后面,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柔和:“倒是有一些刚来的时候,玲珑跟在端月身后的模样了。” 袭久神情微微变化,暗自叹一口气,不过,脸上并没有露出悲伤的模样。 “月牙这孩子,到底是年纪小,长期被哥嫂压着,性子有些怯懦,让玲珑带着也好,毕竟,玲珑比较泼辣一些。”袭久说着话,将葡萄送到她跟前。 “是啊,如今她还没经历什么事情,等再过两年,也能独当一面了!” 盛浅予吃着葡萄,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想起端月,心里还是一抽一抽的疼。 赏赐因为端月的事情闹了一回,如今她已经在有意识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毕竟,以前她只是个小兵喽啰,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她,如今和南罗一战,她已经成众人口中的巾帼英雄,除了皇上,百姓和大臣的目光也都在她身上聚焦。 人出名了,丁点大的事情都会被人无限放大,她并不是害怕,而是不喜欢那样闹腾。 “小姐,这次的葡萄酒比之前的都要甘冽清香!” 正想着,玲珑和月牙端着葡萄酒走过来,两人都是一脸兴奋的表情。 说起来,这酿造葡萄酒,还是来到古代之后才开始的,盛浅予也是新手,从刚开始的失败,到现在人人都馋,如今盛浅予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快,放在这里!” 袭久嘴上不说,可是看着她那一脸的表情就知道,她也是馋了。 “月牙,去喊欣妈妈出来!”盛浅予朝月牙吩咐一声。 别的酒不让欣妈妈喝,这葡萄酒可以软化血管,对老人家是有好处的。 “是!” 月牙应声,紧忙去旁边的院子,很快,便扶着欣妈妈出来。 傍晚的夕阳之下,众人围坐在凉亭的桌子跟跟前,摆上几碟小菜,喝着葡萄酒,聊着天,有那么一瞬间,让盛浅予感觉到自己似乎回到了以前。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什么明qiāng暗箭,心情都是敞开的。 一坛酒喝光了,众人将桌上的狼藉收拾起来,盛浅予坐在桌边看着月亮,什么都不想,就那样呆呆的坐着,很放松。 “玲珑!” 盛浅予朝玲珑喊一声,看她走来,吩咐道:“再去挖四坛上来吧!” 这么多? 玲珑一怔,不过还是转身去挖了。 葡萄酒挖上来,盛浅予将卓炎唤出来,指着桌上的两坛酒说道:“这两坛酒,送到赤云侯府吧!” “赤云侯府?” 卓炎脸色一沉,似乎不相信的又问一句:“郡主确定要送到赤云侯府?” “没错,就是给孤南翼的,毕竟,之前他也帮了我不少,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盛浅予晃了晃胳膊。 “是!” 这样的解释,卓炎就能理解了,抱起酒坛一个闪身就消失在面前。 看着卓炎离开,盛浅予的眼睛又落在桌上的两坛酒,伸手抱了过来:“这两坛给誉王府送去,袭久,跟我走一趟!” “是!” 袭久紧忙应声,跟着往外走。 来能忍一人怀里抱着一坛子酒,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如今天色已经黑了,众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院子里除了行走的下人,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就在盛浅予经过长廊的时候,一个人影从走廊的拐角处出来,唇畔的冷笑,在这夜晚之中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在玄王府的门口停下来。 “郡主!奴才见过郡主!” 看门的小厮见到是盛浅予和袭久,紧忙出来迎接:“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没什么,给你家王爷送点东西来!” 说着话,盛浅予将酒坛递给小厮就往里走。 三个人朝里面走,里面的人汇报,殷离修此刻正在书房,众人朝着书房的方向走,还没有进去,里面却传来吵闹的声音。 “那是我的!王爷说了,赏给我!” 这尖细的声音,不用辨别就知道是四喜。 “耍赖得来的,还敢腆着脸要!救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用这样的bishou,只有伤着你自己的份儿!” 沉冷的声音,是星乙。 盛浅予站在门口,听着两人吵架,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之前四喜在玄王府的时候,是四喜跟星乙吵嘴,如今换了八喜,他又跟星乙吵嘴,也不知道是星乙嘴欠还是这两师徒嘴欠。 “郡主到了!” 小厮在门口喊一声,里面的吵闹顿时停了下来。 盛浅予收敛了表情,抬脚往里走,刚进去,就看到两人分别站在院子里的水池边,相互拽着衣服。 第450章 你的确有点贱 “你就知道欺负人家,这一次,一定让郡主给我做主!” 八喜眼珠子一转,趁着星乙不注意,伸手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不等星乙反应过来,急忙朝着盛浅予跑,直接躲在了她的身后。 “小郡主,他欺负人家呢!”八喜在盛浅予背后告状。 盛浅予扭头,刚好看到八喜在朝星乙挑衅一般的做鬼脸,脸上的表情瞬间凌乱了。 不光盛浅予,就连星乙也凌乱了,知道八喜是个不要脸的,却没想到他除了不要脸,竟然还学会了恶人先告状,瞬间,冷眼朝他扫过去,瞬间周边的温度都跟着冷了。 八喜看到星乙这个表情,不由得大哥哆嗦,然而,还没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沉冷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殷离修从书房里走出来,第一眼落在盛浅予身上,便是看了一路。 “王爷~” 八喜转身朝殷离修跑过去,随后就跟刚才一样,伸手朝星乙一指:“她欺负人家!” “你们两个,再闹都给本王滚出去!”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冷眼朝两人身上扫过。 盛浅予咧咧嘴,看八喜还要说话,压低了声音凑近,道:“八喜公公,你这样的确是有些贱了……” “我,我……杂家……” 八喜抬头,看看盛浅予又看看殷离修,憋了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来,好像受了委屈一般,竟然要哭出来! 盛浅予看着八喜的表情,那叫一个震惊啊! 这明明是他先找事儿,如今这一脸受委屈的样子是什么鬼? “那个,呵呵呵……” 盛浅予一脸无奈,只能跟着打哈哈,转身从小厮手里接过那坛酒:“出征之前新酿的葡萄酒已经好了,我就拿来了两坛。” “什么,葡萄酒!” 八喜一听,那一脸的委屈瞬间就散了,如今眼冒金光的走过去要接。 “没你的份儿,想都不要想!” 不等八喜接过来,殷离修冷声喝一句。 八喜的动作骤然僵在半空中,扭头朝殷离修看一眼,冷脸,然后再看向盛浅予,无能为力,瞬间又是一脸哭丧委屈的模样。 “哼!活该!” 星乙在旁边双手环保在胸前,忍不住冷笑一声。 八喜朝星乙瞪一眼,不过当着殷离修得面儿,两人不敢掐架,只有相互翻白眼。 殷离修不理会这两个奇葩的属下,过去伸手将盛浅予拉到跟前,问:“你怎么自己来了!”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傍晚的时候开了一坛,喝起来比之前的要好,就给你送来尝尝。” 盛浅予抿唇,眼睛完成弯弯的月,加上她刚喝过葡萄酒,如今脸是红扑扑的,在这夕阳的余光之中,说不出来的迷人。 刚才吵嚷的厉害,如今两人说话,众人便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院子里,月光之下,只剩下两个人。 “外面凉,我们进去说话!”殷离修拉着盛浅予的手往里走。 盛浅予跟着往里走,刚进去,一股淡淡的香味擦过鼻尖,这是一种味道很淡的安神香,还能让人注意力集中。 虽说盛浅予来玄王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来他的书房还是第一次。 这个书房很大,除了面对着门口方向的一个巨大的檀香木桌案,四周都是书架,整整齐齐,一共有十二个架子。 书架是红木实木的,经过的时候,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架子上都摆满了书,整整齐齐,分列有序。 之前还以为誉王府的书房很大,如今跟这个书房比起来,简直没办法比。 “你这也太奢侈了吧!” 盛浅予围着殷离修的桌子转了一圈,摸着那沉香木的桌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可是顶级的沉香木,若是在现代,这种品相,这样的等级,这样的一张桌子,恐怕要上亿了吧! “你喜欢?回头让他们另做一张桌子送到你书房。” 殷离修一脸温柔,如今的表情,跟刚才看星乙和八喜完全判若两人。 “不要!” 盛浅予紧忙打住,抬起头来朝他走过去:“我又不会一直住在誉王府,再说了,就誉王和太妃那个德行,若是瞧见我得了这么好的东西,还不盯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殷离修神情一顿,伸手在盛浅予脑门上一点:“你还真是事事算得清楚,既然这样,那就送到郡主府,到时候郡主府和玄王府都有,你想住哪里,就陪你住哪里。” 这话说得盛浅予脸上一红,眼珠子转一圈,道:“谁说要跟你住一起了?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嫁呢!” “盛浅予!” 殷离修咬牙,伸手一把将盛浅予拽到跟前:“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刚才的话?我说什么了吗?”盛浅予自知挣脱不开他的钳制,索性直接装傻。 殷离修嘴角不抽控制的颤了颤,停顿瞬间,一把将她拽到了跟前。 “刚才你说,还没决定要不要嫁?”他低低的看着她,眉梢之间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嫁!怎么能不嫁呢!” 盛浅予瞬间就怂了,咧嘴摆着一张笑脸,道:“玄王殿下是谁啊!全京城除了皇上之外,最粗的大腿了,我肯定要死死抱住,是吧?哈哈哈……” 最后的几声干咳,盛浅予自己都觉得心虚。 “大腿?”眉梢一挑,不解的看着她。 “就是最强硬的靠山!”盛浅予紧忙解释一句。 虽然在古代这么长时间了,可终究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多年,说话的时候,嘴里还是会时不时的蹦出几个现代词语。 殷离修细细的琢磨了一下,似乎很满意这个解释,看她一边说话一边往旁边挪,伸手捏住她的衣领子,像拎一只小鸡子似的拎到了跟前。 “你知道就好,以后,不准跟虎赤云侯离得太近!”殷离修警告一句。 盛浅予站直了身体,转过身来看向殷离修,似乎有些不解。 “大家都是朋友嘛,干嘛这么小气?更何况,你最近不是跟孤南翼相处得还不错吗?”说着话,她伸手拿着桌上的点心吃。 别说,玄王府的厨子就是厉害,味道不知道要比誉王府的厨子好多少倍。 看她吃,殷离修伸手给端过一杯水来,说道:“之前我们一起经历过不少事情,可他毕竟是赤云侯,屠城,活寡敌军将领,这些都是他常做的事情,有些人不是你想想中那么快就能变化的,更何况,如今他的兵力分散,部分调回京城,这是为何做准备还未可知。” “额……咳咳咳!” 盛浅予正吃着东西,生生被殷离修的话吓得咳嗽起来。 “慢点!” 殷离修给她拍着后背,将水端到跟前。 盛浅予紧忙喝了一大口水,将卡在喉咙里的点心下去,伸手拍着心口。 吃着东西,这小心脏的承受能力就是差一些,刚才的一番话,还真是给她惊住了。 赤云侯有多可怕,她自然是知道的,让她惊讶的是,赤云侯在这个时候调兵。 “之前灵越旧部在孤南翼手里,如今醇王那边也开始有了动静,而舅舅的大军正在路上,正是京城守卫最弱的时候,孤南翼在这个时候调兵,难不成……” 盛浅予的话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盛允承跟醇王联合,这两人的司马昭之心已经很明显了,若是这个时候孤南翼再来插一脚,恐怕单凭殷离修的兵力,根本就守不住京城。 “如今的情况有些复杂,孤南翼这个人,战功硕硕,可若是说忠心,这么多年,不管是我还是皇上,我们都看不透他。” 殷离修拧起了眉头,脸上的神情有些沉重。 “如今我们只能期盼舅舅能早些回来了!” 盛浅予喝一口水,转身跟殷离修坐在檀香木的椅子上,椅子很大,平常是不能坐两个人的,可是盛浅予身材娇小纤瘦,坐在他旁边,就像一只猫儿一样。 “不用担心,我即便拼死,也会呼你周全!”殷离修摸着她的头发,脸上多了一丝不常见的紧张。 果然,一个人再强大,一旦有了在乎的人,那个人就是他的软肋和逆鳞,碰不得。 只是这个丫头并不打算做他的软肋。 沉默了片刻,盛浅予抬起头来看他,说道:“说起来,今日我们回来的时候,在外面碰到了醇王,他还请我吃了顿饭呢!” “他请你吃饭,意欲何为?”殷离修的神情再次紧张起来。 “你这表情,一脸有什么重要事务的样子,难道就不能是他看我长得好看,特意请我吃饭的吗?” 盛浅予一脸傲娇的仰起头,如今这张脸的确很好看! 若是平常,殷离修一定会顺着她应声,然而,这一次,他却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 “醇王这个人,功利心很重,女人对他来说,都是玩物,他若是对一个女人献殷勤,必定不会是为了她的美貌,我猜,他的目的是——火雷弹!” 殷离修说着话,侧目朝盛浅予睨了一眼。 “切!真是没意思!” 盛浅予一脸沮丧,没好气的朝他撇撇嘴,说道:“就是火雷弹,醇王的意思,用银子跟我买。” “你怎么说的?”殷离修依旧不以为意的问一句。 “我这么刚正不阿的人,自然是大义凛然的拒绝了,我可不是那种……” “说实话!”殷离修的声音一沉。 第451章 谁叫你腿粗呢! “我,我就说考虑考虑,怎么也得看价钱合适不合适吧……” 盛浅予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都听不见了。 殷离修扭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平常她看到钱的眼珠子都闪着光,这一特点,从认识她的时候就格外的明显,如今有机会坑醇王一比,她能拒绝? 盛浅予撩起眼皮朝殷离修看一眼,想了想,又说:“我只是考虑考虑,还没真的答应,不过我觉得吧……” “这个时候醇王跟你买兵器,要么是做准备,要么就是准备好了,要有动作,你可以将火雷弹卖给他,但是其中做个小动作,这样一来,钱也拿到了,一旦他真的有什么动作,还能牵制一下,是不是?”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殷离修直接将她后面的话补上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说,你同意了?”盛浅予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欣喜。 “你可知道,若是他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试探你呢?你坑了他这么多的银子,他能放过你?”殷离修的表情多了一丝严肃。 “这不是还有你吗?都说了你是京城里最粗的大腿了,有困难的时候,我自然要抱了!” 说着话,盛浅予往他腿上一扑。 殷离修神情一愣,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抽了抽,然而,又无奈的叹一口气。 大腿啊…… 不过这种感觉还真是挺不错的。 这边孤南翼同样在书房看书,听到有人来报,盛浅予身边的卓炎来送酒。 孤南翼神情一滞,阴骛的眸中忽然闪过一道光:“请进来!” “是!” 长生应声出门,随后再进来,身后跟着卓炎,他的怀里还抱着两坛酒。 “这是新挖出来的葡萄酒,郡主让送来两坛给赤云侯送来,报答您之前的照顾!” 卓炎将盛浅予之前的话交代清楚,不能让他误会,这只是报答而已,不要误会! 孤南翼明显听出卓炎刻意疏远的语气,也不在意,唇畔勾起丝丝笑意,摆摆手:“多谢你家郡主了。” “属下告退!” 卓炎应声,转身出了门。 孤南翼低头看着桌上的两坛酒,唇畔勾起一抹不经意察觉的笑,不是平常那般邪魅的笑,而是那种心情很好才会有的笑容。 “你先退下吧!”他朝长生摆摆手。 “是!” 长生出去,将门关上。 孤南翼微微闭上眼睛,随后睁开,将两坛酒拿起来,转身进了暗室。 暗室里面,除了黑,跟书房外面相差无几,只是,本来存放书籍的架子,如今存放的是一个个药瓶子,都是他这些年研制的蛇毒。 进入密室之后,将门关上,孤南翼端着两坛酒到了最里面的屋子,桌案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美人像,眉梢眼角自带风情,那么迷人,却又端庄娴静得让人不感亵渎。 他将两坛酒放在桌上,抬头看着那画像,脸上神情变得柔和起来。 “我已经找到了她,原本我可以直接将她抢过来,只是,唯独对她,我不能动手……” 月上枝头,天色不早了,盛浅予从玄王府出来的时候,街上的店铺都已经关了门,沿街买卖的小贩也都回家,路上几乎没有人了。 马车一路到了誉王府的门口,刚停下,顺子便急匆匆的迎了出来。 “三小姐!”顺子喊一声,在马车外面停了下来。 盛浅予伸手先开车帘,看顺子一脸紧张的模样,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王爷回来了,一脸怒意,交代小姐回来之后,让您去书房呢!”顺子紧忙回答。 相比顺子的紧张,盛浅予倒是不以为意,白天刚杀了高斌,誉王回来肯定会闹一通,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盛浅予直接找去了军营,当着殷离修和孤南翼的面,誉王不得不杀了高斌,这本就是让他很没面子,更何况,虽然高斌还没有资格说是誉王的小舅子,可如今这珍姨娘正受宠,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知道了!” 盛浅予应一声,从马车上下来,不紧不慢的朝书房走去。 穿过花园,还没到书房,便听到里面传来哭声,听声音是珍姨娘,看来高斌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王爷,三小姐来了!” 小厮见盛浅予来,紧忙进去通报一声。 “让她进来!”誉王森冷的声音传来。 “王爷,您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妾身可只有这一个弟弟啊!”珍姨娘哭得梨花带雨,可怜极了。 “请王爷安。” 盛浅予进门,先给誉王行一礼。 誉王冷脸朝盛浅予瞟了一眼,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盛浅予,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誉王也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盛浅予便自己起来,一脸无辜的看向誉王:“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盛浅予,你少装糊涂!是你害死了我弟弟,你偿命来!” 不等誉王开口,珍姨娘就憋不住了,说着话挥手朝盛浅予扑了过来。 “珍儿!” 誉王一声喊叫,伸手去拦却没有拦住,顿时紧张起来。 他倒不是怕珍姨娘会冲撞了盛浅予,而是担心盛浅予身边的袭久会伤了他的美妾。 然而,根本不用袭久动手,就在珍姨娘冲过来的时候,盛浅予早有防备,伸手抓住珍姨娘的手,胳膊肘一转,直接顶在她的心口,随即手上用力,另一手压住她的肩膀,眨眼的功夫,钳制住她,动都动不了。 “拼命这种事情,珍姨娘还是想清楚了再动!且不说我至少在军营当差的,你根本不是对手,如今你以下犯上,就算是你是王爷的宠妾,这可是打板子的罪过,我若跟你计较,王爷都救不了你!” 说完,盛浅予手腕用力,顺手将珍姨娘推了出去。 “珍儿!” 誉王紧忙上前,一把将珍姨娘接住。 “王爷!” 珍姨娘扑到誉王怀里,委屈的喊一声,眼泪就下来了:“求王爷给切身做主啊!” “盛浅予!这里是誉王府,不要太放肆!” 誉王将珍姨娘扶到旁边,转过身,眼珠子瞪了起来。 盛浅予站稳,抬起头,迎着誉王的怒目看过去,唇畔不经意勾起一抹冷笑:“我自然知道这是在誉王府,但是誉王府有誉王府的规矩,就算是到了太妃跟前,我也并没有做错什么吧?” “你!” 誉王瞪眼,然而,嘴角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王爷……” 珍姨娘在旁边低低的喊了一声,一边哭一边说:“我弟弟不过是拿了百姓的东西,赔给他们便是,为什么要了他的性命啊!三小姐这是要将您置于何地,要将誉王府置于何地啊!” 誉王看看珍姨娘,又看看盛浅予,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冷声道:“明阳村的事情,就算是高彬处理不妥,可你是誉王府的女儿,这种事情回来再说便可,你竟然直接闹到军营,你究竟是何居心!” 殷离修和孤南翼正愁找不到誉王的茬,今日这事儿,自然是要报上去,誉王回来这么晚,也是因为被传进宫,虽然将他将事情都推给了高斌,可还是被治了一个管教不严的罪。 被亲生女儿坑,誉王这心里窝着一团火,烧的难受。 “我自然是为了维护您了!”回答得痛快。 “你说什么?” 誉王眉头一拧,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事情都弄成了这样,你还有脸说是为了维护本王!” “我当然是为了维护您!” 盛浅予抬起头,迎着誉王的盛怒,开口道:“这段时间,玄王和赤云侯就在军营中三军总训,出出进进,高斌带人去征税,总会碰面,到时候撞上,这件事从百姓口中传出来,由他们处理,高斌也得死,而您,恐怕就不只是管教不严了。” 之前盛浅予带人去军营的时候,一开始说得就是士兵的事情,所以殷离修和孤南翼才没有上升到誉王,可若是这两个人直接处理,恐怕就是按着誉王的脑袋往水里压,处罚得越严重越好。 这么说来,盛浅予说是为了维护誉王,也是没错的。 然而,在誉王看来,这件事原本可以不用闹成这样。 “明阳村是皇上赐给你的,你不在京城,为父帮你管理,征收租税,这有什么错!”誉王依旧憋红了脸。 “我谢谢您的好心,只是,明阳村的事情,我已经交给了郡主府管理,百姓的税收和去官道做生意,也都是皇上首肯的,我并没有说过现在就开始收税,您帮忙之前,是不是因该先搞清楚呢?”盛浅予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你!” 誉王被堵了嘴,脸上的表情有些僵冷。 跟明阳村征收税银,本来就不是什么帮忙,只是想趁机搜刮一些油水罢了,毕竟,这段时间,誉王府的军需有些吃紧,他可是想尽了一切办法。 “那你也不能杀了我的弟弟!” 看誉王说不出来,珍姨娘忍不住吼一声,眼眶泛红,那模样似乎要咬人似的。 “高斌是这次事件的领队,他去收税,可以说是王爷派出去执行任务,即便是伤人,也可以说是不小心,可他不应该拿百姓的东西,他在军营之中大小也是个将领,无视军规,知法犯法,不是我杀他,而是他自己找死!” 第452章 气吐血了 “你,你胡说!” 珍姨娘已经被盛浅予的话唬住,却依旧不甘心:“要不是因为你将事情闹大,也不至于非得这般处置,你是故意的!” “我没那么闲!” 盛浅予冷冷一声,看向珍姨娘的眼神多了几分冷厉,停顿片刻,又说:“更何况,当年收留明阳村那些百姓的时候,玄王殿下和赤云侯也都在,他们救助的百姓被高斌欺负,就算是我不闹,他能跑得了?” “这……” 珍姨娘不怕盛浅予,却对殷离修和孤南翼充满恐惧,瞬间说不出话来了,转身看向誉王,脸上多了几分慌乱。 “好了!这件事既然已经这样,就不要再说了!” 誉王脸色沉下来,本来满腔的怒意,然而,说着说着,却越发是他自己无话可说了。 听着盛浅予的三言两语,不但不能怪罪她,如今还得感念她的好? 誉王凌乱了,珍姨娘也蒙圈了。 刚刚两人还商量着怎么处置她,如今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誉王脸上的表情变化那叫一个色彩斑斓,然而,拧着眉头看了半天,最终却转向了珍姨娘。 “你先回去,本王还有公务跟予儿说!” 誉王开口,如今口中的“盛浅予”又变成了“予儿”。 珍姨娘一愣,明显感觉到了誉王的态度变化,又不高兴起来:“王爷……” “好了,你先出去!”誉王的声音沉了下来。 珍姨娘嘴角动了动,可是瞧着誉王一脸沉冷,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盛浅予挑眉朝誉王看了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若是没猜错,接下来誉王要说的话,恐怕跟醇王是一样的吧? “予儿,听说这次对仗南罗,你的新型火雷弹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誉王看向盛浅予,脸色缓和了不少。 果然没猜错!还是因为火雷弹啊! 盛浅予看向誉王,微微勾起唇畔:“火雷弹虽然是我研发和监制,可这是用于作战的武器,一切都得是皇上说了算,如今皇上还没说各个军队都分派,我怎么敢私自给您呢?” 听着盛浅予的话,誉王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一声:“既然你是监制,除了呈报上来的,祁州也会有存量,你以为本王不知?” “祁州自然有少量库存,可不管是库存还是残次品,军火的事情,都是皇上决定。”盛浅予毫不相让。 “你!” 誉王的眼珠子又瞪起来了,他伸手指向盛浅予,嘴角也跟着哆嗦:“你别忘了,你是誉王府的人!” “我自然记得自己是誉王府的人,可如今我也是朝廷官员,公事就是公事,即便是面对父母,也应该公私分明,您在在朝为官这么多年,这个道理应该比我更明白才是!” 誉王这里,就是准备空手套白狼,盛浅予才不会松口! “你,没良心的东西!” 誉王恼怒,伸手将桌上的杯盏扔了出去,就听啪啦一声,杯子落在地上,摔成了很多瓣。 盛浅予灵活的往旁边挪了挪,杯子并没有伤到她分毫。 “你这个孽障,你给我……噗!” 誉王气得青筋暴起,话没有说完,突然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王爷!” 盛浅予眼神一滞,来不及多想,紧忙过去扶,转脸看向袭久:“快,去请大夫来!” “是!” 袭久应声紧忙转身出去找大夫! 盛浅予看着誉王,拧了拧眉头,还是过去将誉王扶了起来。 “你,你给我滚!” 誉王一手扶着桌子,伸手将盛浅予推开,嘴角还淌着血,脸色一片惨白。 盛浅予踉跄了一下,随后站稳身子就在旁边看着誉,也不再过去。 誉王的手颤抖着,伸手扶住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这才舒一口气,转过脸看向盛浅予,满眼恨意! “别人家的子女,都是事事处处为家里考虑,你呢!非但没有任何用处,还常常招致祸端,本王养你何用!” 说着话,誉王嘴角又流出了血。 “我是没什么用处,可是王爷似乎也没有养我吧?这些年我能活下来,是依靠左邻右舍的救济还有自己去外面捡来的吃食。” 盛浅予说得不轻不重,说着话,转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块手巾放在誉王跟前。 她可不会用自己的帕子给他擦血,他不配。 誉王脸色一凛,扭头看向盛浅予那一脸平淡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就更难看了,不过,还是没好气的伸手拿过帕子。 “你这是在怨恨本王?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的事情,你都是在报复?”誉王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杀意。 “不敢!” 盛浅予靠在旁边,垂目看着誉王不停喘气的模样,眸色沉了沉:“之前的种种,有因有果,您应该很清楚不是吗?不是我恶意报复,而是他们自作孽。” “你!” 誉王眼珠子瞪着,嘴边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了,半晌才冒出一句:“你就是要气死本王!你这个孽障!” 盛浅予侧目看着誉王,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然而,还不等她说话,却听外面传来惊呼的声音。 “王爷!王爷您怎么了!” 听这声音应该是珍姨娘。 珍姨娘从书房出去,并没有走远,她本想等盛浅予走了,再去找誉王,去不想看到袭久急匆匆出去,让人叫大夫,便知道这里出事了。 随着声音灌进众人耳朵里,珍姨娘急匆匆进来,看到誉王躺坐在椅子上,嘴角流着血,就哭了起来。 “王爷,你这是这么了?你不要吓唬妾身啊!” 要不说深宅后院的女人都是成了精的,这珍姨娘的眼泪还真是说来就来。 盛浅予站在旁边邪眼瞧着,也不说话,只是触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冷笑,不过,这冷笑刚刚浮上唇角,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音,这一次,听起来人很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太妃的声音,随着声音灌入耳中,帘陇挑开,太妃扶着踏雪的手进来,后面还跟着烟妃和花妈妈。 “这,这是怎么了!” 看到誉王这模样,太妃脸色骤然变化,顾不上平日的稳重,慌忙走到跟前。 “太妃……” 珍姨娘扭头朝太妃看一眼,眼泪跟往下落,抽抽噎噎道:“妾身方才从书房里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王爷说有话跟三小姐苏活,谁知道,妾身还没走远就见让人喊大夫的声音,进来便瞧见王爷成了这样。” 说着话,珍姨娘朝盛浅予看过来,此刻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紧张,好像很怕盛浅予的样子。 “予儿,你做了什么?”太妃看向盛浅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如今的盛浅予,已经不是那个任由他们拿捏在手里,无依无靠的孩子,也正是因为这样,太妃对她有几分忌惮,加上之前盛浅予惹了她不高兴,如今更多了几分疏远。 不光是太妃,此刻烟妃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也带着几分紧张,知道她跟誉王不睦,而盛浅予又是个烈性的孩子,该不会吵起来真的动手了吧? 众人的目光落入盛浅予的眼中,她脸色没什么变化,心中却是忍不住冷笑一声。 “我只是跟王爷商量公事,王爷兴许是内火太旺,所以说着话,就吐了血。”盛浅予回答。 “什么内火旺,分明是让你气吐了血!” 珍姨娘立刻脸色大变,森冷的目光看向盛浅予,跟太妃汇报道:“刚才妾身离开的时候,王爷就被三小姐气的脸色发青,只怪妾身没有劝住,没想到三小姐竟然……” 话没说完,珍姨娘就哭的说不出来了,捂着脸一个劲儿的呜咽,只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众人已经听明白了。 誉王吐血就是被盛浅予气得,她这个不孝女,是要害死誉王! 太妃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下来,手中的拐杖往地上猛地一戳:“予儿,你真是越来越分寸了!” “高大夫来了!” 不等太妃的话说完,门口传来一声通报,众人转过身,就看到高大夫背着一个要箱子急匆匆过来,后面还跟着袭久。 “高大夫!快给王爷瞧瞧是怎么回事!” 太妃转身,如今最主要的是给誉王瞧病,倒是将盛浅予防在了一边。 高大夫来不及多说,紧忙上前给誉王诊病。 “小姐,没事吧?” 袭久看到这么多人,脸色就跟着沉了下来,紧忙走到盛浅予身边。 “没事!” 盛浅予应一声,跟着往后退了两步,目光也落在高大夫身上。 刚才誉王的确动怒,可也不至于到吐血的程度,更何况,他们之间相处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之前没事儿,怎么隔了两三个月就不行了呢? 盛浅予正想着,就看高大夫转过身来,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高大夫,王爷怎么样了?”太妃问道,眼中带着丝丝紧张。 不光太妃,众人也都紧张的看向誉王,就连刚才抽抽噎噎的珍姨娘也停了下来。 “王爷的身体……” 高大夫的话说一半,朝誉王府看过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有什么话直说,本王征战多年,什么没经历过!”誉王此刻缓过一口气,沉沉的开口。 “王爷并非怒火攻心,而是房事无节制导致身体亏损,虚空……” 高大夫说着话,看到众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紧忙说道:“我这就开一副温补的药,慢慢也能调理过来的!” 说完,高大夫紧忙转身到旁边的写药方。 他这意思,是纵欲过度? 第453章 把你老子告了? 听着高大夫的话,众人脸上的表情都变了,特别是誉王,本来有些苍白的脸上,如今腾然一片红。 要说小年轻的,新婚夫妇,年轻气盛的房事频繁了一些还能理解,如今誉王可是将五十多岁了,竟然能亏空了身子? “你……” 太妃看着誉王,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这么大年纪了,训斥的话都不好说出来。 烟妃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而旁边的珍姨娘,脸上多了一丝想要隐藏起来的紧张。 盛浅予看着珍姨娘这模样,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随后开口道:“这么说来,跟我没有关系,太妃若是怪罪的话,应该怪罪王爷身边的女人,哦,除了王妃!” 烟妃如今快要生产了,自然是不能伺候誉王的,如今眼下就只有一个珍姨娘。 “珍姨娘,你可知罪!” 太妃冷厉的目光朝珍姨娘扫过去,吓得珍姨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请太妃恕罪!” 珍姨娘一边求饶,一边给太妃磕头,身子不受控制的轻颤:“妾身也劝过王爷的,可是王爷最近压力太大才会……求太妃饶命啊!” “哼!” 太妃冷哼一声,目光在珍姨娘脸上扫过,表情就更加难看了:“王爷这段时间专宠于你,你还指不定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 “太妃,我没有……” 珍姨娘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 盛浅予站在旁边看戏,瞧着珍姨娘这般模样,唇畔微微勾起冷笑,若是这个太妃让人去搜查沁春园,珍姨娘恐怕在誉王府是要待不下去了。 “母妃!” 不等太妃后面的话说出来,誉王却拦了一句:“儿子也是为了给王府绵延子嗣,是我着急了,跟珍儿没有关系。” 誉王府本就子嗣不茂,后来盛心雅,芷妃和盛心悦接连出事,誉王府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这样说来,倒也有几分合情合理。 太妃拧着眉头想了想,最后目光落在珍姨娘身上,依旧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这两三个月,就你独宠,到现在肚子也一点动静都没有,有什么用!” 说着话,太妃的目光在珍姨娘身上扫过,满脸嫌弃:“看来,王府里是应该添几个新人了!如今两个侧妃的位置还有空缺,花妈妈,回头将给我拟一本花名册,我要好好选一选!” “是!”花妈妈应声。 听着太妃的话,珍姨娘脸色猛然一凛,本来说好的侧妃之位给她的,如今听太妃的意思,这是要重新选择? 那这段时间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孩子……又是孩子! 珍姨娘的手撑在地上,刘海落下来,遮住一脸的不甘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月王爷日日在沁春园里,为什么她的肚子就是这样不争气! 盛浅予看着珍姨娘的表情,忍不住撇撇嘴,她只知道相思毒可以留住男人,却不知道,男人被掏空之后,就不能让她怀上了。 “行了,你们几个人伺候王爷歇着吧!予儿,你跟我出来!” 太妃喝一声,转身之前朝盛浅予看一眼。 盛浅予怔愣瞬间,没想到太妃会在这个时候喊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不过,如今由不得她多想,紧忙跟上前去。 除了书房的门,太妃一直朝花园的方向走去,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盛浅予也没有问,只是跟着走。 一直到了湖心凉亭,太妃这才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她本想跟以前一样,冷喝一声让盛浅予跪下,可是想了想,还是将心口的怒火压下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和一些。 “听说,你将你父王告了?”太妃冷厉的眼神看向盛浅予。 虽说盛浅予是鬼翼军的人,可女儿告老子,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这话听进耳朵里,盛浅予眉宇之间微微一愣,忍不住轻笑:“不知道太妃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我相信,应该不会是王爷亲口跟你说得,至于是谁跟您这样说,太妃就得好好琢磨一下这人的居心了。” 刚才听顺子说,誉王是刚回来不久,因为高斌是珍姨娘的亲弟弟,她知道并不奇怪,就连太妃都不知道的事情,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 如今能给太妃传递这样消息的人,恐怕就只有盛允承一个人了。 为了打压自己,她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妃脸上多了一丝警觉。 她虽然看起来不怎么管王府的事情,可是心里却是明镜一样的,说白了,她对谁都不相信,只相信她自己。 “我的意思是,不是我告了王爷,而是我带着人去跟王爷告状!” 盛浅予回一句,看着太妃表情变化,暗自冷笑一声,又说道:“珍姨娘的弟弟高斌在王爷身边当值,却带着官兵抢掠百姓的东西,您也知道,明阳村的百姓都是在官道两旁做生意,官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王侯。” 说到这里,盛浅予停了一下,拧着眉头似乎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又接着说。 “王爷在朝为官,也有不少政敌,若是让有心之人看到去皇上那里说起,这可是要剥夺兵权的罪责,如今我将珍姨娘的弟弟带去王爷跟前告状,由王爷来处置,如今他自己跟皇上请罪,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太妃眼神凝滞,她向来懂得衡量利益关系,如今听盛浅予这样一说就明白了,点点头。 “这么说来,你做得对!”太妃的神情柔和了许多。 盛浅予心中冷哼一声,脸上神情却多了一丝无奈:“只是,我这样良苦用心,王爷却不明白,只因为那高斌是珍姨娘的亲弟弟,这不,我刚回来就被叫去书房挨了骂,后面又出了这些事情。” 听着盛浅予的话,太妃的脸色有些尴尬,嘴角动了动,道:“你既然是为了我誉王府着想,我必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可恨的是珍姨娘,竟然将她那个地痞的弟弟送到军中,险些害了你父王,绝对不能原谅!” “还是太妃明辨是非!” 盛浅予委身一礼,表情平淡,心中却忍不住一声冷笑。 誉王也好,太妃也罢,从骨子里就是这种自私的人,本不应该对他们有任何期待的。 盛浅予从湖心凉亭走出来,经过花妈妈和踏雪身边。 “见过三小姐!” 两人给盛浅予行礼,看着她脸上飙车亲哥比平常更添了几分凉意,两人眼神交换片刻,却没有说出话来。 他们跟在太妃身边多年,对太妃的脾气也了解,明眼看着盛浅予从回到誉王府到现在为太妃做的事情,再到如今这般生疏,两人心中也是无奈。 “快请起!” 盛浅予伸手扶了花妈妈一把,看着有些复杂的表情,微微勾起唇畔却没有说话。 眼看着盛浅予离开的背影,花妈妈和踏雪的眉头微蹙,不过很快又散开,紧忙转身到太妃身边。 此刻太妃也是愣愣的看着盛浅予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芝兰,你说,予儿这孩子,对我誉王府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 花妈妈脸色微微沉了一下,犹豫瞬间,回答:“虽然三小姐手下的兵力不属于誉王府,可她依靠自己的本事坐到了郡主的位置,这是好是坏,自然由太妃和王爷来评判,奴婢只知道,太妃病重的时候,是三小姐跑前跑后,至少,她是孝顺的。” 当日就连誉王也相信太妃是老年症,若不是因为盛浅予,她估计活不到现在。 花妈妈到底是跟在太妃身边多年的人,不该她出头的时候,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不过最后这一句提点,却是提点到了太妃的心口窝。 如今太妃是真的有些后悔了。 “是啊,她是孝顺的……” 太妃呢喃了一句,眼神恍惚之间,似乎泛起了荧光。 这比盛浅予从凉亭下来,袭久和玲珑便迎了上来,特别是玲珑,神情紧张的在盛浅予身上扫过一遍。 “小姐,你没事吧?太妃有没有……” 有没有为难你? 这话说到一半,玲珑却停了下来,有些话不应该从她嘴里说出来。 平常都是被端月提点,玲珑总是觉得她太过谨慎,可是如今端月走了,玲珑却自己开始谨慎起来。 “我又没做什么让太妃可以为难我的事情来,太妃为什么要为难我?你瞎担心什么!” 盛浅予伸手在玲珑上脑门上谈了一下。 如今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众人朝鎏湘院的院子走去。 这边誉王身边,依旧是留的珍姨娘在旁边伺候,如今烟妃大着肚子不方便,兰姨娘又是常年礼佛不出来的,如今只有珍姨娘一个人在身边伺候。 给誉王吃了药,珍姨娘一身疲劳的回到沁春园,刚回去便躺在了床上。 “后院这么多女人,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盯着!”珍姨娘满腔抱怨。 “哎呀,我的姨娘,您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丫鬟珠翠正倒水,听到珍姨娘这话,紧忙过来拦着,一脸谨慎的看看旁边没有别的小丫鬟,这才松一口气。 “这个时候,正是您往自己争面儿的时候呢!” 说着话,珠翠将手中的茶水带给珍姨娘,接着说:“烟妃如今大着肚子,肯定是不能伺候的,如今得力的人,可不就是您了吗!” 第454章 反了你了 “凭什么就是我了!不是还有兰姨娘呢嘛!最不济,还有那个姜氏,她们可都是王爷的妾室!” 珍姨娘一把抢过杯盏,美好的冷喝一声,满腔怒意。 “哎呀,姨娘!” 珠翠叹一口气,蹲下身来给珍姨娘捏着腿,又说道:“之前王爷说提了您做侧妃的,太妃一直觉得您没有太大的功劳,一直拦着,如今您若是在一直在王爷身边伺候,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高大臣只说限制房事,也没有说要禁了,万一这时候您肚子再有了动静,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太妃都拦不住了!” 珍姨娘看着珠翠,脸上的表情有些怀疑,虽然这话说得在理,可是,之前两个月她的肚子都没有动静,如今王爷那个身子,还能行? “最重要的是,姜氏可是正找时机跟王爷重新修好,若是王爷真的原谅了她,再加上世子的助力,爬到您头上那可是眨眼的功夫,这样一来,您之前的努力可算是白费了呢。” 珠翠倒是看的清楚,句句话戳着珍姨娘的心口。 “哼!她想上来可没有那么容易,有太妃在,她就别想出头,毕竟,她可是想要杀了太妃的凶手!” 珍姨娘不屑的冷笑一声,然而,这笑刚刚浮上唇角又僵住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妃肯定不会让姜氏到跟前伺候王爷,至于兰姨娘,就更不用说了,她礼佛给誉王府祈福是有日子的,不能随便破坏,这一点,可是经过了太妃同意的。 “真是想不明白兰姨娘那个人,明明这王府里女人的命就她好,一双子女都有了,偏偏她什么都不在乎,却一心向佛!” 珍姨娘小口抿着茶水,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若不是今日说起来,她似乎都忘了这誉王府还有兰姨娘这么一号人物。 “人各有志吧!” 珠翠叹一口气,说着话,抬起头来看向珍姨娘:“倒是珍姨娘,您可得调理好身子,若是能在这段时间有了,回头王爷的病去也好了,这可是双喜临门,太妃自然不会再拦着给你侧妃的位置了。” “又是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就有了的!” 提起孩子,珍姨娘就一脸没好气,说着话,将手中杯盏往桌子上一顿。 “我也是纳闷了,平常吃了那么多的药,为什么就是不成呢!眼下王爷的身子又不好,想要子嗣,就更难了!” 珍姨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之前盛心悦也一直让她生个弟弟,这样才好在誉王府站得更稳一些,这些年她一直在吃调理身体的药,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或许是王府的大夫不可靠,回头奴婢再给您高价寻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珠翠应声。 “你若是真能寻到,我一定会重重的赏你!” 珍姨娘说着话,伸手在珠翠头上戳了一下。 是夜。 如今已经到了深秋,晚上的天气有些凉,眼瞧着快要中秋节了,王府也跟着忙活起来。 大户人家,中秋节的果品糕点月饼都是自己做的,不光是厨房里做,各个院子里的主子们也要自己做上一份给长辈。 “小姐,中秋的月饼是不能逃的,否则,不光减了您的服气,还会让人说不孝,你快别看出书了,奴婢将东西都准备好了!” 玲珑第三次到书房了。 在现代,盛浅予的手习惯了摸qiāng和乾坤棍,在现代,不常用手qiāng,但是平常她手里握着的就是乾坤棍。 月饼,让她吃还行,让她做?她能把厨房都烧了! “哎呀,你去帮我做一份,就说是我做的不就好了,这种东西,谁那么在意!” 盛浅予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说着话,伸手拿着果盘里的葡萄往嘴里放。 “哎呀,小姐!” 玲珑急眼了,上前一把抓住她跟前的果盘,一脸阴沉道:“中秋节是团圆的意思,也是圆满,不光是为了给太妃和王爷,更重要的是,这月饼也是给自己做的,这是对月神的祭拜,你若是不用心,会被月神责罚的!” “月神?” 盛浅予不由得一愣,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疑惑。 八月十五中秋节,难道不是赏月吃月饼然后听嫦娥的故事吗?怎么又多出来了个月神? “小姐,难道您没有过过中秋节?” 瞧着盛浅予这副模样,玲珑也跟着一愣。 “我?乡下倒是也过,可是,我从来不允许上桌,即便有什么节日也是不知道的!” 盛浅予苦笑一声,说着话,将手中的书放下:“所以,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给月神祭拜过,也不差这一次,葡萄,拿来!” 她朝玲珑勾了勾手指头。 “不行!” 玲珑索性将那盘葡萄藏在了身后,一脸不容商量的模样:“正是因为之前你没有给月神祭拜过,如今回来了更是要全心全意的悔过,更应该好好做了!” 瞧着玲珑这般模样,盛浅予还真是有些无奈,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懂得变通呢? “欣妈妈可等着教您呢!” 见她不动,玲珑又加了一句。 听到“欣妈妈”,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她可以不听玲珑的话,可是欣妈妈的话,得听。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 盛浅予无奈,只能起身,经过玲珑身边的时候,突然伸手,将她藏在背后的葡萄偷了出来。 小厨房,欣妈妈和月牙已经将食材都准备好了,就连袭久也在旁边帮忙。 “小姐来了!” 玲珑在门口喊一声,里面月牙掀开门帘,将盛浅予让了进来。 正中间的大桌子上,一个大盆里放着面粉,旁边的几个小盆里是各种馅料,旁边还有几个小碟子。 盛浅予虽然野外生存很有经验,可是厨房几乎没怎么进过,也更加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小姐,你来这边,奴婢教您做月饼!” 欣妈妈朝盛浅予摆摆手。 相比众人,欣妈妈守了一辈子的规矩,虽然跟盛浅予亲近,可还是自称“奴婢”,这一点,盛浅予纠正了很多次不行,也就随她了。 “欣妈妈,还是您做,我在旁边打下手吧!”盛浅予咧咧嘴。 “小姐第一次做,只是看看是学不会的,如今在誉王府是给长辈做,日后也是要给夫君做的!” 欣妈妈说着话,伸手将旁边的一个陶瓷盆放在盛浅予面前。 第一步,和面! 盛浅予看着那半盆的面粉在欣妈妈手里逐渐变成了面团,看起来是很轻松简单的事情,可是到了她这里,还不等面粉揉成面团,整个厨房都变成了白色,知道的这是在学做月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架了呢! 欣妈妈没有办法,只能帮她将面团揉好,接下来就是包裹馅料,有甜枣的,有五仁的,还有一些加了果子的,这些馅料都是这蒸过一遍,是熟的,虽然看着不怎么样,闻起来倒是很香。 众人拿着面皮和模具做月饼,眨眼的功夫就看到盛浅予抱着馅料竟然偷吃起来! “小姐!” 玲珑插着腰,瞪着眼睛看向盛浅予,说话的功夫,将她手中的馅料抢了过来:“你就不能认真的包月饼吗!” “包!我包!” 被众人看得臊得慌,盛浅予只能人命的起身。 不就是个月饼嘛!之前都是去蛋糕房,看着喜欢的买回去就是了,干嘛非得浪费时间在这里弄这些东西。 终于,在众人的监视下,盛浅予终于完成了这辈子的第一个月饼,为了庆祝,她还在上面做了一个记号。 “从来不知道,中秋节竟然能过得这么凄惨!” 盛浅予无奈叹一口气,满脸的哀怨。 边上玲珑几个人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轻笑,就看袭久贴近她的耳边,道:“王爷若是能吃到小姐亲手做的月饼,肯定会很开心的!” 盛浅予撩起眼皮朝袭久看一眼,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你可饶了我吧,我宁愿跟他一起吃着别人做的月饼赏月!” “小姐,和可是不一样的,刚才欣妈妈不是说了吗,以后中秋的月饼是要做给丈夫吃的,象征着圆圆满满!”袭久再次压低了声音在盛浅予耳边解释一句。 “还有这个说法?”盛浅予顿时来了精神。 刚才一脸不愿意,都没有太仔细听欣妈妈说话,如今突然有了点劲头。 “月饼要出来了!” 这时候,玲珑喊了一声,众人转身,就看到她端着一个碟子出来,里面放了好几个月饼。 “这个是我做的,还有我的标记呢!” 盛浅予伸手拿过来,月饼的后面,还有她用刀子雕刻的花样,没想到,熟了之后,竟然还挺好看! “这一次先尝尝味道吧!”欣妈妈开口。 刚才出锅的时候,众人就已经闻到了味道,如今自是迫不及待的拿起来。 “虽然看着小姐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没想到,这月饼做成之后,还真是好看的很,这雕花也是很别致的!” 玲珑看着盛浅予手里的月饼,忍不住夸一句。 倒不是她刻意夸赞,而是盛浅予这月饼,的确很好看。 “三小姐果然是蕙质兰心呢,第一次就能做成这样,也是着实有天分!” 欣妈妈也忍不住夸奖一句,随后朝众人摆摆手。 众人拿着自己的月饼小口咬着,然而,刚才还是一脸得意的盛浅予,就在下嘴咬下去的瞬间,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第455章 三小姐 ,你有毒吧! “三小姐,您怎么了?” 月牙在旁边看着真切,不由得问一句。 “我……呸呸呸!” 盛浅予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猛地朝朝旁边吐起来,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狰狞。 “三小姐,怎么了?”玲珑和袭久过来。 “月饼,这月饼是要毒死人啊!” 盛浅予将那月饼扔在了盘子里,捂着脖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夸张。 两人转过身看着被丢弃的月饼,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玲珑伸手拿起来,小口的咬一口。 “啊!呸呸呸!” 玲珑也忍不住吐了起来,她倒是没有盛浅予那么夸张,不过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小姐,你这是放了多少起子啊!” “什么起子,我不知道啊!” 盛浅予一脸蒙圈,她看着欣妈妈抓了那些材料往面粉里放,也跟着放了啊,反正都是差不多的。 这次,就连欣妈妈的表情都凌乱了。 折腾了一晚上,众人做的月饼都成功了,卖相好,吃起来也是十分的可口,只有盛浅予那个跟石头一样的月饼孤零零的扔在托盘上。 夜深。 鎏湘院的众人都睡了,就连蝉虫也停止了鸣叫,而此刻,小厨房的灯突然亮了。 “我就不信了!一个月饼还能难得倒我!” 烛光之下,不知为什么,盛浅予的脸竟然有种恐怖的感觉。 她将油灯放在旁边,然后从厨房里拿出面粉和白天用的那些食材,收拾的时候,这些食材是她放起来的,如今自然是好找。 众人都睡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慢下来,和面,包馅料,放在模型里压,正在她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门帘的方向传来动静,等她转身,就看到那一身红色衣服的妖孽出现在门口。 盛浅予猛地一转身,看到孤南翼的瞬间,小心肝跟着一跳,差点没摔在地上! “哎哟,我去!你这人怎么没有声音的!”盛浅予捂着心口,一脸嫌弃的朝孤南翼甩过去一个冷眼。 “这大晚上的,若是有声音,你岂非要更加害怕了?”孤南翼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盛浅予眼神一滞,光是想了想,就觉得有点冷。 这大晚上的,擦擦擦的脚步声朝自己靠近,的确是很惊悚。 盛浅予暗自打个哆嗦,说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晚上睡不着,索性出来走走,谁知道,一不小心就到了这里来,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 孤南翼那邪魅的眼睛眯起,带着一股说不清楚的诡谲,说着话,他朝盛浅予走了过来。 “你……该不会是经常睡不着吧?” 盛浅予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看他对鎏湘院轻车熟路的样子,这难道不是经常来的吗? “有时候罢了,怎么,小予儿这是心疼我失眠吗?” 孤南翼邪魅一笑,再次朝盛浅予靠近一步:“小予儿若是实在担心,不如跟本侯去赤炎府睡,晚上本侯睡不着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唱歌哄我,肯定能很快就睡着!” 说着话,孤南翼伸手朝盛浅予的脸摸过来,不过,还没有碰到就被她躲了过去。 “还是算了吧,我又不是你娘,还得哄你睡觉!” 盛浅予没好气回一句,同时往后退出两步,跟他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之中。 相比之前,孤南翼对盛浅予是越发的有耐心了,此刻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忍不住笑了。 “要不,本侯来哄你睡觉可好?”说着话,孤南翼朝盛浅予眨了眨眼睛。 “你快算了吧!” 盛浅予紧忙拒绝,那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回答道:“我这个人习惯了自己睡,你若是在,我肯定是要睡不着了!” “人家都说,乡下长大的孩子,都是一家人住在一起,小予儿身边有人便睡不着,倒是很新奇呢!” 孤南翼依旧面带笑笑容,只是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审视。 盛浅予心中咯噔一下,刚才疏忽了! 孤南翼不是殷离修,虽然之前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可这个人还是要防的! “我有什么新奇!” 盛浅予尽力将心口的慌乱压下去,眼珠子转一圈,开口道:“以前我在乡下的时候,那家人只当我是吃白饭的,经常干活不说,饭也不给吃饱,晚上睡觉自然不让谁在屋子里,我平常,都是睡在杂物间,可不就是我一个人嘛!” 说完,她暗自舒一口气,幸好反应迅速。 “饭都不给吃饱……” 孤南翼说着话,眼睛在盛浅予身上打量一番,然后点点头:“这么一看,还真像是吃不饱饭的样子,有些地方都没有长起来!” 有些地方? 盛浅予一愣,下意识低头朝自己身上看,等明白过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大变! “孤南翼,你去死!” 她低吼一声,转身拿起一把菜刀朝孤南翼仍了过去。 孤南翼动作敏捷,不等近身,一闪便躲开了,转过身来得意的看向盛浅予:“自己长成这样,还不能让人说吗?上次去香满楼,就连那老鸨都将你认成了男人!” “滚!我又没吃你家大米,用你多嘴!” 盛浅予眼珠子都红了,转手将盘子里剩下的那个月饼朝孤南翼扔了过去。 这一次,孤南翼倒是没有躲,伸手一把将那月饼抓在了手里。 之前试吃的时候,不过是在边上咬了一小口,如今看着也还是完整的一个,只是看着表面这模样,倒是比一般的月饼精致了许多了。 “这月饼,是你做的?”孤南翼拿着月饼,眯起眼睛看向盛浅予。 瞧她平日里大大咧咧,没想到做起东西来倒是很精致,之前的葡萄酒就不说了,如今这月饼看起来金黄酥脆的样子,更重要的是,后面还有雕花。 盛浅予站在桌子对面看着孤南翼,敲他盯着那月饼看,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是啊,这辈子第一个月饼!” 盛浅予说着话,往旁边一靠,同样眯着眼睛看向孤南翼。 “真是没想到,小予儿的手艺竟然这样好,本侯可得尝尝鲜,毕竟是第一次呢!” 孤南翼一脸诡笑的朝盛浅予眨眨眼睛,说着话,一口咬在那月饼上! 要不说,孤南翼可不是一般人,之前盛浅予试吃的时候都没有咬破,如今孤南翼这可是一大口。 咬下这一口的时候,孤南翼还着实惊了一下,等他细嚼的时候,脸就变了色。 “呸呸呸!盛浅予,你这是什么儿东西,你下毒了嘛!”孤南翼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将吃进嘴里的月饼全都吐了出来。 有关酸涩的味道往上冲,这简直不是人吃的东西! 盛浅予看着孤南翼这模样,忍不住捂着嘴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犹豫了一下没扔,本来是想做个对比却不想,竟然还有这样的用处。 “就是有毒呢,你还是回去解毒吧,不然,一个时辰之内发生什么事情,我可就说不准了!”盛浅予挑起眉毛。 “你!” 孤南翼第一次憋的脸色发红,伸手指着盛浅予,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玲珑的声音。 “什么人在那里!” 喊一声,玲珑便披着衣服走了过来。 孤南翼眼神一凛,朝盛浅予瞪一眼,一个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没什么,小姐在做月饼!” 这时候,袭久从角落里出来,朝玲珑回了一句。 她和暗处的卓炎卓厉都在,只是看孤南翼对盛浅予没有恶意,便没有出来。 “这……” 玲珑看着地上的菜刀,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小姐,这种事情要慢慢来,您扔菜刀是没用的!” 盛浅予的表情突然间僵住,此刻一阵夜风吹来,裹着一股凉意,引得众人也跟着抖了抖。 这一晚上,盛浅予是睡不着了。 然而,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沁春园的珍姨娘。 因为高斌的事情,誉王说是心中有愧,对珍姨娘就更好了,可是现如今好有什么用?她去跟高大夫打听了,王爷的身子,没有调理好之前,想要子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接下来的半年都不成,一旦王爷好了,太妃这边又给选两个年轻漂亮的侧妃进来,她珍姨娘可就要被挤到角落里了。 以后不能有子嗣,那就得说是之前来的!可是这肚子不能平白无故的大啊! 想到这里,珍姨娘眼底闪过一抹阴沉,随即她眉头一拧,捂着肚子朝外面喊。 “珠翠!快来人!” 珍姨娘一脸痛苦的模样,朝着外面喊叫。 珠翠就睡在外面的屋子,听到声音紧忙进来:“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肚子疼,疼得厉害,你快去,将张大夫给我找来,快去啊!” 珍姨娘一边说着话,一边咬牙切齿的跟珠翠吩咐一声。 张大夫,原名叫张诚,三十多岁,五官长得很好,原本是宫里的太医,但是被后宫嫔妃争宠所累,被赶了出来如今自己开着一家诊所。 珠翠动作利索,说给珍姨娘找大夫,很快就找到了张诚。 第一眼见到张诚,珍姨娘的视线就时不时的落在张诚脸上,如今有了给王爷一个惊喜的想法之后,脑子里首先出现的便是张诚的脸。 第456章 耐不住寂寞 张诚的医馆在街区,但是他的家却距离誉王府并不远,一炷香的功夫,人便到了沁春园。 深宅后院,一般不让男人随意走动,大夫除外,不过如今已经是夜深了,珠翠很有眼力见的从后门将张诚带了进来。 “珠翠,你先去外面候着吧,有什么事我会叫你进来!” 就在张诚进来的时候,珍姨娘朝珠翠摆摆手,让她退下。 平常主子医病,下人自然是要在旁边看着,不光是给递东西,还要记下大夫交代的事情,如今珍姨娘却是让她出去? 珠翠心中生疑,可是也不敢多说,转身出去,只是将门留了一道缝隙。 “珍姨娘可是哪里不舒服?”张诚进来,先给珍姨娘号脉。 从脉象上来看,珍姨娘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他自己却有种燥热不安的感觉,特别是如今珍姨娘穿着一身轻纱料子的衣服,领口解开了两个扣子,胸前肉隐肉现,看得他血气上涌。 感觉到自己的不适,张诚紧忙垂下了头,纵然眼睛看不见可是呼吸却越来越重。 “我这心口闷得慌,总感觉有什么堵着,张大夫给我瞧瞧!” 说着话,珍姨娘伸手拿过张诚的手,捂上了自己的胸口。 柔软的触碰,让张诚不由得一个激灵,刚刚压下去的邪火腾地一下燃烧起来,抬起头看到珍姨娘那诱惑的眼神,他喉结上下滑动一下,此刻已经顾不上许多,一下子扑到了床上。 实木的床“吱呀”的晃了一下,紧接着房间骤然升温,喘息声音从喉咙深处涌出来,瞬间激发了人类最原始的yuwàng。 床幔垂落,床开始摇晃起来,床头的香此刻已经烧完,灰烬落下,明日开窗通风,谁都不知道这屋子里点了相思毒。 外面,珠翠并没有走远,听到里面的动静,她边凑近门口,扒着门缝朝里面看,就看到珍姨娘竟然跟张诚依然在床上颠龙倒凤,难舍难分,纵然珍姨娘咬着牙不敢发出声音,可是那喉咙里的shēny,根本就挡不住! 这,这两人竟然…… 珠翠浑身一个激灵,然而,思量之下,将门关上,她没有离开,而是在外面给放起风来。 她是珍姨娘的陪嫁丫鬟,签的是死契,珍姨娘若是荣光了,她就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众人看她颜色行事,可若是珍姨娘犯了事儿,她也活不了! 药力作用下,两人一晚上不知道要了多少次,最后还是珠翠来敲门,这才停了下来。 此刻张诚已经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之后,紧忙给珍姨娘磕头,脸都白了。 “姨娘!这都是我的错!我也……还请姨娘饶了我的命吧!” 舒坦都舒坦过了,此刻张诚没有什么解释的,只能给珍姨娘磕头,饶了他这条命。 “好你个张诚,我是看你老实才请了你来,没想到,你竟然……呜呜呜……” 珍姨娘用手帕捂着脸,听声音是哭,可是手帕掩盖之下的脸上却带着笑意。 “姨娘,是我糊涂,求你饶了我这一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啊!”张诚的额头都磕出了血。 这件事若是让誉王知道,别说是他,他一家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当真?做什么都行吗?”珍姨娘停住了呜咽,看向张诚。 这突然的转变,让张诚顿时一愣,可是抬头朝珍姨娘看去,真真的看到她脸上的眼泪,紧忙点点头。 “只要姨娘饶了小的这条命,小的愿意为姨娘赴汤蹈火!”张诚紧忙应声。 他这模样倒是让珍姨娘很满意,目光在张诚脸上流转片刻,媚眼之间多了一丝得意。 “你快起来吧!” 珍姨娘伸手扶了张诚一把,一脸苦闷道:“原本找你,是为了请你帮我调理身子,好能再给王爷添一个男嗣,谁知道竟然跟你有了这露水缘分,如今王爷的身子已经不成了,若是张大夫能让我在一个月之内有孕,我自然要放你生路的!” “姨娘的意思……” 张诚的脸色顿时一滞,本来有些苍白,如今更是没了丝毫血色,来不及多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小人不敢,求姨娘饶命啊!”张诚紧忙磕头。 “你起来!” 珍姨娘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拽不起来张诚,索性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你若是助我,这孩子以后就是誉王府的小郡王,你若是不同意,我现在就禀告王爷,到时候你一家都别想活!” “姨娘!” 张诚惊呼一声,可是看着珍姨娘那一脸凶狠的模样,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没有退路,要么是荣华富贵,要门是死路一条,你自己选吧!” 珍姨娘冷喝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我,我……”张诚说不出话来,最终叹一口气,虽然没有说,可那意思似乎是同意了。 张诚急匆匆离开,珠翠紧忙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珍姨娘依旧衣衫不整的模样,吓坏了。 “姨娘,你这是……”珠翠满良惊慌。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珍姨娘转脸朝眉黛看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伸手将衣服往上撩了一下,说道:“如今王爷成了这样,我没有别的选择了,我一定要在侧妃进府之前有孕,否则,这一辈子我都只是侍妾,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这话里带着浓浓的警告,听得珠翠脸色一凛。 如今珠翠的母亲生了病需要名贵的药材,也是珍姨娘给的银子,以珠翠目前的月钱,根本看不起那病,若是珍姨娘出事,珠翠的娘也就完了。 珠翠拧了拧眉头,看向珍姨娘,脸上的表情平静下来:“奴婢与姨娘共生死!” “算你还能看得清楚!” 珍姨娘唇畔勾起一抹笑,伸手将珠翠拉到身边,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帮我就做好安排,你应该很清楚,有了孩子,我们以后的日子才能好过,我才能将悦儿救出来!” 这段时间用尽了办法争宠,也都是为了盛心悦,之前太妃不同意,可是若她坐上侧妃的位置,这件事说不定就有缓和的余地。 珠翠脸上的紧张依旧没有散开,她凝神朝珍姨娘看一眼,也只能咬牙应声:“是!” 鎏湘院。 再次经过了两轮失败之后,盛浅予终于放弃了,一脸挫败的回到房间,将自己扔在了床上。 从小到大,她做什么都会受到夸奖,即便是在军营之中,她的成绩也从来都是名列前茅,却不想,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月饼挫败了! “我就不信了!我一个大活人,还能被个月饼难死!等着,明日我一定会做出一个像样的月饼!” 盛浅予美好气的喊一句,随后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玲珑和袭久在门口守着,听到屋里的喊声,两人表情不由得一愣,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不由得抿嘴笑,心说三小姐可真是有活力。 然而,当两人推门进去送茶的时候,却发现盛浅予此刻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两人有些无奈,只能退了出去。 为了个月饼,折腾了一下去加一个晚上,然而,睡梦中,盛浅予却依旧没有任何放松,活活做了一晚上的梦。 次日清晨,阳光照进来的时候,盛浅予还没有醒,却是被院子里的吵闹声惊醒的。 “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欣妈妈早起准备给盛浅予熬粥,却发现,整个厨房里一片狼藉,灶台上还被过旺的火烧得一片黢黑,什么菜刀碗碟也四处都是。 这是遭了强盗吗? “怎么了?” 玲珑众人挺到动静,紧忙冲进了厨房,看到眼前的场景,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抽了抽,昨晚光顾着三小姐了,竟然忘记回来收拾。 “呵呵呵,三小姐可真是烧得一手好厨房啊!” 玲珑转向欣妈妈,笑得一脸尴尬。 人家是烧菜,她家小姐是烧厨房,果然是跟一般人不一样啊! 欣妈妈看着桌上的月饼,自然是明白的,可如今还是朝玲珑瞪一眼:“还愣着做什么!过来收拾!” “是!” 玲珑和月牙看欣妈妈瞪眼,来不及多想,紧忙应声过来。 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忙活,盛浅予在梦里还在跟月饼干仗,而此刻,却见袭久脚步匆匆的进来。 “三小姐!”袭久在门口敲门。 平常,袭久从来不会吵了盛浅予睡觉,只是如今的消息比较重要。 盛浅予一个激灵醒过来,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起身去开门,看到袭久的时候,倒是楞了一下。 “发生了什事?”盛浅予问。 若是平常,都是玲珑来叫起,如今看着袭久脸上的表情似乎还带着几分紧张,连同盛浅予也跟着紧张起来。 “小姐,南疆王府回朝,王爷让您跟随去正阳门迎接呢!”袭久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激动。 虽然她也是跟着在战场的,可是如今南疆王回来,依旧难以压制心中的兴奋。 “什么!真么快就回来了!” 盛浅予怔愣瞬间,脸上也跟着多了一丝兴奋,一句话说完,紧忙转身将门观赏,等她换好了衣服,又跑过来开门:“快,我要洗漱出门!” 袭久看着眼前的们关了又开,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不过此刻来不及多想,紧忙将玲珑叫了回来,给她梳妆。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盛浅予身着一身轻铠甲到了正阳门,此刻,殷离修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第457章 最毒妇人心 看到盛浅予的瞬间,殷离修不由得一愣,眼神之中多了一丝不解。 “可是没有睡好?”殷离修问,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离开之前,不就是为了一点小事不乐意了嘛,至于生这么大的气,竟然一晚上都没睡? 瞧着他看过来的眼神,盛浅予不由得一愣,脸色跟着僵住。 “很明显?”她伸手指着的自己的眼睛。 不是一晚上没睡,而是本来就睡得晚,结果又做了一晚上的噩梦,那黑眼圈已经是不能再明显的了! 明明让玲珑多加了一层粉,竟然还是这样严重吗? 殷离修的表情微微变化,然后点了点头。 旁边的孤南翼瞧着盛浅予这般,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玩味,魅惑的眼睛眨了眨,开口道:“小予儿这彻夜不眠的,该不会是梦到了本侯吧?” 昨晚那半块月饼,他可还放在书房呢! 盛浅予和殷离修的表情同时一僵,无比同步的朝他瞪眼。 “侯爷可是饶了我吧,白日里见到您我已经够够的了,我求求您,晚上可千万别出现在我梦里!” 盛浅予无比夸张的摆摆手。 孤南翼的眼睛眯起来,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却听到远处传来号角的声音,南疆王已经到了京城的地界! 众人脸色一凛,紧忙各就各位,盛浅予也赶紧到殷离修身边。 半个时辰的功夫,前行兵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紧跟着后面就是南疆王的军队,浩浩荡荡。 这一次的两国何谈,南罗国不光割地赔偿,还被迫同意将内线退到了南罗河以内,这样一来,南罗便不敢再轻易像冥苍进军。 迎接的仪式,盛浅予几乎都是跟着殷离修做的,等了这么长时间,看到南疆王和展云廷,心中的兴奋,还是难以抑制的。 除了盛浅予,此刻同样兴奋的还有慕婉纯,如今她还在孝感寺思过,听到南疆王回来的消息,瞬间将手中的经书扔掉。 “快,白云,去给太妃传信,就说南疆王回来,我请求太妃允许我出去迎接舅舅!”慕婉纯一脸兴奋。 迎接南疆王不是重点,重点是让太妃明白,南疆王回来了,她的靠山就回来了,如今誉王府竟然将她关到了孝感寺,等南疆王知道了,誉王府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她是有了底气,却不知,这样的警告更是惹怒了太妃,要知道,是太妃罚她在这里,如今她想出去就出去,岂不是打了太妃的脸? “想拿南疆王压我?我倒要看看,南疆王在京城是不是也要仗着自己位高权重来管我誉王府的事情!” 太妃猛地一拍桌子,将手中的杯盏都扔了出去。 白云吓得一哆嗦,后面的话也不敢说了。 “太妃,您当心身子!”花妈妈在旁边拦了一句,同时给太妃使了个眼色。 事情的重点不在南疆王,而是在慕婉纯。 太妃看到花妈妈的眼神,不由得一愣,到底是在深宅后院成了精的人,瞬间就反映过来,换了个态度。 “回去跟你们世子妃说,她若是觉得委屈,就想想自己之前做了什么,这件事情若是让南疆王解决,她就应该知道,只是思过的处罚还是太轻了!” 太妃说着话,手中的拐杖往地上顿了顿。 “是!” 白云被太妃刚才的模样吓了一跳,此刻也不敢多说,只能应声退了出去。 白云的话传进慕婉纯的耳朵里,气得她将笔墨纸砚都摔了,这明摆着是欺负人! “我要见南疆王!白云,你去城门口,找南疆王来,就算找不到南疆王,将小郡王叫来也行!” 慕婉纯气得脸都白了,她才不怕太妃在南疆王跟前说什么,毕竟是亲舅舅,到时候哭一哭,装装可怜,南疆王一定会心疼自己,觉得誉王府苛待自己,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将管家的权利夺过来! 白云看着慕婉纯的表情,不由得一脸为难,凝神片刻,开口道:“王妃,如今官道所,进城的道路两边都是官兵把手,奴婢根本就过不去啊,小郡王也跟在南疆王身边,奴婢恐怕是不成啊……” “这不成,那不成,我要你何用!” 慕婉纯表情狰狞,猛然一把将白云推在了地上。 她满腔怒火,然而,又不得不承认,白云说得是实话,重兵把守,她一个没有身份的奴婢,根本没有那个资格上前。 可恶的老不死的! 慕婉纯气的脸色憋红,而就在此刻的大门外,姜氏躲在角落里听到主仆二人的话,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你当南疆王回来是给你撑腰的?如今就让你死在南疆王手里! 正阳门。 盛浅予众人陪着南疆王进宫,一路上,展云廷看着盛浅予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好奇。 “你这样,该不会是昨晚就知道我们回来,所以,想我想的睡不着吧?”展云廷说着话,朝盛浅予眨了眨眼睛。 盛浅予表情一僵,扭头朝展云廷瞥一眼,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些人怎么都这么自恋? “我这么忙,哪里有空想你!除非……” 盛浅予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过去小声问道:“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可帮我做了?” 展云廷神情微顿,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玩味:“那是当然,你交代的事情,我可都是当成大事儿来办的,如今南罗国都传太子的了顽疾,正四处找神医呢!” 离开的时候,盛浅予给了展云廷一包毒痒粉,这东西沾身,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全身发痒,那种痒让人忍不住想挠,可是一挠就会更痒,全身奇痒难比,非得见了血才能好点。 这包毒痒粉还是跟凡白要的呢,本来她是准备用在誉王府那些女人身上,却不想,还没来得及用,却是给墨凌风用上了。 因为两国的关系,她不能杀了墨凌风给端月报仇,却也不能让他好过,这包毒痒粉,足够让他把自己挠下一层皮来! “给你点个赞!”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笑,半眯着的眼睛之中,那一抹得意难以抑制。 展云廷在旁边看着她这模样,不由得撇撇嘴:“最毒妇人心!” “你这是在说我吗?看你这样子,似乎是不想要蜂鸣弹了?”盛浅予眉梢一挑。 蜂鸣弹是继火雷弹之后新发明出来的zhàdàn,跟火雷弹需要人的助力,蜂鸣弹身形轻巧,设定位置之后,可以根据设定的路线到带目的地,之后通过远程控制进行自发bàzhà。 这种新型的zhàdàn,有很好的藏匿功能,只是乍一看真的跟蜜蜂很像,虽然看起来小,但是bàzhà的威力却很大! 之前在交战的时候,盛浅予曾经拿出来过一两个试验品,看到这样的威力之后,展云廷便一直缠着她要。 如今听盛浅予提及蜂鸣弹,展云廷的眼睛里瞬间冒了光:“要要要,当然要!你是温柔可人的小仙女,才不是什么恶毒的妇人,嘿嘿嘿……” 展云廷在众人眼里就是个有些实力的纨绔子弟,骨子里透着傲气,却不想,如今在盛浅予面前,什么傲气,管他脸面,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给你留着了,等得了空就给你!”盛浅予玩味的眯了眯眼睛。 “小予儿留了什么?若是没有本侯的份儿,本侯可是很伤心的!” 这时候,孤南翼那邪魅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似乎带着一阵冷风,擦过头皮,让盛浅予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冷。 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片刻,咧咧嘴,说道:“留了月饼,侯爷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月饼”两个字,让孤南翼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僵,舌头莫名有中发涩的感觉。 之前的一口月饼,他用了整整一壶水漱口,可是早晨起来,那醉人的涩感还在,别说是盛浅予做的月饼,这辈子他都不想吃月饼了! “小郡王舟车劳顿,你还是将月饼送给他吧!” 说着话,孤南翼站直了身子。 展云廷正沉浸在蜂鸣弹的喜悦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孤南翼的变化,众人一路往前,便到了皇宫外面。 殷离修和孤南翼先进皇宫通报,如今就剩盛浅予和南疆王众人在城门口等着。 “丫头,这段时间回来,你可还好?” 南疆王问一句,看到盛浅予的黑眼圈,不由得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只是没睡好罢了!” 盛浅予累咧嘴,抬头朝南疆王看一眼,犹豫片刻,说道:“恐怕这次回来,相信会有很多人要按捺不住,很多的事情即将浮出水面了。” 听段红依说,最近盛允承更加频繁的提及灵越族军队的事情,看来他们已经谋划好了,只等将这把利刃握在手中。 南疆王神情微顿,赞同的点点头:“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你要格外小心,在路上的时候,我接到密探传来的消息,如今至少有三拨人在盯着祁州的兵器营。” 眼见为实,盛浅予的黑翼小队和武器,在战场上大放异彩之后,如今已经成了传奇,训练狗狗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如今最让人眼红的就是那些兵器。 第458章 当街拦马 对于新型兵器的安排,皇上还没有明确的给下来,可是众人明显已经按捺不住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着祁州。 然而,听着南疆王的话,盛浅予却并没有太过紧张,她抿了抿唇,道:“这三拨人,我似乎能猜出来,不过,他们盯着看可以,若是动手,我就能给他们烤了!” 这般冷厉霸气的模样,让南疆王不由得一愣,只是还来不及等他开口,就瞧见一个宫人疾步匆匆走了过来。 “皇上传召,南疆王即刻进宫!” 太监扯着高亮的嗓音唱喊一句。 “臣,遵旨!” 南疆王对着乾坤殿的方向行礼,转身跟副将交待一声,下马朝宫中走去。 展云廷跟南疆王同去,副将便带着将士们们去军营,此刻,盛浅予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袭久,你说,这次谈判的赔款中,会给我们拨多少银子?” 盛浅予转脸看向袭久,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狡黠。 “如今刺翎正是交管到小姐手上,特种小队的军需和装备都与其他不对不同,相信皇上应该会仔细斟酌!”袭久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盛浅予闻言,脸上的笑意有些僵,斟酌?皇上这一斟酌,恐怕就没有期望中那么好了,毕竟,这个扣扣索索的皇帝从来就没有大方过。 “先回去吧!” 盛浅予撇撇嘴,转身的时候朝宫门口的方向看一眼,眼底划过一抹诡谲。 这一次,皇上若是不给钱,她可就真的要抢了! 来钱的门路多得是,到时候皇上别炸毛才是。 两人骑着马往回走,如今天色还早,一路上街道两边有出来迎接南疆王的百姓,如今南疆王已经入宫,大家便陆陆续续回去。 清晨的早点铺子开的很早,正好折腾了一早上,肚子也饿了,就准备在旁边一个老婆婆的的摊位吃些东西。 婆婆看起来六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粗布衣服,满脸皱纹,很清瘦,还有些驼背,婆婆的摊子不大,但是很干净,收拾的得也很利落。 “婆婆,我们来两碗馄饨,再来两个油酥饼,一碟小菜!” 盛浅予在婆婆的摊位看了一眼,说道。 两人从皇宫门口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换回了之前的衣服,名门高官小姐的衣着打扮,似乎跟这小小的摊子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身处军营,盛浅予和袭久都没有那么讲究,更何况盛浅予在现代就是军人,什么艰苦的条件没有经历过? “好,这就来!”婆婆应声,声音低沉又有些沙哑。 盛浅予和袭久转身坐在旁边的位置上,不一会儿,馄饨和油酥饼端上来,香味迅速在街头一角蔓延开来。 盛浅予接过袭久递来的筷子,正要吃,却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两人转神,就瞧见三匹马从结交的方向转过来。 那马的速度很快,如今早晨街道上刚刚热闹来,百姓多在收拾东西,还有孩子在旁边玩,眼看着最前面那马冲过来就要踏在了孩子的身上。 “啊!我的孩子!” 女人的惊呼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股惊恐。 “救人!” 盛浅予来不及多想,筷子一扔冲了出去。 众人慌乱之中没有看清楚,就瞧见两个人影一闪,紧接着前面那马嘶鸣一声,前蹄抬了起来。 “哎呀!” “小心啊!” 旁边百姓眼睁睁的看着盛浅予冲到了马蹄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那孩子,旁边众人吓得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的惨状并没有出现,众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听到那马再次嘶鸣一声,身子猛地调转方向,马蹄没有落下,却将马上的人甩了下来! “哎哟!” 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砰地一声落地声音,那人落地的瞬间,将地上的尘土扬了起来。 此刻,盛浅予一手护住那孩子,另一手拿着乾坤棍,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候,她用乾坤棍刺穿了马蹄。 “小姐,你没事吧!” 袭久紧忙冲过来,一脸紧张的看向盛浅予。 刚才那马调转方向,就是她在旁边猛地拽了一把缰绳,这才让那马调转了方向。 “没事!” 盛浅予应一声,没来得及顾及自己,紧忙低头看那孩子。 “你怎么样?”盛浅予问那孩子。 孩子看起来四五岁的模样,此刻愣愣的看着盛浅予,也不说话,眼神闪烁,明显是被吓傻了。 “淘淘!” 不等孩子开口,旁边一个妇女紧忙扑了过来,一把将孩子搂在怀里。 “哇……”孩子突然扯开了嗓子哭起来。 “混账东西,竟然敢惊动公子的马,你是不要命了!” 还不等盛浅予起身,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这声音有些刺耳,让盛浅予心里不舒服,跟着皱起了眉头。 “你们公子马刚才差点将那孩子踩在马蹄之下,应该是你们跟百姓道歉!” 盛浅予声音沉冷的回了一声,随后目光朝旁边看去,这才看清楚,如今躺在地上哼哼的人,竟然平阳侯府的二公子,苏飞霖,就是在丰庆节上,被盛允承打下擂台的那个。 平阳侯如今被皇上重用,苏家也是一时光辉荣耀,这苏飞霖平常就是个跋扈的性子,却没想到他竟然在闹市区骑马,伤害百姓。 “道,道歉?” 刚才说话的是跟在苏飞霖身边的小厮,听到盛浅予这话,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满脸嘲讽。 虽然看她穿得衣服料子不错,可是这条街上,有谁的权利能能比二公子的权利还要大? 要知道,这整条街都是归二公子管,别说是骑马,就算是在街上练兵也不会有人敢出声。 “你可知道我们公子是谁!我告诉你,你伤了我们公子,今日是要到大霉了!” 小厮冷喝一声,转身朝旁边众人喊一声:“来人,将她绑起来!” “大胆!” 袭久冷喝一声上前,眼看着旁边的小厮冲盛浅予动手,一手抓住一个人的手腕,用力反转的瞬间,便将人扔了出去。 “哎哟!” 两人摔在地上,痛呼一声,挣扎了一下,竟然爬不起来了。 “你,你竟敢……” 刚才说话的小厮眼珠子一瞪,知道自己也打不过袭久,紧忙转身回到苏飞霖身边。 “废物东西,区区一个贱丫头都拿不下,要你何用!” 刚才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苏飞霖摔得够呛,如今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起来就看到自己的人被打,脸色顿时拧起。 “二公子,这女的功夫不错,小的去多找些人来!” 小厮紧忙应声,说着话就要走,却被苏飞霖一把拽住! “没用的东西!就这样便将你镇住了!” 苏飞霖拽着小厮的衣服站起身来,眯着眼睛朝盛浅予的方向看过去,迷糊之中,似乎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熟悉。 “盛浅予?”苏飞霖揉了揉眼睛,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惊诧。 “呵!真是没想到,苏二公子竟然还能认出我来,真是荣幸啊!”盛浅予冷笑一声。 “竟然是你!” 苏飞霖脸色瞬间沉了几分,誉王府和平阳王府这些年一直不睦,朝廷上下都知道这件事,如今盛浅予又当中招惹他,这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这句话,似乎应该由我来说,真是没想到,堂堂平阳王府二公子,竟然在闹区起码,险伤百姓,这就是你们平阳王府的家风严谨吗?”盛浅予看向苏飞霖,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凌厉。 “你!” 苏飞霖瞪眼,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整条向阳街都是本公主的管辖之地,本公子想如何便如何,与你何干!” “呵,向阳街的确是归你管,可我冥苍也有律法,凡闹区骑马者,杖四十,若有伤人,或可流放,二公子既然管辖向阳街,更应该清楚才是!” 盛浅予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你!盛浅予!” 苏飞霖突然紧张起来,下意识往后退了来能不,唇角颤抖:“不要以为你在战场立功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不也是仗着平阳侯如今正受宠才为所欲为的吗?” 盛浅予冷笑一声,紧接着声音突然沉了下来:“袭久,将他带去刑律府!” “是!” 袭久应声,上前去抓苏飞霖的手腕,只是,还没碰到,苏飞霖猛然一甩手躲开。 “盛浅予,你不要得寸进尺!老子的地盘,岂容你撒野!来人!” 苏飞霖脸上多了一丝凶狠。 随着他的声音落地,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过来的十几个人,一下子冲到了跟前。 向阳街的百姓长期受苏飞霖的压制,向来不敢反抗,如今看到这么多人出来,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谁都不敢吱声。 “给爷动手!” 苏飞霖拧着脸怒吼一声。 虽然盛浅予和袭久是女人,可是苏飞霖这人根本没有什么原则,只要得罪了他,不管男人女人都会动手。 听着苏飞霖的命令,十几个打手朝盛浅予扑来,然而,还不等靠近,众人眼前一晃,两个身影迅速护在了盛浅予跟前,正是一直在暗处的卓炎卓厉。 卓炎卓厉的速度太快,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两人就已经出手了,眨眼的功夫,十几个打手,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如今已经躺在地上,痛苦得直哼哼了。 “这……” 苏飞霖看着地上的人,再看看盛浅予跟前的两人,此刻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惊慌! “接下来,轮到你了!” 盛浅予眯着眼睛看着苏飞霖,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第459章 私了行不行? “盛,盛浅予!你不能对我动手,我可是朝廷命官,不管我做了什么,都轮不到你处置!” 苏飞霖说着话,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你也知道你是朝廷命官?可你刚才却跟我动手来着?你能动我,我又为什么不能动你呢!更何况,这可是我身为朝臣的职责!” 盛浅予唇角微挑,冷厉的眼神直逼苏飞霖。 “不,不行!盛浅予,你没有证据!” 苏飞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颤。 说起来,这苏飞霖跋扈,却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刚才看清楚是盛浅予,便紧忙让手下将马匹牵走,十几个打手不敌卓炎卓厉也很快撤了,如今这样一看,的确没有证据。 “就是,谁看见公子骑马了?谁看见公子伤人了?” 旁边小厮冷笑一声,说着话,转向旁边的百姓:“你们看到了吗?” 百姓被苏飞霖压制已久,这个时候,谁敢开口? 听到小厮问话,一个个往后退了两步,就刚才那险些在马蹄子底下丧命的孩子伸手朝苏飞霖指了指,却被母亲一把拽了回去,一脸为难的看向盛浅予。 看着苏飞霖这模样,盛浅予也不怪这些百姓,她转过身朝苏飞霖看一眼,唇畔勾起丝丝冷笑。 “你用不着为难百姓,他们可以看不见,只要我身边这两位看得清楚就行了!” 说着话,盛浅予从后面伸手在卓炎卓厉肩膀上拍了一下,看苏飞霖一脸不解的样子,解释一句:“他们二人,原本是皇上身边的近身侍卫,你说,他们的供词,能不能作为证据?” “什,什么!” 苏飞霖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着卓炎卓厉,原本还不相信,可是看到两人衣服上的特殊皇家标志的时候,脸色立刻就白了! “拿下!” 盛浅予淡淡开口。 卓炎卓厉立刻上前一步,将苏飞霖押着跪在地上,就见盛浅予上前,扬起手,啪的一巴掌抽在了苏飞霖脸上。 “这一把巴掌,是惩罚你刚才差点害死一条命!”盛浅予冷厉的声音传来。 苏飞霖身子猛地一晃,摔在地上,他想挣扎,可是本根挣不开卓炎卓厉的钳制,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啪! 紧接着又是足足的一巴掌。 “这一把掌,是惩罚你刚才对我不敬!依照你口中的高低贵贱,我是郡主,你不过是平阳侯府的公子,只有我训斥你的份儿,轮不到你跟我撒野!” 这一巴掌的力气更大,甚至盛浅予自己都拧起了眉头。 苏飞霖一边脸挨了一巴掌,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如今已经变成了酱红色,人也被抽懵了。 他心里那叫一个恨啊!若是如今只有盛浅予自己,他说不定就要将身边的侍卫调出来了,可是,如今她身边竟然有皇上的亲信,如今只能受着,还躲不开! 两巴掌抽在苏飞霖的脸上,周边百姓的脸色也跟着颤了颤,一脸惊恐的看着盛浅予。 刚才她说自己是郡主?难不成就是那个在战场上立了功,刚封的明阳县主? 众人想象着,脸上多了一丝喜色,可是这样时候,依旧迫于苏飞霖的威厉,谁都不敢开口。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不知是百姓本身就这样怯懦还是因为被苏飞霖压制了太久,众人的表情和行动似乎都带着一点奴性。 她不想为难百姓,叹一口气,仰起头看看天上的太阳,转身看向卓雅卓厉:“如今这个时候,南疆王的事情应该也交接的差不多了,我们进宫!” “是!” 两人应声,一左一右的压着苏飞霖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盛浅予几个人离开,周边百姓都没有缓过神来,半晌才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盛浅予,我跟你道歉,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随着越来越靠近皇宫,苏飞霖是真的害怕了,转过脸来跟盛浅予打商量。 盛浅予转身朝苏飞霖看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若是一开始你就是这样的态度,或许我并不会跟你计较,可是到了如今,手也动过了,我的心情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好了,这件事,还是让皇上定夺吧!” “别!盛浅予,别介啊!钱,你开个数儿,我给你钱还不成吗?”苏飞霖咧咧嘴,如今眼中的表情已经变得惊恐了。 盛浅予脸上的表情一僵,之前的醇王,如今的苏飞霖,他们跟自己打商量张口就是钱! 难道自己穷得那么明显吗? 还是说,自己看起来很喜欢钱的样子? 好吧,就算如此,你就不能说得隐晦一点?就算说赔礼道歉,给个精神损失神的也行啊,你说得这样直白,我不要面子的啊! 盛浅予心里不爽,正准备甩他一个打耳光,可是手抬起来突然间又放下,眼睛微微眯起。 “先说说看,你能给我多少?” 她朝苏飞霖眨眨眼睛,眼神之中是狡黠,可是此刻在苏飞霖眼中却好像多了一丝贪婪。 之前飞雨说盛浅予贪财他还不相信,如今一提钱她的眼睛就亮了,果然是个贪财的主儿啊! 这样一来,就好办了! “十万两,我给你十万两,你放了我,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怎么样!?”苏飞霖紧忙开口。 他原本是想一开口说得多一些,好让盛浅予知道自己的诚意,却不想,她的心思并不是私了这件事。 冥苍国的规矩,一般来说,除了军需补给之外,武将的兵力装备还可以自行优化,说白了,一般武将家里何处有很大一部分银子用来补贴军需。 也正是因为这样,皇上会允许这些官员家中有产业,或者如苏飞霖这般,管理一条街的同时,可以收税银,但是,什么项能收,收多少都是有律法规定的。 如今盛浅予只是轻口一炸就炸出十万两,看来,苏飞霖在这条街刮了不少油水啊! 想着,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二公子是不是觉得我很缺钱?随便就能糊弄?” 苏飞霖神情一滞,目光落在生盛浅予脸上,明明就是个小丫头的脸,可是那双眼睛却叫人看不透。 人不大,胃口倒是不小! “二十万!郡主,我可是真心实意的交你这个朋友的!”苏飞霖咬着牙,脸上却还得带着微笑。 “打住!你可不要乱说,我们之间不过是合作,什么时候成朋友了?我跟你不熟!” 说着话,盛浅予十分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 苏飞霖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不过还得强行咧着笑,道:“是是是,郡主说什么都对,可是这价钱……” “价钱?二公子觉得自己只值这二十万两?” 盛浅予眯起眼睛,脸上依旧带着笑,可是这笑却看得苏飞霖心里好像被压了一块石头般。 二十万两都不行! 苏飞霖的拳头都攥起来了,咬着牙半晌,开口道:“五十万两!” 盛浅予侧目,眉梢一挑,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苏飞霖紧接着又说:“如今正是皇上用兵之际,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给平阳王府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这个数儿,我已经是实实在在跟你掏心掏肺的了!” 五十万两,虽然苏飞霖看起来一脸为难的模样,可是如他这样的人,狡兔三窟,五十万两的数目很大,却不会动他的根本。 盛浅予就是为了探探他的底,如今看来,这向阳街还真是一块大肥肉呢! 皇上这么向着你,你倒是好好端着啊,如今这块肥肉你不打断要,那我可就接着了! 想着,盛浅予心中一声冷笑,只是转过脸,表情却瞬间变了。 “钱啊,是个好东西,我也想给二公子行这个方便,可是如今卓炎卓厉在,恐怕我有这个心,也是没有胆子的!”盛浅予无比痛惜的叹一口气。 “你,你说什么?他们二人不是你的人吗?” 苏飞霖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盛浅予。 “他们是负责保护我的安全没错,可是涉及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他们就是皇上的人了,此刻不光是盯着你,还监督我呢!二公子如今还是好好想想,有什么话,等会儿跟皇上说吧!”盛浅予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旁边卓炎卓厉听着盛浅予的话,两人的表情有些凌乱。 就她还腆着脸说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若不是因为她还更大的坑,如今这五十万两肯定成交了! 说来也是奇怪,皇上想来厌恶贪污受贿,却唯独对盛浅予无比放纵,明明知道她心黑,可有些事情还是一样交给她,有的时候甚至让人觉得,皇上是故意让她去坑别人家银子似的。 “盛浅予,你耍我!” 苏飞霖终于反应过来,看向盛浅予瞪大了眼睛,瞬间满脸恨意。 “我什么时候耍你了?” 盛浅予一脸无辜的看着苏飞霖,看着他眼珠子都红了,恍然想起什么,说道:“刚才不是你自己提议的吗?我又没说答应!其实说起来,我倒是有心,无奈没有那么胆子啊!你若是要怪罪,得去怪罪皇上!” 第460章 你也是作大死啊! 卓炎卓厉在旁边听着盛浅予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凌乱了! 之前跟在玄王身边,知道玄王的行事风格,官场战场讲的是策略和计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却不想,盛浅予看起来挺纯净一小姑娘,却比王爷还要刁钻,也不知道是谁跟谁学的。 苏飞霖听着盛浅予的话,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想了想,眼珠子一瞪,朝盛浅予大骂。 “盛浅予,你这个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苏飞霖气得想动手,然而,在卓炎卓厉跟前,他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盛浅予侧目朝他瞄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继续往前走,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众人便到了皇宫。 御书房。 盛浅予来的倒是很巧,南疆王刚刚汇报结束,内务高官都还在,听说盛浅予来告状,便都没有走,而是留下来看热闹。 听得门口公公的唱喊声音,盛浅予抬脚往里走,后面,卓炎卓厉带着苏飞霖跟着往里走。 “拜见皇上!” 进门,盛浅予跟皇上行礼。 来到古代这段时间,她不得不接受的一件事情就是行礼,在誉王府最起码要跟太妃和誉王行礼,在皇上面前也不得不行礼。 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只能接受了。 “平身!” 皇上虚抬手,看向盛浅予的目光之中带着丝丝审视,然而,还不等他开口问,就听旁边的苏飞霖喊叫起来。 “皇上!还请皇上给臣做主啊!” 苏飞霖一下子冲到了前面,满脸的气恼和委屈:“皇上,明阳郡主在向阳街扰乱秩序,臣出面管理,明阳郡主非但不听,还让人动手,您瞧瞧臣这一身的伤!” 说着话,他伸手将袖子撩起,之前从马上摔下来,加上后来被卓炎卓厉打的身上已经是青一块红一块的了,还有如今一张脸社盛浅予抽了两巴掌,红手印还在,这么一看,还真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 听着这话,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盛浅予身上,眼神之中都带多了几分审视。 盛浅予这段时间的表现,众官员无一不服气,不过,大家也知道,这个看起来天心可爱的郡主,脾气却不是很好。 她当众教训过苏飞雨,不光打了人,还让平阳侯赔了钱,后来又打了前来和亲的郁菲雪,紧接着因为身边的婢女被杀,生生给南罗的杀手打得精神失常,这都是众人眼见的事情。 虽说苏飞霖官职不高,可是众人如今都是看着平阳侯的面子,给人打成这样,也真是是有些过分了。 官员之中,苏飞霖的老子平阳侯一直在旁边看着,听着苏飞霖的话,脸色沉了沉,不过,毕竟是只老狐狸,这个时候沉住气并没有说话。 毕竟跟盛浅予打了这么多次交到,平阳侯知道她这个人,不会这么轻易的被人指责,还得听听她接下来的话再做决定。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盛浅予脸上的表情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她没想到,自己还没说话,却先被苏飞霖咬了一口,扭头看着苏飞霖那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她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盛浅予,你有什么话说!” 皇上垂目朝盛浅予看过去,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让人看不透的复杂。 此刻誉王就站在盛浅予旁边,刚才看到苏飞霖身上的伤,就下意识认定是盛浅予动手伤人,若是平常,为了彰显誉王府公正过大义,他肯定会要求盛浅予认错,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说话。 最近这段时间,平阳侯一直在官场压制他,如今盛浅予这算是给他出了口恶气,他也准备着看后面的戏。 这还是第一次,誉王竟然是站在盛浅予着一边的。 盛浅予没有心思理会誉王的变化,只是听着皇上的话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他在向阳街巡街是不错,臣动手打了人也不假,只是,苏大人的巡街,却是骑着马在闹事横冲直撞,险些伤害无辜百姓,不是他劝阻我,而是我告诫他那般是触犯律法的,接下来,又是苏大人派打手出来,而我,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飞霖,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看不明白,此刻苏飞霖闹这么一出究竟是真的想出了什么妙计可以逃脱,还是他原本就是蠢,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死呢! 其实说起来,苏飞霖此刻若是态度良好的认罪,或许皇上并不会太过重罚,毕竟,平阳侯出征在即,皇上也不愿意让平阳侯心里堵着,奈何这个苏飞霖是真的不会看眼色行事。 “不,不是这样的!皇上,您要相信臣啊!明阳郡主向来喜欢跟人动手,皇上是知道的,如今臣也是受其所害,还请皇上给臣做主啊!” 苏飞霖说着话,给皇上磕一个头。 皇上不置可否,眉梢微挑,朝盛浅予看过去,那眼神似乎在等盛浅予后面的话。 然而,还不等盛浅予开口,却听旁边一直看热闹的孤南翼忍不住开口。 “真是够丢人的,这么大的个子,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打成这样,还有脸在皇上面前哭,想来,平阳侯府也不过如此了吧!” 话音落地,孤南翼转身朝平阳侯看过去,唇畔之间勾起一抹玩味。 “你!” 平阳侯原本还没打算开口,可是如今被孤南翼点了名,不说话,更是应了他刚才的嘲讽。 “明阳郡主是身居从一品,霖儿怎么能跟郡主动手!” 平阳侯朝苏飞霖看一眼,话是这样说的,可是如今看着苏飞霖的模样,心中一阵心虚。 自己的儿子,他自然是清楚不过的,苏飞霖在向阳街向来跋扈,八成,盛浅予的话才是真实情况,只是,他现在也只能这样说。 听着平阳侯的话,盛浅予忍不住一声冷笑,眼瞧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她也不吊胃口。 “我们说的是今日发生的事情,跟平时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当时那么多的百姓看着,可由不得你这样胡口攀咬,而且,卓炎卓厉,也是明眼瞧见的,你这样说,可不是明智之举!” 说着话,盛浅予再次转向了皇上,没有说话,只是朝皇上递了一个眼神。 “卓炎,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说出来!”皇上的目光转向卓炎卓厉。 众人闻言,转过脸看向卓炎卓厉,刚才他们是跟着盛浅予进来的,大家并没有很在意,此刻众人的注意力才落在这两人身上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疑惑。 卓炎卓厉在皇上身边多年,不过平常他们也是在暗处,官员不知道也是正常,只是,这两人的话,能成为证据? “是,皇上!” 卓炎应声,将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 “混账!” 卓炎的话音刚落,不等皇上开口,平阳侯抬起一脚踹在了苏飞霖的身上,这一脚,直接给他踹趴在了地上。 “皇上信任你才让你管理向阳街,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平阳侯眼珠子一瞪,周边的空气都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苏飞霖一下子扑在地上,眼看着平阳侯又要补上第二脚,来不及多想,紧忙挣扎着起来。 “爹,你不能相信她啊!他们两个是跟在盛浅予盛浅予身边的,他们的话怎么能当成证据!”苏飞霖拽住平阳侯的衣衫。 听着他的话,盛浅予眼底划过一抹嘲讽,怪不得他突然间反咬一口,原来是以为自己在诓他。 进宫之前,盛浅予就诓了他,他倒是谨慎,连带着卓炎卓厉的身份的都怀疑了。 殷离修一直没有说话,此刻侧目朝苏飞霖瞥一眼,冷淡的声音从唇畔溢出。 “卓炎卓厉的确在明阳郡主身边保护的,但是在去盛浅予身边之前,他们两人是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怀疑卓炎的话,难不成是在怀疑皇上?”殷离修的声音不大,可出口的话却带着一股压迫的感觉。 “臣,臣不敢!” 苏飞霖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突然有种绝望的感觉。 这两人真的是皇上身边的人?这怎么会呢! 虽然盛浅予是立了功,可是为什么皇上身边的人会去保护她? 盛浅予冷眸瞧着苏飞霖脸上的表情变化,表情没什么变化,心中却是冷哼一声。 皇上的人自然是不会给她,卓炎卓厉可是殷离修给的,他管皇上要什么不给啊! “苏飞霖,你好大的胆子!” 事情到了这里,众人算是听明白了,就见皇上脸色骤然冷下来,扬起手,刚刚接过来的杯盏便朝着苏飞霖的方向扔了出去。 苏飞霖不敢躲,只能硬生生受着,除了被杯子砸到,还有那滚烫的热水,烫得他龇牙咧嘴。 “皇,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苏飞霖跪在地上,此刻才真正的紧张起来,身体不停的哆嗦。 “哼!当着皇上的面儿还跟说谎,污蔑郡主,平阳侯府果然是人才辈出,也就平阳侯这样的人,才能养出这种儿子吧!” 誉王不失时机的补一刀。 这话灌进耳朵里,盛浅予转脸朝他看一眼,嘴角浅抿,可是那脸上的笑容似乎带着一丝嘲讽。 苏飞霖不过是横行乡里,搜刮百姓,您的儿子可是跟土匪勾结想zàfan呢! 也不知誉王说这话的时候,脸会不会疼。 不过,此刻盛浅予并不想跟誉王计较那么多,毕竟,如今的情况来看,这个父亲是站在她着一边的。 平阳侯的脸色本来就阴沉,正想着怎么帮苏飞霖圆过去,听到誉王这话,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第461章 想脱罪?没门! “皇上!霖儿行事是有些鲁莽,可是这两年一直兢兢业业,还请皇上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平阳侯恭恭敬敬的给皇上磕了一个头。 他倒是精明,如今错误是承认了,却求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那意思,就是小小处罚一下,没有什么是指性的惩罚? 如今南方边境又有小国滋事,平阳侯作为主帅,出征之际,他跟皇上说这样的话,皇上倒是不好回绝了。 然而,盛浅予既然都将苏飞霖带来了这里,自然也会想到这一层,所以,她在来之前,让袭久去了苏飞霖的地盘,拿来了一样东西。 “皇上,臣还有一样东西要呈上!”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卓厉将两本账册递上来,这两本账册正是今年向阳街进项的账本。 苏飞霖看到这账本的瞬间,脸都白了,左边那本是做政绩用的,拿出来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右边这一本是真实的账册,他本来是放在外宅的,怎么会在盛浅予手里! “这,这怎么可能……” 他瞪大了眼睛,瞬间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跪都跪不住了。 平阳侯虽然虽然没有见过这账册,可是看着苏飞霖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出来,来不及多想,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抬脚在苏飞霖身后踢了一脚,提醒他不要自乱阵脚。 皇上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摆摆手,道:“拿过来!” 盛浅予上前,将手中的两本账册递过去。 皇上拧着眉头,视线落在账本上,脸色跟着沉了下来,忽然,他抬起头来,冷厉的目光看向苏飞霖。 “苏飞霖,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怒吼一声,刚才已经把茶杯扔了出去,顺手抄起桌上的墨玉镇纸扔了出去,这墨玉镇纸还是两日前平阳侯送来的呢! “哎哟!” 苏飞霖不敢躲闪,巴掌大的一块墨玉直接冲着他的脑袋就去了,眼见的功夫,血顺着他的额头就流了下来。 “皇上,皇上饶命啊!”苏飞霖顾不得头上的血,急忙磕头。 此刻,平阳侯的脸色也阴沉到底,可这个时候,他就更加不能说话。 “短短半年,两本账册竟然相差三百多万两银子!苏飞霖,这就是你的兢兢业业啊!” 啪的一声,皇上的手拍在桌上,此刻看向苏飞霖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杀意。 这两本账册其实很好区分,平常拿出来示众的账册上,每隔三个月的记录中,都有相关官员的印章,如今已经是到了秋天,上面有三个章,而真实的账册上没有章却有苏飞霖的记号。 苏飞霖做事仔细,账本上都会有标记,然而,正是因为这份仔细,此刻却将他推进了深渊。 按理说,需要上交的账本上做标记就行了,可偏偏他这个人太过认真,两个账本上都有标记,上面的字迹是一样的,逃都逃不了! “皇,皇上!” 平阳侯也吓了一跳,此刻什么周旋的话都想不起来,紧忙给皇上磕头:“还请皇上饶了霖儿这一命,臣定当严加管教!” “呵,平阳侯是我朝重要官员,更应该明白,我冥苍国有明文律法,什么时候官员犯了错,只是带回去好好管教就可以的?” 孤南翼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说着话,转向盛浅予,眯了眯眼睛:“若是这样的话,下次明阳郡主见到苏飞霖一次打一次,回头誉王也带回去好好管教,可好?” “赤云侯可不能这样说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且不说我予儿恪守律法,若是真的犯了错,本王也是要依法办事,再者,子不教父之过,本王也会一同接受惩罚!” 誉王大言不惭的跟孤南翼唱双簧。 盛浅予在旁边,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这两人脸不红心不跳的,她反而听得有些尴尬了,特别是誉王的话,他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孤南翼跟誉王说得兴高采烈,平阳侯差点没被这两人憋死,一张脸通红,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皇上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最终落在平阳侯身上,思量片刻,开口:“苏飞霖罪责,依照律法,出去监察一职,打入刑部大牢,没收任职以来所有非法产业!至于,平阳侯,如今征战在即,你如今的首要任务便是评定边境,至于其他,等你回来再说!” 说完,皇上将手中的白玉摆件放在桌上,白玉碰到旁边的砚台,发出一声脆响,这声音久久不散,好像子人上散开一般,晃得人心不定。 平阳侯跟着拧起了眉头,嘴边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了。 其实,依照律法,苏飞霖这一次是杀头的罪,可是皇上将他打入刑部大牢,也是为了给他一个警示,这一次平定边境,他必须凯旋而归,也只有这样,苏飞霖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将众人知道皇上这意思,自然也不会再说,纷纷闭了嘴。 “臣,遵旨!” 平阳侯应声,在地上沉沉的磕了一个头。 皇上摆摆手,这时候就看到几个侍卫进来,拖着苏飞霖就往外走。 “皇,皇上您饶了臣吧!” 苏飞霖下意识挣扎,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带了出去。 事情到了这里,算是告一段落,刚才殷离修一直没怎么说话,如今苏飞霖离开,他眉梢一挑,看向皇上。 “皇上,如今苏飞霖革职,向阳街便无人管辖,向阳街虽然不是京城最大的街道,可是商户众多,其中还有几家皇商,重新委派官员,还需谨慎为好!” 殷离修说着话,下意识朝盛浅予的方向看去。 “是啊皇上,向阳街地处京城中心位置,还是要好好斟酌!”誉王也跟着说一句。 相比刚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如今孤南翼却不说话了,只是站在旁边,那妖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经察觉的诡异。 “这样说来,众卿可有举荐之人?”皇上眯起眼睛朝众人看去。 盛浅予闻言垂下眼皮,心中暗自嗤笑一声,果然还是皇上鸡贼啊! “启禀……” “这件事因盛浅予而起,而且,最重要的证据也是她提交的,不如,就让她来接替苏飞霖的位置!” 不等誉王的话说完,殷离修开口。 “玄王的举荐倒是合适!”孤南翼开口应一声。 南疆王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他的态度是赞同,只是并没有开口,毕竟,他的势力范围不在京城。 众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异议,可是誉王却有些不甘心,他知道盛浅予跟誉王府不是一条心,好事情落在她这里对誉王府也没有丝毫好处,如今这个机会,他倒是相帮盛允承争一挣。 然而,殷离修就没有给他开口说完的机会,就在他刚要张嘴的时候,再次打断。 “方才誉王也说了,盛浅予严苛律己,想必也是对她很放心,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吧?” 殷离修说着话,转脸看向誉王,脸上表情看似是带着笑,只是这笑容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誉王的脸色开始憋红,明明是不甘心,可是如今殷离修用他自己的话堵他的嘴,此刻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是,我誉王府随时准备为皇上分忧!”誉王咬牙朝皇上一拜。 “既然大家都这般……” 皇上转向盛浅予,道:“明阳,向阳街便交给你管理,不要让朕失望!” “多谢皇上!” 盛浅予闻言紧忙行礼,看着皇上摆手,她却没有起来,紧接着又问:“如今苏飞霖贪污的大批银两,臣一定会追查到底,只是如今祁州矿区的原材料和模型制造的费用紧缺,请皇上准许收缴的银两用于补给祁州兵器炼造!” 话音落地,盛浅予恭恭敬敬的给皇上磕一个头,有种强买强卖的感觉! 皇上脸色一沉,嘴角颤动,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却听一直没有说话的南疆王终于开口了。 “皇上,如今与南罗一战,盛浅予的新型兵器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我军比预计减损伤亡一万人,用时也比预计提前了足足半月有余,整合折算下来,节省粮草将近百万两银子,臣以为,如今我军有必要尽快研发威厉更大的新型兵器,这样我冥苍国才能在诸多大国之间迅速占领首要地位!” 南疆王的声音带着一股穿透力,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撼人心。 皇上侧目看向南疆王,幽冷的眼中神情闪烁,多了一丝让人看不明白的神情。 他也并不是故意短缺祁州的供给,只是这新型武器毕竟是新的,没有在战场上发挥功效之前,往里面的投放必须要小心谨慎。 不过,与南罗一战之后,皇上也看到了火雷弹的威力,本也准备着手给祁州的准备的银两了。 “既然南疆王都这样说了,那就照你说得办吧!” 皇上应一声,看向盛浅予的瞬间,不着痕迹的朝她瞪一眼,这个女人,是将他都算计了! 从她将苏飞霖带进来的时候,皇上就感觉到了她似乎是有目的的,果然,盛浅予这个女人,也只有提到钱的时候,精神头格外的足! 第462章 坑一笔是一笔 “多谢皇上!” 盛浅予紧忙行礼,生怕皇上后悔一般。 皇上了冷哼一声,却没有再继续说,虽然如今看起来事情这样处理是最好,可是一想到自己竟然被盛浅予这个女人算计了,心情就不怎么好了。 盛浅予大概能猜出皇上此刻的脸色,死活不抬头。 新官上任,又是涉及银子的事情,盛浅予格外的上心,从皇宫出来还来不及休息一下,便让人将苏飞霖这些年的藏起来的账本都收过来,细算之下,竟然将近有一千万两! 这够做多少火雷弹和蜂鸣弹啊!这银子足够刺翎多少年的军需啊! 盛浅予一边在心里算着账,忍不住咋舌,同时又觉得发财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从祁州开始冶炼金属,到最后试验成功,批量生产,皇上一直都是扣扣索索的样子,没想到,如今竟然大方了一回! 这边账本上的账目算清楚,盛浅予就开始清算苏飞霖的资产,这一查才知道,苏飞霖的天地房屋竟然有那么多,还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以前只听说天下第一贪的和珅抄家的时候,金银珠宝无数,盛浅予想象不到那是一种怎样的场景,可是如今看着从苏飞霖家里抄出来的珠宝,小心肝都抑制不住疯狂的跳了起来。 金银收起来,那些房子啊,土地啊,珠宝啊,盛浅予对这些东西没有丝毫兴趣,便想着准备找个地方开一场拍卖会,她现在要的只有钱! 盛浅予带着人去平阳侯府搜查的事情,闵太君,平阳侯和苏飞雨看着盛浅予,死死地瞪着她,然而,眼珠子瞪出来都没有用,谁叫人家手里有皇上的令牌呢?谁叫苏飞霖自己贪心不足呢! 忙碌了一整天,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还没来得及办的事情交代下去,如今坐上马车回誉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马车朝着誉王府的方向驶去,盛浅予斜倚着旁边的靠背,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从清晨被袭久喊醒到现在,差不多是忙活了整整一天,如今刚刚松一口气才知道累,随着马车摇晃就要睡过去了。 然而,就在睡着和迷糊的边缘,盛浅予忽然感觉到周身被一股清凉包裹,猛然间睁开眼睛,便看到殷离修那张放大的脸。 “你来了!” 盛浅予嘟嘟哝哝一句,随后很自然的身子一歪,靠在他身上,猫一样的依偎在他怀里。 殷离修一愣,低头看着她平静的睡颜,脸上表情多了一丝柔和,如今她睡得舒服,他也不动,只是手心贴着她的后背,轻轻的拍着。 她喜欢这样。 本来盛浅予只是犯困,并没有睡着,如今被殷离修这样一顺背,困意袭来根本挡不住,很快就睡着了。 盛浅予是个警惕心很强的人,之前就算是在无寮村的小屋里,她睡觉都是半睁着眼睛水,如今却是睡得一脸安静。 夜有些深了,街道上几乎没有人,除了远处的犬吠和更夫的敲梆子声音,如今就剩下马车的声音。 “钱,我的钱……” 睡梦之中,盛浅予嘴里嘟嘟哝哝,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是那个“钱”字,却格外的清楚。 殷离修低头看着她,本来还是一脸恬静的睡颜,提到钱,那脸色就不对了,唇角勾着,甚至还流出了口水? 他的视线落在盛浅予脸上,表情有些凌乱,这女人真是……他现在都找不出一个合适词语来形容! “好好,给你钱,都是你的!” 虽然这女人让人有些凌乱,可是自己找的媳妇,咬牙也得哄着。 他也真是想不明白,玄王府那么多银子,她从来都不用,偏偏喜欢从别人身上抠唆,非得是坑来的银子才好花? 殷离修是弄不明白这丫头是怎么想的,可是,不得不承认,她只要没钱的时候,总有办法从别人身上搞到,而且,还让人不得不给。 也就是盛浅予,这么一朵迎风怒放的奇葩,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呵呵,我的……” 正在殷离修想的时候,盛浅予的声音再次传来,说着话,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腰。 殷离修一愣,看着盛浅予那脸上的表情,嘴角再次抽了抽,睡梦里,她估计是抱着一个什么之前的物件吧? 盛浅予就这样睡了一路,殷离修一会儿帮她擦口水,一会儿帮她盖上薄被子,还要时不时注意她不要自己从座位上滚下去,这一路,他倒是忙得不可开交。 到最后,看着盛浅予几乎是半趴着在他身上,殷离修无奈叹一口气,看来,以后玄王府的床得加宽一倍,否则这女人一晚上指不定要滚下去几次呢! 就这样一路,快到誉王府的时候,殷离修将盛浅予放置好才离开,马车晃晃悠悠停下来的那一瞬间,随着晃动,她才迷迷糊糊挣开了眼睛。 “小姐,我们到了!” 袭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盛浅予刚刚睡醒,头还是晕乎乎的,听着袭久的声音,不由得怔愣瞬间,随后好像神游归来一般,叹口气。 “我怎么感觉,刚刚见到了殷离修?”盛浅予拧了拧眉头。 “小姐?” 袭久听到声音,先开车帘朝里面看过来。 “刚才,他可是来过?”盛浅予问袭久。 袭久一愣,看着盛浅予这一脸蒙圈的表情,也跟着愣住。 刚才他们两个不是一直在马车里吗?明明听到两人还说话来着? 难不成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小姐刚才没有看到王爷吗?”袭久眼中多了一丝紧张。 “我,我不是睡着了吗?” 盛浅予更懵了,不知道是太困了,还是入梦太深,此刻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小姐,你可能是太累了,我们回去吧!” 袭久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啊?哦!” 盛浅予迷迷糊糊应一声,说着话起身从马车上下来,还没进去,顺子和踏雪一同从门口进来。 “三小姐!” 两人跟盛浅予行礼。 “踏雪,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踏雪的瞬间,盛浅予彻底清醒了。 顺子常出来迎接没有什么奇怪的,这个时候踏雪不是应该在太妃身边伺候吗?怎么这个时候在门口? “小姐,奴婢是专门等您的!” 踏雪应一声,看盛浅予一脸惊诧,说道:“太妃说,等您回来,请您去福寿园呢!” “往常这个时间,太妃不是应该已经歇下了吗?”盛浅予依旧不解。 她在现代的生活,大部分都是熬夜的,而这古代,没有电灯,没有电子设备,没有网,基本上都会早早睡下,特别是她太妃这样的老人,习惯了早睡早起。 听盛浅予这一问,踏雪的笑容僵住,扭头朝四周看一眼,确定没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是平阳侯府的闵太君来了,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被您收走了,今日哭着来跟太妃讨要。” 盛浅予表情微顿,无奈冷笑一声。 那不是闵太君的东西被收走,而是苏飞霖本来准备送给闵太君的东西,还没来得及送出去,被盛浅予收走了。 今日监抄苏飞霖的财产时,平阳侯府众人一开始还拦着不让搜,闵太君还倚老卖老挡在门口,要不是她亮出皇上的牌子,恐怕明日都收不完。 “走吧!” 盛浅予应一声,跟着往里走。 若是平常,踏雪一路上都会跟盛浅予聊天,可是如今走了一路,她似乎有话说,却犹豫着,一直没有开口。 眼看绕过了花园就要到了福寿园,踏雪还是没说。 “马上就到了福寿园,你若是再不说,可就没有机会了!” 盛浅予停下脚步,转向踏雪,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丝严肃。 踏雪猛然间停下来,抬头看着盛浅予,脸上表情跟着变化,瞬间红了眼眶。 “三小姐,您救救奴婢吧!” 说着话,踏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盛浅予和袭久不由得愣住,知道踏雪是有事情,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大的反应。 “起来说话!”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踏雪,淡淡回一句。 袭久伸手将踏雪扶起来,看着她哭得满脸都是眼泪,也是一脸不解。 踏雪是太妃身边的大丫鬟,谁敢欺负她?如今这般可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盛浅予的目光落在踏雪身上。 “三小姐,太妃要将我嫁给世子做妾,求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啊!” 踏雪强忍着抽噎说完,眼泪跟着往下落。 “什么?让你嫁给世子?” 盛浅予的表情跟着变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踏雪,脸上不由得多了一丝心疼。 知道太妃是个看重利益的人,心狠,却没想到她的心竟然这样狠。 将踏雪嫁给盛允承做妾,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太妃这是想笼络这个孙子,可是她也不想想,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光是一个段红依,没有靠山,也不争宠,就已经被慕婉纯害成了那样,踏雪人长得好看,身后又有太妃,若是真的嫁给盛允承,估计第二天就得让慕婉纯一万毒药灌死吧! “小姐,求您救救我吧,我死也不会嫁给世子!” 踏雪说着话,眼泪又忍不住往下落。 盛浅予看着踏雪,脸上的表情有些低沉,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却听福寿园的方向传来喊声。 第463章 夜半,撞了个正着 “那边可是三小姐回来了?” 是花妈妈的声音。 踏雪一愣,紧忙伸手将眼泪擦掉,几个人从花丛之中出来,迎着花妈妈走去。 “今日回来的晚了些,还劳烦花妈妈亲自出来迎接。” 盛浅予反应倒是快一些,说话的功夫便到了花妈妈跟前。 “是太妃担心了,三小姐虽身为将领,可毕竟是女儿家,这样晚了才回来,难免让人担心。”花妈妈应声。 “没想到,太妃竟然还关心我呢!” 当着花妈妈和踏雪的面儿,盛浅予没有装得那般感激, “三小姐毕竟是誉王府的孩子,太妃怎能不关心?只是,人老了,有的时候事情处理不尽人心意,三小姐还是不要太过计较才好!” 花妈妈依旧是那般平静的语气,说着话,扭头朝踏雪看一眼,见到她红肿的眼睛,不由得一愣,脸色沉了几分。 “等会儿你就不要进去了,在门口侍奉吧,别给太妃瞧出来。” 花妈妈这话,听起来是训斥,却是在帮踏雪,毕竟在太妃看来,这桩婚事是给了踏雪天大的恩赐。 “是!” 踏雪应一声,说话的功夫抬起头来朝盛浅予就看一眼,那眼神之中带着紧张还有期盼。 整个誉王府里的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考虑,烟妃如今无暇管其他的事情,如今能救她的就只有三小姐了。 到了门口,盛浅予在进去之前停下脚步,伸手在踏雪肩膀上拍了拍,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进门。 “太妃,三小姐回来了!”花妈妈跟太妃知会一声。 太妃已经困得不行了,听到花妈妈的声音,顿时精神起来,睁开眼睛朝盛浅予摆摆手:“予儿回来了,快过来!” 盛浅予上前行礼,看着太妃比平常更加柔和的表情,问道:“这么晚了太妃还没有睡,可是找到有什么事情?” “我现在还不困,倒是你,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太妃看向盛浅予,那表情是有些担心,可是似乎还有一丝说不清楚的心思。 盛浅予思量瞬间,微微勾起唇角,回答:“听说平阳侯府的闵太君来了,想必您也知道了今日的事情,监抄苏飞霖的各处产业,一直到了现在才结束。” 既然知道是因为闵太君,盛浅予索性也就不绕弯子了,说完,她的目光落在太妃脸上,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说起来,太妃跟闵太君也是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见面总是喜欢斗嘴,可是这发小的情谊应该有的。 本以为太妃是要帮闵太君要东西,却不想,太妃脸上不经意带出的一抹嘲讽却是让盛浅予有些惊诧。 “傍晚时分,你监抄完了平阳侯府,闵太君的确是来找过我,哭哭啼啼,可他们也是侯府,在皇上面前当差,哪里容得我们讲情面?” 太妃冷哼一声,说着话,伸手拉住盛浅予的手拍了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们予儿有出息,是靠自己的本事挣来的,不像他们,没什么本事还心术不正!你尽管秉公办事即可!” 听着太妃的话,盛浅予不由得眉梢一条,心中不由得一声冷笑。 等了这么大晚上,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太妃这样表现,是想缓和之前的关系,还是有事情要自己做? 不管如何,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太妃都这般示好了,盛浅予也不能冷脸相迎。 眼神流转之间,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微笑,说道:“多谢太妃撑腰!今日进平阳侯府监抄之时,闵太君还一直提及太妃,倒是让我有些为难,如今听太妃的话,予儿就放心了。” “哼!她自己的孙子做下这样的事情,还不是自作自受?” 太妃冷哼一声,提及闵太君,那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发小的情谊,倒是有几分怨怼。 盛浅予不知道太妃和闵太君这一辈的故事,只如今瞧着太妃的表情心中便有了衡量,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想到这里,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我是军人,行事自然是要谨遵律法和皇上的旨意,不过,皇上给了我一些小小的权利。” 说着话,她伸手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送到太妃跟前:“这个是予儿特意给太妃带出来的,或许,太妃会喜欢。” 看着那锦盒,太妃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开口:“这是什么东西?” 盛浅予没有说话,伸手将锦盒打开,一支黄金绦丝镶嵌着蓝色宝石的簪子出现在眼前。 “这,这是金丝翎羽簪!”太妃突然眼前一亮。 瞧着太妃的表情,盛浅予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并不是很清楚这支簪子的意义,但是之前宴会上,太妃和平阳侯府的闵太君吵架的时候,本是太妃占了上风,可闵太君将这金丝翎羽拿出来之后,太妃瞬间就没了底气。 当时盛浅予在旁边看着,清楚的瞧见太妃那眼神之中带着嫉妒,羡慕,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复杂。 不管是什么,总之,这金丝翎羽对太妃似乎很重要。 “我也是看着比较适合太妃,便从拍卖的金器珠宝之中抽了这一件回来送给您,不知太妃是否喜欢。”盛浅予抿唇浅笑。 原本是监抄苏飞霖的东西,她也没想到这金丝翎羽怎么会在他那里,或许是跟闵太君讨要之后送给了身边的美妾也未可知。 总之,如今这金丝翎羽是到了太妃手里!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还是我的予儿有心!” 太妃脸上都笑开了花,一手拿着金丝翎羽,一手住着盛浅予,很久没有见她这样兴奋了。 如今看来,并非想象中那般气氛紧张,倒是很欢快了。 说了一会儿话,太妃实在是熬不住了,盛浅予这才离开。 依旧是踏雪送出来,一路上她没有说话,可是听着脚步声音却是沉重了许多。 过了前厅花园,盛浅予看踏雪还在跟着送,转过身来,不由得叹一口气。 “你的事情我会记着,如今烟妃就要临盆了,太妃恐怕还没有那么多心思立刻就管你的事情,这段时间,你且跟之前一样便好,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 盛浅予转过身来,看向踏雪。 从刚来誉王府,那个时候盛浅予没有什么地位,踏雪在太妃身边,也会时不时的帮她说几句好话,有什么事情也会提前知会一声,盛浅予记得她的恩情,自然不会不管。 “好,那奴婢就全靠三小姐了!” 踏雪说着话,跪在地上给盛浅予磕了个头。 盛浅予伸手将踏雪扶起来,看着她又红了的眼睛,声音沉了几分:“刚才花妈妈已经提点你了,盛允承毕竟是世子,即便你不愿意,也不要表现得太过抵触,太妃多疑,莫要让她觉得你是看不上誉王府的门第。” 踏雪平常话不多,但是心里想的明白,盛允承虽然身份高贵,却不是一个好去处。 听着盛浅予的话,踏雪一愣,紧忙抹了一把脸,应声:“是!奴婢知道了!” “回去吧!” 盛浅予摆摆手,也没有再多说,转身朝鎏湘院的方向走去。 踏雪站在原地,看着盛浅予和袭久离开的方向,怔愣片刻,将眼泪擦干,转身往回走。 盛浅予和袭久刚出了花园的小路,便看到两个人影从沁春园出来,月光之下,大概能分辨其中一个是珍姨娘身边的珠翠,另一个是个男人,却不认识。 “小姐!”袭久压低了声音提醒盛浅予一声。 盛浅予也看到了两人,停顿瞬间,走上前去,拦住了两人的路。 “这么晚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盛浅予从花园小路出来,正好走到了两人跟前。 两人疾步匆匆,没想到突然冒出个人来,顿时吓得一激灵。 “三,三小姐!” 珠翠舌头都打结了,来不解多说,紧忙跪了下来。 “起来说话!” 盛浅予摆摆手,说话的同时,目光在那男人身上打量。 一身粗布衣服,面向生得倒是有几分俊朗,身上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看样子,应该是个大夫。 珍姨娘这是患了病? 还不等盛浅予问,珠翠起身,连忙回答:“珍姨娘吃坏了东西,夜里不舒服,奴婢请了张大夫过来瞧病,正准备送他出去。” “这位张大夫看起来面生啊!” 盛浅予说着话,目光依旧在那大夫身上流连。 此处是花园,香气袭人,可是,在说话的时候,盛浅予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就是之前从珍姨娘身上闻到的味道很相近的一种。 按理说,这张大夫给珍姨娘看病,凑近沾染了味道也是正常,可是不知怎么,总感觉还有点什么其他的事情。 “回三小姐,张大夫不是王府的府医,之前珍姨娘生病让张大夫给瞧了几次,感觉甚好,便一直由张大夫给调理身子。”珠翠回答道。 相比刚才的紧张,此刻珠翠倒是冷静了很多,回答起来也是顺畅流利。 之前那两个府医,谁给钱就给谁卖命,在这誉王府里做下了不少的腌臜事情,珍姨娘不敢用倒也是情理之中。 眼神流转之间,盛浅予摆摆手:“行了,这么晚了,快走吧!” “是!”珠翠应声,带着那张大夫急匆匆朝门口走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盛浅予幽幽开口:“你可察觉到这张大夫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第464章 各怀心思 袭久凝神细想片刻,回答道:“方才,珠翠和大夫身上都有珍姨娘身上能说香味,但是,这张大夫身上的味道比珠翠更浓烈,他……” 话说道这里,袭久便停了下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惊诧。 张大夫身上的味道,竟然比珠翠一个近身伺候的人还要浓烈,说明他跟珍姨娘更加亲近啊! 不光袭久,盛浅予的脸色也跟着变化,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看来,誉王做的事情,老天也看不过去了,迫不及待的来报应他,盛允承不是他亲生的,如今专宠个姨娘,也趁着他不行的时候找了男人。 不过,珍姨娘也是想不开,短短数日就忍耐不住了。 “小姐……” “嘘……” 袭久开口,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浅予打断了。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盛浅予提高了音量,说着话径自往前走。 袭久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紧忙跟着往前走。 两人一直上了长廊,盛浅予的声音才停了下来,问:“可看清楚刚才是什么人了?” 刚才花园的出口,除了她们两人,还有人在角落里躲着,只是,天色有些黑,盛浅予看不清楚,不过,她这普通的人看不清楚,袭久有内力,却比她要清楚几分。 “是涟漪。”袭久应一声。 涟漪,姜氏的陪嫁,桂妈妈死后,一直是她在姜氏身边贴身伺候,原本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派涟漪出来,只是如今姜氏现在的身份是妾室,身边除了涟漪再也没有别人了。 盛浅予闻言,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不用我们动手,会有人比我们更加着急!” 如今视珍姨娘为眼中钉的,就是姜氏,她巴不得这个时候找出珍姨娘的过错,将她彻底踩在脚下。 毕竟,珍姨娘受宠的这段时间,可没少给姜氏使绊子。 两人继续往前走,一路上没有说话,而躲在暗处的涟漪,看到珠翠将张大夫送走再回来,转身也回到了华晨院。 因为盛允承求情,如今姜氏依旧住在华晨院,只是吃穿用度比之前要差一些。 此刻姜氏正在等下刺绣,听到开门的声音,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朝外面看去。 “涟漪?” 姜氏喊了一声,看到的确是涟漪回来了,脸色一沉,声音带了一丝愠怒:“叙旧不见你的人影,你去哪里了?你这心真是越来越野了!” 从小跟在身边的丫鬟,姜氏不高兴,便朝着涟漪骂两句,却也明白如今身边就这么一个可靠的人,话也并不是很重。 涟漪急匆匆进门,转身将门关上,到了姜氏身边,凑近她的耳朵,将刚才看到的事情偷偷跟她说了一遍。 “最近这段时间,珍姨娘那边经常晚上叫大夫,要门说心口闷,要么就说是吃坏了东西,只是,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恐怕,只有沁春园的人才知道!” 姜氏说着话,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思量。 “珠翠送那大夫出来的时候,还在花园出口碰到了三小姐,奴婢离得远,听不真切,但是依稀听到三小姐身边的袭久姑娘说,那张大夫身上的味道比珠翠浓一些。”停顿片刻,涟漪又加了一句。 “大夫身上的香味?” 姜氏闻言不由得一愣,细想之下,唇畔勾起一丝冷笑。 珍姨娘平常除了衣服用熏香,身上也喜欢用香,挨着近了,总能沾上一点,可是这大夫身上的香味…… “这段时间,你盯紧了沁春园,特别是晚上那大夫再来的时候!”姜氏吩咐一声。 “是!”涟漪应声。 姜氏手中的绣线插在绣品上,却没有再动,此刻她脸上隐约出现了一丝兴奋。 若是这一举能绊倒珍姨娘,或许,她还有再起身的机会。 这一晚上,太妃,姜氏,珍姨娘,难得的三个人都心情格外愉快。 然而,有人愉快,有人就不高兴了,孝感寺,慕婉纯派人去门口盯着,本想等盛浅予回来,就请过来,谁知道,她前面还有太妃。 如今眼看着都到了半夜,慕婉纯都要熬不住睡着了,出去情人的丫鬟还是没有回来。 “哼!一个两个竟敢都这样对我,等我见到南疆王,有你们好看的!” 慕婉纯满腔怒意,说着话,伸手将旁边的茶碗摔在了地上。 这边盛浅予和袭久刚到鎏湘院的门口,旁边便急匆匆冲出来一个小丫鬟,到了跟前,立刻给盛浅予跪了下来。 “参见三小姐!”丫鬟说话倒是客气。 盛浅予一愣,随后低下头,看着那丫鬟面生,问道:“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人?” “回三小姐的话,奴婢是纯馨院的人,世子妃说有重要的事情跟三小姐说,叫奴婢过来等着。”丫鬟紧忙应声。 盛浅予下意识朝旁边的纯馨院看一眼,瞧着里面灭着灯,恍然想起,如今慕婉纯还在孝感寺呢。 这么晚了,还让丫鬟在这里等着,想来应该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只是,如今对于慕婉纯来说,最着急的事情,想也能想明白。 众所周知,今日南疆王回来了,慕婉纯是仗着南疆王从这孝感寺出来。 只是,这个时候,誉王府众人都不会帮她给南疆王传话,如今她就只有找自己了。 “今日太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盛浅予应一声,转身进了院子。 慕婉纯这个人,太过自以为是,有时候就得耗着她,耗得她着急了,她便将自己置于了被动,这个时候才是最佳时机。 丫鬟下意识还想再说,只是还没开口,却见袭久挡住。 “小姐今日累了,你先回去吧!”袭久将丫鬟挡了一下,进去关上了门。 这一夜,慕婉纯是睡不好了,晚上生气闹了一通,可是在孝感寺,除了被师父骂一顿乖乖睡觉,再也没有任何作用。 盛浅予也是真的困了,回去之后,洗漱一番很快就睡着了,甚至连欣妈妈给她准备的点心都没有来得及吃。 月光皎洁,秋日的风越发的凉了,如今睡觉都得关着窗户。 房间里面,盛浅予平静得睡着,窗外的合欢树上,那抹红色随着夜风拂来,轻轻飘动。 孤南翼站在远处,看着那紧闭的窗户,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靠近她,心中的浮躁和烦闷就会跟着散开。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有这种安稳的感觉,虽然,这个女人也并非那般稳重之人。 摘星楼。 殷离修一直忙到了子时,自后一份信件批阅之后,这才停了下来,伸手揉了揉眼睛,转身看着外面的月,朦胧的轻纱洒在脸上,心情难得的多了几分轻松。 “她那边怎么样了?”他开口问一句。 “监抄的事情已经完成,接下来便是拍卖。”星乙回一句。 “这丫头,遇到钱的事情,便格外的积极!” 殷离修无奈嗔一句,脸上神情多了一丝柔和,停顿片刻,开口道:“跟老鬼交代一声,明日将一楼的场子空出来,给她用来拍卖。” “是!” 星乙应声,抬头的瞬间看到他唇畔的弧度,神情怔愣片刻恢复了往日的淡漠。 从小跟在主子身边都不常见他笑,直到遇见盛浅予,即便如今诗句越发的紧张,可是主子脸上的笑却时不时能看到。 殷离修没有看到星乙的变化,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月光,幽深的眼底更多了几分深沉。 京城的情况有所变化,所有手持兵权之人,都在调配,这种情况之下,反而不好分辨。 “二皇子那边的情况如何?”殷离修再次开口。 如今的二皇子虽然被皇上囚禁在皇宫,看起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是他手里还握着一支太后的凤凌军,凤凌军是先帝亲自训练的军队,人数只有千余人,却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这么多年,殷离修一直都知道凤凌军的存在,只是二皇子没有任何动静,他并不想打破这样的平静。 星乙闻言,停顿瞬间,回答:“近日皇上行宫的侍卫换了一拨,其中有不少凤凌军的渗透,只是,这么长时间,他们似乎并没有任何动作。” “先不要打草惊蛇,盯紧了便是,至于皇上身边……” 殷离修转过身来,拧了拧眉头,说道:“另外派一队暗卫,势必要确定皇上的安全。” 朝中虽然看起来平静,可是无数的暗流已经开始涌动,此刻众人的目,除了那醇王这一股几乎已经明确,其他人还处在朦胧的状态,正是这样的情况之下,便越是不能轻举妄动。 “是!” 星乙应声,而就在此刻,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 殷离修应一声。 随着他的声音出口,房门打开,首先看到的便是那一袭白衣和那在黑夜之中依旧闪耀的银色面具。 “这么晚了,还没睡?”殷离修楞了一下。 “赶着时间新炼出了一种药,是予儿要的,便提前给你拿了过来。” 说着话,凡白进来,伸手将一个药盒放在了桌上。 “好,明日我便将药转交给她。” 殷离修伸手将那药拿过来,眼神停顿瞬息,又问:“听皇姑母说,你跟凝儿……” 第465章 风水轮流转 “我跟凝儿没什么,我会跟她解释清楚。” 不等因殷离修的话说完,凡白直接打断,银色面具之下,脸色似乎有些清冷。 殷离修看着他,幽深的眸中淡出一抹深意,停顿片刻,还是将压着话说了出来。 “凝儿从小喜欢你,我们都能看得出来,若是能说得清楚,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放下吗?”殷离修眉头打成一个节。 有些事情,不是人劝说就能释怀的,凡白的心里有一个疙瘩,就是这个疙瘩,让他这么多年不松口。 凡白身子一僵,半晌没有说话,随后停顿片刻,这才开口:“有些事情,不是时间久了就能忘记。” 殷离修抬头看着他,眼神流转之间,正欲开口,却见凡白转过身来,伸手将一个白色瓷瓶放在他跟前。 “这是予儿要的东西,你帮我转交给她吧!” 殷离修撩其眼皮朝桌子上的东西看一眼,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却也猜得出来是做什么用的。 “好!” 他应一声,将那药瓶收起来,随后又说道:“下个月便是皇姑母的生辰,如今皇姑母身子大好,准备办个寿宴,你……” “我不会失了礼数的。” 凡白开口,唇角颤动瞬间,后面的话却没有继续说,而是话锋一转:“炼药室还有药,我去看看,你也不要太晚了。” 说完,不等殷离修开口,他转身走了出去。 殷离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思量片刻突然想起来,下个月,也是那个人的忌日。 多年前的恩怨,他还是不能排解。 翌日,鎏湘院。 或许是太累了,这一夜盛浅予睡得很沉,甚至连梦都没有做,自然醒来,天已经大亮。 清晨鸟儿的鸣叫格外的清脆,除了鸟叫声,还有远远传来的吵嚷声音。 平常若是没有什么急事儿,玲珑袭久都不会早早来叫起,更是因为她如今的职务,王府里的规矩也不用遵守,众人自然也是想让她多睡一会儿的。 这么大清早的,谁在外面吵架?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起身开门,袭久闻声走了过来。 “小姐醒了?可是外面的声音吵了您休息?”袭久说着话,将洗漱的应用之物端了进来。 盛浅予接过手巾擦了一把脸,问道:“我自己醒的,外面怎么回事?” “是白云,清早起来就过来敲门,说是世子妃有重要的事情找小姐。”袭久回一句。 “什么重要的事情!还不是想让小姐帮她请南疆王来!” 这时候,玲珑和月牙从外面走了进来,此刻脸上还带着刚才吵架的怒意。 “你倒是看的明白!” 盛浅予嗔一句,洗完脸擦了,又问一句:“现在人呢?” “人已经被我赶走了,既然是求人,就应该拿出个求人的态度!” 玲珑没好气的应一声,随着盛浅予转到梳妆台,她也跟着过来给梳头,一边梳头一边念叨。 “世子跟小姐的虽然住得近,关系可没有那么亲近,更何况,之前她也没少给小姐使绊子,她若是真想求人,等会儿还会再来的,大清早的,总不能扰了小姐的心情。” 端月没了,如今鎏湘院的主要事务都是玲珑在料理,或许是因为肩上的担子中了,这丫头短短几个月,成长的很迅速。 有心思又有脾气,这样的玲珑让盛浅予心中很欣慰。 “就你这泼辣性子,回头没有人要你,你自己也就算了,还带着月牙撒泼!” 盛浅予嗔一句,脸上却带着笑。 她身边的人,就是不能让人欺负了。 玲珑听着盛浅予的话,扭头朝月牙看去,两人眨眨眼睛笑了,她手上动作不停,回一句:“我们又不是跟谁都这样,是非好歹还是能分清楚的,若是换了别人,自然会来通报。” “行行行,你有理!” 盛浅予应声,头梳好,对着镜子照了照,很满意。 接下来依照平常的习惯,用早膳,正用着,门口又传来说话的声音。 盛浅予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她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浮出一抹冷笑。 “听说,世子妃在孝感寺的这段时间,姜氏经常去看她,每次都带着吃的,不过,世子妃每次都将碗碟打碎。”袭久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话。 “风水轮流转!”盛浅予冷笑一声。 之前姜氏在孝感寺的时候,慕婉纯常常送去毒鸡汤,如今轮到她了,姜氏送去的东西,她自然不敢吃。 如今慕婉纯这么着急出来,大概也能猜想到,这段时间,姜氏明着暗着没少给她苦头吃。 “真是不让人清净,我这就将她赶走!” 听着外面那不让人安生的喊叫声,玲珑没好气的骂一句。 “不用了,左右我也快吃完了,让她在门口等着吧。” 盛浅予吩咐一声,拿起旁边的帕子擦擦嘴。 玲珑撅了噘嘴,应声出去传话。 一炷香的功夫,这边盛浅予全都都是好了,饭菜也撤了,这才放了白云进来。 “三小姐!” 白云进来,一下子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急切:“世子妃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您商量,请您移步孝感寺!” 盛浅予一手端着杯盏,挑眉朝白云看一眼,问道:“孝感寺我去倒是可以,只是,你家世子妃的诚意可是准备好了?” 诚意? 白云一愣,随后明白过来,紧忙应声:“奴婢这就去准备,还请三小姐去见世子妃一面吧!” 说着话,她边地上磕起头来。 盛浅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心中不由得叹一口气,慕婉纯对人那么刻薄,白云还能对她这般尽心尽力,也是忠心的人,只是可惜跟错了主子。 “行吧,那我就走一趟。” 说着话,盛浅予起身跟着往外走。 一个丫鬟而已,也没有做什么恶,何苦为难她? 众人很快到了孝感寺,说来讽刺,如今慕婉纯住的院子,刚好是之前姜氏住的那个,只是如今看来,屋子四处的窗户都被封死了,怎么看,都像是管着囚犯的屋子。 看来,姜氏也是恨毒了慕婉纯啊! “世子妃,三小姐来了!” 进门,白云朝里面喊了一声,声音之中带着兴奋。 扑通! 当! 还没进去,里面的声音传来,只是片刻后没了声音,慕婉纯没出来,只是从里面淡淡的回应一句:“进来吧!” 这态度,还以为自己是之前高高在上的世子妃吗? 盛浅予面上浮出一丝冷笑,不过,都到了这里,也没有什么介意,抬脚往里走。 就在刚到门口的时候,众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味儿!”袭久拧起眉头。 这味道并不陌生,之前他们去段红依房间的时候,就是这个味道。 大概慕婉纯怎么也没想到,她以前做过的孽,如今自己亲自来品尝了。 “上次小姐在红依夫人屋子里闻到这个味道就头晕来着,你还是不要进去了,请世子妃出来说话吧!”袭久伸手拉了盛浅予一下。 倒不是她故意为难慕婉纯,而是之前盛浅予的确对这个味道很不适应,当时没事儿,可后来回到鎏湘院却吐了。 “嗯!” 盛浅予应一声,朝门里说道:“有什么事,还请世子妃直接说吧,我今日还有很多公务,不方便久留。” 慕婉纯本来还想保持之前的冷静,却不想,盛浅予就停在了门口,顿时也不读阿哲了,紧忙上来走了出来。 “盛浅予!” 慕婉纯冷喝一声出来,或许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如今这一出来,被强光刺激的闭上了眼睛。 趁着这会儿功夫,盛浅予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平常穿着打扮都要极尽奢华的世子妃,如今身上只穿了一件素色的衣服,衣服有些皱,还有些脏。 如今慕婉纯的脸色有些泛白,没了那厚厚的妆容,倒是多了几分清丽可人。 片刻,盛浅予的目光从慕婉纯身上收了回来,问道:“找我什么事儿?” 慕婉纯睁开眼睛,看着盛浅予,往前走几步:“请你帮个忙,我要见南疆王!” 她倒是说得直接! 盛浅予看着她,脸上神情如平常一般淡漠:“你能来找我,从昨夜到今晚,找了好几次,可见你应该是找了别人没用才来找我的吧?” 若不是走投无路,慕婉纯也不会找自己这个眼中钉之人。 慕婉纯的神情变化,拧着眉头想了想,紧忙说道:“如今我在孝感寺,不方便找别人,你在军营之中能见到南疆王,帮我带句话没有什么难的,就算是见不到南疆王,帮我给展云廷传句话也可以!” 在她眼里,南疆王是高高在上的统帅,而盛浅予不过是玄王手底下的小兵,虽然都在军中,不过以她的资格应该并不常见南疆王,不过能见到展云廷也是可以的,虽然展云廷是个不学无术的,可这话也能传进南疆王耳朵里。 慕婉纯的心思转了一圈,却不知道,盛浅予看着她如今的表情,眼里都是嘲讽。 她倒是将自己真的当成了南疆王的亲外甥女,心心念念期盼南疆王来救她,却不知道只有她自己什么都看不清楚。 回过神来,盛浅予朝慕婉纯看一眼,道:“世子妃是不是忘了,你能在这里,是因为我?” 第466章 要诛心 “你……” 慕婉纯顿时愣住,一脸僵硬的看着盛浅予,眼神流转,却看不清楚盛浅予此刻的情绪。 “盛浅予,我们之间的恩怨,之前已经算清楚了,我是对段红依动手,却并没有对你动手!”慕婉纯瞪着泛红的眼睛看向盛浅予,眼中带着几分不解。 盛浅予垂目看着慕婉纯,脸上表情还是往常那般淡然,心中却忍不住一声冷笑。 算清了?什么叫算清了? 你身上可还背着慕丞相家一百多条人命!就算是死,也算不清楚! “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一旦有了过节,心里就会有一个疙瘩,事情是能说清楚,但是那个疙瘩,却永远都解不开!” 说着话,盛浅予朝慕婉纯走近一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之前对我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说算清楚就算清楚了?” 慕婉纯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虚,眼神闪烁的功夫,突然间想到什么,说道:“难不成,你跟段红依之间还有什么关系?你这种向来不爱管闲事的人,为什么要帮她?你还帮了她两回!” 其实,慕婉纯早就觉得盛浅予跟段红依有什么关系,可是派人调查,鎏湘院跟蔷薇园平常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这也是慕婉纯想不明白的地方。 “你想多了,我不是帮段红依,只是唯独看跟你过不去而已!”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盛浅予,你!” 慕婉纯瞬间瞪起了眼睛,本来还有些苍白了的脸,如今瞬间变成了红色。 “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可是事情都过去了,你为什么抓着我不放!”慕婉纯拧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难看。 她知道自己的斗不过盛浅予,更何况她如今已经是郡主,光是身份就比她这个世子妃要高,更是不敢随便动手,却没想到,盛浅予竟然这么小心眼,死拽着不放手! “事情过去了,是因为你没有得逞,并不能代表你改邪归正,我这个人小心眼,依照被蛇咬,看见蛇就都得打!” 盛浅予依旧勾起唇角笑,脸上还是平常的微微带笑的表情,可是这表情,让慕婉纯横生出了无数的猜想。 慕婉纯脸色来回变化,可是话到了嘴边生生说不出来。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也知道盛浅予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别说是她,就算是誉王惹恼了她,她也不给任何面子,之前明阳村的事情不就是吗? 停顿半晌,慕婉纯咬咬牙,再次开口:“条件!说说你的条件,怎么样才肯帮我!多少钱!” 这是盛浅予唯一能松口的途径。 听到“钱”这个字,盛浅予的眼皮一跳,脸上总算多了一丝笑容。 “你若是早这样说,我们的谈话会轻松愉快很多,毕竟,我们之间是没有人情可言的!”盛浅予回一句。 慕婉纯一愣,随后脸上又滕然烧起了怒意:“多少钱,你能将南疆王请来!” 她的声音好像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怒意。 “南疆王刚回京,如今可是忙的很,这件事着实不好办!” 盛浅予咋舌,一脸为难的模样,不过这表情在脸上也不过是瞬间闪过,随后伸出手在她跟前晃了晃。 “五百两?好,我就让白云……” “是五千两!” 不等慕婉纯的话说完,盛浅予直接打断她的话,一脸嫌弃的看向慕婉纯。 “你说什么!五欠两!不过是让出帮忙传个话而已,你怎么不去抢!”慕婉纯再一次憋红了脸,表情格外难看。 “出去抢没有你这里来的容易啊!”盛浅予想都没想,顺嘴说了一句。 噗…… 慕婉纯感觉一股腥甜往上涌,强压着才没有真的喷出来! 盛浅予!盛浅予!盛浅予! 一个女人怎么能做到这么不要脸的份儿上! “我不非得用你,我总能找到让人帮我传话的人!”慕婉纯死死咬住后槽牙! 之前让她帮忙跟凡白要一个求子的药方,盛浅予竟然要价十万两,只因为她没有那么多的银子,还被诓去了血佛,因为这事儿,惹得南疆王很不高兴,如今传个话,她竟然要五万两! 她就不相信了,誉王府还找不到个人帮她传话! 盛浅予的目光落在慕婉纯的脸上,瞧着她这番表情,玩味的勾勾唇角,看她犹豫不定,冷冷开口。 “你自然可以找别人,但是有句话我得提醒你,如今南疆王已经回来好几日,别说南疆王,就连南疆王府的人也没有一个来看你,你以为是什么原因?”盛浅予迎着慕婉纯的眼睛看过去。 这句话里好像裹着针,听进慕婉纯耳朵里,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嘲讽。 是啊,南疆王忙于朝中的事情,没有时间来看她,可是展云廷不忙啊,至少,总要派个人来问问吧?可是,到现在,南疆王府一个人都没来,仿佛并没有她这个亲戚一样。 “你刚才也说了,舅舅事务繁忙,如今还没有顾得上我!”慕婉纯死鸭子嘴硬。 “你这样一直想,其实也挺不错的,但我倒是觉得并不是这样。王爷是何其有城府的人?他见到南疆王的时候,肯定主动提过你,并且,将你之前对段红依的事情也说给了南疆王,南疆王性格刚正,自然不会来救你,或许,还会交代王爷对你严加管教呢!” 盛浅予继续往慕婉纯心口上插刀。 “胡说!你胡说!南疆王是我的亲舅舅,才不会这样对我!” 慕婉纯表面不承认,可是脸色已经慌乱了。 “你还真以为有了南疆王府,你就可以在誉王府横着走了?也不想想南疆王府是不是脏真的会庇佑你!更何况,这舅舅是不是亲的,你心里有数!” 盛浅予说着话,朝慕婉纯勾唇一笑,更多了一丝嘲讽。 “你……” 慕婉纯瞬间白了脸,看着盛浅予那含笑的眼神,似乎能将自己看穿一般,后脊梁一阵冰凉。 “有些事情,你自己其实已经想清楚了,要不要我帮你传话,你自己决定!只是,下次再去鎏湘院,让白云将银子带足了,我平常何时很忙的,没有时间跟你讨价还价!” 说着话,盛浅予站起身来,在离开之前,又加了一句:“对了,我听说姜氏跟老夫人说,准备给世子物色高们家的小姐,新人进来,你又该何去何从呢?” 话音落地,盛浅予抬脚往外走。 慕婉纯整个人愣住,涨红的脸再次变成了白色,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难看。 “白云,盛浅予方才所说,可是真的?”慕婉纯的声音有些沉闷。 白云身子一僵,扭头看着慕婉纯的眼睛,犹豫着不敢开口。 “是不是真的!”慕婉纯怒吼一声。 白云吓得紧忙跪在了地上,连忙回答:“奴,奴婢也是听太妃院子里的人说的,太妃那意思,今年誉王府不顺,希望年底就能有新人进府!” 其实,这个消息白云听错了,姜氏找太妃商量的的确是给盛允承身边添人,可是说得年底进新人,却是之前太妃说的,给誉王娶两个侧妃。 白云理解错了,也就这样给慕婉纯传递过来,如今慕婉纯跟疯了一样,眼底一片红。 “凭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慕婉纯甩手,一下子将桌上的水壶扫了下去。 陶瓷的水壶杯子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碎,吓得白云整个人哆嗦成一个了。 “你,去给我叫世子来!我要见世子!我要问清楚!”慕婉纯就跟发了疯的野狗一样,四处乱吠。 她帮助盛允承灭了自己的满门,到现在,她自己被盛允承的亲娘害得没有生育能力,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竟然有了段红依的孩子,到现在,竟然还要娶别的女人。 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在这样的王府后院,还能仗着年轻过几年好日子? 慕婉纯不敢想想自己以后的生活,她现在满腔怨恨,想要问清楚,之前的誓言呢?海誓山盟呢! “世,世子妃……” 白云说着话,身子往后挪了挪,紧张的不敢抬头:“太妃和王爷不准世子来,不然就让你在孝感寺的时间更长,世子也是为了你好……” 她不敢说,之前她去找盛允承的时候,他的语气很不耐烦,还说慕婉纯这样的性子,是应该好好改改。 现在看到慕婉纯这发狂的样子,白云更是不敢说了,只能自己编谎话骗她。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他就应该求太妃放我出去!” 慕婉纯说着话,又将旁边的东西往地上扔,说话的同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她后悔了,现在真的后悔了。 以前在慕丞相府,虽然她是庶女,可是大夫人和姐姐对她都很好,虽然依照规矩有薄厚,可是她想要的东西,姐姐都会给她,是她自己不满足。 如今她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妃,可是一个不能生育的世子妃,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新人来了,恐怕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啊——” 慕婉纯哭得声嘶力竭,那声音别提多气惨了。 这边盛浅予和袭久从孝感寺出来,刚到门口就听到慕婉纯那嚎叫的声音,两人脚步凝滞,转身看了一眼。 第467章 夜幽香 “小姐……”袭久拧了拧眉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作孽,不可活!” 盛浅予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往外走。 从段红依的出现,慕婉纯和盛允承之间已经出现了嫌隙,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两人明显是面和心不合。 其实,杀了慕婉纯时间很容易的事情,可是作为慕丞相府惨案的直接参与人,盛浅予还不能让她死,她还在等机会,一个能将盛允承踩下去就起不来的机会! 两人一路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了鎏湘院门口,却见一个丫鬟从前面急匆匆走来。 “三小姐,宫里的请帖,太妃让奴婢给您送来!” 丫鬟到跟前,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那请帖送了过来。 盛浅予神情一滞,伸手拿过来,红底金字的请帖,比一般的请帖的都要华贵。 是庆功宴,为了庆祝之前和南罗国一仗的胜利,更是给南疆王接风。 盛浅予本不喜欢这样热闹又拘束的场所,可是这场庆功宴,她不得不去,说起来,她也是其中的功臣呢。 “既然是太妃让人送来的,想必王府之中有身份的人都会参加。”袭久在旁边提醒一句。 “看样子应该是了!” 盛浅予撇撇嘴,将手中的请帖递给袭久,看似无奈的叹一口气:“若是可以,我倒更喜欢喝自己的葡萄酒,闲散自在,也不用归来归去,还得处处提防别人。” 这样人多口杂的场合,谁知道什么时候哪里就能冒出来一个看自己不顺眼的使个绊子? 以前誉王府这帮人可都是挑的这样的场合。 “小姐放心吧,我会时时刻刻在小姐身边!”袭久应一声。 两人说着话往回走,却没有察觉,远处河边的垂柳后面,还藏着一个人。 接下来的两日,盛浅予在忙活拍卖的事情,别说,这一监抄才知道,这苏飞霖竟然这么有钱,光是监抄出来的几百两银子之外,珠宝,古董,字画,还有各样难得一见的珍宝,足足有两箱子。 盛浅予将这些账目递交给皇上,皇上便察觉到这一次自己是被盛浅予给结结实实的坑了一顿,他心情不爽又不能朝盛浅予撒火,如今这怒火便撒在了苏飞霖身上,罪加一等! 清晨,窗外清脆的鸟叫声将盛浅予吵醒,坐起身来,朝外面喊了一声。 “小姐今日起的比平常都早呢!”玲珑进来,将手中的手巾递给她。 盛浅予漱漱口,抬头瞧着天上的太阳,唇畔勾起一抹笑:“今日是拍卖会的第一次,我作为举办人,自然要提前过去一会儿呢。” “拍卖会在摘星楼办,一切事务王爷都准备好了,小姐不用费心。”袭久淡淡应一声。 “是呢!王爷那般细心之人,自然是会帮小姐准备好一切的!都听人说王爷是个心冷之人,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这样上心呢!” 玲珑不失时机的接一句,说着话,转脸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戏谑。 “死丫头,我平时是不是太惯着你了,竟然敢打趣你家小姐来了!” 盛浅予嗔一句,从玲珑手里接过漱口水的同时,捏了她手背一把。 “哎哟,我的小姐,我不敢了!” 玲珑紧忙求饶,趁着盛浅予松手,紧忙躲到了袭久身后。 “我说得是事实嘛!这么多年,王爷对凝郡主都没有这样好!京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嫉妒小姐呢!” 说完,见盛浅予要上来打人,玲珑紧忙躲在袭久身后。 旁边的月牙看着她们这般,不由得捂着嘴偷笑,同时对这个传说中的玄王更多了几分好奇。 说起来,她在盛浅予身边这么长时间,之前倒是见过了赤云侯,并没有见过玄王。 只是看到赤云侯对盛浅予的态度,她就惊呆了,之前众人口中传说的赤云侯,不是个喜欢杀人的魔头吗?可是在小姐身边,竟然还哄着她。 三小姐可真是个奇女子! 众人打打闹闹,终于收拾好出门朝着摘星楼的方向驶去。 摘星楼地处京城最热闹的阶段,也是这条街上最豪华的酒楼,除了吃饭住店,还有各样演出和娱乐性质的活动,是达官贵人们常常聚会喜欢来的地方。 盛浅予也来很多次了,不过每次也都是在雅间,如今这一次却是占用了场地,是今日的主角。 马车在摘星楼后院停下,刚刚下了马车,便有伙计迎了出来。 “郡主,王爷已经在雅间等着您了!” 伙计说着话,给盛浅予行一礼。 摘星楼是殷离修的,这里的人,从掌柜老鬼到伙计都是他的人,对盛浅予向自然是认识的。 “好,知道了!” 盛浅予应一声抬脚往里走,刚到门口,一股清香传来,不是很浓烈的香味,却让人闻着心中一阵爽快。 “这是什么味道?”盛浅予深深吸了吸鼻子。 她平常并不是很喜欢在身上擦香粉,也不喜欢用香熏衣服,总觉得那些味道是多余了,鼻子长时间受刺激,反而会变得迟钝。 只是,如今这香味,却让人心旷神怡,说不出来的舒服。 “这个香味,我也没有闻到过!”袭久也是一脸疑惑,说着话,提鼻子深吸一口气。 “这是夜幽香,从多重草药的花蕊中提炼出来的香精!” 这时候,清亮的声音传来,众人转身,便看到凡白那银色的面具从出现。 “凡白!”盛浅予眉梢之间带了笑,朝凡白走了过去, “予儿喜欢这种香吗?” 凡白看着盛浅予,一张面具遮住他的半张脸,却依旧能看到此刻他脸上的柔和。 “倒是觉得有几分清新,和以往的香不同!” 盛浅予眯起眼睛,想了想,又问:“这该不会又是你新研发的,有什么特殊功效的药吧?” 在凡白这里,什么稀奇古怪的药都能有,什么样的病痛,在凡白这里都能化解,真真是神仙一样的存在。 凡白看着盛浅予,轻笑一声:“这夜幽香的确有安神醒脑的功效,却并非药,予儿若是喜欢,回头我给你拿一瓶来。” “好啊!凡白的东西,可是千金难求!”盛浅予眨眨眼睛。 难得,她对一种香味很喜欢。 她的笑在柔和的阳光之下,更添了几分俏皮,就这样看着,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口流淌,凡白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出现过。 “予儿,之前你让……” “既然来了,怎么还不过来?” 不等凡白的话说完,楼上传来清厉的声音,众人抬头,便瞧见殷离修正趴在二楼的栏杆往下看。 “我这不是碰巧遇见了凡白,说两句话嘛!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不着急!” 盛浅予回一句,随后压低了声音嘟哝道:“皇上不急太监急,啰嗦!” 众人听着她的话,不由得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多了几分不自然。 本以为压低了声音又含糊不清,他应该他能不见才是,却不想,这话音刚落,眼前一道紫色闪过,反应过来的时候,殷离修人已经到了众人跟前。 “你刚才说什么?” 殷离修眯着眼睛看向盛浅予,明明脸上带着笑,却看得盛浅予小心肝跟着一颤。 “没,没什么!我刚才没说话啊!” 盛浅予差点一口口水给自己噎死,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他,反而转向凡白:“我说什么了吗?” 凡白面具下的表情随之变了变,开口:“你刚才似乎说跟我去拿夜幽香。” “对,对!拿香!” 盛浅予眼前一亮,说着话,往凡白身边靠了靠,转向殷离修:“距离开场还有些时间,你先去等着,我拿了东西就来!” 除了夜幽香,她还想跟凡白要几味特殊的药,毕竟,眼看着烟妃就要生产了。 “凡白的药都在这里,什么时候拿都行,不非得现在!” 殷离修沉着脸打断盛浅予的话,同时伸手拎着她的后衣领子朝楼上走去。 他的个子一米八六以上,而盛浅予现在也就一米六左右,如今在他手里就跟一小鸡子似的,被拽着上了楼,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眼瞧着盛浅予一脸苦相的被拎了上去,凡白站在原地,停顿半晌才转身。 “殷,殷离修!你放我下来!” 眼看着到了前院,已经有不少客人进来摘星楼,盛浅予紧忙挣扎起来:“这么多人呢,你快放我下来!” 她不安分的挣扎,进前庭花园的时候,殷离修终于放开了手。 “殷离修!过分了啊!我好歹也是个郡主,我不要面子的?” 盛浅予站稳了脚,朝殷离修瞪眼,然而,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又怂怂的往后退了两步。 殷离修睨着她,脸上的表情让人莫名心虚。 “那个……我的意思是,这么多人看着呢,让人瞧见,对玄王殿下英勇神武的形象有所损害,这就不好了,嘿嘿嘿……” 盛浅予咧着嘴,心中却是一脸苦笑。 殷离修垂目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然而,还没有说出一句话,却听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鼓声已经敲响,宾客已经进场,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随着盛浅予传入众人耳朵里,凡白那一袭白衣再次出现。 第468章 你们凑一桌打吧! 殷离修神情一顿,松开了抓着盛浅予的手,开口:“你向来不喜欢这般喧闹的场合么?没想到今日竟也从炼药房出来了。” 没有被面具遮住的半张脸,凡白唇角微微勾起,目光朝楼下的高台看去,说道:“我的确不喜欢这样的热闹场地,不过,听说今日拍卖有几样珍奇药材,我倒是想看看。” “没错,这次从苏飞霖的外宅之中,的确监抄出来几样珍贵的药材,据说其中还有一只凤溪草,是世间仅存的一支了。”盛浅予眼中光芒闪了一下。 “你若想得,我派人给你取来便是。”殷离修看向凡白。 凡白这个人在深山之中安静惯了,要不是因为之前京城病疫殷离修将他请来,估计这辈子他都不会来京城。 “无碍,虽说东西珍贵,可越是稀少之物便越发容易出假,我只看看便是,这样的药材,于我来说,也并非必须。” 凡白的声音清透干净,让人听着就是舒服。 “那当然,凡白可是医仙,同样效果的药,他这里的可比什么奇花异草要管用得多!”盛浅予一脸崇拜的模样。 殷离修看到她这个表情,脸色就沉了下来,随后转向凡白,道:“难得你有兴致出来,我们进去吧!” 说我那,他转身的同时,一把将盛浅予拽到了身边。 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看她跟男的说话心里就不舒坦呢? 不对,不是最近,是一直,她只要跟男的一笑,他就郁闷。 “殷……” 盛浅予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殷离修拽了屋子里。 凡白楞了一下,随后无奈叹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生对着这个房间的另一面的雅间,那一抹鲜艳的红色被遮挡在门窗之后,只是透过窗户,那双幽冷的眸子正盯着这边的动静,看到盛浅予被拎进去,唇畔不由得勾起丝丝冷笑。 “侯爷,您让拿的酒带来了。”长生在旁边开口。 孤南翼低头看了那酒壶一眼,邪魅的双眸之中,多了一丝玩味。 有句话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带上,我们去对面的雅间!” 说着话,孤南翼已经起身往外走了。 长生本来还准备给他倒酒,听到声音手中动作一滞,紧忙收了回来,抱着酒壶跟着出了门。 这边盛浅予众人到了房间,便有伙计端来了各样点心和水果,都是盛浅予平常喜欢吃的。 本来还怒气冲冲的盛浅予,看到那些点心,脸上的怒意瞬间就散了,一脸狗腿的朝殷离修眨眨眼睛。 “果然还是王爷最好了!” 说着话,她一脸欢喜的跑过去,拿起一块点心正准备吃,却听旁边“咕咕”的声音,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黑鹰那一对圆溜溜的眼睛!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盛浅予惊讶一声,说着话,朝黑鹰走过去,将手里的点心朝它嘴边一递:“赏你!” 黑鹰抓着在一个枯木架子上,低头看看盛浅予,又看看她手里的点心,十分傲娇的转过头去! “嘿!你这小东西,我还没跟你算之前的账,你倒跟我有脾气了!”盛浅予眼珠子一瞪。 之前跟殷离修生气,殷离修就让黑鹰将她抓着晃悠了半个京城,当时京城百姓口中就传,明阳县主被鸟叼走了! 盛浅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很长时间,后来想着它一鸟不跟它置气,却不想,它倒傲娇起来了。 听着她的话,黑鹰低头朝她看一眼,依旧傲娇的把头偏向了窗外。 “嘿,你……” 盛浅予瞪眼,转身看向殷离修:“我想吃烤鸟儿!” 咣啷咣啷! 黑鹰有了反应,抓着的金属架子开始晃动起来,黑溜溜的眼睛看向盛浅予,带着浓浓的防备。 殷离修此刻正跟凡白喝酒,撩起眉毛朝盛浅予看一眼,唇畔勾起:“你能打得过它,随便你!” 黑鹰可是在战场上屡立战功的猛兽,就他之前收服黑鹰的时候,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盛浅予这小胳膊小腿的,肯定连黑鹰一根毛都拔不下来,别说烤了。 然而,听到它这话,就听到铁链子猛地晃了一下,紧接着就是砰地一声,黑鹰竟然直愣愣的摔了下来! 旁边殷离修和凡白喝酒的动作猛然僵住,看着脑袋在地上,一条腿还挂着铁链倒挂在架子上,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变了几变。 这还是那个脾气不好,一不高兴就将玄王府的猎狗追着四处跑的黑鹰? 他们当然不知道,盛浅予手里的乾坤棍是何等厉害的东西,那玩意儿看起来是根棍子,却能喷火啊,别管多远都能给它燎了毛,它可是吃过亏的! 瞧着地上那胖鸟,盛浅予勾了勾唇角,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得意。 “真是没想到,堂堂战场的厉兽黑鹰,竟然会被小予儿吓得掉下来,小予儿果然是厉害的很啊!” 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猛然间转过身,便看到那一抹鲜艳的红色出现在众人眼中。 “孤,孤南翼!” 盛浅予脸色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光盛浅予惊诧,就连旁边的殷离修和凡白也楞了一下,随后脸色同时沉了下来。 “赤云侯府奇珍异宝无数,没想到也对苏飞霖这些小玩意儿感兴趣。” 殷离修的声音低沉,说话的功夫,伸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两人敌对相向相处方式,盛浅予已经习惯了,孤南翼也不在乎,唇畔勾起一抹玩味,抬脚走了进来。 “赤云侯府的宝物自然数不胜数,也看不上苏飞霖的东西,不过既然是小予儿在办,本侯自然要来捧场!” 说着话,孤南翼不拿自己当外人一般,坐在了旁边,顺手将带来的酒壶往桌上一放。 “平常的酒喝多了,便有些乏腻,不如来换换口味。” 说完,他转脸看向盛浅予,无比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这一个眼神,看得盛浅予后脊梁一冷,转身,果然看到殷离修那冷厉的眼神,就连凡白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是盛浅予亲手酿的葡萄酒,酒入杯中,香气散开,满杯紫色,殷离修和凡白喝过,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孤南翼竟然也有,而且,他如今拿来,是来耀武扬威的? 盛浅予感觉周边冷气嗖嗖的,一脸尴尬道:“那个……这次酿的比较多,大大家都是朋友嘛,就每个人给了一些,呵呵呵……” “……” “……” 殷离修和凡白谁都没有说话,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盛浅予朝众人扫一眼,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那个,拍卖就要开始了,大家还是坐下来吧!” “既然小予儿邀请,本侯就不推辞了!” 孤南翼眯起眼睛朝盛浅予眯了眯眼睛,自顾的坐在了旁边,还十分大方的给殷离修和凡白倒了一杯。 这三个人坐在一起,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如今一人一角,三缺一就差打麻将了! 盛浅予自嘲的这样一想,却不知自己作死,还是老天要玩儿死她,开门的声音再次传来。 “找了半晌,原来你们在这里!” 说着话,展云廷抬脚走了进来,伸开双手朝盛浅予走了过去。 “你来做什么!” 不等展云廷到跟前,殷离修一把拽住他的腰封,给他拽到了旁边。 展云廷挣扎了两下没有挣扎开,扭头看着殷离修那沉冷的脸色,咧咧嘴:“听说予儿在摘星楼拍卖,我这不是凑凑热闹嘛!更何况这么多日没有见到予儿,我也着实想的紧呢!” 盛浅予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同时很怂的往后退了两步。 “前,前日不是还在朝堂上见过的嘛!”她没好气翻个白眼。 如今看着眼前这架势,凡白还好,光是殷离修和孤南翼就已经让她很头疼的了,他这是来掺和什么劲儿! 得,这下子真的凑成了一桌麻将! “那个,你们先聊着,我出去看看……” 盛浅予无比尴尬的朝几个人看一眼,不等他们回答,转身就往外跑。 “小姐?” 袭久见盛浅予一脸慌乱的跑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紧忙上前。 “快,快走,再不走就死定了!”盛浅予抓着袭久就跑。 “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儿?王爷还在里……” 袭久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盛浅予生生拽出了几百米,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要去那个屋子里,太可怕了!” 盛浅予捂着心口,额头上竟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等转念想想,神情一顿。 咦?不对呀! 为什么要跑?自己也没做什么坏事? 就算后面来的两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那脚长在他们腿上,自己也管不着啊! 真是苍了天了! 袭久站在旁边看着盛浅予脸色变化,更是多了几分不解。 房间里有黑鹰,她是知道的,虽然黑鹰是猛兽,可它应该跟小姐很熟了啊,至于害怕成这样? “咚咚咚……” 锣鼓声再次响起,喧闹的大厅突然安静下来。 如今已经到了拍卖的时辰,摘星楼三层楼都住满了人,一楼大厅更是座无虚席,还有实在没有座位的,干脆就站在门口。 第469章 哪里来的郡主? 这么多人,一部分是因为想看看这次拍卖的东西,而且,这次是官卖,捡漏的情况会比较多,更有人听说玄王在,包了雅间的一般都是名门的小姐们,也是为了来一睹玄王的风采。 虽说摘星楼孤南翼的,可是在这里见到他,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跟现代明白开餐厅一样,你以为你去了明星的餐厅就能偶遇爱豆吗?想多了! 三声鼓响结束,三楼的四个角突然飘下一段彩色的的绸缎,四个舞姬拉着绸缎的一端随之飘下,如九天仙女下凡一般,看得众人瞪大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真是太美了!” “没想到,在拍卖会上还能看到这样优美的舞姿。” 在场众人脸上多了一丝激动,特别是那些男人,眼珠子都直了,愣愣的看着那些舞姬,险些没有反应过来这里是摘星楼。 “小,小姐!这些舞姬怎么看着有些眼熟?”袭久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明显异国的容貌,异国的装扮,舞姿也是与京城这些舞姬不同的,这难道…… “这不就是之前孤南翼送给醇王,然后醇王又送给我,后来又被我送去种地的舞姬吗!” 盛浅予双手一摊,脸上的表情也着实有些无奈。 毕竟是拍卖的场合,气氛总是要活跃起来的,总不能上来就拍卖,那多没意思? 更何况,物尽其用嘛!这么几个大美认,天天风吹日晒的种地,也是可惜了。 袭久看着盛浅予,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而此刻,雅间里几个男人本来还是冷脸相向,看到外面场景的同时,脸色又是跟着变了几变,变化最明显的还是展云廷。 “予儿手中,可都是精品尤物,今日果然是来对了!” 说着话,展云廷满脸冒光的伸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那满脸的激动丝毫没有掩饰。 殷离修手指勾着杯盏,睨着眼睛看向展云廷,唇畔勾起一抹弧度。 “没想到,你竟然对异国美人有兴趣,说起来,这些美人还是出自赤云侯之手,醇王跟赤云侯讨了美人来,却不想,竟然借花献佛送给了盛浅予,然后……” 说道这里,殷离修仰起头将杯中酒饮尽,继续道:“然后,这些美人被盛浅予送去了南郊种地。” “什么!这样的尤物竟然被送去种地!予儿这也太暴殄天物了!造孽啊!” 展云廷闻言,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看着展云廷这般,殷离修唇角微挑,目光再次转向旁边的孤南翼。 孤南翼心口压着一口气,只是如此情景,自然不能表现出来,脸上还得带着笑。 “不过区区几个舞姬而已,本侯破国几许,别说是下等的舞姬,就算是皇室公主也有不少,小郡王若是有兴趣,尽可到本侯府上随便挑选。” 说着话,孤南翼伸手给自己酒杯斟满,眯起眼睛嗅着葡萄酒的香味,那叫一个享受。 看他喝酒这模样,殷离修就来气,手腕一沉,将杯盏重重的顿在地上。 就在几个人聊着随时能打起来的天时,外面的拍卖已经开始了,首先拍卖的是一些不怎么之前的手势,物件,字画,古董,就是两银子起价,喊价的人倒是挺多,很快便成交了好几笔。 人群之中,盛浅予还看到了苏飞雨那张熟悉的脸,就在她看过去的同时,苏飞雨的眼睛也在死死的盯着她。 “平阳侯大小姐竟然也来了,看来,这其中还有不少对他们很重要的东西!”袭久站在旁边开口。 “之前我送给太妃的金丝翎羽,是这么多年太妃跟闵太君争夺的东西,恐怕她是为那个而来的吧!”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说起来,苏飞雨对闵太君还真是孝顺,闵太君喜欢的东西,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弄到,相比这一点,太妃就比不上了。 盛浅予倒也会送太妃一些东西迎合她的心,只是,如今少了几分真情,多了几分目的。 “金丝翎羽已经没有了,是不是……” “不用管她,左右我们不能将客人赶出去!” 盛浅予应一声,此刻耳边再次传来一声敲锣的声音,一柄象牙扇以三百六十两拍出。 “没想到,你这拍卖会倒是很热闹,看来苏飞霖这些年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清亮的女声传进耳中,盛浅予和袭久猛然间转身,便看到凝郡主从楼上来,看到盛浅予的瞬间,唇角一勾。 “听殷离修说你最近都很忙,竟也有时间过来!” 盛浅予眯着笑,朝凝郡主摆摆手。 此刻盛浅予和袭久在的地方,正是二楼的观望台,观望台不是很大,却能俯瞰整个摘星楼,有桌子椅子,刚才盛浅予和袭久够来的时候,还有伙计给端来了茶水点心。 凝郡主走到跟前,伸手端起袭久递来的茶水抿一口,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问:“你们两个,怎么在外面?六哥呢?” 殷离修的性子,恨不得时时刻刻将盛浅予拴在身边,更何况,这拍卖会也是他安排人准备的,此刻怎么反而让盛浅予在外面。 提及这个话题,盛浅予便是一脸苦闷,撇撇嘴朝刚才的房间看一眼,叹息:“他们都在房间里,屋子里太恐怖,我是不敢去了!” 噗嗤,袭久在旁边听着差点笑出声来。 “竟然还有你不敢去的地方!” 凝郡主喝一口茶,看向了袭久。 “如今房间里除了王爷和凡白公子,还有赤云侯和南疆王府的小郡王呢!” 说着话,袭久再给凝郡主续上了茶。 “除了凡白,剩下这三个人聚在一起,的确能翻了天去,也难怪你躲出来!” 凝郡主打趣一句,低头喝着手里的茶,可是声音却又几分低沉。 盛浅予敏感的察觉到凝郡主的低沉,拧了拧眉头,问道:“怎么了?最近你看到你的时候,总是没精打采的。” “还能如何,能让我烦心的事情,也只有那一件了!” 凝郡主盯着手中的杯盏,半晌放在桌上,喊道:“小二,上酒来!” “是!” 小二应声,紧忙下去拿酒。 盛浅予看着郡主这般,无奈叹一口气,之前她也想了很多套路帮凝郡主,然而,凡白这人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也不向海凝郡主,也没有明确的表示,两人的关系就一直维持在原来的程度,没有任何改变。 果然,医仙凡白就适合修仙的! “不知是他放不开,还是你放不下,凡白有心结,只是,我们不知道他的心结在哪里。” 盛浅予晃了晃杯盏,停顿片刻,还是端起了刚上来的酒,跟凝郡主的酒杯碰了一下。 凝郡主看看盛浅予,眼神之中神情流转,嘴角动了动,最终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雅间传来一声女声。 “你们这里拍卖的,最好的一件是什么,开个价,我们要了!” 那声音听起来底气十足又带着几分霸气,一下子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盛浅予和凝郡主同时抬头,朝着对面看过去,便瞧见雅间的门口,站着一个身着华丽衣衫的……丫鬟! 没错,虽然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用料昂贵,却依旧是丫鬟,因为,有身份的人,是不会扯着嗓子自己喊叫的。 “这……” 主持拍卖的管事看看说话的人,下意识朝殷离修的房间看来,目光闪烁之余,却看到了盛浅予,瞬间投来请示的目光。 盛浅予将手中酒杯放下,眯着眼睛朝那丫鬟看一眼,没说话,却给袭久递过去一个眼神。 袭久会意,转身到栏杆跟前,开口道:“今日所有拍卖物品都是记录在册,既是拍卖,断没有私下交易的规矩,你们若是想要,还是等会儿叫价吧!” 袭久毕竟是练武之人,其实自然要压得过那丫鬟。 “你!” 丫鬟瞪眼,正要说话,似乎被主子叫住,回了一下头,再次转了过来:“让你的主子跟我说话!” “你还没资格跟我主子谈!” 袭久毫不犹豫拒绝,看那丫鬟瞪眼,又接了一句:“而且,这场拍卖是奉旨拍卖,拍卖的物品和交易金额都有记录,只能按规矩来,没有例外。” “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丫鬟一脸怒不可遏的模样。 “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越过了规矩去!”袭久冷冷回应一声,她的声音没有那么大的情绪,只是在气势上有一股压迫的感觉。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郡主这样说话!”丫鬟气恼怒喝一声。 这一声“郡主”传来,众人不由得一愣,眼神之中带着不解。 京城的郡主,并不是很多,几乎掰着手指头能数的过来,大部分都已经出嫁了,看着这丫鬟的装扮,主子应该是个尚未出嫁的女子,可是这丫鬟……盛浅予实在没有什么印象。 “你可认识?” 盛浅予转身看向凝郡主,她是在京城出生在京城长大,整个京城应该没有她不认识的人才是。 然而,这一次,凝郡主却摇摇头:“我从未见过这丫鬟,而且,听她刚才的口音,虽然跟京城相差无几,却还有有几分差异,应该是常年在外地久住回来的。” 分析着,凝郡主再次朝那丫鬟看去,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审视。 第470章 你们俩是绝配 外地久住的郡主? 盛浅予脑子里搜索了一遍,没有任何记忆,转脸看向凝郡主,又问:“最近可有什么皇亲国戚回京的消息?” “未曾!” 凝郡主的脸色沉了下来。 “本郡主要的东西,皇上从不吝啬,更别说是这小小拍卖场的东西了!” 说着话,丫鬟的帘子掀开,一个妖娆俏丽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瞧见那人的模样,不有得惊诧瞪大了眼睛。 见她粉红玫瑰香烟罗软纱,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真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尤物! 别说是在场的男人们,就连盛浅予和凝郡主都看得带愣住,相比她们俩这一身便服,人家就是缤纷多彩的孔雀,他们两个就是……凶猛的黑鹰! 盛浅予只顾着看那女子的脸,却听旁边龙千羽传来一句:“这人,我从未见过!” “你说什么!”盛浅予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京城有身份的人中,她竟然还有没见过的人? 就在盛浅予惊诧之余,却听对面那女子的声音传来。 “你可是负责这场拍卖之人?” 那女子伸手指向了盛浅予! 盛浅予怔愣瞬间,抬起头来看向那女子,唇畔一勾:“没错,这场拍卖,的确是我的负责,不知这位姑娘……” “大胆!这可是安如郡主!” 不等那安如郡主开口,旁边丫先冷斥一声,别说,还真有几分狗仗人势的感觉。 “郡主吗?巧了,我也是呢!” 盛浅予朝安如郡主和丫鬟挑眉浅笑,只是这笑并不怎么友善。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人家对自己这个态度,也就没有必要给她好脸了吧! 眼看着那丫鬟脸色一怔,不等她开口,盛浅予继续说道:“我是皇上亲封的明阳郡主,旁边这位是凝郡主,不知你这安如郡主可也是皇上亲封的吗?” 安如郡主,原主的记忆力没有任何记忆,凝郡主也说不认识,这人八成是冒充的吧? “你……” 丫鬟怒目瞪着盛浅予的方向,可是脸上表情变化,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敏儿,退下!” 安如郡主跟那丫鬟吩咐一声。 敏儿朝安如郡主看一眼,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退后了后面。 安如郡主走上前来,朝着下面看一眼,目光落在盛浅予和凝郡主身上,看着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心中暗自多了几分衡量。 “本郡主乃冥苍国三公主之女,本是望渊国人,此次来京城是看望皇帝哥哥,你们没有见过本郡主,也是正常。”安如郡主开口,依旧带着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 三公主? 盛浅予拧气没有想了想,记忆中,只有三公主的确是和亲望渊国献王,至于这安如郡主,却是从来没有听过。 “你听过吗?”盛浅予转向凝郡主。 说起来,凝郡主的娘是长公主,她应该知道三公主的事情啊。 “没有!我娘跟三姨母的关系本就不好,这些年也没有任何来往!” 凝郡主应一声,脸上多了几分阴沉。 她的反应,让盛浅予不由得又是一愣,她说的关系不好,恐怕是很差吧,亦或者,当年三公主对长公主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正在盛浅予疑惑的时候,安如郡主的声音再次传来。 “听说这次拍卖中有凤溪草和白玉灵芝,本郡主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等,既然你是负责这场拍卖之人,就给本郡主拿来吧,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安如郡主轻声细语,声音听起来很好听,可是这语气却让人不怎么舒服。 盛浅予仰起头,看向那安如郡主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清冷:“我想,刚才的话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拍卖场有拍卖场的规矩,今日的东西,只拍卖,不走私交易,更何况,你想要,说不定别人也想要呢。” 刚才众人被安如郡主的美貌惊艳到,可是后面听她说是别国郡主,瞧着她对盛浅予和凝郡主的态度,众人心中对她的印象就落下去了一截。 毕竟,这两位郡主都是有功勋在身,且不说盛浅予在军中和在皇上眼中的分量,凝郡主可是被皇上当成亲妹妹来疼爱的,她是正一品郡主,这品阶足可以和嫡出公主平行。 安如郡主这一个别国郡主竟然京城撒野,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够不够! “你!” 安如郡主脸色一沉,语气也没有刚才那般平静了,而是多了几分不耐烦:“你刚才没有听到本郡主的话吗!就算是本郡主跟皇上哥哥要,他也一定得给我,你好大的胆子!” “你才是好大的胆子!” 不等盛浅予开口,殷离修那沉冷的声音传来,几个人从雅间走出来,直接到了楼台处。 “在摘星楼,还轮不到你放肆!且不说你要的东西皇上会不会给,你说你是望渊国的郡主,你的令牌呢?” 殷离修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安如郡主,这个眼神看得安如郡主后脊梁一阵发冷,竟然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令,令牌?什么令牌?” 安如郡主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疑惑。 “别国使者来我冥苍国,必须有皇上赏赐的令牌方能四处走动,你连令牌都不知道,分明是假冒,来人,给我抓起来!” 殷离修声音沉冷的一声命令,说着的同时,不知道什么地方隐藏的侍卫一下子冲了出去,将安如郡主的房间都围住了。 “你,你们大胆!” 敏儿急忙护住安如郡主,可是看着带着刀的侍卫,此刻是真的害怕了。 “我,我还没有见到皇上,自然没有令牌!可是我有信物!” 安如郡主也紧张起来,说着话,伸手拿出一块羊脂白玉的玉佩。 殷离修眼神微动,视线落在那玉佩上,上好的籽料羊脂白玉,精致的雕工,配上一条黄色的坠子,这的确是先皇的东西。 然而,还不等殷离修开口,却听旁边那一抹妖艳红色的主人阴阳怪气的开口。 “这个世道,信物算什么?没准是你捡来的,也没准是这玉佩原来的主人给你的,有一种可能这东西是属于你的,便有无数种可能这东西不是你的,更何况,望渊国人入我冥苍国境,你的通关文牒呢?” 说着话,孤南翼唇角一挑看向安如郡主,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间,一条绿色的小蛇从他的艳红袖口中爬出来,朝着安如郡主吐着红信子。 刚才看看到殷离修的时候,众人脸色还好,毕竟这家酒楼就是玄王开的,他们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自然不会出对他们不利,然而,此刻看到孤南翼的瞬间,大家脸上的表情就没有办法保持平静了。 人家都说赤云侯的蛇是喝人血的,赤云侯出现的地方,必定会死人呢,就连在皇宫宴会上也会死人,此刻众人看着孤南手背上的青蛇,脸色都白了。 这,他这是要做什么? 安如郡主常年在深宅后院生活,没遇见过孤南翼,有关他的各种血腥传闻也没有听说过,只是看他手里玩儿着蛇,当下多了几分紧张。 “我,我的通关文牒在母妃手里,两日之后她们便会到京城!” 说着话,安如郡主看到孤南翼手中的蛇抬起头来,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舌头都打结了:“我真的,真的是安如郡主!” “那就是,你并没有通关文牒,这么说来,你还是摆脱不了奸细的嫌疑,亦或者,是冒充郡主的嫌疑!” 孤南翼勾起唇角,带出意思邪魅,紧接着转身看向殷离修:“玄王殿下,这种情况,应该是什么罪名来着?” “刑律府关押提审!” 不等殷离修开口,凝郡主清冷的声音灌进众人耳中。 几个人同时转向凝郡主,脸上表情多了一丝疑惑。 众人不清楚,殷离修却知道其中的缘由,伸手在凝郡主身上拍了拍,冷声命令:“来人,将她们送去刑律府,严加查问!” “是!” 侍卫冷喝一声,说话的功夫要上前,然而,还不等侍卫动手,雅间里却传来凡白的声音。 “她是三公脏的女儿!” 随着声音出口,凡白那一袭白衣出现,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明白。 “凡白?” 凝郡主猛然间转身,眉头跟着拧成一个疙瘩。 她没想到凡白此刻会站出来帮安如郡主说话,而且,那个女人还是她这辈子不可能原谅的人! “修,她的确是三公主的女人,还请你看到我的面子上,放了她吧!” 凡白的声音平静,让人听不出波澜,可是他这一句话,却在众人心中掀起了层层浪! “凡白!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盛浅予猛地上前一步到凡白跟前,第一次看向他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怒意! 刚才殷离修和孤南翼一唱一和,意图很明显就是想给这个傲慢的安如郡主一个下马威车,而且,刚才他明明看到凝郡主对这安如有恨意,他为什么要帮安如说话! 第471章 原来是情敌啊! 凡白转身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神情变化,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对面那安如郡主惊呼一声:“凡白哥哥!” 凡白哥哥? 众人猛然间转身,就看那安如郡主一改刚才高冷的模样,瞬间成了孩子一般朝这边奔了过来。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在场众人都愣住了,有人看向盛浅予这边,甚至伸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仿佛不相信如今眼前这一切! 平常能在摘星楼看到玄王已经是很难得了,不想,今日竟然还有赤云侯在一起,不不不,他不是重点,重点是医仙凡白竟然也在这里! 凡白是何其人物? 在场众人几乎都知道他的名字,能从阎王手里抢人命的医仙啊! 就因为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所以轻易见不着,却不想,他们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凡白! 只是,刚才那假冒的郡主竟然喊凡白哥哥?他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联系吗? 按说凡白应该是冥苍国人才对,怎么跟望渊也有关系? 众人抬着头,看向这边的眼神之中神情来回变化,一时间有些复杂,更多的是不解! 不光众人,盛浅予这边也是一脸怔愣的看向凡白,特别是殷离修,跟凡白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竟然不知道他跟望渊皇室也有这样亲密的关系? 此刻殷离修看向凡白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疑惑,大家看向凡白的眼神之中都带着疑惑,只有凝郡主的眼底更多了几分恼怒。 “凡白哥哥,我就知道你京城!我终于找到你了!” 就在众人怔愣的时候,那安如郡主已经上了楼,一下子冲到凡白跟前,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 凝郡主脸憋红,瞬间就要上去拽那安如郡主,只是,还没来得及过去,就被盛浅予拽住,看盛浅予摇头,拧了拧眉头,终究是忍住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凡白依旧是那般平静悠然的语气,班长面具遮住他的脸,让人瞧不见此刻的表情,只是说着话的同时,将安如的手拽了下来。 这般梳理,让安如不由得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凡白,脸上似乎带了几分委屈。 “我跟母妃一道来的,只是我接到你京城的消息,便提前两日赶来,就是为了见你啊!” 说着话,安如郡主再次伸手去拉凡白的胳膊。 众人瞧着凡白和那安如之间的动作,眼神变化,此刻就有一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开了口。 “呵,没想到医仙凡白谪仙一般的人物,也并非是完全不近美色,这么漂亮的女人,和医仙倒也是般配……盛浅予!” 孤南翼想趁机裹乱,谁知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盛浅予狠狠的掐了一下,脸色骤然变化,转脸朝盛浅予瞪眼! “就你话多!” 因为此刻有殷离修众人,她也不怕孤南翼瞪眼了,更重要的是,他的话说出来,会让凝郡主不开心。 孤南翼两眼泛着寒光朝盛浅予瞪眼,然而,今日这般威胁却是无效。 凡白听到孤南翼的嚎叫,转过身来就看到盛浅予跟孤南翼瞪眼,旁边凝郡主的脸色格外难看,眼神凝滞片刻,转身看向殷离修。 “安如是三公主的女儿,我可以作证!”凡白依旧是那般平缓柔和的语气。 “你什么时候,还跟三公主那边有联系?”殷离修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凡白顿了一下,开口:“这件事说来话长,之后我会跟你说,只是安如……” “没有通关文牒入境,这本就是大罪,往轻了说,是她不懂规矩,任性妄为,往重了说,这是关乎两国的事情,意图不轨!”孤南翼再次开口。 他这个人,向来就是这样,看热闹就安静的看呗,他非得跟着裹乱。 不过,这一次盛浅予倒是对他这般裹乱很是认同。 “你,你胡说什么!我有什么可意图不轨的!你说话客气一点,小心我让皇帝哥哥治你的罪!”安如初生牛犊不怕死,竟然敢跟孤南翼叫板! 在场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再一次冰住了呼吸不敢大口喘气。 一般人看到孤南翼比见了皇上还要紧张,这还不知道是不是冒牌的郡主竟然这样跟他说话?他这是找死吧! 果然,听着安如的话,孤南翼脸色一沉,手腕转动的瞬间,手背上的小蛇“嘶”的一声出来。 “啊!” 安如吓得连连往后退,一下子撞在了旁边的桌角上,顿时疼得满脸狰狞。 “安如,休得胡闹!” 凡白往前一步,听起来虽然是训斥安如的话,可是他此刻横在了安如和孤南翼中间,以防孤南翼对她动手。 “赤云侯的蛇,连嫔妃的血都喝得,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此刻,一直没有说话的展云廷开口,脸上依旧是往日那般玩世不恭的模样,朝安如看一眼,唇畔勾起丝丝冷笑。 “还没见到皇上,就用皇上当挡箭牌,你这样做,恐怕不太合适吧!更何况,赤云侯与我冥苍国何其重要,皇上宁愿治你的罪,也不会对赤云侯怎么样!” 展云廷说着话,嘴里不知道从哪里折来的花枝,来回晃悠。 “你,你又是谁……” 安如站稳了身体,拧起眉头看向对面的几个人。 殷离修,孤南翼还有展云廷,一个个都是相貌俊朗,气质不凡之人,只是,他们三个对自己似乎都莫名多了几分敌意。 “我,本郡王同样是你惹不起的人!” 展云廷撇撇嘴,往旁边的栏杆上一靠:“这里是京城,满大街都是身份显贵之人,你说话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盛浅予和凝郡主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可是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展云廷看起来玩世不恭,可是如今站出来说的几句话,却是在救安如。 第一次见面,谈不上什么关系,只是,若今日孤南翼真的对安如下手,恐怕会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即便再玩世不恭,展云廷还是要从大局考虑。 安如被几个人说得张不开嘴,怔愣半晌转向凡白,没有了刚才的高傲,更多了几分委屈。 “凡白哥哥……” 她拉着声音,一脸委屈的看向凡白。 “你刚来京城,很多人都不认识,在你母妃来之前,还是不要四处走动了!” 凡白淡淡应一声,转身看向殷离修:“能不能给她安排一处住处……” “我要住凡白哥哥旁边!” 不等凡白的话说完,安如紧忙插一句,此刻看向凡白的眼神之中好像能闪烁光芒一般。 “你不要得寸……” 凝郡主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只是,话没出口,却被殷离修抓住了手腕拉到身后。 “今日拍卖,又赶上接下来的花灯节,摘星楼已经没有空余的房间,本王会命盛浅予给你安排别处!” 殷离修沉冷的声音传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压力,让安如一瞬间怔愣,还不等她开口,却见盛浅予往前一步。 “这位姑……不,郡主的住处,我一定会好好安排!”盛浅予应声。 说着话的同时,她朝安如看过去,眉眼之间带着浅浅的笑,只是,这笑却看得安如后脊梁发冷。 “我,我不用你们安排!” 安如冷哼一声,转身看向旁边的酒楼,道:“本郡主可以自己找落脚的地方,总之不能离凡白哥哥太远!” “你不能!” 盛浅予冷冷打断安如的话,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即便是凡白帮你作证,你身上依旧没有通关文牒,你可以不用去刑律府接受审问,但是,在三公主到之前,你依旧不能随便走动,你的活动还是要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说白了,你可以不用去监狱,但是,给你画个圈,你只能在圈里活动! “你!你们这是要囚禁本郡主!”安如瞪大眼睛,冷厉的目光朝盛浅予瞪眼 “宫主这样说就不友善了,我们没说你这样不顾两国约定就擅闯京城是奸细所谓,你又何必说得这样难听呢?”盛浅予还是那般平静。 她对这安如郡主倒也说不上来讨厌,亦或者跟凝郡主一样带着恨意,只是她刚才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人很不爽罢了! “你!你叫盛浅予是吧?” 安如瞪眼,刚才听孤南翼喊了一声,便记住了这个看起来瘦瘦的,眼神有些凌厉的人叫盛浅予。 “没错!”盛浅予应声。 “你给我等着!等我母妃到了,我们见了皇帝哥哥,有你好看的!”安如一脸愤怒。竟然还伸手指着盛浅予。 这可是盛浅予的忌讳,她向来讨厌别人跟她这样说话的! 就在众人以为盛浅予又要发火的时候,却不想,她竟然笑了。 “我的确很好看,不过这容貌是爹娘给的,跟你没多大关系!”说着话,盛浅予朝安如眨了眨眼睛。 虽然她的衣着和装扮没有安如那般华丽,可是这张脸却更多了几分清丽,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相貌让安如心中莫名紧张。 “你!” 安如瞪眼,可是嘴角颤动,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 在两人吵起来之前,凡白不得不开口,他上前一步到安如跟前。 第472章 谁还不是个郡主啊! “冥苍国有冥苍国的规矩,这段时间,你就听她的安排,不要闹出什么事,让皇上对你的印象不好!” 这句话是劝解,也是警告,毕竟,如刚才展云廷所说,这京城,处处都是高门显贵,她虽然跟皇上沾亲,可毕竟是别国之人,最好不要在这里惹事。 “我,我知道了!” 安如拆一脸不高兴,可是听凡白的语气沉了下来,也只能应声。 凝郡主在旁边看着凡白跟那安如郡主说话,死死地攥紧了拳头,太过用力,关节处都泛着白。 所以,是因为这个安如,凡白对自己才没有回应吗?偏偏还是那个人的女儿! 盛浅予注意到凝郡主周身的寒意,神情凝滞片刻,伸手将她拉了回来。 “别自己乱了方寸!” 盛浅予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提醒一句。 凝郡主皱了皱眉头,朝凡白的方向瞪一眼,转身看向拍卖场中。 凡白那转身朝凝郡主看一眼,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有些事情,没办法解释,越解释越乱。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却听拍卖场传来管事的声音。 “最后一件凤溪草,起价,三千两!” 声音落地,鼓声响起,将这场拍卖会的气氛提到了gāchá,众人纷纷朝高台看去。 盛浅予转过身来,看向安如:“这大概就是你想得到的最后一件了吧,祝你成功!” 安如抬头朝高台看一眼,脸上多了几分兴奋,转脸看向凡白。 “凡白哥哥,凤溪草就只剩这一件了,我拍下来送给你!”安如看向凡白的眼神之中,都带着星光。 “不用了!” 凡白淡淡应一声,面具遮住他脸上的表情,可周身的仙逸之气依旧遮不住。 “凤溪草的确药效奇特,却也并非不能替代,行医治病,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话费太多的心思。” 说完,发白转身朝房间走去。 盛浅予看着他,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疑惑,他之前不是说想看看的吗?怎么此刻却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凡白还是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地方!”殷离修在旁边说一声,看向凡白的背影,眼神之间多了一丝审视。 本以为凡白是个清澈透明的人,如今看来,他的身上还是有不少秘密的。 看着凡白离开,安如怔愣瞬间,紧忙喊一声:“凡白哥哥……” 随着声音出口,她就要追上去,只是却再次被盛浅予挡住。 “凡白喜欢安静,你还是不要吵了他清净吧,更何况,你的雅间在对面,这个房间是我们定下来的,你还是先回去吧!” 盛浅予声音之中多了几分严肃,随即转身看向旁边的伙计:“带她们回到自己的房间。” “是!” 小二应声,转身看向安如:“您请吧!” “你!” 安如瞪眼,一把将小二推开,冷声道:“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要找凡白哥哥!” “没有凭什么,每个房间都是定好的,更何况,这个雅间的价格比你的高出一倍,若是随随便便就让你进去,那不是亏了?”盛浅予拦着不让进。 或许是因为凝郡主的关系,她不想让这个女人靠近凡白。 “不就是钱!我给你双倍!”安如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用钱可以买到的!” 殷离修沉沉开口,幽深的眸子看向安如,冰冷瘆人:“这里是冥苍国,既然来做客,就应该了解这里的规矩!” 安如猛然一愣,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惊恐,似乎是被他的气势吓到,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既然你不想拍那凤溪草,盛浅予,带她去住的地方安顿!”殷离修再次开口。 “跟我来吧!” 盛浅予挑眉朝安如看一眼,随后又转向凝郡主:“你跟我去吗?” 她是想故意叫上凝郡主,不是准备对安如动手,而是担心她跟凡白闹起来。 凝郡主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正准备拒绝,肩膀突然一沉,抬头便撞上殷离修的眼神。 “去吧!”他说。 凝郡主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跟了过去。 “你放开!放开我!” 刚下楼梯,安如猛地一把甩开盛浅予的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不走!我可以住在那个雅间,我要跟凡白哥哥住在一起!”安如此刻好像炸毛的刺猬一样。 “玄王的话,你刚刚是没有听到吗?既然你是客人,就要守这里的规矩,更何况你连通关文牒都没有,由不得你愿意不愿意!” 说着话,盛浅予伸手往前推了她一把。 安如身子晃了一下,慌乱之中扶住旁边的丫鬟,但是此刻她的脸色却更加慌乱。 “你说玄王?刚才那人是玄王!”她瞪大了眼睛,眼神闪烁,神情多了几分紧张。 别人不知道,玄王的名字,她可是常常听到,对于他的事情,再熟悉不过了! 玄王不是皇上同母所出的兄弟,却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也正是因为他,皇上带能成为一代帝王,玄王是战场的杀神,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罪他的人,不管地位多高,都不会有好下场! 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传闻,安如来之前,还想着好好跟他处关系,去不想,上来就撞在了qiāng口上! 此刻她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盛浅予大概也能猜出几分,心中一声冷笑,开口。 “没错,刚才跟你说话的人,就是玄王殿下!” 安如的脸色一沉,嘴角动了动,还不等她开口,却听盛浅予的声音再次传来。 “玄王殿下旁边站的那个是南疆王府的小郡王!” 盛浅予伸手朝楼上的指了指,此刻展云廷正跟殷离修说话,不知说了什么,被殷离修用扇子敲了一下脑袋! 她对南疆王府不是很了解,可是看着他们这样子,应该关系不错…… “对了,还有旁边那个穿红衣服的,是赤云侯!” 盛浅予再次开口,指着孤南翼的方向道:“赤云侯你不太了解,他还有个外号,在战场上被人称作鬼魇,就是,跟他打过仗的人,都会做恶梦!” 安如的身子又是一晃,响起刚才他手上那条蛇,脸都白了! 盛浅予朝她睨一眼,唇畔勾起一抹玩味,看来,这安如郡主是被吓到了。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的,你放心好了,他不会出吃人的!” 盛浅予伸手拍拍安如的肩膀,看似安慰,却不想,话锋一转,道:“他手里那条蛇会吃人倒是真的!” “你,你说什么!” 安如看向盛浅予,原本红扑扑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 凝郡主站在旁边也不说话,瞧着盛浅予都要将她吓哭了,不屑的哼笑一声。 就这个胆量,竟然还敢只身闯进京城来,这么看来,她倒是没有三公主那些心机! “你,你休要吓唬郡主!” 旁边敏儿冷喝一声,虽然她已经在极力忍耐了,可满脸的紧张依旧遮挡不住。 “我用得着吓唬你们吗?你随便找一个百姓抓来问问,赤云侯是个什么样的人便是!” 盛浅予耸肩一摆手,转身看向安如,一脸“真诚”,道:“所以说,给你们安排去别的住处,这也是为了你们着想!走吧!” 说完,不等安如主仆二人回答,盛浅予径自往前走。 安如和敏儿拧着眉头朝二楼的方向看去,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就在众人离开的功夫,角落里,苏飞雨悄悄跟了上来。 众人出来,并不是就近找一家客栈,而是一路朝着南郊的方向走去,差不多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 安如郡主之前赶了一晚上的路,在马车上就睡着了,却不想,睁开眼睛不见了繁华的闹区,却到了荒凉的小镇上。 “盛浅予,你什么意思!” 看着那装修一点都不上档次的客栈,安如瞬间瞪大了眼睛:“你竟然让我住这般破旧的地方,我有不是没钱……” “嘘……” 盛浅予说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目光在四处看一圈,这才神秘兮兮道:“出门在外,财不外露,小心被人有心人听到,来抢你的钱!” “你!我不住这样的地方,我要去京城中心地断!我要紧挨着凡白哥哥!”安如瞪眼,后槽牙咬的咯咯响。 “这里本来就是招待外使的客栈,你没有通关文牒,就只能住在这里,亦或者,你想住在刑律府的大牢?” 不等盛浅予开口,凝郡主冷冷打断了安如的话。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这样对待本郡主!”安如气坏了,一张脸憋通红! 在望渊国,她是献王最疼爱的女儿,就算在皇上,她的身份也跟公主相差无几,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 “在这里,你就不要时时用你的郡主身份压人了,谁还不是啊!”盛浅予不屑的撇撇嘴。 虽然她向来不是那种用身份来压人的人,可是奈何这安如郡主一直用这身份表明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那就得搓搓她的锐气了。 “你说什么?你也是郡主?就凭你?”安如郡主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第473章 你这就跟人走了? 刚才看殷离修给她下命令,还以为她是侍卫活着什么的小官,她竟然说自己是郡主。 “皇上亲封的明阳郡主,还是有封地的那种哦!” 盛浅予无比嘚瑟的伸出手指头晃了晃,随后朝凝郡主指了指:“凝郡主,长公主的女儿,唯一一位正一品的郡主!” “你,你们……” 安如瞪大了眼睛,张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不等她说话,盛浅予眉梢一挑,道:“凝郡主且不说,我虽然跟皇上没有沾亲,可也是皇上亲封的,是我冥苍国的郡主,而你,说破天,也是望渊国的郡主,到了我冥苍国,你这郡主之位便要再降一级,按礼数,你还得跟我们行礼呢!” “你,你休想!我可是跟皇帝哥哥流着相近的血!” 安如此刻感觉自己的嘴皮子有些不利索,眼神流转瞬间,转向旁边的凝郡主。 “你是长公主的女儿,那就是我的姐姐了,你怎么能看着她这样欺负我!” 说着话,安如伸手去拉凝郡主,然而,还没有碰到,就被凝郡主一把甩开。 “你的身份没有查清楚之前,这声‘姐姐’我可不收,更何况,我向来帮理不帮亲,最好还是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说完,凝郡主转身往外走。 她曾经听人说过当年的事情,若不是因为三宫主,长公主的身体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样,每每看着凡白给长公主放血治病,她的心口就一阵一阵的疼。 她恨三公主,连带着也对安如郡主有几分排斥,只是,安如郡主毕竟没有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总不能无缘无故对她出手。 凝郡主的冷漠,让安如脸色一僵,多了一丝委屈。 母妃可是冥苍国的宫主,她可是为了冥苍国和亲的,难道他们不应该好好招待吗? 为什么大家看到自己,都是这样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她想不明白。 盛浅予感觉到有些微妙,可她也不知道这其中缘由,只是她的出现,让众人都有些不高兴罢了。 “三公主进程,确认了通关文牒,我自会拍人来接你,在此之前,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在这里不要乱跑,外面的山林中可会有狼出没!” 盛浅予警告一声,也转身走了出去。 “敏儿,这怎么跟娘之前说得不一样?”安如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敏儿也拧起了眉头,目光在房间四处看一圈,多了几分紧张,这房间是很干净,可是比起刚才的摘星楼,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两人这是故意整她们吗! “难不成,是因为刚才在拍卖会上,我们言语之间得罪了她们,所以她们才这样欺负人!” 敏儿一脸气恼的神情,上前给安如倒了一杯茶,说道:“郡主不用担心,等王妃到了,您在皇上跟前装得可怜一些,皇上肯定会处置她们!” 安如手中握着杯盏,脸色并没有因为敏儿的话舒展开来,想起凡白对她的态度,这才是最揪心的。 这些年没有见面,凡白哥哥对她疏离了很多! 这边盛浅予和凝郡主从客栈出来便直接上了马,就在两人离开的时候,一个人影从角落中走出来,朝着安如住的房间看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盛浅予,这次一定让你没有翻身的余地! 盛浅予和凝郡主骑马出了小镇一路狂奔,知道凝郡主心情不好,她也不多说,就在后面跟着。 以前她还觉得若是凝郡主和凡白在一起还是挺不错的,可是现在看着凝郡主这样,不由得叹一口气,感情的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如今这样,放不下,就只能苦了自己。 两人一路到了城门口,盛浅予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这一路狂奔,她的屁股都要被颠成了四瓣! “现在去哪里?”凝郡主回头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走过来,抬头看看天上,回答:“如今这个时辰,拍卖恐怕都结束了,要不,我们去玄王府喝酒?” 上次她给玄王府送了两坛葡萄酒,可是殷离修说不够喝,便派人去誉王府将她储备的葡萄酒都搬去了玄王府。 说起来,殷离修这人也是小气,不就是听说她将酒也送给了别人嘛!至于这样嘛! 盛浅予当时气得跳脚,却也没有办法,如今她是想喝酒了就去玄王府。 “你那酒平常润润口还成,喝多了,反而无味!”凝郡主毫不留情吐槽一句。 他们古代人,从十几岁开始喝酒,而且都是烈酒,盛浅予这酒,可不就是有些无味了嘛! “就你觉得无味,你六哥可是将我的就都抢了去!” 盛浅予没好气翻个白眼,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却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你们两个这是找不到好地方喝酒了?” 随着这妖孽的声音灌进耳中,两人猛然间转身,便看到那一身妖艳的红色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拍卖会结束了?”盛浅予问道。 相处了这段时间,她对孤南翼少了一些防备和恐惧,相处起来倒是自然了许多。 “去去拍卖会,本侯自然不会放在眼里,这次去摘星楼,只不过是为了给小予儿捧场呢!”说着话,孤南翼朝盛浅予暧昧的眨眨眼睛。 这个暧昧的眼神,让盛浅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皮朝天上一翻。 “既然是给我捧场,那你这次买了什么?”盛浅予嘴上这样问,可是心里却是很嫌弃。 孤南翼的确是不缺钱,可是他的震慑力就在那里,一旦他开口,估计没有人敢叫价了吧?那东西不得很便宜就被他买了? 想想都觉得有点亏! “捧场又不一定非得买点什么,就苏飞霖那些破烂玩意儿,还入不得本侯的眼睛!” 孤南翼无比傲娇的开口,说着话,狭长的眸子眯起,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 “看你们也是无事可做,正好本侯今日心情不错,不如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他看着两人,唇畔勾起玩味的笑。 盛浅予跟孤南翼算是很熟悉的,倒是没什么,可凝郡主平常跟孤南翼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此刻听他这样说,眉梢一挑,视线落在他脸上。 “赤云侯是请我们喝酒?”凝郡主话语之中多了几分防备。 “自然不光是喝酒这样乏味,还有好玩儿,可以让人心情发泄的地方!”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诡谲的笑。 刚才安如见到凡白的时候,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到凝郡主一脸要咬人的模样,自然什么都懂了。 盛浅予眼神一滞,小心翼翼的朝凝郡主看一眼,胳膊肘朝孤南翼身上捅了捅。 “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裹乱了?我今日已经被你们折腾疯了!”她没好气的得瞪他一眼。 其实,之前展云廷进去还好,主要是孤南翼带着酒进去,殷离修那眼神就不对了。 孤南翼唇畔带笑得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魅惑的桃花眼之中,更添了几分玩味。 “这怎么能是裹乱呢!足有你们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本侯好意请你们放松一下,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要知道,能让本侯请客,你这还是独一份!” 说着话,孤南翼的扇子往盛浅予脑袋上一敲。 “我真是谢谢你了!还独一份儿,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太抠门……” “既然赤云侯盛情邀请,我们不去不是扫了兴致吗!明阳,我们去吧!”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凝郡主便直接接过了话茬,看向孤南翼的同时,唇畔勾起一抹笑。 “唐,唐凝,你真的要跟他去?”盛浅予惊诧的看向凝郡主,一脸难以置信。 凝郡主的性子其实跟凡白有些相似,喜欢静,也不怎么跟不熟悉的人打交道,如今她这就跟人走了? “瞧瞧,还是凝郡主有魄力,哪像你,小家子气!不就是喝酒嘛,难不成,你还以为本侯会对你如何?” 孤南翼朝她挑了挑眉毛,那眼神,别提多暧昧了。 “切!” 盛浅予朝他翻个白眼,不过想着他刚才说能发泄一下,倒也不错。 凝郡主现在这个样子,脸上看起来平静,心中指不定有多憋闷呢!也就是因为凡白没有回应她的感情,所以现在没有质问他的余地,若是换成自己,肯定是要炸了! “去就去!” 盛浅予应一声,随后招呼城守的士兵过来将两人的马牵走,转身的功夫,孤南翼的马车已经到了跟前。 看来,他这还是有备而来啊! 三个人上了马车,就听到外面一声甩鞭响起,马车晃晃悠悠动了起来。 “孤南翼,你这是准备带我们去哪里?”盛浅予问道。 孤南翼坐在两人对面,此刻双手搭在脑后,听着盛浅予的话,慵懒的撩了一下眼皮又阖上。 “南亭街刚刚开了一家凤栖楼,本侯带你们去长长见识!”他回答。 凤栖楼,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名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孤南翼这表情,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凤栖楼是做什么的?”盛浅予有些不放心。 “问这么多做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今日一定让你玩儿得高兴!” 孤南翼本来闭着眼睛,说话的同时,唇角挑起,眼睛也弯起来,那模样是在笑。 盛浅予眉心微蹙,还不等她想明白,去听旁边凝郡主冷冷开口。 “那是青楼!上个月刚刚修建完成,昨日刚刚开张!” 第474章 你俩是黑白无常吧! “青楼?” 盛浅予眼神一滞,看向孤南翼的眼神多了一丝审视。 “如何?还是本侯待你好吧?知道上次在香满楼,你肯定没有尽兴,这一次,你便可以玩儿个痛快!” 孤南翼朝她眨眨眼睛,那意思,如今没有殷离修,也没有人管着你,你想玩儿便玩儿。 盛浅予眼珠子动了动,侧目朝凝郡主的方向看一眼。 凝郡主此刻满心满脑子都是凡白的事情,哪里有心思想别的?就算听说是青楼,也没有理会。 “赤云侯府美姬妙人数不胜数,你竟然还喜欢去青楼?”盛浅予撇撇嘴, “家里的固然是好,可时间长了难免也会乏腻,更何况,本侯这可是为了你!” 孤南翼眉梢轻挑,说着话,朝盛浅予凑了过去:“若是予儿入了我赤云侯府,本侯便将那么美姬遣散,也不会去青楼,独独守护你一人,如何?” 他这个眼神,看得盛浅予后脊梁一阵发冷,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一些。 “那我岂不是罪过大了?更何况,我有郡主府呢,就不用劳烦了!” 盛浅予咧咧嘴,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唉!真是让人伤心,这般诚意都给你了,你却偏偏不要!” 孤南翼叹一口气,往后面一靠,脸上表情那叫一个悲伤。 盛浅予侧目朝他睨一眼,暗自撇撇嘴,却没有说话,转身朝马车面前看去。 如今马车已经走了很长时间,距离城门很远了,只是他们如今走的这条路,盛浅予却陌生的很。 按理说,这段时间她没事的时候也会拿地图册来查看京城的分布图,大大小小的巷子也逛了不少了,去没有来过这条街,难不成是新开辟出来的? 只是,能让孤南翼感兴趣的青楼,竟然不是开在繁华的闹区,反而落座在这偏僻的区域,这倒是让有些奇怪了。 “这条街,我似乎没有来过!”盛浅予转过身,看向孤南翼。 “这条街叫古坊街,原本是两年前逃荒百姓居住的地方,如今那些百姓重新安置,街道才空出来。”孤南翼淡淡回一句,眼睛都没有挣开。 “重新安置?是如何安置的?”盛浅予眼底一沉。 明阳村百姓来到京城的时候,皇上各种为难,如今自己给他们安置好了,他又开始安置这边的百姓?囧红绸是是有些欺负人了? 果然,就数皇帝最鸡贼了! 孤南翼挑眉看着盛浅予这般模样,玩味勾起唇角,道:“你没有来过古坊街,自然也不知道,这条街是醇王的地界,那些百姓,男人收入军队,女人便拍去了周边的工厂和作坊,正作为无不尽其所用!这一点,醇王比你聪明多了。” 醇王是让百姓自己给自己挣生活,有能力的养活自己的,就能活下来,没有本事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饿死活该,所以剩下来的,都是精装之人。 而在众人看来,盛浅予就是傻呵呵的自己掏钱,首先顾及老弱病残,实在是傻疯了 盛浅予迎着孤南翼的抢白,朝他瞪一眼,撇撇嘴:“那又如何?我这是良性循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孤南翼挑眉朝她看一眼,唇畔勾起丝丝诡笑:“小予儿身上,的确有许多让本侯看不懂的东西!” 话语出口,他那双妖魅的眼睛落在盛浅予身上,明显多了几分探究之色。 盛浅予心口一沉,被他这个眼神看得有些慌乱,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神。 “女人心,海底针,岂能让你都看懂!” 她撑着开口,见孤南翼不说话,随口转了个话题:“方才你说这古坊街是醇王的地界,那凤栖楼也是醇王开的?” 这样想来,似乎能想通一些了,这不光是单单一个凤栖楼的关系,而是醇王想要繁荣整条街。 然而,还不等盛浅予多想,就见孤南翼伸出一个手指头晃了晃。 “这条街是醇王的地界,却也没有给规定别人不能开门做生意,更何况,有人做生意,就有醇王府的分成,不非得醇王自己开。”孤南翼半眯着眼睛回答。 他们这样的人,喜欢动脑子,让别人干活给他带来收益,驭人之术便是这般。 盛浅予撇撇嘴,说着话的功夫,众人已经到了,下车,这才发现这古坊街虽然地处偏远,却并非想象中那般荒凉冷清。 街道上做买做卖的商贩们,有推着车的,有挑着一个扁担,还有旁边的商铺都开门做生意,来来往往的行人,讨价还价的声音,热闹非凡。 说起来,醇王的确有敛财的头脑,朝中众多领兵的武将,除了殷离修和孤南翼,他军队的装备是最强大的。 “没想到,区区几个月,古坊街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醇王果然是雷厉风行!” 凝郡主朝四处看一眼,忍不住一声冷笑,随后转向孤南翼:“不知赤云侯所说的凤栖楼何在?” 盛浅予刚才马车就听到凝郡主这一句,不由得咧咧嘴,没想到她竟然也对青楼有兴趣。 “就在前面!” 孤南翼应声,狭长的眼睛朝盛浅予瞟一眼,转身往前走。 两人跟着走,到了凤栖楼门口正要进去,却被赤云侯拦住。 “你们这样进去,恐怕是要被轰出来的!” 说着话,他朝两人努努嘴,旁边有一个裁缝店,那一丝让她们换了男装再进去。 之前跟着殷离修和孤南翼去过青楼,盛浅予也知道套路,二话没说拉着凝郡主去了裁缝店,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再次出来。 “怎么样,本公子今日是不是很帅?”盛浅予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这一次,孤南翼的目光不光是落在盛浅予身上,同样也看向了凝郡主,脸上的表情不是平常的惊喜,而是多了几分纠结。 “你们一个一身黑,一个一身白,给你们来顶帽子,手里给你们塞一个哭丧棒和铁链,还真真成了黑白无常!”孤南翼一脸嫌弃。 来这种地方,不是要多艳丽,可这两人走在旁边,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切!我们若是黑白无常,现在就够了你的魂魄去!” 盛浅予冷哼一声,目光在两人的衣服上打量,拧了拧眉头:“也没有那么夸张吧,不过只是素了一些……再说,大爷是来消费的金主儿,岂有让他们挑剔的道理!” 最后这句话,她说得倒是很硬气,反正今日是孤南翼请客,又不会花她的钱! “走吧!” 孤南翼叹一口气,转身甩下两个字,朝里面走去。 两人跟着走,到了门口,抬头往上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凤栖楼外侧一处大门,大门上方一块镶着花枝绿叶的匾额上“凤栖楼”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大门口处是分三个台阶接连着街道,台阶最上的两旁是两尊黄水晶七星阵,敛财进宝的寓意,再往外种的都是玉兰水仙丁香花,清香的味道在大街上蔓延,引得过往的众人都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不似电视里的镜头,凤栖楼外面并没有那些搔首弄姿扬着手绢嘴里喊着“大爷,来呀”的女子,有的只是两个身着仙逸淡妆如画的美人在门口迎客,见有客人进恭恭敬敬的行一礼,脸上表情恬淡没有任何浮夸。 “这,这是青楼?”盛浅予一脸诧异。 这个年代,竟然还有青楼如白莲花一般的存在? “要进去吗?”孤南翼眉梢一挑。 “啊?啊!进!” 盛浅予被夜玄凌换回了思绪,合上快要掉下去的下巴,应声的同时抬脚往里走。 过了大门就是一条长廊,盛浅予再次惊呆,这里面的装潢更是讲究,勾梁雕画,每一处都带着艺术气息,每一处摆设都有它的意义,甚至院子里摆放的花草也是带着寓意,这,怎么能是青楼呢! 正在盛浅予和凝郡主愣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带着嗲得让人骨头酥麻的惊叹,转脸,只见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女子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几位爷快里面请,今日咱们风琴楼有很多节目,还会有我们的凤凰花姬珑姑娘献舞,几位今日可是来着了呢!” 此人正是这凤栖楼的鸨母,听说叫元宝,不似电影中那些浓妆艳抹体型肥圆的形象,这鸨母虽满脸堆笑却并没有那种发腻的感觉,反而更多了一丝风韵。 身边跟着几个色彩鲜艳衣着华丽的女子一脸娇羞得恰到好处,没有丝毫浮夸,让人恍以为进的不是青楼,而是某大户的后院! “听说凤栖楼开张就比别个档次高出许多,之前还不相信,如今见到,传言并非虚假!” 盛浅予看向元宝,朝她挤了挤眼睛,又说:“既然是凤凰花的舞蹈,还请妈妈给我们安排一处近水楼台呢!” 所谓的凤凰花,其实就是花魁,只因为应着这凤栖楼的景,便成为凤凰花。 元宝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审视之下依旧带着笑:“那是自然,姬珑姑娘的舞可谓是一绝!” 说着话,元宝带着众人往二楼走去。 元宝这样的人,那双眼睛就是为了辨认钱的,如今看得出几个人的衣着华丽,举止谈吐之间带着常人不曾有的大气,便知道,这几位,是块大肉! 第475章 凤栖楼的规矩 孤南翼的确有钱,花钱也从来不看数目,这一点倒是没错,不过旁边的盛浅予却没那么豪气,要不是因为今日孤南翼请客,她才不会那么大方! 旁边几个姑娘得到元宝的眼神,急忙凑了上来,一人对着一个,身若无骨一般靠在了他们身边。 姑娘身上都带着香气,不是平常青楼那种浓烈的庸脂俗粉,却是一股淡淡的香气,很好闻。 “来来来,让爷疼你!”盛浅予拉过身边的姑娘,一脸笑意的摸着姑娘的手。 孤南翼反倒没有在乎旁边的姑娘,只是侧目睨着旁边的盛浅予,唇畔带着玩味的笑,然而,就在旁边姑娘靠过来的瞬间,他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吓得那姑娘一愣,再也不敢上前,只站在旁边战战兢兢。 “怎么,第一天开张,妈妈就用这样的姿色招待我们!” 凝郡主一把将靠过来的姑娘推开,一脸冷厉的看向元宝。 “啊——” 那女人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刚才还是满脸带笑,如今看向凝郡主的眼神多了几分惧怕。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退下!” 元宝凝滞瞬间,抓紧神朝那女人斥责一句,随后转向凝郡主,脸上依旧带着讨好的笑容。 “公子误会了,我凤栖楼刚刚开张,自然是摸不清楚各位爷的口味,几位且先上楼,姑娘们马上就到,任由几位爷挑选!” 说着话,元宝朝旁边几个姑娘使个眼色,姑娘们见状紧忙离开。 “诶……” 盛浅予的咸猪手正在姑娘手上摸着,冷不防人就走了,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只是,抬头瞧见孤南翼那一脸嫌弃,嘴边的话生生又给咽了回去 她倒是没想到,凝郡主还挺挑剔,其实刚才那几个姑娘长得还算漂亮,眉清目秀,皮肤也不错,可终究不能入她的眼睛。 “几位公子还请先入雅间,奴家这就叫姑娘们上来!” 元宝带着众人往上走,朝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刚才她不过是试探,试探这几个人是不是新手,是不是在这里舍得花钱,那几个姑娘的确不差,却不也不过是中等的姿色,如今看来,这几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哄得住的,当然,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不算。 众人上楼到了雅间,元宝紧忙让人将最好的酒菜都摆了上来,紧接着便是一个个身着鲜艳色彩的姑娘们走了进来。 盛浅予看到那艳丽的色彩,眼睛都冒光了,不过,还不等她动,便被凝郡主拽住了手腕。 “你,你,你,留下给爷斟酒,其他都走!” 孤南翼拿着筷子在几个姑娘身上指了指,随后看向元宝,道:“今日我们为凤凰花而来,妈妈应该知道如何安排。” 提及凤凰花,元宝的眼睛一亮,不过,瞬间又一脸为难,道:“今日刚刚开张,公子怕是不知道我们凤栖楼的规矩,凤凰花……” “我们既然是为了凤凰花而来,自然知道规矩,妈妈自是不用担心银子!” 不等元宝的话说完,凝郡主冷冷打断,话音落地的瞬间,仰起头一杯酒灌了进去。 元宝一愣,目光在几个人身上扫过,随后又看看刚才孤南翼挑选出来的三个人,嘴角一咧,笑道:“是是是,那几位公子玩儿好,有什么吩咐尽管传奴家!” 这红衣男子的眼睛果然毒得很,这三个姑娘,可都是仅次于凤凰花的尤物,自然也是价格最贵的! “花月,水心,灵犀,伺候好几位公子!” 元宝招呼几个姑娘过去,随后领着旁边的姑娘们离开。 花月,水心,灵犀,倒是简单又好听的名字,盛浅予侧目朝门口看了一眼,眼睛眯起来。 “公子,奴家帮您斟酒!” 元宝离开之后,几个姑娘脸上带笑的朝着他们几个走了过来。 相比之下,这三位姑娘到底是比刚才那三个要好不少,同样的柔弱无骨,可她们不是直接往身上扑,而是如大家闺秀一般端着几分架子,这样一来,给男人留了几分征服的yuwàng,反而效果更佳。 姑娘们依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花月坐在凝郡主旁边,灵犀坐在盛浅予另一侧,而水玉就坐在了赤云侯身边。 她们没有直接往上扑,也没有太过亲密的举动,气氛倒是不错,只有盛浅予时不时捏旁边美人一把,引起一声娇笑。 孤南翼喝着酒,时不时侧目朝盛浅予看一眼,脸上表情平静,却又是让人看不懂。 这边盛浅予的注意力并不在孤南翼身上,一边喝着酒,一边跟灵犀动着小手,随后又转向旁边的凝郡主。 “唐……公子!你什么时候知道凤栖楼的规矩?”盛浅予问。 都是第一次来,哪里有什么规矩? 刚才听凝郡主的话,她似乎很明白,而且,说得也对,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凝郡主端起刚刚斟满的酒杯朝盛浅予看过来,冷哼一声:“规矩明明就在门外的花牌上写着,是你着急进来,自己没有看到罢了。” “我……” 盛浅予被堵了嘴,眼神闪烁之间,突然多了几分严肃,终于反应过来。 古坊街是醇王的地界,这凤栖楼这样大的排场,即便背后的老板不是醇王,也应该跟他有莫大的渊源。 逛青楼,喝花酒是借口,实际上,孤南翼的目的是来探寻些什么消息吧! “说你聪明,有些时候还真是愚钝的很!”孤南翼勾起唇角打趣一句,手腕一抬,将杯中酒尽数饮下。 盛浅予脸色一片火热,知道自己是疏漏了,可是当着这么美人的面子,又拉不下脸来,梗了梗脖子,道:“我,我那不是担心唐……公子嘛!” 来这种地方,不光好女拌男装,还得时时刻刻注意不能说漏了嘴! 然而,凝郡主并没有给她台阶,眉梢一挑,带出一个嫌弃的表情,道:“是嘛?那是我耽误你的机敏了!” “咳咳咳……” 盛浅予被一口酒呛住,咳嗽了好一阵停下来,没好气的朝凝郡主翻个白眼。 “既然你们都看见了,那倒是说说啊!”盛浅予没好气。 孤南翼将手中杯盏放在桌上,一脸惬意的往座位上一靠,道:“凤栖楼的凤凰花,和别家青楼的花魁不同,只卖艺不àishēn……” “在这种地方不àishēn?”盛浅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姬珑是凤栖楼唯一不àishēn的姑娘!” 这时候,灵犀插了一句,看盛浅予看过来的目光,停顿片刻,接着说:“而且,姬珑姑娘每个月只登台一次,舞乐结束之后,会有拍卖,价高者可得与姬珑姑娘同室共饮的机会,不过,这只是个机会,还得姬珑姑娘同意才行,若是不同意,便将银子还给金主儿。” “我去!” 盛浅予惊呼一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一个àishēn青楼的女人,光卖艺不àishēn,还得是通过拍卖的形式获得与她独处的机会,而且,这独处也只能是喝喝酒聊聊天,甚至不能动手,即便是这样,还得她同意才行? 这简直是个娘娘啊! 在现代,当红明星开演唱会都不会有这么大的谱吧!这凤凰花姬珑到底是什么来历? 盛浅予想不明白,转脸看向旁边的殷离修和凝郡主。 “听说,这凤凰花以前是跟在这凤栖楼老板身边的人,至于这老板……” 说着话,孤南翼侧过身,袖长的手指勾起水玉的下巴。 水玉眼神一晃,本是青楼的姑娘,习惯了在各种客人身边周旋,可是如今却被孤南翼看得突然脸红了。 真是个妖孽! 盛浅予在心中暗骂一声,然而,就在此刻,却听水玉娇羞的声音传来。 “我们凤栖楼的老板可是个大人物,我们都没有见过,只是听说很厉害,姬珑姑娘是老板身边的人,自然……” “水玉,公子的酒杯空了!” 不等水玉说完,旁边花月打断了她,同时目光朝孤南翼的酒杯看去。 “啊……哦!” 水玉一愣,抬头看到花月眼中的警告,紧忙给孤南翼的酒杯满上,再也不敢多说了。 孤南翼侧目朝水玉睨了一眼,唇畔微挑,却没有再问。 盛浅予喝着酒,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除了刚才被孤南翼一个挑逗瞬间懵了头脑的水玉,其他两人的脸上都多了一丝谨慎。 看来,这神秘的幕后老板还是不能提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锣的声音。 “是要开场了!” 灵犀惊呼一声,起身打开窗户。 众人转身,这才发现,侧面的墙面竟然有一半是可以打开的,就像是一个露天的阳台一半,如今窗户打开,外面的场景尽数收进眼底。 “真是没想到,凤栖楼竟然还有这般独特的装置!” 盛浅予惊叹一声,随着灵犀回来,伸手在她手背上捏了一下。 “哎呀,公子……” 灵犀娇羞嗔一句,再次坐在盛浅予身边,给她的酒杯满上,只是,还不等她喝,却被按孤南翼住了。 “你那酒量,等会儿凤凰花出来,已经不省人事了,这一趟,岂不是留了遗憾?”孤南翼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从她酿制葡萄酒,孤南翼猜都能猜出来,这也是个小酒虫,只是她的酒量实在是不怎么好啊! 这话听得旁边几个姑娘脸上神情都有些失落,虽然孤南翼留了她们,可他们这一趟终究是冲着凤凰花来的。 第476章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公子还是吃些水果吧!” 灵犀将酒壶放下,伸手拿了一粒葡萄,剥好了送到盛浅予跟前。 盛浅予张嘴吃进去,伸手在灵犀脸上捏了一把,目光在桌子上的吃食看一圈。 且不说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就端上来的果盘也都不是冥苍国本国的东西,说白话一点就是进口的! 这元宝还真是殷勤,这是准备在他们身上狠狠的割一刀了。 外面大厅的高台上,元宝跟领导一般在上面讲话,说得无非就是初来乍到,请各位金主儿常来,紧接着便是介绍后面的节目,着实乏味的很。 葡萄解酒,吃了一会儿,那晕晕乎乎的感觉也消失了,这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惊呼的声音,众人闻声往下看去,便瞧见一白衣翩翩之女子从凤栖楼的楼顶如仙女下凡一般飘然而落。 这样的出场方式,之前在香满楼就见过,之前拍卖会的开场,也是差不多的感觉,可是,如今这女子是真的飞下来的,没有绸带,没有任何东西负重,就这样从三层楼高的地方飘落下来。 “是姬珑姑娘!”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抬头看着那翩然而落的人,眼睛睁得老大! 虽说古坊街有些偏僻,也距离京城最繁华的地方比较远,可是如今凤栖楼开张,到场之人却多得很,其中也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少不了高端弟子,名门之后。 看来,这凤栖楼的名声倒是打得很响亮。 随着姬珑换换往下落,距离众人越近,大家越是睁大了眼睛,本想看清楚她的真面容,却不想,竟是轻纱遮面,倒是让不少人有些失望了。 然而,即便是有些失望,那些人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飘落的仙子,随着她落在舞池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就这一瞬间的恍惚,妙人就不见了。 脚尖点地,姬珑一个回旋转身,四肢舒展开来,不似斗香争艳,一袭白衣如一朵雪莲让人不敢亵渎,随着楼上飘落的花瓣,她轻灵婉转,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化作沉浮不得近她的身,身姿轻盈柔弱无骨,只让人幻想身临仙境不得自拔! 一支舞,将整个场的气氛推上了顶峰,一招旋转收势,人们已经沸腾起来。 最后一个动作收回,回旋转身面对场中的可人,如葱白一般的纤纤玉手往一挑,那轻纱飘落,美人面终于如拨雾见月一般出现。 众人突然间愣住,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甚至都忘了呼吸。 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不染一尘的白色罗裙着身,金线镶边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眼眸一抬,万种风情尽生。 这样的人物,难怪会有这般高冷骄傲的规矩,如今只是看上一眼,众人便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魂儿都跟着她走了! “果然是个妙人儿!”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擦了擦脖子,幸好,没有流出鼻血来! 旁边几个人也呆愣愣的看着,即便是花月几个人本身就是凤栖楼的人,如今看到姬珑,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相比众人,孤南翼的反应却是与众不同。 “真是没见过世面!” 冷嘲一声,端起酒杯见那烈酒尽数饮下,和众人不一样,他的视线却是落在盛浅予身上! “是是是,我们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您厉害,您赤……府里的美姬要什么样就有什么样!” 盛浅予抢白一句,赶紧又转身看向舞池中的凤凰花姬珑。 人家都说凤凰花是如火一般的红色,可是这一朵却是如雪一般的洁白,什么花不管,总之眼前这大美人实在是让人无比惊艳! 兴奋之中,盛浅予竟然朝着舞池之中吹了一声口哨。 场下众人也兴奋的喊着,这一声口哨倒是没有人注意,可是那姬珑却猛然间转过身来,正好撞上了盛浅予的眼神。 盛浅予一愣,好像幸运砸到了头上,朝姬珑挥了挥手,就跟去看演唱会得到了跟爱豆的互动机会一般,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姬珑先是楞了一下,随后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眼中多了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悸,急忙收回了视线。 孤南翼和凝郡主看着她这样,无奈叹一口气,她出来玩儿,可真是玩儿得认真啊! “各位大爷,接下来就是咱们今天的重头戏,今天谁能出得最高价,便可与墨潋姑娘共饮畅聊!竞拍价,一千两银子!” 元宝的声音不失时机地响起,她的声音显然是兴奋的,这样的场面,人声鼎沸已经不足以来形容。 一句话出,雀跃的人群中,又不失叹息声。 一千两白银,这个价,只是冲着那些达官贵人而来。 不理会场上那些叫价的人,此刻姬珑似是慵懒地靠着椅子,眼睛不着痕迹地瞥向楼上,就在盛浅予众人看过来的时候,紧忙又收回视线。 盛浅予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可是抬眸看出去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喂喂,孤南翼,你倒是叫啊!” 盛浅予转向孤南翼,突然间开口,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紧忙改口:“叫价!” 孤南翼没好奇的撇撇嘴,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酒,道:“急什么,都说了是今晚的重头戏,这才是预热,如今喊价之人,必定是没有什么机会的!” “看来,赤……你对这样的场合很熟悉嘛,该不会你府中后院那些女子也都是这样来的吧?”凝郡主同样端着酒杯看向孤南翼。 或许是以为这里的事情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此刻凝郡主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丧气,眼中那般凌厉又回来了。 “那些女人,岂用我费心费神?马蹄踏入城门,自然会有人将她们送出来!” 孤南翼很一口酒,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傲娇。 盛浅予转过身来看着两人,听着他们说话,眼神之间多了一丝深意。 不得不承认,虽然她看事情还算是敏感,可是她毕竟是初来乍到时间不长,京城里错综复杂的关系,有的时候还是摸不清楚的,有些事情,就不会考虑那么深。 这一点,她的确比不上凝郡主和孤南翼他们。 “三万两!” 正说着话,二楼正对面传来一声喊叫,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在他之前,价钱刚刚到了一万两,不想,这人尽管安一下子抬到了三万两,瞬间,本来还跃跃欲试的人,瞬间没了声音。 “三万两,还有没有再高的?” 元宝的声音响起,她眉眼弯成一条线,嘴角的弧度已然不能更大,这姬珑当真是她的摇钱树! “喂,孤南翼!” 盛浅予转身看向孤南翼。 “你喊吧!”孤南翼依旧那般慢条斯理的喝着酒,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我喊?我该喊多少?” 盛浅予瞪大眼睛,虽然不是她花钱,可是三万两已经不少了啊! “五万两!” 不等盛浅予开口,旁边凝郡主先喊出声,转过头来朝盛浅予挑了挑眉毛。 反正不是画你的钱,犹豫什么? “五,五万两!” 盛浅予瞬间瞪大了眼睛。 五万两,够明阳村的百姓三年的粮食了,够刺翎半年的军需了! 盛浅予之前被皇上阴了两次,手头一直紧着,听到这个数目,小心肝都跟着一颤! 简直了,同样是为皇上做事,人家孤南翼花五万两买跟姑娘谈谈心喝喝酒,而她,还得扣扣索索的货比三家看看哪家的东西比较便宜!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那位公子出五万两!还有没有更多的!” 元宝的嘴都咧到了耳根子后面,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京城里的人就是人傻钱多! 众人闻言朝盛浅予众人的方向看去,这其中达官显贵,王孙后代有不少,看到凝郡主和盛浅予还好,可是瞧见那一身红色,不由得愣住,瞬间紧张起来。 孤南翼,谁敢惹?他要的东西,谁敢抢? 就算众人之中还有人能出得起这个钱,此刻也不敢叫价了,美人固然重要,可是这个鬼魇却是得罪不起的! 半晌,没有人说话,元宝朝旁边敲锣的龟奴递过去一个眼神,就听一声巨响传开。 “五万两,成交!” 元宝的声音兴奋得都有些颤抖了! 五万两,买跟姑娘聊天喝酒,只能看不能摸,众人却还争得火热,这姬珑真针是摇钱树啊! 随着成交的锣声敲响,姬珑再次从后面出来,随着元宝的指引,朝盛浅予众人看过去,委身一礼。 “承蒙公子抬起,小女受宠若惊!” 姬珑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仿佛春风拂面一般,带着丝丝柔和,说不出来的舒服。 就在众人沉浸在她声音的同时,却听话锋一转,道:“只是,凤栖楼有规定,小女子每次只能陪一位客官,恐怕不能同时陪三位。” “哦?” 孤南翼挑眉,捏着酒杯的手晃了晃,看向姬珑,问道:“凤栖楼还有规矩,这客人还得是姑娘来挑,不知你挑中的人是谁?” 这话出口,众人下意识冰住了呼吸,在赤云侯面前挑剔,已经是不要命的举动了,若是不选他,这美人必死无疑啊! 不理会众人的议论,姬珑抬头看了一眼,道:“我选这位白衣公子!” 第477章 你为什么选我? 这话出口,场中众人下意识顺着姬珑的手看过去,目光一下子落在了盛浅予身上。 这位公子长得是俊俏,可……明明赤云侯就坐在旁边,她竟然选了这个小白脸,而且,看着赤云侯眼中神情变化,这个鬼魇该不会一怒之下又杀人吧? 众人紧张的屏住呼吸,眼神在姬珑和孤南翼众人之间来回变化,谁都不敢说话,就连旁边的元宝也愣住了。 她虽然不认识孤南翼,可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个红衣服的公子更强一些,而且,刚才喊价的时候,这一黑一白两人都看着他,明显这才是金主儿啊! 姬珑想来看人眼毒,今日这是怎么了? 元宝想不明白,众人就更加不理解了,只以为这凤凰花选人只是看脸的,那些个有钱有势却长相粗狂的大老爷们,便难免有些失落了。 “呵,凤凰花竟然没有选你!” 凝郡主瞥向旁边的孤南翼,唇畔勾起一抹嘲讽,还有看好戏的玩味。 孤南翼闻言,手中杯盏往桌上一顿,撩起眼皮朝高台之上的姬珑看一眼,还没开口,却听盛浅予的紧忙接了话。 “或许,这凤凰花的选择标准是撞衫呢,说起来,我们的衣服也算是同款,呵呵呵……” 盛浅予尴尬的笑了两声。 她还真没想到这凤凰花竟然真的选了她。 “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也没有什么稀奇!” 孤南翼双手在脑后一垫,靠在软塌上,停顿片刻,脑袋偏了偏,看向盛浅予,唇角挑起一抹邪魅。 “倒是她,表现得这样明显,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盛浅予脸色一僵,转身朝孤南翼瞪过去只是还不等开口,却听孤南翼的声音再次传来。 “既然你喜欢,买下来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说着话,他微微睁开眼睛朝盛浅予挑了挑眉毛。 这话一出口,旁边三个姑娘顿时一愣,难以置信的看向孤南翼。 买,买下来? 凤凰花可是这凤栖楼的镇楼之宝,是元宝妈妈的摇钱树,只是喝喝酒聊聊天就五万两银子,且不说妈妈会不会卖,这赎身的价格可不是一般人敢想的! 三个人惊讶,盛浅予也愣住了,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一咧嘴。 “那,那就不必了,我这么穷,买得起也养不起啊……呵呵呵……” 不是养不起,而是,让殷离修看到她带个美人回去,还指不定做出什么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养不起就送去种地呗,之前你不就是这样干的吗?” 孤南翼半眯着眼睛,那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玩味,还有一丝危险。 果然,这个人记仇得很! “真是恭喜这位公子了!” 正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元宝终于缓过神来,朝盛浅予的方向看去。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孤南翼身上,看他脸上没有愠怒的表情,这才咧嘴笑着看向盛浅予。 “接下来我们姑娘稍作准备,随后再请公子到姑娘房间。”元宝笑得眉飞色舞。 盛浅予看看孤南翼,随后咧咧嘴朝元宝点了点头,就在他抬起头的瞬间,却见姬珑朝她的方向看来,两人目光再次相撞,让盛浅予不由得一愣。 这姑娘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让人看不明白的神情。 之前见过吗?没有任何印象啊! 盛浅予想不通,此刻却见旁边的三位姑娘交换一个眼神,纷纷举起酒杯:“恭喜公子了!” “啊?啊!” 盛浅予楞了一下,举起酒杯尽数饮下。 “此刻我倒是有些好奇六哥看到你这样,会是什么表情。”凝郡主捏着杯盏晃了晃,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还能是什么表情!不过就是喝喝酒聊聊天而已!” 盛浅予假装平静,说着话伸手将杯中酒再次喝下,警告道:“不许跟你六哥说!”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然而,这一辈一辈喝下去,盛浅予还是有种心虚的感觉。 之前跟着殷离修逛了一次青楼,回想着那人的表情,此刻后背还是一阵寒凉。 “你就这么怕他?” 孤南翼挑眉看着她,忍不住咋舌摇头:“既然跟在他身边这般战战兢兢,不如来我什么,你想做什么随你高兴!” 这话出口,盛浅予还没有开口,旁边三个女人不由得愣住,看看孤南翼看看盛浅予,没敢开口说话,可是那满脸惊诧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 一开始还以为这三位是好朋友,可是说着话,此刻怎么看都觉得那红衣公子看向白衣公子的眼神充满了宠溺和暧昧,这两人该不会是……断袖? 这样的关系,这红衣男子竟然还出钱给这白衣服的找姑娘,能做到这般,确定是真爱无疑了。 “啊?咳咳咳……” 盛浅予猛然一口酒呛住,忍不住咳嗽起来,半晌,缓过一口气,道:“你快饶了我吧!” 孤南翼睨着眼睛看她,没有说话,此刻却听珠帘想动,元宝满脸笑容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公子,姑娘都准备好了,请您移步吧!” 说着话,元宝同时也朝旁边的孤南翼和凝郡主眯起眼睛笑了笑。 “啊,好!” 盛浅予紧忙站起身来,逃命一般往外走。 眼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孤南翼仰起头将杯中酒饮尽,唇畔勾起一抹狡黠。 “你带我们来这里,是有什么目的吧?” 凝郡主抬头看向孤南翼,此刻眼神也没有之前那般萎靡,而是多了几分凌厉。 “凝……公子这般聪慧,你觉得觉得我有什么目的?”孤南翼给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凝郡主拧了拧眉头:“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劝你最好不要在她身上存心思” 她看不透孤南翼的目的,却能感觉到他带她们来这里,并非消遣找乐子那么简单。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孤南翼不屑冷哼一声,侧过身来看向凝郡主:“新来的那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不用你操心!” 凝郡主被戳了痛处,拧着眉头朝孤南翼瞪一眼,转身继续喝酒,没再开口。 这边元宝带着盛浅予到了姬珑的房间,两人上楼的时候已经有丫鬟禀报,姬珑起身在门口相迎。 “小女子姬珑见过公子!” 姬珑上前,盈盈一拜,声音清澈如泉水,又带着一丝清凉,让人不敢亵渎。 “姑娘不必多礼!” 盛浅予上前去扶,只是还没有碰到人,却见她已经起了身,一时间有些尴尬。 “哎哟,别在门口站着了,姬珑,快请公子进去啊!”元宝不失时机插一句,打破了这尴尬。 “是!公子请!” 姬珑侧身,伸手向里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众人进了房间,元宝满脸堆笑的看向姬珑:“人我送过来了,你可要好好招待公子!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话,元宝往外走,同时朝旁边几个丫鬟摆摆手,将人都带走,房间里只剩下姬珑和盛浅予两个人。 “公子请坐!” 姬珑往旁边让了让,侧身坐在旁边的位置,给盛浅予跟前的酒杯倒满。 盛浅予挑眉朝姬珑看一眼,侧身坐下,迎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看过去,浅笑道:“姑娘的规定,只是喝酒聊天,如今却把伺候的人都遣走,还真是信任在下啊!” 来逛青楼的人,可不都是温文尔雅的公子,多数还是纨绔子弟或者粗人,如今这房间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留,换做别人若是忍不住对她动手,恐怕她是要吃亏的。 姬珑似乎没料到盛浅予第一句说得是这样,怔愣瞬间,勾唇一笑,给她刚喝完的酒杯斟满。 “公子花了银子来与姬珑独处,自然不能有旁人,更何况,看公子这般气质,也不是那无礼之人,姬珑自然是信任公子的!” 她的笑,好像栀子花一般,纯洁恬静,可是,却又多了一丝凉意。 盛浅予挑眉朝她看一眼,接过酒杯的同时,小拇指不经意在她手心划了一下。 这轻微的触碰,让姬珑脸色一沉,手腕跟着快速一转,脱离了盛浅予手边,却又稳稳的将杯子放在了她手里。 “姑娘的信任,是对自己!” 盛浅予眯起眼睛,扬起手,一杯酒饮尽。 她有武功,而且还不低,这一点,从她出现的一瞬间就看出来了。 一个舞姬,体态再轻盈,身段再厉害,也得接住外力才能有那般动作,可是这姬珑却是直接落下来的,落地的动静几乎没有。 虽然盛浅予到现在都不能理解古代这些人的轻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如今看来,这玲珑至少轻功很厉害。 所以,她不担心客人动手,是因为别人占不了她的便宜。 玲珑脸上依旧带着笑,对于盛浅予的话也没有丝毫惊诧。 “如我们这般,无依无靠在外靠自己的人,自然需要有保护自己的本事,否则,岂不是要处处被人欺负?” 说着话,她那如葱白一般细腻光滑的手往前一推,将剥好的葡萄推到盛浅予跟前。 这一次,倒是轮到盛浅予愣住了。 她别的水果都没有拿,唯独安静的剥好了一碟葡萄,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葡萄的? 难不成她认出了自己? 第478章 殷离修杀来了 不对,若是真的认出了他们,她就应该选孤南翼而不是自己了。 “姑娘如何知道我喜欢吃葡萄?” 盛浅予问一句,也不辜负姬珑的辛苦,用小签挑着吃了一个,满口清甜在唇齿之间蔓延,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公子进来的时候身上有一股葡萄的清甜,所以我猜想,或许公子是喜欢吃的。”姬珑抿唇一笑。 “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 盛浅予夸奖一句,将口中的葡萄咽下去,目光再次落在姬珑脸上,片刻,道:“如姑娘这般聪慧之人,我们三人之中,你独独选了我,这倒是让我有些疑惑了。” 姬珑依旧保持微笑,迎着盛浅予审视的目光,回答:“在场众人都能看出,五万两银子是红衣公子出的,只是这位公子看过来的眼神之中更多了一丝冷漠,而旁边的黑衣公子,除了喊价,几乎一直在喝酒,只有公子的目光一直在朝我张望,想必之下,我自然要选公子了。” “姑娘观察敏锐,分析透彻,果真让人佩服!” 盛浅予咧咧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合着自己这是让人家看透了? 明明是她找姑娘的好不好?这姑娘这么聪明,还怎么玩儿? 一时间,盛浅予不说话了,闷闷的喝着酒,她不说话,旁边的姬珑也不说话,只是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她脸上。 真的是她吗? 房间之中,两人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双方的话听起来正常,可是话中却都带着试探,脸上还要带着微笑。 而旁边的雅间之中,孤南翼和凝郡主还在喝酒,本来两个人都是沉冷的性子,一开始谁也不搭理谁,可是喝着喝着,就不知怎么的,竟然划起拳来。 三个姑娘在旁边忙不迭的斟酒,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惊悚。 果然,这人一沾酒性子都能跟着便。 而正在两人喝得畅快时,一个周身冒着冷气的身影一下子将门踹开。 “孤南翼!” 殷离修黑着一张脸闯了进来,首先看到孤南翼正搂着一个姑娘灌酒,不由得一愣。 “哟,你怎么来了,正好缺一个,来!” 说着话,孤南翼往旁边蹭了蹭,给殷离修让出一个位置来。 凝郡主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心中咯噔一下,坏了,盛浅予要倒霉! “孤南翼,予儿呢!” 殷离修一把将迎上来的姑娘推开,冲到孤南翼跟前,一把将他从软榻上拽了起来。 这个妖人,竟然又把予儿带到了这种地方! “小予儿?” 孤南翼眉梢一挑,伸手将殷离修的手打开,道:“放心,她现在就在旁边房间,跟姑娘……” “你说什么!” 殷离修脸色涨红,不等孤南翼说完,松开怒气冲冲往外走。 反了天了,竟然来找姑娘了!你要是个男人还能理解,可你别忘了你自己是个女人! “诶,六哥,六……” 凝郡主紧忙喊住殷离修,然而,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冲了出去。 “孤南翼,你可真是阴险!” 凝郡主瞪一眼,想了想实在不放心,索性追了出去。 “哼,有意思了!” 孤南翼往后退一步,依旧坐在旁边的软塌上,眯起眼睛看着敞开的门,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三个姑娘在旁边都看傻了! 这,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两个男人为了一个男人在吵架? 最重要的是,现在那白衣公子跟凤凰花可还在饮酒谈笑呢,后面这位若是闯进去,恐怕今日凤栖楼要来个大的吧! 三个人心中想着,转脸给彼此一个眼神,那眼神之中虽然有一丝丝的担忧,却更添了几分幸灾乐祸,毕竟,她们几个在凤栖楼的地位仅次于凤凰花,凤凰花若是死了,她们的好日子就到了! 三个人抱着这样的想法,伺候孤南翼就殷勤了。 这边殷离修直接冲着姬珑的房间奔去,看清楚了门牌,猛然一把推开了们。 “盛浅予!”殷离修的声音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 盛浅予正吃菜,冷不丁听道这般动静,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起来,响亮的回一声:“到!” 姬珑的动作也是一停,抬起头就看到那一袭幽紫的身影冲了进来,不过,看盛浅予这个反应,她也下意识的动作也收了回去。 “这位公子……” 姬珑开口,然而,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殷离修一个冷眼扫了过来,唇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盛浅予看看姬珑,转身又看向殷离修,一咧嘴:“那个,你怎么来了?呵呵呵……” “来这种地方,应该是我问你怎么回来吧?” “我,我就是来凑凑热闹……” 一句话没说完,盛浅予边耷拉下脑袋来,不敢看殷离修的眼睛,却小声嘟哝:“反正是孤南翼掏钱,不来白不来……” “你……” “六哥!” 殷离修眼珠子一瞪,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凝郡主进来,目光先是在姬珑脸上扫过一圈,这才转向殷离修。 “不过是喝喝酒看看热闹,这么紧张做什么?别吓到姑娘!” 说着话,凝郡主将殷离修的手腕压了下去。 殷离修神情一滞,目光同样在姬珑身上扫过一眼,随即没好气朝盛浅予道:“还不过来!” “诶,是!” 盛浅予颠儿颠儿的过去,那叫一个狗腿。 “看来,公子今日有事,我们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姬珑开口。 除了刚才殷离修冲出来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很快恢复了平静,依旧那般眉眼含笑的模样。 “看来,姑娘的胆子大得很。”殷离修眼中多了一丝审视。 早就知道凤栖楼开张,眼线已经分派出去,只是,凤栖楼的底是查的差不多了,唯独这姬珑的信息少之又少。 这个人,没有过往,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猝不及防又让人不可忽视。 姬珑迎着殷离修审视的眼神看去,没有紧张,反而抿唇一笑:“公子说笑了,姬珑的生活就是要与各样客人交流,胆小恐怕要丢了饭碗的。” 殷离修眼底越发深沉,随后他往前一步,视线直直逼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手下留情!” 这时候,门口传来孤南翼那妖孽的声音,众人转身,便看到那一身艳丽的红色出现。 “我可是花了五万两给小予儿找开心,你若是杀了她,浪费钱是小事,却还拂了我的一片心,这样不好吧!” 说着话,孤南翼往前一步,走到殷离修跟前,看起来是在下意识护住姬珑。 狡猾的狐狸! 盛浅予心中暗骂一声,抬眼朝孤南翼瞪过去。 表面来看,他是在护着姬珑,可实际上却是在引诱殷离修动手。 对于盛浅予,殷离修可是一个很小气的人,平常孤南翼往盛浅予身边凑,他就一直挡着,孤南翼送的东西也不让盛浅予留着,如今孤南翼说什么“一片心”,分明就是在挑衅。 果然殷离修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只是,却并没有动手。 “你的心还真是大!不过,相对送美人,我倒是觉得予儿更喜欢你送他钱!”殷离修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嘲讽。 “小予儿喜欢,我自然不会吝啬!,只要她开口,我有的,都会给她!” 孤南翼说着话,朝盛浅予抛过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盛浅予只感觉小心肝跟着一颤,咧咧嘴,脸上的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这死妖孽,是想害死她吗?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盛浅予缩了缩身子。 殷离修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似乎很满意她现在的态度,脸色也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他重复了一遍盛浅予刚才的话,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得意,声音落地,拉着盛浅予的手往外走。 看着众人离开,孤南翼眼底的情绪逐渐涌上来,如同往常,带着丝丝危险气息。 旁边姬珑的目光不见经意的落在殷离修身上,清澈的眼神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心中却在暗自思量。 京城,如今只是表面看起来平静,暗中已经是波涛汹涌。 此刻的盛浅予,半个时辰之前还是人人羡慕的幸运儿,如今却是众目睽睽之下被殷离修黑着脸拎出去,心里别提多狂躁了。 “殷离修,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个小鸡子一样拎着?我不要面子的啊?” 知道挣扎不开,盛浅予也不白费力气了,至死嘴上不闲着。 “你要面子,还会来这种地方?” 殷离修说着话,伸手将盛浅予扔在了马车上,转身看向跟出来的凝郡主:“凡白在炼药室,一个时辰后会出来!” 凝郡主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本来已经缓和的脸色突然又沉了下来:“我知道了!” “你的脾气也应该压制一些,有些事情,不是你眼见的那般。”殷离修不放心又交代一句。 “嗯!” 凝郡主沉沉应一声。 “唐凝,加油!” 这时候,盛浅予突然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朝凝郡主握了握拳头,然而,话刚出,就被殷离修一个冷眼扫过,又怂怂的缩了回去。 凝郡主看她一眼,叹口气,转身上马。 “你倒是还有心思管别人?” 殷离修扭头看向盛浅予,说着话,抬脚上马车,朝她压了过去。 第479章 你是嫌我没有满足你? “我当然……” 盛浅予下意识开口,冷不丁看到殷离修凑近的大脸,伴随着略微粗重的呼吸声音压了过来。 “殷,殷离修,你冷静啊!” 盛浅予说着话,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这人脸颊略微泛红,呼吸急促,眼神之中带着丝丝yuwàng,难不成…… 想到这里,盛浅予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咧咧嘴想笑,可这笑比哭还难看! “你这么喜欢逛青楼,你这是嫌弃我没有满足你?” 殷离修盯着盛浅予的眼睛,随着逐渐靠近,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擦过鼻尖,天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诱惑! “不,不不是!绝对没有!” 盛浅予紧忙应声,眼看着殷离修已经压了过来,紧忙伸手撑住他的胸膛,闭上眼睛大喊:“玄王大人出类拔萃,英明神武,举世无双,万古流芳……” “盛浅予!” 殷离修一声冷和,声音之中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万古流芳?你是准备当寡妇?嗯?” 盛浅予一僵,试探性的睁开眼睛,正好撞上殷离修那一脸凌乱的表情,银珠子转一圈,突然醒过味来!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家玄王殿下,英明神武,以后必定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她越说越心虚,越说声音越小,到了后面,索性什么都听不见了。 此刻盛浅予半躺在马车的座儿上,殷离修的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突然间脸红,看着看着鬼使神差的地低下了头,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殷……呜呜……” 盛浅予的声音突然变大,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殷离修尽数吞入口中。 她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这无限放大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闭上眼睛!” 殷离修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盛浅予那瞪大的眼珠子,忍不住冷喝一声。 盛浅予已经没有了思维能力,此刻倒是听话,立刻闭上了眼睛。 这般顺从,让殷离修心情大好,他伸手撑在她脖子后面,趁着盛浅予仰面张口的瞬间,唇舌探了进去。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两人吻到天旋地转,都快要传不过气的时候才分开,大口的喘着粗气。 “瞧你这般笨拙,还真应该去学学!” 殷离修说着话,侧目朝盛浅予看一眼,唇畔之间勾起一抹玩味。 学学? 盛浅予一愣,拧着眉头想了想,突然间明白过来,眼珠子一瞪:“你嫌弃我!” 不就是不会亲嘴嘛!很丢人?这个死男人竟然嫌弃自己! 此刻殷离修得了好处,心情无比舒畅,身子偏侧往马车后背的垫子上一靠,眯着眼睛看她。 “今日只是给你一个警告,你若是再去那种地方,下次,我可不能保证只是适可而止,毕竟,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说话的同时,殷离修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一遍。 盛浅予愣愣的看着他,瞬间明白了意思,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朝他瞪眼:“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 殷离修挑了挑眉毛,说话的同时往盛浅予身边靠了靠。 “你……不要冲动!” 盛浅予很怂的往后缩了缩,只是在那一瞬间响起刚才那个缠绵悱恻的吻,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我,我去那里也不纯粹是玩儿,还……还有正事儿呢!”她的舌头都打结说不清楚话了。 “正事儿?难不成是因为你自己也知道太笨拙,所以去跟那些女人学学?” 殷离修挑了挑眉毛,一边说着话,又往她身边挪了挪,压低了声音,道:“这种事情,我来教你就好了……” 看着他靠近,盛浅予瞬间全身都僵住了,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复杂。 不是说他高冷吗?不是说他是禁欲系的男神吗? 这那里高冷了?哪里禁欲了?这分明就是一头看到肉的狼啊! 天知道此刻盛浅予有多后悔跟孤南翼去了凤栖楼,折腾半天没有占到便宜,如今自己就要生吞了。 “我,我真的有正事儿……” 盛浅予苦着一张脸,怂怂的样子还带着一点委屈,看起来却有几分可怜的模样。 “正事儿?你去那种地方,能有什么正事儿?” 殷离修往回退了一点,脸上的玩味也散了。 盛浅予紧忙起身往后挪了挪,看他眼神看过来,急忙回答:“古坊街这样的地方,开一个这么大的青楼,而且,背后老板神秘不可知,你就不奇怪?” 此刻她倒是一脸正经的模样,丝毫没有之前进凤栖楼的时候那满脸冒光的样子。 殷离修眉梢一挑,身子往后面靠了靠,示意她继续说。 “进去之前,我刻意观察了凤栖楼的内部结构,有些房间,明着看是雅间,可是却有一些隐藏的机关,那是暗室,一个青楼,本就是chio裸的交易,为什么要设置这些暗道?” 盛浅予的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侧目朝殷离修看过去。 刚进去的时候,她那色眯眯的眼神看姑娘不假,可是看姑娘的同时,还小心谨慎的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既然是隐藏的机关,你又是如何发现的?”殷离修淡淡问一句,眼神之间多了一丝审视。 盛浅予一顿,瞧着殷离修那双几乎要将她心思看穿的眸子,突然间有些心虚。 “我,我当然是有法子!” 她撇撇嘴,强压下心中的紧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可还记得我第一次去玄王府的时候,你让我自己去找你在哪个房间?” 殷离修脸上表情凝滞瞬间,点点头。 “我用来找到出的那个东西,可以发现隐藏的空间,那些暗室里面都是空的,我自然能发现!”盛浅予回答。 同样是远红外望远镜,之前那个是拿在手里的,不过她在凤栖楼的时候用的那个却是可以隐藏在眼睛里的,就好像隐形眼镜一样,没有人看出任何异常。 “你这东西,到是有些用处!” 殷离修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赞赏,随后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同样的装置,我曾经在香满楼也看到过!”盛浅予眉梢一挑,看向殷离修。 香满楼除了是青楼之外,还是夜狼的总部,暗室地窖机关这样的装置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是这凤栖楼…… “所以,你这次来,就是调查凤栖楼?”殷离修眯了眯眼睛,明显不相信。 盛浅予一顿,脸上的严肃又些不绷不住了,不由得咧咧嘴:“一开始自然是……为了陪唐凝散散心,这不是后来看到不对劲嘛……” 这倒是真话! 殷离修看着她,抿了抿唇角,随后脸色多了几分认真:“凤栖楼不简单,那个凤凰花更是不简单,这里的事情,我会派人去查,你不要轻举妄动了。” “你原本也在查?” 盛浅予惊诧一声,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他的情报网遍布世界,这件事自然也逃不开他的视线。 抿了抿唇角,她应道:“好吧。” 殷离修看着她,没有说话,不是单纯的不愿意让她去这种地方,而是如她所说,刚才那种独处的环境,万一对方真的想做什么,恐怕会一时间顾及不暇,而他之前那般恼怒,也是因为如此。 说起来,这一点盛浅予能看得清楚明白,孤南翼自然也能看到,他虽然不会伤害盛浅予,却会利用她,更何况,盛浅予背后是殷离修和誉王府,对方的眼睛便会通过盛浅予将注意力落在殷离修和誉王身上。 狡猾的狐狸,这一点,他倒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咦,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殷离修正想着,却听旁边盛浅予开口惊讶一声。 如今天色已晚,他们走的这条路却不是回誉王府的。 “你在摘星楼做好了准备,如今天色已晚,难道不是看戏的好时候?”殷离修眼中多了一丝玩味。 盛浅予一愣,随后回过神来,撇撇嘴:“你果然知道!切!” 在他眼皮子底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能被看穿,比起老谋深算眼睛毒,她可是比不上殷离修万分之一! “自然知道,你一个眼神,我便知道你要做什么,否则,怎么能好好配合你?” 说着话,殷离修往前靠近,不过这一次却只是将她拉到身边。 傍晚街上的商贩行人已经收拾着准备回家,天色有些暗沉,漫天的乌云密布,这个傍晚比平常更加阴沉。 清晨一大早起来,盛浅予还没睡醒就被喊着起床,到现在活活折腾了一晚上,如今有殷离修在身边,安静下来倒是泛起了困。 “马车还得有一会儿才到,你先眯着。” 殷离修伸手将她一点一点的脑袋扳过来,用自己的胸膛给她做靠垫。 “哦!” 盛浅予应声,往他怀里钻了钻,寻一处舒服的位置,猫儿一样的蜷缩在他怀里,很快呼吸平稳睡着了。 虽然这人脾气暴躁霸道专横又小心眼,可奇怪的是,也只有在他身边,她可以踏踏实实的睡,完全放松的那种。 将近一炷香的功夫,马车晃晃悠悠停了下来,这里,便是之前盛浅予带安如来的那个破旧的客栈。 第480章 你脑子有坑吧! 马车停下,盛浅予也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已经到了吗?”她问。 “嗯!”殷离修应一声,却没有着急下马车。 “那我们……” “不着急!” 看盛浅予要起来,殷离修伸手握住她的手,透过车帘朝外面看一眼,道:“还不到时候,你再睡一会儿,等会儿我叫你。” 一边说着话,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身上轻轻拍着,没了之前的怒气腾腾,如今只剩下温柔。 说来也奇怪,他这样拍着拍着,盛浅予竟然很快又困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盛浅予感觉到动静,睁开眼睛便看到殷离修正在推她。 “来了!” 殷离修压低了声音。 盛浅予顺着被风吹开的车帘一角,果然看到一个黑影正朝着二楼的方向挪动,轻手轻脚,鬼鬼祟祟,不过既然能让人看到踪迹,那就说明这人的武功也并不怎么高。 “还以为她有多大的本事,却不想竟然这般耐不住性子!” 盛浅予撇撇嘴,随后打个哈欠往殷离修身上一靠,她这是还没睡够呢! 殷离修低头看着她,微微勾起唇角,却没有说话,此刻便看到那人已经到了安如郡主的房间。 那人看起来身材不是很高,到了门口,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很细的管子,从门缝chāj去,对着吹了一口气。 迷烟! 盛浅予眯着眼睛看,忍不住一声冷哼,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 生在她满脸不屑的时候,那人伸手拿出一柄bishou,月光之下,那bishou闪烁着寒气森森的光芒,随后对着门闩的地方拨动两下,就听到“咔”的一声,门闩被滑落,紧接着门被打开。 “演员都上台了,我们也是时候入座了吧!” 盛浅予说着话坐直了身体。 “嗯!” 殷离修应一声,两人下了马车,一前一后,朝着二楼走来。 “砰砰砰……” “啊——救命啊——” 刚到楼梯口,那惊悚的喊叫声音传来,脚步凝滞片刻,跨步走了上去。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 住在客栈里的人纷纷出来,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几分紧张,大晚上的,这般如鬼一样的叫声,还是很恐怖的。 这边盛浅予和殷离修到了门口,却并没有着急进去,只是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你究竟是谁?” 是安如郡主的声音,白天还是那般高傲的姿态,如今声音之中却带着颤抖。 “我自然是来杀你的人!” 这声音是后来的那个人,而且,这声音熟悉的很,正是白天跟着她一起来的苏飞雨。 “你,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不认识你!” 安如郡主的声音更加紧张了。 随着安如郡主的声音出口,屋子里传来一声碰撞,不知道是撞上了什么。 “你当然不认识我,我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苏飞雨回答。 “受人之托?是谁?究竟是谁要杀我?”安如郡主的声音轻颤。 “是谁,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一个从来没有来过冥苍国的人,初来乍到就被人谋杀,你得罪了谁,应该很容易就能想到吧!” 苏飞雨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嘲讽。 安如郡主今日也是刚到京城,而且,一进程听说摘星楼有人拍卖凤溪草,她知道凤溪草的珍贵,便想着买下来送给凡白,至于得罪了谁,如今细想下来,就是在摘星楼的那两个女人。 那个凝郡主平常都是冷着一张脸,话也不多,倒是旁边那个盛浅予她吵了几句,若是说得罪,就剩下一个盛浅予了。 “没想到,竟然是冲着我来的!” 盛浅予撇撇嘴,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无奈。 殷离修低头看她,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里面传来安如郡主惊讶的声音。 “你是说,那个明阳郡主?”安如瞪大了眼睛。 不过就是斗斗嘴,吵了两句嘛,她竟然来杀人! “如今你知道了是谁要你的命,也算是死的明白,虽然你也挺可怜的,可谁叫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苏飞雨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嘲讽,随着声音落地,就听到了一声长剑从空中划过的声音。 砰! 就在这个时候,们一下子被踹开,盛浅予和殷离修从外面走了进来。 “若是这样死了,才是不明不明!” 盛浅予抬脚走了进来,凌厉的眼神直逼苏飞雨。 两人顿时僵住,苏飞雨的手抬着,如今生生僵在半空中,一脸难以置信。 “盛,盛浅予?你为什么要杀我!”安如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不过就是吵嘴而已,这就要人命了,还讲不讲理? 盛浅予眼神一滞,转脸看向安如,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我若是杀你,何必来这一趟,还要闹这么大的动静,我傻啊!” 她没好气抢白一声,脸上表情不由得多了几分凌乱。 安如一愣,想想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下意识又问:“那你救救我啊!” 说着话,她就要朝盛浅予冲过去,然而,刚一挪动步子,却被苏飞雨拦住,吓得赶紧停住了脚步。 “苏飞雨,你好的胆子!” 此刻殷离修从盛浅予后面走出来,森冷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杀意。 “安如的身份尚未确定,你却跑来杀人,她的身份若是真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名!” 说着话,殷离修突然间出手,手上不知道飞出一个什么东西,总之打在了落在苏飞雨身上就见她一口血喷了出来。 安如吓了一跳,往后挪两步,紧忙朝盛浅予的方向跑去,不过临近又小心翼翼问道:“你不会杀我吧?” “我杀你做什么?” 盛浅予没好气翻个白眼,深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之前在摘星楼,众目睽睽之下,是我奉命将你带走的,也就是说,在你见到皇上之前,你的安全我就得负责,你出了事,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我,你明白吗?” “啊?哦……” 安如想了想,点点头朝盛浅予走近,随后又抬起头来,问道:“可是,她为什么说是你派来杀我的?” 听到她这一问,盛浅予的嘴角不受控制的狠狠抽搐一下,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凌乱! 看她长得挺精明的样子,却不想脑子并不好使,事情已经这么明显了,她还想不明白? 不过,看她一脸蒙圈,应该是这不明白! “她那样说,自然是想栽赃嫁祸!众人都看见我们在摘星楼吵嘴,你重伤不死,自然会指认是我,到时候,我便是百口莫辩!” 盛浅予耐着性子解释一句。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眼苏飞雨手中的bishou,那bishou很锋利却很打屎你,能伤人,却不能杀人。 苏飞雨之前特意跟安如郡主说那些话,栽赃的目的性很明确,自然也不会出真的杀了安如。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安如转脸朝苏飞雨咒骂一句,就在转过身的同时,眼神一顿,猛然间又看像盛浅予:“她跟你有仇才来陷害你,说起来,我也是被你连累的!” 要不是因为盛浅予,苏飞雨也不会来杀她,这这事儿还得怪盛浅予。 盛浅予一愣,看着安如郡主那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脸上的肌肉一抽,再也忍不了了! “你脑子有坑吧!” 盛浅予几乎是咆哮出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好心好意跑这么远来救你,你不感谢就罢了,竟然还指责我!就你这智商,能自己一路到了京城也真是个奇迹!你要是获得不耐烦了就去死吧,殷离修,我们走!” 说着话,她转身拽着殷离修的手就往外走,殷离修也不言语,跟着往外走,只是,这两人一走,安如便急眼了。 “喂,你你们不能走!” 安如扭头看看一脸怨恨,眼神就要杀人的苏飞雨,来不及多想,撒丫子朝盛浅予和殷离修冲了过去。 “不行,你们不能丢下我!” 说着话,安如上前一把拽住殷离修的衣袖。 两人站住脚步,殷离修扭头,看着安如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拧了拧眉头,只是还没有开口,却见盛浅予脸色一沉,转身朝安如郡主走了过来。 “别随便动手动脚的!摸什么摸!” 盛浅予没好气斥责一声,伸手一把将安如的手打开,老母鸡护驾一般将殷离修挡在了后面。 平常都是殷离修将盛浅予往后拉,却没想到,这女人吃起醋来,竟然让他很受用,索性就任由她跟安如瞪眼,反正他的心情是很好。 安如被盛浅予一脸嫌弃的推到一边,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我,我不怪你了还不行吗?你们别丢下我!” 说着话,她往前挪了挪,距离盛浅予更近了一些。 这一次,盛浅予倒是没有再将她推开,只是朝她瞥了一眼,抬头看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苏飞雨。 “看来,我之前还真是高估了你的智商,我既然将人安置在这里,自然会负责她们的安全,即便不是我自己,也会有人保护,没想到,你竟然自己来动手,你这么耿直,倒是让我觉得欺负了你呢!” 迎着苏飞雨的怒目看去,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第481章 我管你是谁! 昨日他们从摘星楼出来,就已经察觉到了苏飞雨一直在后面跟着,自然就会更加小心提防,只是,做这样的事情,你好歹拍别人来啊,你这样的身份迟早还会再露脸,到时候安如肯定会认出来。 “你,卑鄙小人!” 苏飞雨一脸阴冷的看向盛浅予,眼底一片烧红。 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她动手就会这么倒霉,可天知道,只要有盛浅予在,他们平阳侯府就会有接连不断的麻烦,所以,她一定不能不能再留盛浅予。 然而,这一次却又毫无疑问的栽在了她手里! 不甘心呐!真的很不甘心! 盛浅予不知道此刻苏飞雨是怎么想的,可是听着她这话,脸上神情跟着又变了几变。 “是你跟踪我们,如今又来杀人栽赃陷害,如今你却说说我卑鄙小人?你这三观是不是有点歪了?”盛浅予甩给她一个白眼。 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是事情,让她们都来找麻烦?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如今却又被指责阴险? 这该找谁讲理去? 苏飞雨仇恨的眼神死死的瞪着盛浅予,只是开没来得及开口,却听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音。 “怎么回事!” 随着声音传入耳中,几个官兵急匆匆冲了进来,猛然间看到殷离修那一身幽紫,怔愣瞬间,紧忙跪了下来。 “参将玄王殿下!”官差齐齐跪在了地上。 百姓原本只是在外面看热闹,瞧着官差叩拜,朝屋里看去,只是一眼,也紧忙跟着跪了下来。 “参见玄王殿下,参见明阳郡主!” 百姓跪了一地,有人是将说盛浅予的,自然也就认了出来。 殷离修转身朝门口看去,这么多百姓的眼睛都看着,心中不由得一怔冷笑。 平阳侯府虽然是京城的一方势力,可是如今这么多百姓看着,平阳侯想胡着苏飞雨也是不能的。 “大家起身吧!” 殷离修朝百姓淡淡应一句,随即转向那几个官兵,道:“苏飞雨持凶杀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将她给阎良带过去!” 阎良,就是掌管刑律府的人官员,此人审讯自有一套,也是满朝文武中嘴不讲情面的人,就跟开封府的包青天一般。 一听到阎良的名字,苏飞雨不由得愣住,脸上多了几分惊恐的神情。 “不,不行!我不去!我没有杀人,你们凭什么要将我送去刑律府!” 苏飞雨瞪大了眼睛,跟见了鬼一般,瞬间慌乱起来。 “我们若是晚来一步,恐怕安如已经死了,你这bishou看起来虽然不能到心脏,可是抹脖子却是很顺手的,你这叫杀人未遂,也是犯法!” 盛浅予冷冷开口,说着话,转向旁边的官兵,问道:“这样的罪责,应该是什么处罚来着?” “视情况而定,一般是打板子,若是情况严重,还要关押半月!”旁边一个官兵紧忙回答。 “胡,胡说!”苏飞雨冷喝一声。 打板子? 她长这么大,都是被平阳侯捧在手心里的,什么时候被人打过板子? “他们几位只在阎良身边当差多年的人,对律法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你这是不服?” 盛浅予唇畔之间带出一丝嘲讽,不等苏飞雨开口,转向旁边的安如:“你可是被她伤到了?” 说话的同时,盛浅予朝安如眨眨眼睛,这一次,安如倒是反应迅速。 “虽然没有见血,可是我收到了惊吓,此刻头很痛,心口也不舒服,我是不是要死了……” 说着话,安如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那娇弱的模样,仿佛瞬间就要倒地不起。 这么一看,她似乎也不是那么蠢啊! “这么看来,还得给她找大夫才是!” 盛浅予一脸无奈,说着话,看向旁边官兵:“如今的情况,几位大人也已经看到了,还请如实跟阎大人禀告。” “是!” 带头的官兵应声,转身看向旁边侍卫,命令一声:“带走!” “你们敢!” 苏飞雨瞪眼,一脸警告的看着过来的士兵:“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平阳侯立功,惠及整个侯府,苏飞雨也要被封为郡主了,如今京城众人提及平阳侯,都得仰着头。 然而,她似乎忘了,这些兵可是阎良的手下。 “玄王殿下在这里,你是谁也得垂着脑袋说话!你以为你还能越过王爷去!带走!” 领头冷喝一声,旁边几个官兵上来,直接镣铐枷锁给上上,推推搡搡着将苏飞雨带走了。 “苏小姐慢走啊,你放心,等会儿我会给平阳侯捎个信儿,让他派人去接你!” 盛浅予朝着苏飞雨的后背喊了一句。 苏飞雨脚步一顿,听着盛浅予的话,一口腥甜往上冲。 “平阳侯府?这难不成就是平阳侯府的大小姐?” “如今平阳侯正风光,真是没想到,府上的大小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听说前两日平阳侯府的二公子还被皇上关押了,如今这大小姐晚上出来杀人,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门口百姓听着盛浅予的话,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那眼神之中,瞬间对平阳侯府的多了几分鄙夷。 府里的公子小姐都是这个样子,平阳侯的家教也不怎么样吧! 百姓的议论声音灌进耳中,苏飞雨气得脸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此刻恨不得跟盛浅予拼了。 然而,她身上的镣铐和枷锁禁锢,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盛浅予站在二楼看着苏飞雨,唇畔微微勾起。 之前她看军纪的时候,也连带着看了一眼相关的律法,其实,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苏飞雨应该要被打二十板子,可是刚才她这么一闹,二十板子肯定是不够的。 就算苏飞雨是武将世家出身,从小练武,阎良的几十板子下来,她也吃不消,这几日恐怕是下不来床了。 最重要的是,平阳侯丢不起这人! “盛浅予,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苏飞雨眼底一片烧红,她想伸手指,奈何双手已经被禁锢,根本就无能为力。 “我人就在这里,不够,你若是想找我报复,还是等你的伤好了再说吧!” 盛浅予冷声一声,朝着官兵摆摆手,就见领头的官兵伸手在苏飞雨身上推了一把,众人紧忙往外走。 戏看完了,百姓也就散了,如今只剩下盛浅予,殷离修和安如郡主。 “这般看来,你们二人的冤仇还挺深的!” 此刻安如郡主开口,目光同时落在盛浅予脸上,停顿片刻,道:“来的路上都百姓说你的好,竟然也是气量狭窄,睚眦必报之人!” 此刻安如郡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嫌弃。 来的一路上,她的确听到百姓议论明阳郡主,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从百姓的谈话之中,觉得这个人特别好相处,也是个心肠很好的人,本想着初来乍到,或许能跟她交朋友,却不想,竟然是这么个人! 最重要的是,她刚来就跟盛浅予杠上,如今两人对就彼此都没什么好感。 盛浅予闻言,转身看向安如郡主,挑了挑眉毛:“呵,让你失望了还真是抱歉!我这个人本来就是很记仇的,得罪了我,一定没有好下场!” 说着话,她握住拳头朝安如郡主走近,猛地抬起手来。 “别打我!我没有得罪你,我初来乍到,你不能欺负人……” 安如郡主吓得捂着脑袋往地上一顿,连珠的话脱口而出,不过半晌没有听到回应,她撩起眼皮偷偷看一眼,却发现盛浅予的手已经收了回去。 “你,你戏弄我!” 安如郡主气得瞪眼,却见盛浅予反而得意的笑起来,忍不住想动手,可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你也是我表哥,你的手下欺负我,你不管吗?”安如郡主看向殷离修。 “本王这个手下,跟一般人不同,她若是不高兴了,连本王都欺负,实在是管不了!” 殷离修说着话,侧目朝盛浅予瞥一眼,不以为意的靠在旁边栏杆上。 安如郡主眼神一愣,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刚才她还跟别人打听殷离修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不是说他脾气不好吗?不是说他一冷脸,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吗?不是说,他还不近女色,高傲冷骛吗? 这…… 如今看着他这般模样,人们说的那些究竟体现在了哪里? 看来,这百姓的传言不能相信啊! 安如郡主感觉自己纯洁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眼瞧着她脸上表情变化,盛浅予暗自轻笑一声,不过,转过脸的时候,脸色多了几分冷肃:“所以,你你可不要得罪我,我这人,若是气急了,还能咬人呢!” 安如郡主竟然还真的被吓住,冷不丁往后退了好几步,随后看到盛浅予那玩味的笑容,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你,你竟敢……” “既然麻烦已经解决了,我们就走吧,忙活了一晚上,我也困得不行了呢!” 不等安如郡主的话说完,盛浅予转身,一边打着哈欠就要走。 她走,殷离修自然是要跟着,只是,还不等他们出去,却见安如郡主猛地一下子冲了过来。 第482章 要点脸吧! “不,不行!你们不能走!” 安如郡主挡在两人跟前,一脸紧张道:“你们若是走了,万一还有人来害我怎么办?盛浅予,你留下保护我!” 反正刚才她也说了,既然奉命安置自己,那就得确定自己的安慰,让她来保护并不过分! 然而,这话一出,还不等盛浅予开口,却听殷离修先开口了。 “她没有义务留在你身边保护!”他的声音有些冷。 “我……可是……” 安如郡主被吓得一哆嗦,后面的话不知道怎么就说不出来了。 “可是什么可是!” 盛浅予看着她张开手臂挡在前面,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你刚来京城,哪里有那么多人想害你?更何况,我已经安排了人在暗处保护你,自然不会让你出事的!” “可是……” 安如郡主拧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解。 什么安排了人?刚才那苏飞雨冲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一个人出来保护啊! 盛浅予看着她不说话,她自然是想不明白的。 之前盛浅予察觉到苏飞雨跟踪,就特意顶住了在暗中保护的人,若非紧急情况,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刚才自然是没有人出来的。 不过,这些话,她是绝对不会跟安如郡主说的。 “没有什么可是!你以为我天天跟你一样显得没事做啊?我可忙着呢!” 盛浅予撇撇嘴,说着话往前走,将安如郡主伸开的手臂拉下来,出了门。 安如郡主看着两人出了门,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更多的是想不明白。 听说她不过是誉王府的庶女,她能做这明阳郡主,不是因为誉王的关系,而是靠自己挣来的。 而且,今日的接触,盛浅予的行事风格,让人摸不着头脑,虽然她长得很漂亮,可是身上少了一些女人该有的温柔贤淑,却多了几分粗俗痞气,偏偏她又让玄王对她万般纵容。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法力? 安如郡主看不透,不过她也没有必要看透,她只知道晚上她这里来了此刻,险些丢了性命,这样的情况,明日就可以去找凡白哥哥求关心了! 本来还是满脸紧张,如今一想到这里,她脸上竟然多了几分甜蜜! 这边盛浅予的马车已经进了城,这一路上,殷离修跟她说了今日拍卖会的情况,或许是因为摘星楼,众人的积极性都很大,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拍了出去,一共所得十二万两银子。 之前盛浅予带安如郡主离开的时候,总收也才不过三万两多一些,也就是说,后面将近十万两,就是凤溪草所得 不过,让人诧异的是,这凤溪草不是凡白要的,而是一个不起眼的人,不过,九万六千两银子喊出来,自然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就连殷离修也对那人充满了好奇,当下便派人去查。 九万六千两! 盛浅予听着这个数字,不由得撇撇嘴,想着之前跟凤凰花喝喝酒聊聊天就是五万两,小心肝就忍不住跟脏颤抖。 最重要的是,一壶酒还没喝完就被殷离修破坏了,真是糟蹋钱呐!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誉王府门口,跟殷离修告别转身往里走,却见顺子急忙忙迎了出来。 “三小姐,王爷让小的给你传话,请您回来之后,去书房一趟!”顺子道。 “王爷找我?可知道是什么事?”盛浅予脸上多了一丝疑惑。 今日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安如郡主的突然出现,苏飞雨的事情,哦,还有凤栖楼,如今yuwàng这般着急见自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王爷并没有说,不过,看王爷的脸色,似乎很高兴!”顺子回答。 “很高兴……” 盛浅予嘟哝一句,凝神想了想,却想不出来今日的事情是有哪一件让誉王高兴的! “好,我这就去!”盛浅予应声。 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说着话,抬脚走了进去。 书房门口,小厮似乎也在等着盛浅予的到来,看到人的瞬间,紧忙迎了过来:“三小姐,您可回来了,王爷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这小厮是誉王的心腹,因为誉王对自己的态度,这小厮平常也没怎么给过盛浅予笑脸,如今却是一脸殷勤的模样。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盛浅予从来都是不屑,淡淡应一声,径直走了进去。 到门口,盛浅予挑眉朝里面看一眼,书房里只有誉王一个人。 “见过王爷!” 盛浅予上前行礼,礼数没有可挑剔,只是周身却多了几分梳理和防备。 誉王抬头,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听说,今日你将苏飞霖的东西都拍卖出去了?”誉王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 拍卖的事情? 盛浅予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疑惑,虽然想不明白他的意图,却还是点点头:“是!” “皇上允诺,这次拍卖的银子,可以由你自行支配?”誉王声音之中更多了一丝兴奋。 “是!” 盛浅予依旧应声,只是眼底多了一丝冷沉。 誉王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动了动,心中兴奋不已,却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强行绷着脸。 “你也知道,廖州一战,一万军队归入我誉王府的麾下,只是,如今国库空虚,皇上拨出的银两不能满足军队需求,你……” “各军营下拨的银两,都是并不经过统计结合实际情况算出来的,按理说应该足够军需消耗!” 不等誉王的话说完,盛浅予忍不住接了一句。 国家养兵,自然会满足军队的消耗,每个军队的数据,盛浅予也不是没有看到过,只不过誉王的钱用在了铠甲和武器上,如今弄得自己捉襟见肘,能怪得了谁? 当然,这其中还有盛允承的关系,他虽然积极的往自己手里揽兵权,可是其中还有一部分钱用来养死士,之前豢养死士的钱是姜尚书出,如今尚书府都没了,就只能盛允承来出的。 誉王的一句话没有说完,一丝就已经很明显的,他这是听说自己拍卖得了一笔银子,来跟自己要钱呢! 真是不知道该说他是执着还是看不清,之前跟自己要了那么多次银子,哪次他能要出来? 心中想了一遭,盛浅予心中了忍不住冷哼,此刻便听誉王的声音再次传来。 “军需消耗是过,可你也知道,三个月前,我誉王府的装备刚刚换了新,这笔钱的支出,的确是有些……” 说到这里,誉王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见她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又接着说道:“你是我誉王府的女儿,本应该为誉王府分忧,你拍卖出来的银子……” “王爷应该知道的,拍卖在摘星楼举行,这银子自然是由玄王殿下管着!”盛浅予声音沉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誉王说话还真是直接,要钱要得理直气壮。 誉王被盛浅予这句顶得心口一沉,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 “这比钱是皇上许诺给你的,就算是在摘星楼拍卖,你要回来便是,你可是我誉王府的女儿!”誉王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自然是要拿回来的,只是,这钱拿回来也不能给您!” 盛浅予捏捏拳头,看着誉王的脸色瞬间垮下来,她再次开口道:“当时皇上说得清楚,这比钱要用在祁州新型兵器和制造上,我也要奉命办事,无能为力!” 现在知道自己是誉王府的女儿?很抱歉,她不是!就算是,誉王他这样的父亲,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心也凉了个彻底,就算这钱可以随便支配,她也宁愿用在自己的军队上! “你!” 誉王眼珠子一瞪,脸色一阵憋红:“新型武器是你研制,如今不能惠及誉王府军队也就罢了,跟你拿一些阴凉补充军需你都这般推诿,我誉王府养你何用!” 别人说起来,誉王府生了一个有本事的女儿,门楣增光,这是何等荣耀风光的事情! 然而,只有誉王自己心里清楚,这个女儿可不是给誉王府增光,她的心根本不在誉王府,更没有给誉王府带来一点点好处! 盛浅予抬头,看着誉王满脸愠怒的模样,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寒凉。 “誉王府养我为何用,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细算起来,誉王府似乎并没有养我!” 她的声音平静,只是出口的话,如同一根根钉子一般,插在了誉王的心口。 “你!你这个孽障!” 誉王的眼底烧红,话出口的瞬间,扬起手朝着盛浅予的脸就抽了过来,然而,巴掌没有落下,却被盛浅予伸手挡住。 “王爷在朝为官半辈子,朝中的事情应该明白,即便你我是父女,可公事就是公事,跟何况,我如今是鬼翼军的人,行事理应处处以鬼翼军为先,这个道理,您理应比我更加清楚。” 说完,她手腕一歪,松开了誉王的手。 “你……” 誉王被她堵了嘴,冷骛的目光子在她身上停顿片刻,道:“你可以申请调入誉王府的军队,为父会给你安排一个更高的职位!” 看到了盛浅予这些成绩,誉王自然是眼红的,只是后悔当初没发现她的本事,竟然被殷离修收了,他自然是不敢跟殷离修明面上抢人,不过,这事儿若是让盛浅予自己去说,性质就不一样了。 第483章 哟,老情人啊! 以前知道誉王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权利和脸面,整个誉王府,除了太妃他都能拿来利用,然而,他不光是自私自利,还不要脸! 以前将自己当成天煞孤星,避之不及,如今看到了自己的好处,便来拉拢,凭什么所有的好事儿都落你头上? “哎呀,你倒是说行不行啊!” 誉王从盛浅予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心中焦急,没了耐心:“你若是同意,誉王府军种职务,你随便选!” “若是我没有记错,军种职务虽然可由统帅安排,却也得经过皇上吧?” 盛浅予收回思绪,转脸看向誉王,脸上表情和平常一般,让人看不出喜怒。 誉王神情一滞,嘴角动了动,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说得没错,副将以下的职务,他可以自行安排,可是副将以上的之物,却得得到皇上的批准才行,如今听盛浅予这话,她的心还挺高! “你只管挑,我自会上书申请!” 誉王半晌没有说出话来,最后憋出这么一句。 只要盛浅予进了誉王府麾下,后面的事情都好说! 然而,盛浅予在誉王府这么长时间,自然了解誉王的脾性,而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唬住的小姑娘。 听到誉王的话,她不由得微微勾起唇角,只是神情沉了下来:“若是皇上批准还好,若是玄王不放人,亦或者皇上不准,那我又当如何?您觉得玄王殿下会怎么处置一个三心二意,不忠心之人?” 誉王只想到自己的利益,丝毫没有理会盛浅予,忠心这种东西,是每个统帅都尤其看重的,一旦有了异心,她就不可能在鬼翼军混下去。 盛浅予自然不会离开鬼翼军,只是看看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能做到什么程度,如今已经看到了,却没有丝毫失望伤心。 说许,她已经看透了誉王府,也不存什么希望了。 “你……” 誉王被盛浅予那凌厉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脸上表情变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也不等他开口,却听盛浅予的声音再次传来。 “更何况,我虽然在鬼翼军的职位不高,但是贵在人员好,和每个将领都能相处融洽,而誉王府的军队,且不说现在世子能不能容我,日后他世袭,您觉得我还有活路?如此看来,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益处,我自然是不会同意的!”盛浅予冷声。 “你……” 誉王憋得心口噔噔直跳,可盛浅予的话却又字字珠玑,让他无可反驳。 “日后为父会跟皇上给你请一个好姻缘,到时候夫家权势和我誉王府能相互帮衬,你大哥自然不会为难你,更何况,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您大概忘了,我的手里还有皇上的圣旨,我的婚姻是我自己做主的!”盛浅予突然沉了脸。 左右誉王就是这一套,他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利益,盛浅予也不想跟他浪费时间,眼神沉了沉。 “这件事,王爷还是收了心思吧,我是不可能离开鬼翼军的,至于那笔银子,我已经委托誉王运送到祁州,此刻应该已经出了京城。”盛浅予语气之中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 誉王眼珠子瞪着,可是嘴角打颤,却不知道说什么。 “事情就是这样了,您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走了!”盛浅予回一句,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 誉王紧忙喊住,那声音比刚才更多了一丝急促。 盛浅予脚步凝滞,转身看着誉王,心中不由得疑惑。 之前这种情况之后,他是应该发火砸东西的吗?可是现在非但没有愠怒的模样,那表情似乎还带着几分急切,倒是让人看不明白了。 “您还有什么事情吗?”盛浅予疑惑道。 “听说……” 誉王的声音有些迟疑,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听说在拍卖会上,有个姑娘自称是从望渊国来的,是……三公主的孩子?” 安如? 盛浅予眼神在誉王脸上扫过。 这段时间在高大夫的治疗下,他的病虽然好了些,可是脸色并不是很好,一直都稍显苍白,可是如今看起来,那爽布满了红血丝,带着疲惫的眼睛里,竟然多了几分光彩! “是!”盛浅予应声,目光落在誉王脸上,神情之中更多了几分疑惑。 他跟安如难不成还有什么渊源? 不,不对! 誉王这个年级,怎么会跟安如有什么渊源,更何况,安如这是第一次来京城,两人根本没有见过。 不是安如,那就是三公主了! 三公主出嫁多年,跟冥苍国多年没有来往,盛浅予也没有听人提及过她,并不知道她跟誉王之间还有什么纠葛。 不过,看着誉王这表情,两人年轻的时候,莫非还有什么纠缠? “你将她们安置在了什么地方?”誉王又问。 “在郊外的望江客栈,不过,我见到的只有那个自称郡主的安如,并没有三公主!”盛浅予老实回答。 “什么!你竟然将她安置在了这种地方!” 誉王一听眼睛就瞪起来了,那模样就好像自己受了什么欺负似的。 盛浅予神情一滞,看着誉王那般激动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别国使臣,在没有得到皇上令牌之前,本就都是安置在望江客栈的,更何况,那女子自称是三宫主的女儿,通关文牒没有,相关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也没有,没有将她交到刑律府审问已经对她很好了!王爷这般着急,可是认识那女子?” 盛浅予看向誉王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玩味。 “我……我自然是不认识……” 誉王脸色有些憋红,似乎在强压着心中的激动。 说起来,誉王跟三公主之间,的确有一段感情,当年誉王世袭的时候,因为立功恳请先皇本来将三公主指婚给他,圣旨都下来了,谁知道望渊国献王此刻来出使冥苍国,很多人的命运,就因为这一次变了。 皇上知道因为这件事情,誉王对望渊国心存芥蒂,所以,这些年,从来不让誉王触及望渊国的事情,他若是认识安如郡主,这其中的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盛浅予不知道这些,只是看着誉王脸色紧张,似乎才想到了什么,眉梢一挑,唇畔勾起丝丝玩味。 “既然不认识,那您这般关心,是不是有些……”她的话没说完,可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胡说什么!” 誉王老脸一红,朝盛浅予瞪眼道:“不管怎么说,三公主都是我冥苍国皇家的人,自然跟别国使者不同,你切莫怠慢了!”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安如的身份不明,如今让她住在望江客栈已经很客气了,等三公主到了,她们也自然不会由我来安置,您就不用操心了吧!” 盛浅予冷冷回一句。 “你!” 誉王瞪眼,一口气堵在心口,噔噔噔的撞着。 他也是不明白了,别人家的女儿都那么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怎么到了自己家这个,就处处跟自己对何干? 话都说得这么清除了,怎么就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本王听说,当时在摘星楼,医仙凡白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你还确认什么!”誉王憋着一口气。 “使者身份确认,从来都是通过通关文牒和印有对方国君印章的信件,从来都不是凡白能说了算的,更何况,我不过是个跑腿干活的,是玄王殿下交代这般处理,您若是觉得不妥,跟玄王商量好了,我自然会招办!”盛浅予油盐不进。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誉王吹胡子瞪眼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她竟然心情很好。 “你!” 誉王又被噎了一句,嘴角不停地抖着,半晌才憋出一句话:“要你何用!” “予儿的本事,可不是用在给你行方便的!” 这时候,外面传来太妃的一声冷喝。 两人猛然间转身,便瞧见花妈妈扶着太妃走了进来,太妃朝花妈妈摆摆手,看她离开,这才走了进来。 “予儿的处理方式,没有任何不妥!已经嫁到了望渊国,就是望渊国的人,来冥苍国摆什么公主的谱!” 太妃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沉重,说着话,没好气朝誉王瞪一眼,伸手将盛浅予拉到身边。 如今太妃这护犊子的模样,倒是让盛浅予有些诧异。 虽说之前将太妃最喜欢的金丝翎羽送给了她,可是,依照她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当着誉王的面儿这样啊! 如今太妃这般表现,就只有一个理由,她对这还没楼面的三公主,心有芥蒂啊! “母妃!” 誉王拧了拧眉头,脸上表情有些纠结。 “怎么,难不成这么多年,你还没放下?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太妃脸色一沉,朝誉王狠狠瞪一眼,满脸愠怒。 盛浅予在旁边看着太妃,心中不由得纳闷,来誉王府也有半年多了,这半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是也从来没有见到太妃发这么大的火气。 看来,这三公主可是把太妃得罪惨了! “您这是说得什么话!” 誉王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说话的同时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道:“我只是担心予儿做错了事,毕竟三公主的身份不同,而且,这些年和我冥苍国的诸多事宜都是献王在处理啊!” 这么一说,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这般为盛浅予着想,没有让人感动,反而其中多了几分嘲讽的感觉。 誉王这是拿她挡qiāng呢! 第484章 还有这么一段呢! 若是平常的事情,太妃或许能想明白,只是事情涉及三公主,即便有道理,太妃也不会接受。 “哼!你少说这般冠冕堂皇的话!予儿只是奉命办事,就算怠慢了她们,皇上来问罪也问不到予儿身上!” 太妃冷哼一声,说着话的同时,手中拐杖往地上猛地一戳:“更何况,就算献王又如何,予儿的新型武器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如今正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人,你以为皇上会为了区区一个嫁出去的公主为难予儿?” “我……” 誉王一句话憋在嗓子眼,说不出来,是能生生咽回去。 太妃这话是真真实实戳了他的心口,他虽然很不愿意,却又不得不承认,太妃的说得在点儿上。 如今冥苍国并不太平,国内暗潮汹涌,周边也时不时被他国滋事寻衅,皇上需要平内乱定外邦,就需要强大的军事力量和最强的武器。 之前南罗国一战,盛浅予的新型武器崭露头角,让皇上兴奋不已,正是因为看到了效果,所以,如今盛浅予来钱才会这般容易。 盛浅予手里兵权不多,却是个中翘楚,加上殷离修的指挥,这支人数不多的小队,会在整个大军之中,起到关键的作用! 如今她正是皇上最器重的人,而三公主不过是个远嫁的公主,如太妃所说,已经成了别国的人,在皇上心中孰轻孰重,根本不用多想,更何况,听着太妃的话,当年三公主远嫁的事情,似乎还有隐情,让众人都不开心的隐情! “我警告你,就算她回来,你也休闲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太妃怒目,出口的话,带着不容置质疑的语气。 “母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誉王嗔一句,随后朝盛浅予看一眼,脸色沉下来:“你先出去吧!” 看来,后面的话是猛料了! 盛浅予微调眉梢,也不多问,朝太妃行礼,转身往外走。 就在刚出院出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杯盏落在地上发出的脆响。 太妃在竟然还能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这件事比想象中更严重呢! 平静了没多久的誉王府,又要热闹了! 盛浅予想着,唇畔挑起一抹弧度,抬脚踏了出去,却不想,刚出大门口却看到烟妃急匆匆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 盛浅予停住脚步,来不及多想,紧忙上前扶住她。 烟妃的肚子已经九个月了,临产就在这个月,她的身子沉重,走路都困难,如今却是小跑一般,真是让人操心。 “你,你怎么出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烟妃看到盛浅予的瞬间,也不由得愣住。 “王妃,您不能跑的!” 这时候,云竹从后面追上来,看到盛浅予正扶着烟妃,下意识松一口气,紧忙上前。 “你都这么大的月份了,不能着着急的!” 云竹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无奈,说着话,上前将手里的斗篷给烟妃披上。 “哎呀,我没事的,这般大惊小怪的!” 烟妃嗔一句,随后看向盛浅予,眼神打量一翻,见她什么事都没有,疑惑问道:“你,你不是跟王爷动手了?” “动手?我为什么跟王爷动手?你这是听了什么传言?”盛浅予问。 此刻她扶着烟妃的胳膊,明显看到她的手在颤抖。 “你不是……” “三小姐,是书房的小厮来传信儿,说您晚上回来被王爷叫去了书房,还看见你跟王爷动手来着,后来太妃也急匆匆来了,王妃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来不及问清楚便急匆匆跑出来了。” 云朵说着话,朝烟妃嗔怪的看了一眼。 知道她担心三小姐,可是如今挺着九个月大肚子的人,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就这么就匆匆跑出来了,万一一个不稳摔了,这可怎么办! 烟妃看到盛浅予没事,这才松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确是莽撞了些,脸色一红。 听着云朵的话,盛浅予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有人给烟妃报了信儿,好巧不巧的是,这人还刚刚看到了誉王要打她,却被她伸手挡住的一幕,还以为她们打起来了。 后来太妃也急匆匆过去,众人自然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才着急忙慌的冲了出来! “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 盛浅予看着烟妃,心中感动,却还是嫌弃的朝她翻个白眼,道:“如今我已经不是刚来誉王府的时候了,就算是天大的事情,王爷能拿我怎么样?倒是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这般冲动,总是给我找麻烦,你若是有什么事,我还得去求凡白,为你了,我可是欠了人家一个搭人情!” 之前盛心悦陷害烟妃,后来的一个月时间,凡白一直在帮烟妃调理身体,期间开药方,准备药,甚至孕妇应该注意的事情,都是面面俱到,他给宫里娘娘们看病都没有这般上心。 烟妃跟凡白没有交情,她自然明白,如今人家这般是看在盛浅予的面子上。 “哎呀,我知道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等我肚子里这个小东西出来,我的心思就在他身上,才懒得管你的事情!” 烟妃学着盛浅予的模样朝她翻个白眼,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脸慈爱幸福的模样。 “是是是,你可赶紧卸货吧,我也就不用天天为你提心吊胆的了!”盛浅予叹一口气。 如今烟妃是正妃,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嫡子,誉王府中,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个孩子,这些眼睛之中,可不都是友善的。 “是啊,他能平安出来,我才能真正松一口气。”烟妃无奈叹一口气。 “还有一个月,很快的!”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在烟妃的肚子上轻轻摸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可知道有关三公主的事情?” 烟妃家乡虽然不在京城,可是算起来她嫁到京城也有十年了,她的交际圈子也都是高门王侯的夫人,若有什么八卦,她应该比别人更清楚一些。 “三公主?” 烟妃神情一顿,除了惊诧,还有一丝阴沉,想了想,回答:“我嫁到誉王府的时候,三公主已经远嫁望渊,不过这些年倒是听不少人提及过她,说起来,这三公主和誉王府还有过一些交集呢!” “该不会是……老情人吧?” 盛浅予眨眨眼睛,平常那些八卦没见她多在意,如今事情涉及她老子,她很感兴趣。 烟妃神情一顿,看着盛浅予这两眼冒光的模样,嫌弃的撇撇嘴,不过,还是将她知道的跟盛浅予说了。 “说是老情人,也算是吧,不过,那个时候是王爷比较殷勤罢了,听说当时王爷立了功,还将三公主指给了他,差点就成了这誉王府的正妃。”烟妃说着话,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倒不是她嫉妒誉王对三公主上心,而是因为这么多年,她了解誉王这个人,他对三公主应该是有真情,可是当时求取,还是带着利用的心心理。 盛浅予没注意烟妃的表情,眼中冒着光,紧忙催促:“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 求而不得,这种事情最是抓心挠肺,难怪誉王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后来……” 烟妃拧着眉头想了想,叹一口气,道:“后来,望渊国献王来出使,三公主对献王一见倾心,在宫中宴会上,两人喝醉酒也不知怎么就被人撞见在一起,这种事情,你也知道的……” 她的话说到一半停下来,朝盛浅予看一眼,一脸“你懂得”的表情。 之前,誉王府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在宴会上,就是仗着宴会人多,或嫁祸,或陷害,亦或者什么其他的目的。 至于三公主和献王的事情,大抵应该是三公主自己做的套吧,不过,当时献王来,本也带着和亲的目的,所以,顺水推舟,便将本来定下的长公主,换成了三公主。 “和其中,还有长公主的事情?” 盛浅予惊讶,不过回头想想当时凝郡主听说安如是三公主的女儿之后,眼中就带了恨,当时那纳闷呢。 “说起来,长公主也是无辜!” 烟妃叹一口气,神色沉了沉:“当年决定送去和亲的本应该是长公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得了一种怪病,一直到现在,长公主的身体都不好,就是因为那种病。” 怪病? 如今听着烟妃的话,长公主恐怕不是得的怪病,而是被人下毒吧! 说完,烟妃低头朝盛浅予看一眼,见她莫名一脸沉重的表情,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虽然三公主跟誉王的确是有些交集,可是这些年他们几乎没有什么联系了,平常众人都不会提及的人,怎么突然又问起来了? “三公主回来了,估计这两日就会到京城!” 盛浅予毁一生,朝烟妃看去,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担忧。 誉王这个人,本就不是什么能指望的,即便烟妃如今已经是誉王府的当家主母,在关键时候,重大利益面前,誉王一样会选择利。 烟妃神情一愣,看着盛浅予一脸认真的模样,眼神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 第485章 借种 “没,没想到,这么多年,她竟然又回来了!” 烟妃尽量压着心中的慌乱,可是那眼神却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古代的女人,就是靠着丈夫生活,她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誉王给的,冷不丁冒出个旧情人,她不紧张才奇怪!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稳妥的将孩子生下来,太妃很看重这个孩子,而且,刚才在书房,我也看到太妃似乎对三公主很排斥。” 烟妃抿了抿唇角,笑得有些自嘲:“现在,只要这个孩子能平安出生,健健康康的长大,我就没有什么事情能放在心上了,你说得很多,有些事情不值得,但是有了这个孩子,我才能活。” 她的声音之中多了一丝悲伤,女人都向往美好的爱情和真情实意,但是,这个年代的真情实意,能有多少呢? 这些年,尤其是盛浅予回到誉王府这段时间,她虽然站在旁边看着,却似乎已经将誉王府中的人和事看清楚了,没有太大的希望,也就不会那么伤心。 只是,既然生活在高门之家,她就得为自己谋划,不光是她自己,还有她的家族和誉王府也有不可拆分的联系。 “你能想明白最好,有凡白在,不用担心!” 盛浅予伸手在烟妃肩膀上拍了拍。 “我自然是放心,倒是你,刚回来这几日,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可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 话说到这里,烟妃的目光朝四处看一眼,确定周边没有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昨晚,世子又去了蔷薇园,清晨才出来的。” 过夜? 盛浅予眉梢一挑,神情之中多了一丝玩味,看来,盛允承是有些着急了。 段红依刚生产,是不能伺候他的,他这般还在蔷薇园过夜,是再给段红依表现出个态度来? “你啊,自己的事情都操心不过来,还管别人,从我回到誉王府,盯着我的人就没少过,又不是现在才开始的!”盛浅予无所谓。 “是是是,你本事,谁能耐你何?”烟妃没好气翻个白眼。 两人一路说着话往回走,如今知道事情的原委,烟妃的一颗心也落回了肚子里,在桥廊口分开。 盛浅予和袭久从花园的小路穿过,花丛之中,蝉虫还在鸣叫,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如今夜已经深了,王府的下人们也都回去休息,只有巡逻的侍卫隔一段时间列队经过,整个王府几乎都安静下来了。 盛浅予和袭久一路从花园的小路穿过,快到尽头的时候,就听“当”的一声,门闩打开的声音传来。 两人脚步一滞,下意识停下来,此刻就听到黑夜之中一声女人的声音传来。 “好了,已经走了,你出来吧!” 是珍姨娘身边的珠翠的声音,而刚才开门的方向也正是沁春园的方向。 虽说如今已经很晚了,各院子也应该歇了,可誉王府想来都不会关院子的大门,这是在背地里做什么? 盛浅予想不明白,此刻就见两个人影从沁春园的方向出来,她转身朝旁边的指了指,袭久心领神会,两人悄无声息的躲在了角落。 “珠翠姑娘,我,我什么时候能不来啊?” 是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似乎还有些熟悉。 盛浅予凝神想了想,这才想起来,这人不是之前晚上来给珍姨娘治病的大夫,张诚吗? “你倒是着急了!” 珠翠没好气嗔一句,出门往外看了看没有人,这才朝张诚摆摆手让他出来。 “我,珠翠姑娘,我还有一家老小呢……”张诚跟着走,一脸为难的模样。 “好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婆婆妈妈的,等姨娘有了身子,你就不用来了!” 珠翠根本没有觉察到旁边还有人,说完,急匆匆领着张诚朝旁边的小门离开。 这两人离开,盛浅予和袭久这才从花丛之中出来,相互看去,眼底之间多了几分明了。 也不知道是她们赶对了时候还是这珠翠和张诚比较倒霉,接连两次都被盛浅予撞见。 第一次见的时候,就问道张诚身上的味道不对劲,如今又听到两人的谈话,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誉王的身体亏空,别说子嗣,这半年就连行周公之礼都不成,珍姨娘想要孩子怎么来?就只有借种了! “之前还只是猜测,如今看来却是真的了!” 袭久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嘲讽:“真是没想到,珍姨娘的胆子可真大!” “烟妃生产,过段时间,太妃就会选新人入府,她是不得不拼一把,毕竟,一个姨娘再受宠,在誉王府这样的高门大院之中,也是下人,如今盛心悦还在孝感寺呢,她这个姨娘若是没有地位,连自己的女儿都救不了!”盛浅予应声。 “说得也是,听说珍姨娘求了王爷几次,可是有烟妃这边,太妃一直压着不放四小姐出来,眼看着四小姐的年级也大了,珍姨娘是急眼了!” 袭久应一声,只是话语之间多了一丝嘲讽。 “她自己作死,没有人能拦得住,我们回去吧!” 说完,盛浅予抬脚往前走。 袭久想了想,也紧忙跟过去。 忙活了一整天,如今回到鎏湘院,这才定下心来,盛浅予休息了一会儿,这才让人准备沐浴。 玲珑和月牙准备好了温水花瓣和香精,一边伺候着盛浅予沐浴,一边聊着天。 “小姐,傍晚的时候,踏雪姐姐来了一趟,听说小姐没在就走了,也没说什么事。” 玲珑给盛浅予擦着精油,一脸疑惑。 盛浅予半眯着的眼睛微微挣开,凝神片刻,叹一口气:“这两日我回来的晚一些,若是她再来,你只说她的事情我接着呢,让她不要心急!” 踏雪的事情,自然是为了太妃要将她许给盛允承的事情,只是,她没有想到,踏雪会这么心急。 “是!” 玲珑应声,也没有多问。 这边盛浅予洗漱好了准备休息,凝郡主在摘星楼跟凡白吵了一架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 老鬼他们不敢进去看,只能来找殷离修,不想凡白也在。 “王爷,凝郡主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您是不是……” 话说一半,老鬼的声音停下来,撩起眼皮朝殷离修的方向看一眼。 “不用管她,你先下去吧!” 殷离修应声摆摆手,看老鬼退出去,才转身再次看向凡白。 “今日,是你没有处理好!” 殷离修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看向凡白:“长公主的病,你知道缘由,就应该理解凝儿为什么会这般激动。” 银色的面色遮脸,将凡白脸上的表情遮盖挡住,只是那双眼中却多了一丝凉意。 “不管长公主和王妃献王妃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献王妃对我有恩,我也不能对安如坐视不理。” 或许是夜深寒凉的缘故,凡白的声音之中也多了一丝凉意。 殷离修抬起头看着他,神情变化之间,叹一口气:“那段时间的事情,你既然不肯说,我也不问了,至于凝儿,你若是对她真的没有那般心思,就趁早断了她的念想。”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凡白和凝郡主若是能在一起,他自然高兴,可是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凡白不愿意的事情,没有人能强迫。 “我知道!” 凡白应一声,伸手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看着紧闭的门,殷离修沉沉叹息一声,脸上的表情逐渐沉下来,这次三公主回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凡白从书房离开,回到自己的炼药室之前,进过凝郡主的房间,迟疑片刻,还是停了下来。 “空空空……” 他的手在门上叩了三下,然而,里面并没有任何回应,迟疑片刻,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刚开门,一屋子的酒气扑面而来,让凡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抬脚往里走,就看到凝郡主躺在软塌上,旁边还有好几个空了的酒罐子,人已经不省人事了。 “凝儿!” 凡白上前,看着凝郡主那一脸颓废的样子,上前去拉她。 如今已经是深秋,夜寒凉,最容易受风,特别是她喝了这么多的酒,若是这样睡一晚上,清晨起来一定会头痛欲裂。 “走开!不要管我!” 感觉到有人,凝郡主下意识推了一把,眉头紧紧的拧成一个疙瘩:“不就是个男人……本郡主……有什么放不开的!喝完这一壶,明日就忘了,全都忘了!爱关心谁关心谁……” 凝郡主说得断断续续,若是别人或许还听不明白,可是凡白心里很清楚,无非就是刚才吵架的事情。 “好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凡白声音之中也带着一丝与无奈,说着话,伸手去扶凝郡主,却不想,这女人竟然突然发威,伸手一把打在了凡白的脸上,直接将他的面具打了下去! 当的一声响,面具落地,凡白的那张脸便整个露出来,凝郡主一愣,恍惚之中竟然伸手摸向凡白的脸。 “你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呢?比女人还好看……” 说着话,凝郡主的手在凡白脸上捏了一下。 第486章 身体却很诚实 凡白整个人僵住,手指尖的触碰让他猛然间回过神来,紧忙拽住凝郡主的手。 “凝儿!” 凡白拧了拧眉头,一手撑住凝郡主的同时,另一只手朝落在地上的面具伸出去,此刻他的手就好像磁铁一般,直接将那面具吸了回来,反手扣在了脸上。 “好厉害……” 凝郡主惊叹一声,仰起头看着再次将面具戴上的凡白,眼睛瞪得老大。 她现在已经很醉了,根本就分不出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只是知道这个人很厉害,而且,凡白在她们眼里,医术了得但是武功却不怎么高。 “你喝醉了!” 凡白沉着脸,话说的同时,手腕一转,将凝郡主扔在了床上,却不想凝郡主也同时用力,将他拽了过去。 “凝……” 凡白一个没有站稳,直接扑了上去。 咕咚…… 两人落在倒在床上,正好凡白压着凝郡主,鼻尖贴上,差一点就亲上了。 凝郡主深醉之中并没有觉察到什么,落在床上的瞬间就安静下来,呼吸平稳,也没有之前那般胡乱说话动手了,倒是凡白此刻愣愣的盯着凝郡主的睡颜,特别是目光触及那如樱的红唇上,忍不住吞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滑动一下。 三年前,殷离修将凡白带回京城给长公主治病,那是凝郡主第一次见到他,如今他们已经认识三年多了,他不清楚凝郡主是从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可是如今这般近距离贴近,他心中莫名有些慌乱。 相处这么长时间,凝郡主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或许是因为在从小在军营的缘故,她身上多了几分率真,少了一些普通女人身上的娇气和羞怯,可正是因为这一点,凡白觉得与她相处起来很轻松舒服,这一点,盛浅予身上也是。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感觉”,可是,他低头看着凝郡主,银色面具之下,眉头突然拧了起来。 “就算我回应你,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你我终究……” 后面这句话,凡白只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眸色沉了沉,双手撑起准备起身,却不想,还不等他起身,却见凝郡主一个翻身,竟然将他拽了回来,侧身压了过来。 “好大的……胆子!”凝郡主嘴里依旧含糊不清楚。 凡白眼神一凛,然而,来不及躲闪就看到凝郡主的拳头冲了过来,他骤然瞪大眼睛,迅速侧身,紧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拳头落在了床上。 那么厚的床褥,拳头落下来依旧发除了很大的声音,可见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这要是落在他脸上,恐怕遮住半边脸的面具就不能用了,得用遮住整张脸的! “凝儿!” 凡白低吼一声,眼看着凝郡主第二拳落下来,他紧忙伸手撑住她的动作,紧接着一个翻身,手指点在她的穴位上。 凝郡主僵了一下,很快躺在了床上再也没有胡乱折腾。 “呼……” 凡白长舒一口气,看着凝郡主虽然躺着却还是拧着眉头,转身端来一杯清水,给她喂下一颗解酒药。 凝郡主安静下来,就像个孩子,躺在被子里却还是缩着身子,看起来尤其可怜,凡白从来没有想到,如凝郡主这般飒爽的女子,竟然会在背地里这般不安,没有安全感。 “等到那个时候,你对我依旧如现在这般,或许,我们还有可能……” 凡白低低说了一句,伸手给她掖了掖背角,转身离开。 这边凡白刚出门,正好碰上老鬼去给殷离修送东西,两人撞了个正着,不由得一愣。 “公子还没睡啊!”老鬼很快反应过来,打个招呼。 凡白神情一顿,面具下面的表情跟着变了变,应声道:“我去看看凝儿,给她吃了一颗醒酒药。” 这算是解释了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从凝郡主的房间出来。 老鬼脸上表情没有变化,低低应一声,道:“那就好,明日清晨我再吩咐人准备一碗醒酒汤来。” “嗯!” 凡白应一声,转身下了楼。 老鬼挑眉看着他,唇角微微挑起,思量瞬间,转身朝殷离修的书房走去。 殷离修听到老鬼的汇报,手上的动作停滞,无奈叹一口气,有些事情,他若是能放下,很多事情也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了。 “行了,你下去吧!”他摆摆手。 “是!”老鬼应声转身出门。 就在老鬼出门的瞬间,一个人影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出现,落在地上,单膝跪在殷离修跟前。 “去查三公主和安如郡主这些年的行踪,任何琐碎的事情都要!”殷离修的声音有些低沉。 “是!” 那人应声,再次身形一转,不见了踪影。 殷离修看着外面已经没有什么人的街道,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这么多年没有任何联系,如今三公主突然回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最重要的是,三公主回来,他竟然不知道! 不是皇上没有跟他提及,而是,皇上也没有收到望渊的传来的消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公主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心中有无数猜测,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却有种预感,京城的情势,似乎会因为三公主的到来,而有所变化。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带着一丝清凉,落在人身上,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这一晚,盛浅予睡得很沉很安稳,甚至都没有做梦,一直睡到了天亮,坐起身来伸个懒腰,全身的禁锢都得到舒展,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玲珑!” 盛浅予朝外面喊一声,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响起,玲珑月牙和袭久进来,每个人有分工,将提早准备的东西放在桌上。 “小姐今日起的早了些呢!” 玲珑说着话,伸手将手巾递给她。 盛浅予擦把脸,扭头朝外面看一眼,道:“昨晚睡得早,如今也是睡足了。” 她一边说着,伸手接过月牙递来的漱口水,漱了漱口,又问:“今日你可听到什么新鲜事儿了?” 玲珑的八卦都是早晨听来的,盛浅予平常只是听她自己说,难得一次竟然主动开口问。 “今日众人可都在说王爷的事情呢!” 玲珑眼前一亮,说着话,手中动作不停:“昨晚,太妃在书房里生了很大的气,连王爷最喜欢的花瓶都砸了,据说,是因为三公主的事情。” 盛浅予挑眉,心中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不过,她现在比较在意的事情,太妃对这个三公主的态度。 她应一声,示意玲珑继续说。 玲珑一边给盛浅予梳头,你口中也不停,道:“说起来,三公主和王爷的事情,誉王府中老人都知道,太妃平常就不许提及三公主,如今听说三公主要回来,更是忌讳。” “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这时候,月牙也忍不住插一句话。 这丫头在玲珑的调教下,逐渐熟络起来,不过,这性子跟端月的成熟稳重不同,倒是像极了一开始的玲珑。 “哎呀,真你就不懂了,这男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更何况,听说王爷年轻的时候,为了讨好三公主,没少花心思,那个时候太妃对三公主就不怎么待见呢!如今这些年王爷是沉稳下来了,可这一颗石头投进湖里,波澜瞬间就能荡起来!” 玲珑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盛浅予听着玲珑的话,忍不住笑出声:“说得这般明白,不知道的,还因为你是有多少人生阅历呢,竟然分析起男人来了,看来,是应该给你找个男人嫁出去了!” “小姐!” 玲珑脸一红,对着镜子里的盛浅予嗔一句,一脸没好气:“明明是小姐问我才说,如今又这般打趣人家,早知道不跟你说了!” “是是是,不应该打趣你的!” 盛浅予憋着笑,伸手从旁边的果盘上揪下一颗葡萄递给玲珑。 玲珑手上动作一停,看着那晶莹剔透的葡萄,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低头吃下。 众人说说笑笑,用过早膳时间还早,本想让玲珑去请踏雪过来,可是想了想,还是没让去,换好了衣服,直接奔向摘星楼。 所日拍卖会的事情,都是殷离弄的,不过,一些细节的东西还需要核对一下,这比钱才能转运去祁州。 然而,当盛浅予到了摘星楼的时候,听说凝郡主在,她还没来得及去找殷离修,便急匆匆去了凝郡主的房间。 凝郡主已经起了,或许是宿醉的原因,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此刻正趴在桌边,蜷缩着身子发呆。 “哎呦喂,长能耐了你!” 盛浅予进门就闻到一股酒气,下意识拧了拧眉头,停顿瞬间,还是走了进去。 “吵了架把自己关起来喝闷酒,还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出息了啊!” 说着话,盛浅予走上前去,坐在凝郡主对面,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凝郡主撩起眼皮朝她看一眼,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伸手又给自己的杯盏续满。 “还不是你昨日不讲义气,明明是陪我散心,结果六哥一来你就怂了,全然不管我,自己跑了!”凝郡主一脸不满的表情。 第487章 三公主到了 盛浅予喝茶的动作一滞,迎着凝郡主那一脸嫌弃的模样,咧咧嘴,表情有些尴尬。 “我,我那不是得服从长官的命令嘛,谁叫你六哥我是顶头上司呢……” 这话说得有些无奈,同时一脸委屈的抽抽鼻子。 “切!” 凝郡主没好气翻个白眼,一脸嫌弃。 盛浅予撇撇嘴,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突然一转,看着凝郡主这一脸疲惫还顶着个黑眼圈,不由得问道:“倒是你,睡了一晚上,怎么成了这个德行?听说,昨晚你跟凡白吵架了?你长本事了啊!” 凝郡主虽然脾气不好,却唯独对两个人没有脾气,一个是长公主,一个是凡白,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跟凡白吵了起来。 提及凡白,凝郡主的脸色刷的一下子沉了下来。 “别跟我提这个人!提起来就冒火!”凝郡主没好气朝盛浅予瞪一眼。 “好好好,我不说!” 盛浅予撇撇嘴,看着凝郡主那一堆黑眼圈,问道:“所以,你这一堆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明显的黑眼圈,分明是晚上没有睡好,可是如凝郡主所说,晚上都醉成了那样,怎么会没睡好呢? “还不是因为梦到了那个混蛋!” 凝郡主脱口而出,不过很快意识到自己没说漏了嘴,脸色一僵,闭上嘴,就当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可是,盛浅予却听见了,顺见闪过一道精光,问道:“你梦到了凡白?快说说,你梦到他什么了?” 凝郡主一愣,脑子里不知怎么就闪过凡白被她拽住,两个人鼻尖贴近的瞬间,虽然没有亲上,可是那个画面光是想想就感觉脸红心跳的。 而此刻,凝郡主的脸也真的红了起来,不过,她还是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冷哼一声:“还能梦到什么?当然是在梦里打架了!” 她才不会将这种让小心肝胡乱跳动的事情说出来,太丢人了! “只是打架啊!我也梦到过跟殷离修打架啊!还以为有什么稀奇的!” 盛浅予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打架这种事情有什么稀奇的,她还梦到过好几次呢! 不过,她似乎有些不甘心,转过身看向凝郡主,又问:“看你这黑眼圈的情况,应该不止是打架吧?还有什么,你快想想!” 凝郡主拧起了眉头,停顿片刻,道:“梦中我似乎将凡白的面具打下来了……” “我去!这个就比较刺激了!” 盛浅予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紧忙朝凝郡主跟前凑了凑,问道:“然后呢?你可看清楚了凡白长得什么样?帅不帅?” 凝郡主看着盛浅予这般,喜欢十分嫌弃的往后面挪了挪:“梦里的场景,我怎么能看清楚脸?长成什么样,你自己想想去呗!” 话是这样说的,可是此刻细想之下,似乎还是有些印象,只是昨晚醉的太厉害,感觉自己记错了 “切!” 盛浅予依旧翻个白眼,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袭久从外面进来。 “小姐,凝郡主!” 袭久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急促,进门看向两人,开口道:“长公主到了,王爷让你们准备一下去城门口迎接。” “还有我?”凝郡主有些不相信的多问一句。 盛浅予是殷离修鬼翼军的监督使,外出迎接这种这事情,只是平常殷离修都不会让凝郡主跟着去迎接使臣,更何况对她来说还是带着仇恨的三公主! 袭久神情顿了顿,回答:“王爷说,随郡主的心思,郡主若是想去便可跟着一同前去,若是不想见也可不去,只是,医仙凡白会跟着一同前去!” 凝郡主神情一顿,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凡白这般喜欢清净的人,即便是皇宫宴会,他若是不想去也不去,如今竟然要求跟着出去迎接三公主! “去!为什么不去,反正今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做,凑凑热闹呗!” 不等凝郡主回答,盛浅予抢了先,说着话,伸手在凝郡主的胳膊上捅了捅。 凝郡主眉头拧了拧,思量片刻,回答:“我去!” “这才是我认识的唐凝!” 盛浅予朝凝郡主眨了眨眼睛,只是看到她那一对熊猫眼,思量片刻,开口:“走,我给你收拾收拾这脸,既然是去站定立场的,人和阵都不能说!” 凝郡主没有明白盛浅予的话,却还是跟着她到了铜镜前,就看到盛浅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瓶瓶罐罐,拿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却有些香味的东西往她脸上擦。 现代的护肤品,可比古代的胭脂水粉好用得多,更重要的是,能遮住她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还很自然。 在古代,盛浅予仗着自己这张脸的底子好,并不喜欢化妆,加上她脸上毕竟还有面皮,通常都是洗洗脸,不施粉黛,可她在现代却是一个美妆的高手,一双手能将自己画成不同的人,这一套齐全的化妆品,一直放在时空包中。 凝郡主看不见自己的脸,也不知道盛浅予在自己脸上弄了什么,只是看到袭久那一脸惊诧的表情,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疑惑。 难不成她给自己弄得很夸张? “盛浅予,你别给我……” “先别说话!” 不等凝郡主的话说完,盛浅予直接打断,用小毛刷刷着唇彩小心的涂在凝郡主的唇上,结束之后,往后退两步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看看!” 说着话,她伸手将一个小巧的镜子递到凝郡主跟前,与这个年代昏黄的铜镜不一样,她的水银镜子能将人照得更加清晰,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清晰,让凝郡主的目光落在镜子上的时候,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 “天!第一次看到凝郡主这般妆容,真的是……太美了!” 袭久回过神来,忍不住称赞,同时看向自家小姐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纠结。 明明自己就是个妆容的高手,自己却常常嫌麻烦,除了滋润的凝露,什么都不让用,果然,这世界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 “这,是我?” 凝郡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过,那声音语调之中明显多了一丝信息。 女人嘛,都是爱美的,即便是凝郡主这种常年在军营之中,跟那些男人摸爬滚打,也有会小女儿家的一面。 “怎么不是你?不过是稍微修饰了一下,将你的五官显得更加精致一些罢了,怎么就不是你了?你不过是因为平常不喜欢擦这些东西罢了,稍微一装扮就能亮瞎他们的眼睛!” 盛浅予看着凝郡主,对自己这个作品很是满意。 这边盛浅开到凝郡主,旁边袭久听着,嘴角跟着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心想,原来你也知道啊! “原来小姐的手这般精巧,只是,如今凝郡主都这般精致了,小姐是不是也该稍微装扮一下?” 袭久忍不住开口,说话的同时还给盛浅予递过去一个眼神。 那意思,你在凝郡主身边,若是自己不收拾,就是白天鹅身边的丑鸭子。 盛浅予自然明白袭久的意思,只是轮到她自己,却有些犯懒:“我又没情敌在,装扮这么精致做什么?我暗淡一些,好映衬出凝郡主的光芒四射,我就不用了吧……” “我们两人是一起跟着出去的,若只是我自己这般,倒是显得有些刻意,怎么,我都被你赶鸭子上架了,这个节骨眼上,你却不陪我?” 凝郡主朝盛浅予翻了翻眼皮,眼神之中带着几分鄙视。 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看着两人看过来的眼神,撇撇嘴,转身也给自己捯饬了捯饬。 一炷香的功夫,盛浅予也弄好了,此刻殷离修和凡白也从书房出来,正在门口等着,此刻房门打开,两人走出来,本来脸上还有些阴沉的两人,突然间瞪大了眼睛! 殷离修盯着盛浅予,有种呼吸急促的感觉,一直觉得她长得清秀可人,但是在他眼里,还是个没长成的孩子,如今这般妆容,让他有种呼吸凝滞的感觉。 他的女人,已经长大了!而且,还这般有韵味! 不光是殷离修,就连凡白看到两人,面具下面的眼神也瞬间僵住,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可嘴角明显的动了动,显然是不淡定了。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认识我了?”盛浅予看向殷离修,眉梢一挑。 “你……” 殷离修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伸手一把将盛浅予拽到跟前,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么精致的盛浅予,他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她不施粉黛都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眼光,如今这张倾城的脸出门,还指不定招来多少蜂蝶呢! “今日这么多人,装扮成这样,给谁看!”殷离修眼神之中带着几分醋意。 盛浅予得意的眼神一顿,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变了变。 “给谁看你都不知道!真是白瞎了我的辛苦!”盛浅予的甩给他一个白眼。 这般明目张胆嫌弃的话,若是别人说出来,估计此刻已经被扔出摘星楼了,可是,如今殷离修听着这话,心情却突然大好,甚至,脸上都带了笑。 “好看!”他的言语之间带着几分讨好。 第488章 相互试探 盛浅予挑眉朝殷离修看一眼,依旧骄傲的冷哼一声,那模样似乎在说: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这样在众人面前秀恩爱的方式,可不是盛浅予的作风,只是因为如今有凡白在,她想提点一下。 然而,凡白在这方面就是个榆木脑袋,明明眼神之中有了变化,可是有些话,就算是憋死,也不说出来。 “时辰不早了,你们两个有什么话,还是等办完了正事再说吧!” 凝郡主沉沉开口,说完,径自转身朝楼下走去。 “欸?唐,唐凝!” 盛浅予一僵,却见凝郡主已经下了楼,转脸朝凡白看去,给他一个“没救了”的眼神,转身急匆匆追了出去。 “你还真是跟自己过不去!” 殷离修伸手拍拍凡白的肩膀,无奈摇摇头。 凡白没有说话,看着众人下了楼,双手不由自主的捏起了拳头。 众人很快到了城门,此刻,已经有一队士兵分列两排在城门口等着。 和之前迎接锦西国使臣不同,如今没有浩大的阵仗,殷离修穿的也只是平常的衣服,目的只是迎接,便再也没有其他。 这并非是故意给三公主难堪,而是这一次回来,亦或者说是三公主代表望渊国出使冥苍国,并没有之前的约定,完全是突然到来,她没有任何礼数,那冥苍国也就没有必要考虑她的脸面了,如今有人出来迎接,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盛浅予和凝郡主分别在殷离修旁边,猛地一看,还以为殷离修带了两个美姬侍奉左右,当众人看清楚是盛浅予和凝郡主的时候,纷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只是,别殷离修冷眼一扫,紧忙垂下了头,再也不敢乱看! 凡白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不经意视线落在凝郡主脸上的时候,神情不受控制的多了几分变化,这种变化很微妙,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既然这般无所谓,皇上怎么还派你来迎接?人人都说你是皇上最在乎的兄弟,如今看来,这种在乎,反而有点欺负人呢!” 盛浅予盯着城门的方向望眼欲穿,说着话朝殷离修看一眼,却见那人依旧如平常那般冷厉严肃,没有任何变化。 殷离修没有说话,却听旁边凝郡主先开口,道:“只派一队士兵迎接,这是我冥苍国对望渊国这不请自来的礼数,但是,三公主毕竟也算是长辈,派六哥出来迎接,是皇室的礼数,毕竟,太后跟三公主之间也沾着亲,皇上总不能打了太后的脸!” 说起来,太后是三公主的嫂子,但是两人也是表姐妹,小时候两人的感情还算不错,三公主还常常在先皇面前给当年的太后美言,也算是难得的表姐妹相处这么融洽! 盛浅予闻言一顿,再次朝殷离修看过去,此刻他也同时朝盛浅予看过来,那眼神似乎在说:凝儿说得对! “切!” 盛浅予没好气翻个眼白又打了个哈欠,眼看着就要睡着了! 不得不说,这种在太阳下面等着,没有具体约定时间,只能一直等着,这种感觉还真是不爽! “来了!” 这时候,不知道谁在人群之中喊了一声。 众人猛然间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起来一脸精神抖擞的看向远处的方向,就看到两列下人开路,中间一顶莲花轿子缓缓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来。 “不请自来,还摆什么谱!” 凝郡主忍不住冷嘲一声,看向那轿子的眼神多了几分冷厉。 盛浅予闻言扭头朝凝郡主看去,无奈叹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 如今她已经知道了当年三公主跟长公主的恩怨,是重要的人被伤害,若是换做自己,也一定能会对三公主充满仇恨。 不,盛浅予的脾气比凝郡主更冲,换做是她,估计就不只是冷嘲一句,不等三公主到,就已经动手了! 旁边凡白扭头看着凝郡主的侧脸,眼底神情沉重了几分,只是现在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做。 眼看着三公主的队伍已经到了跟前,缓缓停了下来。 盛浅予撩起眼皮看去,便瞧见一美艳高冷的女子坐在花轿上,华发尽数用镂空雕刻双凤呈祥金扣绾起,几颗珍珠翠钗点缀,一海棠步摇艳丽不可方物。 看她眉目之间尽显高贵气质,皓腕上的一对应松翠竹碧绿翡翠镯子,使一身的装容更加完美,精致浅描的妆容更衬出几分威严,一看,就是个不好得罪的主儿。 这时候,就见殷离修下马,上前一步到三公主跟前。 “王妃多年未见,如今突然回冥苍,皇上唯恐路上出现什么意外,便派我等专门来接!” 殷离修的话语客气,只是声音之中多了几分疏离,甚至,他喊三公主为“王妃”,是望渊国的王妃,而得冥苍国的三公主,他的姑母。 听说安如郡主被关起来,三公主便着急忙慌的现了身,殷离修已经派人查过了,三公主是真的,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只是,这所谓的意外,是担心三公主作妖出现什么意外,殷离修这一趟,说白了也是来监督她和安如的。 “快起来!” 三公主睁开眼睛,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审视:“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得这么大了!” 她的视线落在殷离修的身上,说话的功夫,目光上下打量着,想要极力找回之前的记忆,然而,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殷离修的母妃去得早,没有母族的庇护,他小时候在皇宫的日子并不好过,三公主这个人向来眼高,一个没有价值的孩子,她自然不会花心思理会,她对殷离修,自然没有什么印象。 “见过献王妃!” 这时候,盛浅予和凝郡主也上前,两人行了一个浅礼。 三公主闻声神情凝滞,随即转过身来,目光在两人身打量,这二人长得清秀端丽,相貌可人,而且,身上的穿戴都不是普通身份的人能穿的,莫不是殷离修的王妃或者侧妃? 思量瞬间,三公主朝两人摆摆手,看向殷离修:“这二位姑娘生得这般清秀可人,可是……” “我是唐凝,玄王军中的参将,也是长公主的女儿!” 不等三公主的话说完,凝郡主往前一步,凌厉的眼神,直逼三公主。 这样的三眼神,看得安公主心中咯噔一下,目光再次落在凝郡主身上,神情之中,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这么一看,凝郡主跟长公主长得的确有几分相似,不过,相比之下,凝郡主更多了几分英气,特别是那凌厉的眼神,看得人心慌。 “原来是皇长姐的女儿!难怪看起来就有我们皇家的气质!” 三公主开口,说着亲和的话,可是话语之中依旧端着那高傲的架子,说着话,伸手从自己手腕上摘下戴着的冰种飘绿的翡翠镯子送到凝郡主手里。 “第一次见面,姨母也没有什么送给你的,这个镯子就当做见面礼吧!” 说着话,三公主去拉凝郡主的手,然而,还没有碰到却被凝郡主躲了过去。 “王妃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常年在军中,这些东西带在身上碍事,更何况,听人说玉是认主的,还是不要随便送人吧!”凝郡主冷声拒绝。 玉是认主的,这话说得不光是玉,还暗指三公主如今已经是望渊国的人,跟她不熟悉。 三公主自然能听出凝郡主话中的疏远,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不过还是尽力维持刚才的端庄高冷。 “也是,本……我刚回来,还不知道你的喜好,赶明儿再好好选上一件像样的见面礼补上吧!” 三公主捏了捏拳头,此刻目光再次转向旁边的盛浅予,眼神又是一愣。 “那你是?” 她知道长公主有个女儿,可只有一个啊! “我是盛浅予,也在王爷手下当差。” 盛浅予应一声,并没想过多介绍自己,然而,只是这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三公主脸上瞬间多了一丝光彩,不过,依旧端着那高高在上的眼神。 “你是誉王府的孩子?” 三公主问一句,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打量一翻。 出发之前,她也是做了功课的,特别是冥苍国和南罗国一战之后,盛浅予的名字也跟着传开,毕竟火雷弹这样新式的武器,对于各国来说,都是让人兴奋眼红的。 而且,南罗国想来军盛冰强,竟然被冥苍国差点打到了京都,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盛浅予自己或许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已经在各国传开了。 三公主知道盛浅予的事情并不难,最重要的是,她还是誉王的孩子,心中更是多了几分莫名的亲近。 然而,她亲近,盛浅予却并没有那么热情,挑眉朝三公主看一眼,淡淡回一句:“是!” 三公主眼神晃了一下,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此刻殷离修看过来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见过王妃!” 此刻凡白上前,朝三公主行一礼。 三公主楞了一下,看向凡白,眼神之中的情绪有些复杂,随后紧忙问道:“安如呢?你可见到她了?” 第489章 挑拨离间 “王妃放心,安如郡主很安全!”凡白依旧平静的回一句。 面具遮盖之下,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听着他的语气,似乎对三公主也没有那么亲近。 “快,带我去见她!” 三公主脸上多了一丝急切,说话的功夫,转向殷离修:“带我去见安如!” “安如郡主,稍后我们会让她带过来,只是,此刻三公主应该先去见皇上!” 殷离修平静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阴沉。 三公主一顿,目光在殷离修脸上扫过,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她想尽快见到安如郡主,可是殷离修的话也没有错,既然皇上派人来接,那她们第一时间的确是要去见皇上。 “如此,还是先进宫吧!” 三公主回一句,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在凡白那里停留瞬间,转身回到轿子里,脸色神情恢复之前的高冷严肃。 盛浅予和凝郡主相交换一个眼神,明显看到凝郡主攥紧的拳头,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这边殷离修带着三公主进宫,盛浅予和凝郡主得了殷离修的吩咐,去客栈将安如郡主同时带进宫。 “盛浅予!你还知道来!” 两人进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安如郡主的一声冷喝。 如今三公主到了,她的身份也能得到证实,安如郡主那股骄傲的劲儿又上来了,自以为身上有冥苍国皇室的血脉,就觉得盛浅予是是她的奴才。 盛浅予一滞,瞧着她伸出来的手指头,本来平静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安如郡主初来皇都,跟我也是刚认识,有些事情或许不太清楚,如今我是有必要跟你提醒一声!” 说着话,盛浅予伸出手,两个手指头捏住了安如的郡主伸出来的那根手指头。 安如郡主突然间感觉到盛浅予的力量,下意识要抽回去,然而,她没想到盛浅予看起来瘦瘦的,力量却大得很,竟然抽不回去! “盛浅予,你想做什么!”安如郡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这个人,有个癖好,就是看到人家伸手对着我,就会莫名的心烦气躁,非得听到手指头折断的时候那一声脆响,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盛浅予看着安如郡主,唇畔带着笑,却看得她后脊梁一阵发冷! “你,你松开我!我可是郡主!你若是敢伤我……” “郡主又怎样?谁还不是啊!” 盛浅予说着话,手上力道加重,突然的疼痛,让安如郡主一下子红了眼睛。 “你如今站的地方是冥苍国的地界,你是望渊国的郡主,就算是皇亲,来到冥苍国你这郡主的身份也得自降一等,二品郡主吗?到了冥苍国,你的身份也不过是县主的级别,凝郡主自然不用多说,就算是我,也大过你一头,耍性子作妖,滚回你的望渊国去!” 盛浅予眼中多了几分狠厉。 要说这安如郡主,倒也没有做什么坏事,但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心里不得劲,更何况,凝郡主对他们母女很不爽,身为闺蜜,凝郡主不好做的太过明显,她可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你,你竟敢……” 安如郡主是被盛浅予吓到了,本来还高高在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恐,下意识抓向旁边的凝郡主:“凝姐姐,你快救救我啊!她欺负我!” 这两日她在客栈闲来无事也打听了盛浅予的事情,听着百姓那般夸赞,总觉得是大家在吹牛,如今可算是见识到了她的厉害! 凝郡主一直没有说话,听到安如郡主喊叫,这才撩起眼皮朝她看一眼,然而,不是安如郡主想象中保护她,而是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我跟你没那么熟,你还是叫我凝郡主吧!至于予儿,她刚才说得也没错,你既然来到了冥苍国,就要守冥苍国的规矩,你应该道歉!” 说完,凝郡主转身往旁边一靠,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 安如郡主神情一晃,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敢不敢动你,你尽可挑衅来试一试!” 盛浅予眼底划过一道寒光,凌厉直逼安如郡主:“这一次我原谅你,下次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这里是冥苍国,自然是要按照冥苍国的规矩,你一个外来的郡主,最好不要被扔出去!” 说完,盛浅予猛然间松手,安如接连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神情之中慌乱不已。 旁边的丫鬟敏儿看着,也不敢说话了,只是一脸紧张的看着盛浅予,见她松手才紧忙过去扶住安如郡主。 “时候不早了,送安如郡主进宫!”盛浅予朝门口命令一声。 这时候,有丫鬟进来帮安如郡主洗漱,盛浅予和凝郡主就在旁边看着,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皇宫之中。 三公主已经见到了皇上和太后,除了姑嫂的关系,三公主也是太后的表妹,两人关系本来就好,只是,看到皇上对太后冷淡的态度,三公主也下意识收敛了一些,更没有提及殷离枫的事情。 “安如郡主到!”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唱喊的通报声音,三公主猛然间站起身来,转身朝门口看去,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激动。 “传!” 皇上应声,就看到安如郡主从门口进来,旁边,还有凝郡主和盛浅予跟着。 如今换上了冥苍国的衣服,看起来更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她在嬷嬷的引导下,依照冥苍国的礼仪从进门往里走。 “参见太后,皇上,皇后!” 安如郡主乖巧行礼,举止姿态都让人挑不出毛病,跟之前那般任性胡闹的样子判若两人。 “快起来吧!” 太后摆摆手,看向安如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柔和。 “安如妹妹第一次来冥苍国,本应该好好准备送你一份礼物,只是消息传来得仓促,如今我这里有一对玲珑手镯,是我跟皇上大婚的时候,先帝赏赐的,如今就借花献佛送给你吧!” 此刻,皇后也开口,说着话朝旁边摆摆手,宫女拖着一个锦盒上来。 皇后是太后选的人,但是她也清楚,皇上跟太后的关系不好,如今用先帝赏赐的东西送给安如,两边都不得罪,又显得有面子,倒是一颗玲珑心呢! “多谢皇后娘娘!”安如紧忙双手接了过来,满脸欣喜。 皇后和太后跟自己这么客气,让她本来被盛浅予打击的心情,瞬间好起来,脸上更多了几分得意。 三公主看看太后又看看皇上,满脸带笑却又忍不住叹一口气。 “这丫头是被我从小惯坏了,这么多年,她心心念念想要回冥苍国,如今终于来了,等不及我,自己先到了京城,这两日,没有闯什么祸吧?”三公主说着话,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盛浅予在旁边听着,心中一阵冷笑,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啊,一句话说得,不同人停在耳朵里便是不同的意思。 太后和皇上听起来,是在说安如对冥苍国的向往和对这里的亲人惦念,可是这话听在盛浅予众人耳朵了,却多了一丝质问的意思。 “听说这几日都是玄王在照顾安如,有他在,自然不会出有什么乱子!”皇上沉沉应一句,目光看向殷离修。 “这两日安如就住在客栈之中,并未出去,只是……” 话说到这里,殷离修的视线在安如郡主身上扫过,继续说:“安如住进客栈的第一晚,平阳侯之女苏飞雨曾经行刺过安如,是盛浅予救了她。” 不给安如郡主的开口的机会,殷离修先把话说清楚,是盛浅予救了安如郡主! “什么!行刺!” 一听这话,三公主瞬间坐不住了,紧忙起身,目光在安如身上打量一番。 她怎么没有能说还有行刺这件事儿? 不光三公主,就连皇上和太后也是一脸惊诧的看向了安如郡主,行刺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听说啊! 殷离修不说,他们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当时阎良结案的时候,其实安如郡主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平阳侯这件事情的后果有多大,自然也不会说,也不能给苏飞雨求情,只能吃下这个闷亏,生生挨了五十板子抬了回去,到现在,苏飞雨还不能下床。 最终,这件事两边都不说,皇上这里自然是不知道信儿了。 如今当着三公主的面儿说起来,也是让她清楚,这件事是平阳侯做的,你们若是追究责任,最好看清楚应该找谁! 而且,殷离修这话说得也有一石二鸟的效果,除了将矛头再次指向苏飞雨之外,顺带也让皇上对三公主母女的印象变差。 这么多年,刚回来就跟朝中大臣起了冲突,更何况,平阳侯出征在即,这事儿必定会让皇上感觉心烦。 然而,三公主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听到自己的女儿被行刺,便急了,转身看向皇上。 “皇上!我和安如这才是刚来京城,我多年没有回来故土,安如又是第一次来京城,平阳侯府这是什么意思!” 三公主一脸愠怒,说着话,跪下来看向太后:“还请太后给安如做主啊!” 第490章 我在等你 太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转向皇上。 “堂堂平阳侯府的嫡出大小姐,竟然在京城行刺,平阳侯还真是好家教,皇帝,你这段时间,可是太过纵容平阳侯府了!” 皇上本来冷淡的脸色如今显得更加阴沉了,手中的杯盏重重的顿在桌上。 “这件事,明日早朝结束之后,朕自会细细盘问,只是,安如刚到京城,本应与苏飞雨不相识,她又如何要行刺你?”皇上深沉的眸子看向安如郡主。 安如郡主一顿,随即看向旁边的盛浅予,眼底划过一抹沉冷。 “回皇上,是因为盛浅予!” 安如郡主毫不犹豫就将盛浅予供出来了,话语之间还有几分被盛浅予连累的哀怨:“那个苏飞雪说是盛浅予派她来的,我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更不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请皇上明断!” 毕竟是三公主调教出来的,安如郡主表面上说不知道,却又将两个人都裹进来,不管是盛浅予还是苏飞雨,反正两个人都对她不利,得罪了她,都别想跑。 听到安如郡主的话,众人脸色跟着一顿,目光纷纷落在了盛浅予身上,眼神之中带着丝丝疑惑,特别是三公主,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复杂。 刚一来就对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长公主想了想,不不由得开口。 这一句话,众人倒是没觉得什么,却让盛浅予怔住,三公主这是……在帮自己说话? 第一次见面而已,她竟然帮着自己说话?是为大局着想还是因为自己是誉王府的人? 盛浅予想不明白,这时候却听皇上的声音传来。 “盛浅予,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的声音有些低沉,同时多了一丝压迫感。 盛浅予正想着事情,被皇上这一声吓得小心肝颤了颤,紧忙回答:“回皇上,臣以为,这就是明显的栽赃陷害,臣负责处理苏飞霖的贪污案件,苏飞雨心中对臣怨恨,所以对安如郡主出手嫁祸给臣,当时与臣前去救安如郡主之时,还有玄王作证!” 说着话,她转脸朝旁边的殷离修看过去,那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就在盛浅予看过来的瞬间,慵懒的撩气眼皮朝盛浅予看了一眼。 什么话都没有说,之时这一眼,却让众人明白了其中意思,三公主心里更是有了思量。 根据她了解到的资料,皇上对这个弟弟极为纵容宠爱,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耳畔传来太后的一声冷哼,三公主眼神流转之间,脸上的表情收敛起来。 皇上宠爱殷离修,可因为当年的事情,太后对殷离修却是眼见心烦,毕竟,说起来要不是因为殷离修,如今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三公主能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可安如郡主并不是很清楚,看着殷离修这模棱两可的态度,拧了拧眉头,再次开口。 “或许是我误会了盛浅予吧!可是她之前故意吓我,还说要将我送入刑律府,我心中害怕得紧,所以才会对她……” 说到这里,安如郡主的话停了下来,可是话里话外一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就是盛浅予欺负她! 之前在客栈,她身边只有敏儿一个人,武功又没盛浅予好,她只能忍着,如今到了皇上面前,她可得将之前的账好好算一算。 三公主闻言,脸上的表情又跟着变化,嘴角动了动,还没开口,却听盛浅予的声音传来。 “我那可不是吓唬郡主,你只身入京城,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实自己身份的东西,更没有通关文牒,我自然是要小心谨慎,毕竟,我也是军人,涉及京城安全,自然得谨慎一些!” 盛浅予侧过身,说话的同时,脸上带出丝丝笑意,只是,这笑看在安如郡主眼里,有种冷飕飕的感觉。 “你……我,我不认识你,自然会……可是那个苏飞雨,就是冲着你来的,是你连累我……” 安如郡主感觉在盛浅予面前,脑子就会突然间变慢,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突然感觉不对劲了! “苏飞雨的事情,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算是我得罪了她,也是因为我办案,我是在替皇上做事,安如郡主若是一定能要怪罪,恐怕得找皇上理论了!” 盛浅予脸上的表情不变,说着话朝皇上的方向看去,唇畔勾起一抹诡谲的笑。 “混账!” 太后一巴掌拍在桌上,朝盛浅予瞪眼:“你好大的胆子!不要以为你在战场上立功,就可以为所欲为!” 太后本身对盛浅予就不怎么待见,甚至之前还几次想要杀了她,只是因为盛浅予的本事崭露头角,让太后没有办法动手,加上誉王府也没有再送人进宫,这才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人是可以不杀,但是太后对盛浅予依旧看着不顺眼,如今她竟然又胆大妄为的将事情往皇上身上推,让太后的怒意瞬间就爆出来了。 盛浅予低垂着脑袋没有抬头,此刻却听皇上的声音传来。 “的确是好大的胆子!” 皇上的声音盖过太后,沉冷的目光朝太后看去,一脸严肃,道:“昨日早朝让你上交的训练计划,你到现在都没有交出来,你就是这么为朕办事的!” 训练计划? 盛浅予神情一顿,抬起头来看向皇上,眼神之间一丝疑惑闪过,只是还来不及说话,就听皇上的声音再次传来。 “还不滚去办!”皇上眼珠子一瞪。 这一声吼叫,吓得盛浅予小心肝跟着一颤,瞬间明白过来,紧忙应声:“好嘞!” 话出口,她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转身,风一样的离开了众人视线! 大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的时候,盛浅予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皇……” 安如郡主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就被三公主一把拽住,不着痕迹的摇摇头。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众人也是名眼见到皇上对盛浅予的态度,刚才明明就是不追究,放她走,若是拽着不放,反而会激怒皇上,这就得不偿失了。 这边盛浅予一路小跑的出来,进宫的次数多了,也熟悉了道路,直奔宫门口跑去,只是,前朝院就见誉王脚步匆匆赶来,两人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盛浅予,誉王不由得停下脚步,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嫌恶的神情。 对于这个态度,盛浅予似乎已经习惯了,对一个人绝望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希望,他是什么样的态度就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 “我奉命跟玄王殿下迎接献王妃和安如郡主入宫,在这里自然也没有什么奇怪,到时您,议事时间已经过了,您进宫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说着话,盛浅予朝誉王眨了眨眼睛,唇畔勾起带出意思玩味。 早朝的时间过了,如今也不是议事的时间,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大臣是不用进宫的。 看着誉王刚才那脚步匆匆的样子,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他是来干嘛的! 只是,人家三公主可是有丈夫的,献王还是望渊国皇后所出,还是储君之争最有优势的人,誉王怎么可能比得上?只可惜,得不到的总会挠的人心痒痒,誉王此刻就是这样。 誉王脸色一僵,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就更加不怎么好看了。 “如今战事吃紧,事务自然繁多!” 誉王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不等盛浅予再次,突然间转了话题:“既然是迎接三公主,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按理说,盛浅予此刻应该在前厅,不是应该出现在后厅花园啊! “哦,皇上让我滚,我就出来了!” 盛浅予回答得干净利索,明明是很丢人的话,可是如今从她嘴里说出来,竟然多了几分理直气壮的感觉! 誉王脸上表情跟着变了变,他也是真的不明白,身为一个女人,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你去吧!” 誉王无话可说,也知道,跟她在这里时间长了,反而给自己添堵。 盛浅予挑了条眼皮,应一声,继续朝宫门口的方向走去,只是在转弯的时候微微侧身朝后面看了一眼,却见誉王还在刚在的地方,来来回回踱步,似乎还在犹豫。 抓心挠肺,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 盛浅予猛然间转身,就看到一身素衣的二皇子殷离枫站在身后。 突然出现的一张脸,让盛浅予的小心肝一颤,看清楚是殷离枫,一颗心才扑通一声落回了肚子里。 “二,二皇子!”盛浅予紧忙进行。 虽然殷离枫在皇宫几乎就是一个囚犯的存在,可皇子就是皇子,他毕竟是皇上的亲哥哥,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您,您怎么在这里?”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疑惑。 二皇子被皇上囚禁在荒院,按理说是不能出来的,如今到了后厅,难不成被放出来了? 不对啊,依照皇上的性子,如今他跟太后的关系并没有任何缓和,不可能将殷离枫放出来的。 “我在这里等你!” 不等盛浅予多想,殷离枫先开口,那双柔和深邃的眼睛,没有丝毫被囚禁的阴霾。 第491章 为什么是我? 等她? 这话听得盛浅予不由得一愣,抬头看向殷离枫,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疑惑。 “二皇子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盛浅予回过神来问一句。 殷离枫柔和的目光在盛浅予身上扫过,停顿片刻,道:“我听说三公主回来了……” “是!虽然没有望渊国提前送来的信件,但是三公主说是因为接连多日梦到了先皇,所以回来祭拜。”盛浅予回答。 “这样的说辞,你可相信?”殷离枫转过脸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严肃。 这话,让盛浅予稍微平静的心情突然间又是一晃,难以置信的看向殷离枫。 “我跟三公主并不是很熟……如今也是第一次见面,她的话,我似乎没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盛浅予思量之后回一句。 殷离枫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停顿片刻,道:“望渊国国君的病情日渐加重,如今正是皇权夺嫡的关键,这个时候,三公主作为献王妃不在背后运筹帷幄却回到了冥苍国,就算是祭拜,也不可能会只是这般单纯的理由。” 献王是嫡出,继承大统本是情理之中,但是,他小时候身子羸弱,也就是成亲之后,因为凡白师父的关系,这些年才逐渐转好,手上的兵力也不及其他几个皇子强盛,说白了,三公主这次回来,是来请外援的。 她带着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一同回来,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的用处。 想到这里,盛浅予忽然记起来刚才三公主看向凡白的眼神,那眼神很复杂,却独独少了故人长时间不见的信息。 殷离枫的这个提点,让盛浅予之前如乱麻一般的思路,瞬间通畅了几分。 她没有说话,只抬头看着殷离枫,等着他后面的话。 殷离枫也没有卖关子,迎着盛浅予的目光,继续刚才的话。 “三公主虽然只是公主,但是在她离开冥苍国之前,与朝中官员的关系错综盘结,除了是皇家的三公主,母妃还是襄阳侯府的嫡长女,皇上不知道三公主要回来,但是襄阳侯府却知道。”殷离枫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 三公主的事情,盛浅予之间已经从殷离修那边听到了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关于她和长公主,还有这些年在望渊国的事情,也知道她跟太后是表姐妹,有关襄阳侯府的消息,倒是第一次听到。 凝神笑话了一会儿,盛浅予抬起头来,应声:“多谢二皇子提醒,只是,没想到,您在人在皇宫之中,消息却是异常敏锐。” 知道的人,都说二皇子是被皇上囚禁在皇宫,只是他们不知道,殷离枫只是被剥夺了兵权,可是自身培养的那些人,却依旧在他身边。 人一旦失去了一些东西,便会在保留的事情上面倾注更多的心思,如今殷离枫就是这般,他的消息,一点都不会比殷离修的消息慢。 “我还活着,那些誓死跟在我身边的人就不会散,我自然有消息来源。”殷离枫倒是坦诚。 其实,他不说,盛浅予能想到,皇上也能想到,却并没有为难,从这一点上来看,倒是让人觉得这个皇上是有人性有仁心的。 盛浅予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殷离枫的说法,停顿瞬间,又问道:“不过,这么重要事情,二皇子为什么不跟玄王说,偏偏特意来告诉我呢?” 或许是因为之前多次被殷离枫救的愿意,盛浅予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如今这一问不是防备,而是有些想不明白。 如他刚才所说,三公主的事情不是大事,却也不容忽略,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找殷离修这个负责京城安防的人去说,而不是找自己这个只管着十几条狗和区区一千将士的人来说。 殷离枫清透的眼睛瞬间凝滞,看着盛浅予疑问的眼神,忍不住苦笑一声。 “你既然是鬼翼军的人,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处境,你觉得,老六和皇上会轻易相信我的话吗?更何况,若是我开口,势必会引起皇上的猜忌,这无异于引火烧身。”殷离枫的眼神之中带着丝丝无奈。 盛浅予抬头看着他,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站在她的立场,的确是无话可说的。 皇室之中的争夺,本来就没有对错,很幸运的是,如今的皇帝是一个仁爱的好皇帝,至于二皇子,只能说胜者为王败者寇。 “所以,二皇子是想通过我,给玄王提个醒吗?”盛浅予问道。 虽然二皇子当年跟皇上争夺皇位,可是在盛浅予看来,二皇子并非他人传说中的那般有野心的人,相反,她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更多的却是平淡。 殷离枫低头看向盛浅予,点点头:“是,你是老六身边的人,又是皇上此刻最信任之人,你的话,他们能听进去。” 盛浅予看着殷离枫,神情之中快速闪过一丝疑惑。 之前明明是仇敌的关系,如今看来,二皇子对皇上倒是有几分在意呢! “好,请二皇子放心,该说的话,我会跟皇上和玄王提及。”盛浅予应声。 她并非什么都不想便相信殷离枫,而是他刚才的提醒,殷离修也跟她提及过,有些事情,她知道得没有那么清楚,看来还得好好盯住了三公主和安如郡主。 “嗯!” 殷离枫应声,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停留瞬间,转身离开。 盛浅予站在后面看着殷离枫,他穿着很朴素的衣服,即便很朴素,却依旧难以遮盖他周身的高贵气质,这样的人,即便是生于乡野,也是着不住他的光芒。 “看什么,这么着迷?” 此刻,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声音,声音灌进耳朵的同时,带着一股热气,让盛浅予猛地一个激灵,转过身便瞧见孤南翼那张放大的脸。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盛浅予舌头打颤,被他吓得小心肝乱跳。 “是不是看到本侯,很激动?是不是一晚上没有见,对本侯朝思暮想了?” 说着话,孤南翼朝盛浅予身边靠了靠,她身材高大,红色锦缎的衣摆垂落下来,几乎能将盛浅予整个包住,这个姿势看起来还真是有些暧昧。 清淡的香味飘过鼻尖,盛浅予感觉全身的血忽然间僵住,又好像沸腾得往上涌,总之这种感觉让她感觉自己快要bàzhà了! 孤南翼脸上的玩味突然沉了下来,看着盛浅予慌乱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种血气往上涌的感觉,竟然鬼使神差的低下头来,逐渐朝她靠近。 逐渐靠近的粗重气息,让盛浅予猛然间一惊,不等他靠近,身子一缩,一直从他胳膊下面逃了出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 声音来不及落地,盛浅予看见鬼一般的转身就跑。 孤南翼怔愣在原地,看着那一溜风跑出去的身影,眼神怔怔的,半晌,无奈嗤笑一声。 这个女人大概是老天派惩罚自己的吧! 以他的身份和能力,身边那么多美艳妖娆的女人,想要什么样的都有,他也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偏偏是这个女人,明明那么干瘪,甚至身体还没长成,可偏偏面对她的时候,那颗心会不受控制的加快这样的感觉,还真是抓心挠肺! 这边盛浅予从皇宫逃命一般出来,差一点撞上在门口等着的袭久。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袭久晃了一下,紧忙扶住盛浅予,看着她脸颊通红,不由得一愣:“小姐,你的脸……你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脸? 盛浅予一愣,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手触及脸颊的瞬间,那种微烫的感觉传来,脸上瞬多了几分尴尬。 “我,我没事!我们先回去吧!” 盛浅予有种临阵逃跑的感觉,生怕孤南翼跟上来。 袭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着盛浅予这般紧张,也来不及多问,紧忙跟着上了马车。 马鞭甩起的瞬间,马车晃晃悠悠动了起来,盛浅予伸手掀开车帘,见后并没有孤南翼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您没事吧?”袭久忍不住问一句。 跟在盛浅予身边这么长时间,除了在王爷跟前,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慌乱的时候。 袭久看过来的眼神,让盛浅予感觉到一丝心虚,来不及多想,紧忙摆摆手,道:“没,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哦!” 袭久看看盛浅予,她说累了,可是瞧她来回动的样子,也不像是累了,思量片刻,还是开口说道:“刚才传来的消息,平阳侯派人去了摘星楼。” “摘星楼?” 盛浅予神情一滞,看向袭久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疑惑:“他派人去摘星楼做什么?” 难不成是想找殷离修理论? 不至于啊,京城在朝官员都知道殷离修可从来都是个不讲理的主儿,他打了你,你就得受着,不服再打一顿,告到皇上跟前,还会再被皇上处罚一顿。 殷离修在京城向来都是横着走的,这一点,平阳侯是再清楚不过,如他这般的老油条,应该不至于自己找倒霉啊! 这边盛浅予脑子里闪现好几个想法,却听袭久回答道:“是去找医仙凡白的,听说,侯府大小姐被打了一百大板,两条腿可能要残废了!” 第492章 太妃的安排 盛浅予闻言一怔,神情之中多了一丝惊讶:“这么严重吗?” “嗯,听说是后来赤云侯又带去了一些其他的证据,本来量罪的六十大板改成了一百。”袭久回答。 盛浅予眉梢轻挑,忍不住撇撇嘴:“真是太狠了!” 古代的板子,可是结结实实的落在人身上的,就算行刑的人看在平阳侯的面子上减轻了力道,可是一百大板下来,也是够苏飞雨受的,皮开肉绽是少不了了,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残废。 虽然觉得可怜,但盛浅予也并非什么圣母,苏飞雨杀人栽赃,就应该知道最后等待她的是什么。 “自食其果!” 盛浅予最后应一声,便没有再多说,随着马车朝誉王府的方向驶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皇宫里的事情,有殷离修和凝郡主,她没有必要掺和,如今她在意的事情,就只有誉王府那位了。 “昨日丁香来了鎏湘院?”盛浅予问一句。 这段时间,她整日里不是跟殷离修在一起,就是在荒院训练,回去的时间很少,有人找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人,就只能让玲珑她们先应着。 “是!” 袭久应一声,凝神停顿瞬间,又加了一句:“这两日世子频繁在蔷薇园过夜,还有一次配着红依夫人将小少爷带了出来。” 因为担心盛允承将孩子抱走,段红依死都不让将孩子抱离蔷薇园,如今从盛允承能跟她抱着孩子出来,不知道是这糖衣炮弹让段红依动了心,还是盛允承给的压力太大,让她不得不退让。 “回去之后,让她去凉亭等我吧!”盛浅予应一声,往后靠在了马车上,再次闭上了眼睛。 “是!” 袭久应声,见她脸上略带疲惫,没有再多说,伸手给拿了一个薄毯子给她盖上。 马车渐渐离开的皇宫,转弯的时候,凡白一袭白衣翩翩从墙角侧面走出,银色面具遮住他的脸,让人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但是,那双幽沉的眸子却盯着盛浅予的马车良久。 她就这么积极的想促成自己跟凝郡主吗?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盛浅予也刚好睁开了眼睛。 “小姐,您回来了!” 顺子依旧从门口迎了出来。 誉王府看门的伙计,顺子的年级不算大的,每次盛浅予回来,他都满脸带笑的迎出来,不是因为盛浅予成了郡主,他迎风拍马往前凑,而是因为他最艰难的时候,盛浅予帮了他。 十几两银子的事情,盛浅予本也没有在意,但是顺子这人知恩图报,能力有限,就在点滴的小事上报恩,知道誉王和太妃对盛浅予不怎么好,便提前在她进门之前汇报。 盛浅予知道他的心思,也就安心的接受,下车朝顺子点点头。 “三小姐,太妃派人来传话,说您回来之后,先去一趟福寿园。”顺子紧忙应声。 “太妃找我?” 盛浅予不由得一愣,看向顺子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以后。 这个时候,太妃应在佛堂礼佛,找自己所谓何事? “是踏雪姑娘过来传信儿的,具体什么事,并没有说。”顺子说着话,伸手挠了挠头。 他毕竟是看门的小厮,给传个话还行,具体什么事儿,还轮不到他知道。 “嗯,我知道了!” 盛浅予应声,抬脚往里走。 这边盛浅予刚离开,旁边一起看门的两个小厮的声音便传来。 “瞧瞧人家,就是会来事儿,三小姐如今是郡主了,就巴巴的往上迎着,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左边的胖子开口。 “就是,三小姐就算是郡主又怎么样,这誉王府当家做主的还是王爷,拍马屁也不找对个人,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啥!”右边的瘦子又加了一句。 盛浅予如今身份高升,如今也是有兵权的人了,可是众人看得清楚,这个有出息,光耀门楣的女儿,依旧不得誉王的喜欢。 如刚才瘦子所说,这誉王府还得看誉王的脸色,他们不敢得罪盛浅予,但是也不敢过于亲近,就只有顺子这个傻了吧唧的敢往上凑。 顺子转身朝两人看一眼,捏了捏拳头,却最终没有说话,转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闷头看着外面。 瘦子和胖子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不屑的啐一口,继续喝着酒。 这边盛浅予和袭久到了福寿园,太妃正坐在软榻上喝茶,旁边还有盛心洁和盛允皓,只是,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 “三姐姐,你终于来了!” 盛允皓看到盛浅予的瞬间,扔下手里的点心,兴奋的冲了过去,一把拽住盛浅予的胳膊:“你再不来,我都要无聊死了!” 过了半年,这孩子长高了许多,也清瘦了,五官舒展开来,也是个翩翩小公子,只是,看到盛浅予着兴奋的样子还跟以前一样。 盛浅予伸手摸摸盛允皓的头,带着他朝太妃走近两步,行礼:“见过太妃!” “快起来!” 太妃摆摆手,在盛浅予起身的功夫,旁边的盛心洁上前。 “见过三姐姐!” 盛心洁还是那般怯懦的样子,不过跟以前相比,她说话总算有了声音能让人听清楚了。 “五妹妹不必多礼!” 盛浅予回了一句,转身看向太妃,还不等开口,却听太妃的声音传来。 “看到你们姐弟这般相亲相爱,我也就欣慰了!”太妃满脸带着笑。 盛浅予挑眉朝四处看一眼,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如今盛心悦和慕婉纯都被关在孝感寺,盛允承经常不回来,誉王府中常见的也就他们这三个人,太妃这句“欣慰”应该是很扎心吧! 不过说起来,盛浅予盛允皓和盛心洁的印象倒是挺不错的,虽然一开始盛允皓是个小霸王一般的存在,不过这半年已经改了很多,至于盛心洁,虽然性子有些怯懦了一些,却没有那些坏心思,盛浅予自然会跟他们相处得来。 “不知太妃让我们过来,所为何事?” 盛浅予没有接太妃的话,而是直接问,毕竟,她此刻有些累了。 太妃神情一顿,脸上多了一丝尴尬,本来还想趁着这个机会缓和一下跟盛浅予的关系,却不知,盛浅予却并没有兴趣。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盛浅予也看清楚了誉王府众人之间的关系,都说深宅后院,亲情都会就跟利益联系在一起,如今在太妃和誉王身上真切的体会到了。 “哦,是因为明日南疆王的庆功宴,南疆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次的庆功宴,皇上很重视,所以,我便让人给你们做了一套新衣裳,快过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说着话,太妃朝旁边摆摆手,踏雪和两个丫鬟端上了两个托盘,上面都有一套衣服。 盛浅予眉梢一挑朝太妃看过去,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是忍不住一声冷哼。 不是皇上重视这次庆功宴,而是她和誉王很重视吧? 芷妃死了,誉王府的一根柱子就塌了,搬来还有盛心雅被寄予厚望,可惜盛心雅自作孽,将自己的命都折腾进去,至于盛心悦,更是让人火冒三丈,尚未出阁就被弄大了肚子,对方还是个没有什么指望的落魄王爷。 说起来,誉王府就只剩下盛浅予和盛心洁这两个女儿,盛心洁十四岁,也不算小了,她们两个若是能在这次庆功宴上被展云廷看上,对于誉王府来说,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南疆王府是什么样的存在,众人心里最清楚不过,就算生活在边疆,却依旧对朝中局势仅仅掌控着,到时候跟誉王府内外相辅相成,根系必定坚固不可摧。 太妃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虽然明面上说着好听的话,可是盛浅予心里却是清楚明白的。 想到这里,盛浅予的目光在几件衣服上扫过。 这三件衣服都是用上等的锦缎蚕丝混合纺织而成,衣服上的图样花瓣周边都是用尽显勾勒而成,华贵无比,这样的衣服,盛浅予是见过的,却从来没有穿过,而旁边的盛心洁和盛允皓却是连见都没有见过,看到衣服的瞬间,眼睛都直了。 然而,这样的衣服却让盛浅予的脸色沉了下来。 “既然是参加南疆王的庆功宴,我们穿成这样,恐怕是不太好吧!” 盛浅予收回视线,抬头看向太妃,那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清冷。 “怎么,予儿不喜欢?”太妃脸上的笑意僵住。 为了让他们在众人面前崭露头角,她可是咬牙跺脚忍着肉疼,自己拿了银子给他们做了这身衣裳,没想到,盛浅予竟然不喜欢,她究竟在想什么? “不是不喜欢,而是那样的场合不能穿!” 盛浅予回一句,不等太妃再问,继续说:“南疆王是带兵打仗的主帅,行军作战之中,对军中的事务最为了解,我冥苍国稳定时间不长,国库空虚,常年行军最缺的就是粮草,粮草供应不足的时候,士兵甚至要吃树皮!” 话说到这里,盛浅予停了一下,见太妃神情之中多了一丝沉冷,停顿瞬间,继续刚才的话。 “如今我们穿得这样华丽去庆功宴,必定会讨了南疆王的厌恶,说不定,以此为契机,整肃朝中风气,到时候我们誉王府可就成了众矢之的!” 盛浅予说完,看向太妃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严肃。 第493章 儿大不由娘 她倒不是吓唬太妃,而是自己这段时间管理着祁州和刺翎,才知道军队处处需要钱,可是国库又的确不充盈,看到那些高门贵族挥金如土,心中就莫名憋着一口气。 这一点,不光她体会到了,皇上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如今朝中根基并不是很稳,他还不能拿那些高门贵族开刀,而盛浅予之前坑苏飞霖,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也正是因为这样,皇上才在背后这般配合。 盛浅予什么都明白,只是有些话不该说的就得闷在肚子里,只是如今太妃这般找死的行径,她不得不开口了。 听着盛浅予的话,太妃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怔愣到后来醒过神来,脸上多了几分紧张。 “对,你说的没错,幸亏你提醒了我!” 太妃应一声,随后朝踏雪摆摆手,看踏雪将衣服端走,后怕得小声嘟哝:“南疆王这个人的确是一板一眼的,就穿平常的衣服就好了!” 刚才盛心洁和盛允皓的眼睛还闪着亮光,眼看着衣服到了跟前又被端走,两人眼中多了一丝失望,只是,太妃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他们总不能开口要。 “衣服既然都做好了,留下也是不错的,如今献王妃回来,以她跟太后的关系,即便皇上不会亲自设宴,太后也会摆宴席,到时候我们穿着这套衣服,倒也并无不妥的!”盛浅予忍不住开口。 这样的衣服,她倒是没有什么稀罕,毕竟,郡主府已经有不少了,只是看着盛心洁和盛允皓很喜欢,便帮他们留下。 “一个别国的王妃,摆什么宴会!” 提及三公主,太妃的脸色突然间就沉了下来,可是细想之下,盛浅予的话又不无道理,停顿片刻,叹一口气。 “罢了,左右衣服也已经做了,就给你们吧,他们两个还在长身体,放两年恐怕又穿不了了!” 太妃摆摆手,此刻一阵肉疼的感觉。 早知道这样就不做了,这三件衣服,一共花了五百两,她可是咬着牙才决定的! “谢太妃!”盛浅予紧忙应声。 “谢太妃!” 盛心洁和盛允皓也紧忙跟着给太妃磕了个头,姐弟二人脸上都多了一丝欣喜。 兰姨娘常年礼佛,身上的衣服大多都是素色,这般鲜艳华贵的衣服,一件都没有,可盛心洁毕竟是个小姑娘,喜欢这样的衣服也是情理之中。 “好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跟你三姐姐还有话说!” 太妃摆摆手让两人退下。 “是!” 两人捧着衣服行礼,转身往外走,等两人出去,太妃这才看向盛浅予,再次开口。 “予儿,你方才可是从宫里出来?”太妃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审视。 “是!” 盛浅予倒是回应得爽快。 太妃神情一滞,紧接着又问道:“你可在皇宫里见到了你父王?” 之前誉王出去的时候,太妃大概已经猜出什么,可是誉王以公事为由,还是出去了。 盛浅予挑眉,不用多想,心中也已经明白了几分,太妃是担心誉王去找三公主,看来太妃对三公主的成见还是挺大的。 只是可惜,儿大不由娘,誉王还真就是急匆匆进宫去见三公主了。 思量瞬间,盛浅予开口回答:“出来的时候,我的确是瞧见父皇进宫了,他说有事和皇上商议。” 太妃闻言,神情稍稍缓和一些,只是,堵在心里的一口气还没出来,却听盛浅予后面的话再次传来。 “不过当时皇上和太后正在会见三公主和安如郡主,王爷恐怕得等一会儿了,您可别着急。”盛浅予说着话,挑起眼皮朝太妃看一眼。 这话明面上听起来是盛浅予以为太妃找誉王有事,可是听在太妃耳朵里,意思可就不对味了。 誉王这是着急忙慌的进宫去见三公主了! 这个耳根子软的儿子!真是没出息! 啪的一声,太妃伸手拍在了桌上,随着一声响,众人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了变,一时间谁都不敢说话。 “来人,拿着我的令牌,去宫里请王爷回来,就说我犯病不舒服!我倒要看看是那个女人重要,还是我这个生身之母重要!” 太妃一脸愠怒,说话的功夫,手中拐杖猛地往地上戳了几下。 盛浅予站在旁边,撩起眼皮朝太妃看一眼,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玩味。 这样的婆婆,要是在现代,恐怕会被人骂死吧!然而,在古代,却是再正常不过。 “或许王爷真的有公事跟皇上谈,太妃这样激动,可是对自己不好呢!” 盛浅予说着话,将太妃扔在地上的令牌捡起来,朝太妃走过去。 “献王妃刚到京城,您就自己给自己气成这样,她若是待一段时间,您可是要天天生气的,太妃是誉王府当家做主的祖宗,如今这般,可是过于激动了!” 盛浅予将令牌放在太妃跟前。 太妃一愣,侧目朝盛浅予看过去,眼底神情流转,片刻,将令牌收了起来。 “踏雪,你去门口传个话,等王爷回来,让他直接到福寿园来!”太妃冷冷命令一声。 “是!” 踏雪应声,不敢耽搁,急忙出去传话。 等踏雪离开,太妃凝神思量瞬间,再次看向盛浅予:“你知道献王妃的事情?” “献王妃是冥苍国的三公主,时隔多年回来,有关她的话题自然不会少,我也是听到一些的!” 盛浅予给了太妃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她才不会说是烟妃跟她说的这些话。 太妃的目光停留在盛浅予脸上片刻,点点头:“三公主心思太沉,你们最好少跟她接触!” “我每日的时间安排的紧紧的,自然是没有时间跟他们接触的!”盛浅予不轻不重得回一句。 三公主母女,的确是不好交流的人,而且,这种性格的人,盛浅予也自知合不来,不过,接触还是免不了的。 看着盛浅予这般恭敬顺从的模样,太妃心里倒是舒服了一些。 “好了,你回去吧!” 太妃摆摆手,倒不是看到盛浅予脸上的疲倦,而是她自己也有些累了。 “予儿告退!” 盛浅予行一礼,转身往外走,刚出门,脸上的笑意跟着落了下来。 看来,刚刚平静没几日的誉王府,又要热闹了,只是,烟妃即将临产,三公主的到来,千万不要影响她生产才是。 “三姐姐!” 就在盛浅予想事情的时候,花园旁边传来一声很细很轻的声音。 盛浅予转身,便瞧见盛心洁从花园的小路上走过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你刚才不是跟皓儿回去了吗?怎么在这里?”盛浅予问道。 “我……我在这里等三姐姐……” 盛心洁说话的同时,一手紧紧的捏着衣角,脸也红了。 “等我?可是有什么事吗?”盛浅予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 盛心洁这个性子,平常跟人说话都脸红,没想到竟然主动来找自己。 盛心洁脸上表情微动,犹豫瞬间,刚才藏在伸手的手伸出来,是一串十八子的佛珠手串。 “这个,送给三姐姐!”盛心洁依旧很紧张的模样。 “送我?” 盛浅予惊诧,低头看着盛心洁手中的手串,更是不解。 这丫头好好的,为什么送自己礼物? “这……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三姐姐,可以保佑平安……” 说着话,盛心洁将手串往盛浅予跟前送了送。 这手串从色泽和味道上看来,应该是沉香木的,做工不是很精致,但是应该是长时间拿在手里以至于盘出了好看的包浆,这应该是她不离手的东西。 “五小姐可是因为刚才的衣服?” 这时候,袭久开口问一句。 盛浅予一顿,看盛心洁点头,倒是没想到她会记在心里。 刚才也不过是随后说了一句,她能明白,还将常带在身边东西送给了自己,看来她对那串佛珠是很喜欢的。 “那件衣服本来就是太妃准备给你的,我不过是……” “马上就到姨娘诵经的时间了,我得回去了,三姐姐还是手下吧!” 不等盛浅予说完,盛心洁紧忙将手串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就跑。 盛浅予不得不接住,看着盛心洁一溜小跑的模样,无奈叹一口气:“这丫头还真是……” “五小姐跟兰姨娘常年礼佛,与人接触不多,不善交流,却是个有心的人。” 袭久看着盛浅予手中的手串,停顿片刻,又说:“看这上面的包浆,应该是在身边拿了两年以上了。” “这倒是比金银更贵重的东西!” 盛浅予也低头看着,随后收了起来,跟袭久吩咐一声:“既然她拿过来,我便收下了,回头你另外去选一条好一点的手串送给她吧。” “是!”袭久应声。 两人继续朝鎏湘院走去。 皇宫。 三公主和安如郡主从上书房回去,由皇后亲自给安排了外面距离皇宫的一处宅院,就在最热闹的向阳街对面的长亭府。 长亭府是先帝在的时候,出宫的临时落脚点,三进三出的院子,景致很好,另外皇后又给加派了奴婢侍卫,处处以上宾对待,也算是给足了三公主和安如郡主的面子。 第494章 竟然带家里来了! 她们毕竟是别国内眷,总不能住在皇宫,不过,因为三公主和太后的关系,皇后也得厚待她们,这样的安排倒是让太后和皇上都满意。 “母妃,这院子虽然小了点,却是漂亮得很,而且,距离摘星楼很近,我可以随时去找凡白哥哥呢!” 安如郡主一脸兴奋的模样。 “安如!” 三公主本来带笑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神情之中多了几分严肃:“你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的献王府的郡主,日后很有可能是长公主!你跟凡白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从小就喜欢凡白哥哥,您和父王都是知道的,难不成,您真的这么狠心,用我来交换……” “好了!” 不等安如郡主的话说完,三宫主冷冷打断:“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做出对你最好的决定,但是在此之前,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里毕竟不是望渊,没有你父王和部族护着你!” 刚才在上书房,谈话之间,三公主就已经明白了这些人这些人对她的态度,从皇上让盛浅予滚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们在京城需要谨言慎行! 安如郡主拧了拧眉头,虽然心中不情愿,可是看着三公主那般神情,也只能点点头。 三公主看她一眼,伸手拉住她的手,声音软了下来:“你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安辰,我知道你喜欢凡白,可你也应该明白,生在皇家,有些事情总是不能随心所欲的,我只能尽力,你明白吗?” “母妃……” 安如往三公主怀里扑过去,声音之中带着丝丝更塞:“我知道你辛苦,我会听您的安排,可是,我真的喜欢凡白哥哥……” “我知道了!” 三公主声音沉了沉,没有继续刚才的话,而是话锋一转:“那个盛浅予,你刚才也看到了皇上对她的态度,你还是不要招惹她,若是可以,你们能成为朋友也是不错的。” “成为朋友?” 安如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她跟盛浅予不是敌人就已经不错了,还要成为朋友? “对!她是誉王府的女儿,又是玄王鬼翼军的将领,更是皇上身边得力之人,你若是能跟她做朋友,会有诸多好处!”三公主拍拍安如郡主的肩膀。 话她提点给了安如郡主,却也没有说得那么直白。 “可是……”安如郡主依旧有些不情愿。 “好了,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不等安如郡主的话说完,三公主伸手撑着头,一脸疲惫的模样。 见她这样,安如郡主后面的话也不说了,服侍着她睡下,转身离开了房间。 安如郡主离开,却没有发现,走廊的另一头,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正是一路从皇宫跟着过来的誉王。 盛浅予刚刚吃了些点心,正准备去书房,却见袭久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条。 “小姐,有消息传来!” 说着话,袭久将手中的纸条递给盛浅予 盛浅予接过来,看着上面的字,唇角不着痕迹的挑了起来:“竟然就这么跟过去了,还真是不怕被人瞧见。” “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袭久问道。 做点什么,那就是让誉王和三公主的事,弄出点动静,本来三公主已经被人猜忌了,如今再闹出什么事儿来,恐怕她是待不下去了。 “不用了,她毕竟是献王妃,事情弄得太难看也不好!” 盛浅予应声,说着话将纸条凑近烛火烧了。 “三公主刚来京城,还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让我们的人盯紧了便是。”她又吩咐一声。 “是!”袭久应声出去。 盛浅予看着烧成灰烬的直跳,眼底神情逐渐沉了下来,得孤南翼的提醒,她特意查了一下望渊国如今的局势,联系着献王如今的身份,三公主回来这一趟,的确是带了颇多的目的。 只是,京城是官员云集之地,她纵然再有手段,在南疆王,殷离修和孤南翼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提及南疆王,便不由得想起还在孝感寺的慕婉纯,这两日她又拍白云来求情,不过,和之前一样,都被盛浅予拒之门外了。 本来就是互看生厌的人,想要让她平白帮忙,那可是门儿都没有,更何况,即便将南疆王带来了又能如何?没准罪责还会增加一等。 这件事儿上,誉王倒是做得漂亮,关押慕婉纯的事情,他提前跟南疆王打了招呼,南疆王都不管,誉王府也就好办了,就连两日后的庆功宴,太妃都没有打算将慕婉纯放出来。 微微闭上眼睛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捋一遍,盛浅予悠悠叹一口气,没想到,在古代做军人更累。 在现代,起码没有这般勾心斗角的情况,也不用想这么多,每个人都是以国家利益为重,而这里,得认清楚自己是为谁办事。 这边盛浅予收到了消息,殷离修那边也同样收到了誉王进了长亭府的消息,看完直跳,他做了跟盛浅予一样的处理。 暂时还不是需要动手的时机。 “王爷和小王妃还真是心有灵犀!” 八喜听到殷离修跟星乙的吩咐,将热茶送到殷离修面前,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玄王府众人都知道玄王和盛浅予的关系,私下里都管盛浅予叫小王妃,当然,这一声小王妃还是从八喜这里传开的。 八喜向来会讨殷离修的欢心,这一声“小王妃”让他很受用。 “那个丫头,很有可能是在等着看好戏了!”殷离修喝着茶,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玩味。 盛浅予的事情,他想来不会过多干涉,这个女人的心思,有时候他都猜不透,但是,往往接过会让他眼前一亮。 “小王妃可是个妙人儿!一颗玲珑心,什么事情都能看的清楚明白!” 八喜说着话,伸手给殷离修添了茶。 当着他的面儿夸盛浅予,殷离修脸上的表情都多了柔和,不过,旁边星乙看着八喜这个样子,却是忍不住撇撇嘴。 “马屁精!”星乙压低了声音冷嗤一声。 八喜刚好往后退了一步,听到星乙这话,满脸的笑突然间僵住,眼珠子一瞪。 当着殷离修的面儿,他们不敢明着吵架,八喜便伸手在星乙腰上拧了一把就跑。 “嘶……” 星乙突然吃痛,倒吸一口凉气朝八喜瞪过去,却见那小兔崽子已经跑出去了! 这孙子比他师父更贼! “怎么了?”殷离修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没,没什么!” 星乙应声,说话的功夫,思量瞬间,回答:“主子,属下先出去办点事!” “嗯!”殷离修应一声,视线依旧停留在手中的信件上。 得了应允,星乙提着长剑就冲了出去,此刻八喜还在外面一步一看的往外走,就在转身的瞬间,猛然间瞧见星乙追了出来,小心肝一颤,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跑,谁料,这一转身,一脑袋撞在了树上! “哎哟!” 八喜一声哀嚎,手里的水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了! 星乙本来还准备追过去,看到八喜这般,反而停下了脚步,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看戏。 “怎么回事?”里面殷离修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有个奴才走路不仔细,撞树上了!”星乙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 “大白天都能撞树,告诉八喜,这么瞎的人,以后别进来了!”殷离修冷冷回一句。 星乙眉梢一挑,朝八喜看过去,开口:“主子说,这么瞎的人,以后不要进来了!” 八喜捂着脑袋嗷嗷直叫唤,听到星乙的话,更是一口气顶了上来,他猛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伸出那兰花指朝星乙的方向一指! “都是你害我……” 星乙眼底一沉,不等八喜的话说完,猛然间一个闪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八喜跟前,生生给他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主子在忙,你这般高声喧哗,是不是皮痒了?”星乙居高临下的看着八喜。 八喜本来还一脸怒气,猛然间一抬头看到人已经到了跟前,表情瞬间僵住。 “嗝!” 八喜生生被吓得打了个嗝,后面的话也不敢说了,半晌回过神来,一咧嘴:“你仗着有武功,欺负人家!” “知道你自己不会武功,还寻衅!”星乙冷冷回一句。 八喜脸色一僵,嘴角动了动却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最后憋出一句:“你,你等着!等小王妃来,会好好收拾你!” 话没落地,看着星乙脸色又沉了下来,八喜转身就往外跑。 旁边的丫鬟看着两人吵架,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一个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一个是皇上近身伺候的公公,都是最亲近的人,王爷这么高冷的一个人,怎么身边的人都这么……一言难尽! 这一天还算是平静,天色逐渐暗下来,将近傍晚的时候,盛浅予才从书房中出来,手里多了一张新型武器的草图。 忙活了一整天,也不算是白忙活了! 盛浅予伸个懒腰,正要出去,却见玲珑急匆匆从外面冲了进来。 “小姐,王爷带着献王妃来王府了!” 第495章 你要点脸吧! “什么!” 盛浅予一下子站起身来,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誉王光是进宫找三公主,太妃就已经跳脚了,如今竟然将人带到了誉王府,这还不得炸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刺激! 眼神流转之间,盛浅予再问一句:“太妃怎么说?” “是门口的顺子传来的信儿,此刻太妃估计也是刚知道!”玲珑回一句,此刻看着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有些猜不透。 “走吧!人都来了,我们总得出去迎一迎才行!” 说着话,盛浅予将手中的笔放下,起身往外走。 玲珑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转身追了出去。 往外走,从前面急匆匆走来一个丫鬟,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紧张,急匆匆的脚步,过来的时候险些撞上盛浅予。 “啊哟,慌慌张张做什么!倒是看着点儿路啊!” 玲珑朝那丫鬟嗤一声,回过头看向盛浅予:“小姐可还好?”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三小姐处罚!”丫鬟赶紧跪在地上。 “我没事,你起来吧!” 盛浅予摆摆手,见那丫鬟起身,问道:“这么慌慌张张,是要去哪里?” “回三小姐话,奴婢是要去给王妃传信儿,太妃让去前厅……” 丫鬟的声音之中还带着几分急促,越说声音越小。 盛浅予挑眉,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玩味。 让烟妃去前厅,看来太妃这次是要给三公主没脸啊! 盛浅予眼中多了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神情,不过,随后又微微蹙起眉头,这种时候让烟妃看着誉王紧张另外一个女人,这不是给她心里添堵吗? “三,三小姐……” 丫鬟看盛浅予半晌没有说话,神情更添了几分紧张,不光是刚才冲撞了她,还有太妃那边也是催得紧。 “我没事,你走吧!” 盛浅予回过神来应一声,看那丫鬟转身就走,又加了一句:“烟妃有身子,你仔细着点,晚了太妃不会责怪你,烟妃若是有什么闪失,你可担待不起!” 丫鬟脚步一僵,转身看向盛浅予,急忙连连应声,快步跑了出去。 “烟妃眼看着就要临产了,怎么能受得住这样的事情?”玲珑拧起眉头。 “太妃既然让烟妃来撑门面,就得想清楚后果!”盛浅予随口应一声。 平常她挺紧张烟妃的肚子,可是如今看起来却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倒是让玲珑更加不明白了。 太妃对三公主有很大的成见,谁都能看出来,如今她让挺着大肚子的烟妃出来给三公主下马威,就得明确的当着誉王的面儿给烟妃一个说法,否则,烟妃这里可就过不去了。 如今说来,这一趟,也并非都是劳神伤心,若是当着三公主的面儿,烟妃从太妃这里得了应允,倒也能让她安心。 盛浅予想的明白,却没有跟玲珑过多解释,两人说着话继续往前走。 鎏湘院本来就比较远,到了前厅,已经有很多人到了,甚至盛心洁和盛允皓也在太妃跟前,只是气氛有些低沉。 “三小姐来了!” 门口丫鬟看到盛浅予,急忙朝里面通报。 “快!快让予儿进来!”太妃眼中闪过一道光。 平常太妃对盛浅予可没有那么亲近,只是如今她能拿得出手的就剩盛浅予和盛允承了,盛允承才不会配合她演戏,她就只能死死的拽住盛浅予。 “是!” 踏雪应声,紧忙出去迎接。 大丫鬟亲自去迎接,可见太妃对盛浅予的看重,旁边珍姨娘和姜氏瞧着太妃这般模样,忍不住撇撇嘴。 很快,盛浅予进了门,看着大厅的场景,心中暗自叹一口气。 太妃这个人,好面子,喜欢斗气,如今连姨娘们都在等着了,知道的她这是想仗着人多给三公主压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三公主格外重视,让全家出来迎接呢! 盛浅予暗自撇撇嘴,进门朝太妃走去:“参见……” “予儿,快到这里来!” 不等盛浅予行礼,太妃紧忙朝她招手。 盛浅予顿了一下,也没有多问,起身朝太妃的方向走去,勾了勾唇角,却没有个笑模样。 她是来看热闹的,并不想给太妃拿来当qiāng使。 “方才听说家里来了客人,就出来瞧瞧,如今见到的都是熟悉的面孔啊!” 盛浅予说着话,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在座众人,除了兰姨娘母子,珍姨娘和姜氏看向盛浅予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怨恨,然而,这带着刀子的眼神,盛浅予却丝毫没有在意。 “哪里有什么客人!” 太妃冷哼一声,脸色就跟着垂了下来。 “既然没有客人,大家就不用在这里聚集了吧?若是没有记错,这个时候兰姨娘和五妹妹应该在诵经呢!” 盛浅予说着话,看向兰姨娘。 兰姨娘一怔,目光朝太妃看一眼,很快又垂下了头,双手捏着衣角,很紧张的模样。 看完了兰姨娘,盛浅予又朝姜氏看去,道:“姜夫人也应该有不少经书还没抄呢吧?如今眼看着已经月底了,抄不完可怎么办?” 太妃到现在对姜氏都是恨之入骨,就算将她从孝感寺放出来,也没有让她太过舒心,每月一百遍佛经少不了。 听着盛浅予这话,姜氏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都要冒出火一般。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姜氏没好气回了一句。 众人一脸惊诧的看向盛浅予,实在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她这是要将众人都赶走? 大家想不明白,太妃也不明白,看着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予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妃的小脸垂下来,神情之中多了一丝愠怒。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转身回到太妃跟前,凑近太妃耳边,压低了声音。 “您既然不欢迎献王妃来,如今整个王府的主子们都在这里,献王妃还以为您对她多重视呢!更何况,她毕竟是三公主,几个姨娘在这里恐怕接不上话吧?”她的声音小得只能让太妃一个人听见。 太妃一愣,目光在盛浅予脸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行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都退下吧!只洁儿和皓儿留下便是!”太妃沉冷的声音传来,朝众人摆摆手。 兰姨娘倒是截解脱一般叹口气,可旁边的珍姨娘和姜氏却是一脸不情愿。 怎么来了有身份的人,她们就不能见了? “太妃,我们……” “你现在还不去给王爷熬药?!” 不等珍姨娘的话说完,太妃直接打断,此刻一脸严肃,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厉。 珍姨娘神情一滞,后面的话生生被太妃这个眼神吓得说不出话来。 姜氏比珍姨娘有眼力见,看着太妃的表情就闭上了嘴,瞧着珍姨娘被斥责,更是不说话了,只是带着刀子的眼神朝盛浅予看去。 “妾身还要诵经,先告退了!” 此刻兰姨娘起身,朝盛心洁和盛允皓看一眼,退了出去。 兰姨娘走了,珍姨娘和姜氏也不好站着,接连跟着离开,连带着周边的丫鬟跟着走了,本来热闹的大厅也逐渐安静下来。 太妃看着空荡的大厅,又看看盛浅予,神情有几分迟疑,不过最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王爷回来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通报。 太妃本来喝茶的动作一滞,茶水险些洒出来,幸好旁边踏雪过去扶了一把,这才稳住。 “哼!” 太妃哼一声,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却见誉王已经进了大厅,没有意外,后面果然跟着三公主。 这些天没少听人提及三公主,知道她是个厉害的角色,被人不敢做的事情她都敢,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跟誉王进了门。 要知道,她跟誉王的传言可是如今京城最火爆的花边,她可以不管皇上和太后的看法,难道就不怕这样的谣言传回望渊国? 更何况,如今可是安如郡主跟在她身边,她不要脸,总得给安如郡主留些脸面吗? 如今这般行径,倒是让盛浅予有些猜不透了。 正想着,人已经到了大厅。 “文怡参见太……” “献王妃这个礼,我可受不起!” 不等三公主的话说完,太妃冷冷打算,冷脸朝三公主扫过一眼,转向旁边的yuwàng:“你可真是越来越不知道要脸了!什么人都能往王府带?你不怕丢人,别连累整个王府也抬不起头来!” 啪! 随着太妃的声音落地,她手边的杯盏朝着誉王就扔了过去,誉王没有躲闪,任由那被子砸在身上,落地摔成了很多碎片。 太妃似乎也没有想到誉王竟然不躲,眼神一滞,看似有几分后悔,可也是瞬间的功夫,又换成了之前的冷脸。 盛浅予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挑眉暗自偷笑。 太妃平常说话都是端庄稳重的样子,几乎没有听她这样骂人,更何况是当着他们这几个孩子,如今是真没给誉王脸面,同时也是一个耳刮子狠狠的抽在了三公主脸上。 果然,几句话说得三公主本来强带出来的笑意也挂不住了,眼看着杯子非出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众人看不见,可是双手却死死的攥起了拳头。 第496章 太刺激了! “母妃!您这是说得什么话!” 誉王拧着眉头嗔一句,随后目光在盛浅予几个孩子身上扫过,沉着声音道:“你们几个,先出去!” “出去干什么!我就是让他们来看看,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做人的,看看你是多没有骨气!” 太妃瞪眼,看向誉王和三公主的眼神之中似乎冒着火一般。 “母妃!文怡这么多年回来,毕竟是客人!” 誉王嗔一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若是只有太妃,他跪下说话都成,可是如今眼前有这个几个孩子,有些话就不能说,有些事也不能做! “客人?我可不敢迎接这样的客人!当年笑脸迎着人家的耳刮子,你还没有看清楚吗!” 太妃手中的拐杖狠狠的往地上一戳。 “太妃,您可是还为当年的事情恨我?” 三公主终于忍不住开口,说着话就红了眼眶,好像她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哭什么!是你打了我们誉王府的脸,你还委屈了!”太妃迎着三公主怒喝一声。 这么多年,三公主的事情就像是一块心病,压在太妃心口上,这口气怎么都出不来。 当年,誉王府因为这件事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众人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誉王被人带了绿帽子抢了女人,就连太妃也整日里不敢出门,整整一年,什么聚会都不敢去。 本来这件事可以忘记的,可是如今三公主又回来了,这件事重新被人们提起,就好像又往太妃心口上插了一把刀,她这般恼恨也是情理之中。 听着太妃的话,三公主脸上表情一僵,强忍着眼眶的泪水没有落下来。 “太妃,您真的误会我了!” 三公主拧着眉头,手中绢帕用力得拧着,看起来还真是一脸委屈的模样。 “委屈?当年的事情,多少人看见了,你有什么委屈!”太妃冷脸,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 三公主被这突然的一声响吓得身子一颤,紧忙说道:“当年,献王和亲跟皇兄求娶之人并非大皇姐,原本就是我,当时皇兄也跟我说了,可是我跟剑辉哥有了婚约,并没有同意,可谁知后来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 说到这里,三公主就停了下来,捂着脸哭起来。 “母妃,您就别问了,文怡已经跟我说清楚了,当年的事情,不怪他!唉!” 誉王拧着眉头,一脸心疼的模样。 此刻太妃眼神流转,听着誉王帮三公主说话,竟然也没有反驳训斥。 旁边盛心洁和盛允皓或许听不懂,可是旁边盛浅予却是听得清楚,想得明白。 三公主这话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并不难猜,她说当年献王本来求娶的是她,先皇找了她被拒绝之后才出了那样的事情,这是往先皇身上推? 当时三公主和誉王的婚也是先皇赐的,若是皇上又返回,不光得罪了誉王还打了自己的脸,可若是当三公主自己出事,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这样一想,倒是能说得过去。 不过,先皇已经不在了,也没得求证,众人也不能到献王面前去问,如今倒是三公主说什么是什么了! 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这边盛浅予差不多想明白了,侧目朝太妃看去,果然,见太妃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看向三公主的眼神虽然依旧不怎么待见,却也没有那么嫌恶了。 看来,三公主这个说辞在太妃这里行得通! “不管如何,当年因为你,我誉王在京城抬不起头来,以前没有缘分,以后也没有必要联系,你走吧,我誉王府的门槛,经不住你践踏!” 太妃脸上表情变化一番,最终还是没有给三公主好脸色。 “太妃,您可是看着我长大的!” 看着旁边的嬷嬷过来,三公主忍不住朝太妃喊一声,往前两步:“当年您跟我母妃亲如姐妹,您真的要这般对我?我又何其无辜!” 这话像是一根一阵般插入了太妃的心口,她嘴角动了动,可是唇边的话却有些犹豫。 “就算如此,当年你已经害得誉王府抬不起头来,你如今再次出现,再次将众人的视线引到誉王府,你是存了什么心!” 太妃憋红了脸。 就算时隔多年回来,但凡是要点脸的人,自会下意识的跟誉王府保持距离,如今三公主非但不避嫌,反而上门,这不是在朝众人摇旗呐喊这里有笑话? 太妃最在乎的就是誉王府脸面,之前被人嘲讽指点,如今是万万不能忍受的。 三公主拧了拧眉头,抬头看向太妃,双腿一弯正要跪下,却听门口传来看门丫鬟的声音。 “王妃来了!” 这一声,让三公主要跪下去的动作停了下来,誉王脸色也是一僵,猛然间抬头看向太妃。 “哼!” 太妃迎着誉王的眼神甩给他一个白眼,随后朝丫鬟吩咐:“请王妃进来!” 声音落地的功夫,便听珠帘响动,众人转身就看到烟妃挺着个大肚子走了进来。 “见过母……” “好了,如今身子不便,就不要行礼了,踏雪,快给王妃搬椅子!” 太妃紧忙就吩咐一声,看样子对烟妃疼爱到了骨头里。 盛浅予挑眉朝三公主看去,见她脸上带着笑,可是脖子上却绷出了青筋,分明是无比怨恨。 “谢太妃!” 烟妃应声,转身的功夫,似乎刚看到誉王一般,恍然道:“王爷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军中事务办完了?” 本来是很正常关心的话,可是如今听在誉王耳朵里,却像是被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军中事务繁忙,这段时间誉王回来的都很晚,如今却因为三公主竟然将军中的事务放下,当着太妃的面儿,他自己也臊得慌。 誉王拧了拧眉头,张嘴正要说话,只是还没出声,却听烟妃再次开口。 “这位姐姐看着面生,可是之前太妃说得那个远房亲戚?”烟妃说着话,朝太妃看去。 什么远房亲戚,太妃并没有说话,这是烟妃当着誉王的面儿,给他没脸呢! 既然太妃将她叫来,不就是为了这样的效果吗?她身后反正有太妃撑腰,她可不怕得罪了誉王。 果然,这话出口,誉王和三公主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我誉王府可不敢有这样的亲戚!” 太妃沉沉的应一声,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刚才我该说的也说了,踏雪,送客吧!” 说着话,太妃摆摆手。 就算她相信了三公主的话,可是当年誉王府已经丢了脸面,如今她不想再丢一次。 “嬅姨,您真的这般狠心吗!” 三公主开口,说话的功夫,眼泪也跟着落下来了。 太妃脸色一僵,满脸的怒意就散了,嘴角动了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明显感觉到太妃的变化,烟妃神色突然暗了下来,正要说话,却见盛浅予冲她摇头,拧了拧眉头,最终是没有说出来。 知道以前太妃很疼三公主,如今看来,太妃表现出来的感情,比盛浅予想象中更浓烈。 “嬅姨,我知道这些年您一直怪我,我也想弥补……” “不用了,你不再跟誉王府有什么瓜葛,就是对誉王府最大的弥补了!”太妃拧了拧眉头,干脆闭上眼睛。 “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誉王府,所以这一次我带了安如回京……太妃,还请您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三公主一脸悲切的模样。 这话出口,倒是让盛浅予愣住了,她有无数的猜想,却万万没有想到,三公主竟然会将安如郡主推出来! 当年她没有嫁给誉王,为了弥补,所以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誉王? 天!她脑子有坑吗? 传说中的,不能做你的老婆,就做你的丈母娘? 盛浅予瞬间凌乱了,难以置信的看向三公主和誉王,且不说三公主,就连誉王的脸色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甚至,还带着丝丝欣喜! 这真是苍了天了! 不光盛浅予一脸蒙圈,就连太妃和烟妃也猛然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三公主。 安如郡主看起来还没有盛浅予大,好好的郡主,要嫁给誉王这个半老头,就算三公主同意,献王能同意?要知道,安如郡主可是嫡长女,说不好还是望渊国以后的长公主呢! “太妃,我有话想跟您单独说!”三公主停顿片刻,再次开口。 太妃拧了拧眉头,思量瞬间,转身看向旁边盛浅予几个人。 “予儿,你带着洁儿和皓儿先出去吧!” 太妃摆摆手,看众人往外走,烟妃也准备起身,又加了一声:“王妃留下,你是当家主母,既然有关王府,你就应该知道!” 如今这般,也算是给烟妃撑腰了。 盛浅予带着两个小家伙往外走,刚出门,盛允皓抬起头来。 “三姐姐,那个夫人是谁?为什么父王不要脸?”盛允皓一脸疑惑。 盛浅予神情一滞,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叫她怎么解释?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打听!” 盛浅予伸手朝盛允皓的脑门上戳一下,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却见盛允承脚步匆匆地冲了进来! 第497章 誉王头上一片草原啊! 众人一愣,来不及打招呼,就见盛允承急匆匆的进了院子,脸上似乎还带着怒意。 盛浅予和两个弟弟妹妹站在原地,怔愣的看着盛允承的身影瞬间不见,不由得惊诧瞪大了眼睛。 “三姐姐,世子哥哥这是怎么了?”盛允皓转过脸,依旧仰着脑袋看向盛浅予。 几岁的孩子,有些事情还不是很懂,却也能看出人的情绪。 盛浅予回过神来,伸手在盛允皓脑袋上摸了摸:“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可是……” “好了,兰姨娘一个人回去,肯定担心你们的,洁儿,你先带着皓儿回去吧!” 不等盛允皓的声音说完,盛浅予打断他的话,脸上神情有些严肃的看向盛心洁。 “啊……哦!” 盛心洁好像刚刚回过神来,应声紧忙拉着盛允皓往回走。 盛允皓本来想跟盛浅予身边玩儿一会儿的,可是看她一脸严肃的模样,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跟着盛心洁离开了。 两人走后,盛浅予跟袭久也朝鎏湘院的方向走去,一边走着,压低了声音问道:“盛允承跟三公主可有什么联系?” “不曾!” 袭久回答,同时脸上表情也带着一丝疑惑。 盛浅予停住脚步,朝前厅院子的方向看一眼,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盛允承这段时间极力讨好誉王,如今才能将手中的兵权牢牢握住,为了不惹得誉王厌烦,这段时间他甚至都没有在誉王面前再提给姜氏名分的事情,如今不过是誉王府再来一个新人,他应该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我已经派人盯着这边了,有什么消息,会在第一时间传回来!”袭久低低应一声。 “嗯!先回去吧!” 盛浅予应声,两人继续往前走,刚刚绕过花园,正好见高大夫拎着药箱子从沁春园出来。 “高大夫慢走啊!” 珍姨娘身边的珠翠一脸欣喜的送出了高大夫,只是,高大夫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 “高大夫这般脚步匆匆,可是有什么急事吗?”盛浅予抬脚迎上前去。 这一声问,让高大夫猛然间停下脚步,看到是盛浅予,脸上的表情又是一阵泛白。 “没,没什么……” 高大夫应声,那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听旁边的珠翠开口。 “我们姨娘有了身孕,高大夫得去开调理的方子,自然是急了一些!”珠翠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得意。 就算珍姨娘有了身孕,就算最后生下来的是个少爷,这跟盛浅予有什么关系?真是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 “王爷身子虚弱的情况下还能有了身孕,珍姨娘还真是受宠,高大夫这么匆忙,想必是准备通知王爷和太妃吧?” 盛浅予看向珠翠,唇角微微挑起,脸上到处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明明是笑,却看得珠翠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之前高大夫都说了,誉王得好好养着,如今珍姨娘有了身孕,可想而知,他是怎么养的! “太妃听到姨娘有孕的消息,一定会跟高兴!” 珠翠脸上的表情变化,随后憋住这么一句话来。 这样的态度,让袭久脸色沉下来,正要上前教训她,却被盛浅予挡着。 “太妃高兴就好,就怕会高兴过了头!”盛浅予依旧唇畔带笑。 一句话,珠翠脸上的表情再次沉了下来,而旁边高大夫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我,我还要去配药,先行告辞了!” 说着话,高大夫紧忙转身,也不等盛浅予应允,背着药箱子就走。 珠翠脸色一沉,却没有说出话来,就在她收回视线的同时,正好撞上盛浅予看过来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她看穿的心虚感觉。 “袭久,我们走吧!” 盛浅予淡淡朝袭久说一句,抬脚继续往前走。 珠翠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本来还是带笑的脸上多了一丝紧张。 大夫号脉能诊断出是不是怀孕,但是时间上,珍姨娘提前了一个月,高大夫是诊断不出时间的,按理说应该是天衣无缝才对,为什么感觉这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有点不太对呢? 感觉到不太对,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珠翠拧了拧眉头,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转身回去,关上了门。 这边盛浅予跟袭久已经走出了很远,听到关门的声音,两人脚步同时慢了一些。 “刚才看高大夫神色紧张,恐怕这你娘这身孕没有那么简单吧!”袭久开口,眉梢之间多了一丝嘲讽。 这将近一个月,她们经过花园的时候可是遇上了好几次张诚从沁春园出来,每次都是挑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用脚趾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珍姨娘总不能每次不舒服都是半夜吧? 最重要的是,张诚身上的香味,越发的浓烈,要不是过分亲密接触,可不会是这样的味道。 看来,誉王这脑袋上已经变了颜色啊! “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有一点我却想不明白!” 盛浅予停住脚步,看向袭久:“珍姨娘既然敢让高大夫诊脉,必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可是高大夫那般反应,又是知道了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袭久拧了拧眉头,似乎也没有想明白:“或许,这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估计是吧!这誉王府处处都是秘密,不过,后面这场好戏,我倒是很期待的!”盛浅予眯起了眼睛。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鎏湘院,玲珑迎了出来。 “小姐回来了!” 玲珑脸上带着几分欣喜,说话的功夫,紧步到了跟前:“欣妈妈说这次的月饼成了!” 说着话,月牙从后面跟上来,手里捧着一个碟子。 看到碟子里的月饼,袭久脸色有些不好看,胃里莫名开始泛酸水。 这段时间,她们几个帮盛浅予尝月饼,可是没少吃,这东西原本吃多了就会腻,加上盛浅予做的月饼尝起来……一言难尽,如今她们觉得月饼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食物。 “当真?” 盛浅予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说话的功夫伸手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小心翼翼的品尝,脸上多了一分喜色! 终于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了!是真的成了呢! “我就说吧!” 盛浅予得意的挑了挑眉梢,转向袭久:“你尝尝?” “我,我就不用了吧……刚吃完东西,吃不下了!”袭久紧忙摆手,似乎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 “小月牙,给我端进书房吧!”盛浅予眉梢之间多了几分笑意。 一盘月饼,似乎让她忘记了前厅三公主的事情,也忘记了刚才撞上的高大夫和珠翠,此刻她想到的是,这月饼终于能拿出手去了! “是!”月牙紧忙应声。 盛浅予转身朝书房走去,不过,刚走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朝玲珑吩咐一声:“给我包几块装起来,等会儿拿到书房。” 玲珑怔愣瞬间反应过来,脸上的笑瞬间多了几分暧昧:“是!我这就去!” 包起来,这是准备送到玄王府吧?难怪三小姐这段时间跟月饼杠上了,如今想来,欣妈妈说过,亲手做的月饼要送给最亲近的人呢! 以三小姐这个性子,她给玄王殿下送刀子送兵器道是正常,没准高兴了还会送个zhàdàn,没想到,竟然也有这么小女人的时候。 应声转身回到厨房,一个模子里能出十块月饼,其中两块在做成的时候给欣妈妈品尝了,如今两块在盘子里,厨房还剩下六块,就用那套鎏金盒子,上面还有一对鸳鸯呢! 盛浅予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让玲珑那个八卦姐想了这么多,回到书房继续看之前的设计图纸。 古代没有复印机,盛浅予储存的那些资料也不能调出来,如今也只能自己画,好在她的素描水平很好,倒也不费劲。 “小姐,月饼拿来了!” 玲珑进门,手里拎着那盒月饼。 “嗯,放着吧!” 盛浅予应声,此刻正专注,也没有注意。 玲珑抿了抿唇角,将点心放下,看盛浅予认真,也没有多说话,只将东西放下转身离开。 手边就是之前切开的月饼,盛浅予晚上回来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如今也是饿了,连着吃了好几块。 “吱呀……” 门开的声音再次传来。 “还有什么事吗?” 盛浅予拿笔看着桌上的图纸,头也没抬。 没有人回答,只是在盛浅予的手伸向碟子的时候,本来就在手边的月饼却没了,她一愣,突然抬起头来! “小予儿认真起来,还真是可爱!” 孤南翼说着话,眯起的眼角之中带着一股妖魅,特别是在烛光之下,那张脸就显得越发邪气了。 “你,你怎么来了?” 盛浅予手中的笔“啪嗒”一声落在了桌子上,不知怎么,此刻脑子里快速闪过在皇宫的一幕,她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了。 不是悸动,而是莫名的紧张。 就在盛浅予站起来的瞬间,卓炎卓厉瞬间闪身出现,将她挡在了后面。 “哼!你们倒是恪尽职守!” 孤南翼那妖邪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却并没有停下靠近的脚步,一边走着,目光看向盛浅予。 第498章 我的,都给你 “夜黑风高,我们若是动起手来,势必会惊动整个誉王府,到时候,众人可就都知道了,你们家郡主被人闯了闺房!” 孤南翼眯起眼睛,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丝siyou惑。 “呵!赤云侯这般,是准备做采花大盗?我被人闯了闺房,可你也脱不开干系,你难道不怕被人在背后说你点什么不好听的话?”盛浅予又还了回去! 然而,孤南翼似乎并不在乎,只见他侧身往书桌边上一靠,妖魅的脸上带出丝丝笑意。 “闯闺房这种事情,本侯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做过了,并没有什么稀奇,更何况,众人在本侯背后也没少说不好听的话,本侯听不到,有什么可在意的?” 盛浅予眉梢一挑,忍不住撇撇嘴。 没想到,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背后有不少人骂他。 一边说着话,他侧了侧身子,似乎想起什么,又说:“其实,让众人看到本侯在这里也是不错的,这样一来,你的名节受损,誉王那个老匹夫就只能将你嫁给本侯了,甚好,甚好!” 好你个脑袋! 盛浅予忍不住在心里骂一句,抬头看向孤南翼,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我在军营之中,日日跟将士们在一起,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更何况,我要嫁给谁,誉王说了可不算!” 盛浅予挑眉给他一个得意的眼神。 “唉!” 孤南翼叹口气,一脸受伤的神情:“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也是奇怪,你越是这般,本侯就越发的放不下你了!” 说着话,他再次朝盛浅予靠近,只是还没等过去,就被卓炎卓厉挡住。 将刚才从盛浅予身边拿走的碟子放在桌上,捻起一块月饼,优雅地放进嘴里。 “这次的味道好多了!”孤南翼狭长的眼睛眯起来。 “我真是谢谢你了!” 盛浅予没好气回一句,抿一抿唇角,问:“所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不能白天来?非得大晚上? 孤南翼吃着月饼,没有回答盛浅予的话,而是指向她旁边的杯子,摆摆手。 盛浅予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他这是吃着干,要水呢! 无奈长舒一口气,盛浅予转身给他倒一杯水递了过去。 “你们两个先退下吧,他不会出对我怎么样!”盛浅予看向旁边的卓炎卓厉。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没有多说话,一个闪身消失在眼前。 孤南翼喝着水将喉咙里的月饼压下去,再看向盛浅予,脸上笑得更加暧昧了。 “这样才对,两个人说些悄悄话才能增进感情!” 说着话,孤南翼起身再次朝盛浅予走来,然而,就在他靠近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流光刃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我可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感情可以增进,更何况,侯爷不是说过我这个女人是有毒的吗?” 盛浅予脸上带着笑,可是说话的功夫,手中刀子可没有那么灿烂。 “你是有毒!” 孤南翼并没有在意脖子上面的bishou,侧目朝盛浅予看一眼,眉梢眼角之间带出丝丝笑意:“你也应该知道,本侯常年与毒蛇为伍,最喜欢的就是毒,你越毒,本侯就越喜欢!” 他的身体没有动,手却不着痕迹的朝盛浅予伸了过去。 盛浅予眼神一凛,朝旁边侧了侧身,刚好躲过了过去。 “我的毒跟侯爷可不是一样的!” 她转身到桌子的另一边,让孤南翼不能轻易抓到的位置,脸上神情多了一丝严肃:“大晚上侯爷特意跑这一趟,应该不会只是跟我来表白的吧?” 孤南翼在晃神的瞬间,看着盛浅予从自己身边逃开,妖魅的脸上快速闪过一抹无奈。 “女人呐,太聪明了也不尽然是好!” 他叹一口气,身形一转,红色长袍在盛浅予眼前晃过,坐在了椅子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盛浅予:“听说,三公主今日来了誉王府?” “侯爷的消息倒是灵通!” 盛浅予嗤笑一声,往后面退了两步靠在书案边,同样眯着眼睛看像孤南翼:“所以,你这一趟过来,是要告诉我应该阻止王爷和三公主交往?长辈的事情,恐怕不是我这个小辈能掺和的!” 经过了南罗国征战的那段时间之后,盛浅予能感觉到孤南翼的变化,也意识到他似乎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邪性,亦或者说,这个人亦正亦邪,让人看不透。 但是有一点,盛浅予心里很清楚,孤南翼远远比她看到的深藏不露,他的话有十分意思,让人听出来的只有五分,另外还隐藏了五分。 孤南翼挑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随手捻起一块月饼塞进嘴里,优雅的小口嚼着,等咽下去才开口。 “凭你在誉王府的地位,自然是管不了誉王和三公主的事情,本侯要说的是,你最好盯紧了南边院子里的那个女人,灵越军若是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动作,我一定不会犹豫,城西森林已经准备好了火葬坑!”他的眼神眼神之中多了一道寒光。 这话灌进耳中,盛浅予的表情突然间僵住,看像孤南翼的眼神莫名多了一丝慌乱。 他,知道? 他知道段红依是灵越国皇室公主,他也知道盛允承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灵越军! 本以为这件事是在人不知鬼不觉中进行,却没想到,他竟然都知道!而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竟然还暗自得意?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本侯!” 孤南翼漫不经心的伸手捏起一块点心,脸上神情倒是跟往常一般惬意:“盛允承对慕婉纯的情谊到了什么地步,整个京城都就知道,这般密不可分的两个人之间突然冒出一个怀了身孕的女人,其中必有蹊跷!” 盛浅鬼魇的手不受控制的用力,眼神闪烁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她是确确实实被孤南翼惊到了。 之前皇上将灵越军归在了孤南翼手里,这支军队的命运就任由他处置,盛允承有这么多的小动作,孤南翼一直没有动静,但是他的眼睛可从来没有离开过。 相处的这段时间,虽然明显感觉到孤南翼的变化,可鬼魇就是鬼魇,一旦灵越军为人所牵动,三万人的军队,他说活葬了就真的会活葬!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坐视盛允承的那么小动作不管?三万人的精锐部队,可不是嘴唇相碰这么简单!”盛浅予神色正了正。 孤南翼喝着茶,修长的手指捏着杯盏,说不出来的优雅魅惑,听到盛浅予的话,眼皮一挑,唇角勾起一抹玩味。 “能随随便便就被他人调动的军队,即便再精锐也存着异心,这样的队伍,本侯收不回心,更不会便宜了别人!盛允承敢对本侯打主意,本侯便让他尝尝绝望的滋味。” 他脸上的笑,更添了一丝阴邪。 盛浅予看着他脸上的笑,感觉浑身冷飕飕的,原来,之前看姜尚书被处斩的时候,孤南翼跟醇王说的那句话,并非玩笑。 他说若是掌握不了这支军队,就毁掉,他是真的会这么做! “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特意跟我说呢?” 盛浅予想了一圈,在此看向孤南翼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审视。 说起来,她多次帮助段红依,也并非单纯看她可怜,同样也是为了灵越军,只是她并并非是想据为己有,而是单纯不让盛允承得逞罢了。 可这毕竟是她心中的想法,既然孤南翼知道她也盯着灵越军,正常的不应该怀疑她的吗?如今他跑这一趟给自己提醒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从一开始,不管是盛允承还是她自己,就已经落入了孤南翼的手心,成了他的棋子? 若是这样,那可就真的太可怕了! 在盛浅予胡乱想的时候,孤南翼的视线便停在了她的脸上,瞧着她的变化,神情多了一丝微妙。 “这个世上,也就只小予儿能伤到本侯的心了!” 孤南翼说着话,伸手摸着自己的心口,一脸受伤的模样:“我特意跟你说,自然是在心疼你,与其让盛允承牵着灵越军,还不如送给你!” “送给我?” 盛浅予一凛,看像他的眼神更加震惊! 刚才还说这要活葬了这支军队,怎么话锋一转就要送给自己了? 她的反应,孤南翼很满意,他站起身来,在此凑到盛浅予跟前,唇角一挑:“不是本侯一手带出来的军队,本侯用起来也不会顺手,倒是你,若是有那个本事收了他们,本侯不介意送给你!” “你,你疯了吧!” 盛浅予往后退两步,仍旧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三万人的军队,这可不是小数目,他竟然就这么送给自己? 要知道,她可是鬼翼军的人,那不就是送给了殷离修?他这是喝大了吧? 孤南翼看着盛浅予,她在想什么,似乎一眼就能看明白,随着她往后退,他便跟了过去,一直到她后背靠在了桌案上,再也没有退路。 “本侯的东西给你,从来不会吝啬,不过,能不能拿到,也得看你的本事!”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一句。 靠的太近,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擦过鼻尖,让盛浅予莫名一个激灵,突然抬起头来迎着他那魅惑的眼神看去! 第499章 誉王府的喜事 “孤南翼,你应该知道我是鬼翼军的人,这三万灵越军给了我,就相当于是给了殷离修,你确定?”盛浅予满脸不相信的表情。 虽然之前共患难,但是盛浅予知道,对于他们这样的男人来说,从来都是理智控制他们的行动。 孤南翼跟殷离修向来是对头,他怎么可能将这样一支军队拱手让给殷离修。 听着盛浅予的话,孤南翼将手中杯盏放下,唇角微挑:“本侯的东西,想给谁自然是送到谁的手里,只是看你接得住接不住!” 说着话,他往前一步,又回到盛浅予身边,身形一侧,再次靠近。 “你……” 盛浅予的后腰已经靠在了桌子上,没有退路,只能往后仰,只是,这一次,孤南翼的目的不是她,而是桌子上包好的月饼。 “还是鸳鸯,难得小予儿对本侯这般用心,本侯就不嫌弃的收下了!”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往上一提,将那月饼提了起来。 刚才的一盘,他几乎都吃光了,其实说实话跟赤炎府里厨子做的并不能比,可是,因为是她做的,却有一翻独特的味道,这种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喂,那不是……” 盛浅予张口,下意识上前去抢,只是,还没有碰到,就看孤南翼扬起胳膊举了起来。 原本孤南翼身形高大,只是站着就比盛浅予高出将近两个头,如今再加上手臂的长度,就算她跳起来也够不着。 “喂!谁说是要送给你的!”盛浅予瞪眼。 折腾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月饼,本想着给殷离修送过去的,谁想到还有这么个打劫的。 “三万人的军队都送你了,你却连几个月饼都舍不得?小予儿,这般小气可还行?” 说话的功夫,孤南翼腾出另一只手在盛浅予脑门上点了一下,这一下用了几分力道,直接将盛浅予推着倒退了好几步! “你……” “我一定会好好品尝!” 孤南翼堵了盛浅予的嘴,说话的同时,拎着月饼就往外走,在出去之前,又留下一句话:“之前本侯跟你说话的话,你最好往心里去,最近这段时间,誉王府恐怕是不能安静了!” 说完,不等盛浅予开口,孤南翼一个闪身,消失在窗边。 红色的影子在眼前闪过,瞬间小时不见,盛浅予愣愣的看着孤南翼小时的方向,随后,嘴角不受控制的跟着颤了颤。 这一个两个的,都对窗户情有独钟吗?好好的门不走,非得从窗户飞? “小姐!” 此刻,传来袭久的声音。 盛浅予看书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边,除了平常不见踪影的卓炎卓厉,其他都被赶了出去。 这一声,将盛浅予飘远的思绪收回来,她停顿瞬间,转向门口,应一声:“进来吧!” 随着她的声音落地,袭久进来,径直到她跟前:“王妃来了!” 烟妃? 盛浅予不由得一愣。 这个时候,烟妃应该已经睡了,莫不是跟太妃和誉王商量事情到现在? 看来,三公主的事情,还是挺大的。 “请她进来吧!” 盛浅予摆摆手,看袭久出去,将刚才孤南翼用过的杯子收了起来。 片刻,云竹扶着烟妃进门,不过将她扶进来之后,却被烟妃遣退了。 “什么事情这么要紧,连云朵都不让跟着了?” 盛浅予说着话,同样摆摆手让袭久也出去,起身过去扶着。 “还不是那个三公主的事?” 烟妃扶着盛浅予的手往前走,到了桌边坐下,紧忙接着刚才的话:“之前都是听人说这三公主是个厉害的角色,如今眼见,可真是见识到了,太妃之前对她可是深仇大恨一般,这才过了一个下午,态度完全就变了!” 说着话,烟妃伸手接过盛浅予递来的水喝一口,这才缓过一口气。 太妃对三公主的态度变化,盛浅予倒是不奇怪,可是如今烟妃说着这样的话,脸上竟然没有丝毫不快,这倒是让人觉得有些疑惑了。 “所以,三公主跟太妃说了什么,能让太妃……还有你的态度发生了变化?”盛浅予坐在烟妃对面,双手托着腮看她。 盛浅予这样一问,烟妃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开口道:“三公主看中了世子,竟然要跟誉王府联姻,就是那个安如郡主!” “世子?” 盛浅予眼神一滞。 不是誉王,是盛允承? 此刻她眼中快速闪过盛允承进来的时候那脸上的阴冷,虽然不解却也了然了,同时也明白了此刻烟妃这般轻松的原因。 不是三公主要进府,那自然是跟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世子妃虽然受罚,可依旧是明媒正娶的世子妃,就算与丞相府没人了,可如今南疆王还在京城,太妃和王爷,能答应三公主?”盛浅予看像烟妃。 烟妃喝茶的动作一滞,忍不住撇撇嘴,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太妃和王爷商量了一下午,虽然南疆王还在京城,可是这段时间看来,南疆王对世子妃这个外甥女,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更何况,也没有说废了她这个世子妃,只不过安如郡主是以平妻的身份嫁进来!” 众人都能看的出来,不管是之前的姜氏,还是太妃和誉王,他们对慕婉纯这个世子妃并不满意。 之前是因为没了娘家,不能给盛允承带来任何好处,到现在,连生孩的能力都没了,对于誉王府来说,她就是个废人,他们巴不得给盛允承换一个有强大依存的王妃呢! “所以,太妃和王爷都答应了?”盛浅予想了一圈,再次看像烟妃。 “还没有定下,但是看太妃对三公主的态度,应该是差不离了!” 烟妃喝着茶停顿一下,随后又看向盛浅予,道:“世子妃不能生育,这本就是大罪,如今能留着她的世子妃之位,也是全看在南疆王的面子上,这件事南疆王也不好开口,更何况,安如郡主嫁入誉王府,对于王府来说,带来了太多的好处,太妃和誉王也拒绝不了。” 盛浅予眼神一挑,神情流转瞬息,问道:“就算三公主和太后的表妹,可是你也应该知道,三公主和长公主之间的事情,皇上势必不会跟三公主母女太过亲近,如今这望渊国的郡主嫁到誉王府,能有什么好处吗?” 其中的好处,盛浅予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她想听听誉王和太妃的想法。 “献王虽然并非皇长子,却也是嫡子,有很大的可能时候就是望渊的皇帝,安如郡主嫁入誉王府,以后誉王府可是娶了一位公主,只这一样,就让太妃和王爷感觉很有面子,更何况,望渊国与我冥苍国向来交好,这场联姻对世子以后可是大有好处!” 说着话,烟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神情多了一丝没落。 就算她是王妃,可这王府最终还是盛允承的,以后肚子里这个孩子,能过得舒心吗? 听着烟妃的话,盛浅予眼神之中神情流转,她想的不是盛允承,而是三公主。 以三公主这般高傲的性子,竟然让自己的女儿下嫁给盛允承,这本来就让人诧异,以后盛允承是不是会从安如郡主身上沾到光还另说,但是如今能看的出来,三公主是想借誉王府的势力! 亏得孤南翼提醒,盛浅予查看了望渊国的国情,虽然很多人推崇献王,可是献王手中兵权太弱,不足以跟其他皇子抗衡,三公主这次来,就是为了给献王拉援助的!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能舍弃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个女人,比想象中更加心思深重,一般女人可做不到这个份儿上! “这桩婚事,不光是誉王府和三公主之间的事情,更是冥苍国和望渊国之间的事情,需要经过皇上……” 盛浅予说着话,朝烟妃看去,眉梢轻挑:“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会有一场接一场的好戏要看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戏!”烟妃朝盛浅予嗔一句,脸上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盛允承不是誉王的亲生儿子,她们知道,却没有证据,如今他若是真的娶了安如郡主,情况就会更加复杂,恐怕就算誉王相信了,到时候为了誉王府考虑,也不能对盛允承如何了。 而且,盛浅予不是跟他有深仇大恨的吗?人家的翅膀逐渐硬起来,她倒好,没有丝毫紧张的样子! 皇上不急太监急,烟妃替盛浅予着急,也为自己着急,作为誉王府的王妃,她不是容不下盛允承,而是盛允承日后必定不会容她这个不是亲娘的太妃! “急什么!” 盛浅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抿一口,唇畔勾起丝丝笑意。 “盛允承和慕婉纯以前夫妻同心坚不可摧,段红依不过是个插曲,也对慕婉纯没有什么威胁,如今这安如郡主就不同了,这场婚姻,势必会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带来毁灭性的崩裂,这场好戏才刚开始呢!” “每次你露出这样的眼神时,就跟狐狸一般,已经开始谋划了!” 烟妃挑眉看像盛浅予,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第500章 做 “我……什么都不做,准备看好戏!”盛浅予挑眉,微微扬起头将杯中茶水喝光。 “真是无趣!亏得我这么晚了还跑来告诉你!” 烟妃一脸不屑的看着盛浅予,脸上表情十分不满。 “看来近日你将手中事务交给了旁人,倒是显得很呢!” 盛浅予不以为意的打趣一句,撇撇嘴:“我能决定自己的婚事,却无法管其他人的婚事,更何况,还事关盛允承,站在我的位置,更是没有立场开口,且看着后面事情的发展呗!” “你这样说,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烟妃抿一口茶水,思量片刻点点头:“不过,三公主和安如郡主刚来京城就跟你结下了梁子,恐怕你不予理会想独善其身都不行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倒是你,眼看着你肚子里的小东西都要出来了,你的还是管好了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的好!” 说着话,盛浅予起身到烟妃跟前,伸手将她的杯盏夺过来放下:“好了,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该回去歇着了!” 烟妃的一口水没喝完就被盛浅予拽起来,没好气朝她瞪一眼,还是站起身往外走。 将烟妃送出去,盛浅予往回走的功夫,突然间听到远处传来的喊叫声音,不由得脚步一滞。 “怎么回事?”她问。 “这方向,应该是孝感寺,刚才月牙出门领东西回来,说是看到白云急匆匆的回去了!”袭久应声,说话的同时朝孝感寺的方向看去,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关了这些天,慕婉纯还不知道收敛自己的言行,越发像泼妇了。 太妃和誉王本就对她不怎么待见,如今这是在作死啊! “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她的消息还能这般灵通!” 盛浅予冷笑一声,一边往回走,将刚才烟妃的话跟袭久说了一遍。 袭久和卓炎卓厉是盛浅予和殷离修之间互通消息的桥梁,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跟玲珑说,却对袭久没有任何隐瞒。 “如此想来,今日世子那般急匆匆,倒是可以解释了!” 袭久尹应声,说话的同时再次朝孝感寺的方向看一眼,凝神片刻,话锋一转:“今日安如郡主住在了摘星楼。” 住在摘星楼? 她大概是知道了凡白就在摘星楼,想要靠近凡白吧。 心中暗自叹一口气,撇撇嘴角,道:“摘星楼是你家王爷的地方,我倒是不担心,我现在倒是有些担心唐凝。” 凝郡主的性子想来直,她若是知道安如郡主竟然在摘星楼住下,估计是坐不住了吧。 然而,袭久后面的话倒是让盛浅予有些意外。 “凝郡主知道安如郡主在摘星楼住下的,却并没有任何动作,晌午过后,她一直在军营,傍晚去了一趟皇宫便直接回了公主府!”袭久回答。 盛浅予眉梢一挑,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转身回到了鎏湘院。 夜已经深了,夜风微凉还带着几分霜露,落在人身上带着丝丝的寒意。 盛浅予在窗边看了一会儿书就感觉眼皮逐渐往下沉,最终双眼闭上,进入了梦乡。 月牙进来给她手边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又将被子盖好,离开之前,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之前就听姐姐说过三小姐是个奇女子,月牙一直也想想不到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今他来鎏湘院也有好几个月了,虽然期间三小姐跟着行军打仗出去了两三个月,可是在中间相处的时间也不短,如今她似乎能理解之前姐姐说的那些话了。 在军队,有着一个女子稍有的英气,面对誉王和那些欺负她的人,不管是谁,她都毫不相让,而回到了鎏湘院,跟她们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玩伴一般。 家生的奴才,月牙从小就知道伺候人,却从来没有一个主子如盛浅予这般对待下人这般温暖。 这样的一个人,难怪京城无数少女追捧的玄王和赤云侯对她都是不一样的感觉。 看着那张倾城的睡颜,月牙抿了抿唇角,将窗边的熏香之中加了一滴薰衣草精油,能让她睡得更加安稳一些。 这一晚上,誉王府着实热闹,恐怕除了盛浅予,就没有人能睡着了。 烟妃心里明白,这些事情她管不了,可是这一晚上想着盛允承的身份,心中无比纠结。 她是王妃,可是盛允承这个世子的亲娘还在,一旦誉王没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地位就会很尴尬,想到盛允承并不是誉王的骨肉,她心中更是纠结。 置于,太妃,誉王,盛允承,慕婉纯,甚至是段红依,但凡跟这件事有关系的人,就更加睡不着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每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 而沁春园那位,从听到高大夫说有喜了,更是睡不着了,要不是知道如今誉王走不开,恐怕早就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喧嚷得整个誉王府都知道了。 众人即便睡下了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唯独鎏湘院这位,一晚上睡得那叫一个舒坦,骑着被子的动作要多放肆有多放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孤南翼的一番话,她竟然梦到自己身穿戎装,带领着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厮杀,寒风凛冽,席卷着黄沙,可是站在山头的高点看着攻破的一个个城池,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微妙。 “看吧,我可不是你的软肋!” 寒风之种,盛浅予转脸看向殷离修,脸上带着血,更多了几分骄傲。 殷离修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盛浅予拽到了自己的马上,抿唇浅笑的同时,朝她压了下来。 马,马震吗?要这么刺激? 睡梦之中,盛浅予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虽然紧张,可是自己却不由自主的撅起了嘴。 近了,近了!他的气息越来越近! 就在两人要碰到瞬间,一股淡淡的香味擦过鼻尖。 这味道…… 盛浅予猛然间睁开眼睛,却看到眼前放大的那张脸竟然是孤南翼! “小姐!您该起床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玲珑的喊叫声。 盛浅予身子一晃,紧接着就听到扑通一声,连人带被子整个摔下了床! “哎哟——” 盛浅予一声惊呼,身体的疼痛将她的思绪召唤回来,这才回到现实! 刚才是梦啊!都是梦!幸好是在梦里! 要不然差点让孤南翼那个妖孽给亲了! “小,小姐!” 外面玲珑和月牙听到声音紧忙进来,看到盛浅予抱着个被子躺在地上,不由得一愣,来不及多想,紧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扶。 “您怎么睡到地上了!” 玲珑将盛浅予扶起来,看着她身上的脏,忍不住咧咧嘴。 就算是从小在乡下长大,可如今回到誉王府也有多半年了,之前礼教嬷嬷也教过这些,怎么如今睡觉还是这个德行? 喜欢骑着被子也就认了,可这么大个床都能摔下来,这觉睡得得有多热闹? “做了个……噩梦!” 盛浅予咧咧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刚一开始跟殷离修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确是美梦,可是醒来之前出现的孤南翼那张脸,却也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也算是噩梦了。 “小姐这是累了!” 月牙将被子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的尘土叠好,这才转过来,给将一瓶精油递给玲珑。 说起来,月牙的娘懂得调香,她跟端月也是从小跟着母亲学了调香的本事,安神,醒脑,治疗头疼,各种功效的香都能调出来。 玲珑接过来,给盛浅予太阳穴点了两滴,轻轻地按摩。 这香中有淡淡的薄荷,还有一些她也分不出来的精油,本来还有些混沌的脑子,被玲珑这样轻轻一按摩,瞬间就清醒了,那混沌的感觉也消失了。 “月牙这调香的本事,真是厉害!清晨只需要两滴精油,便能清爽一整天呢!”盛浅予忍不住对月牙夸赞一声。 月牙的性子跟端月很像,不过因为年纪小,为人处世还稍显稚嫩一些,不过,跟在玲珑身边这段时间,倒是长进的很快,胆子也打了起来,甚至还有几分玲珑的泼辣爽利劲儿。 “我没有别的本事,也就这一项能入得了小姐的眼了!”月牙抿唇,脸上多了一丝害羞 “小丫头,还知道谦虚了呢!” 玲珑伺候着盛浅予洗漱,忍不住打趣一声:“如今小姐最喜欢的喝的就是你泡的茶,最喜欢吃的也是你做的点心,就连欣妈妈都自觉不如呢!” 月牙从小会干活,穷人家的孩子,特别是她这种常年被哥嫂压着,什么事情都要会做,如今倒是什么都会一些。 “是呢,小月牙什么都会,你就会吃!”盛浅予忍不住反过来打趣玲珑。 玲珑脸上一僵,咧咧嘴:“我,我的长处不在这里嘛,这个我是比不上月牙,但是小姐想听什么,我这里的消息都有!” 她就是鎏湘院的活八卦,有什么零零碎碎的事情,她这里都知道,倒是给盛浅予帮了不少忙呢! 盛浅予眉梢一挑,问道:“说说,今日你又听到了什么新鲜的事儿?” 第501章 看好戏 玲珑眼底瞬间闪过一道精光,一边帮盛浅予梳头,话匣子便打开了。 誉王府这样的深宅大院,本来就是藏不住秘密的,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之后,清晨各个院子里的丫鬟聚集打水,消息也就跟着踹开了。 第一件大事,就是盛允承和安如郡主的婚事,这消息不知道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本来太妃和誉王还想保密,如今也是保不住的。 其实,盛允承的婚事,众人也不奇怪,毕竟,人家是世子,慕婉纯没了娘家又不能生育,光是仗着南疆王府,根本不能维持她的地位。 只是众人没想到的是,再娶进来的,竟然是以平妻的身份。 有人担心南疆王府会为难誉王府,有人也不以为意,慕婉纯都这样了,誉王府这样做也是合情合理,一时间,这个话题讨论得很是热闹。 “昨晚听到孝感寺那边传来了声音,世子妃如今如何了?”盛浅予问一句。 玲珑手上动作停滞瞬间,撇撇嘴:“还能如何?世子妃晚上闹了一晚上,世子也没有过去,大概是折腾累了也就不闹了,清晨我们接水的时候,白云都没过去,大概也是担心被人嘲笑,不敢出来了。” “之前那般伉俪情深,昨晚上那么大的动静,世子竟然都没去,也不怪众人的势头变了方向。”盛浅予不屑冷哼一声。 她是对着径自说得,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身后的玲珑。 “可不是嘛,昨晚世子没有去孝感寺,倒是在蔷薇园歇下的,人们都说,世子妃的好日子也差不多了,就连世子都不护着她,她恐怕是在誉王府待不下去了。”玲珑接了一句。 慕婉纯这个人,平日里嚣张得很,仗着盛允承撑腰,各种专横,对待下人也是严苛,如今墙倒众人推,也是够惨的。 盛浅予挑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畔无车位勾起一抹弧度,只是,这笑有些诡异。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特别是慕婉纯给姜氏下毒,这件事对他们的感情很有影响,但是,盛允承跟慕婉纯多年的感情,也不至于突然就冷了下来,按理说,就算晚上没有去孝感寺跟她解释,也不应该故意去蔷薇园。 此刻盛浅予想不明白,只是还不等她想明白,就看到袭久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太妃将珍姨娘关起来了!”袭久进来直接开口。 “什么?” 这一声惊讶的呼声,不是来自盛浅予,而是后面的玲珑。 此刻玲珑瞪大了眼睛,梳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难以置信的看向袭久,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刚才还说珍姨娘有了身孕,好日子就要来了,怎么会被关起来?” 珍姨娘怀孕,盛浅予一点也不奇怪,但是被太妃关起来,就有些想不通了。 张诚进出王府,总的说来也不过那几次,其实就算被人装上,也能解释的清楚,更何况,珍姨娘不傻,她敢做这样的事情,就肯定有所准备,不可能这么快就露馅吧? 还想等着孩子出生之后看好戏呢,这帷幕刚刚拉开就到了gāchá?这个速度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我们去看看!” 说着话,盛浅予站起身来。 头已经梳好了,玲珑听着盛浅予的话回过神来,来不及多想,紧忙跟了出去。 盛浅予醒的也不算晚,如今去给太妃请安倒也差不多时间,众人到了福寿园门口,还没进去,就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看来人还是不少啊!”盛浅予冷笑一声,停顿瞬间,抬脚走了进去。 “太妃,三小姐来了!” 门口丫鬟看到盛浅予,紧忙通报一声。 太妃黑着一张脸,闻言神情凝滞瞬间,摆摆手:“进来!” 听到太妃的应声,盛浅予抬脚走进去,除了太妃,如今房间里还有誉王,烟妃和姜氏。 “给太妃请安!” 盛浅予上前,规规矩矩给太妃行了个礼,然后又转身给誉王和烟妃行礼。 以前,誉王府公子小姐们都要给姜氏行礼,如今她也就是个姨娘的身份,自然是受不得盛浅予这一礼的。 这样的落差,姜氏似乎还是没有适应,看像盛浅予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阴沉。 “起来吧!” 太妃摆摆手,目光在盛浅予身上停留瞬间,问道:“你怎么有时间来请安?” 盛浅予做了鬼翼军的监督使之后,清晨一般都会有事情,太妃也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这几个月的时间了,这还是盛浅予第一次来请安。 迎着太妃的疑惑的目光,盛浅予倒是很平淡,唇角微挑,回答道:“今日是凝郡主当值,刺翎那边的事情昨日已经布置下去了,这两日得空,便来给太妃请安。” 军营中的事情,从来都没有结束的时候,只是盛浅予懂得用人,有些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不但减轻了自己的负担,还能锻炼下面的人,她可是很乐意的。 这一点,和想来都是将权利紧握在手里的誉王可是完全不同。 听着她的话,太妃凝神思量瞬间,点点头,朝旁边摆摆手,盛浅予明白,抬脚走了过去,站在太妃旁边。 刚站稳脚步,就听到外面传来呜咽的声音,是哭喊的声音,只是被破布条堵住了嘴,压着声音。 “太妃,王爷,王妃,珍姨娘带来了!” 外面一个妈妈进来汇报。 没好处前听袭久说,太妃将珍姨娘关起来了,想必是等着誉王下早朝回来才审问的吧!如今还真是赶对了时间。 “带进来!” 太妃冷喝一声,那声音似乎带着一股寒气,朝着众人脸上扑过来。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脸上都多了一丝紧张,不同的是,有人脸上的紧张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比如说姜氏。 由不得众人多想,珍姨娘便被几个妈妈拽了进来,一下子将她推倒在地。 珍姨娘摔下去的瞬间,誉王下意识要去扶,只是还没有动就听到太妃的拐杖往地上一戳,动作一僵,又收了回去。 “让她说话!”太妃依旧阴沉着脸吩咐一声。 妈妈闻言,伸手将珍姨娘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就这一瞬间,珍姨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脸哭!”太妃手中的拐杖依旧往地上猛地一戳。 “王爷,王爷您救救我吧!这孩子真的是你的骨肉啊!” 珍姨娘没有理会太妃,而知转向誉王,双手护在小腹上,泪如雨下。 其实,珍姨娘长得很好看,甚至面容之间还带着一丝妖魅,这样的脸,女人看了嫉妒,男人看了腿软,如今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让誉王看着无比心疼。 “母妃,这件事并非儿戏,还是查清楚再说吧!” 当着太妃的面儿,誉王不敢明着怜惜珍姨娘,只能劝解太妃。 “你觉得,是我冤枉了她?” 太妃冷着脸怒喝一声,转身看像踏雪:“请高大夫进来!” “是!” 踏雪应声出门,不一会儿,高大夫背着一个箱子进来。 “拜见太妃,王爷!”高大夫进门行礼,此刻脸上却没了之前的慌乱。 “起来说话!” 太妃抬抬手,看高大夫起身,开口:“将你的诊断,说给王爷听!” “是!” 高大夫应声,转向誉王:“王爷的身子虚亏,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用温和的方法给王爷调理身子,而且,这段时间我也叮嘱过王爷,不可行周公之礼,珍姨娘的身孕……” “你少来诬陷我!我之前已经跟你说了时间,这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并非你给王爷调理身子的时候才有的!” 不等高大夫的话说完,珍姨娘忍不住插嘴,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高大夫。 高大夫拧了拧眉头,没有理会珍姨娘,继续汇报:“就算是一个月前有的,那也是不能的,王爷身体的情况,就算是提前三个月,恐怕也是难有子嗣。” “你,你胡述说!” 珍姨娘惊诧的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却依旧死咬着不认:“烟妃都能有,我为什么不能有?这也不过是多半年的功夫,难不成王爷能这么快就虚亏了?” 她并不知道,之前她用的香对男人的身子有那么大的伤害! 听着珍姨娘的话,众人的视线迅速转到了烟妃这里,眼神之中也多了一丝疑惑。 “王爷的身子为什么这么快虚亏,这应该问珍姨娘你吧!” 烟妃此刻愣愣插一句,阴寒的目光朝珍姨娘看去,多了几分不常有的凌厉:“这东西,是从你院子里的合欢树下面挖出来的,你应该认识吧?” 随着烟妃说话,旁边云竹上前,将手中的白色绢帕打开,上面是一小段沾着泥土的香,这香,正是之前珍姨娘用来留住誉王的相思毒。 “这……” 珍姨娘瞪大了眼睛,眸中神情闪烁,更添了一丝慌乱。 相思毒是一种红色的香,跟一般的香颜色不一样,她自然是认识的,只是,烟妃怎么会知道她有这种香? 不光珍姨娘惊诧,就连旁边誉王的脸色也跟着变了,这种香他的确在珍姨娘的卧房里经常见到,当是他还说喜欢那个味道,难不成,这香有问题? 不等誉王惊诧,云竹已经将手中的东西送到了高大夫跟前。 第502章 还有的事儿呢! 高大夫之前在宫里当差,因为性子太过耿直,跟那些太医相处不来,最后被陷害赶出了皇宫,如今太妃花了重金请来,自是不敢有人敢质疑。 而且,誉王对朝中当值的官员也都熟悉,也知道高大夫是什么样的人,对他的诊断也并不怀疑,如今看他拿着那香拧起眉头,心中也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高大夫,这香可有什么问题吗?”太妃一脸紧张的看像高大夫。 高大夫拧了拧眉头,将那香扔在桌上,说道:“这香叫相思毒,本事青楼女子用来留住恩客所用,这种香可以给人带来比较强的欢愉感觉,但是时间长了,会严重损伤身体!” “什么!” 太妃惊呼一声,冷厉的眼神朝珍姨娘看过去。 “难怪王爷突然对珍姨娘这般上心了,原来是用了这般见不得人的手段!” 姜氏紧忙接了一句,目光在誉王和珍姨娘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太妃脸上:“想要留住王爷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用这样赞腌臜的手段,甚至不惜伤害王爷的身体,这就不能容忍!” 太妃和誉王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只是不等他们开口,就听姜氏后面的话又接上。 “高大夫,王爷身体虚亏可是因为这种脏东西所致?”姜氏说话的同时朝珍姨娘扫过一眼。 虽然两个女儿都没了,可她现在还有盛允承,誉王没了生育能力,对她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高大夫眉头更加拧紧,凝神想了想,点点头:“之前给王爷诊治时了解到,这三个月来,王爷几乎日日寝在珍姨娘那里,如今看来,这东西应该就是罪魁祸首!” “珍姨娘,你好大的胆子!” 太妃冷喝一声,手中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戳。 珍姨娘本来已经站起来了,听到太妃的怒吼声音,双腿体软,扑通一声再次跪了下来。 “我……太妃饶命啊,我不知道那香会伤害王爷,我真的不知道啊!” 珍姨娘满脸慌乱,想要解释,可是却找不到重点。 “东西你用了,你敢说不知道?如若你真的不知道,又何必鬼鬼祟祟将剩下的香埋在树底下?”太妃一个冷眼扫过去。 珍姨娘脸色一僵,竟然被太妃一个眼神看得后脊梁发冷,唇边的话竟然就说不出来了。 “不是,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想给王爷延绵子嗣,我没有想要伤害王爷啊!”珍姨娘哭得可怜极了! 不提子嗣还好,如今这话灌进太妃耳朵里,让她的脸色瞬间更添了几分阴冷。 “来人,将她关进地牢,晚上开河,浸猪笼!”太妃怒吼一声。 “太妃!” 誉王忍不住惊呼一声,看向太妃的眼神之中更添了几分惊诧:“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 “还查什么查!人赃并获!就连她肚子里本不应该出现的孽种,也是罪证!” 太妃眼珠子都红了。 誉王府毕竟王侯之家,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还都能忍受,唯独让誉王做了王八,太妃忍不了! 都是要脸的人,更何况誉王还是一届领军打仗的武官,这让他以后在军营之中如何立足?在京城之中如何被人议论? 此刻太妃真的是恨毒了珍姨娘。 众人看着太妃脸上的表情,一个个的都不敢说话,只是众人脸上的表情不一,大部分人是震惊,还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是愤怒。 盛浅予的目光在种人脸上扫过,大家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意外,让她意外的是,这种场合,太妃竟然让她留下来了。 “不行,您不能杀我!我肚子里怀着的可是王爷的骨肉!” 珍姨娘伸手将过来的妈妈推开,转向誉王,跪着爬过去,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王爷,是我该死,我不应该在您身上用那些东西,可是这孩子是您的骨肉的啊!” “一派胡言!” 太妃怒喝一声,将珍姨娘的话打断,冷声道:“高大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用那脏东西的时候,王爷是不能让你有孕的,这孩子定是你跟哪个野男人的贱种!” 深宅大院的事情,太妃可是人精,她吃过的盐,比珍姨娘喝过的水都多! “不,不是的!我没有!” 珍姨娘拼命的摇头,满脸泪水已经将妆容都哭花了,一边哭着,她再次转向誉王:“王爷常年习武,身体比一般人都要强壮,就算受到了相思毒的影响,说不定影响没有那么大,这孩子真的是王爷的啊!” “事到如今竟然还在狡辩!” 如今太妃唯一相信的就是高大夫,高大夫说这段时间不能有孩子,她便认定了珍姨娘偷人。 “这么说来,这段时间珍姨娘总是晚上不舒服,她没有找就近的高大夫瞧病,却是从外面请了一个长相不错的大夫来瞧病,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姜氏再次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话,说话的功夫,看像太妃,好像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紧忙捂住了嘴。 “这么说来,那大夫来瞧病,每次都得至少半个时辰以后才走,若是瞧病,这功夫是不是也太长了……刚好……” 姜氏的话说了一半停下来,转脸看像太妃和誉王。 话没说完,可是其中的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了,半个时辰看病太长了,却足够两人云雨一番,再加上刚才她也说了,那大夫是个相貌不错的。 太妃和誉王听着姜氏这话,脸色瞬间沉到了底,特别是誉王,本来对珍姨娘还有几分疼惜,如今看像她的眼神却多了一丝杀意。 没错,就是杀意! 珍姨娘只感觉嗖嗖的冷风从后面吹来,不等誉王开口,紧忙朝姜氏怒吼。 “你胡说!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就是身子不舒坦,因为之前府医的问题,我也……对高大夫并不是很信任,这才找了外面的大夫,我们是清白的!” 珍姨娘瞪大了眼睛,此刻恨不得撕了姜氏这个多嘴的女人。 “你说你们是清白的,恐怕你自己都不会相信吧!就算你不相信高大夫,你找了外面的大夫,为何又偏偏都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不舒服?若是我一个人看到你还能说我污蔑你,三小姐也看到了呢!” 说着话,姜氏突然间转向了盛浅予。 盛浅予本是来看戏的,却不想,冷不丁的就引到了自己的身上,瞧着众人看来的目光,她心中一沉。 之前在花园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不见的地方盯着自己,如今看来,那双眼睛就是姜氏,亦或者是姜氏的人,而且,盯着的不是自己,而是珍姨娘。 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也落入了姜氏的网,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并不舒服。 “予儿,你看到了什么,说!” 太妃转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严肃,却并没有众人那般惊诧。 看来,这就是太妃将自己留下来的理由! 姜氏应该早就跟太妃说过,还有盛浅予这个证人,所以,即便今日她不来,太妃恐怕也会派人请她来的。 盛浅予沉了沉脸色,转身看向太妃:“回太妃的话,之前我回来晚,的确是在沁春园的门口碰到过珠翠带着一位大夫出来,不过是碰面随口打个招呼而已,其他,我并不清楚,或许,姜姨娘应该很清楚。” 她只说自己看到的,不发表任何意见,说话的功夫,又将这皮球踢给了姜氏。 “王,王爷你要相信我啊!我跟张大夫是清白的,倒是姜氏,为什么会对我院子里的事情这样清楚,必定是她陷害我的!” 珍姨娘突然间反应过来一般,伸手指着姜氏,一脸怨恨。 “我就是派人盯着你了,如何?大晚上请个小白脸大夫进屋,鬼都不相信你们是清白的,我只是帮太妃和王爷盯着你罢了!” 姜氏伸手指着珍姨娘,一脸怒意。 看着两人这般对嘛,还真有点泼妇骂街的感觉。 谁能想到,这泼妇中还有一个是曾经的誉王妃! 盛浅予再次站在太妃身边,一脸惬意的看着姜氏和珍姨娘对骂,所谓的狗咬狗,就是如今这般模样吧! “好了!” 太妃猛然间一巴掌拍在桌上,冷厉的眼神在姜氏和珍姨娘脸上扫过,表情阴沉得可怕。 珍姨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太妃自然不会绕过她,而姜氏,之前一次下毒,太妃就会记一辈子,这辈子对姜氏的态度也不会好。 “来人,将珠翠带来!” 不等太妃开口,誉王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誉王的声音很冷,妈妈们不敢怠慢,紧忙转身朝外面跑,很快,珠翠被带了进来。 “奴婢参见太妃,王爷,王妃……” 从珍姨娘被带走,珠翠已经吓傻了,如今又被几个妈妈直接拽过来扔在满地伤,声音更是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太妃拧了拧眉头,冷厉的眼神朝珠翠看去,问道:“我问你,最近给珍姨娘看病的大夫,是谁?” 珠翠闻言浑身一个哆嗦,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终究还是纸包不住吗? “是,是高大” “混账!” 不等珠翠说完,太妃猛然间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冷声道:“我问的是晚上去给珍姨娘看病的那个!你若是不说实话,便立即乱棍打死!” 太妃是真的怒了,也没有耐心了。 珠翠浑身一僵,猛然间抬起头来,刚好撞见了珍姨娘的眼神,眼神流转之间,咬了咬牙,转向太妃。 第503章 事到临头,反目成仇! “是,是张大夫!仁心医馆的张诚大夫!” 珠翠浑身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说是张诚!这怎么可能!” 不等太妃和誉王开口,高大夫却忍不住惊呼一声,说着话,还一边摇头:“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还请太妃和誉王明察!” 给誉王这样的人戴绿帽子,这就简直是找死啊! 说起来,张诚跟高大夫还算是朋友,两人都是因为当年宫里的冤案被赶出来的,两人这些年还一直有联系。 经过了之前的案子,高大夫知道张诚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清高的一个人,怎么会跟珍姨娘这样的女人搞在一起? 本来太妃和誉王的注意力还在珠翠的身上,听到高大夫这一声,突然间转向了他。 “高大夫,你跟这张大夫认识?” 太妃看向高大夫,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是……是!” 高大夫拧了拧眉头,就还是应了一声,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还请太妃和王爷明察!” “王爷,我是冤枉的!我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不等太妃和誉王开口,珍姨娘的哭喊声音传来。 誉王低头看她一眼,脸上已经多了几分嫌弃的表情,这个表情,让珍姨娘瞬间慌了! “王,王爷!是珠翠害我的!她一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来害我!” 珍姨娘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转身朝珠翠看去,一把抓住珠翠的头发:“贱婢!你竟然害我,都是你害我的!你说,你受了谁的指使!” 啪啪啪! 响亮的耳光声音在大厅里响起,珍姨娘一边打一边骂,言语之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我没有,我没有!” 珠翠哭着往后躲,她也不敢还手,生生被珍姨娘几巴掌大红了脸。 “好了!” 太妃看不下去了,手中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戳,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一声冷和,让珍姨娘和珠翠的动作停了下来,一脸慌张的看向太妃。 “究竟是陷害谁,还是谁作死,等把张大夫请审问便知道了,你们在这里打闹有什么用?” 姜氏再次开口,说话的同时,看向太妃:“事情其实已经很明了了,如今就差那张大夫,还请将人请来,细细盘问一下,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太妃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冷厉的目光朝珍姨娘的方向看去,冷冷开口:“来人,将张大夫请来,跟她们对峙!” “是!” 外面侍卫应声,转身出去办事。 刚才珠翠也说了,是仁心医馆的张诚,有地址有名字,自然不难找来。 “将他们带下去!我要细细盘问!”太妃又加了一句。 刚才跟珠翠打了一顿,如今珍姨娘已经没有了力气,听着太妃的话,身子一歪,颓然的坐在了地上,任由几个妈妈将她拉了出去。 “太妃,太妃您饶了奴婢吧!奴婢都是听姨娘的话办事,求您饶了奴婢一命吧!” 不等妈妈们到跟前,珠翠紧忙往朝太妃求饶。 太妃脸色一沉,看向珠翠的眼神多了一丝狠厉:“能不能活命,看你自己!带下去!” 不等珠翠再开口,两个妈妈上前,将珠翠生生拽了出去。 这件事,本来不应该外传,可是如今珍姨娘肚子里都有了孩子,想瞒也瞒不住了,更何况,珍姨娘怎么也是官家小姐出身,这样的事情,誉王府得有个打压的姿态。 高大夫的眉头也拧了起来,本来不关他的事情,可张大夫跟他毕竟也是多年的有人,陷入到这种事情里,这条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了。 众人都是阴沉着一张脸,只有姜氏那低垂的脸上,却是无比兴奋。 珍姨娘已经完了,如今王府中几个女人,也就剩下她在誉王身边,机会总算是来了! 盛浅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没有说话,直到太妃让大家离开,这才往外走。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后面会如何,不用想也知道,珍姨娘太想往上爬,如今也是自作自受,害了自己,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只是,让她心里有些烦闷的是,今日无声无息被姜氏利用了一把,很不爽。 “三小姐!” 刚到了门口,踏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盛浅予脚步一顿,看她急匆匆跑来,停下了脚步,也不说话,就在原地等着。 “奴婢,多谢三小姐!”踏雪上前,恭恭敬敬给盛浅予行了一个礼。 “你谢我什么?我还什么都没有帮你!”盛浅予看向踏雪。 知道她说的是盛允承的事情,如今三公主要跟誉王府联姻,太妃必定会想着拉拢安如郡主,这个节骨眼上,踏雪的事情自然就不提了。 对于踏雪来说,也算是躲过了一劫。 踏雪抿了抿唇角道:“太妃的意思是想跟三公主联姻的,这样一来,太妃的注意力就从我身上移开了,而且,明年我也到了年纪,该出府了,如今我谢的是三小姐之前帮我哥评定冤案的事情!” 盛浅予一愣,思量瞬间才想起来,之前的确有这么回事,不不过她也只是张koujiā代了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哥本就是被冤枉的,刑律府自然会还他清白,若是他真的犯了案子,我也断然不会帮你的。”盛浅予说得明白。 “是,奴婢明白,不过,因为三小姐的话,我哥在牢狱之中免受了很多罪,还是要感谢三小姐的!”踏雪又说。 盛浅予看着踏雪,她虽然不如太妃其他人那么会来事儿,但也正是这样的人,心里更加坦荡一些,倒是让人觉得亲近。 “既然世子的事情搁置了,明年也到了你出府的年级,那就好好给自己准备着,毕竟,外面的生活不如王府这般。”盛浅予转了个话题。 “是!三小姐的叮嘱,奴婢记下了!” 踏雪应声给盛浅予行一礼,转身往回走。 看着踏雪的身影,盛浅予微微眯起了眼睛。 以前看电视,古代的深宅大院之中,关系错综复杂,有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还真是体会不到那种感觉,如今身临其境,才真真正正感觉到这些下人的无奈。 她们的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别人手里。 “回去吧!”盛浅予转身往回走。 珍姨娘的事情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置于最后她会是个什么下场,就看太妃和誉王会怎么考量了。 回到鎏湘院,盛浅予将之前的君略部署计划整理一番,正准备出去,却见袭久从外面回来,神色匆匆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看你这般着急的模样?”盛浅予问。 “小姐,安如郡主去了郡主府。”袭久回答,说话的同时,眉头微微一蹙。 郡主府,自然是盛浅予的郡主府,只是,安如郡主可不是受欢迎的人,更何况,她在郡主那般大摇大摆的样子,更是让人心中不爽。 “看来她也是闲得慌,不在摘星楼磨凡白了,却来找我!” 盛浅予冷哼一声,来不及多说,抬脚走了出来。 “小姐要出门吗?”玲珑凑了上来。 长时间都在誉王府不能随便外出,着实有些闷,她们可是很喜欢跟着出去玩儿的。 若是平常,盛浅予都会带上她们,可是这一次,她却摇了摇头。 “你跟月牙留下来,帮我盯着誉王府的动静,袭久跟我去便是!”盛浅予回答。 两人闻言,兴奋的脸色就落了下来,不过想想今日发声的事情,很快就明白过来。 “是!小姐放心吧,有我在,什么消息都漏不了!”玲珑拍了拍胸膛。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拍,抬脚往外走。 “三小姐每次出门都带着袭久姐姐……” 盛浅予离开,月牙小声的嘟哝一句,脸上的表情有些沮丧。 “小丫头片子还吃味了呢!” 玲珑伸手在月牙的脸上捏了一下,道:“袭久姐姐武功高强,万一遇到什么事儿,她还能保护小姐,更何况,你没听到吗?是安如郡主,她去郡主府,怕不是找茬的吧!” 这么一说,月牙倒是无可反驳,只是脸上还有些沉闷:“可是,我总觉得,三小姐对我们不如对袭久姐姐亲近……” 明明都是身边的人,可有些事情,三小姐会单独跟袭久说,却不让她们在旁边。 “你这么小的人,天天胡思乱想什么呢!” 玲珑没好气啐一口,声音也沉了下来:“军营中的事情,你懂吗?跟你说有什么用?袭久姐姐帮助三小姐处理外面的事务,我们主管鎏湘院的事情,如今三小姐可是不让欣妈妈做任何事情,难不成就是跟欣妈妈疏远了吗?” “这么说,倒也是……”月牙琢磨琢磨,有些明白了。 “平常不是要紧的事情,三小姐不也带你出去了嘛!你这人不大的,气性倒是不小!” 不等月牙的话说完,玲珑打断她,神情之中也多了几分认真:“小姐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以后都要跟她搬去郡主府的,别的主子能对我们这样好?” 月牙神情一滞,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知道小姐对咱们好,就是有时候……是我多心了,以后不会乱想了!” “好了,让你去给烟妃送的东西,赶紧送去!” 玲珑应声,将一个小包裹递到月牙手里。 第504章 三小姐,霸气! 月牙应声,没再多说,转身出了门。 玲珑站在门口,看着月牙的背影,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端月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眼前一片朦胧。 这边盛浅予和袭久到了郡主府,看门的小厮远远瞧见,紧忙迎了出来。 这小厮叫阿福,年级不大,却很机灵,一般人就算是拒之门外,就他那张嘴皮子也是会让人脸上带笑的走,只是如今看他一脸委屈的模样,这是受了欺负啊! “郡主,您可回来了!”阿福紧忙过去 盛浅予刚到门口,朝那阿福脸上扫过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大门上。 朱红的大门,上面金粉粉刷的钉帽在阳光下意义闪烁着光芒,只是,本来完美无瑕的大门上,如今却多了两个很大的叉! 很明显是用长剑故意在门上划到的! “怎么回事?”盛浅予的声音多了几分沉冷。 大门就是脸面,这大门是她让人专门订做的,如今就像是被人划伤了脸一般,看起来尤其难看! “是,是安如郡主!一开始奴才是请她到阁楼休息的,可是安如郡主不依,硬是要闯进来,就……就把大门划伤了!” 阿福说着话,嘴角跟着咧了咧,似乎有些痛苦的样子。 “受伤了?”盛浅予看着阿福,又问。 “被,被安如郡主踹了一脚,扭了腰!”阿福说话的同时,不受控制的咧咧嘴。 看起来很疼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应该很严重。 “四喜呢!” 盛浅予在门口喊了一声。 还不等声音落地,就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四喜一脸慌乱的出来。 “郡主,你可来了,您若是再不来,那安如郡主就将我郡主的房顶都掀了!” 四喜也是哭丧着一张脸。 若是跟人讲理,四喜是没有问题,可安如郡主不是个讲理主儿,刚一开始她就动手了。 盛浅予的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眉头一拧,转身看向四喜面:“去请大夫过来给阿福诊治,要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 “这……是!” 四喜楞了一下,紧忙应声。 阿福只是个看门的小厮,那里轮到用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 别说四喜,就连阿福也愣住了,知道郡主体恤下人,可是这也太好了……吧! 盛浅予没有理会两人的惊诧,冷着一张脸抬脚往里走,不似之前那般平和,如今却多了几分冷厉。 看来她平时是太好说话了,如今是个人都敢来欺负! “人在哪里?”盛浅予进门刚好看到了初一。 “在前厅,几个妹妹们在盯着!”初一回答。 安如郡主怎么说也是郡主,她们不敢动手给盛浅予招来祸端,只能将人先带去了前厅。 盛浅予闻言径直到前厅走去,除了初二到初六几个人,如今正坐着喝茶的人便是安如郡主。 闯了府邸,打了人竟然还在这里自在的喝茶? 盛浅予眼底一沉,话都没说,手中乾坤棍猛地朝安如郡主的抽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乾坤棍精准的打在了安如郡主手里的被子上,就听到当的一声,被子碎裂成好几片,还有些发烫的茶水整个落在了安如郡主的身上! “啊——” 一声惊叫,安如郡主一下子跳了起来,热水从衣服渗透,粘上肉,疼得她撩着衣服蹦跶! 众人顿时愣住了,似乎都没有想到盛浅予会直接跟安如郡主动手,一个个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盛浅予!” 安如郡主一边蹦跶,抬头看到盛浅予,顿时瞪大了眼睛:“你竟敢对本郡主动手!” “我为何不敢跟你动手!” 盛浅予说这话,抬脚往前一步,迎着安如郡主那冒火的目光,她的倒是平静下来,只是,即便这样的眼神,也让安如郡主不由得一愣,眼神有些恍惚。 “我记得之前就跟你说得清楚明白,你这个郡主,是望渊国的郡主,来到了冥苍国,比我这半路封赏的郡主还要低一等,我打你,你就得受着!” 句句话都仿佛嚼碎了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一股让人心惊胆战的感觉。 安如郡主愣住,看着盛浅予那阴厉的眼神,突然间有些心虚,嘴角动了动,道:“你竟敢谋害我,等我告诉太后,有你好看的!” “你去告诉啊,随便你去!光是告诉太后还不够严重,最好连带着皇上也叫上,私闯我郡主府,打伤我的人,你这是打家劫舍还是准备谋财害命!”盛浅予直接顶了回去! 郡主府众人在旁边看着,听自家郡主将那外来郡主说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暗自叫好! 真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你……你胡说什么!我是来找你的,什么打家劫舍,什么谋财害命,你不要血口喷人!”安如郡主瞪大了眼睛。 在望渊国,即便是皇宫也没有敢揽着她,跟别说是小小的郡主府了,那帮狗奴才敢揽着她,她不过是给了他们点苦头吃。 这在君安如郡主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然而,这里是冥苍国,是盛浅予的地盘! “我如今还住在誉王府,你若是找我,自是应该去誉王府找,就算是有急事,阿福应该也跟你说了,先去旁边的阁楼等着,你闯进来不说,还打伤人,人证物证都在,就算是将将刑律府阎大人请来,你这般行为,也是有明文规定的触犯律法!” 盛浅予看向安如郡主的眼神之中似乎带着刀子一般冷厉,看的安如郡主后脊梁发冷,不等她开口,又继续。 “你在望渊国怎样横行霸道我管不着,如今这是冥苍国,是我郡主府,由不得你撒野,更何况,我的人,可不是随便给你欺负的!” “你……不过是几个奴才而已,你至于吗!”安如郡主有些紧张。 之前跟盛浅予针锋相对,可她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就算被她说得没话说,倒也没有什么可怕,可是如今她一脸严肃冷厉的模样,倒是让人莫名紧张起来。 “当然至于!我的人只有我能动,别人动不得!” 盛浅予迎着安如郡主,甩给她一个冷厉的眼神,随后转向众人:“你们可是忘了我之前跟你们说得什么?” 众人神情一顿,低下了头。 他们不是忘了,而是盛浅予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如今对着安如郡主,就算没说也得应着。 众人的反应倒也算是有默契,盛浅予唇角动了动,接着说道:“以后,不管是谁,没有我的应允就往里闯,一律按照强盗处理,报官,往死里打!” “是!” 众人应声,那叫一个响亮! “你……” 安如郡主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一张脸都涨红了。 知道盛浅予是个暴脾气,却没想到还这么小心眼,不过是几个奴才,竟然这般夸张。 安如郡主心里气得噔噔跳,可是想到这次来的目的,也只能将心口的怒火压下去。 “盛浅予……这次是我着急了,没有拿捏住分寸,我跟你道歉!”安如郡主进来能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 “道歉?” 盛浅予转过身来,目光在安如郡主脸上扫过,唇畔勾起一抹嘲讽:“道歉若是有用,还要刑律府做什么?更何况,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跟我道歉,因为,这种情况下,都是被人欺负的!更何况,你打伤的是阿福,并不是我!” “你,那你要如何!难不成你要本郡主跟个奴才道歉吗!”安如郡主压不住心口的怒火,开始急眼了。 让安如郡主跟下人道歉,这恐怕比杀了她还差要残忍吧! 盛浅予从来不是好说话的人,却也不会咄咄逼人,她唇畔微挑,露出一个有些诡谲的笑脸。 “我自然不会这般为难郡主,只是,你将人打伤了,总得给医药费吧?还有我的大门被你划花了,你也得陪吧?还有这茶……茶碗就算了,这茶可是我皇上赏赐的名贵茶叶,你喝了我的茶,得给钱吧?” 盛浅予说着话,目光朝着地上看去,瞧着那散落一地的茶叶,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心疼! “你!盛浅予,你不要太过分!不过就是一杯茶,你竟然还要钱!”安如郡主眼珠子都要冒火了! 见过贪财抠门的人,还没见过盛浅予这样的,不就是喝了杯茶吗!竟然要钱!你这里又不是茶馆! 盛浅予挑眉瞧着安如郡主脑袋顶都快冒烟了,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 呵! 喝茶给钱算什么,烟妃以前去找自己聊天姐们,吃饭还得给钱呢! “我的茶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客人喝,自然不用给钱,你是自己闯进来的,是贼人不是客人,我凭什么白给你和?皇上赏赐的茶叶,贵着呢!” 盛浅予忍不住翻了翻眼皮。 说是皇上赏赐的,倒不如说她是跟皇上吵了一架,钱没要到,一怒之下将皇上最好的两罐茶拿走了! 听说这茶很贵,当时盛浅予缺钱,恨不得将这茶叶按根数卖掉呢! “盛浅予……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安如郡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是也没有办法,凝滞片刻,道:“所有的,我赔你钱就是!” “就喜欢跟安如郡主这般痛快的人聊天,看在我们也算是相识的份儿上,你赔我两千两银子,我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也不用通知刑律府了!”盛浅予一脸大度的样子。 “什么!你要两千两!” 安如郡主瞪大了眼睛,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惊诧:“讹人也不是你这么黑心的吧!” 第505章 你凭什么? “黑心?” 盛浅予勾起唇角,媚眼之间带出丝丝冷笑:“你在京城四处打听打听,我黑心的名声可是响亮的很,若是换了别人,两千两还不够呢!谁叫你自己惹上门来?” 这话出口,安如郡主的嘴角猛地一抽搐,瞬间凌乱了。 听她这口气,还以为是要证明自己什么,结果她竟然就这么爽快的认了,甚至,脸上还带着几分自豪吗? 这人怕是有毒吧! “你!盛浅予,你不要仗着皇上和玄王对你的宠爱,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安如郡主瞪眼,嘴角不停的哆嗦,可是却说不出来一句有力的话。 盛浅予手腕微微抬起,乾坤棍“咻”的一下缩了回去,变成拿在手中把玩的小棍子。 “你不也是仗着自己身上有一部分皇室的血脉在这里横行霸道吗?我们彼此彼此罢了!更何况,我这可不是无法无天,就算是到了皇上面前,我也有理有据,倒是你,你敢跟我见皇上吗?” 盛浅予无比嘚瑟的朝安如郡主挑了挑眉毛。 “盛浅予!” 安如郡主气得脸都白了,瞪大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晶莹,却又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看起来委屈极了。 盛浅予转身,迎着安如郡主的气恼的眼神,神情逐渐沉下来。 “左右解决的方案我已经跟你说了,要么赔钱,要么跟我去见皇上,你自己选,我一天天忙得很,没那么多的耐心,你最好快点决定!” 说完,她转身坐在了椅子上,二郎腿一翘,没有一点女子的温婉端庄,却多了几分痞气。 这样的女人,竟然让玄王和赤云侯吃心?不光是他们两个,据说就连醇王也跟她献殷勤! 这些男人看起来很优秀的样子,可眼神不太好啊! “小姐,荒院的操练就要开始了!” 这时候,袭久凑近盛浅予耳边,不失时机的提醒一句。 “哎呀!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看来我们的时间的确不多!” 盛浅予恍然惊呼一声,起身看向四喜:“看来今日我是等不到安如郡主下决定了,去报官好了!” “盛浅予!你讲不讲理!” 安如郡主猛地上前,一下子拦在面前:“打伤的人,我请大夫看,你的门我也会修,再好的茶叶我也还给你,那里用得到两千两!” 她不是没钱,只是气恼别盛浅予坑,这是一口气的问题。 然而,在盛浅予这里,即便是有气,也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 “看来安如郡主不服气啊!那我就跟你好好算一算!” 盛浅予转过身,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伸手,四喜已经将算盘递了上来。 “阿福的伤,看大夫加上药膏,五两银子应该够了,但是他带伤就不能继续看门,加上人受伤了心情自然就不好了,也有可能想不开,发脾气,所以,这误工费加上心理创伤的费用,怎么也得一百两!除此之外,我的大门是整体的,划花了就得整个换掉,说不定还得拆了门座,这样算起来,三百两应该是要的,置于我这茶……” 盛浅予停下来,想了想,道:“我的茶是皇上赏赐,即便是你买了同样的,其中意义也不一样,你可以不用赔钱,但是要赔给我的茶,必须是从皇上那里要来的。” 这样的茶,进贡的两罐都被盛浅予拿来了,再想从皇上那里要,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赔给你,我只是喝了一杯,五十两总够了吧!”安如郡主瞪眼。 “五十两,勉强能接受吧,不过,除此之外,你这般大张旗鼓就闯进了我郡主府,给我大门上画了叉,让我很是没有面子,外面百姓也都看见了,这对我的名誉可是损伤很严重的,而且,今日我本来有很多要紧的事情要处理,被迫放下手中的事务过来,耽搁了很多时间,面子受损加上拖延公务……” 盛浅予说着话,手指头在键盘上啪啦啪啦拨了几下,说道:“之前有同样的情况,玄王殿下要了一千六百两的赔偿,如今算来郡主应该赔偿给我两千零五十五两,零头就不要了,两千两我可没多要!” 说完,她将算盘稍稍转了一下角度,展现给安如郡主。 在现代用惯了计算机,还真有些不习惯算盘这种东西,不过,盛浅予的心算可是通过了技能测试,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只不过是用来亮亮花招子罢了。 安如郡主眼珠子仿佛燃烧起了火焰,死死地盯着上面的数字,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是就在望渊国,她肯定要抽鞭子打人了,可是想到今日来的目的,即便再气恼,如今也得丝丝的压住。 “好,我赔钱!” 安如郡主咬着后槽牙,说话的功夫,伸手从腰间拿出一张银票,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不愧是望渊皇帝最宠爱的郡主,出手就是爽快!” 盛浅予瞬间变了笑脸,一脸灿烂的将银票拿起来,转身朝四喜吩咐一声:“送客!” 众人神情一愣,看着自家郡主拿着银票一脸兴奋的模样,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凌乱。 安如郡主更是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此刻都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情了。 合着,她风风火火跑来,就是为了给她赔点钱? “盛浅予,我找你有事的!” 安如郡主神情一凛,上前张开双手拦住盛浅予。 盛浅予停住,将银票放进衣袋之中,抬起头:“找我有什么事儿?你有事儿不是应该找太后吗?” 三公主母女在皇上那边,并没有太过亲近,只能依靠太后。 安如郡主脸色跟着沉了下来,拧着眉头思量瞬间,道:“这件事,只能你帮我,你……” 说话的同时,她的目光朝四处看一眼,那意思,让这些下人离开。 “你们都下去吧!” 这一次,盛浅予倒是配合,摆摆手让众人离开,不过,袭久还是在身边。 “有什么事,说吧!”盛浅予转身坐在椅子上,挑眉朝安如郡主看过去。 安如郡主神情微微变化,最后似乎下定决心一般,长舒一口气,道:“我母妃准备让我跟你誉王府世子联姻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我不想嫁给盛允承,你帮我!”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似乎是在命令一般。 盛浅予手中正把玩着乾坤棍,听到她这话,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挑起眉毛朝安如郡主看一眼,忍不住冷笑出声。 “若是我没有理解错,你这一趟应该是来求我帮忙的吧?既然是求人,就应该有个求人的样子,这般高傲的态度,你是做给谁看的!”她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凌厉。 既然是来求人的,划花了人家的大门不说,还动手打人,好像别人欠了她什么。 盛浅予的性子,想来吃软不吃硬,特别是对安如郡主这样的人,更是油盐不进! 安如郡主脸上的表情变化,压着心口的怒意,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柔和一些。 “刚才是我冲动了,不应该那么大的火气,我也跟你道歉了,钱也赔了,现在,你能帮我了吗?”安如郡主再次开口。 “不能!” 盛浅予回答得干净利落,想都不带想的! “盛浅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如郡主感觉心口噔噔噔直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上顶! “就是表面的意思!道歉和赔钱,本来就是你应该的!” 盛浅予声音再次沉了下来,迎着安如郡主的怒目看过去:“我跟你很熟吗?为什么要帮你?更何况,你跟盛允承的事情本就是三公主和太妃王爷决定的,我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你觉得我能决定?” 这一句话,给安如郡主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半晌再抬起头。 “我看你不顺眼,你也看我不爽,我若是嫁进誉王府,必定没有你的好日子过,帮了我,也是在帮你自己!”安如郡主咬紧了牙。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帮我考虑了!” 盛浅予轻叹一声,脸上的笑意带着丝丝不屑,说这话,她站起身来朝安如郡主走近:“不过,我不需要!你来找我帮忙,自然是调查了我,也应该知道,自从我回到誉王府,并没有几个人看我是顺眼的,多你一个也不多!” “你……” 安如郡主再次惊诧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盛浅予。 她似乎难以相信,一个几乎被整个誉王府都视为眼中钉的人,是怎活到现在的? “我不管,总之,我不能嫁给盛允承!”安如郡主神情闪烁。 目光从她脸上扫过,盛浅予忍不住叹一口气,说起来,这安如郡主也挺可怜的,身在皇室,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看起来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今却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卖了。 虎毒不食子,三公主可真是够狠心的,说是带着安如郡主来省亲,却是将女儿带来这里,为了利益联姻,这样的娘……也是作孽啊! 别人的事情,盛浅予向来没有闲心多管,只是事情关系盛允承,她似乎得好好考虑考虑。 “你们的事情,是你们献王府和誉王府的事情,我一个闺中小姐,本就没有插话的余地,这件事,或许你可以去求求皇上。” 盛浅予给安如郡主指一条明路。 第506章 还给你们拖后腿了? 这桩婚事,是三公主和太妃誉王商定的,并没有经过皇上,即便最后还是要通过皇上,可那个时候基本上也算是定下来了,若是两家都同意,三公主又以落叶归根思念故土为由,倒是不好拒绝,可若是提前说,那就不一样了! 安如郡主一顿,眨巴着眼睛看向盛浅予,神情变化之间,似乎也在认真思量她的话。 “皇……上……”她有些犹豫。 安如郡主刁蛮任性,可毕竟是王府里长大的孩子,眼力见还是有的,之前他们面见皇上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皇上对她们母女是礼待有加却亲切不足,相比之下,他更在乎的是长公主和凝郡主。 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安如郡主也听到了不少关于长公主和三公主的流言蜚语,如今更是不敢招惹皇上了。 思量之间,安如郡主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太妃不是很看重你吗?你就在太妃跟前说我的坏话,这样一来,她就会打消这个念头了!” “你是猪脑子吗!” 盛浅予一把甩开安如郡主的手,眉头跟着皱了起来:“我跟盛允承关系不和,所有人都知道,如今我在太妃面前去说你的不是,是我傻疯了还是你取舍心眼?” 这件事,盛浅予若是愿意,可以从侧面行事,就是不能在太妃和誉王面前说! 安如郡主被盛浅予几句话说得脸色沉了下来,眼眶泛红,一脸委屈的模样,看样子瞬间就要哭出来一般。 “你……” 盛浅予拧起了眉头,骂人还行,哄人她可不会,更何况,明明是互看不爽的人,为什么要哄她! 这叫什么事儿啊! “呜呜呜……” 安如郡主开始抽噎,加上那一脸委屈的表情,看得盛浅予心里难受。 不管是现代还是在这里,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那些将士,即便是身边的人,也没有这般柔弱可怜,更何况,那些人也不会在她面前哭,如今这安如郡主一哭,倒是让她有些慌乱无措。 “行了!哭什么哭!” 盛浅予不会哄,就只能吼了,如今这一吼,倒是让安如郡主一下子停了下来,脸上带着眼泪看向盛浅予。 “哭若是有用的话,你直接去找三公主哭不是更好!” 盛浅予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停顿片刻,说道:“如今这是在冥苍国,你的婚事除了你母妃能决定,就只有皇上能给你做主,左右只我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个,你自己掂量着吧!四喜,送客!” 说完,她转身坐了回去,伸手接过袭久递来的茶水,不紧不慢的喝着。 四喜闻言紧忙进来,将安如郡主往外请,这一次,安如郡主似乎是将盛浅予的话听了进去,眼神凝滞瞬间,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安如郡主离开的背影,盛浅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脸上表情多了几分深沉。 “郡主,人已经走了!” 将正在想着,四喜从外面进来。 盛浅予回过神,目光在四喜脸上扫过,说道:“将郡主府所有人都叫来这里!” 她的声音有些沉,让四喜不由得一愣,随后紧忙应声去喊人。 不多一会儿,众人都聚集在了前厅,人不多,从管事的四喜到洒扫看门的下人,一共三十六个。 众人到齐了,盛浅予的目光在种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四喜身上。 “四喜,你是大管家,之前在玄王府也管着整个玄王府上下,有人擅闯,你就让人就这么进来?”盛浅予的声音比平常更多了几分凌厉。 四喜的脸色一僵,来不及说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郡主,是奴才的错……” 四喜这一跪,众人急忙也跟着跪下,顿时,满院子里跪了一片。 “我要看的,不是你们请罪,而是你们的态度!” 盛浅予站起身来,冷厉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你们都是玄王殿下安排的人,大部分人也曾在跟在玄王身边,他的脾气能容许被人闯了府邸?” 众人低垂着头,谁都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 玄王的府邸,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敢闯的,更何况,玄王在京城可是有名的脾气不好,可人家毕竟是皇上惯着的,盛浅予是郡主,可这京城之中,郡主的地位,也的确算不上是高。 “回禀郡主!” 此刻芮嬷嬷抬起头来,看向盛浅予:“安如郡主在门口叫嚣之时,我们的确没有太过阻拦,并非懦弱不敢护院,而是当时醇王正巧也在阁楼之上,这个时候,不能给郡主惹麻烦。” 醇王? 盛浅予神情一滞,看向芮嬷嬷,眼底之间多了几分思量,只是还不等她想清楚,就听四喜的声音传来。 “如今刺翎的特殊物资补给还在皇上那里压着,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儿,这笔钱估计又得郡主自己想办法了,我们也是这件事若是能闹大,您到皇上跟前也就好说话了……” 说到这里,四喜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想了想,还是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谁知道您才坑了这么点银子……”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盛浅予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嫌弃? 盛浅予眼神一滞,此刻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凌乱了,合着,不是这帮人没用让人欺负了,而是她没玩儿好? 本来还想着坑了两千两银子还赚了,却没想到,可以借着这件事连皇上一起坑,是她的段数不行啊! “郡主,其实小的就是被安如郡主踹了一脚,也没多大的事儿……” 这时候,阿福也犹豫着开口,抬起头又加了一句:“大门也没有坏,郡主的剑只是刮花了外面的一层涂膜,将那层膜撕下来换新的,也就是十两银子的事情……” 盛浅予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脸上的表情就要撑不住了! 合着他们这是摆好了台子,结果让自己把戏给唱砸了? 脸疼! 她早就应该想到,这帮人是跟着殷离修的,怎么可能这么没脾气,连个们都守不住?而且,护院的侍卫也没有用手啊! 有殷离修这个主子教导,他们早就是成了精的狐狸,不应该这么怂的! 如今她还一脸憋闷的准备给他们训话,如今可真是被生生打了脸! 袭久站在旁边,看看众人,又看看盛浅予那千变万化的脸色,憋着一脸笑。 “你们也是,郡主每天事情那么多,那里顾得及想你们这些小九九?倒是你们,去传话也不说清楚,这般办事不利,还不是你们的错?”袭久给找个台阶下。 众人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急忙应声:“是是是,是奴才们考虑不周,还请郡主责罚!” 盛浅予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咧咧嘴,开口:“行,行了!你们都起来吧!知道错了就行……” 最后的一句话,盛浅予的声音很小,还有些心虚。 众人起身,芮嬷嬷再次走上前来,开口:“方才郡主进来之后,醇王已经离开了。” 醇王…… 盛浅予凝神思量瞬息,微微勾起了唇角。 三公主要跟誉王府联姻的事情,看来已经是传开了的,献王虽然是望渊的王爷,可望渊这些年一直跟冥苍交好,而且,献王很有可能还是以后的望渊皇帝,若是有了献王的支持,也算是有了一股强大的隐藏力量。 看来,醇王也有些动心了呢! 只是,如今盛允承依附醇王,这两人有了争执,恐怕这场戏还会有不少的支线呢! “我知道了,你们这段时间特别留意一下郡主府wàiwei的情况!” 盛浅予跟几个嬷嬷和四喜交代一声,随后抬起头来看向众人:“郡主府虽然不比王侯的府邸,却也是皇上亲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随便溜进来的,若非特殊情况,不管是谁,只要敢闯,就给我扔出去!” 特殊情况……那就另外再说了! “是!” 众人应声。 从郡主府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去荒院验看试练之后,再次回到誉王府,已经到了下去。 风有些凉,袭久给盛浅予披了一件斗篷,才下车,只是,进了誉王府的门,王府里面却比外面更冷! “看来,我们出去之后错过了一场热闹呢!” 盛浅予扭头看向袭久。 袭久的目光朝四处看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远处传来烟妃的声音。 “你今日倒是回来得早一些!” 说着话,烟妃扶着云竹的手走了过来。 从她们刚才过来的方向,应该是刚刚从太妃的福寿园里出来。 盛浅予回过身,紧忙上前扶住烟妃,道:“身子都这样重了,怎么也不多带几个人?万一有个走不稳的,云竹这小身可扶不住你!” 说起来,烟妃也是操心的命,明明这个时候可以在自己的院子里每天看看花,逗逗鸟,什么都不用操心,却就是闲不住,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出来。 “最近这两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人多嘴杂,太妃也不想那么多人听,跟着的那些人我就撤了!” 烟妃扶着盛浅予的手往回走。 眼看着就要生的人,身形臃肿,脸也应该胖一圈的,可她却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清瘦了。 盛浅予侧目朝烟妃看一眼,道:“誉王府这么多双眼睛,有些事情,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说这话,众人到了湖心亭,将烟妃扶着坐下,盛浅予又问:“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丫鬟小厮都是神色匆匆的样子,可是珍姨娘的事情有了结果?” 第507章 献殷勤 “嗯,今日晌午过后,顾家来人了!”烟妃回答。 顾家,就是珍姨娘的娘家。 盛浅予神情微微一愣,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停留几天的时间,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或许是担心影响到三公主的联姻吧! 接下来,烟妃将之后将发生的事情跟盛浅予说了一遍。 太妃和誉王亲自审了珍姨娘和张诚,珍姨娘死咬着不说,可张诚本就是被珍姨娘摆了一道,如今事情败落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将事情都交代了。 后来高大夫检查了张诚的身体,是被珍姨娘用了同样的相思毒,也的确是被珍姨娘胁迫的。 本来出了这样的事情,奸夫yfu都不会留活口的,可张诚也不傻,早就做好了防备,若是誉王府杀他,他老婆就会带着证据去刑律府告状,他是大夫,证据自然是有办法留下的。 这件事一旦到了刑律府,就会在整个京城传开,到时候誉王被戴了绿帽子的事情,就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论焦点,他们丢不起这人,在高大夫的劝说之下,张诚一家决定离开京城,这才算是留下了一条命。 置于珍姨娘,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她不认也没有办法,自然是死路一条。 珍姨娘的娘家大哥顾超是南城门的城守首领,官职不大,却在一个举足轻重的位置,南城门也正好是誉王军队的驻扎的方向,其中关系微妙无比。 誉王被绿了,自然是容不下珍姨娘的,但是,她的死还得有技巧。 不是浸猪笼,也不是直接绞死,而是拽着她的脑袋生生撞在了桌角,撞死了! 对外,誉王府宣称珍姨娘发了失心疯,自己撞死了,顾家来人又说珍姨娘偷人被发现,自己就撞死了,又有珠翠的供词,顾家人什么都说不出来,还得心存愧疚的将人领走。 誉王府没有再过追究,只说因为盛心悦给珍姨娘留一份体面,这样以退为进,让顾家深感惭愧,对誉王府感恩戴德,这样一来,倒是让顾超依附了誉王。 “人都死了,也不放弃一丝一毫的利用价值,果然是太妃和王爷才能想到的!” 盛浅予听着烟妃的话,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脸上更添了几分嘲讽。 “珍姨娘自己也是想不开,竟敢做这般大胆的事情!”烟妃也跟着叹一口气。 “在誉王府这样的深宅大院之中,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在烟妃的手背拍了拍,随后想起什么,道:“明日就是南疆王的庆功宴,你身子不便,还是不要去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两日小家伙的动作越发的频繁,指不定哪日就要出来了,我已经跟太妃说了。”烟妃伸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温柔。 盛浅予抿唇,还不等开口,却见一个丫鬟疾步匆匆走了过来。 “王妃,三小姐,太妃请您二位到前厅!”丫鬟开口。 这丫鬟是太妃院子里的,平常来鎏湘院传话,不是她就是踏雪,盛浅予自然是认识。 盛浅予刚刚回来,太妃有事情找并不奇怪,只是,烟妃不是刚从福寿园出来吗?怎么又找? “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盛浅予问。 丫鬟抿了抿嘴角,回答:“奴婢也不知所为何事,但是三公主刚刚来了王府。” 又是三公主!她来誉王府可真是殷勤! 一般情况,就算是两家商定了亲事,也应该是男方献殷勤,如今却是三公主主动,她也是仗着誉王的旧情,不担心自己的女儿被人轻视吧! “走吧!” 盛浅予应声,伸手过去扶着烟妃起来,朝前厅的方向走去。 众人朝着前厅走去,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这跟之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太妃,王妃和三小姐到了!” 外面丫鬟跟太妃汇报。 “快,请进来!”太妃连忙摆摆手。 盛浅予和烟妃进去才看清楚,不光是太妃和三公主,兰姨娘和盛心洁盛允皓也在,想比三公主第一次来时给下马威撑场面,这一次的倒像是全家欢迎一般。 “见过太妃!” 两人进门行礼,瞧着太妃摆摆手,两人转向旁边的三公主,也委身一礼,算是打了招呼。 “王妃这肚子,大概是要生了吧!” 三公主的视线落在烟妃的肚子上,平常冷肃的模样,如今在誉王府却多了几分柔和。 “是,就在这几日了!”烟妃回答,转身坐了下来。 “真好!王爷可真是有福气!” 三公主看着烟妃,脸上明明带着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笑容深处,却又带着几分凉意。 “说起来也是巧了,这次回来,我从望渊国带了一些云雾人参,这是长在云山之巅的人参,对女人最好,特别是有孕的人,这一支就送给王妃!” 说着话,三公主一伸手,身后一个丫鬟递过来一个锦盒。 烟妃神情一顿,脸上带出丝丝笑意:“多谢献王妃!” 云竹听着烟妃的话,紧忙上前,双手接住,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望渊国盛产冰心玛瑙,这一次我专门让人打造了几副耳环,给王府的小姐夫人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喜欢的样子,不过是让人依照京城最时兴的样子做的。” 说着话,三公主又一摆手,后面的丫鬟将一个托盘端上来,上面是一个个的小盒子,红色的玛瑙闪烁着奕奕光彩,跟一般的玛瑙不同,这冰心玛瑙的颜色更加鲜艳夺目。 这是给众人送礼来了! 第一次见面,三公主知道太妃不会对她有好脸色,她需要先缓和太妃的态度,所以,并没有带这些礼物过来,如今她已经达到了目的,带了这上好的礼物,是笼络人心来了! 三公主将托盘上的耳环一一送给众人,每个人的耳环,装饰各有不同,烟妃的耳环上面装饰了阳绿的翡翠,冰心玛瑙也大一些,送给盛浅予的跟烟妃的差不多,只是翡翠换成了俏皮的粉色宝石,兰姨娘和盛心洁的就就比较简单一些了。 盛允皓一个男孩子,自然是没有耳环的,三公主就送了他一柄镶嵌着宝石的bishou,精致锋利,一看就是好东西。 而送给太妃的,不是耳环,而是手串,红色的冰心玛瑙中间带着一颗象牙珠子,是庇佑平安的意思。 看来,三公主来之前做了不少的功课,对誉王府众人的身份地位也了解的很清楚呢! 人还没进来,她就已经在给安如郡主铺路了。 “献王妃原道回来,竟然还想着给我们送东西,真是有心了!”太妃拿着冰心玛瑙的手串,一脸笑容。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太妃不必客气!” 三公主满脸带着笑,说话的功夫,转身从丫鬟的托盘上拿出最后小盒子。 “如今世子妃正在潜心礼佛,我就不打扰了,还请太妃替我转交!” 说着话,三公主将耳环送到了太妃跟前。 太妃神情凝滞片刻,叹一口气:“好,等她出来,我会帮你交给她。” 如今有了安如郡主,太妃看慕婉纯越看越不顺眼,要不是因为盛允承护着,要不是因为喝茶有南疆王,早就将她赶出去了。 “你也别这么客气了,快坐吧!” 太妃摆摆手,看向三公主的眼神,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抵触。 三公主坐在太妃下面的座位,刚好跟烟妃对着,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脸上自然的多了一丝柔和。 “王妃这肚子看起来尖尖的,应该是个小少爷呢!”三公主的话题又转移到了烟妃身上。 “是啊,医仙凡白给看过了,的确是个男孩!” 太妃脸上也多了几分欣喜,只是,提及凡白,三公主的表情跟着一顿,眼底极快闪过一抹不自然。 这个眼神太快,众人都没有发现,只是盛浅予一滞盯着三公主,刚好发现了这一不正常。 “那真是太好了!” 三公主应声,停顿片刻,又说道:“那云雾山参在冥苍国不常见,一般的大夫或许并不是那般了解,医仙凡白就不同了,他定时知道该如何使用,王妃使用之前最好还是先让他瞧瞧,遵医嘱才好!” 听着她这话,盛浅予眉梢不受控制的动了动,眼神之中闪过一抹玩味。 她知道烟妃对她有防备,所以当着太妃的面儿,证明自己? 而且,明明是认识的人,如今三公主却表现得并不是很熟的样子,她究竟想做什么? 此刻盛浅予想不明白,不过,东西让凡白看过,倒也放心。 “三公主有心了!” 烟妃微微勾起唇角,回应一个礼貌的笑容。 对于三公主这般反应,烟妃心中也有几分嘀咕,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太妃对她的态度都变了,她这个做王妃的,也不好摆脸色。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王妃不必这般客气!”三公主脸上也多了几分柔和。 看着平常一张沉冷的脸,如今却温柔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众人都收了三公主的礼物,气氛似乎更加融洽了,就在众人聊得正开心,却见一个丫鬟急匆匆走了进来。 “太妃,世子回来了!” 第508章 笼络人心 “快,快让他回来!” 太妃脸色一滞,随后脸上带出了笑容。 丫鬟出去传话,很快盛允承就进了门,先给太妃请安。 “见过太妃!” “快起来!”太妃笑着摆摆手。 盛允承起身,看到旁边的三公主和烟妃,转身朝两人拱手弯了弯腰。 盛浅予站在旁边,眼皮跟着跳了一下。 因为姜氏的关系,盛允承对烟妃隐隐带着敌意,平常见面就是冷着一张脸,连招呼都不会打,如今竟然主动行礼了! 看来,他对跟安如郡主的这场婚姻是很满意的。 在权力地位和利益面前,盛允承这一次,终究是放开了慕婉纯。 这是个好现象! “你平常军中事务繁忙,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太妃看向盛允承。 盛允承抬起头看向太妃,脸上多了几分乖顺的模样。 “方才办事回来,经过蜜香坊,刚好您喜欢吃的百花酥做好,我就买了一些给您带回来,没想到三公主也在,看起来是买少了呢!” 说着话,盛允承摆摆手,门口站着的小厮紧忙上来,将一个用麻绳包裹的点心匣子递上来。 这点心匣子不小,太妃一个人自然是吃不完的,不用多说,其中也有三公主的份儿。 太妃喜欢吃百花酥,但是蜜香坊的百花酥是最受欢迎的,通常等着排队也得有一个时辰,并不好买,如今盛允承却还记着太妃的小点心,这在三公主面前,可是装了一回孝顺。 最重要的是,三公主也喜欢吃百花酥! 看来,盛允承对这婚事还真是上心了呢!只是,不知道慕婉纯放出来之后,会怎样爆发! “都说世子一表人才,文武兼修,如今见到,却还这般孝顺,我也就放心了!”三公主忍不住夸赞一声。 “三公主谬赞,长辈面前尽孝,本就是人之根本!”盛允承谦虚应一声。 着话听在太妃和三公主耳朵里,两人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可是众人听着,却忍不住撇撇嘴,心中一阵嘲讽。 别人就不用说了,盛浅予刚来誉王府的时候,可是亲眼看着盛允承顶撞得太妃一脸通红,虽然后面的关系有些好转,可也是不冷不热,如今突然这么孝顺,傻子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还是太妃和王爷调教得好呢!”三公主夸赞一声。 一时间,前厅会客室里气氛融洽,太妃将百花酥的点心匣子打开,将点心分给众人,气氛更加愉快了。 盛浅予站在太妃旁边,接着太妃递来的百花酥,雪白的腿糖衣包裹着里面的馅儿,看起来精致无比,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甜腻的东西,转身给了旁边的盛允皓。 陪着说了一会儿话,盛浅予告辞离开,左右看着这些人说着违心的话,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盛浅予如今在朝中官职不大,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太妃满心自豪,并没有多留。 从前厅的院子出来,里面的小声隔了很远都能听见,盛浅予往外走,脸色却跟着沉了下来。 “明明没那么高兴,却还得咧着嘴笑,她们也真是不嫌累!”袭久忍不住冷嗤一声。 她一滞跟在盛浅予身边,自然知道誉王府这些人是什么脾性,越发的觉得这里没有一个正常的! “这也算是誉王府的特点了吧!” 盛浅予唇畔同样勾起一抹冷笑,不过就在声音落地的瞬间,脸上的笑突然僵住:“这种场合,怎么不见姜氏?” 按理说,姜氏是盛允承的生母,三公主来送东西,自然不能少了姜氏的,可是一直也没看到她的身影,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说着话,袭久也拧起了眉头,应声:“是啊,姜氏这么喜欢露脸的一个人,这个时候竟然没在,还真是有些奇怪呢!”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鎏湘院的门口,玲珑和月牙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盛浅予的瞬间,紧忙迎了出来。 “早就听说小姐回了王府,到现在才回来,是去了前厅吧!” 玲珑一边说着,伸手接过袭久手里的东西。 “你倒是能掐会算!” 盛浅予嗔一句,跟着往里走,一边走着,问道:“前厅不见姜氏的踪影,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姜氏?” 玲珑眼神一顿,忍不住撇撇嘴:“珍姨娘不在了,王妃又不能伺候,如今姜氏便有了机会呗!” 盛浅予脚步顿了一下,凝神思量片刻,忍不住一声冷哼! 之前珍姨娘在的时候,姜氏一直被挤兑,虽然她是盛允承的生母,可因为太妃记恨,誉王对她也一直不冷不热的,可是如今不一样了。 盛允承要娶安如郡主,就算是为了给盛允承脸上添光,太妃也只能暂且放下对姜氏的怨恨,没准,趁着这个喜事,姜氏还能往上爬一爬。 “好不容易将她拽下来,如今恐怕又要被提上去,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玲珑也能想得明白,如今一脸不甘心得拧起了眉头。 刚才停顿的一瞬间之后,盛浅予再次抬脚往前走,脸上的表情比刚才淡然多了。 “誉王府的事情,自然是太妃和誉王说了算的,不过,三公主这么精明的人,或许并不喜欢姜氏上来,毕竟,婆婆这种存在,可是压在她女儿上头的!” 盛浅予说得一脸不以为意。 既然要将安如郡主嫁给盛允承,三公主自然是调查过,也应该知道姜氏给慕婉纯暗自下避子汤,给太妃下毒,这样的婆婆,她怎么能容忍压在自己女人头顶上呢? 烟妃性子温婉,又不是盛允承的生母,以后安如郡主表面尽孝也就足够了,置于姜氏,如今在三公主看来,并不是什么脸面,而是绊脚石。 袭久和玲珑闻言,眉头微蹙,凝神思量片刻,袭久开口:“说起来,姜氏虽然没有来,可礼物还是有的,跟烟妃的差不多。” “在盛允承面前,三公主自然是要给足了姜氏面子,我们且看着吧,后面会有好几场好戏!” 盛浅予轻笑一声,进了院子,此刻一股香味传来,欣妈妈又在带人做月饼了。 “中秋节还有一段时间,欣妈妈做这么多,可是吃不下了!” 盛浅予循着味儿到了厨房,看到桌上摆着的几个花样,眼前一亮。 之前用的就是普通的模子,如今这几个模子做出来的,还真是不一样的花色,好看极了。 “小姐刚刚掌握了火候,还是需要勤加练习才是,这是我让外面铺子里的伙计刚刚打成的模子,花样更多一些,小姐可要试试?” 说话的功夫,欣妈妈将刚做好的月饼递来,精致的花纹,雕刻清晰,看起来,比之前的好多了。 “好啊!” 盛浅予应声,撸起袖子便走了过去。 之前的一盒月饼被孤南翼抢了去,她得赶在中秋节再做出一盒来才是! 而且,如今看起来,这一组模子的样子更加别致,若是做成冰皮月饼,必定更加好看。 想到这里,凝神想了想,虽然冰皮月饼没有真正动手做过,可也知道其中是个什么道理。 从下午到晚上,跟着欣妈妈足足做了两个时辰,终于等月饼出来的时候,别人的月饼都是烤成的金黄色,唯独盛浅予的月饼是干蒸的,晶莹剔透好看极了! “这,这是小姐做的?” 玲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那月饼。 不光是玲珑,就连欣妈妈也是一脸惊讶,前几日还是个连味道都控制不住的菜鸟,如今竟然连花样都会做了。 “这叫举一反三!尝尝!” 盛浅予拿出一个兰花月饼,如今月饼已经凉了,伸手掰开,里面的果馅儿还带着一丝丝汁流了出来,瞬间,清甜的香味在厨房之中蔓延开来。 玲珑伸手接过来老爱,小口要下去,甘甜可口,清爽不腻,瞬间让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享受的模样。 “真的这么好吃?”袭久在旁边看着玲珑,有些不相信。 “嗯嗯嗯!不信你尝尝啊!” 玲珑将另外一小块递给袭久。 袭久半信半疑的接过来,小口咬着,眼神突然变化。 的确很好吃! 跟之前的吃的月饼不同,不是除了五仁就是枣泥,这果酱味道清甜,吃起来也不腻。 “哎呀,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吃没了!” 玲珑惊呼一声,看到旁边晾着的月饼,伸手就要去拿,只是,还没来得及碰到,却被盛浅予一把拍了回去。 “这些不是给你们吃的!” 说完,护犊子一般将那月饼护在了身后。 玲珑撅了噘嘴,一脸不高兴,正要说话,却见袭击已经拿了盒子过来。 “这些是要包起来的,想吃的话,你且等着十五晚上吧!” 说着话,袭久小心翼翼的将月饼放在了盒子里,这一次的盒子,比之前的更漂亮,还依照盛浅予的吩咐,用彩色的绸带绑上,好看极了。 玲珑自然知道这要送去哪里,撇撇嘴也没有多说。 到了晚上,盛浅予带着袭久和月饼出了门,朝着玄王府的方向奔驰而去。 玄王府距离誉王府并不是很远,晚上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骑马的速度比平常也要快一些。 “哎呀,郡主来了!” 八喜看到盛浅予的瞬间,脸上的笑意瞬间灿烂起来。 “王爷在哪里?”盛浅予说着话往里走。 玄王府很大,盛浅予从第一次来就知道,如今京城之中,除了皇宫,就是玄王府最大了! “王爷在书房,小的带您过去?”说着话,八喜一脸兴奋的颠着小碎步朝里面走去。 第509章 夜黑风高,你想干啥! “好啊!” 盛浅予应声,跟着八喜往里走。 路上经过几个院子,丫鬟下人看到盛浅予来,紧忙行礼,相比在誉王府,玄王府却更像在家里。 “王妃手里这是什么?一路上走来,闻着怪香的!”八喜看着盛浅予手里的点心匣子。 “哟,在离了四喜,你倒是长本事了,连小姐手里的东西都敢打主意?” 袭久在旁边朝八喜打趣一声。 八喜一顿,看着盒子的眼神马上收了回来,一脸严肃:“哼!出去这才几个月,竟然学的跟星乙一样刻薄了!我就是问问,郡主向来有好东西都是想着咱们的,我能打什么主意!” 盛浅予眼皮一跳,侧脸朝八喜睨一眼,瞧着他一脸“正气”的模样,忍不住咧咧嘴。 果然,在殷离修身边时间长了,都是人精一样的存在。 面上在恭维盛浅予,可是出口的话,可不就是在要东西? “没脸的东西!还敢跟小姐要东西了!小心叫王爷知道,抽你的嘴!” 袭击没好气朝八喜甩过去一个白眼。 八喜撇撇嘴,没有理会袭久,而是转向了盛浅予,一脸委屈道:“郡主,她凶我……” 盛浅予感觉自己的小心肝跟着一跳,脸上的表情跟着凌乱了。 你一个男人……啊,虽然不算是男人,可是也不能这样吧?你这委屈巴巴的样子,简直比个女人还娘! 想想殷离修身边的人都是一副很高冷莫测的样子,你们这是不是偏了方向? “自然是有你们的份儿!不过,你们的份儿在袭久手里,等会见到了星乙,你们去分了便是!” 盛浅予说着话,将手里的月饼往后面挪了挪。 有他们份儿? 听到这话,八喜脸上瞬间带了笑,一脸讨好看向袭久。 “哼!真是不知道,四喜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个没出息的徒弟!” 袭久没好气抢白一声,随手将藏在背后的小匣子拿出来晃了晃。 “嘿嘿,就知道郡主是想着咱们的!”八喜一脸兴奋。 说起来,盛浅予有了好东西,还真是没少给他们身边的这几个人,不管是顺手的兵器,点心,她拿来的总会想着给她们一份,也是给这八喜惯出来的。 几个人一路走着,便到了书房,进了院子便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窗户纸上还能映出殷离修的身影。 “王……” 星乙看到盛浅予进来,正要进去通报,却见盛浅予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面的话便停了下来。 几个人跟在殷离修身边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随着盛浅予进去,从外面帮忙将们关上,几个人相互交换一个暧昧的眼神,拎着小瞎子到了院子的凉亭。 两个主子说话,他们自然是不能打扰的,不过也不能放松了警惕,这凉亭倒是不远不近刚刚好的位置。 “吱呀——” 盛浅予轻轻推开门,轻手轻脚往里走。 殷离修正在批阅信件,并没有抬头,只等盛浅予到了伸手,正准备从后面吓他,却不想,自己还没动,就感觉一阵风刮过,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殷离修的腿上! “殷……殷离修,你怎么知道知道!” 盛浅予靠在他的身上,瞪大了眼睛,不等殷离修开口,眼珠子一转,脸色沉了下来:“不对,看你刚才动作那么娴熟,肯定是经常这样对别的姑娘!” 殷离修脸色一滞,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脸上有些凌乱。 他从来都不知道,女人的脑回路能偏到多远,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偏了。 “我从来没有让其他女人近过身!”殷离修一本正经说道。 “骗人!那你如何知道是我的?而且,刚才那动作可是熟练的很,难不成是对星乙练出来的?” 盛浅予翻个白眼,然而,就在她话音落地的瞬间,看到殷离修的脸色一沉,瞬间瞪大眼睛,又说:“该不会是八喜吧?他那么娘炮!你们……” 说话的同时,盛浅予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夸张,看着殷离修的眼神也变了:“没想到,你竟然好这口。” 自己还没有开口,却听这女人嘴里嘀嘀咕咕,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不用想就知道她此刻没想什么好事情。 “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东西!” 殷离修将手中的笔放下,抱着盛浅予的手腕一转,两人便到了软榻上。 “你,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夜黑风高的,你,你可不要乱来!” 眼看着殷离修不断靠近,盛浅予感觉自己的小心肝跟着一跳,瞬间嘴皮子都不利索了,脸上也跟着烧起了一团火焰。 殷离修侧着身子将她压在软榻上,一手撑着自己的半边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夜黑风高,不是应该做点有趣的事情吗?”他微微勾起唇角,半眯起的眼中带出一丝邪气。 盛浅予感觉自己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往后躲,可是全身已经被他禁锢住,根本就没有往后退的余地。 “那个……我还没有成年,身上的肉也没有养起来,你不是说这样没有兴趣吗!” 盛浅予双手撑着他的胸膛,侧着脸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其实,两个人相互喜欢,在一起这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更何况,盛浅予一个现代人,也没有古代那般迂腐的思想,只是,这突然的亲近,她还没有准备好,亦或者,想象中的第一次,不应该就这么仓促吧! 她的手城主殷离修胸膛的时候,殷离修没有再压下来,只是幽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盛浅予。 “听说,你给孤南翼做了一盒月饼,嗯?” 殷离修看着盛浅予,脸上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那声音之中很明显多了几分不爽。 给孤南翼做月饼? 盛浅予一愣,随即转过脸,睁开眼睛看向殷离修,看着那双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的眼睛,紧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明明是他抢的!你也知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他要是想从我手里抢东西,我根本就拦不住……” 说着话,她的身体跟着往后缩了缩,一脸怂怂的表情。 “可是,那包着月饼的盒子上面还画着鸳鸯,听说,是你特意挑选的!”殷离修再次开口,说话的同时,身子再次朝盛浅予的方向沉了沉。 鸳鸯? 盛浅予眼神再次愣住,一脸不解的看向殷离修,此刻智商似乎回来了一般,看向殷离修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疑惑。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不是孤南翼拿走的吗?你该不会去赤云侯府上抢回来了吧!”她问。 “本王置于那么馋吗!” 殷离修没好气甩给盛浅予一个白眼,沉着声音,道:“是孤南翼故意拿到我面前显摆,还要请我吃!” 说到这里,殷离修就一肚子气,这女人做的东西他都没吃上,竟然送给了孤南翼! 不过,他也是要面子的,这般醋妒的话,自然是不会说出口,只是将满腔的郁闷化成了嫌弃。 “那么难吃的东西,你还送的出手!”殷离修冷着脸。 孤南翼挑衅,他自然得压着心里的怒意,只是,只要是盛浅予做的,不管难吃好吃,他都会喜欢。 这咬牙切齿的话,听进盛浅予耳朵里,让她脸色一沉,抬起头来正要说话,却撞上殷离修那不甘心的眼神,她眼珠子一转,唇畔勾起丝丝笑意。 “那么难吃的东西,你还吃?” 盛浅予回一句,眼看着殷离修脸上的表情更是一沉,她突然间伸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一脸认真:“那月饼,本来是送给你的,只是被孤南翼抢走了,不过,既然看你这么嫌弃的样子,看来也没有必要往你这里送了!” 说着话,她的手用力往上一推将殷离修推开,起身就要走。 “盛浅予!” 不等盛浅予迈出一步,殷离修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便将人拉回了怀里。 “你果真是给我做的?”此刻殷离修脸上多了几分欣喜。 明明心里很高兴,此刻却还要强壮镇定,这死要面子的男人! 盛浅予一个没有站稳,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被他一手压着,两人的姿势那叫一个暧昧。 “不相信算了,就算是我白忙活了呗!” 盛浅予撇撇嘴,侧着脸不看他。 “是我错了!” 殷离修难得软了下来,看盛浅予冷着一张脸,突然间有些紧张。 该怎么哄女人来着? 之前八喜跟他说了好几条,此刻怎么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盛浅予躺在他腿上,看着眼前这男人的脸色来回变化,自己也凌乱了。 “哎呀,好了好了,原谅你了!真是的,跟你生个气也这么费劲!” 盛浅予没好气嗔怪一身,柔软的腰身一转,坐直了身子,伸手将刚才拿来的点心匣子给他拿过来。 “喏,这是近日刚刚做好的,比之前那个味道更好!” 说着话,她将盖子打开,清甜的香味溢出来,擦过鼻尖的瞬间,殷离修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是你做的?”殷离修不相信得瞪大了眼睛。 研制新型武器,制定作战方案,殷离修对盛浅予自然是再信任不过,可是这煮饭做点心…… 第510章 真想连你也吃了 她之前来玄王府,也不是没有下过厨房,第一次弄得厨房走水了,第二次倒是没有走水,却是浓烟滚滚,没有办法进人了。 还有后面一次,她想自己做个鸡汤,结果拿着菜刀满院子追,鸡没有逮住,倒是将鸡窝给弄散架了。 每次她只要去厨房,厨房就像经历过一场灾难一样! 她竟然能做出这么精致的月饼? “当然是我做的,在欣妈妈的指点下,我多少还是有些长进的,快尝尝味道!” 说着话,她伸手拿起一块月饼,将月饼放在小蝶上,拿起一同带过来的bishou切开,里面的果酱跟着流出来,只是看着就感觉很有食欲! “给,啊——” 盛浅予拿起一块送到殷离修嘴边。 殷离修的目光在月饼上停留一眼,乖乖的长开了嘴。 睡觉这是她做的东西呢!就算不好吃,也得吃! 然而,舌尖触及里面的果酱,殷离修的脸色跟着瞬间凝滞,再小口的咬着,脸上神情多了一丝惊喜。 “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出这般美味!” 殷离修忍不住夸赞。 “那当然!你不知道我在做成功之间,失败了多少次!” 盛浅予一脸骄傲的仰起头来,说话的功夫,伸手再次拿起一块月饼送到殷离修嘴边。 殷离修顿了顿,看着嘴边的月饼,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狡黠,张口将月饼吞进去的同时,含住了她的手指头。 “殷,殷离修!” 盛浅予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惊呼的同时要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想,殷离修顺着她的力道压了下来。 “你,你这要是要干嘛!” 感觉到殷离修逐渐靠近的气息,她的小心肝跟着噔噔噔直跳,脸上也是烧红一片。 这男人,该不会是吃着月饼想要连她一起吞了吧! 月饼里面没有加酒啊! “还有三个月,我都要等不及了!” 殷离修的声音压得很低,说话的同时,温热的气息喷在盛浅予的脸上,有种痒痒的感觉。 三个月? 盛浅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还不等她想明白,却听殷离修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你娶会玄王府,就算你还没有长成,就算你身体干瘪,我也要!” 说这话,殷离修的身体更加低了几分。 这一次,盛浅予倒是明白了,三个月之后,就是她的生日,也是她及笄的日子。 女子及笄之后,媒人就可以上门提亲了,而他们之前计划着,也会在剩下的这三个月之内,将慕丞相府的案子了结,让盛浅予找回自己的身份。 “殷,殷离修,还有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盛浅予自己都能感觉得到,她现在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 她并不排斥殷离修的亲近,本来相互喜欢的人亲近就是很正常不够的事情,不过,她还没有准备好。 “你可只我等得多辛苦!” 殷离修的声音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盛浅予脸上,那股热气更带着暧昧,撩得盛浅予心中一阵悸动。 不等盛浅予应声,他的身体往下一沉,压住了她。 “殷离修……呜……” 盛浅予的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后面的话就被殷离修吞了进去,张口的功夫,又被他攻略城池,一股热浪袭来,本来还有几分挣扎,可是身体却好像被抽走了力量,身体瞬间就软了。 一个吻,殷离修好像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从来没有这般强烈的霸占yuwàng,特别是在看到孤南翼拿着她做的东西跟自己炫耀的时候,心中的火瞬间就烧了起来。 他自然是相信盛浅予的,可是这种情况之下,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恨不得将她藏起来,这样,谁都不能觊觎。 可是,偏偏是盛浅予,没有人能将她藏住,她身上的发光点,注定让她不会跟一般的女人一样。 当初,不就是因为她的特别才让他不可控制的对她上心了吗? 殷离修攻略城池一般吻住她,唇舌纠缠之中,两人几乎要将对方刻进自己的身体里,终于,就在两人纪要窒息的时候,终于放开了她。 不能再继续了,再继续,他恐怕是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也是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就算她看起来很瘦,胸前不够大,屁股不够软,可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把持得住? 只是,她尚未及笄,两人之间还没有婚许,不能更进一步,这是对她的尊重,也正是因为在乎,才不能太过放肆! “呜……” 盛浅予大口得喘着气,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拼命呼吸,什么都想不到。 “殷离修……” 她说着话,翻个身抬头看向殷离修,喘一口气,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殷离修没有盛浅予这么喘,可是呼吸也有几分急促,听到她着话,表情一僵,声音沉了下来。 “我,我有什么好吃醋!”他才不会承认。 只是,天知道当孤南翼拿出月饼的时候,他的眼珠子里都要冒出火来了! “真没有?” 盛浅予趴在软榻上,仰着头朝殷离修看去,眨眨眼睛,眉梢之间带出一抹玩味。 殷离修脸上的肌肉跟着动了动,侧过身子,停顿片刻才开口:“我有什么好吃醋?你人都是我的,不过是几个月饼而已,更何况还是他自己抢的!” 盛浅予挑了挑眼皮,抿嘴憋着笑。 这人就是嘴硬啊!也不知道刚才谁那么在意,那脸都要拉到长白山去了! 不过,着话她也就在心里念叨念叨,当着他的面儿可不敢说,小心他一个把持不住,真在这里办了自己! “是呢,我的圣旨都在你手里,也不知道你在吃味个什么劲儿!” 盛浅予坐起身来,侧目朝他脸上睨一眼。 着话说得殷离修脸色瞬间明朗不少,他侧了侧身子,看向盛浅予:“你知道就好!” 盛浅予撇撇嘴,起身拿起他刚才用的杯盏,就着喝了一口气,还没等开口,却听殷离修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今日过来,不光是来给我送月饼的吧?” 殷离修说这话,伸手从点心匣子里又捏起一块月饼,不得不承认,她做的这月饼,的确味道很不错。 盛浅予闻言,侧身坐在他正对面的椅子上,神情多了几分认真。 “三公主今日给誉王府众人送了礼物,看来,两家已经商量妥了,你这里竟然没有任何动静,我倒是有些看不懂了呢!”盛浅予开口。 望渊国和盛允承之间的联合,殷离修自然是在意的,他们两家联系在了一起,会给以后的事情带来更多的麻烦。 这个阶段,盛浅予是做不了什么的,可是军队这边,殷离修也没有任何动作,倒是让人有些奇怪了。 殷离修将手中的月饼整个送入口中,就着她递来的热茶压下去,这才开口:“三公主的事情,他们两家同意还得通过皇上,暂时不用心急,倒是南罗国那边……” “南罗又有异动?我们的军队不是还没有从南罗撤离吗?他们怎么敢……” 提及南罗,盛浅予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紧张。 南罗是战斗民族,勇猛好战,可是之前南疆王带兵已经攻入了南罗的内镜,签订了条约之后,才回京复命,但是军队可还驻留在南罗,这种情况之下,南罗可能再有什么动作。 看着盛浅予这般大的反应,殷离修无奈叹一口气,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南疆王亲自签订的休战条约,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看向盛浅予。 这丫头,聪明的时候很不用点就能明白,有的时候却又迷迷糊糊,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那你刚才说南罗那边……”盛浅予拧起了眉头。 “我说的是,南罗今日会有使者前来,也是以和亲为由出使我冥苍,不过,究竟是求娶还是送来和亲公主,现在还没有确定的消息!” 殷离修落在盛浅予脑袋上的手更加了几分力道,停顿片刻,道:“与南罗和亲,与我们现在的关系更加密切!” “你是说醇王?”盛浅予反应过来。 之前他们在跟大军汇合之前,在香满楼中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醇王! 虽然当时不能确定是他,但是后来京城这边传来消息,就是那段时间,醇王生病卧床,不准人探望,联想起来很容易想到,不是醇王生病,而是他在那个时间去了南罗国。 之前殷离修就收到密信,醇王跟南罗国有联系,虽然没有找到证据,可是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情他并非清白,这个时候南罗来和亲,醇王这边必定会有所动作。 联想着这段时间盛允承频繁对段红依献殷勤,看来,他们似乎是想趁着这个节骨眼,有所行动了! “没想到,事情都赶在了一起!” 盛浅予拧了拧眉头,说话之间,低头抿一口茶水,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抬起头来:“不管是醇王还是盛允承,跟望渊和南罗连接在一起,对我们都不是好消息,而且,之前安如郡主来找我帮忙,我倒是想卖她一个人情!” “哦?你准备怎么做?” 殷离修饶有兴致的挑起眉梢,朝盛浅予看过去。 第511章 偶遇,让人深思 盛浅予挑眉,想了想,一脸神秘道:“我还在等一个时机,并没有任何准备。” 殷离修低头瞧着她这般得意的模样,唇畔轻挑,带出一声轻哼:“好,本王就等着看你的一出好戏!”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撩着,殷离修手边还有很多公务没有处理,盛浅予也不捣乱,一人批阅信件,一个在旁边看着书,倒也是很惬意。 从玄王府出来,夜已经很深了,夜风有点凉,但是吹在脸上很舒服。 盛浅予不想坐马车,便直接骑马往回走,经过向阳街,白天的热闹,到了晚上已经彻底安静下来,这个时间已经灭了等,家家户户都灭了灯,只有向阳街街道正中间的大旗木桩上还有一个大灯笼。 众人从向阳街wàiwei穿过,正准备拐弯却听角落里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 “拿出来!”是一个恶狠狠的声音。 “不,不行!这是给我娘看病的,给了你,我娘怎么办……”是个孩子的声音。 那孩子的声音里明明害怕得颤抖起来,却还将爱着一股倔强。 “不给!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声冷喝,那凶狠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样子,们似乎还要动手。 “卓炎!” 盛浅予冷和一声,就听到耳边“嗖”的一阵风刮过! “啊——” 砰! 尖叫的声音刚刚出口,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盛浅予和袭久伸手拉着缰绳乖过角落,便看到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正躺在地上打滚。 她的目光在那刀疤男脸上扫过,抬起头正要说话,不由得一愣。 “凡白?你怎么会在这里?”盛浅予惊诧得瞪大了眼睛。 凡白平常都在炼药室,就算是在摘星楼,也不经常出来,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在街上? “我出来走走,刚好经过这里,你这是……”凡白朝盛浅予看过来。 银白色的面具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更添了几分神秘的感觉,夜风将凡白的纯白色的衣衫撩起,月光之下,说不出的仙逸脱俗。 “哦,没什么!就是军队的事情,我坐不了主,就跟殷离修商量一下!” 盛浅予咧咧嘴,顺嘴扯了一句谎话。 严格来说,也不算是谎话,两人的确是商量了不少事情,不过,这一趟来的目的,却是月饼。 若是跟凡白说她是来给殷离修送月饼的,大家都是朋友,不给凡白好像有点不够义气,可是,她若是自己做了月饼给凡白送去,殷离修那个小心眼的,又要瞪眼了。 别说是有特殊意义的月饼了,就是之前的葡萄酒,她送给了凡白和孤南翼,殷离修还无比小气的用东西将凡白的酒换了回来,这个男人,就是这么计较! 面具遮住脸上的表情,盛浅予此刻看不到凡白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嗯,不过如今天色晚了,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凡白应一声,转过身去看刚才说话的孩子。 那孩子后背靠在树上,一脸惊恐的看着众人,就在种人看过来的时候,不自觉地往后退。 “你娘得了什么病?”凡白的声音在这寒凉的晚上,更添了一丝温柔。 “大,大夫说,是劳疾……” 说着话,那孩子停住脚步,只是更加用力的抓紧了手里的东西。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街上跑?”盛浅予又问一句,说话的同时,视线在那孩子身上打量。 “我,我娘刚才说难受,我得抓药……”孩子嗓音之中带着丝丝更塞。 京城有宵禁规定,若不是十分要紧的事情,晚上不会有人出来,他也是看着自己母亲太难受了才跑出来抓药,谁知道,敲了几家药房的门都没有人开,还碰上了地痞。 “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盛浅予看那孩子紧绷着一张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说着话,试探朝那孩子伸出了手:“你叫什么名字?” 一开始,孩子看着盛浅予的靠近,脸色一紧,更多了几分紧张,不过,随后看到她伸出来的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竟然不由自主的踏实了。 “我叫李辛,我……” 李辛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见盛浅予和凡白的衣服都不是平常人能穿得起的料子,犹豫片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各位大人,求你们帮帮我吧,没有药材铺给我开门,可是我娘真的很难受……”李辛的声音极力憋着,那样子都要哭了。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已经睡下了,没有人愿意晚上出诊,更何况,李辛一看就是穷孩子,那点药费,还不够折腾的呢! “你先起来!” 凡白伸手将李辛拉起来,视线在他手上扫过,开口:“我刚好是大夫,给我看看你手中的方子,或许能帮到你!” “您?” 李辛猛然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神仙一样的人,怔愣瞬间,紧忙将手中的东西送了过去。 凡白接过药方看了一遍,随后又问了李辛几个问题,盛浅予不懂医术,也听不明白,只是看李辛回答之后,凡白便从衣袋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 “这瓶中的药,回去之后给你娘服用两颗,她的症状就会缓解,之后,每餐之后服用一颗,不出十日,便可下地。”说着话,凡白将那药瓶送到了李辛手里。 “这药,真的能将我娘的病治好?”李辛看看那药瓶又看看凡白,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听李辛这样说,袭久忍不住开口:“自然是能的!他可是医仙……” “你且回去给你娘服下之后,看看她的情况!” 不等袭久的话说完,凡白就便打断了她,说话的同时,随手将一些碎银子送到李辛手里。 “你娘的病,就算治好了也不可过劳,以后还是做一些轻快的活计吧!”凡白又说。 孩子看到放在自己手中的银子,抬头朝几个人看去,脸上的表情变化之间,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来不及多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李辛很认真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好了,快回去吧!”凡白伸手拍拍李辛的肩膀。 李辛停顿瞬间,拿着药和银子再次朝凡白和盛浅予鞠一躬,急匆匆走了。 “医者父母心,这孩子遇到你,也是他们母子幸运!” 盛浅予转过身看向凡白,脸上的笑多了一丝欣慰。 凡白神情一滞,目光在盛浅予盛浅予脸上停留片刻,轻笑一声:“只是,能医得了一个人,却依旧并不减轻这座城的病痛,看你们晚上还这般辛苦,想必京城之中,要有些麻烦了吧!” 盛浅予闻言眼皮轻挑,抬起头来朝凡白看一眼,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疑惑。 跟凡白打交道这么长时间,只知道他一心都在药草和病理上面,没想到,竟然对京城的局势也这般在意,倒是让盛浅予有些意外。 盛浅予想着,抬起头来看向凡白,问道:“这座城市的病痛?这座城市,有什么病痛?” 京城是冥苍国的国度,且不说在冥苍国,就算是在天域大陆,也是数一数二的繁华城市,就算之前出了篡位的事情,可是这两年已经逐渐平静下来。 就盛浅予来到国代这大半年,去过那么多的地方,京城算是比较安稳的城市,凡白为什么会说病痛? 心中想着,盛浅予抬起头来看向凡白,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如今看着他的眼睛,却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感情。 这种感情很复杂,此刻盛浅予自己也说不明白。 “好了,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是南疆王的庆功宴,恐怕也是要起早的!” 凡白没有回答盛浅予的问话,只是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不等她再问,双手张开,迎风腾空而起,如仙人飘远。 盛浅予看着凡白离开的身影,眉头跟着拧了起来,她凝神想了想,还是没有想明白,索性转身看向旁边的袭久。 “刚才凡白的话,你听懂了吗?”她问袭久。 袭久收回视线看向盛浅予,拧着眉头同样想了想,摇头:“或许,是因为最近因为水患的原因,出现了病情,所以他才会这样说吧!” 这样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可是却说服不了盛浅予。 “刚才,凡白过来的方向,应该是三公主和安如郡主住的长亭府吧……” 盛浅予说着话,抬起头往前看一眼,此刻正好看到长亭府的门灯灭了。 袭久眉梢微蹙,凝神之间,回答:“凡白公子小时候在望渊住过一段时间,也曾经受到三公主的照顾,如今三公主和安如郡主到了京城,他去看望也是正常吧?” 去看望当然是正常,只是,白天不来,为什么偏偏要这么晚了才来? 难不成,三公主是因为和誉王府的事情让凡白帮忙?还是说,这其中还有什么让人想不明白的深意? “先回去吧!” 盛浅予收回了视线,转身上马,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朝长亭府的方向扫过,突然有一道冷厉的视线与她正好撞上! 第512章 南疆王庆功宴 盛浅予一凛,恍惚之间没有看清楚,等回头再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了! 不对!刚才那说是幻觉!她很清楚那个眼神之中带着的杀意,是真实的! “小姐?” 看盛浅予不动,袭久转过身来:“怎么了?” “没什么!” 盛浅予应一声,收回了视线,眉头一蹙之后,伸手抓住了缰绳。 众人往回走,这一路上倒是安静,只是,总感觉回去的路上,总感觉有人跟在旁边,卓炎卓厉和袭久都没有发现任何一样,就是一种知觉,可怕的知觉。 清晨,金色的阳光从窗户缝里透进来,丝丝缕缕的光芒,形成一条条光柱,似乎给房间之中做点缀一般,说不出来的舒服,而此刻的盛浅予,还在睡梦之中,睡得惬意。 “小姐,该起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袭久的声音。 盛浅予眉头一蹙,睁开眼睛来,或许是一时间不习惯这阳光的强度,伸手捂住了眼睛,反应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进来吧!”盛浅予应一声。 随着声音出口,袭久众人走了进来,每个人都拿着一两样洗漱的物什,有条不紊的开始忙活起来。 “小姐,您先要换上宴会的衣服吗?” 说着话,玲珑和月牙将一套衣服拿出来。 轻烟罗裳是之前太妃新让人给做的,符合盛浅予这个年纪的嫩粉色,用料作用都很讲究,只是,盛浅予的目光在那衣服上扫过一圈,摇了摇头。 “这是南疆王的庆功宴,我如今也是朝中将领,就穿平常轻便的衣服即可。”盛浅予坐在梳妆台上,朝玲珑回了一声。 其实,之前盛浅予跟太妃提醒之后,这新作的衣服就没有之前那么豪华了,不过她这个年纪也应该鲜亮一些,可盛浅予却偏偏喜欢肃静。 “是!” 玲珑有些沮丧的应一声,转身去换衣服。 “兰姨娘说今日是文殊菩萨的诞辰,要在王府诵经祈福,今日就不去了,只有五小姐和小少爷跟在太妃身边!”袭久轻声应一句。 盛浅予眉梢轻挑,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一眼,停顿一下,问道:“姜氏那边呢?” 烟妃的身子不方便四处走动,自然是不能去的,珍姨娘没了,兰姨娘又是个不喜欢凑热闹的性子,如今誉王的女人们,就剩下一个姜氏。 按说,这场的场景,姜氏应该是很积极的,可是,袭久后面的回答却让盛浅予有些意外。 “姜氏也不去了,听说是身子不舒坦呢!”袭久说这话,将最后一个发髻输好。 “姜氏竟然不去了!” 盛浅予抿起了唇角唇角,脸上表情似乎有些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玲珑,你跟月牙留在王府,盯着点姜氏那边的动静,还有孝感寺!” 此刻袭久和月牙进来,盛浅予吩咐一声。 “是!” 袭久应声,将刚拿过来的衣服送到盛浅予面前。 淡蓝色的轻纱长裙,裙边是浪花折边,看起来灵动仙逸,不过,和一般女子衣服的花瓣袖口不同,盛浅予为了行事方便,愣是要求做成了紧口。 这衣服是京城最好的裁缝做的,量体裁衣,就算盛浅予的身子还没有长成,还是在衣服的神拖之下,显出了凹凸玲珑的曲线,柔美之中又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模样。 “小姐穿这件衣服,倒像是参加试练,不是宴会呢!”玲珑上上下下打量盛浅予。 “南疆王本就是战王,他的庆功宴上,说不定真的有切磋比试的项目,更何况,三小姐本就是将领,这样穿也算是有所准备,左右,你再带一身便是!”袭久接过话茬。 “袭久姐姐的话也对,放心吧,准备的衣服已经放在马车里了!”玲珑应声。 收视好了,众人这才准备往外走,此刻,誉王府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和之前出门浩浩荡荡的气氛不同,如今誉王府里接连出事,人少了,也没了之前的气势。 阳光明媚当头,王府外已经候着两辆马车,第一辆金蓬络顶,周身是缎绿金边,四个边角缀着黄金打造的铃铛,随着马车稍稍动气发出清脆的响声。 后面一辆淡蓝顶棚素白车身金边镶玉,阳光下简单的金色格调熠熠发光,车前没有特别的装饰,只两条淡蓝色缨络垂着,没有前面两辆豪华,却看起来有说不出的舒服。 人少了,太妃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周边没有那么多人围着,便将心思放在了盛心洁和盛允皓身上。 虽然不是嫡子,可盛允皓毕竟是除了盛允承之外的男嗣,从小就被太妃宠着,自然是不用多说,盛心洁不如之前的盛心悦会说话,好在她乖巧懂事,太妃也还算是喜欢,便让他们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至于盛浅予,虽说还不算跟誉王府关系僵硬,却也谈不上亲近,更何况如今她也是统辖一众精卫的将领,更是身居郡主之位,自然不会跟太妃坐同一辆马车。 誉王和盛允承都是武将,自然是骑马在前面引路,人不多,但是王府的气势还在。 等着太妃众人上了马车,盛浅予才转身到后面的马车,随着一声响亮的开号声音,马车晃晃悠悠动了起来。 随着马车辘辘的声音,盛浅予百无聊赖的拿起了身侧的一本书起来,这马车是根据盛浅予的喜好摆放着各种兵法书籍,两侧是两排垫了软垫的座位,中间一方桌子,桌角边缘有一处暗格,将暗格摁进去,桌子便成了一方棋盘。 袭久经常跟盛浅予出来,去皇宫的这条路更是熟悉,这一路上的景致也没有什么新鲜,倒是前面马车里的盛心洁和盛允皓,两人一人一边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各样新鲜不常见的东西,让两人脸上充满了兴奋。 马鞭声响起,一声“吁……”马车停止了晃动,承乾门到了。 誉王和盛允承先拉住了缰绳,后面的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袭久上前掀了车帘跳下去,转身扶了盛浅予下车。 承乾门,是外宫门,皇上给外臣举办的各种宴会,都是在外宫举办,外宫也属于皇宫的一部分,只是单独隔离出来的一套院子,专门用来举办宴会。 承乾门面前两扇朱红漆染的大门敞开着,上面钉着金色帽扣做装饰,门前台阶宽阔平稳,至最底下两座白玉石狮位列两侧,口中含珠,石狮眼睛两点用溶金镶镀在阳光光下灿灿发光,威武雄壮。 门前,皇后身边的苏姑姑已经带着几个得力的宫女嬷嬷来迎接众人了,盛浅予等着太妃和盛心洁盛允皓都下了马车,便带着她们上来台阶。 苏姑姑谦恭有礼地对着她们打了招呼,太妃亦是带着她们回礼,点头之间便有宫女领着进了内院,盛允皓则是跟着誉王和盛允承朝旁边男宾的方向走去。 走至花园,已经有几位宾客先她们到了,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 “安阳郡主,太后有话请您过去一趟,还请郡主移步会客厅!” 这时候,一个宫女迎面走来,恭恭敬敬朝盛浅予行一礼。 太后? 盛浅予神情一顿,眼底快速闪过一抹不解,不过,这表情很快就消散不见,转向了太妃,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却听太妃的声音传来。 “你在太后面前,要谨言慎行!”太妃嘱咐一声。 太后和皇上母子不和,众人都知道,盛浅予如今算是皇上的心腹,而且,之前她也被太后屡次为难,不用多想,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用多说,盛浅予已经能预料到,她也没有多说,只是应了一句:“是!” “太妃,三姐姐不会出有事吧?”盛心洁抬起头来看向太妃。 这段时间准备庆功宴上要穿的衣服,太妃可没少在她们耳边提醒见到皇后太后要小心谨慎,极力讨好,可是如今盛浅予去见太后,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盛心洁不懂宫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只是看盛浅予脸色不好,有些担心的问一句。 太妃拧了拧没有,扶着盛心洁的手往前走,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跟盛心洁说话。 “有没有事,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毕竟,是太后要见她,我们怎么能拦得住呢!” 太妃的生意有些低沉,那语气听起来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 盛心洁仰起头看着太妃,从她的话语之中,似乎感觉到事情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可是太妃的反应,让她觉得更加奇怪。 为什么拦不住? 若是有危险,直接去找玄王或者皇上不行吗?更何况,他们毕竟是誉王府的人,太后不能太过为难吧? 盛心洁不懂,在太妃跟前也不敢随便说话,只是拧着眉头朝盛浅予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跟太妃到了誉王府的宾客区域。 这边盛浅予跟着宫女一路到了后院的休息厅,进门便瞧见太后正坐在软榻上喝茶。 南疆王府的庆功宴,是皇后和内务府主办,如今时间还没到,太后便在休息室歇着。 “臣,拜见太后!” 盛浅予上前给太后行一礼。 太后捏着杯盖的动作一滞,撩起眼皮朝盛浅予看一眼,看似有些慵懒的摆摆手。 “起来吧!赐座!” 太后说着话,低头抿了一口茶。 赐座? 盛浅予眉梢一挑,神情之中更多了几分诧异。 第513章 你别不识抬举! 之前太后看到她,恨不得直接赐死,如今她眼中非但不似之前那般厌恶,竟然还赐座! 盛浅予瞬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谢太后!” 心中惊讶,脸上却依旧保持平静,说话的功夫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你可知,哀家让你过来,所为何事?”太妃看向盛浅予、 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眼神和不怎么喜欢的表情,只是,如今的眼神之中,还带着些许无奈。 经过和南罗的一战,盛浅予大放异彩,如今她对于冥苍国的重要性,不用多说,太后自然是明白的,就算她再不喜欢盛浅予,也不能动她。 第一次跟太后交锋的时候,盛浅予是有些紧张和猝不及防,如今被吓过几次之后,她倒是有些习惯了。 “太后深意,臣自然不敢轻易揣测,还请太后告知!”盛浅予不卑不亢。 “哼!你竟然还有不敢的事情!”太后冷哼一声。 说话的功夫目光朝盛浅予脸上扫过,却见盛浅予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不由得脸色僵滞,就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回应。 盛浅予没有理会,太后不由得拧了拧眉头,再次开口:“听说,最近三公主和誉王府多年的纠葛终于化解了。” 这话传进盛浅予耳朵里,让她不由得眉梢轻挑,脸上神情微微变化,很快又恢复平静。 “这是长辈之间的事情,臣做为晚辈,没有评论的余地!”盛浅予依旧不咸不淡的回应依据。 这个态度,让太后脸上的表情跟着又是一变,随后叹一口气,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这样说,倒也算是知书达理,哀家还听三公主说,你的兄长盛允承和安如郡主情投意合,两家若是结为秦晋之好,倒也是一桩美事,你既然身为郡主,在誉王府孩子之中,算是得脸的,也应该为了你父王分忧才是。” 太后说着话,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 盛浅予神情一顿,对太后的话有些诧异。 这是三公主和誉王府之间的事情,太后此刻在这里跟自己单独说这样的话,所谓何意? 知道太后和三公主关系亲密,可是,誉王府和望渊国有联系,这对太后有什么好处吗? 盛浅予一时间想不明白,不过,还不等她想明白,却听太后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身为誉王府目前唯一的嫡女,今日宴会上应该对安如多加照顾才是!”太后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盛浅予。 盛浅予的嘴角不受控制得抽搐一下,太后让她对安如郡主亲近,就是在种人面前表现出两家之间的亲近,她到底想做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之前她跟安如郡主提及,让她去找皇上,所以,太后以这种方式让群臣知道三公主和誉王府之间关系融洽,以此给皇上施压? 还是说,以太后这般城府,本就另有打算? 盛浅予猜不透太后此刻的想法,只是,她最恨别人拿她当qiāng使。 就在太后声音传来的瞬间,盛浅予的脸色就跟着沉了下来。 “臣刚才已经说得明白,两家的事情,自有两家长辈做主,我虽是嫡女身份,却也不好过问兄长的婚事,而且,自安如郡主来到京城,我们二人之间就有不少摩擦,如今是南疆王的庆功宴,还是稳妥一些交好,更何况,臣和……” 她本想说,自己跟凝郡主在军中互为左右翼,因为凝郡主的关系,不方便跟凝郡主太过亲近,可是,话到嘴边,她却生生咽了回去。 她跟凝郡主之间的关系,众人自然知道,只是,这毕竟关乎长公主和三公主的过往,她一个外人,不好参与。 “盛浅予!你不要不识抬举!” 太后脸色突然一沉,伸手往桌子上猛拍一下:“安如是三公主的女儿,身上也留着我冥苍皇室部分血液,你不过是半路封赏的郡主,你有什么资格推脱!” 盛浅予眉心一蹙,正要开口,门口却传来一声冷厉的声音。 “她当然有资格推脱!” 清冷的声音灌进众人的耳中,打断了太后的话,也让众人脸上表情跟着变了几变。 盛浅予转身,待看清楚进来之人,紧忙行礼:“参见皇上!” “起来!” 皇上应一声,径直从盛浅予身边经过,走到太后跟前。 “你,你怎么来了!” 太后瞪眼看着皇上,眼神之中神情闪烁,说不上慌乱,却没有了刚才那般凌厉霸道。 “朕若是没有过来,还不知道太后这般看轻朕封赏的郡主!” 皇上没有回答太后的话,反而沉着声音回应一句。 他脸上的表情如往常一般沉静冷淡,让人看不出喜怒,也正是看不出喜怒,却更是让人觉得心中没有着落。 太后眼神恍惚之间,嘴角也跟着颤了颤,才开口:“哀家并非对你封赏的郡主有看法,只是,安如身上毕竟有我冥苍皇室的血脉,跟唐凝是一样的,你怎么……” “安如跟凝儿不一样!” 不等太后的话说完,皇上直接打断,转过身看向太后的眼神之中,添了几分严肃。 “凝儿是皇长姑母的孩子,也是她大将军唐宪之女,唐家是开国功臣于我冥苍有不可磨灭的功绩,唐宪更是一生戎马,镇守边疆收复失地,就连皇长姑母,当年也是随夫出征,收复耀州,建立一等功勋,凝儿除了本身的血统,还有自己创建的功勋,自然是不一样的!” 皇上说话的同时看着太后的眼睛,每说一句话,都能看到到太后瞳孔的微缩。 “可是,文怡当年也是为了冥苍国和亲,同样是为了我冥苍尽心尽力……” 太后心里清楚长公主一家对冥苍国的贡献,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为三公主说话,然而,皇上根本就不听她把话说完。 “当年三公主是怎么嫁到望渊国,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与其说是为了冥苍国,还不如说是为了她自己!” 皇上的声音又沉了几分,不等太后开口,继续说:“即便她们两人体内都流着我冥苍皇室的血,但安如是望渊国的郡主,来我冥苍国,位份自降一等,别说是凝儿,就算是盛浅予,也在她之上!” “皇帝!你……” 太后眼珠子瞪起来,可是嘴角动了动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些年,她跟皇上的关系一直不好,就连她为皇上挑选的皇后,也一直不受待见,如今皇后有了身孕,太后跟皇上的关系刚刚缓和,她不能因为三公主的事情跟皇上再闹翻,得不偿失。 “你先退下,哀家有话单独跟皇上说!”太后转向了盛浅予。 盛浅予神情一顿,目光朝皇上看去,见皇上朝她摆手,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盛浅予!” 刚出院子,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盛浅予回过头,一个轻盈的声音就到了跟前,正是安如郡主。 “太后找你,可是说我的事情?”安如郡主一脸审视般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微调眉梢,目光朝安如郡主扫过,道:“你倒是消息灵通!连太后都出面了,看来你跟皇上谈得很融洽!” “我不过是按照你之前说的,跟皇上分析了一遍,不过,皇上原本也不喜欢我嫁给盛允承吧!” 安如郡主倒是实在,跟盛浅予也没有什么隐瞒,回答之后,猛然间转向盛浅予,突然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太后跟你说了什么?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安如郡主一脸防备的看向盛浅予。 “你不是什么都清除嘛,难道猜不出来?” 盛浅予冷嘲一声,看安如郡主突然间紧张起来,也不跟她开玩笑,神情多了几分严肃。 “我很忙的,没有闲心管你的事情,而且,我们之间做不了朋友,你以后还是少出现在我面前比较好!” 说完,盛浅予抬脚就走。 要不说冤家路窄,盛浅予转身还没有走出多远,就在拐角处看到一群英红艳绿的小姐说说笑笑走来,其中竟然还有苏飞雨! 之前听说苏飞雨被一顿杖刑之后,腿都断了,这才没多长时间,按说应该下不来床的,可是如今看她这模样,也不过是走路有些慢,并没有传说中那么严重啊! 难不成,平阳侯府故意传出假消息? 不对啊,这消息是从殷离修那边来的,应该不会有错,可是,她这腿好得太过诡异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明阳郡主!” 人群之中,一个挑着高音的女声传来,正式苏飞雨。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只是,苏飞雨都这个德行了,竟然还来找茬,这倒是让盛浅予有些意外。 她正准备转身的脚步听了下来,转向众人,唇畔之间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我也很纳闷呢!听说苏小姐从刑律府出来,腿就断了,没想到,短短几日,就可下床行走了。”盛浅予回一句。 苏飞雨脸色一沉,正要说话,却听旁边一个身着桃红色长裙的女子走上前来。 这位是平王府的嫡长女,红莲郡主。 “之前听说苏小姐这腿是被人陷害的,看明阳郡主这般清楚的模样,难不成是你?”红莲郡主看向了盛浅予。 第514章 打脸,有点疼 红莲郡主,盛浅予之前就见过,她是平王府的嫡长女,若是细算起来,身份比凝郡主还要高,毕竟,平王是先皇同母所出的弟弟。 说起来,盛浅予倒也没有得罪见过红莲郡主,可是,谁叫她身在鬼翼军,还被殷离修捧在手心里呢! 要知道,红莲郡主从小时候就喜欢跟在殷离修身后,还扬言说要嫁给殷离修。 正经的直系血亲,在现代是万万不能在一起的,可是在古代,却很正常。 要不是当年先帝离世蹊跷,红莲郡主还真要求皇上给她个殷离修指婚呢! 盛浅予知道这其中的联系,忍不住暗自叹一口气,她没有想招惹别人,却管不住别人来找茬。 她转过身,朝红莲郡主看去,微微勾起唇角,算是带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不知红莲郡主是从什么地方听说,但是苏小姐的案子是阎良亲自审问,人证物证聚在,并没有任何人陷害!又何来是我这一说?”盛浅予迎着红莲郡主那挑衅的目光看去。 “哼!” 红莲郡主朝盛浅予瞪一眼,脸上依旧带着挑衅的神情:“你这般诡计多端,谁知道你在背地里动了手脚!” 丰庆节,盛浅予曾经救过红莲郡主,可这并不能说明两人的关系就能亲近起来,毕竟,在红莲郡主眼睛里,是盛浅予抢了殷离修,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大概就是此刻红莲郡主的心情了。 盛浅予眯起眼睛,目光在红莲郡主身上扫过,打过一次交代,也知道她并非那般心肠歹毒之人,可是,凭空被人这般诬陷,盛浅予不会干巴巴的吃这亏,更何况,还是因为苏飞雨。 她抬起头来,迎着红莲郡主的目光看去,眼神之中瞬间多了几分凌厉:“郡主说话可要凭证据,当日你没有在场,又如何知道我动了手脚?” “你……我……” 红莲郡主眼神一滞,嘴角颤抖着,可是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简直是因为讨厌盛浅予才这样说的,她哪里有什么证据? 还不等红莲郡主开口,盛浅予的话再次传来。 “还有,我好心提醒红莲郡主一声,这是在皇宫,你最好慎言!毕竟,当日的案子,除了我还有玄王在,案情是刑律府阎大人审理,事关平阳侯,皇上也是确定之后定的最,如今你说我背地里动手脚,是在怀疑玄王还是在怀疑皇上!” 盛浅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清冷的寒意,灌进红莲郡主耳朵里,生生让她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不得不承认,盛浅予这张嘴,她根本斗不过,而且,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于情于理她都占着,根本不给人反驳的余地。 “你,你胡说什么!” 红莲郡主舌头有些打结,眼神流转之间,看向旁边的苏飞雨,拧了拧眉头:“我只是听苏飞雨说,才怀疑你,你不要上升到皇上!” 虽说是在外宫,可也是皇宫,处处有皇上的人,一句话说得不得当,就有可能被责罚,红莲郡主性子傲慢,却也知道这种场合,有些话不能传进皇上耳朵里。 看着红莲郡主紧张,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带出丝丝冷笑:“人人都说红莲郡主是个天真可爱的性子,如今见识到了,你还真是天真,宁可听信一个受了罚的罪人哭诉,却来怀疑刑律府的决定!” 话音落地,她猛然间转身看向苏飞雨,神情严肃,眼神冷厉,直看的苏飞雨后脊梁了冷飕飕的。 “看来,苏小姐对之前的审判很不服气呢!”盛浅予开口。 “哼!盛浅予,你伶牙俐齿,仗着玄王的维护,扭曲事实,就是你陷害我!” 苏飞雨咬着牙,看向盛浅予的眼神好像冒出火来一般。 她知道红莲郡主喜欢殷离修,所以,这个时候单单提及盛浅予仗着殷离修,想要激化红莲郡主对盛浅予的仇恨。 然而,还不等红莲郡主开口,花丛旁侧却传来安如郡主的声音。 “你还真是不要脸!” 随着声音灌进众人的耳朵,安如郡主从花丛旁侧走了出来,迎着苏飞雨的眼神看去。 “当日你冲进来对本郡主动手的时候,还自称是盛浅予的人,就是想让本郡主误以为是盛浅予,幸亏后来玄王和盛浅予即使到了才能真相大白,如今你却说别人陷害你,你们平阳侯府的人,都这般不要脸皮的吗?” 安如郡主迎着苏飞雨走过去,除了一开始的嘲讽,更多了几分怒意。 就在安如郡主出现的瞬间,众人脸上的表情跟着变了几变,这些人都是苏飞雨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自然是下意识相信她的哭诉,相信她是被陷害,可是如今受害人都出来了,大家也就明白了。 一时间,本来还将苏飞雨簇拥在中间的众人,瞬间散开,有几个性子耿直的,转身就走,里走前还得苏飞雨留了一句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不要来往了!” “你,你们……” 苏飞雨看着离开的几个人,脸色变得很难看,那几人都是王侯世家的嫡女,在京城高门圈子里也是很有地位的,本来想利用她们扮演出个可怜的模样,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就撞上了安如郡主。 “红莲姐姐,苏飞雨才是居心叵测之人,她是想博得你的同情,利用你来对付盛浅予,她在利用你呢!这样的人,还是不要离得太近为好!” 安如郡主紧跟着火上浇了一壶油。 刚才被盛浅予几句话堵得心里正难受,如今听到安如郡主的话,红莲郡主的脸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苏飞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利用本郡主!你这样的人,真是罚的轻了!以后我平王府的大门,你就不要进了!” 说完,红莲郡主怒目一瞪,转身朝外面走去。 红莲郡主都走了,旁边留着的几个小姐妹犹豫了一下,也转身跟着走了。 一开始还是众人拥簇,如今只剩下苏飞雨一个人,面对盛浅予和安如郡主,她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慌乱。 “你,你们想做什么!” 苏飞雨说着话,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挪。 “苏小姐真是厉害呀,短短几日,竟然能下床走路了,还有心思诱导众人陷害我,你还真是精力充沛!”盛浅予一步一步朝苏飞雨挪近。 苏飞雨身上的伤本来就没有好,而且,她现在也清楚,就算她没有受伤,也不是盛浅予的对手,更何况,盛浅予身上还有很多厉害的武器,她虽然没有见过,却听人常说。 “盛,盛浅予,这里是皇宫,你不能对我动手!” 苏飞雨说着话,就到了花园的月亮门,谨防盛浅予对她动手,她好喊人。 “对一个残废动手,我还不置于这么欺负人!” 盛浅予唇畔带出丝丝冷笑,说话的功夫停下脚步,凌厉的目光在苏飞雨身上扫过。 “不过,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今日是南疆王的庆功宴,惹出事来,不会只处罚一个人,另外一个也跑步了,更何况,想要惩治你,我有的是办法!你好自为之!” 说完,盛浅予甩给苏飞雨一个冷眼,径直抬脚走了出去。 “盛……诶,你……” 安如郡主下意识想要追过去,只是刚迈出脚步,转身看向苏飞雨,瞪眼:“就算你已经得到了惩罚,但是,你跟本郡主的梁子已经结下了,你最好不要再惹出什么是非,否则,让你吃不了都着走!” 说完,安如郡主转身朝盛浅予追了出去。 盛浅予本不愿意跟安如郡主多交往,出来的功夫特意转了个弯儿,从旁边的小门离开。 其实说起来,不管是安如郡主还是红莲郡主,这两个人从小被众星捧月一般在蜜罐里长大,性子高傲一些,却不至于心肠歹毒,只是有时候做事不经过大脑,有些缺心眼罢了。 小门比较偏僻,平常不会有人来,倒也显得清净,往前走是琉璃园的月亮湖,虽然众人并不经常游玩,却也有宫人常来收拾,景致还是不错的。 如今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盛浅予不紧不慢的在四处溜达,走过月亮湖的长桥,却看到花园深处,有什么东西闪过。 她眼神一凛,抬脚跟了过去,到了花园的正庭之中,没有追上那一闪而过的东西,却看到花池旁边两颗临近的柳树中间,系着一个秋千。 秋日的风,带着丝丝凉意,不过吹在脸上却更添了一丝舒服的感觉。 盛浅予眯着眼睛停留片刻,朝那秋千走了过去侧身坐下,此刻没有人,她自己晃悠着,什么都不想,闭上眼睛感觉湖边带着湿气的风,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爽。 “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喜欢小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这时候,伸手传来一声温和的声音。 这声音灌进耳朵里,让盛浅予瞬间停了下来,转身,便看到二皇子殷离枫那一身简单的素衣。 明明是平民百姓穿的最普通的衣服,可是穿在殷离枫身上,却自带一股说不上来的气质和威严,让人不敢轻视。 “见过二皇子!” 盛浅予紧忙下来行礼,眼底之中的惊诧也不过是瞬间闪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第515章 看到了不该看的 “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必如此拘礼!” 殷离枫朝盛浅予摆摆手,看她起身,忍不住嗤笑一声:“跟何况,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二皇子了,我只是个平民,若是严格说起来,我还得给你行礼!” 他的声音语气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柔和带着丝丝暖意,就好像这秋日的阳光,给天地之间光明温暖,却又不至于太过强烈,掌握在一个刚刚好的地方。 盛浅予轻笑,抬起头看向殷离枫,眼神流转之间,似乎想起什么,问道:“二皇子也要参加南疆王的庆功宴么?” 之前跟殷离枫接触之后,盛浅予曾经问过殷离修有关他的消息,当年皇位争夺之后,当今的皇上胜出,虽然没有杀了他,却剥夺了他的封号,将为平民,终身囚禁在皇宫之中。 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参加南疆王的庆功宴的,可是如今他出现在这里,盛浅予想不明白,刚才那一问,也是就在试探。 殷离枫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着湖中的游来游去的锦鲤,忍不住轻笑一声。 “我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参加皇宫之中任何宴会的,只不过这后院跟我居住的地方相连,这里经常也不会有人来,闲暇之时,我会来修剪修剪树枝,给这里的锦鲤喂喂食而已,之时,没想到,却碰到了你!” 说着话,殷离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里面包着两个馒头。 馒头不大,但是捏碎了也够这些锦鲤吃,就在殷离枫的手朝湖面伸出去的时候,那些锦鲤一下子围了上来。 盛浅予怔愣的看着他这般熟练的动作,眼中多了几分惊诧,此刻也忍不住开口,道:“你是说,这花园里的装饰都是你修剪的?地面上的落叶也是你打扫呢?还有这一湖的锦鲤,也都是你喂养的!” 她实在想象不到,一个有着皇子身份的人,竟然甘心做宫女太监的工作! 就算皇上将他囚禁在皇宫,可太后还在,没有人敢苛待他啊! 看着他喂完了锦鲤,顺手拿起旁边的长竹竿将水中的杂物捞出来,盛浅予脑子里瞬间闪过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一碗白粥,几片青菜和莲藕,没有肉,菜里几乎没有荤腥,这竟然是一个皇子的生活! 殷离枫将湖面的杂物老干净,转身看到盛浅予那张惊诧得瞪大了眼睛的脸,忍不住轻笑出声。 “左右我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修剪织叶,打扫院子,喂养锦鲤,倒是能让心静下来,对我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 殷离枫的声依旧阳光和煦,真是都没有一点委屈的感觉。 “二皇子此修身养性,倒也轻松自在!”盛浅予回一句。 在繁杂的现代,众人能想想到老了之后的生活,就是去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颐养天年,每天种种地,看看书,惬意自在,可是在古代,更何况是发生在一个皇子身上,他有这样的心境,倒是让人有些惊诧了。 殷离枫微微一笑,嘴角微挑正要说话,脸上的笑意突然间停住。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盛浅予一愣,正要问,却见他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盛浅予闭上了嘴,蹲下身子,顺过身透过花圃的缝隙,就看到苏飞雨和一个太监到了月亮湖对面的长亭。 “大小姐,您让奴才办的事情,奴才已经完全办妥了,就等您发号施令了!”太监说着话,脸上带出一抹猥琐的笑。 这太监盛浅予见过,是皇后身边的人,似乎是叫宋毅。 皇后身边的人,怎么会跟苏飞雨在一起?难不成是皇后派来? 不对!不可能的!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闪过的瞬间,盛浅予瞬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皇后的父亲跟平阳侯政见不同,平常也算是对头,而且,之前,平阳侯想送苏飞雨进宫,皇后也是反对的,不可能跟她有这般密切的交往。 既然不是皇后,那就只能是这宋毅被苏飞雨收买了。 “毅公公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房间的布置,你尽快做好,到时候我会给你信号!” 苏飞雨转过身来,看向宋毅的眼神之中,带着丝丝狡黠。 “是是是,大小姐吩咐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有错!”宋毅连连点头,双眼不大,却散着无边的贪婪。 “那就有劳毅公公了!” 苏飞雨应声,说话的功夫,伸手将一个金元宝送到了宋毅手中。 宋毅的眼中都闪光了,接了金元宝转身朝旁边的一个小门走了进去。 苏飞雨盯着宋毅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更多了几分阴狠。 两人都离开,盛浅予和殷离枫才站起身来,两人看着宋毅刚才进去的院子,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审视。 “这苏飞雨还真是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 盛浅予忍不住冷哼一声,随后又拧起了眉头,自言自语:“明明之前说她的腿都断了,如今看起来,也不过是轻伤,也太古奇怪了!” 别说这个年代,就算是在现代,苏飞雨那样的伤,没有半个月是根本下不来床的,可是如今看她的情况,也就是腿脚不利索,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要说医术,自当是医仙凡白最厉害,可是明明知道苏飞雨是殷离修送进刑律府的,凡白不可能帮她医治,而且,就算凡白厉害,短短几日也不可能到现在这个程度,莫不是这两日她遇到了神仙? 盛浅予想不明白,心里嘀嘀咕咕,旁边殷离枫的目光却停留在她脸上,听着她的话,明白了其中缘故,忍不住开口。 “当年我在边疆之时,听说过有一种叫灵?的蛊虫,这种蛊虫附着在伤口上,吸食伤口上的腐液,同时分泌出一种可以让伤口愈合的液体,可以迅速愈合受伤的骨骼。” 说着话,殷离枫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一顿,猛然间转过脸看向殷离枫,可是思量瞬间,又拧起了眉头。 “这么好的东西,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用在医疗上!”盛浅予看向殷离枫。 可以在短短几日之内让伤口尽快愈合,这样的技术,用在战场之中,应该会大大增强战斗力,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军队用过这东西。 这么好的东西,没有被广泛运用,那就说明,有不能用的原因。 盛浅予想着,却见殷离枫微微勾起唇角,轻声叹一口气。 “灵?虽好,可得到一只灵?蛊虫却并非易事,最重要的是,灵?会反噬,伤口没有脓液之后,它便会吸食人的血液,人便要一生一世供养。” 殷离枫轻叹一声,停顿瞬间,再次开口:“当年我镇守边疆之时,腿上中箭,当年有一个术士跟我提及用灵?,我不想成为那虫子的容器,所以拒绝了,刚才听你说苏飞雨的情况,或许是跟灵?有关系。” 他说着话,好像解释一般。 “不过是南疆王的庆功宴,苏飞雨为什么宁愿成为那虫子的容器也要来参加?”盛浅予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苏飞雨太过奇怪,只是,她现在还想不到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苏飞雨处心积虑也要要来。 殷离枫微微偏着头,目光落在盛浅予思考的脸上,温柔和煦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暖意。 从一开始遇见她,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姑娘就跟一般人不同,她那双眼睛太过清澈,干净得让人几乎能看透,可是她却又带着神秘的感觉,让人看不明白。 之后几次见面,每一次都是盛浅予让他更加惊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她聊几句,心情就会莫名的很好,即便聊得都是一些无用的话。 在盛浅予看过来之前,殷离枫收回了视线,再次看向刚才宋毅离开的方向,停顿片刻,开口。 “或许,你想知道的答案,就在那个院子里。” 殷离枫转向盛浅予,见她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兴奋,再次开口:“但是,现在还不是好的时机。” 盛浅予眼神凝滞,思量瞬间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她这般处心积虑准备了好了戏台,我不给她上台的机会,倒是显得有些刻薄了。” “难怪皇上和玄王对你都如此器重,你这般聪明的女孩子,倒是不常见!这般性格,让人想跟你做朋友!” 殷离枫忍不住夸赞一句,随后又忍不住自嘲笑一声:“如今我这般身份,哪里有交朋友的资格!” “既然是交朋友,就不要看什么身份地位,朋友相处不过是看合得来合不来,更何况,二皇子救了我多次,你这个朋友,我可是很乐意交的!”盛浅予扬起头,脸上带出笑意。 虽然知道皇上对他并不待见,可是就盛浅予自己相处,殷离枫是个值得交的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就是一种直觉吧。 他跟皇上争夺过皇位,但是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恶毒的心肠。 “你能这样想,倒是让我万分欣喜!”殷离枫温和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暖意。 盛浅予勾了勾唇角,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到一个人影快速在眼前闪过,她没有看清楚脸,只是看着那衣服的颜色便能认出来,来人正是孤南翼那个妖孽! 第516章 你们在幽会? “真是没想到,一项喜欢冷清的二皇子,竟然会来南疆王的庆功宴!” 孤南翼直接落在了盛浅予这一边,面向殷离枫的同时,伸手往盛浅予的肩膀上一搭。 这突然的接近让盛浅予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侧过连看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咧咧嘴,嫌弃的捏起他的袖子,给摘了下去。 “虽然我常年在军中,可好歹也是女人,还请侯爷自重!”盛浅予说着话,在孤南翼看不见的时候,朝他翻了个白眼。 孤南翼也是习惯了盛浅予的拒绝,瞧着她那模样,唇畔挑起一抹妖孽般的笑容。 “现在说自己是女人了,也不知道之前是谁非得拉着本侯拜把子!”孤南翼打趣一句。 之前跟着南疆王对战南罗的时候,盛浅予跟将士们在军营之中喝酒,当时喝醉了就要拉着殷离修和孤南翼拜把子,说什么,磕完头就保护南疆王西天取经,当时被殷离修和孤南翼直接给她扔回了营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两个人处心积虑在她身边,是想跟她在一起做夫妻,谁要跟她拜把子? 这事儿之后,盛浅予睡了一觉就全都忘记了,孤南翼时不时拿出来打趣她一句。 殷离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盛浅予却是清清楚楚,听着他着话,瞬间就白了脸,没好气的朝他瞪一眼,紧忙转一个话题。 “刚才侯爷还被众人围着喝酒,怎么有空到这偏僻的后院来?”盛浅予开口。 说话的同时,目光在孤南翼的身上上下扫一遍,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审视。 这里的后院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杂乱,可是这里有一种带刺的植物,如今正是那小刺脱离的时候,就孤南翼这身上等的血蚕丝,肯定是要被粘上的。 孤南翼这人有洁癖,就自然是忍受不了这种东西粘在衣服上,按理说他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如今他来,莫非也是知道苏飞雨有什么动作? 盛浅予分析的能力是很强,可是却从来不想,孤南翼能来这种地方是因为她。 刚才喝酒的时候,孤南翼就听到了消息,太后将盛浅予叫走了,有了之前的两次,他也放心不下,而且,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回去,这才跟了过来,只是没有想到,除了盛浅予,竟然还有殷离枫。 “本侯……” 孤南翼拉着长音,说话的同时朝盛浅予看一眼,狭长的眼睛眯起,笑得一脸妖魅:“还不是为了你!看誉王府的席间没有你的身影,本侯放心不下才找来,只是没想到你却在这里跟别人幽会,本侯这心呐……” 说着话,他伸手在自己的胸口拍了一把,满脸痛苦的表情。 戏精! 盛浅予没好气翻个白眼,明明知道他在做戏,可是当着殷离枫的面还是有些尴尬。 “你别……” “赤云侯误会了,我们也不过是碰巧遇见闲聊几句而已!” 殷离枫抬起头来,脸上笑容春风和煦,但出口的话却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威严:“幽会这样的话,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明阳郡主毕竟是女儿家,这样的话说出来,于女子名节有损,还请赤云侯慎言。” 孤南翼挑眉朝殷离枫看一眼,随后又转向盛浅予,唇角挑起丝丝笑意。 “倒是本侯疏忽了,或许是跟小予儿太过熟悉了,所以,这种玩笑话便也没有遮拦!” 说着话,孤南翼转身朝盛浅予看去,自然的将手再次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眼神一挑:“是不是,小予儿?” “呵呵呵……” 盛浅予皮笑肉不笑的发出几声冷哼,嘴角动了动。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告辞!” 不等盛浅予后面的话说出来,殷离枫先开口,说完,转身往回走,经过刚才盛浅予坐着的秋千时,伸手将放在旁边的扫帚拿起来。 夜风吹过,将殷离枫的衣衫掀起,带着丝丝萧条之感,却又让人不敢轻视,这就是所谓皇家的气质? “那么好看?人都走了!” 此刻耳边传来孤南翼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擦过盛浅予的耳边,引得她猛然一激灵。 盛浅予一愣,反手将孤南翼的手从身上拽了下来,冷眼朝他瞪过去:“你什么意思?” “本侯……” 孤南翼踉跄了一下,站稳身子,看着殷离枫拿着扫帚离开,又看了看湖边掉落的馒头碎渣,咧咧嘴,补上了后面的话:“大概是误会了!” 盛浅予眼皮朝天上翻了翻,正要说话,却听到前面声乐响起,神情一顿:“开始了,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孤南翼开口,转身朝芳华园的方向走去。 孤南翼也不拦着,幽沉的眼神盯着盛浅予离开的方向,神情之中多了几分玩味。 盛浅予如今是皇上身边举足轻重的人,而殷离枫是梗在皇上喉咙里的一根刺,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倒是有几分意思。 心中思量一圈,孤南翼转身准备离开,只是在抬脚的瞬间,一根带着刺的树枝将他的血蚕丝长衫挂住,他低头皱了皱眉头,猛然间用力,直接将长衫扯开了几道口子,依旧抬脚走了出去。 这边盛浅予回到誉王府的席间,本来高高兴兴出门的太妃,此刻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 盛浅予顺着太妃冷目的方向看过去,这才看清楚,誉王府坐席旁边竟然是平阳侯! 席间的位置跟官职有关,说起来,誉王府和平阳侯府挨着本就是在正常不过的,只是,两家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加上最近这段时间,苏飞霖和苏飞雨接连因为盛浅予被惩治,如今平阳侯府看誉王府的眼神之中都带着刀子。 “三姐姐!” 看到盛浅予的瞬间,盛允皓忍不住开口,说话的功夫从座位上起身,跑到盛浅予身边。 盛浅予伸手拉住盛允皓的手往回走,经过平阳侯府席间,不用看就已经感觉到那边众人凛冽的目光了。 “哼!果然是从乡野回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就在盛浅予经过的瞬间,闵太君忍不住冷斥一声。 着话明显就是说盛浅予,人已经到了跟前,装没听见是不可能的。 “听闵太君这中气十足的样子,看来是恢复的不错呢!” 盛浅予停下脚步,转向闵太君,勾唇一笑。 众人脸色一僵,脸上的表情就更难看了。 之前盛浅予去监抄苏飞霖的时候,闵太君就倚老卖老,死拦着不让动手,甚至还装晕过去,最终还是没有拦住,最后盛浅予还给平阳侯府送了一些药。 那些药闵太君用没用过就不知道了,但是药是好药。 如今盛浅予这样说,倒是点了平阳侯府众人痛处,心中更是憋了一口气。 “哼!” 闵太君冷哼一声,目光落在拉着盛浅予的盛允皓身上,再朝誉王府席间看去,脸上更多了几分嘲讽。 “看来,誉王府这两年多行不义,人丁越发的稀薄了,看来老天也是长眼的!”闵太君咬着后槽牙。 “人丁稀薄也没有什么不好,孩子出息便是,人丁兴旺反而多出败类,特别是嫡子嫡女!” 不等盛浅予开口,太妃的声音传来,说话的同时,她转过身看向闵太君,特意加大了动作,让她看清楚头上的金丝翎羽! 闵太君脸色一凛,本来还端着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盛浅予!你好大的胆子!” 闵太君将手中的杯盏往桌上一顿,厉声:“这是从飞霖院子里监抄出来的东西,你竟然私吞!” 当是监抄的时候,闵太君就是为了这金丝翎羽才会那么大的反应,如今看到竟然在太妃头上,这无疑是一根簪子插在了她的心口上。 “闵太君请慎言!” 盛浅予冷声打断闵太君,转过身,凌厉的眸子迎着闵太君一脸愠怒看去:“东西的确是从苏飞霖那里监抄出来的,但是,每一样东西,我都是记录在账,每一样东西也都得了皇上的应允才拿出来,其中也包括拿出去拍卖的物件!” 当时摘星楼的拍卖,苏飞雨也在,她原本就是奔着金丝翎羽去的,却没想到,拍卖的物件中并没有金丝翎羽,这才跟踪盛浅予和安如郡主去了客栈,有了后面的事情。 盛浅予着话灌进平阳侯众人的耳朵里,就更多了几分嘲讽的意思。 “你!” 闵太君咬着牙,可是嘴角颤抖良久愣是说不出话来。 闵太君这么大岁数,即便身处后宅也知道官场上的事情,盛浅予的话,她无法反驳。 “好了,予儿,还不快带着皓儿回来,你毕竟也是跟着南疆王立功之人,战场上为国杀敌才是正经,何必计较这些。”太妃一脸得意的朝盛浅予摆摆手。 “是!” 盛浅予应声,拉着盛允皓回到了誉王府席间。 刚才一场嘴仗,太妃觉得赢了,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得意,如今看着盛浅予就更加顺眼了,等她过来,关切问道:“太后传你去,没有难为你吧?” 盛浅予抿了抿唇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没事,不过……” “皇上驾到!” 不等盛浅予的话说完,月亮门口传来太监唱喊的声音。 第517章 狼狈为奸? 热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猛然间转身,目光朝前面高台的方向看过去,便瞧见太后,皇上,皇后在众人簇拥之下走了进来。 “参见太后,皇上,皇后!” 众人紧忙跪在地上齐声高呼。 “平身!” 皇上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一眼,抬抬手,看着众人起身,接着说:“今日是特意为南疆王与众位将士所办庆功宴,众位爱卿不必拘于礼数!” “谢皇上!” 众人应声,看到太后皇上和皇后落座,这才跟着坐下。 既然是庆功宴,对抗南罗国的主将,南疆王,殷离修和孤南翼都在做上前面的座位,靠近皇上,盛浅予虽然立功,可说起来也是殷离修手下的人,如今也只能在誉王府席间,不过,这倒是遂了她的意。 她喜欢清静,不喜欢太过扎眼,更何况,如今在场对她别有用心的人可不少呢,越是惹眼,越会招来麻烦。 这样的宴会,盛浅予来到古代也参加了几次,来的人不少,却也不是参加礼祀般复杂,开席之前,有太监公公上来宣读了赏赐和最近的国情,接下来皇上又说一些嘉奖的话,其实跟现代的公司年会差不多。 等皇上的话说完之后,宴会才算是真正开始,既然是庆功宴,如今南疆王作为主帅,殷离修和孤南翼作为副帅,自然是今日的焦点,朝中官员接连上前敬酒。 “南罗一战,天下都看到了我冥苍的实力,大震军心,末将敬南疆王一杯!” 左丞相手中端着酒杯上前。 左丞相后面,还有不少官员等着上去,这样看来,这场宴会之中,南疆王,殷离修和孤南翼应该要喝醉了。 盛浅予这边吃着菜,看着上前的官员,微微拧了拧眉头,正准备收回目光的瞬间,却看到殷离修同样看过来的眼神,她一顿,随后朝他眨了眨眼睛,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朝他晃了晃。 知道今日的酒是躲不过去的,如今她只能提醒他提前吃解酒药。 这药还是从凡白那里要回来的,南疆王和殷离修都准备了一颗,进来之前让人给他们送了过去。 殷离修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看到她的动作,唇畔勾起丝丝笑意,伸手同样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取出那药,就着酒送了下去。 盛浅予一顿,嘴角不受控得动了动。 这个人,还真是! “明阳郡主是战场上的大功臣,竟然没有跟在南疆王和玄王身边,真是叫人心疼!” 这时候,耳边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 盛浅予猛然间抬起头来,刚好撞上了醇王那双带着丝丝调笑的桃花眼。 “既然是庆功宴,明阳郡主在战场上屡立奇功,本应该和南疆王坐在一起才是,怎么还坐在这里?竟然也没有人来敬酒,真是个小可怜!” 说着话,醇王端着酒便凑近了盛浅予身边。 此刻誉王和盛允承也上前敬酒,太妃也刚好带着盛心洁和盛允皓跟周边的太妃侯夫人们引荐,大家的注意力都没有在盛浅予身上。 刚才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淡然,盛浅予伸手端起酒杯跟醇王的杯子碰了一下,仰起头尽数饮下。 “相比在上面应付各位大人,我更喜欢在这里安静一些,这是南疆王和玄王殿下照顾我呢!” 盛浅予微微勾起唇角,依旧是往常那般平静淡然的模样。 醇王眉梢一挑,桃花眼眯起来,好像弯弯的月亮般,说实话,很好看。 只是,醇王给人的感觉,他的笑容里面总有一种魅惑人心的东西隐藏在其中,让人下意识保持一份警惕,更何况,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盛浅予心里也有数。 “难得你能这样想,这般识大体又有能力的女孩子,还真是浑身散发着魅力!”醇王依旧笑得桃花灿烂。 “多谢殿下夸奖!” 盛浅予不咸不淡的回一句,说话的同时,手中酒杯跟醇王的酒杯碰了一下,算是回了礼。 “郡主,凝郡主请您过去说话!” 就在两人一杯酒饮下,旁边一个宫女走了过来。 盛浅予闻声一顿,朝凝郡主的方向看过去,便瞧见凝郡主手中端着酒杯朝她晃了晃。 长公主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合,加上她的病也暂时不宜奔波,便没有出席,如今凝郡主那边,只有她一个人。 “看来,凝郡主是跟我有话说,我先失陪了!”盛浅予朝醇王行一礼。 “这个凝儿!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跟明阳郡主好好聊一聊,她居然还要跟本王抢!” 醇王说着话,扬起头将杯中酒饮尽,无奈叹一口气:“罢了,你们女孩子之间总有私房话说的,本王倒是不好强留你!” 这话说得醇王脸上有些失落,却让盛浅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是不是忘了,如今他可是在誉王府的席间?这人还真是不客气! 心中腹诽,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盛浅予行一礼,转身朝凝郡主的方向走去。 “看你今日这般装扮,跟平常也没有什么两样,丢在人群里也没有什么惹眼的,可即便这样,还是有人往跟前凑!” 凝郡主睨着眼睛看向盛浅予,撇撇嘴。 不得不承认,盛浅予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你这是在盯着我?”盛浅予学着凝郡主的模样撇撇嘴。 “可不是!六哥说了,这样的宴会,人多,让我盯着你点,别招来什么蜂蝶!” 凝郡主嘴里说着抢白的话,伸手给盛浅予的酒杯倒满,不是酒,是果浆。 “六哥说了,让我盯着你点,少喝酒!”凝郡主道。 盛浅予再次撇撇嘴,一脸不满道:“你就那么听他的?” 南疆王的庆功宴,上来的酒都是最好的,比现代的酒更加味道醇香,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竟然还被看得这么死,瞬间就哀怨了。 凝郡主扭头朝盛浅予瞄一眼,一脸无奈叹口气:“我有什么办法,这是任务!可怜的我,因为这任务自己也不能多喝酒,这找谁讲理去!” 盛浅予闻言,嘴角动了动,再次转身看向殷离修,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不满。 此刻殷离修的目光也正好朝她看来,两人视线触碰,却见那人举着酒杯眉梢一挑,朝她摇了摇头,那意思:没得商量! 麻蛋! 盛浅予心中骂一句,端起酒杯对着他瞪着眼睛喝了下去。 这边盛浅予跟殷离修瞪眼,醇王跟众位大臣敬了一圈酒之后,便出了芳华园,心情有些郁闷的沿着河边喝着酒,耳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醇王殿下对明阳郡主还真是关心呢!” 随着声音擦过耳边,醇王抬头来,却发现过来的人竟然是苏飞雨。 “本王对美人都很关心!” 说着话,醇王伸手一把将苏飞雨拽到了身边,欺身凑了过去。 “王爷喜欢的是盛浅予,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苏飞雨伸手压住醇王凑过来的唇,没有害怕,只是脸上的笑更多了几分深意。 醇王一顿,看向苏飞雨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探究:“所以,你如今主动送上前来,是什么目的?” 一个女人,主动送上来,嘴里却说着别的女人,明显不是想攀高枝。 苏飞雨微微一笑,从醇王身边离开一些,这才开口:“第一次见面,醇王就看上了盛浅予,只是被玄王抢了过去,为了讨得美人一笑,您还曾经将时间难得的美yànwu姬送给了她,可她,却将那些舞姬送去种地,真心这般被践踏,醇王殿下一定很不好受吧——啊!” 不等苏飞雨的话说完,醇王脸色一沉,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眼中神情瞬间冷如寒冰。 “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评头论足!” 醇王好像被戳中了痛处,虽然以为自己靠近盛浅予是为了试探殷离修,当然,若是盛浅予能为自己所用自容你是最好不过,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想要将盛浅予抢夺过来的心情更加强烈了。 只是,让他屡感挫败的是,盛浅予对他一直防备,如今就连孤南翼跟她的关系都熟络起来,这种挫败感就更加强烈了。 苏飞雨的话,无疑是一把冰锥戳入了心脏,让醇王瞬间炸毛了。 “我——额——” 苏飞雨被扼住了喉咙,呼吸困难,说话的都说不出来了,正在她以为要被醇王掐死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了手。 “今日这种场合,本王不想杀人,你最好看清了自己的位置,有些话,轮不到你多嘴!” 醇王说完,手上用力将苏飞雨退了个踉跄,转身就要离开。 “我自是——咳咳咳——自是没有资格评论王爷的事情,这一次我来,是想帮助王爷!” 苏飞雨尽力压住喉咙的不舒服,朝醇王喊一句。 她是捂着嘴的,尽量压住声音,却又恰好能让醇王听得清楚。 醇王一顿,转过身来看向苏飞雨,桃花眼中多了一丝嘲讽。 “你可是刚刚吃过盛浅予的亏,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说能帮本王?”醇王不屑道。 苏飞雨同样也被戳了一下,下意识拧了拧眉头,开口:“明面上似乎是不行,但王爷若是配合,让盛浅予成为你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第518章 谈判,条件 “你想说什么?” 醇王眯起眼睛,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探究。 苏飞雨看向醇王,唇畔勾起淡淡笑容:“王爷明着跟盛浅予已经提了好几次,只可惜,她的眼睛里只有玄王……” “苏飞雨!” 醇王猛然间伸手,一把扼住苏飞雨的脖子,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阴冷:“你可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我……自然知道!只是,我说的是事实……” 苏飞雨忍着喉咙里的难受,往后面退了两步,再次抬头看向醇王:“所以,我才来给醇王献计,得到盛浅予……” “帮助本王得到盛浅予,对你有什么好处?”醇王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只是,手上的力道减轻了几分。 苏飞雨缓一口气,抿起唇角轻笑:“我从小喜欢玄王,我爹也跟皇上提及了我跟玄王的婚事,若是没有盛浅予,玄王也不会拒绝!” 出口的话,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停顿片刻,苏飞雨抬起头来看向醇王,唇角一挑,带出一抹阴冷。 “我们都是我求而不得的人,如今我也不过是想要各取所需罢了!”苏飞雨说着话的同时,目光也在醇王脸上扫过。 醇王眼神流转之间,掐着苏飞雨脖子的手松了下来,思量瞬间,又问:“你想怎么做?” 这一问,苏飞雨就知道醇王已经信了,她轻笑一声,往前凑近醇王身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随着声音灌进耳中,醇王脸色跟着变了变,看向苏飞雨的眼神之中带着审视。 “醇王殿下放下,人我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我们相互之间配合,这件事必定万无一失,就算盛浅予手中有皇上的圣旨,可到了那个地步,玄王自然不会再要她,她就只能死心塌地的在你身边了!”苏飞雨眉眼之间带着笑意。 “难怪你费尽心机也要让自己站起来参加宴会,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啊!” 醇王眼中带着一丝冷嘲,随着话出口,点点头,道:“你刚才的计划,听起来倒是万无一失,可是,一旦出事,倒霉的是本王……” 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醇王看向苏飞雨,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寒凉。 准备的事情是苏飞雨做的,可是后面执行却都是醇王,看起来是互利的买卖,可是一旦出了问题,可就都在醇王身上了。 “王爷这么说,可真是让人伤心,准备的事情我来做,人也是我送到你面前,王爷要做的只是最后的一步而已,更何况,王爷武功高强,难不成还担心治不住一个盛浅予吗?” 苏飞雨唇畔带着笑意,看醇王依旧拧着眉头,接着又说:“平常她的身边会有两个暗卫守护,今日不过是一个袭久,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常有的!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王爷大可为我是问!” 对于这一次的计划,苏飞雨可是做足了准备,就连皇后身边的人都拿了她的银子,怎么可能不成? 醇王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停留,片刻,冷厉的脸上多了一丝玩味。 “苏小姐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本王倒是没有理由推脱了!” 醇王说着话,伸手在苏飞雨脸上扫过,只是还没有碰到,却见苏飞雨往后挪了两步。 “我们都有自己心中之人,还请王爷自重!”苏飞雨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距离醇王远了一些。 醇王倒是不在意,眉梢轻佻之间,冷哼一声:“你最好记得你刚才的话,若是这其中出了问题,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苏飞雨是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这样的人没有底线,为达目的可以不则手段,这样人,醇王地然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是!” 苏飞雨应声,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却听到里面的声乐换了一曲,神情凝滞瞬间,转身走了进去。 醇王在后面看着苏飞雨进去的身影,眼底泛起一层阴沉。 从第一次见面,醇王就很注意盛浅予了,只是,当是并没有太过看重,却不想,越是后面,便越发的看到她的不一般,可惜,这个时候,她已经成了鬼翼军的人。 他也不止一次想到过用强硬的办法将盛浅予夺过来,只是,如今盯在她身上的眼睛太多,反而不好下手,阴招,恐怕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宴席之中,随着誉王和太妃回到席间,盛浅予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殷离修不准她喝酒,她就只能喝果浆吃点心看歌舞,虽然古代对于这些已经并没有什么新鲜,可是对于盛浅予来说,这古香古色的古代弦音舞乐倒是有几分新鲜,特别是这般身临其境,更是不一样的感觉。 “予儿,说起来,你也是参加了南罗的战役,应该给南疆王敬一杯酒的!” 太妃看向盛浅予,眼神之中带着丝丝期盼。 既然是南疆王的庆功宴,这其中盛浅予的功劳,众人都知道,偏偏这宴会上,谁都没有提到盛浅予,这也让太妃多少有些失望。 毕竟,盛浅予好歹是誉王府的,她能在这样的场合露脸,也是给誉王府长脸呢。 若是从前,盛浅予或许会考虑到太妃的情绪,顺着她的意思上前敬酒,可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即便是敷衍也没有那个心情。 “该敬的酒,已经在回来之前,军营大庆时敬过了,我不胜酒力,南疆王也交代过,让我少喝酒,这个时候我去敬酒,恐怕还会惹了南疆王不喜,还是算了吧!” 说着话,盛浅予将面前的果浆一饮而下。 不想喝的酒,她一口都不会喝,更何况,她家那位大爷可是眼巴巴的看着呢。 太妃看着盛浅予杯中红色的果浆,脸上的表情有些低沉,可是,人家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也不好再多说。 “郡主!” 这时候,一个宫女上前,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柄镶嵌着宝石的金簪,宝石奕奕闪烁光彩,黄金明晃晃得晃眼,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旁边众人看到那金簪的时候,脸上都多了一丝羡慕的目光。 盛浅予的目光也在那金簪上停留片刻,随即抬起头来,看向那宫女:“这是……” “这是醇王殿下送给郡主的苍月碧霄簪,殿下说郡主一定会喜欢的,请郡主收下!”宫女说着话,又将那簪子往盛浅予跟前递进几分。 听到苍月碧霄簪的名字,在场很多人的脸色都跟着变了几变,特别是武将世家的女眷,此刻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羡慕。 大家几乎都知道,这苍月碧霄簪本是南罗国前朝皇后的东西,南罗国是战斗民族,即便是皇后也是武功高强的女中豪杰,当年协助皇帝平定南罗国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 这苍月碧霄簪不光是一支价值连城的簪子,更是厉害的武器,这小小的簪子上有好几处机关,对于女人来说,这可是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当年南罗先前朝皇后下葬的时候,据传说这簪子就消失了,没想到竟然在醇王手里,更没有想到的是,醇王如今竟然将这簪子送给了盛浅予! 盛浅予想来喜欢钻研兵器,自然对这苍月碧霄簪是了解的,只是,醇王平白无故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她却感觉有些烫手,不敢接了。 目光在那在簪子上面停留瞬间,盛浅予抬起头来,看向醇王,而此刻,醇王的目光也正好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两人相隔不近,也不好直接传话,只是,看醇王的几个手势,大概能猜出来,是要她手下。 盛浅予朝醇王摇摇头,转身将那簪子往外推了推,可还没有推出去,却听宫女的声音再次传来。 “郡主,醇王殿下说,这东西对你有用,请您一定要收下,若您真的不想要,回头还给他便是!” 宫女说着话,直接将那簪子放在了盛浅予跟前,转身走了。 “喂,你……” 盛浅予想叫住那宫女,可是声音还没有出来,却见她一个转身走了。 强买强卖听说过,可是这强给还是第一次见! 盛浅予看看桌上的苍月碧霄簪又看看醇王,却见他又朝这边做了一个手势,那意思,让她带上。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着醇王脸上的表情,盛浅予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了袭久,却并没有戴上。 毕竟,醇王这个人高深莫测,她给的东西,盛浅予可不敢随便戴,更何况,周边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在她身上。 “真是没想到,三妹的人缘还真是好,苍月碧霄簪这么贵重的东西,醇王殿下都舍得给你,看来,你们的关系很不错啊!” 这时候,盛允承不失时机的插一句话。 太妃和誉王在旁边看得真切,心中正是疑惑,盛允承的话好像提醒了两人一般,两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之前一个玄王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后来又多了一个赤云侯,虽然赤云侯没有因为婚约的事情为难誉王府,可誉王在赤云侯面洽年,还是免不了提爱心吊胆,这下好了,又多了一个醇王。 誉王和太妃瞬间又感觉到一股压力,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怒意。 第519章 搬起石头往自己脚上砸 盛浅予倒是不在意,一边喝着果浆,唇角微微挑起。 “我跟醇王不过是公事有些交集而已,皇上将武器研发的任务交给我,这苍月碧霄簪也算上精细武器的一种,送到我这里来,也没有什么奇怪。” 说着话,盛浅予余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不等盛允承开口,又继续道:“不过,最近听说世子跟醇王合伙开了一家茶坊,还有河道的生意也准备合作,说不定,这簪子是看在世子的面子上送我的呢,若真是如此,我还得谢谢世子!” “你……” 盛允承瞪大了眼睛,眼神之中一瞬间闪过慌乱。 这件事原本是让身边的人做的,没有人知道,盛浅予是怎么知道的?她还知道什么? “承儿,你什么时候跟醇王混在一起的!” 不等盛允承开口,誉王冰冷的声音传来,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审视。 “醇王虽然是王爷,可是他的脾性你也是听过的,这样的人……哼!”太妃也冷哼一声。 醇王手中握着兵权,除了打仗威猛之外,却并没有值得人称赞的,甚至,一直被朝中老臣看不过眼,他胆子很大,仗着身上的功勋,在京城之中霸民占地的事情常有发生。 不光是霸民占地,甚至官员家眷只要有他看上的,他也直接抢过来,别说是百姓,就算是官员也是敢怒不敢言。 相比之下,孤南翼的残酷阴冷都是对着外面,而醇王却是对着自己人,这种作为,更是让人痛恨。 盛允承心口一沉,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动了动,转过身看向誉王,脸上带着丝丝笑意。 “三妹恐怕是误会了,我的确是跟醇王在茶坊之中见过面,可是商议的都是军队中的事务,而且,河道的声音向来都是父王做主,我怎么可能不通过您呢!” 说着话,盛允承给誉王倒了一杯酒。 誉王垂着眸子,看看那酒又抬头看向盛允承,他没有说话,可是那眼神之中却多了几分审视。 发生了之前的事情,誉王也看清楚这个儿子并非表面这样听话,也不会这般老实。 盛浅予的目光朝誉王脸上扫过,唇角微微勾起却没有再说话,誉王多疑,即便现在盛允承圆过去了,可是誉王的眼睛也会盯住他。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用来说盛允承是最好不过了。 “那我可能是误会了吧!我给世子道个歉!” 盛浅予端起杯盏给盛允承的酒杯倒满,满面带笑,可是这笑看进盛允承的眼睛里,却好像针扎一样。 他真是后悔,放出没有在盛浅予在山村或者刚回来的时候杀了她,如今她一步步强大,想杀她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看着盛允承咬牙切齿的模样,盛浅予抿起唇角,转向舞池中,却不知道,此刻一双眼睛也正盯着自己。 歌舞过后,男人们继续在一起喝酒,夫人小姐们便随意在花园之中四处逛逛,毕竟是皇宫,大部分都不常来,即便是到皇宫,也没有机会这样四处闲逛。 芳华园的后院很大,花园之中种满了各种花草,都是不常见的品种,争芳斗艳齐开放,还有琉璃池的锦鲤和满池子的睡莲,阳光照在琉璃池中,其中向前的宝石反射出五彩光芒,美轮美奂,让人惊叹不已。 不过,这样的光彩在古代不常见,可是现代的霓虹酒绿盛浅予倒是见多了,也没有什么新鲜的。 她不喜欢众人的喧哗,便自己顺着小路在湖边走,就是刚才看到苏飞雨的那条路。 这里相比前面显得安静很多,盛浅予站在湖边迎着湿润的空气,安静得只剩下蝉虫名叫的声音,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脚步声音。 盛浅予转身,就看到一个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匆匆从前面的月亮门走过来,沿着湖边一路走过来。 这女子面生,不过看她的穿着应该是哪家的小姐,盛浅予本想给她让路,却见这女子身形忽然间一歪,竟然就这样落入了湖中。 “啊——救命啊——” 女子惊呼,拼命的拍打着周边的水。 “小姐?” 袭久紧忙到盛浅予跟前,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疑惑。 这女子是故意落入水中的,虽然那小动作不是很明显,却还是被盛浅予和袭久看了出来。 这是想栽赃陷害还是怎么? 若是单纯想栽赃,应该选在前面人多的地方啊,后面几乎没有人来,她折腾半天压根没有人看,这不是白折腾? 两人正想不明白,可是看着那姑娘已经要沉下去了,盛浅予拧了拧眉头,道:“救她!” 刚才她喊了这么久也没有人来,看样子不是想栽赃陷害。 袭久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朝湖边走了过去。 而就在袭久离开的时候,盛浅予耳朵一动,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音,她站着没有动,手中流光刃正准备出来的瞬间,一方白色的帕子突然间捂住了她的嘴! 盛浅予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被迷晕了,而此刻,袭久正拽着那落水的小姐往上游,根本没有注意到。 “哎哟,看着这么瘦,竟然这么沉!” 那人直接扛着盛浅予到了一个屋子,将她放在了床上。 盛浅予刚才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防备,刚才她憋着一口气,才没有将手帕上的iyà吸进来,她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如今就得先配合一下。 听那人的声音,应该是个太监,就在那太监站在旁边喘气的时候,盛浅予眼皮微微开了一条缝,这才看清楚,竟然是皇后身边的贾公公! 皇后? 盛浅予有些想不明白,她跟皇后之间的交集并不多,说起来,她还救过皇后,皇后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 “明阳郡主,你可不要怪咱家,咱家也是有苦衷的!” 说着话,贾公公伸手将盛浅予往床里面抬了抬,顺手将旁边的被子给她盖上,本来这就想出去了,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来,手中多了一枚银针就要刺入盛浅予后颈的穴位。 盛浅予手中握着乾坤棍,就在贾公公靠近的瞬间正准备动手,却不想,还不等她动手,就听到贾公公一声闷声,摔在了地上。 “小姐!” 袭久压低了声音凑近,她身上的衣服还湿着,是刚才从湖里出来。 “那个人怎么样?”盛浅予问。 “已经处置了!” 袭久应声,目光在四处看一圈,道:“小姐,这不是之前苏飞雨进来的那个院子吗?” 盛浅予神情一顿,目光跟着在四处看一圈,刚才她被贾公公扛进来病没有看清楚方位,如今细看,还真是! 看来这个局是给苏飞雨准备的? 只是,苏飞雨什么时候跟皇后这般亲近的?要知道,平阳侯府本打算要将苏飞雨送进宫的,是皇后极力反对…… 不,更大的可能是苏飞雨买通了这个太监,对自己下手的同时,嫁祸给皇后! 呵呵,看来经过之前的事情,苏飞雨倒是长了一些脑子,只是,她还是不够聪明。 “小姐,这屋子里有合欢香!” 此刻袭久开口,说话的同时,转向窗边的蜡烛,合欢香就是被混入了这蜡烛之中,随着烛心燃烧,一点一点散发出来,在这里待一会儿倒是没有什么,若是世间长了,效果等同于催情! 说话的功夫,袭久伸手就要将那蜡烛拿下来。 “先别动!”盛浅予拦住她。 知道合欢香的存在,她大概知道苏飞雨想做什么了,虽然后面具体的情况还不了解,可是现在她脑子里闪过一道精光。 “袭久,将这太监的衣服扒下来!” 盛浅予开口,朝袭久走近几分,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袭久脸上的表情动了动,明白过来,点点头转身朝贾公公走了过去。 要说宫里的太监,特别是这中在大主子身边伺候的太监,除了标准的娘气,这身段和皮肤看起来竟然比女人都好。 袭久用最快的速度给贾公公换了个装扮,他身上披着一层红色的轻纱,从后面看起来,还真跟一出浴的女子相差无几。 “小姐,好了!” 袭久转身看向盛浅予。 盛浅予上前,目光在贾公公身上打量一番,思量瞬间,手腕一转,将之前醇王送的那枚苍月碧霄簪拿出来,插在了贾公公化妆后的发髻上。 “这样看,似乎更有魅力!” 盛浅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就在她话音落地的瞬间,门口传来脚步声音。 “有人来了,躲起来!” 盛浅予压低了声音说一句。 两人瞬间转身,一个藏在了屏风后面,一个藏在了远处的衣柜里,就在房门打开的瞬间,便看到醇王微晃着脚步走了进来。 果然是他! 难怪他今日这般献殷勤,原来是早有预谋! 进门之后,醇王转身关上房门,从门口的位置朝窗边看去,真真就是一个身形姣好的女子斜倚在窗边,她身上没有穿衣服,只是一袭轻纱裹身,若隐若现更添了几分朦胧美。 “哼!” 醇王冷哼一声,站直了身子朝窗边走去,一边走,口中的话飘了出来。 “你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可是,即便你再心比天高,也不过是女人,本王要了你,就算有圣旨,你也只能跟了本王!” 第920章让我睡一会儿 别说殷离修,她对无夜这个人也心存怀疑,可是那种感觉很微妙,一时间还说不上来。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明日出去再说。” 殷离修没多解释,拉着慕梵希朝外面走去,临出门,他吩咐展云廷给无夜留了一瓶最好的金疮药和一些吃的。 当晚,众人留在了山洞之中,晚上并不平静,一整个晚上都听到外面传来野兽的嘶吼声音,甚至还有异形兽到了山洞外面,众人的神经绷了一晚上,可一直到天亮,那些异形兽都没敢闯进来。 怕火?明显不是! 虽说之前遇到的三眼狼是怕火的,可是白天一场交战,慕梵希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异形兽都怕火。 既然不是火的原因,那就只能是山洞的原因,亦或者说,是无夜的原因,毕竟,异形兽攻击的是他们后来进山洞的这帮人。 晚上,慕梵希靠在殷离修身边眯着眼睛,一直睡不踏实,半夜的时候才感觉困意袭来,昏昏沉沉的时候,好像有亮光在山洞里晃了一下,可那时候意识有些模糊,恍以为是梦中场景。 天亮,外面的异形兽已经散了,众人收拾好东西就准备从无夜指的小路离开,慕梵希本打算跟无夜打个招呼,却发现山洞里又没人了,这次连密室里也是空的,昨晚的药瓶和小白鼠也不见了,就好像之前见到的都是幻觉。 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山谷外面桥头。 凝郡主醒来的瞬间,一股凉风吹来,让她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就瞧见旁边孤南翼那张放大的脸,她顿时神情一凛。 “醒了?不用着急,他们一会儿就到。”孤南翼呢喃一声,又闭上眼睛睡。 昨晚跟陆德隆那帮人打了一场,紧接着争分夺秒的去了总督府,在陆德隆回去之前,强行将凝郡主带了回来。 没错,是强行。 凝郡主依旧不同意离开,可这一次孤南翼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一抹蛇毒香给她弄晕,半夜扛着人跑了及好几里路才到了山谷外的桥边小屋,现在满身的疲惫都没有恢复呢。 凝郡主瞧着孤南翼侧脸的睡姿,下意识伸手抹向自己的唇畔,昨晚,这个男人竟然亲了她! 混蛋! 她猛然间拉下脸来,上前一把抓住孤南翼的衣领子:“孤南翼,你真是个疯子!你可知道,我逃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孤南翼真的累了,耳边的聒噪让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凝郡主的话,直接伸手压住她的后颈,一拉,便将人拉到了怀里。 “什么后果并不重要,我现在很累,你让我休息一下!” 话音落地,他呼吸又变得均匀。 凝郡主的脑袋被他压在胸口,听着他的心跳,顿时一股血气往上涌,下意识要挣扎,却不想他的力道更大,而且,他的手钳住她的脖子,让她有力气也使不上。 一时间,两人就这样姿势暧昧的靠在一起。 “孤南翼,你放开我!”凝郡主咬牙,也不知是生气还是什么,脸色憋得通红。 孤南翼眉头拧了拧,却依旧没有放手,手腕动了动,换成了胳膊,将人彻底压住。 “警告你,我是大女人的,你若再乱动,我便教训你!”孤南翼拧着眉头,依旧闭着眼睛。 这样无赖的模样,让凝郡主顿时一股火气冲上来,挣扎的力道更大,她一动,就听“啪”的一声,孤南翼一巴掌抽在了她的屁股上! “孤!南!翼!” 凝郡主顿时一股恼羞涌上头,她咬着牙,怒气冲冲的瞪着孤南翼。 最终还是没得睡了! 孤南翼有些烦躁睁开眼睛,正好迎上凝郡主那火烧一般的愤怒,唇畔轻挑,带出一抹玩味。 “你这套,对付你手底下的兵还能有用,你觉得对本侯能有什么震慑力?乖乖的,本侯便放过你……” “放你娘的屁!” 凝郡主怒吼一声,趁着他放松警惕,猛地用力撑起身子,然而,还不等她逃开桎梏,孤南翼猛然间起身,长臂一伸拦住她的腰压在了腿上,抬起头,又是“啪”的一声,这一把上,结结实实的抽在了凝郡主屁股上! 凝郡主当时眼泪就彪了出来,从小到大,她还没被人打过屁股,没想到,今日她竟然被一个男人打了! 还是个死妖孽! “孤南翼,你这个混账!” 啪! “畜生,放开——” 啪! 凝郡主骂一句,孤南翼的巴掌落一下,两人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凝郡主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孤南翼却老神在在的歪着头看她一脸绯红,桃花眼中带着几分玩味。 “早这样能让你安静,一开始就应该动手来着!”孤南翼的胳膊依旧压在她身上,说着话,另一只手伸出来,将她眼角冒出来的泪擦掉。 凝郡主愤恨的瞪他一眼,可是刚才折腾一场,全身都没了力气,挣扎也挣扎不开,就剩一肚子火气。 奶奶个孙子的! 还说什么来救自己,这样侮辱人,宁愿死了也不要他救! 混账王八羔子,畜生,败类! 她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是将孤南翼骂了个遍,此刻,小屋外面传来脚步声音。 “唐凝,你终于……” 慕梵希火急火燎冲进的来时候,就瞧见凝郡主从地上弹起来,一脸慌张,脸上还挂着眼泪,眼睛也红彤彤的。 再看旁边的孤南翼,坐在地上,翘着二郎腿,脸上还带着玩味的笑容,甚至疲惫都没有了。 “你们,这是……”慕梵希怔愣的看向唐凝。 凝郡主朝孤南翼瞪一眼,咬牙切齿:“帮我杀了他!” 杀,杀了他? 慕梵希脸上的表情更加凌乱了。 孤南翼这救人的,反而被要求杀了他,这俩人玩儿什么呢? “唐,唐凝,将你带出来,是殷离修同意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慕梵希抽了抽嘴角。 凝郡主依旧面色阴冷,眼底怒火燃烧:“我用不着他来救我!” 说完,她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慕梵希看向孤南翼,眼神之中带着询问,却见孤南翼学她以前的样子,抬起手来耸了耸肩膀,脸上还是带着那欠揍的笑容。 “长得一脸欠揍的样,被打也是应该!” 说完,慕梵希转身跟了出去。 孤南翼轻笑一声,转身躺下,继续睡,既然殷离修来了,后面的事情自然不用他操心了。 屋外。 凝郡主换了一身衣服,瞬间从南罗太子的形象恢复了往日的英姿飒爽,看得慕梵希热泪盈眶。 “你终于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慕梵希抱着她。 凝郡主眼睛里也含着泪,只是高兴之余还有些担心。 “六哥,这件事我还没有掌握充足的证据,若就这样离开,怕墨凌风会反咬一口。”凝郡主道。 众人亲眼所见,墨凌风与陆德隆勾结买卖军火武器,但是他向来行事谨慎,凝郡主并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离开他身边,那便是凝郡主自毁婚约,到时候两国交涉,定会被拿来做文章。 “放心!” 殷离修伸手在凝郡主肩膀上拍了拍,瞧着她这半年明显瘦了一圈,忍不住叹口气:“这件事,墨凌风跑不了,即便没有和陆德隆勾结的证据,只要东疆域开战,他必不能独善其身,到时候,他连反咬一口的力气都不会有!” 听他这样说,凝郡主才松一口气,这时候,孤南翼眯了一觉醒来,总算出来了。 “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与大军汇合了!”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凝郡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看向他的眼神之中带着防备。 瞧他这样,孤南翼却是笑得一脸无奈,伸手摸了摸鼻子:“看来,本侯今年的女人缘不是很好。” 一句话,连慕梵希都人不住朝他翻个白眼,正要开口,却听头顶传来殷离修的声音。 “大军两日后到,我们暂时在山谷外面树林驻扎,走吧!” 说完,他伸手拉着慕梵希就走,一眼都不愿意让孤南翼多看。 凝郡主楞了一下,回过神来同样给了孤南翼一个白眼,转身跟了上去。 “孤南翼,你又怎么招她俩了?你可真是想不开,竟然招惹女人。” 展云廷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朝孤南翼啧啧两声,见他抬手,浑身一紧,转身就跑。 孤南翼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他招谁惹谁了?不应该被人嫌弃成这样啊? 山谷外面清晨,陆德隆的军队就进了山谷,不过,因为里面的异形兽,他的人也只在山谷外面包围着,一时间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慕梵希众人驻扎的地方又是个死角,很巧妙的躲过了那些驻扎军的视线。 军队整编好,当天安排好一切,慕梵希和凝郡主还没来得及做在一起说说话,就被殷离修叫了过去。 “衣服换上,我们出去一趟。”殷离修转身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低头,瞧着他手上是一身粗布衣服,布料和粗糙,看起来跟山脚下百姓穿的衣服有些相似。 “你要去石岗村?”慕梵希瞬间就想到了。 第921章假扮夫妻 “嗯!” 殷离修应声,将衣服递到她手里,道:“无夜那个人身上一点太多,或许跟异形兽有关系,我需要从他身上找到线索。” 见过山谷里的异形兽,他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凡白已经在人身上的实验成功了,到时候真的碰到异形军队,便会相当棘手,到了那个时候再头痛,不如现在就做好准备。 慕梵希接过衣服换上,又将自己的头发梳成麻花辫回到殷离修身边。 “怎么样?”她问。 殷离修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装扮,神情不由得楞了一下,嘴角动了动,却忍住没有笑出来。 “别有一番风味……” “胡说,你刚才分明想笑!”慕梵希瞪眼,说着话,抬起手来。 殷离修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怀里一拉,伸手往桌上的香灰抓了一把,抹在她脸上。 “村姑没有你这么漂亮的,只是换了衣服和发型还真遮不住。”他开口,明明是哄人开心的话,却说得无比认真,让慕梵希不得不信。 慕梵希朝他翻个白眼,可不得不承认,此刻心里是高兴的。 “殷离修,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的土味情话了!”慕梵希瞧着他。 殷离修不答,只从旁边抓起个包袱拉着她往外走。 这两人刚出门,凝郡主朝两人走了过来,瞧着他们这村汉村姑的装扮,脸上表情有些凌乱。 慕梵希就不多说了,殷离修本身的气场就很大,即便是一身村汉的衣服也遮挡不住,这两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啊!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凝郡主开口问。 “去附近的石岗村查点事情,你,你等着我们便是,晚上之前我们就回来!”慕梵希紧忙开口。 他们要查的是和凡白有关的事情,知道凝郡主对凡白的执拗,在她面前,刻意避开这个人。 凝郡主瞧着慕梵希,两人认识相交彼此了解,瞧着她扯着袖子的动作就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却也没追问。 “好,外面有陆德隆的军队驻守,你们小心些!”说完,凝郡主给两人让开了路。 殷离修朝凝郡主看一眼,拉着慕梵希出了树林。 凝郡主的视线一直落在两人身上,眼看着身影消失在眼前,她犹豫了一下,就准备跟出去,身后却传来一个不怎么喜欢听的声音。 “都跟了这么久,确定不继续吗?” 随着声音擦过耳边,孤南翼那一身谣言的红色闪过,落在了凝郡主身边。 “你来做什么!警告你,离我远一点!” 凝郡主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下意识旁边挪了挪。 这个男人,让她感觉很危险。 孤南翼明显察觉到凝郡主的嫌弃,桃花眼中眯起一丝无奈:“堂堂鬼翼军副参将,冥苍的凝郡主,竟然这般惧怕本侯吗?难不成,本侯还能吃了你?” 说话间,他朝凝郡主身边走近一步,凝郡主顿时神经紧绷,往旁边又躲一步。 “孤南翼!” 凝郡主咬牙冷喝一声,手中长剑抵在了孤南翼心口:“离我远点,否则,我杀了你!” “那你就动手吧,左右人都有一死!” 他丝毫不退,甚至还迎着凝郡主的剑顶了过去,意料之中,凝郡主终究是收回了剑,他脸上飘出一抹得逞的笑。 “你真是个无耻……” “好了!我带你跟上他们,你不是想知道他们调查的事情跟你想的是不是一样吗?”孤南翼打断了她的话。 凝郡主顿时一愣,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你怎么……” “你这个人,其实有时候单纯的很,细微的表情变便让人知道你想的什么,行了,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孤南翼抬手扔给凝郡主一件粗布衣服,跟慕梵希身上穿的很像。 凝郡主接过衣服,犹豫之间朝孤南翼看过去,拧了拧眉头:“你不换?” 他身上这件妖艳的红色,再张扬不过,一出树林就能被发现,没准还会引起陆德隆外面军队的注意。 孤南翼故意想歪,眉梢之间漾开一抹玩味,凑了过来:“怎么,你想跟我一起换?” “滚!” 在凝郡主手中长剑伸过来之前,孤南翼快速闪身躲开了她的攻击范围。 女人还真是多变,说翻脸就翻脸! 两人换好衣服重新在原来的位置汇聚,凝郡主和慕梵希刚才的装扮相差无几,孤南翼瞧见的时候,没忍住大笑出生。 凝郡主气得脸色憋红,差点用剑捅了他。 这边慕梵希和殷离修已经到了石岗村村口,两人装扮成回娘家的夫妻,半路上来要水喝。 村子里的人,质朴热情,喝水的功夫,慕梵希找了个话题聊了起来。 “我们出门的时候,听人说从山谷穿过去路比较近,您可知道有进山谷的路吗?”慕梵希一边喝水,看向那村妇。 村妇本来脸上还带着笑,听慕梵希这么一说,顿时紧张气来:“哎呀,害人的东西!你们是听谁说走山谷的?可千万不能走!” “为什么?山谷里不是也有路吗,不能走?”慕梵希佯装不之情。 村妇目光朝四处看了一眼,似乎在防备什么,然后凑近慕梵希跟前,压低了声音。 “以前是能走的,可是这两年山谷里出现了很多怪物,那些怪物还有毒,若是被咬了,就活不了了,你们可千万不能走!”村妇想想都是一脸惧怕的表情。 慕梵希又接着引导:“大嫂见过那里面的怪物?” 村妇一顿,脸上表情多了一抹悲伤:“我男人就是被那些东西咬到死的,这个村子里有好几个都死在了那些东西手里,几乎没有能活命的。” “几乎?” 慕梵希精准的抓住了村妇话里的重点,又问:“你的意思,还有人被咬了之后活下来的?” 这话出口,村妇的眉头皱了皱,犹豫之下,开口:“是有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被咬了之后从树林里出来,当时大夫都说没救了,可是两天之后,他又醒过来了,不过,人是醒了,却疯了。” “疯了?怎么回事?”慕梵希继续问。 村妇叹一口气,道:“那孩子醒了之后,便时不时的往山谷里跑,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的伤,之后在家里躺几天,那些伤还没好又去山谷,才一年多的时间,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了,村里人劝他也劝不住,后来他那张脸实在没办法看,他便自己搬进了山谷里,前几天还有人看到他,大家都说,这孩子八成有古怪。” 在众人看来,行径让人难以理解便是古怪,更何况,别人被山谷里的异形兽咬到之后是死路一条,无夜却没事,被妖兽攻击还能活着,这本身就是不合常理的,对于众人来说,更是古怪。 “这人是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吗?他的父母呢?”慕梵希想了想,又问。 这话倒是问住村妇了,她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我也不确定,只听人说他是村长从外面捡回来的,父母大概是在树林里被野兽咬死了,这孩子从小一个人生活,我嫁过来的时候,他也才十二三岁,倒是个眉清目秀的孩子,可惜了……” 可惜了,身上脸上都是伤疤,只有个人形,没有人的模样。 慕梵希看向殷离修,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转过脸来又问:“大嫂跟他说过话吗?” “说过的!我瞧着那孩子可怜,还给他送过吃的,本来是挺好听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受了伤之后嗓子也废了,或许是因为那毒的缘故。”大嫂说的一脸认真。 慕梵希又问了几个问题,大嫂都差不多回答了,两人从村妇家里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一个人,身体和脸都毁了,声音也毁了,是不是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两人从村妇家里出来,就看到凝郡主和孤南翼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你们怎么来了?”慕梵希眼底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这位娘子和官人是认识的吗?”村妇也看到了凝郡主和孤南翼,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 不得不说,她这一辈子,还没有见过今天来讨水喝的这几位,虽然身上穿的衣服不怎么好,可是这模样相貌,这身材,这……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多看几眼。 “嗯,是我姐姐和……” “姐夫!” 孤南翼接过话来,朝慕梵希眨了眨眼睛。 慕梵希没有感情的勾了勾唇角,甩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哎哟,你们这是约好了一起回娘啊!”村妇忍不住笑。 “是呢,谢谢大嫂的水,我们这就走了!” 慕梵希扬了扬灌满的水袋,朝村妇感激一笑。 “没事没事,一口水而已,可记得刚才我的话,千万不能进山谷!”村妇不放心,又叮嘱一声。 几个人告别了村妇离开,走出几百米之后,慕梵希才凑到凝郡主身边。 “你们来做什么?不是让你们在树林里等着吗?”慕梵希压低了声音,一边说着话,视线在四处观望一圈。 殷离修和孤南翼并排走在后面,听到慕梵希的话,殷离修扭头朝孤南翼看去,眼底泛起一丝寒光。 “孤南翼,不要做多余的事。”他声音沉冷。 第922章你想明白了吗 孤南翼也偏过头看向殷离修,他眉梢轻挑,却没有回答,倒是凝郡主停下了脚步。 “你们是不是找到凡白了?”凝郡主问。 殷离修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阴冷的声音开口:“然后呢,你准备如何?” 一句话,周围都安静下来,凝郡主眉心紧促,下意识咬住了唇角,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如何?还能如何? 对于凡白来说,她的存在并不特别,或许还不如安如郡主,安如郡主尚且落得被他杀的下场,她又在凡白心里占了什么位置? 她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也能想明白,只是不甘心罢了。 慕梵希看着凝郡主,有些不忍心,上前拉住她的手,道:“我们的确想找到凡白,但是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唐凝,你让我叫长公主一声‘娘’,那我就当你是我的亲姐姐,有些事情,有些人,或许原本就不是我们看到的样子,如果痛苦,不如忘了,你若执迷,伤害到的还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她若是鬼迷心窍选择了凡白,自然让身边的人伤心痛苦,即便不做选择,整天这样浑浑噩噩,依旧会让最亲近的人担心,左右她折磨的只有自己和身边的人。 为了一个不甘心,这样值得吗? 最重要的是,凡白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凝郡主用力拧了一下眉头,然后长舒一口气:“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在我决定和亲的时候,就已经看开了,我只希望这场战争尽快结束,我想我娘和唐晏了。” 身居异地的这断时间,她没有一晚上不做梦,梦到小时候,梦到和殷离修在军中训练,上战场,还梦到和慕梵希在一起,却唯独没有梦到过凡白。 人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起来,自己已经在无形之中放开了吧? 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慕梵希握着凝郡主的手紧了紧,道:“我也想尽快结束战争,我也想回去了,等我们回去之后,一起去看娘。” “好!” 两个女人说着话,脸上都浮起了笑容,两个男人在后面跟着,不是很明白女人之间的感情,不过,见她们这般,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两日后。 军队整装,殷离枫那边传来消息,大部队已经驻扎陆岭坞边境,随时进来接应。 同时星乙这边传来消息,墨凌风将自己的亲卫军借给了陆德隆,大军正朝死亡谷压进。 刺翎是先锋军,晚上部署好准备行动,小非却带来了一个人——陆霖 如今陆霖换了一身衣服,那张在总督府装疯卖傻的表情正经起来,还真让人刮目相看。 “你怎么来了?”慕梵希看到陆霖有些诧异,同时看到他身上有伤。 “我被发现了,连夜逃出来,陆德隆恐怕已经察觉,最快今晚就会行动,你们可准备好了?”陆霖拧着眉,或许是因为疼痛的关系,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 展云廷紧忙拿了药过来。 “陆德隆不是已经率兵前往陆岭坞?”慕梵希站在旁边开口。 陆霖点点头,又说:“他亲自率领八万兵力前往陆岭坞,但是另外还有两千兵力在墨凌风手里,墨凌风这个人生性狡诈,怕是另有目的,我过来的这一路上,也发现了他的人。” 不是被追踪发现的,而是墨凌风的人本就在死亡谷周围。 说起来,死亡谷本就是在陆岭坞的辖地之中,陆德隆的兵器库就在这里,本应该是重兵把守,可树林中有哪些异形兽,自是不必担心。 上次陆德隆想要将众人一网打尽才故意将这个消息透露出来,他没想到的是,异形兽突然间不受控制的冲了出来。 如此看来,陆德隆还没有控制异形兽的本事,亦或者说,这异形兽背后的凡白也不受陆德隆的控制,那么,凡白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慕梵希想不通。 若说之前凡白发动冥苍皇室政变是为了报仇,那么现在呢? 他难道要用异形兽或者异形军队毁冥苍? “报——” 这时候,哨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众人抬头,便瞧见站岗的哨兵快步飞奔到跟前,还来不及喘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爷,有军队从陆岭坞后山包围!”哨兵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慌乱。 众人顿时神色一凛,眼底泛起一丝寒凉。 “什么情况?”殷离修沉冷声音开口。 “是总督府的兵,人数大概有两千,陆昭带兵。”哨兵紧忙回答。 众人闻言,又是一顿,似乎没想到竟然是陆昭。 虽说陆德隆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委以重任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之前得来的情报是陆昭跟陆德隆前往万峰山边境了,怎么会突然间带兵攻击陆岭坞? 众人拧着眉头想不明白,转向了刚包扎好伤口的陆霖,却见陆霖也紧紧拧起了眉头。 “我的人传来消息,陆昭的确是跟陆德隆前往万峰山的,此刻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也不得而知。” 他表情凝重,说着话,看向殷离修:“王爷,我想见见我母亲。” 这些日子在总督府,陆霖已经拼上了自己全部精力,就是为了能给他们母子赢得一条活路,他是出来了,可见不到母亲心里还是不踏实。 殷离修眉心微蹙,侧目找慕梵希看一眼。 “我知道你担心大夫人的身体,放心,她现在情况已经好多了,但现在还不是见她的时候。”慕梵希上前。 陆霖顿时脸色一沉:“你们该不会是糊弄我吧……” “陆霖!我们不至于用一个妇人来威胁你,这种事情,我还不屑!” 慕梵希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说着话,她从腰间拿出一封信递给陆霖。 陆霖疑惑,见信封上的字,紧忙接了过来。 展信,纸页上是大夫人的亲笔字,这段时间袭久一直在她身边照顾,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腿疾也在恢复,让他多小心。 简短的几行字,看得陆霖眼眶泛红,等看完,他将信纸小心的折好放在衣服里,转身朝殷离修和慕梵希郑重行一礼。 “抱歉,刚才是我不应该……” “抱歉的话就不用说了,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合作,彼此之间就要坦承不是吗?”慕梵希断了他的话,此刻视线之中带着几分审视。 陆霖眼神晃了晃,点头应声:“我知道了,交给我的事,我必会完成!” 说完,他转身朝树林外走去。 此刻树林的另一面已经传来马蹄的声音,殷离修眼底迅速闪过一道寒光,一手握住了剑柄。 “孤南翼,盯住死亡谷的动静!” 说完,他又转向慕梵希和凝郡主,道:“你们两个,守住阵营。” “是!” 众人应声,瞧着殷离修率领军队朝树林外走去。 展云廷过来的时候带了两百多人,除去伤员,和在军营驻守的士兵,能出战的也才将将两百人,两百人对两千人,这个数量悬殊有些大。 不过,他可是殷离修,冥苍的战神,对付陆昭,不在人多。 “现在我们这里就是个薄弱的突破口,若是有军队突然间从树林的另一端突击,我可怕是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慕梵希扭头朝凝郡主和孤南翼撇撇嘴。 总以为事情就在掌握之中了,却不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被逼到了这样的境地,说起来,还真有点讽刺。 凝郡主没说话,倒是孤南翼忍不住轻笑一声:“不过是个无人的空营,就算有敌军突袭,本侯也能护你们周全,怕什么?” 慕梵希咧咧嘴没说话,却听凝郡主黑着一张脸,十分嫌弃开口道:“用不着,我们自己能护自己周全!” 说完,伸手拽着慕梵希朝营帐走去。 此刻,最中间的营帐之中,展云廷还在研究能克制异形兽的药,里面有两个军医在配药,他则一脸严肃的盯着药碗里的东西。 难得见到展云廷一脸认真的模样,别说,这小子认真起来还是很帅的。 “咳咳……” 慕梵希咳了一声,展云廷这才抬起头来,看到慕梵希和凝郡主,顿时带了笑。 “梵儿,凝姐姐,你们怎么来了?”展云廷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听他这样称呼,慕梵希就不高兴了,一撇嘴抗议道:“展云廷,算起来我还比你大呢!你叫唐凝姐姐,怎么不叫我姐姐?” 展云廷放下手里的药碗,一咧嘴,道:“比我大又怎样,谁叫你看起来小呢?咱俩若走在外面,人家肯定认为你是妹妹,我才不要叫你姐姐!” 原主这个身体,从小是在乡下长大,平日里被苛待,吃不好穿不好,自然也耽误了发育,虽说这两年身体还长了些,算起来,她这个子也一米六多,可相比凝郡主还是矮半个头,跟别说是在展云廷身边,加上她本就是一张显小的娃娃脸,的确不像姐姐。 不过,还是不甘心,她眼珠子一瞪:“比你大就是你姐姐,以后再不分大小,看我不拧断你的耳朵!” 说着话,她伸手佯装去拧展云廷的耳朵,去见他却伸手护住眼前的药碗。 第923章被挟持 “哎哟,你快别闹!这可是我研究了一晚上的结果,就差最后一步了!” 听他着话,慕梵希紧忙停下来,低头看着那碗里的绿色汤汁,问道:“你已经找到那药的配方了?” 展云廷说三天时间,没想到,这才不到两天,他竟然就制出来了?果然不愧是南疆王最疼的儿子! 然而,展云廷脸色却是一落,多了几分沮丧:“也不能说完成了配方,其中还有一味药,我能确定是灼星,但是用量怎么也不对!” 慕梵希眉梢轻挑,看着他面前摆放的几个小碟子和铜称,问:“其他的种类和用量你都能确定吗?” “基本上能确定。”展云廷回答。 “那就好说了!” 说着话,慕梵希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型精密称量仪。 众人第一次见这东西,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慕梵希也不多解释,依照展云廷说的种类和数量重新称量过之后,顺手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算算,最后得到一个数值。 地上的数字都是用阿拉伯数字写的,他们也看不懂,只知道慕梵希在地上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展云廷和凝郡主看过慕梵希写方程式和化学式,多少知道她在做什么,不过这些数字也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但是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得到了最终结果,慕梵希又用称量仪称出相应数量的灼星,朝展云廷努努嘴:“你再试试这次的搭配。” 展云廷半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紧忙应声拿着药粉进了炼药室。 接下来的炼药的过程还要半个时辰,两人从帐篷里出来。 “我总觉得你,你身上有很多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你果真不是哪座仙山上下来的灵物?” 两人一边走着,凝郡主忍不住扭头看她。 慕梵希脚步一停,抬头看着看向凝郡主,片刻,忍不住笑出声来。 “灵物?你怎么不说我是神仙?” “神仙可没有你这般没规矩,更何况,你还创建了刺翎,上阵杀敌,这不是神仙能做的,只有精怪才会,更重要的是,那么多男人的视线都被你吸引,你该不会是狐狸精吧?” 说着话,凝郡主真的弯下腰去摸慕梵希的屁股:“让我看看你的尾巴是不是藏起来了!” 慕梵希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笑得不行,一边笑一边躲:“狐狸精那可是上古神兽,能我这么废?更何况,我什么来历你六哥不是很清楚吗,我以前可是……” “我六哥当然清楚!” 凝郡主突然间停下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将你从盛允承的地下室救出来的时候,我六哥就对你调查了个彻底,可是,你表现出来的却又跟调查的结果大相径庭,以前我也曾跟六哥提及过,只是,他却一直不让我说,所以梵儿,你现在能跟我说实话吗?” 实话,说出来,他们也未必可信吧! 慕梵希轻声笑了笑,道:“的确是不一样的,在你们眼里,这个身体或许换了个人一般,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结束吧,我会毫不隐瞒的告诉你们。” 凝郡主的视线落在慕梵希脸上,水眸清澈见底,却又让人看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如同她这个人一般,明明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彼此都是坦诚相待的,却又不断的在她身上看到意外。 “好!” 半晌,凝郡主勾唇一笑,转身,就在这时,慕梵希脸色骤然一凛,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有人进了军营!”慕梵希压低声音。 凝郡主刚才一瞬间的怔愣之后,瞬间反应过来,两人快速躲闪到帐篷遮蔽的角落。 味道。 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道,军中,殷离修孤南翼从来不用香,展云廷要配置药,自然也不会用药干扰嗅觉,而且,这种特调的龙涎香味,她似乎有些熟悉。 正想着,一个人影从帐篷一侧闪过,两人探着头看去,瞧见那人,脸色顿时变了。 果然是他——墨凌风! “这个时候,墨凌风来做什么?”凝郡主眉头拧起。 难不成是来抓自己的? 孤南翼将她强行从总督府带出来后,并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南罗太子妃失踪的传言,定是墨凌风将消息压下去了,可相处这么上时间,凝郡主也知道,他并非是个吃亏的人,动作总在无声无息中进行。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攥起了双手,却见墨凌风从她们的帐篷前经过,直接去了最后面的帐篷! 那个帐篷里,关押着殷离瑾! 难不成,他强抢武器不成,就准备将殷离瑾带走? “我跟过去看看!” 慕梵希沉冷着声音在凝郡主旁边说一句,等凝郡主抬起头,她又说:“你去找孤南翼来!” “不行,墨凌风这个人手段狠辣,我跟着他,你去找孤南翼。”凝郡主拧了拧眉头,说着话就要起身,却被慕梵希一把抓住。 “你放心,我跟墨凌风敌对这么多次,知道他的弱点,更何况,我身边还有卓厉,你快去!” 说完,她起身快速跟了上去,凝郡主愣了一瞬,来不及多想,紧忙转身朝外面跑。 军营监狱。 一个晚上的审问,卓炎带着几个刺翎已经将殷离瑾身上的信息掏的差不多了,人也打得血肉模糊,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肤了。 招供信息整理好,卓炎刚刚出去,墨凌风趁着换班的空档,一个闪身进了监狱。 说是监狱,其实也就是临时搭建的一个昏暗的帐篷,里面放着和刑具和铁索,没有牢房,只用木枷铁索困住殷离瑾,看起来就跟流放的犯人差不多。 大部分兵力都跟着殷离修出战,除了卓炎和刚才同审的刺翎离开,监狱之中只剩下六哥看守的士兵。 一个帐篷派了六哥看守,也算是很严密了。 墨凌风没有立刻行动,只躲在角落之中,手中弹出一颗白色的小球,小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香味弥漫开来,紧接着来回走动的士兵身子一歪,躺在了地上。 士兵都没了动静,他才起身到殷离瑾跟前,从士兵身上摸出钥匙打开木枷铁索,又给他嘴里喂了一颗药,殷离瑾这才缓缓清醒过来。 “你……怎么是你?” 殷离瑾显然没料到墨凌风竟然会来救他,脸上瞬间闪过惊讶。 墨凌风将铁链扔在地上,唇畔勾起一抹玩味:“怎么,很惊讶?如今形式,只有把本宫能护你周全,要不要考虑跟我去南罗?会比这里好很多。” 他是南罗太子,皇位本是他手边之物,有他在背后撑着,以后殷离瑾即便不再是皇家人,却也能得封王,这样的条件,对殷离瑾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 殷离瑾沉沉的喘了一口气,抬头瞧着墨凌风,笑了:“太子也是冲兵器来的吧?你应该知道我对陆德隆的意义,你确定这个时候跟他翻脸?更何况,你不怕我再倒戈?” 左右是被人利用,殷离瑾自己也清除,现在这种情况,一旦站错队便是死路一条。 墨凌风挑了挑眉毛,忍不住嗤笑一声:“再倒戈?你被殷离修带走,陆德隆都不曾派人营救,这样的人值得你辅佐吗?就算他成事,你在他身边又算个什么东西?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更何况,现在这般情景,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要么被殷离修的人打死,要么合作逃离这个地方,殷离瑾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怎么选。 “好,我跟你走!” 殷离瑾叹一口气,撑着地面站起身来,此刻,监狱的帘子掀开,阳光突然间照了进来。 “墨凌风,你可真是有魄力,敢只身来这里!” 慕梵希站在门口,冷厉的目光看向墨凌风,眼底划过一抹冷笑。 墨凌风和殷离瑾同时愣了一下,殷离瑾眼底迸出强烈的恨意,刚要起身冲上去,却被墨凌风一把拦住。 “你在这里,我自然要来的,毕竟,我终究是舍不得你!” 墨凌风朝慕梵希暧昧的眨了眨眼睛,不等慕梵希开口,接着说:“你若跟我走,我可以不追究唐凝跟别的男人跑了的事情,这样也给你们省去了好很多的麻烦,怎么样?” 呸! 慕梵希差点忍不住一口口水啐他脸上,这人不要脸还真是没有个底线的。 她冷眼朝墨凌风扫了一眼,道:“唐凝跟别人跑了,是你脑袋上长了草,你追究丢脸的也是你这堂堂南罗太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冥苍的对外关系还不至于用女人来交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跟你走,你们两个,也休想离开这里。” 说完,她手腕一转,乾坤棍顿时从袖口滑出,精准的握在了手里。 “她这武器有机关,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妙!”殷离瑾紧忙开口提醒。 他可是吃了好几次这武器的亏,每一次被它打伤的方式都不一样! 墨凌风扭头朝殷离瑾瞥了一眼,忍不住冷笑出声,转过脸的瞬间,猛的扬起手,一股白色烟雾在空中散开。 有毒! 慕梵希一时间反应过来,紧忙遮住口鼻,就在这个时候,墨凌风却猛地快步到了跟前,一手钳制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卡在了她的后颈。 第924章我不想死 “小梵儿!” “梵儿!” 此刻门口惊呼声起,孤南翼和凝郡主冲了进来却只差了那一步,眼看着慕梵希已经被墨凌风钳制在手中。 “呵!原来是你们这对狗男女!” 墨凌风瞧着凝郡主,眼底划过一抹嘲讽,随即又看了看孤南翼,道:“孤南翼,我还以为你对这丫头多神情,没想到你竟移情别恋的够快,不知本宫的太子妃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不惜性命夜入总督府的?” 说着话,他的视线往下,落在了孤南翼的腰间,道:“那么重的伤,没想到你竟还能站起来,倒是低估了你的本事!” 重伤? 慕梵希和凝郡主猛然间转向孤南翼,此刻孤南翼脸色看起来和平常一般,只会那双平时带笑的桃花眼底却泛起一股烧红的怒意。 “放了她,或许本侯可以考虑给你留一条生路!”孤南翼冷厉开口,幽冷的神情,如杀神降世。 跟孤南翼相处这么长时间,慕梵希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身上随时都充满了危险气息,可现在是第一次,她从他身上真的感觉到了修罗一般的杀戮之意。 “呵!你倒是真会说大话!可别忘了,如今你军营之中已经没有人了,你更是身受重伤,就凭她……” 墨凌风的视线朝凝郡主看一眼,不屑的撇撇嘴:“你们是拦不住我的!” “那你就试试!”孤南翼冷厉开口,说话之间。 话音落地,孤南翼作势就要动,慕梵希感觉后颈的力道加重,突然间喊道:“孤南翼,别轻举妄动!” 孤南翼顿时停住,拧着眉头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稍稍挣扎了一下,让自己好受一点,紧忙开口:“别动,他刚才要掐断我的脖子,他真的会杀了我的,我不想死!” 孤南翼眼划过一抹诧异,视线停留在慕梵希脸上,一时间感觉这样的场景有些诡异。 墨凌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听到慕梵希求生的话心里高兴得很。 “这才对嘛!人活着才有意义!” 他称赞一声,又转生孤南翼,道:“这丫头对于冥苍来说有多重要,你应该知道,而且,她若是死了,你们的总帅殷离修怕是也不会放过你,你确定要用她的命来博?” “孤南翼,让开路,你想看我被他掐死吗!”慕梵希又忍不住喊一声。 孤南翼拧了拧眉头,收回剑往旁边挪了一步,凝郡主也神情复杂的盯着慕梵希,跟着往旁边退开。 墨凌风一手钳制慕梵希朝门口走去,殷离瑾紧忙跟过来,两人一前一后的将慕梵希夹在中间,防备着从营帐出来。 等两人出门,孤南翼和凝郡主紧忙跟了出去,一路看着殷离瑾和墨凌风拖着慕梵希到了树林外面,而此刻,树林外面停着一辆马车。 “我就奇怪为什么陆昭今日会突然间进宫,原来目的不是敌袭,而是殷离瑾呢!”慕梵希一边走,扭头看向墨凌风。 墨凌风得了手,唇畔勾起一抹得意:“本宫今日算是有意外收获,没想到除了将殷离瑾救出来,还得了你,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天意你大爷! 慕梵希心理咒骂一声,还想说什么,几个人已经到了马车旁边。 “孤南翼,带不动手梵儿就要被带走了。”凝郡主跟在孤南翼身边,忍不住开口。 孤南翼却没动,只视线锁定在慕梵希身上:“她既然让他们出来,就定有脱身之法,先不要轻举妄动,你去后面堵他们,我在这里盯着。” 凝郡主抬头朝慕梵希的方向看了一眼,停顿瞬间紧忙转身离开。 马车到了跟前,车堵拉住缰绳,殷离瑾似乎已经快撑不住了,也不管慕梵希,直接上了马车。 墨凌风依旧钳制着慕梵希,转身的功夫,视线在四处看一圈,瞧见孤南翼依旧在后面跟着,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然而,就在他推着慕梵希上车的瞬间,她忽然间转身,手背一闪,流光刃朝着他的脸划了过来! 墨凌风一凛,下意识往后退步,手上的动作便松开来,看着慕梵希手上的流光刃,惊诧闪过眼底。 “你怎么会……” 他曾经见慕梵希用过流光刃,但是后来却在凝郡主手上出现才知道是慕梵希将流光刃送给了她,或许是对慕梵希的执念,墨凌风便直接从凝郡主手上抢了过来,本以为就没有了,没想到,竟然又从她手上看到! 不是说这东西的材料特殊,世间仅此一个吗? 慕梵希瞧着墨凌风,冷笑一声,她之前见凝郡主的时候就知道流光刃被墨凌风拿走了,自然也知道他惊诧什么。 “怎么,没想到我手上还会有流光刃?” 她晃了晃手臂,另一手打了个转,抓住的不是乾坤棍,而是一把袖珍手枪。 “我喜欢的东西,都会想办法弄出来,不像你,只会用抢的,抢来的东西可没那么好用!” 说话之间,她抬起手来,枪口对准了墨凌风的胸膛,快速扣下扳机。 墨凌风到底是武功高强,在子弹打过来之前,猛然间一个闪身躲过去,眼瞧着孤南翼和凝郡主也上来,急忙调转马车方向朝山谷冲了出去。 “别追了!” 慕梵希拦住两人。 “殷离瑾被带走了!”凝郡主看向慕梵希,皱了皱眉头,又问:“你是故意的?” “当然!” 慕梵希挑了挑眉毛,脸上带出几分得逞的笑容:“墨凌风武功虽然尚可,可刚才的情况,我若不让他走,他们还真就走不了,当然是故意放他们走的。” 孤南翼饶有兴致的瞧着她,开口:“小梵儿可是想用殷离瑾来离间陆德隆和墨凌风之间的关系?亦或者说,一箭三雕?你可真是学坏了!” 慕梵希不以为意的勾起唇角,撇撇嘴:“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坏?更何况,墨凌风这样做,本来就跟陆德隆在绝交的边缘了,又不是我促成的。” “这倒也是!” 孤南翼轻笑,只是笑容刚浮上脸颊,忽然间眉头一皱,伸手捂住了腰。 “孤南翼!” 慕梵希和凝郡主惊呼一声紧忙过去,这时候才看到他腰间的衣服已经被血染成了深色。 他向来喜欢红衣,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是红色的,并没有注意到血迹,加上这两日他跟展云廷配药,身上带着药味也以为是正常的,他隐藏的太好,别人都没有怀疑他受伤了。 “喂,你怎么样?”慕梵希一脸严肃。 凝郡主更是拧紧了眉头,神情复杂,刚才墨凌风说,他不惜性命夜闯总督府,她知道那晚总督府戒备森严,却不知道孤南翼是跟陆德隆这边苦战之后去的,自然更不知道他竟然受了伤,还生生将她弄晕扛了出来。 即便是六哥同意的,可这一次,她是不是欠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 “呵!不过是皮外伤,又死不了人,你们两个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至于吗!” 孤南翼强行扯了扯嘴角,视线在两人脸上扫过,忍不住笑了:“不过,难得瞧见你们两个为我担心,倒是值得了!” “值你大爷!” 慕梵希差点抬脚往他身上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道:“现在正是开战之际,你还敢受伤?当初不知道谁吹牛说自己厉害来着,就你这样?还不如我呢,弱鸡!” 说完,她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朝凝郡主道:“你看着他,我去找展云廷来!” 这一次,凝郡主倒是没有拒绝,她点点头,将孤南翼扶到石头旁边。 “以后这份人情我会还你的!”凝郡主沉着声音。 孤南翼扭头看她,扯着有些苍白的嘴唇笑了笑:“好歹你也是我军重要战力,你只当成是任务便好,不用有这么大的负担,我亦不是为了让你欠我什么。” 他这样说,凝郡主倒是轻松了,扭头看着那张玩世不恭却又俊美的妖孽面容,表情不自觉的微微变化。 “你这样倒是不像你赤云侯了,这一年回京,还真是变化不小。” “不像我?以前我是如何?”孤南翼饶有兴致的看向凝郡主。 在京城之中,殷离修是战神,他赤云侯是杀神,同样是守护疆土,战神受人拥护爱戴,他这个杀人却让人害怕畏惧,对于他的评价,十有八九都是不好的,不用想都知道,不过,此刻却有点好奇凝郡主嘴里说出来会是什么样。 凝郡主倒也认真的想了想,道:“你做过的那些事,都是事实,你可承认?” 俘虏不留活口,屠城,这样罪孽的杀戮,都是直接上报到朝堂的,他亦从未反驳。 孤南翼点了点头:“部分有些夸大,十有八九都是真。” 凝郡主下意识皱了皱眉,又说:“圈养敌国公主,以人血喂毒蛇,你可承认?” “嗯,认!”孤南翼又点了点头。 半年前,他赤云侯府后院那些女人还在呢,或许是腻了吧,他清干净了后院,那些女人都遣散了。 凝郡主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他脸上,道:“以前你冷血狠厉,杀戮无情,你想要的东西,即便是皇宫里的女人也能得到,只有你从别人身上得好处,不会让人占任何便宜,但是现在……” “现在在你眼里,我变成了好人?”孤南翼忍不住笑着开口。 第925章你得照顾我 凝郡主朝他翻个白眼,道:“好人你可算不上,不过,之前出战,你没有大肆杀戮,也放过了那些可怜的女人,甚至,你会跟六哥他们一起拯救那些孩子,不管是不是你的意愿,你做了,这便是改变。不过,这依旧不能洗白你的恶名!” 听着前面几句,孤南翼还有些高兴,紧接着最后一句入耳,让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说到底,他还是个恶人! 罢了,恶人就恶人吧,他这辈子是管自己活得自在,从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评价。 “呵!恶人当久了,反而想换一种口味,所以,你可千万别对我有任何期待,特别是本侯这般有魅力,一不小心被你缠上可是件麻烦的事情!”孤南翼说得一脸玩味。 凝郡主的脸刷的一下沉了下来,见他朝自己伸手,抬起手腕就是一巴掌。 “我是疯了缠上你?你这种人,我有多远躲多远!” 说完,她也不再理会孤南翼,起身便看到慕梵希和展云廷带着两个军医急匆匆过来。 “衣服解开!” 展云廷声音有些紧张。 虽说平日里喜欢跟孤南翼呛,可他到底是军中强大的武力,受了伤也不是小事。 两个军医紧忙过来处理,孤南翼现在起不来,嘴还不闲着。 “你们小心着点,本侯可就剩这么一件满意的衣裳了,扯坏了小心本侯让你们用脑袋赔!” 他一开口,两个军医吓得浑身哆嗦,本来情况紧急直接剪开衣服,两人愣是哆哆嗦嗦的用手解开了带子。 慕梵希站在一边看得咬牙,恨不得一脚踹他身上。 “都这个德行了,你还想着衣服,真是活该疼死你算了!”她愤愤开口。 孤南翼扭头瞧着她,咧咧嘴,还没来得及笑,忽然间倒吸一口凉气! 慕梵希紧忙收回动作,低头便看到军医已经解开了孤南翼的衣服,腰间白色里衣已经被血染红。 “这里有展云廷就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孤南翼咬着牙朝慕梵希和凝郡主笑了笑。 受伤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本来就是家常便饭,可是他不想在她们两个面前表现出这一面,或许这是男人特有的执拗吧。 慕梵希扭头朝凝郡主看一眼,道:“反正此刻军营之中也没事,万一墨凌风又杀回来,我们在这里好歹还能护卫” “这里用不着……” “我去!孤南翼,你都这个死样子了,竟然都不吱一声!” 这时候,展云廷忍不住喊出声,紧忙拿出药酒清理伤口,一边清理忍不住骂:“死要面子活受罪,你这样的就活该疼死!” 展云廷的药酒是南疆王府特有的,药性强烈但是效果很好,不过让人受不了的是,那药酒沾上皮肤就会有一股钻心的疼,一般人受不了。 孤南翼疼得咬紧了牙,一声都吭不出来,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 凝郡主和慕梵希站在旁边,看着孤南翼身体压抑不住一抖一抖的,眉心南拧成一个疙瘩。 军医也紧张得一脑门汗,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里衣全部扯开,这才发现,他腰间一道很深的口子,泛白的肉外翻着,血汩汩的往外流,难怪只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色就白了,血这么流,不白才怪。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慕梵希扭头看着凝郡主脸色越来越不好,人不住开口。 两人都是在军队摸爬滚打的,战场敌营都入过,什么样的残酷场景也算见识过,可眼前瞧着孤南翼这样,又是另一种心情。 特别是凝郡主,不管怎么说,孤南翼这伤终究是为了她,她向来不愿亏欠别人,心情自然更纠结。 说着话,她伸手拉了凝郡主一把却没有拉动,凝郡主瞪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孤南翼腰间不断涌现的红色,眉头逐渐拧成一个疙瘩。 他独爱红色,不是因为喜欢那骚气的颜色,而是那颜色和血相近,不会让人觉察道到他的伤。 一炷香的时间,孤南翼的伤口终于处理好,展云廷给他喂了一颗药,本来硬撑着一声都没叫的孤南翼在吃完药后,眼珠子一翻晕了过去。 “啧啧!怪不得我父王说他是个人物,用我南疆王府的药酒还能硬撑到这个地步,倒真是条硬汉!”展云廷瞧着孤南翼,忍不住啧啧出声。 南疆王府的药酒和金疮药,是宫中御医都不敢做的,药效奇好却没有几个人能承受住,即便是练武之人,药沾皮肤十有八九都会疼晕过去,要不是如今战事将近,展云廷也不打算给他用的。 “准备一副担架,让人将他抬回去吧!”慕梵希伸手在凝郡主肩膀上拍了拍。 展云廷应声,转身吩咐兵丁准备了担架过来,几个人小心谨慎的将孤南翼放在担架上往回抬。 几个人往回走,慕梵希盯着凝郡主的后背,片刻,快步走上前去。 “若是觉得亏欠他,这几天就在他身边照顾他吧,你也是懂医术的,展云廷怕是没空。”慕梵希朝展云廷眨了眨眼睛。 接下来大战,到时候横尸遍野,受伤的人数不胜数,军医队伍肯定忙不过来,至于展云廷,这两日还要研究异形兽自然也没时间管孤南翼。 “是啊是啊!我可忙不过来,凝姐姐帮帮忙吧!”展云廷紧忙开口。 “好!” 凝郡主应声,转身快走几步,追上了担架。 展云廷从身后走过来,凑近慕梵希身边,蹭了蹭她的胳膊,道:“你觉得,凝姐姐和孤南翼是不是有可能?” 这两人,从平常相处看起来,似乎是水火不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感觉很微妙。 慕梵希眉梢轻挑,抬头看着前面的一帮人,叹一口气:“谁知道呢,这种事情我们说了没用,得他们自己去想。” “孤南翼……他在京城的名声可不怎么好,他们两个若真在一起,凝姐姐岂不是很亏?”展云廷愤愤不平。 慕梵希忍不住笑,扭头瞧着他:“我说小郡王,你以为你自己的名声在京城有多好?谁人说起南疆王府的小郡王,脑子里首先闪现的不是‘纨绔’二字?” 之前光听说南疆王和小郡王要来,众人都是期盼的,毕竟南疆王威名在外,都想见识见识,但是一提及展云廷这个小郡王,那自然是南疆王府的污点,武功不行,学识不行,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人还没来,朝中有年龄相仿女儿的官员就开始发愁了。 慕梵希的抢白让展云廷顿时没了面子,他撇撇嘴,一脸尴尬道:“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也这样说我,真是个白眼狼!我对你不好吗?在你心里我竟是那样的人?” 这位“大小姐”的脾气还真是说上来就上来,连珠炮一般的话让慕梵希一脸无奈。 “好好好,你对我好的很!我自然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也不像众人口中那般,但是同样的,你觉得孤南翼也如众人口中那样吗?”慕梵希反问。 展云廷脸上的表情顿了顿,认真想了一会儿,道:“这么一说,倒也不完全是,不过,他身上总有种诡异的感觉,让人看不透,不喜欢!” 慕梵希笑了笑,抬头看着天,半晌呢喃一句:“这世界上,谁又能看透谁呢?” 傍晚,殷离修率兵退回了树林种,两百人对两千军队,折损六十三人,另有十六人受伤,陆昭那边,却是几乎全军覆没,这就是殷离修的实力! 若非陆昭退入死亡谷,他来这一趟几乎没有回去的可能。 听到殷离修回来,慕梵希迎了出去,看着他骑马到树林边上,侧身下马,夕阳照在他的金色铠甲上,黄灿灿一片,如神祇降世,让人看的心跳漏了一拍。 怔愣的站在原地半晌,慕梵希回过神来朝他跑了过去。 殷离修听到脚步声转身便看到她直奔而来,紧接着半蹲下身,张开双手,随着她一蹦,整个将人抱住。 “墨凌风来过了?你可有伤到?”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沙沉的感觉,从她脖子里传来。 慕梵希的情况,他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也在第一时间懂了慕梵希的意思。 慕梵希靠在他胸前点点头,忽然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来,让她皱了皱眉,抬起头来。 “身上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说着话,她紧忙从殷离修身上下来,上上下下打量他,却被他一把拉住。 “铠甲上沾了血,是别人的,陆昭这种程度,根本伤不到我!”他说。 瞧着她紧张的模样,刚从战场上下来的那颗杀戮之心似乎也平静下来了。 慕梵希依旧不相信的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他没有受伤才松一口气,随即拉着他的手往回走。 “你没受伤就好,但是孤南翼受了挺重的伤,我让唐凝去照顾他了。”一边走着,她停不住的念叨着。 这些事情,回来的路上已经有人汇报过了,殷离修知听着她说,时不时回应一句,或许是刚才听多了喊杀的声音,此刻听她絮絮叨叨心里格外舒服。 “殷离修,这次陆昭逃了,陆德隆那边说不定会先发制人,你可跟二皇子传递了消息?”慕梵希一边走,转回来问。 第926章调兵回来 “嗯!” 殷离修应声,停下脚步用力一拽将她拉到身边,低头看着她,道:“接下来,随时会有敌袭,你们千万要当心。” 慕梵希点点头,往他身边靠了靠。 晚上,孤南翼终于醒过来,到底是南疆王府的药,只半天时间,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众人到他帐篷的时候,凝郡主正端着一碗粥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慕梵希走过去,瞧着两人要打起来的样子,忍不住咧咧嘴。 凝郡主扭头,转身猛地将手里的碗放在桌上,哼了一声,挪到旁边,孤南翼瞧瞧凝郡主又瞧瞧众人,无奈的双手一摊。 “唉,我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完都端不起来,也没有善解人意的喂我吃,真是可怜呐!”说着话,他的眼睛朝凝郡主的方向瞟过去。 “你伤到了腰,胳膊又没事,装什么装!”凝郡主没好气的抢白一声。 孤南翼眉梢一挑,道:“说你没良心,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我手臂是没伤到,可一抬手用力,定然会扯到腰间的伤口,还不是一样?” 说着话,他还真就抬了抬手,紧接着一咧嘴,痛苦的哼了一声。 凝郡主冷着脸不说话,特别是注意到殷离修的视线落在她这边,眼神更是冷了几分。 “瞧你们这样,多大点事儿,不就是喂个饭嘛,至于么!” 慕梵希忙打圆场,说着话转身将碗端过来,却被殷离修一把拉住。 “展云廷,你去喂他吃!” 说着话,他将慕梵希手里的碗拿过来,转手递给了展云廷。 展云廷一下子懵逼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殷离修。 这是招谁惹谁了! “我还得去调制药,没空在这里喂饭,等着我去叫个人进来喂!” 不等殷离修再说话,展云廷风也是的逃了出去。 转了一圈,这碗粥又落在了桌上,孤南翼低头瞧着,忍不住咧咧嘴,十分无奈。 “唉,我就是这天生没有人关爱的命!得了,我自己吃,自己吃!” 说完,他伸手端过粥,此刻完全没有刚才一伸手就疼得皱眉的模样。 瞧着他这般,慕梵希忍不住摇摇头,心想,凝郡主跟他之间见到的那些女人可不一样,这样的招数,对她没用。 闹归闹,等孤南翼吃完了粥,殷离修开始说起了正事。 今日跟陆昭一战,殷离修大概也摸清楚陆德隆现在的情况,他手中兵力十万,其中八万对抗国家军,一万驻守东疆域要塞,一万驻守边境,乍一看,内镜空虚,但其中另有缘由。 上次进入死亡谷,众人被异形兽攻击,当时的情况很明显,陆德隆原本有计划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的,但是当时的情况却又超乎了他的控制,这件事本身就有些蹊跷。 更何况,他的兵器库就在死亡谷中,在明知道殷离修和慕梵希栖身树林的同时,依旧丝毫不紧张,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他是有准备的——死亡谷中,定有能操控异形兽的人,换句话说,凡白或许就在死亡谷中。 当时情况紧急,他们没能再进一步,如今回来认真想想,当时的情况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 “陆霖那边已经开始行动,应该就在这一两日,到时,定是一场好戏!” 慕梵希抬起头看向殷离修,唇畔之间带出丝丝笑意。 殷离修伸手摸摸她的头,道:“我等着看你这场好戏!” 孤南翼十分嫌弃的撇撇嘴,将空碗往桌上沉沉一顿:“我说你们两个可以了!能不能别在我眼前这样,眼睛疼!” 被她拒绝也就算了,还得吃这门的狗粮?还有没有点人性? “好了,该确定的事情已经确定下来,梵儿,你和凝儿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单独跟孤南翼说。”殷离修转向两人。 慕梵希扭头朝孤南翼翻了翻眼皮,没说话,起身拉着凝郡主出了帐篷。 此刻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只剩下军营帐篷外面的火把带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两个人并排走着,谁都没说话,最终还是凝郡主先开了口。 “我不想欠孤南翼的。”她说。 “我知道!但人活在世界上,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自己能应付得来,比如我,或许你们看到我能训练出刺翎,又能制造出最新型的武器这很厉害,可是除了你六哥,我还需要身边这些人的帮助,也被很多人救过,作为没有亲缘关系也并不熟悉的人,任何人之间的关系或许就是这样连接起来的。” 说着话,慕梵希转身看向孤南翼的帐篷,深吸一口气:“其实,我跟孤南翼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他救了我,虽然后来他的出现对我来说是危险,可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他,我或许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凝郡主眉心一蹙:“梵儿,你不是已经选择了六哥……” “我不是帮孤南翼说话,而是凭自己的感觉评价他,无关男女之间的感情,但是,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或许我已经将他当做伙伴,朋友,你也是在军中摸爬滚打的,我相信这种感觉你是清楚的。” 说完,慕梵希伸手在凝郡主的肩膀上拍了拍,转身朝自己帐篷走去。 凝郡主看着慕梵希的背影半晌,火光照亮,她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变化。 或许,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不只是爱憎分明,更重要的是,对待别人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也只会跟随自己的心意,这一点,她是真的比不上。 夜渐深,这一晚,慕梵希睡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人在耳边急促喊着。 “梵儿,快起来!” 是殷离修的声音。 慕梵希猛然间睁开眼睛起身,不用出帐篷,就看到外面火光通明,似乎将黑夜照得天亮一般。 “怎么回事?”她面色紧张,快速起身披上了衣服。 “敌袭,昨日陆德隆和万峰山与二皇兄交手,痛失两员大将,他将残兵留在万峰山带着大军回来,看来是冲我们来了。”殷离修拧着眉头,说话之间,伸手将软猬甲套在了慕梵希身上。 “展云廷的药已经调制出来,若我不能挡住大军,你们便朝山谷之中撤退,就去那个山洞。”殷离修语气凝重。 听他这话,慕梵希顿时浑身一紧,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 “现在我们这里只有一百多人,陆德隆带过来的可是八万大军,你又能抵挡几时?”她的声音忍不住颤抖。 陆昭的两千人,他可以不放在眼里,毕竟他还年轻,可陆德隆是武将出身,镇守边境这么多年,打过大大小小无数场仗,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有八万军队,直接冲过来就能将这一百人淹没,怎么打? 殷离修握住慕梵希的肩膀,眼底又沉了下来:“放心,陆德隆有动作的时候,二皇兄也已经有所察觉,定会及时来救场,所以,你不能有事,这里没有人比你更加了解新型武器的阵型。” 新型武器的操练,是刺翎和二皇子的特殊军队合成的,两边相互配合,同时也需要慕梵希的指挥,所以,她不能出事。 慕梵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想了想,还是顺从的点点头,换上铠甲跟着出了帐篷。 外面已经是火光一片,慕梵希出来的时候,凝郡主也正好扶着孤南翼从帐篷里出来,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只是,孤南翼却一脸不甘心。 “切!真是急躁!”他忍不住朝着火光的方向啐一口。 领兵这么多年,他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憋屈呢,不能上战场也就算了,竟然还得让别人照顾,这种感觉可真是不好。 “现在没有你发牢骚的时间,赶紧走!” 慕梵希上前搭把手,从另一边扶住了孤南翼,和凝郡主快速拖着他朝树林深处走去。 就在几个人刚刚走出树林的瞬间,喊杀声音传来,慕梵希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过身便看到树林中一片火海。 这就是陆德隆的手段? 雷厉风行,两军交战的时候,突然间转移阵地? 不对,慕梵希脑子里闪过有关陆德隆的信息,一时间虽然说不出什么,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如果这个时候,二皇子不来追陆德隆,直接攻下万峰山,那陆德隆岂不成了瓮中之鳖?”慕梵希突然间开口。 凝郡主闻言停下脚步,同样拧着眉头想,还不等她想明白,却听孤南翼噗呲一声笑了。 “你这么聪明,以后殷离修怕是会经常头痛呢!”他开口。 慕梵希翻个了白眼,没好气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卖关子,我现在打你可是顺手的很!” 说着话,她朝孤南翼晃了晃拳头。 孤南翼却依旧扯着嘴角笑:“上次我们能逃脱,完全在陆德隆的意料之外,但是他的兵器位置泄露却是真的,他有跟国君抗衡的底气,完全依靠那批武器,不管今日他是胜是败,都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那批武器。毕竟,二皇子手里的武器已经让他招架不住了。” “你这么说,我倒也能理解,可是现在怎么办?殷离修手里可只有一百多人!”慕梵希忍不住轻颤。 他是战神,却也并非无所不能! 第927章阴魂不散 “你现在还有心情管别人?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这时候,树林深处传来一声冰冷的嘲讽,众人脸色顿时一凛,抬头便看到刚离开不久的墨凌风竟然又出现了!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慕梵希忍不住翻个白眼。 不是阴魂不散,而是墨凌风这人太会找机会,如今看来,他是知道陆德隆突然间率兵折回,才来这里拦截他们的。 “慕梵希,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要不要跟我走?” 说着话,墨凌风朝慕梵希跟前走近一步,还不得慕梵希几个人动,眼前忽然间闪过影子,卓炎卓厉已经护在了他们身边。 “想带我走,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 慕梵希冷笑一声,说话的同时,趁着墨凌风的视线被卓炎卓厉吸引,将袖中的手枪塞给了凝郡主。 凝郡主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什么,快速将手枪捏在了手里。 “还真是个执拗的丫头,既然这样,就别怪本宫用强了!” 话音落,墨凌风猛地拔剑出鞘,此刻,伸手突然间冒出十几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在了中间。 “呵!还真是自不量力!” 孤南翼冷喝一声,从你凝郡主肩膀上松开手,手腕调转,不知道从哪里拿住一柄竹笛,凑近唇畔,清幽空冥的笛声飘出,听起来很安逸,却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虚幻。 众人均是一愣,紧接着耳边又传来“嘶嘶嘶”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躲闪,无数小蛇已经将他们围住。 “听说死亡谷多冥王蛇,这种小蛇通体黑色,特别是在夜晚,几乎看不到它们,正是攻击人的好时候。” 孤南翼手中竹笛一转,看向墨凌风的眼神微微眯起,接着说:“你这南罗太子应该知道冥王蛇是什么样的存在吧?难得有机会,想尝尝全身溃烂的滋味么?” 慕梵希对冥王蛇不了解,只看到墨凌风脸色大变,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此刻有冥王蛇突然间朝他吐了信子,他惊叫一声,拽住前面一个黑衣人朝冥王蛇扔了出去。 冥王蛇都是体型很小的蛇,却对恶意有感知力,那黑衣人冲过来的瞬间,十几条小蛇同时腾空而起,长牙毒牙咬在了那黑衣人身上,惨叫声在顺林响起,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那黑衣人已经只剩下一堆白骨! 这…… 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呐! “躲什么!谁让你们躲了?给我上,去将慕梵希给本宫抓过来!” 墨凌风明明害怕的眼珠子都白了,却依旧不停地拽着黑衣人往前冲,他自己却不停的往后退,完全没有往日里那般意气风发的模样,此刻就像是个疯子。 凝郡主冷冷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像是看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这场夫妻扮演的游戏中,他们之前的关系只是相互利用,也幸亏她守住了自己,什么都没失去。 在墨凌风的怒吼之下,本来还有些退缩的黑衣人再次冲了过来,卓炎卓厉负责挡住他们,孤南翼拽着两人朝死亡谷冲了进去。 进了小路终于松一口气,慕梵希看看凝郡主和孤南翼,问:“孤南翼,你的伤没事吧?” 孤南翼拧了一下眉头,伸手在腰间摸了摸,摇头:“傍晚伤口已经结痂了,不慎大碍,墨凌风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我们尽快到山洞。” 三个人来不及多想,急忙顺着小路又到了山洞,然而,这一次进去,却没有见到无夜。 山洞里的药材,瓶瓶罐罐已经不见了,甚至,摆放药的架子也消失了,若非石板床上还铺着一些稻草,他们几乎要以为之间所见都是梦境。 “那个坏人该不会又进死亡谷招惹那帮异形兽了吧!”孤南翼拧了拧眉头。 慕梵希视线在四处看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凝郡主脸上,见她眉心紧促,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山洞,确定是安全的吗?”凝郡主看向两人。 “也不能说绝对安全,但至少异形兽不会进来,至少……” 慕梵希的一句话没说完,忽然间山洞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音,是殷离修他们。 “他们来了!” 慕梵希惊呼一声,说着话朝来的路上跑去,便看到殷离修带着十几个人匆匆忙忙朝山洞跑来。 一百多人,只剩了十几个人! “殷离修!” 慕梵希压低了声音朝殷离修喊了一声。 等众人到了跟前紧忙按下按钮,山洞后面的石门打开,众人踉踉跄跄冲了进来。 这条路,还是上次他们离开的时候无夜告诉他们的,没想到,他们这才没出去几天,又被逼到了这里,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无奈呢。 “你怎么样?”慕梵希绷紧了神经。 殷离修摇摇头,深吸一口气,道:“无碍,陆德隆……” “哈哈哈,还以为有什么能耐,竟然不长记性,又进了死亡谷!” 这时候,外面传来陆德隆的嘲笑声。 他的声音本来就底气足,特别是在这样的深夜之中,更多了几分震撼的感觉,比猛兽的嘶吼声还要有压迫感。 慕梵希下意识拧了拧眉头,此刻手背传来温度,抬头便看到殷离修的手裹在她的手背上,顿时心神定了定。 “这个破山洞可救不了你们,你们若现在出来投降,本督或许能赏你们个全尸!” 声音传进来,稍稍听了一下,随即陆德隆又继续道:“慕梵希,你是例外,你若甘心为本督所用,本督不但饶你性命,还会满足你任何要求!” 虽说殷离瑾负责制造的新型武器也是让他满意的,但是如今真正见识了慕梵希的武器,相比之下的差距就很明显了,若是能得到慕梵希,他岂不是赢定了? 此刻每每想到丝萝公主院子里那个丫头竟然是慕梵希,他都后悔没有早点认出来,否则将她拘在身边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慕梵希忍不住攥起了拳头,开口道:“满足我任何提出的要求?” 听到回应,陆德隆顿时面露欣喜,道:“自然,本督一言九鼎!” “那你去死吧,我只有这一个要求!”慕梵希的声音紧跟着传了出来。 陆德隆脸色一僵,顿时怒火腾起,转身朝身边将士怒吼一声:“来人,给我调出武器,我要将这山洞夷为平地!” 说话间,就听外面士兵脚步凌乱,夹杂着异形兽的嘶吼声音,声声听得人心中惊颤。 不过,在这边行动的同时,声音在山洞里打了个转,他们也听到了另一面的小心翼翼隐藏着的声音。 来了! “好戏要开始了,我们该出去看看了!”慕梵希转过身来,朝殷离修几个人眨了眨眼睛。 凝郡主扶着孤南翼在旁边石头上休息,不等他们回应,却听殷离修轻声宠溺的回了一句“好”。 “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孤南翼撑着半边身子跟凝郡主说道。 凝郡主低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却也没有阻止,她也很想知道,慕梵希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说她也知道慕梵希故意放走殷离瑾的意图,可是总觉得这丫头还隐藏着什么。 说话之间,众人已经到了山洞口,此刻已经有不少异形兽在外面瞪着眼睛虎视眈眈的等着他们出来,不过,它们大概是真的惧怕山洞里的什么东西,只敢在洞口嘶吼却不敢进来。 除了那些虎视眈眈的异形兽,还有陆德隆一行人,刚才明明还在洞口的声音,如今队伍却已经到了不远处的峡谷上,一排排的炮口正对着山洞。 这种新型的远程炮还是慕梵希做出来的第一批攻击性最强的炮弹,没想到,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如今正对着自己,想想还真是笑话! 她大略数了数,一共三十二辆远程炮,另外还有十几辆改进了的炮型,她没凑近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我们现在也不过十几个人,你竟然动用了这么多重量形的武器,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呢!”慕梵希仰着头,看向陆德隆。 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将她周身包裹住一层朦胧的轻纱,美轮美奂,有那么一瞬间,陆德隆恍以为仙子临世,让他忍不住心里燥了一下。 “对付你们几个,本侯自然用不着这么多,却架不住还有来客啊!” 说着话,陆德隆猛然从旁边将士身上抽出一柄长枪,朝着峡谷对面的树丛飞了出去。 “啊——” 一声惨叫从树林中传来,紧接着掉出来一个人,直接落下了峡谷。 从那人身上的铠甲来看,是跟随二皇子的兵! 果然是个老狐狸,到底是没能瞒过他的眼睛。 慕梵希楞了一下,紧忙转身朝身后的峡谷看去,月光之下,瞧见殷离枫一身铠甲威风凛凛的站在前面,与之前破衣烂衫的模样相去甚远。 他真的来了! “哼!没想到,你们速度倒是快!” 陆德隆冷哼一声,伸手往跟前远程炮的炮筒上拍了拍,眼底泛起得意:“你们速度是赶上了本督,可你们的武器却赶不过来,如今你们的命都被本督捏在了手里!” 第928章自爆了 “想捏住我们的命,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殷离枫冷冷开口,声音如晚上的月光,幽冷清宁。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陆德隆眼珠子鼓起来。 “爹,让孩儿来!” 这时候,陆昭从后面冲了出来,眼睛朝殷离修的方向看去,瞬间一片烧红:“今日,我要将他们炸成碎片!” 今日他本是要立功的,两千人,他怎么都没想到,带来的两千人竟然被殷离修的一百多人打得溃不成军!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陆德隆抬头瞧了陆昭一眼,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好,爹看着你将他们炸成碎片!” 说完,他将火把递给了陆昭。 “你们去死吧!” 陆昭怒吼一声,火把靠近火捻,就听“呲呲呲”的声音响起,火捻一下子就烧着。 然而,就在众人紧张得等着炮弹冲去的时候,那火捻烧到最后却没了动静! 没动静?哑火? “怎么回事?” 陆德隆脸色一沉,说话间走到跟前。 “爹,没有反应。”陆昭万分不甘心。 陆德隆眉头拧成个疙瘩,扭头朝旁边将士吼:“愣着做什么,给我放炮!” “是!” 将士应声,将火把凑到火捻上,又是“呲呲呲”的声音响起,可眼看着火捻已经烧完,却依旧没有炮弹射出! “砰——” 就在这时候,一声爆响在耳边炸裂,众人懵逼的转向爆炸的方向,却发现竟是远程炮自己炸了! 许是操作不熟练的缘故,陆德隆的队伍中一般都是四个人控制一台远程炮,如今爆炸的那台周边,四个人都炸成了小黑人,脸上身上都是黑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呵,没想到陆总督这远程炮的威厉还挺大!”慕梵希忍不住开口。 陆德隆从怔愣之中回过身来,瞧着下面那几个本该被自己轰炸的人非但无事还稍显得意的看戏,顿时一股怒意从心口滕然而起。 “混账东西!怎么回事!” 陆德隆憋红了眼睛,这话刚落,就听到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远处一台又炸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四辆远程炮炸了! “总督,炮弹药引口被人动了手脚!” 这时候,有人终于察觉到了原因,惊呼一声。 “什么!” 陆德隆的脸色顿时黑到底了,朝那人怒吼:“还不赶紧处理好!误了本督大事,要你们脑袋搬家!” 说着话,他手中长枪朝几个人晃了晃,那几个负责的士兵顿时吓得白了脸,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道:“总,总督,损坏的是里面精细的部件,要修好得半个月……” “混账!” 陆德隆的眼珠子顿时瞪圆了,咬牙切齿的冲了过去,一把将那士兵甩了出去。 半个月,就他们现在的状况,半个月说不定东疆域都失手了! 他的力气很大,一下子将那士兵甩下了峡谷,就听得一阵惨叫在峡谷上方惊起,人就像坠落悬崖的石头一样,掉了下去。 旁边众人脸上更多了几分紧张,可是这个时候谁都不敢说话,只低着头战战兢兢打哆嗦。 陆德隆凑近远程炮,看了半晌都没有明白,猛然间回过头来,朝旁边副将冷喝一声:“将殷离瑾给我带过来!” “到底是仿制品,这质量真是经不起推敲呢!” 慕梵希仰起头,看向陆德隆,眉梢之间明显的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陆总督,你费尽心机将东西弄出来,是让我们看一场表演么?” “你!” 陆德隆眼底泛起寒光,转过身看着慕梵希几个人,突然间明白过来:“是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进的兵器库?”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死亡谷中有无数的异形兽把手,只有他的人才能进到兵器库,慕梵希这帮人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瞬间的功夫,陆德隆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总觉得所想情况不可能出现,可打脸的是,真像就在他眼前上演。 慕梵希一直抬着头有些累,往旁边挪了挪,将脑袋靠在殷离修旁边,继续说:“你可真是抬举我们了,这死亡谷里有多少异形兽,你不是不知道,若是我们动手脚,那么只有两个原因,第一,控制异形兽的人被我们收买了,第二,你掌管兵器库的那些人里,有我们的人,你愿意相信哪个?” 几句话,让陆德隆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的确,细想之下,只有这两种情况最合理,可是,那些人是他亲自挑选的,怎么可能会背叛? “报——” 这时候,一个士兵扯着长长的音调跑了过来,到跟前,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因为惯性的原因,还往前划了一段距离。 “总,总督不好了!大公子在府里暴毙!”士兵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惊悚。 “你说什么!” 陆德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伸手一把抓住那是士兵,将人从地上拽了掐起来:“再说一遍!” 士兵吓得脸都白了,挣扎了一下挣脱不开,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开口:“大公子,大公子暴毙,府里人刚传来的消息!” “放屁!本督走之前还给了他兵力,这个时候他应该率兵去了万峰山!怎么可能暴毙!” 陆德隆腮帮子鼓着,太阳穴努着,看起来就跟一个暴怒的恶鬼一般,看得人心惊胆战。 除了陆霖,剩下的陆骁和陆昭都分配了任务,这个时候,他率领主力军来围剿殷离修和孤南翼,陆骁就应该帅军抵抗殷离枫,他应该早就出发了,怎么可能在府里暴毙? “回,回总督,听府里人说,是,是杨花病……”士兵声音哆嗦,都快吓哭了。 果然,陆德隆听到“杨花病”这三个字,脸色一下子黑到了底,他猛然间用力一扔,将那士兵扔在地上,抬起一脚踹了过去。 “放屁!” “总,总督饶命,是府里来人说的,二姨娘的人,大公子是死在了女人的床上,是那个叫红艳的女人!”士兵感觉自己心口的压力越来越大,趁着还能说话紧忙开口。 陆德隆眉头拧起,嘴里念了一句“红艳”,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总督府大公子天性风流,身边女人无数,如今牡丹花下死,这鬼做得着实风流!”慕梵希不失时机开口。 陆德隆脸色又是一变,还不等他开口,却听展云廷先说:“可不是,听说这陆骁大公子年纪不大,身边女人可不比他爹少,除了自己去外面寻,还经常有人送美人,艳福不浅,只可惜自己不争气,竟然被人榨干了!” “混账!” 陆德隆手中长剑一甩,他脚边的石头被挑起朝着峡谷下方展云廷的脸上飞了过去。 展云廷就站在慕梵希旁边,还不等他动,却见殷离修快速战神,“唰”的一声长剑出鞘,那石头就被他劈开,落在了旁边。 “啧啧啧,果然站在梵儿身边安全一些!”展云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要是刚才就他自己,六哥才不会出手。 众人没有理会展云廷,而陆德隆也因为他刚才那句话,拧起了眉头。 别人送的美人……红艳…… 这个女人,不是上个月殷离瑾送来的吗? 要不是因为丝萝公主要嫁过来,他差点还将这女人收了呢! 这女人天生长了一张妖魅的脸,听说伺候男人有一套功夫,让人欲罢不能,以往陆骁对一个女人的新鲜度不过三天,却接连宠了这个女人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 正想着,副将已经呆了殷离瑾过来。 听说了远程炮的事情,此刻殷离瑾心里正紧张,过来紧忙试探着咧咧嘴,跟陆德隆说软话。 “陆总督,可是远程炮出了问题?不必担心,我一定……” 啪! 不等殷离瑾的话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嘴巴子! 陆德隆的手又宽又厚又大,加上他野兽一样的力量,抽在人脸上,几乎能给人脖子都抽断了! 殷离瑾就觉得自己脑子里“嗡”了一下,人就飞了出去。 等他落地,就听到耳边回响着蚊子一般的声音,明明是白天,眼前却冒出了无数的小星星,鼻子和嘴角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殷离瑾,你到底是谁的人!” 陆德隆上前,一脚踩在了殷离瑾的胸口上。 刚才只是感觉嘴角有东西流下来,这一脚,殷离瑾猛地往前探去,血从口中喷了出去。 “总,总督,我一定会修好……” 殷离瑾也顾不上疼了,他也没想到武器出了错会让陆德隆要他的命,然而,他却并不知道,此刻陆德隆已经将他视为叛徒了! “殷离瑾,你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人?帮我制作武器也是为了蒙蔽我?你好大的胆子!”说着话,陆德隆脚下用力。 就听“咔嚓”一声,明显骨头断裂的声音。 殷离瑾疼得满脸狰狞,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而,陆德隆依旧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 这段时间,殷离瑾看起来信心尽力,帮东疆域做出了远程武器,甚至,陆德隆也用这些远程武器赚了不少军饷,可是如今到了关键时刻,这些远程武器竟然都不灵了,这本身就是让人怀疑,要知道,那些有特权进入兵器库的人,可是他身边的死士! 第929章头顶一片绿 排除那些人,死亡谷的异形兽也没有任何异常,那就只能将怀疑的焦点放在殷离瑾身上,更何况,如今陆骁死在了女人床上,那个女人是殷离瑾送来的。 如果当初他要了那红艳,是不是现在因为杨花病死的就是自己? 投其所好,殷离瑾向来是个处事圆滑的人,事实摆在面前,让他更加认定就是他背叛了自己! “总,总督千万不要误会,我是冤枉的,冤枉的,我一直全心全意助你,没有任何私心啊!” 殷离瑾强支撑着一口气辩解,他疼得厉害,可如今看着陆德隆那双眼睛更加确定,如果现在不说,陆德隆肯定会杀了他。 远程武器的制作,本就不是很顺利,陆德隆自己也知道,可他万万没想到,如今他会发这么大的火。 “误会?” 陆德隆居高临下的看着殷离瑾,眼底泛起一抹寒凉:“那你倒说说,这远程炮为什么都不能用了?还有,陆骁为什么会死在你送的女人床上!他为什么会得杨花病?你到底做了什么局,给老子说清楚!” 话音落,陆德隆手中长枪猛然间抬起,紧接着往下一戳,长枪的前段落在了殷离瑾的脑袋旁边,只距离不到一寸,但凡再动以下就直接脑袋开花了! 殷离瑾吓得整个身子都僵住,余光朝脸旁边的长枪箭头瞟了一眼,血都凝固住,大气不敢喘一下。 “这,这肯定是误会!我不知道,陆总督你真的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说着话,他紧忙朝旁边挪了挪身子,吞咽一口口水,紧忙解释:“远程炮总督你也是试用过的,当时都好好的,之后便是你的人在看管,我什么都没做的……” 陆德隆居高临下的看着殷离瑾,握在长枪上的手动了动,示意他继续说。 殷离瑾又吞了口口水,接着说:“我之前的确是送了几个女人给大公子,可那都是从村子里带来的没有开苞的,当时好几个人分的,大公子自己选的人,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得杨花病!我真的不知道啊!” 说着话,他强忍着浑身的疼,往后挪,只是还没挪动多远,就见陆德隆的长枪又横在了他面前,顿时动都不敢动了。 他此刻对殷离瑾的怀疑的确很大,可是听他刚才分辨,却也有道理。 当时远程炮制作完成后,陆德隆是亲自试过的,每个的威厉都很大,也好用,之后他便将这些远程武器一起送到了死亡谷,殷离瑾按说是没有机会来这里的。 至于红艳那个女人,当时殷离瑾的确带了五六个年强貌美的女人进了府让他们挑,陆德隆本身因为丝萝公主并没有要,其他的除了陆骁和殷离瑾,还有两个副将也挑了两个,其他人都没事,为什么独独陆骁暴毙? 一时间,他想不明白。 此刻峡谷下面,慕梵希众人听着殷离瑾的辩解,忍不住撇嘴冷笑。 “呵!还以为逃来东疆域之后,四皇子会收敛呢,没想到还这么风流!”慕梵希的声音清脆,在这空档的山谷之中,很清晰的转入了众人耳中。 陆德隆眉头一拧,正好说话,却听慕梵希的声音又传来。 “不过,前几日我在花园一不小心听到你跟女人承诺要带人家远走高飞来着,看来,又是个被你骗了的可怜人呢!”说着话,慕梵希挑眉看向陆德隆。 陆德隆有些不明白慕梵希这话的意思,只是刚才那个眼神,他下意识觉得跟自己有关系,目光冷厉的看向殷离瑾。 “怎么回事?”他问。 慕梵希当时是假扮丫鬟进的总督府,她能看到,那女人必定是总督府里的女人,殷离瑾竟敢手将手伸向他的后院? 殷离瑾顿时浑身一僵,连连摆手道:“她,她胡说,什么事都没有!” 慕梵希忍不住冷和一声,不等陆德隆说话,又接着说:“我可没有胡说啊!当时我看的可清楚了,那姑娘长得还挺好看,圆眼瓜子脸,下巴下面有一颗痣……” 说着话,她伸出手指头朝自己下巴指了指,就见陆德隆眼底腾的烧起了一片怒火。 圆眼瓜子脸,下巴下面有一颗痣,这么明显的标志,他再熟悉不过! 好个殷离瑾,竟然跟他最疼爱的四姨娘暗通款曲! “你好大的胆子!” 陆德隆怒眼圆瞪,猛地抬起一脚踹在了殷离瑾的心窝子上。 “啊——” 殷离瑾一声惨叫,本来还想求饶,可紧接着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陆德隆现在脑袋顶上一片青青草原,又是当着将士的面儿,更是怒不可遏,这回是下了狠手。 他有三个儿子,殷离瑾对陆昭是最好的,本以为是因为陆昭最受他的疼爱,殷离瑾只是讨好,却不想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联想着今日陆昭竟然亲自率兵来救殷离瑾,陆德隆就有种被儿子和亲信双双背叛的感觉,不对,除了他们俩还有个四姨娘!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爬到了殷离瑾的身下!难怪平常她在耳边吹风要厚待这个男人! 想着往日里这几个人在自己面前装好人,背地里却是偷偷苟且,他就有种想拿剑捅死自己的感觉! 不,这剑不能往自己身上捅!他们背叛了自己,要死也是他们死! 怒火控制不住,陆德隆猛然间拔起长枪,朝着殷离瑾的脑袋上落。 就听“砰”的一声—— 慕梵希本来还抬着头,就在陆德隆抬手的瞬间,殷离修从后面伸手捂住了她眼睛。 殷离瑾连最后一声痛呼都没来得及出声,脑袋已经整个碎裂。 旁边士兵吓得哆嗦,可瞧着陆德隆此刻怒火中烧的恐怖模样,谁都不敢说话,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真狠……” 展云廷在旁边忍不住开口,说着话,朝慕梵希身边挪了挪,只会还没凑过去,却被殷离修嫌弃的往旁边推了一把。 片刻,慕梵希将殷离修的手拿开,她站在低处,其实也看不清楚上面的情况,不过,此刻一片安静,她就知道殷离瑾大概是死了。 这场好戏,她的目的达到了。 对于陆德隆来说,殷离瑾的利用价值还很大,只是一件事,陆德隆定然不会要了殷离瑾的命,而远程炮被毁,陆骁的死,再加上一定绿幽幽的帽子,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殷离瑾必死无疑。 殷离瑾死了,墨凌风便不会再有从陆德隆手里得到武器的机会,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的买卖就算谈崩了,墨凌风多聪明一个人啊,这种事情,他定然知道如何抉择,甚至,依照他的性子,说不定还会临时踩一脚。 不管如何,这个局是赢了。 “所谓一石三鸟!” 旁边一直没开口的孤南翼忍不住出声,低头瞧着慕梵希脸上飘起的得意,道:“不愧是小梵儿,倒是懂得借力打力!” 慕梵希扭头看他一眼,眉梢挑起:“那是自然,不过,我只是出出主意,厉害的还是陆霖。” 若是没有陆霖,这件事恐怕还真是不行。 那个叫红艳的女人,是陆霖趁着陆骁不在的时候,让人将她抢出去染上了杨花病又送回来的,至于那些武器,也是陆霖偷了陆德隆的腰牌偷偷潜入了武器库。 那腰牌不是进入武器库的钥匙,而是用来遣退异形兽的东西,具体为什么异形兽不会靠近那腰牌他也不知道,但是终归用它达到了目的。 至于四姨娘,不过是慕梵希和陆霖的意外收获,当然,陆昭自己跑来就走殷离瑾,也算是他们自己往坑里跳。 这边众人正得意,就听峡谷上方陆德隆一口闷气出出来,再次转向了他们。 “哼!你真以为本督只靠那兵器?真是自不量力,来了这里还想撒野!” 陆德隆的声音本就动静很大,加上这山谷空荡,灌入耳中,震得嗡嗡响,说完,他朝副将一摆手,道:“唤醒异形军队,本督要让他们全军覆没!” 异形军队? 听到这个词的瞬间,慕梵希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虽然之前孤南翼的解析也提到过异形军队,可是这一路上见到的都是动物,本以为这项研究并没有真切落实到人身上,如今听陆德隆提及异形军队,倒是有些意外了。 “这才是本督最强的战斗力,区区十万兵力,一样给我葬身死亡谷!” 陆德隆狰狞的目光看向众人。 他声音刚落,副将便递上来一支长笛,慕梵希对乐器不是很了解,光是看外面,那长笛的样子跟孤南翼的笛子很像,却又不完全一样。 笛子看着是好东西,可是这样雅致的东西被陆德隆那长满了手毛的手拿着,总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相比之下,还是孤南翼的气质更搭配一些。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陆德隆将笛子抓在手上贴近唇畔,明明没有听到笛音传出,可接下来山谷的地面隐隐约约开始晃动,就跟之前异形兽出来的时候那种震撼晃动一样! “孤南翼,你可听出什么?”慕梵希猛然间转向孤南翼。 第930章异形军队 此刻孤南翼一手搭着凝郡主的肩膀,闭着眼睛拧起眉头似乎也在听什么,看起来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还不等他回,那震动的声音逐渐越来越靠近,众人回过身来,就看到死亡谷的深处出现了一队庞然大物。 用庞然大物来形容,一点都不是夸张,远远看去,那些东西有三米多高,身形宽大像一堵墙,角落在地上能让地面跟着轻颤。 这就是陆德隆口中的异形军队! 说是军队,看起来也有一百多个,但是这一百多个看起来真真就是个军队的规模,除了这些,还有不断窜出来的异形兽。 上一次见到这些异形兽,它们还是不受控制四窜攻击的样子,可是现在被控制,那些异形兽跟在异形军队后面显得规规矩矩,若不是它们眼睛里泛着血腥的红色,喉咙里发出让人心慌的吼声,还真让人以为这些东西无害! 慕梵希震惊的看着逐渐靠近的异形军队,等它们近一些才看清楚,这些东西身上的肌肉都是鼓起来的,像极了用蛋白粉胀起来的健身狂人似的。 它们脖子上的一颗头也大得出奇,而且头上还长了两个牛角,阳光之下闪烁阴寒的锋芒,这要是被撞一下,肯定整个人都得给顶穿了! “你们先进山洞!” 殷离修转身将慕梵希推到了孤南翼和凝郡主身边,手中长剑一挥,腾空而起,此刻,殷离枫也率兵冲了下来。 “殷离修!” 慕梵希踉跄两步扶住了凝郡主,扭头看到异形军队开始变得狂躁,朝着殷离修的方向冲了过去,下意识要往外冲,却被孤南翼一把抓住。 “你现在帮不上忙,跟我进去!” 话音落地,不等慕梵希再说话,孤南翼拽着慕梵希就进了山洞。 展云廷护在几个人身后,进山洞的时候扭头朝外面看了一眼,眼底之间似乎还有几分担心,可是想了想,终究没再停留,跟着众人进了山洞之中。 外面喊杀声音响起,几个人朝山洞里面走,和之前不同的是,此刻越是往里走明显感觉到一股刺入骨髓的冷,让慕梵希忍不住双手抱住了胳膊。 “我们上次来的时候也这么冷吗?”展云廷忍不住开口。 他一张嘴,立刻呼出了一口白雾! 都到这个程度了,想想那得有多冷! “我总感觉,这个地方似乎跟第一次来的时候不一样,环境不同,味道不同,这次,明显有浓重的血腥味。”展云廷一边走,提鼻子深吸一口气。 上次那么多伤员都没有现在的血腥味道严重! “这次来,无夜不见了,难道是被杀了?”慕梵希说着话,视线在四处环视。 要不是这周身真切的寒意刺激,她还以为是在梦里,山洞给人的感觉的确很不一样,这种感觉,她似乎在之前碰到的黑熊山洞里感觉到过,而且,此刻她心中涌起一股很不好的感觉,下意识扭头看向旁边的凝郡主。 相比她和展云廷,凝郡主似乎是第一次来这山洞,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不过,之前他们跟村妇说话的时候也听到了“山洞”,此刻脸上表情也带着凝重。 “我们去里面看看!” 慕梵希开口,径自朝无夜的方向走去,展云廷大概猜出她要做什么,紧忙也跟了过去。 里面的光线有些暗,慕梵希又掏出了手电,她自己拿了一个,又分给卓炎卓厉一人一个,卓炎卓厉一个在外面开路一个在后面殿后,这个阵队是最安全可靠的。 “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不是检查过了吗,什么都没有,那个怪人该不会又进顺林被外面那些怪物活撕了吧!” 展云廷借着光亮往里面看,一路看着,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总觉得那人怪怪的,除了他的打扮和行径之外,还有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可是一时间又说不清楚。 “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这里面就有人味!” 这时候,孤南翼开口,说话之间,他伸出手来,一条绿色的小蛇从他的袖口探出头来,在半空中晃了晃身子,顺着他的衣服游下来,落在地上。 慕梵希将手电的光纤稍稍偏离,能看到小蛇却又不将光纤直接落在它身上,就见那小蛇探着身子在半空中来回转了一圈,最终朝着右手边的一道墙游了过去,最后停在了墙角。 “该不会又是密室吧!”展云廷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那墙面,贴着耳朵听。 慕梵希也拧起了眉头,伸手在墙面上敲了敲,听着回声倒是没什么特别,但是当她靠近墙面的瞬间就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意扑面而来。 “我觉得这山墙后面肯定有什么东西!”慕梵希转身看向孤南翼。 孤南翼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朝小蛇勾了勾手,小蛇顿时朝他游了过去,顺着他的衣服又回到了他手上。 慕梵希站在边上看着孤南翼的手指头在小蛇身上碰了几下,她不懂和蛇之间的交流,一会儿就看到孤南翼手腕抬起,那小蛇又钻进了袖中。 “从我们进来,这里就已经是个密室。” 说着话,他转向展云廷,道:“展云廷,你不是跟云慈道人学过三年吗,你这学艺不精啊!” 他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嘲讽之意。 展云廷闻言脸色一沉,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快步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再次打量这山洞,这一次,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原来是这样!” 展云廷轻喝一声迈步进来,随后开始像喝醉了一样在地上踩着点。 慕梵希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会儿功夫,他的脚步到了那面墙的对面,落下最后一个脚点,就听“砰”的一声,刚才小蛇停的那面墙上竟然真的出现了一道门。 “展云廷,你可以啊!” 慕梵希不吝称赞,可是抬头却见展云廷的脸色有些难看,紧忙上前扶住了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一会儿就好了!” 展云廷朝她摆摆手,难得第一次没有趁机会撒娇,这倒让慕梵希有些意外。 孤南翼扶着凝郡主的手往里走,手触碰那们,突然间用力,就听“咔嚓”一声,那门被推开,随着开门,浓浓的血腥味道从门的另一面冲了进来。 “要不,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我们?”孤南翼扭头便看到慕梵希和凝郡主拧起的眉头。 “我们只是不喜欢这个味道,都是军营里出来的,还怕这个?”凝郡主忍不住抢白一声。 慕梵希也恢复了平常之色,朝孤南翼翻了翻眼皮,跟着往里走,除了血腥味道,里面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冻得人脸都发白了。 这一次,展云廷和卓炎走在最前面,暗室里没有光,他们的手电所照到的光亮隐隐约约能将这一出另辟出来的山洞照亮,而众人进去之后穿过石块屏障,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个巨大的血池! 这血池足足有一个操练场那么大,看不出深度,但是看血池里的血颜色,应该是新鲜的,血腥味道很浓,但是没有臭味。 孤南翼快一步走到血池旁边,伸手沾了一点血凑近鼻尖,眉头紧接着皱了起来。 “有动物的血,也有人血。”他冷冷开口。 “竟然有人血,看来那个怪人还真是不简单!”展云廷眉头拧成起一个疙瘩。 慕梵希看了看那血池,不予置评,手电调转方向朝另一面看去,那一边的石头架子上,摆放着很多笼子,笼子里有一些小型的野兽,在手电照过去的瞬间,它们的眼睛都变成了红色。 更奇怪的是,这些小兽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去,这里该不会是炼化异形兽的地方吧!”展云廷瞪大了眼睛看那些小兽。 跟异形兽交手过几次,他也见到过那些异形兽眼睛变成红色,如今看来,真的很像。 “若真是他所为,那人应该还在这里,但是,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慕梵希拧了拧眉头,说话之间,手电筒的光照到远处,怪石嶙峋的墙壁上,还有一个空间。 来不及多想,她快步走了过去,到跟前才看清楚,那个空间竟然是整齐摆放着一片片药架子的炼药室! “这里有东西!” 慕梵希朝众人喊了一声,走进去。 众人紧忙跟过去,手电筒的汇聚过来,将小山洞照亮,慕梵希一边走一边看,忽然间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什么东西……是你!” 慕梵希一句话还没说完,低头便看到身上缠满了纱布的人,顿时一愣。 “梵儿小心!” 展云廷眼疾手快的拽了慕梵希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冷厉谨慎的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无夜。 “别装模作样的,起来!”他朝无夜喊一声。 孤南翼和凝郡主走在后面,听到声音也凑了过来,此刻两人第一次瞧见这满身缠着纱布的男人也是楞了一下。 特别是凝郡主,原本心中有所猜想,此刻视线便紧紧的落在那人身上,可是看了一会儿,眼底那道光芒退了下去。 第931章他是血源 不对,虽然没有办法确定他这张脸,可是身高和体型不对,这人比凡白清瘦,也矮一些,一个人的容貌声音可以变化,可是成人之后身高是不会变化的。 “你们——快走——” 半晌,无夜才动了动,沙哑的声音出口,眼底难得闪现出一抹慌乱。 他的声音太过沙哑,众人一时间没有听清楚,慕梵希试探的往前凑了两步,问:“你刚才说什么?” “走,快走!” 无夜声音好像撕裂一般,说着话,伸手抓住架子的腿,挣扎着起身,就在他挣扎的时候,身上缠着的纱布里面明显冒出了更多的血,一下子将白色的纱布染成了红色。 “看样子,他受了重伤,展云廷,你去看看。”慕梵希眉头拧起,说着话,跟展云廷一起走过去。 从刚开始的防备,展云廷一直盯着他的反应,直到亲眼瞧见他身上冒出血,这才拧了拧眉头走过去。 慕梵希在前面帮忙打着手电,卓炎将无夜扶了起来,展云廷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把剪刀,直接剪开了他身上的纱布。 纱布扯下来的瞬间,众人第一次瞧见他身上的皮肤,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身上的皮肤已经没有一点好地方,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而且大部分面积都是还流着血的心伤,伤口倒是没有之前孤南翼的深,但是架不住全身都是伤! 而且,此刻有几个伤口似乎被扯动,血顺着伤口往外冒,一会儿功夫,身体都被血染红了,流这么多血还能活着,也真是个奇人了。 “展云廷,他这……还能活吗?”慕梵希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悚。 她对医术不是很在行,但是从她在军中多年的经验来看,一个人伤到这种程度,应该是没有活着的余地了。 展云廷拧着眉头没说话,转身从刚才逃出来的一堆药里找到一个白瓷瓶,和给孤南翼用的药酒不同,这个瓶子里的药性没那么烈。 众人看着药酒洒在无夜身上,他现在几乎动不了,完全是靠着身体本能的反应在颤抖,还好旁边有卓炎压着,否则,让人以为是诈尸了。 一大瓶药酒,全都给他用上,这才勉强将身上的伤口清洗全面,展云廷将空瓶子扔在地上,扭头看着身后的药堆,犹豫了一下,拿出一个黄色的瓶子。 瓶子里是药粉,光是味道没有之前孤南翼用的药那么烈,毕竟他也不用上战场,不用着急尽快愈合伤口,而且就他现在身上的情况,用烈性的药物怕是受不住。 看了一会儿,凝郡主到底是上前一步帮展云廷打下手。 有凝郡主在一旁帮忙,展云廷的动作就快爱很多了,两人挨个的给他身上那些伤口上好了药,又重新包裹好,这才停下手来。 “他……还好吗?”慕梵希试探问道。 展云廷扭头朝无夜看一眼,撇撇嘴,道:“说不准,不过能活到现在,他也真是强,流了这么多血还活着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只是,这个地方不是他的吗?我怎么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刚才见到血池,他们还一度认为被无夜骗了,却不想,转眼就见到他要死不活的躺在这里,而且,他刚才似乎让他们离开这里? “上次我们来山洞,无夜一直说自己并非这里的主人,可是眼前这一切,要说这山洞没有主人,断然是不可相信的。” 慕梵希拧着眉头开口,拿着手电在四处看了一圈,除了架子上的药,并没有任何线索。 “孤南翼,你察觉到什么了吗?”慕梵希最后的视线落在了孤南翼身上。 看到这里的炼药室,基本上可以确定跟凡白有关系了,可是让她不解的是,这里没有丝毫凡白的气息,而且,那个血池…… 虽然心里已经接受凡白跟自己不是一路人,可是来自那血池的冲击依旧很大,还是接受不了凡白竟然玩弄人命。 孤南翼靠在墙边,沉冷的视线在四处扫过一圈,眉间蹙起:“似乎有种熟悉的气息,但是这股气息也似乎被可以隐藏了。” 说着话,他又将小绿蛇放了出来,小蛇在地上游了一会儿,朝着血池的方向游了过去。 “血池?”慕梵希眉梢一挑。 孤南翼看她一眼,转身朝血池的方向走,正在慕梵希要跟过去的时候,却听无夜那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别——过去——” 他的声音本来就低哑,此刻又虚弱,若不是说话的时候伸手拽住了展云廷的衣服,几乎让人看不出来。 “等一下!” 展云廷叫住两人,说着话,从药堆里找出一个绿色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给他塞进了嘴里。 慕梵希和孤南翼停住脚步,见展云廷将人扶了起来。 “你若还清醒着,最好尽快跟我们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展云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依旧带着些许防备。 他住在这山洞之中,明显是知道的。 无夜拧了拧眉头,缓一口气,才说话。 “你们快离开这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或许是因为展云廷那药丸的关系,他的声音听起来顺畅多了,也多了几分底气。 “外面已经被异形兽和异形军队包围了,我们即便出去也是被攻击,所以,这话你就别说了,说说这里的情况吧!”展云廷没好气开口。 慕梵希走到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想了想,道:“除了石岗村的村民,你还有什么身份?外面那些异形兽和异形军队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的问题就比较直接了,有些事情本来就是显而易见的,不如摊开了说,毕竟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很忙的。 无夜楞了一下,平常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诧异。 “看来,你们已经去村子里求证过了!” 无夜沉沉开口,吃过展云廷的药,此刻他的嗓子好了不少,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是比之前好太多了。 慕梵希点点头,转身走回他身边,想了想,道:“我见过你救一只小白鼠,但是那小白鼠的体型比猫都大,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跟异形军队有关系,事情到了这一步,你隐藏也没什么意义,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无夜抬头看着眼前身着铠甲的女人,瞧着她的模样,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明明长了一张娃娃脸,可是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之中又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震慑之感,这样的气势,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感觉到。 “外面那些怪物,的确跟我有关系——” 无夜说着话,一手撑着胸口,抬起了另一只手,此刻众人才看清楚,他抬起的那只手的手腕上,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都是割腕留下的伤口。 众人神情变化,还不等开口问,就听他自顾到:“这些伤口,是取血留下的,让那些怪物异化的血源就是我的血,通过石?虫在血池中炼化之后再经过提炼和熬制,最终得到能让那些东西身体膨大的药物,说起来,我才是怪物的根源。” 听着他的话,众人脸上更是多了几分震惊,展云廷惊得张大嘴,半晌反应过来紧忙到他跟前。 “你是说,让人和动物出现变异的根源,是你的血?你究竟是什么人?”展云廷忍不住开口。 变异这个词,他还是从慕梵希那里学来的,如今树林里那些异形兽和异形军队的情况,用这个词来体现再合适不过,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无夜的血能让他们发生变异? 无夜此刻很虚弱,说完一句话要喘息一会儿才缓过来,半晌,回答:“我是从巨天山逃来的……” 巨天山…… 慕梵希拧着眉头在脑子里搜索有关的记忆,可是半晌什么都没有想起来,还是展云廷先开了口。 “你是巨天山的巨人族?这怎么可能!”展云廷说着话,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 在这片大陆中,每个民族生活的行事和位置不同,各自体型也是有差异的,大多数都是正常人,其中也有比正常人更强壮的民族,也就是众人口中所谓的巨人族。 其实说是巨人族,也并没有那么夸张,不过是普遍的比正常人高大出一倍,他们的受命比一般人长,身形力气也比一般人大,巨人族不属于哪个国家,只是一个族的族人都生活在巨天山,与其他国家势力相平衡。 可是,再看看眼前的无夜,别说是巨人族了,他现在的个子还没展云廷高,谁都不相信他竟然是巨人族。 “我的确是巨人族……” 无夜撑着一口气,声音之中有些无奈,他缓了缓又接着说:“我当初也是贪玩逃出巨天山,那个时候我的身体还没有进入迅速生长阶段,等我开始成长的时候,却被他控制,自此我便再也没长过了。” 说着话,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瞧着自己被包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又是忍不住冷笑出声。 “你们这又是何必呢,即便包裹得再仔细,过两日依旧要被拆开抽血,这么多年,从未间断过。”他的声音多了一丝压抑。 众人脸上表情也随之变化,都拧起了眉头。 第932章凡白,好久不见 所以说,凡白是制作这些异形军队和异形兽,其实是根据巨人族的基因来配置药物的?而无夜身上的伤,并不是被异形兽抓伤的,而是被生生割来放血的。 只是,若如他所说,他隔几天就要被抽血,这几年凡白又是如何保持这样的呢? 一时间,慕梵希有些想不通,凝神思量片刻,又问:“控制你的那个人,可是凡白?” “凡白……” 无夜低声念了一句,随即扯了扯嘴角,回答:“我不知道,这里的人都叫他‘主人’,而我,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我只知道,那是个周身都散发着仇恨的男人,行事手段极其残忍。” 刚开始做异形实验的时候,他是生生用活人做实验的,而且,前期药物也不稳定,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抓进来然后没了气息扔出去,这个山谷叫死亡谷,这个山洞就是白骨洞。 他的解释,解开了慕梵希心中一些疑惑,可是想想,脸色更加阴沉了。 “这山洞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凡白在什么地方?”她连忙开口。 无夜眉心一蹙,深吸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他的行踪向来不定,不过……你们即便找到他,也不可能赢的,他现在已经是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什么意思?”展云廷眼底泛起一道寒光。 说着话,他扭头朝血池的方向看过去,双手不由得攥紧。 医学界,有一些广为流传却又匪夷所思的事情,展云廷对于这些事情有所耳闻却并不完全相信,可凡白是曾经被人称为医仙的人,有些奇迹或许真的能在他身上发生。 无夜喘了一口气,仰着头看着山洞的顶部,半晌道:“他曾多次在自己身上做实验,研究出让身体在战斗时呈现完全防御的状态,不会受伤也不会死……” 说着话,他的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小巧的匕首,喘着气,压低了声音。 “这上面有屍璘粉,如果能在他松懈的时候的手,或许你们还有一线生机……” “你们竟然找到了这里,果真是有几分本事!” 这时候,山洞之中传来熟悉的声音,众人面色一怔,转身,便瞧见血池边上,凡白那一身熟悉的白衣朝他们走了过来。 慕梵希眉心一蹙,下意识朝凝郡主看去,果然,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变了。 “唐凝——”她伸手抓住凝郡主的。 听到声音,凝郡主这才回过神来,眉头依旧紧皱却还强撑着朝她笑了笑。 “我没事!”凝郡主说着话,拍了拍慕梵希的手。 孤南翼扭头朝两人看一眼,转过脸迎着凡白开口:“有本事的人是你医仙凡白吧!当初那种情况,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凡白冷厉的眼神看了孤南翼一眼,没有回他的话,视线落在了慕梵希身上。 “梵儿,好久不见!” 凡白的声音突然间软了下来,就像刚见到的他那时候的样子,温润柔和。 只是,那个如阳光一样光彩照人的少年已经不见了,他现在是恶魔,拿人命做玩物的恶魔。 慕梵希眉心蹙了一下又散开,仰起头朝他笑了笑:“是啊,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到,其实我倒是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见的好。” 凡白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随后依旧温和道:“之前做了伤害你的事情,我跟你道歉……” “用不着!” 慕梵希紧忙摆摆手,道:“对我来说,有些事情也不算伤害,自然没有必要道歉,不过,你的确应该道歉,不过不是对我,而是对那些真正被你伤害的人,还有那些无辜的生命,凡白,我现在发现,我似乎并不认识你。” 曾经,她以为对凡白是了解的,他只专心医术,性格平和无争,可是这样一个人,却策划了逼宫,就算是为了报仇,她可以理解,那现在这些异形军队和异形兽呢? 他在用治病救人的医术荼毒生命! 她的话是笑着说的,可是听进凡白耳中,让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同时停下了走过来的脚步。 “梵儿,你果然在恨我?我可以补救……”凡白压制眼底的阴骛。 慕梵希忍不住轻笑一声:“我恨不恨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凡白,你策划逼宫,甚至将我掳走,我都不恨你,可这一路上我看到了那么多的异型动物,我才真正明白,我们走在了相悖的路上,道路不同,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说着话,她看向旁边的血池,那里面一池子猩红的血,让她忍不住心里发寒。 凡白已经入魔了,并不是她想拯救就能救得了的。 “梵儿,你不要这样说,我会有机会补救的,你要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能!”凡白声音清冷,却带着一股祈求的语气。 凝郡主站在慕梵希身后看向凡白,瞧着他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心口泛起一股汹涌的浪潮。 回想之前,她还没决定要自请和亲的时候,也去找过他表明心意,那个时候的凡白,清高冷傲的拒绝了她,同样是那个人,如今对慕梵希却是一番低声下气的姿态。 果然,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可以的,不行就是不行,是她自己太执拗了。 “真是没想到,医仙凡白这么清高之人,竟然也有这么不要脸的时候!” 孤南翼视线扫了一圈,最后依旧看向凡白,唇畔勾起的笑容之中带着丝丝玩味,见凡白看过来,继续说。 “小梵儿的话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她不会跟你这种玩弄生命的恶魔做朋友,至于其他不该有的想法,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说完,他转向慕梵希,眉梢一挑:“小梵儿,我说的可对?” 慕梵希朝他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凡白却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孤南翼!这里是我的地盘,没有你说的份儿,更何况,跟你屠城灭族比起来,那些人又算什么!”凡白咬牙切齿。 孤南翼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带着玩味的笑意:“呵,你说的是没错,可即便是屠城,我也会给那些人一个痛快,而你,却是在折磨活人,这是你的乐趣,要说变态,我可比不上你!” 听着这两人说话,慕梵希心口有股气往上翻,心想,你们两个半斤八两,还有脸在这里争论呢! 一个是屠城,一个用活人做实验,但凡是个有人性的都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凡白脸色冷厉,不跟孤南翼打嘴仗,只看向慕梵希,强行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下来。 “梵儿,我答应你,等一切结束,我再也不会这样,可好?” 慕梵希抬起头,看着凡白那张俊朗的脸,还是那么熟悉,可是眉宇之间多了几分阴霾。 一个人的内心,是可以影响一个人的气场的,她一直都相信。 “凡白,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慕梵希收敛神情,看向凡白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认真。 凡白楞了一下,凝聚视线落在慕梵希身上,半晌,忍不住冷笑一声。 “现在收手?你觉得我现在还有收手的余地吗?现在收手我便会坠入深渊,即便你答应,殷离修也不会放过我,所以,这一次一定要有个结果。” “凡白!殷离修一直将你当成朋友,他从未想过也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你凭什么将你的仇恨转移到他身上!” 慕梵希终于忍不住了,积攒了这么长世间的一口怒气,终于随着吼叫声音冲了出来。 从一开始,殷离修就将凡白当成最好的朋友,策划逼宫的事情,以殷离修的谨慎程度不可能不知道,他也在某些事情上给过凡白暗示,凡白明明知道的,可他还是做了。 是,那种情况下,殷离修是有防备,可他是皇上的弟弟,他身为皇室众人不该有防备吗? 当时除了逼宫,凡白还掳走了慕梵希,虽然她心里清楚凡白并无意伤害自己,这件事可以原谅,可是站在殷离修的角度来说,这本就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朋友妻不可欺,凡白不光要杀他家人,还掳走他的爱人,对于殷离修来说,是凡白在欺负人!他又凭什么对殷离修抱着仇恨? 慕梵希的愤怒,让凡白顿时停下脚步,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自从认识她,凡白很少见到她生气成这样,即便是被他带走,她也从未对他发过这么大的怒火,可是现在,她为了殷离修,跟自己怒吼,满腔怨恨的怒吼。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吗?”凡白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对!他对我无比重要,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因为他,这世界只有他无可取代!”慕梵希声音不大,却是字字句句传进了凡白的耳中。 旁边孤南翼和展云廷听着她这话,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同时撇撇嘴,有种莫名的挫败感。 其实,从慕梵希将圣旨拿出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明白她的心意了,不过作为男人,特别是孤南翼和殷离修在朝堂之中对立这么多年的宿敌,自然是不肯承认自己失败的,所以,心有不甘,可是若真以感情来论,他的存在,只是将两人捆得更紧而已。 933.第933章 我跟你走 说的简单一点,这段时间纠缠慕梵希,他不过是个捣乱的角色,只是捣乱没成功,却让两人的感情更好了。 其实说到底还是不甘心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勉强不得的。 至于展云廷,其实他自己都知道,他对慕梵希的感觉并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顶多算是……被折服之后的崇拜吧!这种感觉跟他对殷离修的崇拜也差不多,只是心里下意识将自己当做慕梵希的娘家人而已。 这两个人能想的这样明白,凡白却不接受这样的说法,本来低沉的眸子更添了一层阴霾,眼光之中凌厉炸起。 “梵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过来我这里。”凡白冷冷开口。 这句话很流行吗?为什么这几个男人都喜欢对自己说这种话? 之前是墨凌风,现在有事凡白,他们那里来的蜜汁自信? “我是鬼翼军的将领,如今已经是战场之上,我若过去,便是投递叛国,这是我身为军人绝对不会做出的事情!”慕梵希挺起胸膛,冷厉的视线看向凡白,字字清晰,句句分明。 抛开他以为的乱七八糟的关系,他们现在站在了地方军营,这种情况之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的性子还是这般执拗!那就不要怪我用强硬手段了!” 凡白冷厉开口,说着话,手在空气中扬起,不知道撒了什么东西,但是一股清香味道传来。 慕梵希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扭头看向展云廷,却见展云廷提鼻子吸了一口。 “不是毒!”展云廷开口。 众人这才松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出来,就听到“沙沙”的声音传来,这才发现地上竟然爬满了黑色的甲壳虫,那虫子长着蝎子一样的尾巴,除了尾巴上的毒针,嘴里还有一口獠牙,一边走着,那嘴一张一合,尖利的牙齿格外清晰。 “这,这是石?虫!大家小心点,千万不要让它咬到!”展云廷惊呼一声,眼底泛起一股惊慌。 石?虫是生活在阴暗之地依靠吃腐尸生活的虫子,尾巴上的毒针内有烈性毒药,但这并不是最厉害的,更厉害的是它的牙齿,被咬一口,伤口就像是沾了强酸一般,立刻被腐蚀成一片焦肉,凶残的很! 而此刻,无数的石?虫从那血池里爬了出来,朝着他们围了过来。 众人紧忙往后退,很快被石?虫逼到了角落,凡白的手再次晃了一下,那石?虫群便停了下来。 “梵儿,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再好好想想,要不要来我身边?”凡白眯着眼睛看她。 无耻! 慕梵希眼底泛起一道火光,她从没想到,凡白竟然会这么无耻! “凡白,我跟你走!” 不等慕梵希开口,身后却传来凝郡主的声音,她猛然间转身,就见凝郡主抬脚走到了跟前。 “我的医术,你是知道的,不管是做帮手,还是其他,我都能帮到你,我跟你走。”凝郡主又开口。 “凝姐姐!” 展云廷难以置信的喊一声,浑身的血都涌了上来。 慕梵希和孤南翼也愣住,想说什么,可是嘴角动了动,在这种场合下,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宁愿毁了自己,不顾长公主和唐晏,也要留在凡白身边吗? 真是傻子! “唐凝,有些说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你……”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也并非要你回应,我只是想凭自己的意愿活着,我已经做够了牺牲,现在只想做能让自己开心一些的事情,所以,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说着话,凝郡主径自走到了最前面,还有一步之遥就到了那些石?虫跟前。 “唐凝!你是不是疯了!”慕梵希吓得忍不住开口。 不过,她说话的瞬间,那些石?虫却往后退了一步,慕梵希的一颗心在心口晃了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你这份坚持,倒是真的让我感动!好,我可以让你留在我身边,但是,你也要做一件事让我完全信任你!” 凡白冷冷开口,说完,他一扬手朝凝郡主扔过去一柄匕首:“用这把匕首,杀了孤南翼!” 凝郡主眼神瞬间一晃,低头看着落在地上的摆手,双手下意识攥成了拳头。 “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孤南翼的对手。”凝郡主咬了咬牙。 凡白冷笑出声:“若是平常,你的确不是孤南翼的对手,可他现在受伤了,你若拼死,还是有胜算的。” “凡白!你别太过分!” 慕梵希终于忍不住了,她仰起头,眼底一片烧红,愤怒的瞪着凡白:“何必呢!唐凝一直以来怎么对你,你是知道的,何必要这折磨她?” 凡白侧目看向慕梵希,眼底漾开一抹嘲讽:“是啊,你能看清楚别人对我如何,为什么却看不清楚我又对你如何?梵儿,你给我的折磨,不比我给她的少!” “可我从来没有想过利用你对我的感情!该说的话,我跟你说的清清楚楚,也从未给过你不该有的希望,你所谓的折磨,不是我给你的,而是你自己给你自己的!但是现在,你却在利用唐凝对你的感情,折磨她!” 慕梵希说得激动,眼眶也不受控制的红了,半晌喘一口气,继续说。 “凡白,你太恐怖了!你可以为了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不择手段,所有人对你来说,都是可以利用的,就因为你曾经被人伤害过,所以,你可以为了报复随意伤害别人,那么你现在,跟你恨的人有什么区别!” 凡白眼底神情一滞,扭头看向神情激动的慕梵希,嘴角动了动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原来,我在你心里已经变成了这样吗?” 他忍不住冷笑一声,或许是因为慕梵希的话,眼眶微微泛红却又强压着心里的情绪,道:“梵儿,不管我做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可以伤害任何人,却一定不会对你出手的,为什么连你都这样?” 这一瞬间,他有种被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或许是心口憋着的话说出来,慕梵希感觉一阵轻松,她站直了身子长舒一口气。 “凡白,别说什么没有伤害过我的话了,你或许真的没有对我出手,可是人在世界上不会只是一个人,你伤害了我身边的人,伤害了我心中重要的人,这对我来说,也是伤害。” “为什么不能只是一个人!我就是!我从来都只是一个人!”凡白冷厉开口。 慕梵希眉心拧起,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或许三公主对你从一开始就是利用,可安如郡主对你却是真情实意的,或许所谓的有友情在你心中一文不值,可我,殷离修,唐凝,我们跟你做朋友的时候,也是坦诚相待,到现在,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抱怨?” 一席话,众人脸色都跟着变了变,特别是凝郡主,原本强烈压抑的感觉再次上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依旧强行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展云廷和孤南翼站在旁边没说话,两人一个满脸愤然,一个纯看戏,一时间,山洞之中的气氛有些诡异。 半晌,凡白长舒一口气,冷笑一声:“原来,我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人,也好,这样一来,我就不用顾虑你的感受了!” 话音落地,他的手扬起,不知他做了个什么动作,刚刚平静下来的石?虫忽然间又开始暴躁起来。 “往后退!” 孤南翼伸手一把将慕梵希抓了回来,卓炎卓厉紧跟着快步上前,展云廷则退后一步,拖着无夜往后退。 卓炎卓厉的剑风凌厉,一时间,那些石?虫倒是靠近不了,可是这并非长久之计,除了人体力的消耗,眼看着血池中用涌出更多的是芒种,乌央乌央的爬满了一地。 众人一路往后退,眼看着就推到了山洞的墙根处,已经无路可退了,此刻一直没说话的无夜开了口。 “阳光……这虫子害怕阳光……”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让人恍以为听到了幻觉,还是慕梵希转过身来,又问了一遍。 “这些虫子害怕阳光,只要外面有光,就能逃出去……”他强撑着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可是,众人这次即便听清楚了,依旧面带难色。 虽说现在外面阳光明媚,可这里是山洞,还是凡白炼药的密室,他自然知道石?虫的弱点,怎么可能有阳光? “阳光……” 孤南翼低喃一声,抬起头朝山洞的顶端看去,还不等他说话,就听卓炎卓厉开口。 “这山洞墙壁太厚,单凭我们的力量怕是不行!” 一般的墙壁,卓炎卓厉用内力就能劈开,可是这毕竟是山洞的顶端,上面就是高地的地面,还是坚硬的巨石,再深厚的内里怕是都不能行。 听他俩说,孤南翼脸色微微变化,却并没有任何失望,而是转向了慕梵希。 “小梵儿,这个时候,可是你的强项!”他挑眉开口。 慕梵希一顿,瞬间反应过来,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仅剩的一颗雷弹,只是,看着那雷弹,她的眉头再次拧起。 934.第934章 凝郡主的选择 “只剩下一个中号弹,怕是也不够威力!”慕梵希拿着雷弹在手里垫了垫。 当初炸黑熊的山洞时,用的是威厉最强的一个,勉强能将山洞炸开,如今这个山洞的岩石要更加坚硬,这种程度的雷弹怕是不成了。 “够用,还有展云廷呢!”孤南翼又看向旁边的展云廷。 展云廷楞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瞪眼道:“我身上可没有雷弹了,上次给我那个已经用了,有的话我肯定拿出来了!” 合着他以为孤南翼说他私藏雷弹呢。 孤南翼轻笑摇摇头,道:“我说的不是雷弹,是你的罡步!阵罡的威厉可碎石断地,再加上这雷弹的威厉,应该可以!” 展云廷眼神变了变,看向孤南翼,又是甩过去一个白眼。 “我要行阵罡,就得去那石?虫的中间,我可不是百毒不侵的体躯……” “小郡王,我二人为你护法!” 不等展云廷的话说完,卓炎卓厉快步上前,两人已经看到慕梵希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了。 展云廷嘴角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瞧着这几个人满脸期盼的瞧着自己,有种想骂娘的感觉。 “哼!你,你们可得好好保护小爷!” 说完,展云廷心不甘情不愿的朝中间走去,卓炎卓厉快步跟上,同时孤南翼拿起手中笛子,随着声音传来,角落里钻出无数的小蛇。 小蛇出来之后,跟地上的石?虫缠打在一起,一时间,地面的情况有些混乱。 凡白站在对面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只是看着卓炎卓厉来打头阵,只留下了慕梵希和孤南翼往出口的方向退,忍不住冷笑出声。 “还以为你们有多大的本事,想着舍弃他们就能出去了吗?梵儿,既然我们在这里见面,我边一定不会再放你离开!” 低声喃喃一句,凡白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号,眼见那些石?虫更加狂躁起来。 此刻,卓炎卓厉已经帮展云廷开出来了一个空间,展云廷低头瞧着不断凑过来的石?虫忍不住骂了一声,姿势准备开始行阵罡踏步。 慕梵希站在远处看着,她不懂这些玄学术数,只握紧了手里的雷弹,就等着那边一有动静她就将雷弹朝山洞顶端扔出去。 “不用紧张,他很强的。” 或许是看出慕梵希的紧张,孤南翼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不想,差点让慕梵希用雷弹砸了他的脑袋。 “这个时候,不要跟我说话!小心我炸死你!”慕梵希瞪眼。 这个鸡贼的男人,倒是把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完事儿自己在旁边看戏! 孤南翼无奈的撇撇嘴,来不及多说,眼看着小蛇被压制,笛子再次凑近唇边。 展云廷的脚步依旧跟喝醉了酒一般,虽然能看出他应该是依照某种图例或者某种规则动的,但是慕梵希看不懂,一会儿功夫,只见他猛地抬起腿来,朝这边看了过来。 “扔过来!” 展云廷朝慕梵希的方向大喊一声,紧接着最后一脚重重的踩在点上,山洞开始猛烈摇晃起来。 卓炎卓厉快步上前将展云廷捞起来转身往回跑,就趁着他们转身的功夫,慕梵希一把将雷弹的索引拉开,朝着山洞的顶端扔了出去。 轰隆—— 一声剧烈的响动,雷弹在触及山洞顶端的瞬间一下子炸裂开来,加上刚才展云廷阵罡的动静,巨响之后,山洞顶端忽然间坍塌往下坠落无数巨石。 凡白似乎没想到他们的目标竟然是山洞顶端,愣怔瞬间猛地腾身而起,越过了血池,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丝毫没有顾及身边的凝郡主。 凝郡主的肩膀被落下的石头砸了一下,眼看着凡白已经到了安全之地,她眼底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在石头又砸过来之前,跟着他刚才的轨迹回到了血池另一边。 落地的瞬间,她捂着胳膊晃了一下,不过到底是练武之人,很快身体平衡下来。 凡白侧目看了她一眼,明显能看到她肩膀上的血迹,表情依旧寒冷至极。 “留在我身边可以,别拖我的后腿。”他冷漠开口。 “嗯。” 凝郡主咬着牙应一声,捂着肩膀走到他身后。 此刻,山洞顶端在接连的爆炸之后,很快坍塌下来,石块坠落砸了下来,小蛇身形柔软,很快在碎石的空隙中穿梭逃离。 而那些石?虫的要比蛇大,直接被落下的石块砸碎,黄色的液体就碎裂的身体里流出来,一时间,整个山洞之中,除了血腥,更多了一股刺激的味道。 石?虫也是聪明的虫子,紧忙展开翅膀飞,可就在这时候,山洞顶端坍塌,阳光直接从上面照了进来,细微却又刺激耳膜的声音灌进来,让众人下意识皱紧了眉头,同时,那些被阳光照到的石?虫竟然像着了火一样烧起来。 那声音,就是石?虫惨叫的声音吧! 慕梵希站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看着空中不断燃烧的火焰,燃烧的速度很快,石?虫燃烧后,就听到“啪啪”的落地声音,落在地上那火没有灭,不燃尽不会熄灭。1 “我去,这也太惊悚了!” 展云廷站在旁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说着话就要往前靠,却被卓炎卓厉拽了回来。 “这些虫子身上的火很危险,若是被碰到,也会被烧成那样。”卓炎冷冷开口。 展云廷顿时浑身一紧,也不问是不是真的,但是看着满地的黑虫壳子就觉得恶心,紧忙转身回到慕梵希身边。 “梵儿,我厉害不厉害?是不是觉得我比我六哥强?”展云廷一脸得意表情。 慕梵希咧咧嘴,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是是是,你可厉害死了……” 凡白站在血池的另一边,看着慕梵希和展云廷说话,脸上还带着笑,顿时心口怒火滕然而起。 “梵儿,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他咬着牙,眼底一片烧红。 听到凡白的声音,慕梵希顿时收敛表情,扭头迎着他的视线看去,声音凌厉。 “我不欠你任何,如今我你我已在敌军阵营,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说着话,慕梵希手腕一转,乾坤棍拿在了手里。 同时展云廷和孤南翼也握紧了手中兵器,卓炎卓厉一前一后护在众人中间,大战一触即发。 “唐凝,你不是要帮我吗?去,杀了他们!” 凡白扭头看向凝郡主,阴冷的声音之中没有一丝温度。 凝郡主抬头看了凡白一眼,“嗯”一声,猛地抬起手来。 “噗——” 刀子进入肉的声音,让众人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凡白肩膀上的匕首! “唐凝,你!” 凡白顿时面目狰狞,扭头看向凝郡主,眼中尽是杀意! 他有防备的!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她,本以为她会在众人混战的时候才动手,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时候! “你找死!” 咬牙切齿的声音出口,凡白猛然间一个转身,手掐在了凝郡主的脖子上。 凡白的武功,凝郡主是清楚的,她不是对手,更何况,她也没有打算逃,眼看着他的手已经到了跟前,她闭上了眼睛。 刚才的匕首是无夜拿出来的,加了屍璘粉的匕首,是唯一能杀死凡白的,如今死在他手上,他们算是同归于尽吧? 这样的结局,还不错…… “唐凝!” 慕梵希扯着嗓子惊呼一声,眼看着凡白就要用来,猛地按下了乾坤棍的按键。 砰地一声,从乾坤棍飞出来子弹朝着凡白的手飞了过去。 这子弹跟袖珍手枪的速度很接近,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凡白迫不得已只能往后退一步,就在这时候,松开了手。 “上!” 孤南翼冷喝一声,众人只看到眼前人影一闪,来不及多想,已经到了跟前。 卓炎卓厉很快跟凡白缠斗在一起,孤南翼快步到凝郡主身边,将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凡白刚才是掐着凝郡主的,但是他手指头上还有指匕,刚才松手的时候,指匕划破了凝郡主的脖子,此刻,血已经蔓延出来。 “唐凝!” 孤南翼伸手压住她的穴位,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轻颤。 凝郡主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脸上表情平静,比任何时候都平静,却让人看得心口沉闷。 刚才她说要跟凡白走,还以为她终究是想不开,却没想到,她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唐凝!” 这时候,慕梵希和展云廷也到了跟前,展云廷紧忙帮她处理伤口,看着她脖子上泛起了白肉的伤口,他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慕梵希抱着凝郡主,眼中湿润却死死的咬牙憋着,此刻,孤南翼站起身来,那双平日里带着玩味笑意的桃花眼中,如今却是一片杀戮之意。 “你今日,必死!” 孤南翼阴冷的声音出口,紧接着身形一闪到了凡白跟前。 匕首上的屍璘粉,已经压制了凡白的能力,加上卓炎卓厉的缠斗,他很快就处于下风,在孤南翼鞭子甩过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躲闪的余地,生生挨了那一鞭子! 砰! 孤南翼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那一鞭子抽在了凡白的肩膀上,明显听到“咔嚓”的一声,骨头碎裂声音。 935.第935章 你杀了我吧 凡白一声痛苦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音,人整个摔在了地面,脸色惨白如纸。 他躺在地上,用尽全力伸出手,口中呢喃:“梵儿……” 只是,这声音刚刚发出来,就被孤南翼一脚踩住了他的肩膀。 “你现在没有资格喊她!”孤南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一片烧红。 凡白挣扎了一下,终究拗不过孤南翼的力量,放弃了,他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嘴角汩汩流出鲜红血,半晌没有开口。 这边,展云廷帮凝郡主包扎好了伤口,慕梵希才朝这个方向看一眼,她拧了拧眉头,扶着凝郡主起身朝外面走,临出去的时候,冷冷开口。 “孤南翼,你自行处理吧,不用问我!” 说完,她扶着凝郡主转身离开。 就在刚才,她亲眼看到凡白的所作所为,心已经彻底沉了,什么交情,什么朋友,她不是什么生母,被人伤害之后还要一再原谅,更何况,她也亲眼看着凡白对凝郡主的冷漠和伤害,这个人,她宁愿不曾认识。 孤南翼瞧着慕梵希离开的方向,应一声,转够头来,却看到躺在地上的凡白脸上带着笑。 “你笑什么?在笑自己很滑稽吗?”孤南翼低头看着凡白,眼底一片嘲讽。 凡白哼一声,没有回答,只有心无力道:“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很容易,但是现在,我要你控制异形军队的药和方法!”说着话,孤南翼手腕一转,袖口的小蛇快速钻出来,一口咬在了凡白的脖子上。 凡白拧着眉头哼一声,强忍着浑身的剧痛,咧开嘴笑得一脸猖狂。 “没用的,这些异形军队只要放出来,便不受控制,你真以为我会帮陆德隆吗?我只是为了让你们全军覆没……咳咳……” 话还没说完,他忍不住咳嗽起来,每咳嗽一声嘴角都流出鲜红的血。 他知道这场战争,慕梵希一定会来,所以,这些异形军队不是为了帮陆德隆,而是为两军制造混乱,好趁着机会将慕梵希带走,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遇到了无夜,这场提前的见面,并不是他预料的。 他更没想到,他们闯进了密室,在石?虫的围攻下竟然将山洞炸开,而让他最想不到的是,唐凝居然会对他下手。 当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慕梵希身上的时候,他的声明太过兴奋,以至于这些明明不应该出现的失误都被忽略掉了,而就在刚才,慕梵希说她无所谓。 呵,他终究是被抛弃的人,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人…… 孤南翼拧起眉头看着凡白,眼底泛起寒凉,然而还不等他动手,却见凡白猛然间伸出手来抓起落在地上的匕首,快速擦过了自己的脖子。 “喂——” 一声惊呼刚出口,孤南翼眼看着凡白脖子上喷出一股血,人一下子躺在地上,血流如注,很快便没了声息。 他有一瞬间的怔愣,看着凡白已经逐渐开始僵硬的身体,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真是想不开! 人在世上,或者的方式有很多种,不得不说,凡白的确是可怜的,可他又是被上天眷顾的,他若能放开仇恨,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人死了,我们走!” 半晌,孤南翼站起身来朝卓炎卓厉说了一声。 几个人转身跟着慕梵希刚才的方向出去,此刻,慕梵希几个人正坐在无夜的石床边上发呆,特别是凝郡主,虽然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可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呆愣愣的样子。 看到几个人过来,慕梵希这才抬起头来,问:“你们几个可有受伤?” 卓炎卓厉摇摇头,回到慕梵希身边,孤南翼则是叹一口气,坐在了凝郡主身边。 扭头看着凝郡主脖子上纱布渗出的红色,孤南翼又长舒一口气,道:“没有问出异形军队的控制方法,他用刚才那把剑自杀了。” “自杀”两个字,让众人脸上的表情都一滞,慕梵希拧起了眉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凝郡主的肩膀。 “我没事。” 凝郡主扭头给慕梵希一个安慰的笑容,随即又看向孤南翼,自己也舒一口气:“在我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选择,刚才说的话都是骗他,但是有一句是真的,我想为了自己活着。” 她这样说,慕梵希倒是欣慰了一些,正要说话,却听躺在石床上的无夜咳嗽一声。 “不好!凡白死了,那些东西怕是要失控,咳咳咳——” 一句话没说完,他控制不住咳嗽起来。 众人闻言顿时紧张起来,此刻也能听到外面喊杀和惨叫的声音更加强烈。 “无夜,你有什么办法吗?”慕梵希扭头看向无夜。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在他这里了。 无夜脸上的表情凝滞瞬间,似乎在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定了一般,转向展云廷。 “小郡王,你这里可有让人一瞬间恢复的药?”他问。 这一声“小郡王”让众人又是一愣,难以置信的看向无夜。 他们什么时候提及展云廷是小郡王了? 不过,此刻紧急情况,众人也顾不得那么多疑惑,纷纷看向展云廷。 “有倒是有,可是你既然知道有这种药存在,也应该知道这种药有强烈的副作用,这可是以生命为代价的。”展云廷拧紧了眉头。 瞬间恢复的药,不过是强行催发身体的机能,它能让身体恢复,自然也要以身体为代价,更重要的是,即便用了药,也不一定能完全承受得住,身体弱的,说不定一颗药进去直接就催到了阎王殿。 展云廷说完话,扭头朝无夜看了一眼,想着他常年受伤被抽血,还真没什么把握。 无夜摇摇头,沉沉的喘一口气,道:“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外面那些东西已经失控,石?虫也被烧的烧不多了,它们很快就会冲进来,到时候,我们谁都活不了——咳咳咳——快点,没有时间做多考虑!” 最后一句话,他忽然间睁开了眼睛,平常没什么表情的眼中,此刻多了几分凌厉,那一瞬间的震慑力,让人想象不到他竟然是被人控制了这么多年的。 “好!” 展云廷不再犹豫,转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金色的药丸,递给了无夜。 无夜似乎很着急,一把拿过来塞进了嘴里,也不喝水,强行咽了下去。 众人紧张的看着无夜,刚开始还没什么变化,就在众人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他突然间面色狰狞,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紧接着身体开始痉挛抽搐,像是中毒一般,嘴角溢出白色的泡沫。 “快,压住他!” 展云廷惊呼一声,上前压住了无夜的肩膀,旁边慕梵希几个人也紧忙过来压住他不断乱动的身体。 他们几个可是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人,特别是卓炎卓厉,力气更大,可如今几个人一起压着,都险些让无夜挣脱开来,等众人憋了一头汗,他的力气也快耗光的时候,总算平静下来。 “果然,巨人族的力气真不是盖的!” 展云廷忍不住嘘一口气,说着话,伸手摸了摸无夜的脉象:“还好,比我想象中情况要好很多。” “他,没事了?”慕梵希满脸疑惑的看向展云廷。 药物这种东西,总是要有发挥作用的时间,即便是在现代,她也从未听说过有能让人一瞬间恢复的药,更何况是古代? 不过或许也正因为是在古代,一些她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或许就真的存在,更何况,自己都能进到别人身体里重新活过来,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呢? 展云廷看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拆开了无夜手上的纱布,纱布上还沾着血,就是刚刚从里面渗透出来的,可是此刻将纱布拆开之后,原本还有些溃烂的皮肤竟然只剩下一道红色,就是伤口愈合之后留下的伤疤! 竟然真的愈合了! 几个人看的目瞪口呆,慕梵希惊讶之余伸手去解无夜腰间的绷带,却被孤南翼用小树枝抽了一下。 “就算你是刺翎的老大,也不能这么不把自己当女人看的吧?这里有展云廷,你跟我过来!” 说完,孤南翼伸手捏住慕梵希的衣领子,像拎个小鸡子一样将她拽到了旁边。 卓炎卓厉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凌乱,心想着,这样的情况到底要不要出手呢? 孤南翼对郡主明显是没有敌意的,可是这样的情况若是被王爷瞧见,也必定是要打起来的,这事儿可就有些麻烦了。 不过,两人正琢磨着,就见慕梵希转过身朝着孤南翼腿上踢了一脚,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往后退了一步,让郡主自己动手更好。 这边正闹着,展云廷已经将无夜身上的纱布全部拆开,仔细检查了他身上的重要伤口,不得不心中一声赞叹。 不得不说,这人的体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他这一颗药虽然能让人迅速恢复,但是一般人的恢复程度不会这么大,刚才明明是要死的人,如今不光身上的伤已经无碍,脉搏也开始恢复正常。 确认好无夜的伤后,展云廷这才让卓炎卓厉给他穿上衣服,同时从口袋里另外摸出一颗银色的药丸塞进了无夜嘴里。 936.第936章 做饵 慕梵希和孤南翼也不再打了,众人再次围过来,眼看着无夜的脸色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 “感觉怎么样?”慕梵希问。 无夜拧了拧眉头,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似乎在感受身体的变化,随即撑着身体坐起来。 “我已经好多了!” 无夜开口,刚才那药对他的嗓子也有治疗的作用,此刻听起来比以前清晰多了,虽然说不上好听,却也不至于剌耳朵。 孤南翼的视线落在无夜身上,问:“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无夜低着头想了想,看向众人:“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些东西的血源来自我,我出现,它们也一定会被我吸引,到时候……” “你要用自己做饵,吸引异形军队?那不是出去送死?”慕梵希忍不住开口。 说起来,他们不过是同样被困在这里,要说交情也并没有多深,他明明能自己逃命,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却见无夜勾起唇角笑了笑,他接着说:“你们能从万峰山的树林穿过来,应该也知道,这些东西是怕水的,火烧尚且效果不明显,一旦沾染水便会立刻腐蚀,到时候我会将它们引到有水的地方,至于我……” 说着话,他转向旁边的卓炎卓厉,接着说:“刚才我看到,你们二位武功了得,若是可以,还请帮我掩护。” 树林外面倒是有一片深水湖,若是凡白没死,这些东西或许还能被控制,但是现在已经完全失控,他一个人根本到不了深水湖。 卓炎卓厉眉头顿时一蹙,正要开口拒绝,却听慕梵希的声音传来。 “好,如今我们只能听你安排,他们两个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也要万分小心才是。” 明显感觉到卓炎卓厉看过来的目光,慕梵希又扭头朝两人咧咧嘴,道:“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他是关键的人物,他成了,外面那些异形兽才能被压制,否则,别说单凭你们两个,我们的千军万马也会葬身在这死亡谷中,如今紧要关头,这是命令。” 两人依旧拧着眉头,明知道他们要遵守的铁律是保护慕梵希安全,又要听从她的派遣,可当两项铁律冲突的时候,一时间还真是难以抉择。 慕梵希却没了耐心,仰着头看向两人,眼底泛起冷厉,声音也带着命令:“现在没有你们同意不同意的余地,你们护着无夜离开,便是将那些东西引开,到时候我们出去,我便会去殷离修身边。” 听到她回殷离修身边,卓炎卓厉这才松开了眉心,朝慕梵希行一礼,转身到无夜身边。 无夜坐在石床边上,看着慕梵希一张凌厉不容人质疑的脸,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明明是个小姑娘的模样,可这周身的气质,却是少见的很。 稍作安排,无夜又将凡白藏药的地方告诉展云廷,那些药是用来克制异形兽和异形军队的药物,比墨凌信给的那些药性更烈,甚至不用沾染异形兽的血液,只洒在空中就能延缓他们的动作,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看到那些药物,展云廷可是高兴坏了,将身上的东西都装满了,但是看着还剩下一大部分的药,拧起了眉头。 慕梵希眼珠子转了转,将众人都赶出去,将剩下的药都放进了自己的随身时空袋中,时空袋的空间容量她并不确定,但是目前看来还是能将那些药装进去的。 等她装完,卓炎卓厉护着无夜从山洞溜边出去。 剩下几个人依旧在洞口,眼见着那些异形兽和异形军队感觉到异样的时候停了下来,随即疯了一般,朝他们追了出去。 异形兽和异形人的动作很快,却比不上卓炎卓厉的轻松,两个人交换着带着无夜飞,也不用太快,只吊着这帮东西。 如刚才异形兽和异形军队出现的状况异样,此刻地动山摇,成群结队的异形兽和异形人跟着他们方向跑,而刚才还打得火热的众人,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陆德隆用力吹着手里的长笛,可是任由他吹得脸红脖子粗,那些异形军队却丝毫没有理会,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不,从刚才异形军队发狂的时候开始,那些东西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看总督府军队的死伤就十分明了了。 异形兽和异形人撤退,慕梵希和孤南翼众人才从山洞之中出来,殷离修手中长剑一甩,将跟前的敌人封喉,起身腾空一跃到了慕梵希跟前。 “怎么回事?” 殷离修面色沉冷,视线在慕梵希身上扫过,见她身上没有伤,却看到了凝郡主脖子上的纱布。 “遇到凡白了!” 慕梵希拧了拧眉头,下意识扭头朝凝郡主看一眼,见她表情平静,用最简洁的话将事情说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 殷离修说着话,伸手将慕梵希拉到身边,转身看向峡谷边上的殷离枫。 两人眼神交换,甚至都没有说一句话,就见殷离枫猛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带着两队士兵离开。 “这个时候,他怎么撤退了?可是边境出事?”慕梵希疑惑开口。 殷离修摇摇头,正说着话,眼底快手闪过一道寒光,手腕调换的瞬间,将准备偷袭的敌人一招毙命。 “孤南翼,可还能战斗?”殷离修开口。 孤南翼活动了活动手腕,桃花眼中闪过一抹不以为意的笑:“这点小伤,本侯还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本侯已经忍了他许多年,如今是该算算账了!” 说完,他脸色骤然一沉,此刻刚好有将士牵着他的战马过来,就见他一个翻身上马,长剑“唰”的一声出鞘,寒光闪过。 殷离修轻笑一声,扭头看向慕梵希,道:“守住山谷死角北面,陆德隆一定会从那面逃跑,我已经安排刺翎埋伏,交给你了。” “是!” 慕梵希顿时正了正神色,朝殷离修行了一个军礼。 这个军礼带着十二分的认真,是她上战场的觉悟,说完,马蹄声响起,就见星乙手里牵着一匹马过来,正是慕梵希的战马。 “既然你给卓炎卓厉派了任务那就让星乙在你身边。”殷离修交代一声。 慕梵希也不推托,点点头翻身上马,真准备离开,就听峡谷上传来陆德隆的声音。 “给我杀,一个不留!”陆德隆已经杀红了眼睛,说着话的同时,举起手中阔刀,上面已经沾满了鲜血。 “走!” 慕梵希冷喝一声,拉紧了缰绳转身朝山谷的北面跑去。 殷离修目送着慕梵希的队伍离开,握紧手中长剑,猛地起身站在了马背上,只见眼前人影闪过,还不等众人反应,他人已经落在了陆德隆面前。 “殷,殷离修!” 陆昭惊呼一声,拿着剑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却被陆德隆一脚踹了回来。 “怂蛋!老子怎么就生出你这么怂蛋!这是战场,你跑什么!给老子上!” 说着话,陆德隆晃了晃手里的阔刀,泛红的眼珠子朝陆昭瞪了一眼。 这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如果不知道四姨娘和殷离瑾有染,他对陆昭还是很疼爱的,可是现在知道了自己头顶一片草原,没有四姨娘,这怒火便转移到了她的儿子身上。 陆昭被陆德隆吓得浑身绷紧,不敢再说丧气的话,猛然间转向殷离修:“我杀了你,杀了你!” 要说陆德隆这几个儿子,陆昭算是文武全才,平日里兄弟几个和军中将领比试,他的成绩和长进也最显眼的,算是陆德隆的骄傲,可到底是年纪轻,又是第一次上战场,特别是刚才看到异形军队和异形兽直接将人撕了的场面,对他的冲击还是挺大的。 此刻敲他就是一脸凶恶表情,说着狠话,可是依旧浑身颤抖不已。 殷离修一身铠甲站在阳光之下,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神圣不可侵犯,相比之下,更是对陆昭有种压倒式的紧迫感。 还不等他动手,却见身后军队中腾起一人,那人轻功很好,腾身而起之后踩着峡谷的石壁直接落在了眼前,正是一直隐藏在军中的陆霖。 陆霖的出现,让陆德隆和陆昭楞了一下,陆德隆眼底神情复杂,倒是陆昭仿佛见到了曙光一般。 “二哥,你快,杀了他,父亲一定会奖赏你的!”陆昭说着话,朝殷离修指了指。 陆霖向来不受待见,不管平日里多努力,得到的也只是个冷脸,陆昭很清楚这一点。 只是,平常在他们面前的陆霖是个傻子,他们说什么他都相信,可是现在,陆霖一身铠甲,双眸炯炯有神,甚至还带着几分凌厉,就在陆昭话出口的瞬间,他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二哥?” “你看清楚,我身上穿的可是国君的铠甲!” 说话之间,陆霖手腕一抬,长剑架在了陆昭的脖子上。 “陆霖,你这个孽障,你竟敢背叛我!”陆德隆猛然间瞪大眼睛,眼底燃起一片怒火! 说着话,他提着长刀就砍了过去,不过,刀没到陆霖跟前就被殷离修挡住了。 “你的对手是我!”殷离修声音冰凉,顺着陆德隆刚才的力量刺了过去。 937.第937章 众叛亲离 陆德隆快速躲闪,往后跳了一步,此刻看向陆霖,眼底燃烧起熊熊火焰! “你这个孽障,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帮助别人来对付老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陆德隆咬牙启齿,一字一句几乎是嚼碎了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无边的怒意。 陆霖将陆昭打退,扬起头迎着陆德隆的怒目看去,脸上带起嘲讽的笑容。 “天打雷劈?你都不怕,我还有什么可怕的?这么多年,你可有将我当成你的儿子看待?不过是为了促成协议,你毒害发妻,又何时想过天打雷劈?就算老天要惩罚,那你也是首当其冲!”说着话,陆霖猛然扬起手,长剑指向了陆德隆。 “你说什么?”陆德隆脸色突然间变化,有种被看穿的心虚感觉。 这个表情,让陆霖脸上嘲讽之意更甚,他冷哼一声,道:“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你对我母亲做过什么了?” “你,你母亲是院子起火烧死的,跟我又有何归干系!”陆德隆心虚。 在场众将领之中,有不少人是陆夫人娘家的亲信,娘家人拜灭之后,跟着来到了总督府,他们知道大夫人的性子冷淡,却并不知道陆德隆竟然会对大夫人下黑手,这件事若是让那些人知道,说不定立刻就是一场兵乱。 想到这里,他自然是紧张的。 陆霖将陆德隆脸上的表情收入眼底,忍不住沉声冷笑,原本,他还对这个爹心存幻想的,还想着如果母亲药里的毒或许是其他姨娘放的,可是如今看着陆德隆的表情,什么幻想都破灭了。 “要我娘命的,不是那场火,而是她每日所喝汤药里的毒,整个总督府,能让在她碗里下药的,也就只有你这个总督大人了,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不敢承认吗?”陆霖笑得一脸苍白,说完,看向他故意引过来的张将军和宋将军。 张将军和宋将军是大夫人娘家过来的人,一直以来对陆德隆都很忠心,他们也曾规劝陆德隆对大夫人和陆霖好一些,可是每每陆德隆都会给陆霖好大夫人下套,久而久之,在他们眼里看来,陆霖能到现在这步田地,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可是如今亲耳听到陆霖所说的话,再看陆德隆的反应,脸上顿时一颗心悬了起来。 “总督,二少爷所说可当真?”张将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陆德隆。 陆德隆嘴角颤了一下,随即猛的一挥手,冷喝道:“胡说!他已经疯了,他的话怎么能当真!你们也疯了吗!” 两位将军被陆德隆骂得变了脸色,转身再看向陆霖,虽说他依旧神情浪荡,可是那双眼中分明不是一个疯子该有的眼神。 “二少爷……” “两位将军放心,我只是装疯卖傻罢了!毕竟,我娘死了,他下一步就该对付我,这种情况,我只能装疯!” 陆霖跟两位将军解释一句,随即再次转向陆德隆,眼底泛起寒凉:“少在这里蛊惑别人了,你做的事情,我都有证据,其不说你杀妻灭子,就通敌叛国这一条,也是天理不容,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想着做皇帝梦?你配吗?” 什么东西? 亲生儿子对父亲说他是个什么东西,这话还真是满满的嘲讽,听得陆德隆的脸一下子涨红。 “混账!你这个混账!你这是被他们收买了!他们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陆德隆太阳穴努着,腮帮子鼓着,心口堵着一口气,噔噔噔的往上顶。 陆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铠甲,冷笑:“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处,但至少,他们给了我和我娘一挑生路,相比之下,你这样满身罪恶之身,才应该去死!” “你真是疯了!他好歹是你爹!” 这时候,陆昭冲了过来,一边喊着,手中长剑又刺向陆霖。 陆霖这些年一直隐藏实力,众人眼前他处处不如陆昭,如今针锋相对才看清楚,陆昭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一招,便将陆昭甩到了一旁。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昭,眼底带着嘲讽:“你错了,他是你爹,不,就你娘那品性,你爹还说不定是谁呢!” “陆霖!” 陆德隆一声怒吼,然而,还不等他说话,却见陆霖转向了张将军和宋将军。 “两位将军可还记得这块玉佩?” 说着话,他抬起手,手中之中一块有特殊图腾的玉佩在两人面前晃了晃,见恋人神色变化,继续说:“当年我外祖父可是将我们母子安危托付给两位将军,如今事情真相你们也知道了,可有了做好决断的准备了?” 脸上表情迅速变化,眉梢之间依旧带着几分犹豫,看看他又看看殷离修。 “可是我们……” “两位将军若是戴罪立功,本王或可在皇上面前帮你们争取。”殷离修不失时机开口。 他一开口,两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可是冥苍战王英雄,是皇上最亲近的兄弟,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若说京城的权利,除了皇上那就是玄王了! “多谢玄王殿下!” 两人应声行礼,随着殷离修摆摆手,快速起身,同时抓起副将手里的旗帜,朝自己统领军队发号施令。 几句话的功夫,陆德隆的一半兵力叛变到了国君之中,陆德隆眼珠子都快出来了,恼羞之间,举起手中阔刀朝拼了命的朝他身上砍过来。 这边陆霖和陆昭又打在了一处,一时间,死亡谷之中兵器碰撞声音,惨叫声音蔓延开来,随着风灌进,伴随着一股鬼哭狼嚎的嘶吼声音,听得人心惊胆战。 除了两边交战,还有一些异形兽和异形人没有跟着无夜离开,在凡白死后,彻底发狂,好在展云廷和慕梵希将山洞里的药物给了殷离修,药物从峡谷上方撒下来,那些东西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将士们用沾了药的匕首刺入异形兽和异形人的体内,药物沾染了血液,对于这些变异的东西来说就是毒,虽然这个动作强度很大,可到底是能杀死它们,对军队的威胁也小了很多。 而大部分的异形兽和异形人都跟着无夜往深水湖的方向跑,一开始它们跑的还很疯狂,完全被控制了一般,可是这些东西的智商比一般的动物都要高,临近深水湖却不跟了,都站在边缘等着。 “这些畜生倒是聪明!” 无夜扭头看着那些异形兽和异形人站在树林边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正想办法如何将他们引过来的时候,却听身后山峰之上传来声音。 “离开那里!” 声音在空旷的山中格外明显,三个人猛然间转身,就见殷离枫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两队士兵站在了身后的山峰上。 “他们该不会是……” 无夜忍不住开口,只是还不等他的话说完,就被卓炎一把拽住带离开来,紧接着听到就“砰”的一声响,那树林后面的小山竟然炸了! 这爆炸声音就跟之前他们在山洞里将洞顶炸开的声音一样,但是比那个声音大,威厉也很大,纵然他们躲得已经够远了,可依旧有石头崩过来。 石头还好,紧接着就听到“轰”的一声,是水喷涌的声音,还不等想明白就看到哗哗的流水从那山上倾泻下来,朝着树林中的异形兽和异形人冲了过去。 “呜呜——” 那些变异的东西慌了,开始四窜逃离,可是水就从后面冲过来,要么被水卷走,要么就只能跳到深水湖中,两头都是死路。 卓炎卓厉护着无夜躲在安全之地,眼看着那些身形巨大的东西四处逃窜,一时间,地面剧烈晃动,水沾在异形兽和异形人身上,就像是强酸一样,让他们身上都冒起了白眼,震人心肺的吼叫声传来,比战场的厮杀还要惨烈。 同时,死亡谷的北面,慕梵希和星乙还没到军队埋伏的地点,猛然间感觉到地面一阵摇晃,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不会又有异形军队出来吧!”慕梵希拉紧了缰绳,脸上颇有些紧张。 星乙还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的样子,不过见她问,还是回答道:“应该是二皇子炸开了后面小山,正在处理那些异形兽。” “小山,什么小山?”慕梵希不解。 星乙皱了皱眉头,依旧耐心道:“之前进入死亡谷后,二皇子已经派了刺翎进山查看地形,发现深水湖对面的山中有一眼活泉,此刻将活泉口炸开,泉眼里的水便会直接喷涌而下……” 接下来,不用说慕梵希就都明白了,前面有深水湖,后面有倾斜而下的泉水,那些变异的东西是跑不了了。 “到底是皇家人,领军带兵的本事或许是天生就有的吧!”慕梵希忍不住开口。 这话说得平静,没有任何嘲讽意味,即便知道二皇子和陆霖一样,平日里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可是为了自保,谁不是在别人面前也会表现出另一张面孔呢。 她只是没想到殷离枫这么厉害,幸亏他是个淡漠的性子,若真的有心皇位,那将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 “郡主小心!” 正说着话,星乙忽然间惊呼一声,手中长剑出鞘,对着慕梵希的右边刺了过去。 938.第938章 怎么又是你 慕梵希快速俯身在马背上,躲过了旁边过来的攻击,马朝前面快跑了几步,停下来。 “墨凌风,怎么又是你!” 看到墨凌风那张脸,慕梵希从心底涌起一股厌烦,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偏偏这人还总是阴魂不散。 “梵儿似乎不想见到本宫呢,可是本宫却很想见到你,这才冒着生命危险来见你。” 墨凌风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这笑容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看,甚至让慕梵希有种想要抽他一巴掌的冲动。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你这南罗太子的命这么金贵,还是仔细着吧,用不着为了我冒险!” 慕梵希十分嫌弃的说一句,不等墨凌风答话,又说道:“不过这个时候,两军开战,你本来要买的武器也被我们毁了,殷离瑾被陆德隆杀了,你不回南罗,莫非是也想插一脚?” 她的语气轻松,却丝毫不敢放松,眼睛死死盯着墨凌风以防他有任何小动作。 墨凌风早就看出她的提防,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道:“你也知道,武器毁了,殷离瑾死了,这一趟我什么都没捞到,却又偏偏赔上了一个妹妹,哦,对,本宫的王妃也跟人跑了,你说我吃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甘心离开呢!” 说着话,他的视线在慕梵希身上停留,星乙察觉到他的目光,拉紧了缰绳到慕梵希身边,将人护在了身后。 有星乙在,慕梵希倒是踏实了几分,迎着墨凌风的目光看去,冷笑:“你吃多大的亏,你应该去找陆德隆,亦或者,现在总督府守卫空虚,你就算趁机搬空了总督府也不会有人拦着你。” “区区总督府,本宫并不会放在眼里,倒是你……” 他停了一下,朝慕梵希走近,不过,还没走两步见到星乙的长剑指了过来,紧忙停下脚步。 “殷离瑾那些武器,本就是仿照你的来做,不管是功能还是威厉,都不及你的十之一二,本宫最想要的,还是你,不管是你的武器,还是你的人,都是本宫心中所想,你若愿意,待本宫登基,你便是南罗皇后,如何?” 他仰着头,说得一脸认真,可是明明认真的表情,却让慕梵希有种忍不住想动手的感觉。 一个人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也真是登峰造极了! “墨凌风!你之前与我冥苍签订条约求娶和亲公主的时候就是这套说辞,你以为,皇后这个位置我会稀罕?我谢谢你这么抬举我,但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的兵器制造也不会为你服务,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着话,慕梵希手中乾坤棍一甩,指向了墨凌风:“这里好歹还是我们的地界,现在我没心情跟你浪费时间,你若识相的就赶紧走,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墨凌风往后退了两步,迎着慕梵希的乾坤棍,脸上笑意逐渐收敛,随着眼底寒光闪烁,阴狠之意涌了上来。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别怪本宫学你们用抢的!” 话音刚落,山谷之中忽然间蹿出来十几个黑衣人,每个人手上拿的武器都不一样,一身黑衣,脑袋也用黑布蒙着,只留下一双眼睛,衣服的左边心口处,都有一朵用金线秀的彼岸花。 当杀手就当杀手,还在夜行衣上用金线绣朵花,最主要的是,还绣在左边心口处,这是就让人瞄准用的? 慕梵希正想着,却听身后星乙压低了声音开口:“是阎罗殿十八鬼王,他们很难对付,千万小心!” 什么玩儿?阎罗殿? 之前是夜狼,现在有事阎罗殿,这墨凌风还真是喜欢和杀手组织玩儿啊! 不过,阎罗殿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慕梵希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可是注意力都被他们胸前的彼岸花吸引了,竟然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倒是墨凌风先开了口。 “二十年前,冥苍皇宫曾经被杀手入侵,若不是有南疆王那个老东西,他们便会直接了冥苍老皇帝的狗命,当年那个杀手组织,就是阎罗殿,二十年后,他们为本宫所用,你觉得,你从本宫手中逃离的几率有多大?” 墨凌风一脸得意的看向慕梵希,他们越是紧张,他就笑得越发猖狂。 阎罗殿被称之为阎罗殿,是因为能在阎王殿里存活下来的杀手,都是从死人身上爬出来的,阎王殿每年都会新进五百杀手,对,不是从普通人训练,而是直接招来的杀手,这五百个人相互残杀,最终只留下三个,这样存活下来的三个人,是杀手里顶尖的人物,可想而知,他们有多强。 而如今,墨凌风竟然一下子就调来了十八个,而这十八鬼王,正是阎王殿里最强的十八人。 为了得到自己,墨凌风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想到这里,慕梵希忍不住一声自嘲冷笑,尽量维持面上的平静,却压低了声音跟星乙说话。 “硬拼是不行的,我们要想办法智取。” 说着话,慕梵希转手,将一个药包塞到了星乙手里,除了一个药包,还有一颗小药丸。 跟慕梵希相处久了,星乙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接过来之后,趁着众人不注意将那药丸塞进了嘴里,握着缰绳的手捻开纸包。 “梵儿,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跟本宫走?”墨凌风脸上依旧带着自以为很和善的笑容。 慕梵希看着他,忍不住一个白眼翻上了天。 “墨凌风,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个男人,现在看来,我还真是高估你了,你连个人都不是!” 话出口,不等墨凌风发号施令,慕梵希猛然间扬起手,手中粉末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趁着此刻的风向,朝着杀手吹了过去。 星乙紧跟着将手里的药粉撒出去,纵身跳到慕梵希的马背上,将她整个护住,猛地抓起了缰绳。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那些杀手还没等到墨凌风的命令,眼看着两人已经奔驰而去。 墨凌风没有防备,那白色的粉末沾染在皮肤上,皮肤立刻开始溃烂,气得他眼底泛红,朝着杀手怒吼。 “愣着做什么!给我追!” 声音出口,杀手快速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墨凌风握着被粉末腐蚀的手,额头上立刻沁出了一层细汗。 这个阴险的丫头,等抓到她,一定给她好看! 这边慕梵希和星乙一边跑着,杀手已经到了跟前,其中一人腾空越过两人,手中长剑朝着慕梵希的后心刺了后来。 “小心!” 星乙一手提着剑挡下这一击,可是紧跟着又有杀手冲了上来,以星乙的武功,能应付一两个人已经有些吃力了,眼看着后面人追上来,他脸上一片阴骛。 “星乙,一会儿你走,墨凌风不会要我的命!”慕梵希也知道这个情况跑步了,压低了声音在星乙耳边说一句。 星乙脸色铁青,朝慕梵希瞪一眼,猛地抬手接下杀手的一招。 他是侍卫,保护主子安全是他的使命,更何况,要保护的还是她! 慕梵希被抢走,他只能是被杀,没有其他情况! “你给我闭嘴!”星乙冷厉开口。 慕梵希顿时不说话了,眼瞧着杀手过来,她紧忙抬起手枪扣动扳机。 对于古代人来说,手枪是比从手中投出去的暗器更加厉害的东西,一般人根本躲不过,可是这帮人阎罗殿的十八鬼王,就在她扣动扳机的瞬间,他们已经有所反应,只听到“砰砰砰”的枪响声音,却并没有打中。 完了完了,难道今天得死在这里?好不甘心啊! 慕梵希忍不住想骂街,就在这时候,伸手冲上来一个杀手,朝着星乙的肩膀砍了过去,她想挡,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啊——” 惨叫声音在耳边响起,慕梵希猛然间睁开眼睛,这才看清楚,惨叫的人并不是星乙,而是刚才冲过来的杀手。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眼前人影闪过,一股熟悉的香味擦过鼻尖,紧接着天旋地转,人被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殷离修那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 “殷,殷离修!” 慕梵希忍不住开口,此刻声音抑制不住的带着一丝哭腔。 明明刚才慷慨赴死的心都有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到殷离修,她就是抑制不住想哭,真的很想哭。 她努力憋着,死死的咬住嘴唇压制着,可是明明弯起了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眼泪往外流。 “梵儿莫哭,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擦过耳边,依旧是往常那般带着柔和,可紧接着一瞬间,他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手腕抬起长剑朝着伸手方向刺了过去。 又是一声惨叫,从后面偷袭过来的杀手被殷离修的剑刺穿了肩膀,人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慕梵希被他箍在怀里,看不见后面的动静,此刻侧目却看到星乙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马,竟然骑在殷离修的战马上。 瞧见慕梵希看过来的眼神,星乙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心想,要不是因为刚才他们公乘一奇,他这辈子怕是都没有机会骑主子的战马。 939.第939章 离间 不过,此刻可不是想这个时候,虽然殷离修赶过来,及时的解决了三个杀手,可眼下还有十五个,这样的数量悬殊,对于殷离修和星乙来说,也是很吃力的。 而此刻的慕梵希,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只能算半个战斗力,不,或许连半个战斗力都不算,那些人太厉害,或许还不等她动作,就已经被钳制住了。 “殷离修,怎么办?”慕梵希眼瞧着杀手已经追了过来,挡住了前面的路。 殷离修面色阴沉,就在杀手冲到面前的瞬间,猛地一拉缰绳,马蹄上抬的瞬间,他伸手护住了慕梵希。 “冥苍战王,果然厉害!” 此刻,杀手中有人开口。 殷离修凌厉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更加用力握住了手中长剑,他猛然一转手,长剑指向了刚才说话之人。 “从你们刚才的武功套路来看,你们的师父是钟馗?”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钟馗…… 慕梵希细细咂摸了这个名字,再看看眼前剩下的这十五鬼王,脸上的表情有些凌乱。 这个组织,该不会真的是以阎罗殿里的职位来定身份的吧? 可是阎罗殿虽然听起来可怕,可人家到底是神,他们这些人…… 想到他们是被墨凌风所用,慕梵希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恶心,或许是因为同样被墨凌风所用的夜狼也攻击过自己,而且,夜狼还杀了端月。 慕梵希是个记仇的人,特别是伤害了自己身边重要的人! 这样想着,她心口顿时燃起一股恨意,就听刚才说话的人再次开口。 “没想到,玄王殿下竟然知道我们师父,既然知道我们的师父是谁,就应该更加清楚,你们今日是跑不了的,不如乖乖就擒,或许还能少吃些苦头。”杀手声音之中带着嘲讽。 阎罗殿这些年日益壮大,别说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小买卖,就算是进入皇宫要皇帝的脑袋,他们也敢做,而且,写两年,已经有好几个小国的皇帝被暗杀了,诸多证据都指向阎罗殿。 皇宫那样森严的守卫都但不住他们的刀子,他们嚣张也是有理由的。 殷离修手中长剑一甩,视线在几个杀手身上扫过,只将慕梵希抱得更紧了些。 “钟馗尚且是本王手下败将,更何况你们区区几个,自不量力!” 话音落,慕梵希就感觉自己身子一轻,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跟着腾身而起,被殷离修整个带到了空中,紧接着就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或许是因为殷离修在身边的缘故,慕梵希此刻竟然感觉不到一点惧怕,反而很安心,在她反应过来之后,一手搂住殷离修的腰,另一手握住了乾坤棍从他腰一侧穿过去。 对于杀手来说,他们的目的是慕梵希,但是眼下想要带走慕梵希,就得打败殷离修,一时间几个人缠斗过来,另外几个人则缠住星乙,让他根本没有空闲过来帮忙。 殷离修武功有多强,慕梵希是知道的,可此刻被十几个杀手围困,又是传说中的十八鬼王,几十招下来,竟也有几分吃力感,更何况还有自己这个累赘。 “殷离修,我们打配合!”慕梵希想了想,压低了声音在殷离修耳边开口。 殷离修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猛地一手将她扣在腰间,另一手提起长剑再次朝冲过来的杀手刺了过去。 两边杀手快速防备,就在他们将注意力都放在殷离修身上的时候,就见慕梵希突然间从他旁边弹出一只手,精确的对准了杀手胸前的彼岸花,快速扣动扳机! “砰!” 一声响,旁边那杀手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口就被子弹穿透,瞬间一股血捧了出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边的杀手吓了一跳,紧忙往后退出了两步,而此刻,慕梵希手中的乾坤棍突然间飞出了一个箭头,朝着那人的心口冲过去,那杀手早有防备,紧忙转身躲过了一击,却不想,还不等他缓口气,殷离修的长剑便刺了过来。 噗呲—— 长剑落在他的脖颈上,鲜血如注的喷涌而出,紧接着咕咚一声,那人的脑袋便落在了地上,顺着他刚才进攻的方向滚落到了同伴脚边。 头一个配合就杀了两个杀手,殷离修和慕梵希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见她眼底带着笑,殷离修也不由得勾起了唇角,紧接着手腕一转,长剑再次刺向冲过来的杀手。 “一起上!” 杀手见同伴被杀,顿时急了眼,原本分散在旁边的几个人也同时冲了上来。 十几个人围在殷离修身边,虽说他们武功不及殷离修,可胜在人多,更何况慕梵希还在殷离修身边,他除了要对付杀手还要兼顾她,一时间被杀手追着连连退了好几步。 慕梵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这种情况两人虽然打配合是有利的,可是杀手人数太多,时间长了反而情况会更不好,想到这里,她突然间松开了殷离修,猛的往后退了两步。 “梵儿!” 腰间的空荡,让殷离修脸色骤然大惊,特别是扭头看到慕梵希被几个杀手围起来,紧忙将跟前的杀手击退,准备去她身边。 慕梵希闪身躲过冲来的杀手,朝殷离修喊道:“管你自己,我有办法!” 说完,她从腰间掏出一个雷光弹,朝着杀手身上扔了出去。 杀手知道她的兵器厉害,紧忙往旁边躲闪,然而,那雷光弹在空中炸开一道光芒之后,却并没有响。 “真是个狡猾的丫头,这样的招数用了这么多次,还不嫌烦!” 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一声嘲讽声音,众人转过身便看到墨凌风那一袭玄色长袍从远处的走了过来。 “墨凌风,你这是来找死!” 殷离修声音沉冷,抬起一脚将跟前杀手踹飞,手中长剑指向墨凌风。 墨凌风撩起眼皮朝殷离修看去,唇角一勾,带出玩味的笑意:“我知道你想杀我,可是这么多年我不是也还活的好好的吗?殷离修,你到底是听命于皇帝的臣子,就算你对我恨之入骨,却依旧动不得我!” 说简单点,就是我就喜欢看你看我不顺眼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慕梵希瞧着墨凌风那样子,下意识拧起了眉头,不等殷离修说话,手中乾坤棍猛地朝他打了过去。 两人距离有十几米远,墨凌风本以为这个距离是安全的,并没有躲闪,却不想乾坤棍的前段竟然能飞离出来,不光飞离出来,前段还长出了箭头,就听噗呲一声,兵器进入肉里。 “啊——慕梵希!” 墨凌风惨叫一声,身体一个支撑不住,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疼得他脸都白了! 慕梵希再次抽手,扎入他肩膀的一截被生生拽了出来,墨凌风都没时间反应,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间有种被撕裂的感觉,顺着力道一下子躺在了地上。 殷离修扭头朝那丫头看了一眼,见她眼神冷厉的盯着墨凌风的方向,圆圆黑亮的眼中带着无边愤怒! 她在生气,很生气,就因为刚才墨凌风对自己大放厥词! “慕梵希,你这是自己找死!本宫一定让你求生不得!” 墨凌风红着眼睛从地上站起来,眼底燃烧着熊熊火焰,朝旁边杀手怒喝一声:“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杀手闻言立刻动起来,特别是围在慕梵希身边的杀手,本来还退了两步,见那雷光弹没有炸,立刻围了过来,却不想,就在他们踏入那个范围的瞬间,眼前光芒再次一闪。 砰—— 巨大的爆炸声音响起,围着杀手的一圈,火药味道蔓延开来,而此刻本来站在正中间的慕梵希却早已经脱离那个位置,眼看着几个人被炸得飞了起来。 “阎罗殿的人,也不过如此嘛!身手倒是不错,可惜脑子不太好使,你们这样的人,也就只能被墨凌风这种人奴役了!”慕梵希站在旁边看着倒地的黑衣人,一边说着话,视线又朝墨凌风的方向看去。 她并不是在这个时候挑衅他们,而是从刚开始他们出现的瞬间,见到墨凌风对他们的态度,知道两者之间的关系,以此来刺激杀手。 墨凌风就是这样的人,他是南罗太子不错,却在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当做南罗的皇帝,这样眼高于顶的人,自然不会将阎罗殿放在眼里,而阎罗殿可不光是为了钱什么都不要的人,他们也同样眼高于顶。 “慕梵希,你什么意思!”墨凌风狠厉的眸子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微微勾起唇角,迎着墨凌风满是杀意的目光,道:“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呗!墨凌风,你倒是很聪明,堂堂南罗太子,竟然启用杀手组织,若是成了事,你的目的便能达到,若是败了,又能完全推给他们,我记得上一次你用的……哦,对,夜狼,当时事情败了,可是你带兵围剿夜狼的,对吧?” 一边说着话,慕梵希再次看向杀手,唇畔勾起浅浅笑意:“夜狼当时的名气也不小,作为同行,你们应该清楚吧?当时他们可惨了,被南罗世子率兵端了老巢,当时的野狼首领可是被剥了皮悬挂在城墙上示众的。” 940.第940章 坠落悬崖 她这话一出,几个杀手眼中顿时有了变化,墨凌风更是紧张的拧起了眉头。 “慕梵希,你胡说什么!当初围剿夜狼的是高程大将军!”墨凌风咬牙切齿,明明想用愤怒掩饰,却依旧挡不住心虚。 慕梵希冷笑一声,道:“当时出面的的确是高程大将军,可是高程大将军可是你的心腹,没有你的线索,他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进入夜狼的中心地段。” 说到这里,她转身看向杀手,又接着说:“为了方便你们之间的合作,你们阎王殿的主子可有请墨凌风去过你们的正殿?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墨凌风有驱虫的本事,即便你们蒙住了他的眼睛,他依旧能知道当初的位置,他就是用这种方法确定夜狼中心地的。” “慕梵希!你胡说八道!”墨凌风忍不住大叫,说着话,提起长剑朝她刺了过来。 而此刻的杀手,一时间对慕梵希的话有些犹豫,虽说他们只是执行任务,不能怀疑雇主,可是从某种程度来说,慕梵希的话的确有几分可信度,更何况,他们此行之前,师父也特意提醒了他们…… 杀手没动,墨凌风疯了一样冲向慕梵希,慕梵希紧忙收回了乾坤棍挡住他的攻击,两人一来一回,直接打离开了众人的范围。 这个时候,杀手对墨凌风的意图是犹豫的,可是,他们的任务不光是将慕梵希带走,后面还有另外的合作,更何况,眼前殷离修更是钟馗这么多年都不能杀死的人,脑子里判断瞬间,杀手再次扬起武器朝殷离修攻了过来。 殷离修有心过去护住慕梵希,可一时间十几个杀手将他围住,难以脱身,眼看着慕梵希和墨凌风打着打着就进了旁边的树林。 慕梵希武功不如墨凌风,可是好在手里还有武器,乾坤棍的变化多样,一时间让墨凌风也无法近身,打着打着,两人便到了树林的另一端。 “你以为,殷离修能一直护你周全吗?”墨凌风看着她,眼底泛起杀意。 之前他都是想着将她抢过来,第一次,他看这个女人心里起了杀意。 这个女人,若是不等得到,那便毁了她! 慕梵希猛然间抬起手挡下墨凌风的长剑,冷厉的眸子迎着他嗜血的目光。 “墨凌风,你对我并不了解,我这个人,从来不会指望别人护着我!” 话音落地,趁着墨凌风分心的瞬间,她掏出手枪朝他另一边肩膀开了一枪。 跟慕梵希交手这么多次,墨凌风也有了防备,就在她抬手的瞬间已经做了反应,那一枪堪堪侧着他的肩膀过去,打破了衣服,却并没有伤到他。 “你还真是自不量力!” 墨凌风冷嘲一声,猛地抬起手朝慕梵希心口刺了过去,慕梵希紧忙躲闪,却不想墨凌风的另一只手扬起。 眼看着白色的药粉散开,慕梵希心道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她吸入那药的瞬间,意识瞬间游离,身上也没了力气。 “墨凌风,你……” 她强行压制药性,往树林旁边跑,一时间没有注意周边环境,猛地一脚踩空,身体朝着悬崖方向坠落下去! 墨凌风已经到了跟前,眼瞧着坠落的慕梵希,眼底神情复杂,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跳下去救人,可是再一转念,心头怒火顿时愤怒燃烧。 “你去死!你死了,谁也别想得到了!我得不到的,殷离修也休想!”他朝着悬崖的方向怒喊一声。 此刻慕梵希身体控制不住的往下坠落,就听到上面传来墨凌风的声音,不知道是耳边乎乎的风声还是墨凌风的声音,此刻她的意识忽然间清醒过来,来不多想,猛地将手中乾坤棍甩了出去。 “死也要拉你垫背!” 慕梵希怒吼一声,猛地按下乾坤棍的按钮,乾坤棍前段快速分离飞了出去,正好勾出了墨凌风往下探的身体。 还不等他反应,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下面拽着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一下子顺着悬崖栽了下去! “啊——” 悬崖边上响起惨叫声音,那声音很大,在空旷的悬崖上回荡,惊飞了树林里栖息的鸟儿。 “梵儿!” 殷离修冲开了杀手的阻拦,疯了一样到悬崖边上,此刻却已经不见了慕梵希和墨凌风,悬崖边上,只看到两人打斗过的痕迹,还有慕梵希衣服上的碎片。 “梵儿!” “王爷!” 眼看着殷离修就要往悬崖下面跳,星乙紧忙冲上去拦住。 “放开我,放开!”殷离修眼底一片烧红。 星乙死死拽住他,不敢松手:“王爷,这悬崖下面是无底深渊,你就算跳下去也无济于事,小王妃向来吉人自有天相,我们现在派兵下去找!”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坠落到这个悬崖之中,星乙自己心里也没底。 这个悬崖的确是无底之渊,不光是没有底,下面情况极其凶恶,甚至还有凶悍无比的野兽,那里的野兽跟之前的异形兽不同,据说是活了千年的神兽。 之前听说陆德隆身受重伤,需要进去那悬崖底端采集凌花草,当时副将带了两千兵力,结果全军覆没,就连副将也葬身其中,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进入,而那深渊之底也被称为无归潭。 从这个悬崖坠落,就算是幸运没有摔死,怕是也难再活命! 心中想着,星乙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明明知道其实是没什么希望的,可是现在看着殷离修这样,他只能这样说。 “梵儿!梵儿——” 殷离修疯了一样朝着悬崖下面大喊。 星乙死死拽着他不敢松手,却也只能平尽全力喊道:“王爷,若是王妃在你身边,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女人,也知道这样的情况更加不能自乱分寸,王爷!” 树林外面,十八鬼王的尸体四处躺了一地,展云廷和卓炎卓厉众人过来的时候,闻着满地的血腥味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正准备寻着血迹找人,此刻便听到殷离修撕心裂肺的声音。 “六哥!是六哥!” 展云廷快步上前,带着众人穿过顺林,就看到殷离修和星乙在悬崖边上,朝着下面撕心裂肺的吼叫。 心中咯噔一下,来不及多想,紧忙冲了过去:“六哥!怎么回事!” 殷离修眼眶泛红,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情绪有些崩溃,他听不到展云廷的声音,只拼了命的想要挣开星乙的束缚。 星乙接连挨了他重重的几掌,已经受不主开始吐血,却依旧死死拽着他不松手。 展云廷到了跟前看到这场景,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紧忙上前。 此刻殷离修已经到了发狂的状态,就算卓炎卓厉在,他们几个人联手也几乎控制不住殷离修,最后展云廷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用药才将他弄晕过去。 几个人拼尽了全力才将人拉了回来,几个人猛地喘一口气,转向星乙。 “怎么回事?梵儿呢?” 从殷离修刚才的情况来看,展云廷大概已经猜出了什么,可是心中依旧拒绝接受自己的猜想,此刻看向星乙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忐忑。 星乙眉头顿时拧成一个疙瘩,死死的咬住唇角,半晌才开口。 “我们在半路遇到墨凌风,他带了阎罗殿的人要将小王妃带走,幸好王爷中途赶过来,可是就在我们打斗时,墨凌风和小王妃到了树林之中,他们……从悬崖边上坠落……” 话说一半,星乙感觉一股酸涩哽在喉咙之中。 他没有看到慕梵希坠落悬崖的时刻,却看到下面飞上来的乾坤棍前段勾住了墨凌风的身体将他生生拽了下去,这样的情况下,她自然也是坠落到悬崖的。 从小跟在殷离修身边,星乙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发狂崩溃的时候,星乙不敢想象刚才若是展云廷和卓炎卓厉没有过来,他根本就控制不住。 展云廷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没有说话,只坐在地上,越来越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双腿之间,双手闷闷的敲打着地面。 “没有看到尸体,就不能断定人已经死了!” 半晌,卓炎清冷声音开口。 跟在慕梵希身边这么长时间,他知道小王妃向来是个鬼灵精怪的人,绝处逢生的能力她也有,她这样一个人,若非亲眼看到尸体,他绝对不相信她会死! 听卓炎这样说,卓厉也站起身来,道:“我也不相信小王妃会死!我们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们留在六哥身边,我带兵去找!” 半晌,展云廷沉冷开口,说着话,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扔给了星乙。 刚才跟阎罗殿的人打,星乙也不过被刺伤了胳膊,这一身的内伤都是刚才被殷离修打的,虽然他刚才一直极力忍着,可嘴角不断涌出的血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现在,我们先将王爷带回去!陆德隆那边,二皇子会处理。” 展云廷站起身来,朝几个人说。 悬崖之底。 慕梵希醒来的时候,浑身瞬间有种被撕裂的感觉,疼痛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很快传遍了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第941章一脚踹下去 没死吗? 明明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竟然还没死?这得是多强大的运气! 她下意识动了动,随着身体摇晃,这才发现自己是落在了树枝上,就在她动的瞬间,耳边又传来一声轻哼。 一个激灵,慕梵希彻底醒了过来,坐起身就看到趴在旁边的墨凌风,刚才动的一下,墨凌风也醒了过来。 “呵!没想到,我们这样都没死,你说,这是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墨凌风醒了也没急着动,抬头看向慕梵希,眼底一片笑意。 此刻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刚才明明对这个丫头起了杀心的,可是此刻看到两人都活着,心情竟然更好了。 或许,他心里本就不愿意让他死的。 然而,他是这么想的,慕梵希却丝毫没有感觉,冷厉的眸子朝墨凌风瞪一眼。 “注定你大爷!” 话出口,不等墨凌风反应,她猛地抬起一脚朝着他的脸就踹了过去。 “慕——梵希——” 墨凌风的声音在空旷的无归潭响起,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人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坚硬的岩石上。 拦住他们的这棵树看起来像是年头比较长的古树,古树自然更加高大,而刚才墨凌风摔下去的距离,几乎有三层楼房那么高,又是摔在了岩石上,直接给他摔的吐了血! 慕梵希小心翼翼的坐起来,拽住古树的树枝往下爬,耳边传来墨凌风那杀猪一般惨绝人寰的叫声。 她安全落地,走到墨凌风身边,手中乾坤棍前段变成尖刀,抵在了墨凌风脖子上。 “墨凌风,你想怎么死!”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墨凌风。 墨凌风疼得满脸冒汗,脖子上触及那冰冷的刀尖,顿时不敢动了。 “我们都这样了,你想到的竟然是让我选怎么死?我死了,你也不可能活着从这里出去。”墨凌风忍不住轻笑。 慕梵希顿时眉头一拧,手腕稍稍用力,刀尖便刮破了墨凌风的皮肤,血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 “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对你厌恶至极,你最好不要再说什么激怒我的话,否则,我也同样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墨凌风丝毫没有理会脖子上的威胁,他长长喘了一口气,道:“你可知道这是哪里?” 听他这样问,慕梵希这才抬起头来朝四处看,本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悬崖底端,可是这一看才知道,这悬崖的底端似乎有些怪异。 他们落下的那颗古树的边缘,是一条小溪,小溪的上游一眼看不到顶端,仿佛这溪水是从天上流下来的一样,而顺着这条小溪往下看,同样的看不到深远底部。 更奇怪的是,他们所在的地方,头顶上并非是宽阔的天空,而是仿佛被扣在了一个头顶敞开的山洞之中! 头顶有岩石遮挡,那他们刚才是怎么透过掩饰掉到这古树上的? 慕梵希抬头看着那颗古树,后脊梁一阵发冷。 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来,灌进这有些诡异的山洞之中,发出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颤。 “这是什么地方?” 她转身看向墨凌风。 墨凌风躺在岩石上,半晌才缓过一口气,就着慕梵希的视线在山洞之中环视一圈,忍不住笑出声音 “这里是无归潭,无归明白吗?就是到了这里,便再也别想出去!” 话说一半,他忍不住咳嗽两声,侧过身来躺平,面向头顶的岩石,道:“这里的岩石是活的,我们能进来,却出不去……” “活的?什么意思?这么看,头上的洞口也不算高,若是你的话,应该不成问题!”慕梵希一边说着话,抬起头来。 从她这个角度看,周边围拢过来的岩石也没什么特别,她不会轻功,自然会费力一些,可是墨凌风的轻松还不错,想要从这里飞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听她这样一说,墨凌风反而笑意更甚,他压着心口强行止住咳嗽,半晌才开口。 “你对东疆域不了解,自然觉得不成问题,刚才我说岩石是活的,是因为,这些岩石本身是会动的,即便我用轻松到了头上那个洞口,它也会自行封闭,根本就不可能出去。” 慕梵希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此刻,正好一只鸟落下来,看样子似乎是要在山洞口的边缘休息,可爪子刚落下,就像是被上面的东西粘住了一般,紧接着看起来无比坚硬的岩石就变成了沼泽似的,将那鸟整个吞噬进去,紧接着,那鸟竟然从上面漏了下来! 鸟儿从上面掉下来,却似乎并没有受伤,只是停了一会儿,随后起身拍了拍翅膀有飞起来,可是,等它飞到头顶上的洞口时,本来看起来还很宽阔的洞口,突然间一下子锁紧,在那鸟儿飞出去之前,将它挡了下来。 整个过程,她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眼看着那鸟儿竟然从头顶的岩石层漏了下来,等那鸟落地,刚才变化的岩石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难不成,他们刚才就是这么漏下来的? 难怪她醒来的时候身上竟然没有被树枝划破的痕迹,按理说那古树的树枝上有很多倒刺,若是直接从悬崖上面落下来,必定遍体鳞伤,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缓冲。 墨凌风依旧躺在小溪边的岩石上,瞧着慕梵希亲眼目睹鸟儿落下来的过程,又看到那鸟儿试了几次根本就飞不出去,脸上笑意更甚。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叫沼泽岩,就像吃人藤一样,能将你锁进来,又不会让你逃掉,与其想着怎么出去,倒不如想想,接下来在这无归潭中怎么才能活下去。” 一句话说得太长,墨凌风忍不住捂住胸口喘一口气,半晌缓过来,才接着说:“相比之下,我对这里的环境比你熟悉一些,你若是愿意,我们或许可以互相帮助……” “我用不着你的帮助!” 慕梵希没好气朝墨凌风瞪一眼,即便他看起来是好心,在她这里也是避之不及。 若不是因为墨凌风,她已经与刺翎汇合,到时候将陆德令一举拿下,这场战争就结束了,何苦在这出不去的天然牢笼之中苦苦挣扎? 更让人烦躁的是,还要面对这张不怎么喜欢的脸!不,不是不怎么喜欢,而是讨厌,厌恶至极! 说完,她不理会墨凌风,转身朝里面走。 墨凌风侧目瞧着慕梵希的背影,忍不住轻笑一声,他想跟她一起,可是刚才摔的那一下又太狠了,他现在根本就起不来! 这个女人,发起狠来还真是下得去手! 可偏偏又是她! 军营之中。 一场恶战,陆德隆军队除了张将军和宋将军叛变,另外又损失一半将领,他仗着地势熟悉,率兵退出死亡谷。 殷离修睡了一天还没有醒来,二皇子便暂时统领全军在死亡谷中驻扎,到了晚上,树林之中依旧能听到野兽的吼叫,但是那也只是野兽,没有异形兽和异形军队这样的凶残。 “侯爷,二殿下,王爷醒了!” 军营职中,匆匆跑来一个士兵,满脸欣喜的朝两人汇报。 殷离枫和孤南翼正在商讨明日的战情,听到汇报顿时停了下来,急匆匆往外走。 此刻,殷离修的帐篷里,已经沾满了人,除了展云廷和过来的两位军医,还有卓炎卓厉星乙,凝郡主也在。 一屋子的人,可是屋里的气氛却是到了冰点。 殷离修醒着,眼睛睁着,神情凌厉,可是身体却动不了。 妈的展云廷,又给他强行喂了药。 展云廷站在旁边不敢说话,眼睛时不时朝殷离修的脸上瞟一眼,却又不敢多看,只看一眼又紧忙收回视线,表情怂怂的。 他心想,我也不愿意总给你喂药啊,可是你一醒来就要往外冲,几个人都拉不住你,就只能给你喂药了。 “怎么样?”殷离枫走上前来,看向展云廷和两位军医。 两位军医紧忙行礼,还不等他们开口,就听展云廷的声音传来。 “伤倒是无碍,就是真个人有些疯狂,我们都快制不住他了,二哥,你快想想办法吧,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儿。”展云廷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他也担心慕梵希,可是眼下看着殷离修这个德行,他只怕自己一离开,他就能发疯一样跳悬崖。 殷离枫眉头拧起,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殷离修那张血管暴起的脸,脸上表情也多了几分压抑。 他知道慕梵希对于殷离修的意义,她的存在,不是因为她对冥苍有多大的贡献,他要的是这个人。 “哼!还以为你天下无敌,竟然让小梵儿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你可真是够丢人的!” 孤南翼居高临下的看着殷离修,声音不大,却是字字句句带着刀子一般朝殷离修的胸口戳了过去。 众人顿时拧起了眉头,就连凝郡主也伸手去拉他。 感觉到身后的力量,孤南翼扭头朝凝郡主看一眼,将她的手拿开,转身走到殷离修跟前。 第942章夜袭 殷离修不能动,但是能听到,脸上的表情也有变化,他瞪着孤南翼,眼底一片烧红,却听孤南翼再次开口。 “你是梵儿选择的人,她既然选择你,你就应该比我们更了解她,这个时候,她会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死样子吗?你担心她,我们也一样,但是这个时候由不得你胡闹,你若还记得你是统帅,若还想找到她,就给我想清楚,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孤南翼同样瞪大了眼睛,说着话,伸手一把掐住殷离修的脖子。 殷离修喘息困难却依旧死死的瞪着孤南翼,两人就这样相互瞪着眼睛,谁都不妥协,半晌,还是孤南翼松开了手。 “我已经派了两个刺翎分队下去找,另外还有一千鬼翼军,他们掉下去的位置并不难找,这么多人,很快就会有消息,如果小梵儿还活着,她回来之前,你最好将能威胁到她的人清除干净!” 说完,孤南翼起身往外走,脸上一阵狰狞。 刚才两人僵持的时候,不小心扯动了腰间的伤口,或许是因为慕梵希失踪的事情,让他几乎察觉不到伤口,此刻放松下来才感觉到疼。 凝郡主站在旁边看得清楚,拧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出去。 殷离修躺在床上,眼睛依旧愣愣的看着帐篷顶端,半晌,沙哑着声音开口:“云廷,给我解药。” 这一声,让展云廷浑身一颤,低头看着殷离修脸上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解药给了他。 “二皇兄,准备好作战攻略,今晚我要亲自率兵夜袭陆德隆!” 一句话,似乎是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说得咬牙切齿。 众人表情变化,似乎缓过神来一般,纷纷在他床边站好,郑重行一礼。 “是!” 是夜。 慕梵希顺着小溪的流向走了半天,却依旧看不到头,好像这条小溪能一直流到世界的尽头一般,脚都快磨出泡了,此刻不远处也传来了野兽的声音。 这种情况是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 她最后选了一处能遮挡风的石壁洞,又去树林里捡了一些干枯的树枝,随手打了两只兔子,幸好身上有时空袋,什么打火机和火折子都在,不用费很大的劲儿,很快就生起了火。 小溪的水是活水,可以直接用来喝,可也正是因为活水的缘故,太清澈的水里却没有鱼,不过,溪边倒是长了一些看起来味道还不错的野果子。 不是外面能见到的野果子,但是检测之后是可以吃的,她顺手摘了两把,在烤野兔的时候,将野果子放在兔子的肚子里,一会儿烤熟,肉香夹带着香甜的野果味道,让她这饿了一天的肚子忍不住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吃了半只野兔,又喝了一些烧热的水,慕梵希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这才靠在石壁上休息。 若不是之前亲眼看到那只鸟儿被岩石困住,她真的以为这里也不过就是悬崖下面的山谷,何其幸运竟然没有摔死,可是,没有摔死却被困死在这里,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无归潭,这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啊! 可是,不管什么地方,都不会只有一个出口,既然从来的地方回不去,那就找其他出口,这个地方再玄乎,总也有出去的办法吧! 她是这样想着,可是具体从哪里出去,她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走了这半天,她只知道这里跟死亡谷里面的情况差不多,有溪流,有树林,有山洞,还有住在这里的动物,一切似乎看起来很正常,可是又不太正常。 不知道为什么,她白天经过的这些地方,总觉得在死亡谷里看到的很多个场景都是一样的,那种感觉是一瞬间的,好像是真的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是曾经出现在梦里的场景,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呜呜呜……” 夜风灌进山洞之中,山洞中的几个口似乎在呼应那风声,来来回回听得人心里发毛。 折腾了一天,慕梵希或许是太累了,靠在石壁旁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而此刻,墨凌风才蹑手蹑脚的到了山洞口。 他是寻着香味过来的,慕梵希的烤兔肉味道很香,加上他也是饿了一天的,鼻子比平常要更厉害,只闻着味道便找到了她。 到了山洞口,看到慕梵希裹着自己的衣服靠在石壁旁边已经睡着,他蹑手蹑脚的走到跟前,没有直接去拿烤兔子,而是转身到慕梵希身边。 睡着的女人,少了平常跟他说话时候的戾气,更多了几分安静,稚嫩的小脸上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纯真,这个时候,她很乖。 很乖…… 这个词在脑子里闪过,还不等墨凌风细品,眼前光影一闪,匕首便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又是你!”慕梵希冷着脸朝他瞪一眼。 墨凌风没想到她还醒着,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动,可是瞧着她手中的匕首,愣是定住了脚。 她刚才的确睡着了,可是这么多年来培养的敏感,让她在睡觉的时候还保留一分警惕,特别是在这种荒山野岭之中,外面除了有野兽还有墨凌风这个危险人物。 这不,防备着,墨凌风就出现了! “你别激动,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墨凌风咧咧嘴,似乎是想讨好的冲她笑笑,可是此刻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你倒是想做什么,也得有那个本事!” 慕梵希收回了手中匕首,只是看向墨凌风的目光之中依旧带着防备。 墨凌风被她戳了脊梁骨,脸上表情变了几变,正要开口,此刻肚子“咕噜”一声响,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逼了回去。 “想吃?” 慕梵希听着声音,挑眉朝墨凌风看一眼。 “嗯!” 墨凌风看着兔子点了点头,刚伸手,却见慕梵希将烤好的兔子抢了过去:“想吃可以,告诉我怎么出去!” 墨凌风一手抓空,看着慕梵希那威胁的目光,忍不住苦笑一声。 “你这样的女人,会让男人不喜的。” “我又不用你喜欢!你管我呢!” 慕梵希朝他翻个白眼,拿着手里的烤兔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仿佛在说:“嗟,来食!” 墨凌风都气得没脾气了,要不是现在他受了伤,真没力气自己去找吃的,要不然肯定不会因为一直烤野兔被这个女人拿捏在手里! “想出去也行,得穿过无归潭,无归潭后面有个山洞,从山洞里穿过去就能到外面。”他无奈叹口气。 慕梵希撩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将手里的烤野兔扔过去。 墨凌风紧忙抓在手里,恶狠狠的咬了一口,一边嚼着,瞪眼睛看着她,等吃得差不多了,这才缓一口气。 “但是……” 他将手里的烤野兔抓稳了些,才继续说道:“之前陆德隆受伤,需要用无归潭里的药草,当时副将率领两千精兵进入,却无一人出来,即便你知道了出去的办法,你能保证进去之后还能活着?你一个人的本事,可比不上两千精兵。”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慕梵希的确很厉害,可是再厉害她也是一个人,一个小姑娘,两千精兵都不成的事情,她怎么可能。 就连墨凌风自己都不觉得能穿过那无归潭离开这里,她可真是狂妄。 听着墨凌风之前的话,慕梵希还计划明日去无归潭看看,可是还不等她想好就听到接下来的半句,脸上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 “那无归潭里,有什么东西?”她问。 墨凌风用力咬下一块兔肉,一边嚼着,靠在旁边的石头上想了想,道:“谁知道呢,当时我又没跟着进去,不过,后来我派人来周边打探路的时候,倒是听到里面传来猛兽的呼啸声音,具体并不知道是什么。” 猛兽…… 这个词,让慕梵希不禁想起来之前遇到的那些异形兽,黑熊,巨大的鳄鱼,所谓的猛兽,也不过是那样的吧。 她实在想象不到,这样的地方还会有什么凶恶的猛兽。 “你不是说你对这里熟悉吗?你之前进来过?”慕梵希想了想又问。 墨凌风一边吃着,听她着话,忍不住噗呲笑了起来。 “我要是来过,肯定会知道怎么出去的!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派人来也不过是在周边打探,他们查到了沼泽岩,但是却并没有找到进来的路,若是没有猜错,能进到这里的路怕是只有从悬崖上掉下来的那个洞吧!”墨凌风苦笑一声。 相比墨凌风的不以为意,慕梵希脸上却是一片冰冷。 这样的话,不光她出不去,就算有人来找,也不可能找的到? 换一种方式来说,他们是被这个山谷困在了这里,不算是时空夹缝,却是被隔离了。 忽然间,慕梵希感觉到了一股从来没有的绝望,然而,还不等她感受这绝望,忽然间山洞外面传来一声呼啸。 “坏了!” 墨凌风脸色一凛,快步进了山洞,同时拽着慕梵希往里面挪了挪。 慕梵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他抓着进了山洞,随后又十分嫌弃的甩开他的手。 第943章处处危机 “真是没想到,堂堂南罗太子,竟然也有这么怂的时候!”慕梵希冷嘲一声。 墨凌风没好气的翻个白眼,道:“你知道个屁!这山谷之中有妖虎,被那东西盯上就死定了!” 妖虎? 慕梵希倒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来东疆域的这一路上,什么外形怪状的东西没见过?现在感觉看见什么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只不过,也不能怪她没有紧张感,刚才那一声呼啸其实是在外面风的作用下听起来可怕,其实那东西的声音也并没有多大,只听着声音来判断,体型应该也不算很大,黑熊和巨鳄都见过了,这么点的东西难免有些不在意。 倒是墨凌风此刻看起来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一边说着话,眼睛紧张的朝外面看。 刚才的一声呼啸之后,便再没了声音,慕梵希扭头看着墨凌风,问:“那东西有那么可怕?” 墨凌风舒了一口气,朝她翻个白眼,道:“那东西看起来是不大,但正是因为体型不大,身体却更加灵活,就我们现在待的山洞,它能轻松的钻进来,趁着我们不防备的时候,一口咬掉脑袋!” 他一边说,还学着样子恶狠狠的张了张嘴。 慕梵希对他这惟妙惟肖的表演一点兴趣都没有,不屑的翻了翻眼皮,就想回到火堆方便,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什,什么动静……” 慕梵希说着话转过脸去,就瞧见一群长着红色眼睛的东西从山洞里面冲了出来! “是鬼眼虫!” 墨凌风惊呼一声,拽着慕梵希就往外跑。 生命攸关之际,墨凌风跑的飞快,让人看不出来是受了重伤的人。 慕梵希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被他拽着跑的时候,忍不住喊:“你不是会驱虫吗,你怕什么!” “我会驱虫,却也管不了所有的虫子啊!” 墨凌风一边喊着,拉着慕梵希往外跑,就在两人冲出山洞的时候,那些鬼眼虫却停了下来。 嗡嗡嗡的声音依旧从山洞口传来,但是那些红着眼睛的虫子到底是没跟出来,或许是因为生活的环境,让它们不能从那山洞中出来。 慕梵希和墨凌风跑了一段停下来,趴在石头上喘着粗气。 本来还以为找了个好地方能睡一晚,结果竟然成了这样,慕梵希一边喘气扭头看着墨凌风,顿时没好气的朝他瞪一眼。 真是个瘟神,遇见他就没有一件好事! “墨凌风,我要去无归潭,你带我去!”慕梵希说着话走到墨凌风跟前。 墨凌风正趴在石头上喘气,刚才一阵疯狂乱跑又扯动了伤口,冷不丁听到慕梵希这话,还以为出现了幻听,僵硬的转过身来,一脸难以置信。 “你,你刚才说什么?”他舌头打结。 “我说,我要出去,你现在带我去无归潭。”慕梵希又重复一遍,这一次,故意放缓了语调。 墨凌风楞了一下,随即噗通一声坐在了石头上,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凌乱。 “你,你疯了!真是疯了!” 墨凌风捂着心口,难以置信的看着慕梵希:“都告诉你那是一条死路,你还还想往里钻?” 慕梵希视线在四处看了一圈,眉头拧起:“这山谷之中最安全的地方应该就是山洞,可是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连山洞之中都不能平安过夜,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地方去,倒不如碰碰运气,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更安全。” 虽说这山谷诡异,可是诡异的地方她也去了不少,根据以往的经验,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共生的东西会更少,只要隐藏气息不被发现,勉强渡过这一晚还是可能的,否则,就只能在这里被其他危险的东西当成目标。 墨凌风眉头拧起一个疙瘩,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不得不承认,慕梵希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想了想,他伸出手,就见不知哪里飞过来一只萤火虫,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慕梵希不懂得跟虫子之间的交流,只看墨凌风的手指动了动,那萤火虫从他手上飞了起来,朝着山谷的一段飞出去。 墨凌风跟着起身,朝慕梵希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走吧!” 慕梵希收回视线,跟着他往山谷之中走。 夜晚,萤火虫的光芒还是很明显的,一闪一闪的,若不是此刻山谷之中危险重重又诡秘阴森,这绝对是一种让人很喜欢的画面。 慕梵希一路跟着萤火虫,墨凌风就跟在慕梵希后面,他身上还有伤,除了被慕梵希一脚踹下来的摔伤,还有之前被乾坤棍打伤的肩膀,此刻一瘸一拐的跟着走,完全没有了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冷酷感觉。 走了一会儿,他腿疼得实在难受,不得不开口:“梵儿,你……” “闭嘴!” 慕梵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扭头朝墨凌风看一眼,冷冷开口:“别叫我梵儿,跟你不熟!” 墨凌风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不过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辩解,只咬紧了牙跟上来。 似乎看出他行动困难,慕梵希顿了一下,到底是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展云廷给她的药,转手扔给墨凌风。 “休息一下,自己处理伤口!” 说完,她转身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 虽说她现在很不愿意跟墨凌风同行,可他终究对山谷的了解一些,他还有用,虽然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能不能穿过那无归潭。 怪物,还是上古神兽? 慕梵希想象不出来被人们称作上古神兽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所认知的上古神兽,几乎都是从书本和网上了解到的,虽然到了这里之后也见到过很多以往认知里没有见过的东西,可那些再奇怪也你能知道究竟是什么。 上古神兽,还真是想象不到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趁着墨凌风处理伤口的时候,慕梵希检查了一下口袋,此刻她口袋里只剩下三颗雷光弹了,不知道到时候够不够用。 另一边,墨凌风拿过药自己处理完伤口,扭头瞧着慕梵希坐在溪边整理武器,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蒙了一层朦胧的纱巾,即便她身上穿的是铠甲,依旧挡不住那股仙气。 不得不说,在这一刻,他有种从未有过的平静。 慕梵希整理好了武器,转身就看到墨凌风的视线看向自己,下意识拧了拧眉头。 “看什么看!小心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她瞪眼。 墨凌风这才收回了视线,将腿上的纱布重新缠上,抬起头看向慕梵希,问:“如果,我们真的出不去,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或不定我们能在这里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你看这里,有野兽,也有野果,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这种生活,他从来没有想过,可是如今在这种环境之下,让他脑子里莫名其妙浮现出了这样的场景。 慕梵希将武器重新装好,扭头瞧了他一眼,冷笑:“堂堂南罗太子,不管是对南罗皇位还是对领地,虎视眈眈了这么多年,你的野心能容许你在这里生活?这仿佛是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墨凌风,别自欺自人了,你从来不是能安稳过活的人。” 他是南罗太子,却并非皇后所出,为了得到太子这个位置,他不惜杀害自己的亲兄弟,同样,为了讨得南罗皇帝的欢心,这些年屡屡侵犯边境小国,扩大南罗土地,他骨子里就是个具有侵略性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过安逸的生活? 墨凌风似乎被戳中了心思,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咧咧嘴没有回答慕梵希的话,转而换了个方向。 “你呢?身为一个女人,却要自行决定因缘,训练军队,制造兵器,你这样的人,注定也不会安逸。”墨凌风撑着地面站起身来。 这个世界上,男人有野心是正常的,更何况他这种出身皇家,本就是在争夺之中长大的人,可慕梵希一介女子,做的事情却是男人都无法达到的,她本就是被人争夺的对象,不管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注定被世上无数双眼睛觊觎。 所以,不管是不是她愿意,她的生活也不会安逸。 不等慕梵希回答,墨凌风又开口:“其实,我们本就是一类人,我们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不觉得是天作之合吗?我想要的,你帮我得到,我也会满足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你错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慕梵希打断他的话,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冷肃:“你想要的,我的确能帮你得到,但是我想要的,你却给不了,而且,我明明自己可以得到,为什么还要靠你给?” 说完,她轻挑眉梢,眼底之间散开一抹不以为意。 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从来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的,不管是自己的因缘还是地位声望,慕梵希从来不指望依靠别人,殷离修也一样,他们之间不是保护和被保护的关系,而是携手并进。 这一点,殷离修能满足,其他就不行,不过,她也不需要其他人。 第944章你确定要去找死? 瞧着她一脸正色的模样,墨凌风忍不住叹一口气,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能好好说话了! 眼看着夜渐渐深了,慕梵希也不愿与他废话,将东西收拾好,转向萤火虫停留的树叶方向。 莫凌分抬头看着她,忍不住一声无奈痴笑,撑着身体起来跟着走。 不得不说展云廷的药是真的有奇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本来已经疲乏不堪的身体竟然恢复了不少,两人的步伐也加快了。 山谷之中,时不时传来野兽咆哮的声音,还有一些从头顶上传来的“嗡嗡嗡”的虫鸣声,如今慕梵希倒是觉得之前没有直接杀了墨凌风倒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到底是玩儿虫子的人,虽然看不懂他做了什么,但是那些虫子过来的时候,墨凌风总是有办法驱散的,一路上虽说惊险,倒也很快到了那所谓的无归潭。 说是无归潭,其实也在一个巨大的山洞之中,萤火虫停在外面的树叶上就不敢往里继续飞了,墨凌风一扬手,就见那隐隐若若的绿色逐渐飞走了。 “应该就是这里,你确定要进去找死?”墨凌风靠在旁边的石壁上,挑眉看向慕梵希。 还没到山洞,就看到外面四处散乱着白骨和兵器,只看白骨看不出什么,但是看那些兵器的腐蚀程度能判断出,这些白骨并不是同一时间的一波人。 山谷的环境湿润,铁质兵器上面几乎都是铁锈,从腐蚀程度来看,中间起码相差了十多年的时间,而且,看那些白骨的形态,几乎都是完整的人形,不像是经过惨烈打斗的样子。 慕梵希没有理会墨凌风,抬脚朝里面走,白骨已经只剩下骨头架子,但是身上的衣服还在,看那些人的穿着,很明显有总督府士兵的铠甲,另外一些…… 她用乾坤棍从地上扯出一块布,正准备用手拿,却被墨凌风喝住。 “你也看见了,他们的尸体都是完成的,很明显是被毒死,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直接用手碰才好。”墨凌风说着话走到跟前,当他瞧见慕梵希手中的布条时,脸上表情顿时变了。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种布条应该是南罗皇室专有的。”慕梵希转身,乾坤棍挑着布条递给了墨凌风。 墨凌风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表情有些难看:“的确是,那又如何?本宫毕竟派人来探过路的。” “你不是说,你的人只是探清楚了外面的路吗?这么说来,你的人没对你说实话!”慕梵希唇畔勾起一抹弧度。 看着墨凌风的脸,她似乎猜测到了什么,不过,此刻只是看到这布条,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里面就是无归潭,你还进不进去?”墨凌风岔开话题。 一边说着话,他的视线在四处看了一圈,发现只有围绕在洞口的一块区域内有白骨,其他地方却并没有。 如果推测那些人死于中毒,那么这些毒应该就是从山洞之中喷出来的,范围就是白骨散落的这一块。 他看出来了,慕梵希自然也意识到了,她甩手将那布条扔在原主,退回两步,靠在了旁边的角落。 “我现在有些困了,得休息一会儿,至于里面的情况,我觉得白天再进去探比较好。” 说完,她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扯着自己的披风盖在身上。 不得不说,这山谷里的温度变化还真是大,白天的时候她热得像脱掉铠甲,可是如今到了晚上,将时空袋里的衣服拿出来都穿上还觉得冷。 墨凌风看看地上的白骨,又扭头看看她,转身往她身边走,只是,还没过去却见她忽然间睁开了眼睛。 “你去那边的角落,离我远点!”她丝毫不留情面。 不过,这话倒不是完全因为嫌弃,而是此刻这两个角落刚好能监视到山洞外面的情况,一人一边,多少能保持警惕一些。 墨凌风一脸无奈,心想,若是他现在没有受伤,月黑风高的直接要了她才好,可是现在他这个身体,还真打不过她。 慕梵希这个女人也真是狠,之前用乾坤棍将他拽下来的时候,还补了一脚,半空中将他拖到自己身下,所以,两人从上面掉下来之后,自己是给这个女人做了人肉垫,再加上被她一脚从树上踹下来,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被摔脆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早晚让她在自己身下求饶! 这边墨凌风瞧着慕梵希,心里恶狠狠的盘算着,慕梵希却丝毫没有瞧他,坐下之后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不过,她向来睡眠浅,又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即便是睡着,耳朵依旧在监听着外面的情况。 或许是因为无归潭周边太过阴沉,这一晚上竟然平安度过了,倾城阳光照过来,撒在了慕梵希脸上,金色满地。 阳光明媚,可是这样的光亮似乎有些刺眼,慕梵希拧着眉头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慕梵希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筋骨,走到墨凌风身边,朝他身上踢了一脚。 “天亮了,起来!”她说。 身上的疼痛,让墨凌风拧起了眉头,睁开眼睛就瞧见慕梵希手的乾坤棍对这自己,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僵硬。 “慕梵希你至于这样吗?我们现在好歹也同是天涯沦落人,等会儿你进无归潭说不定还需要我的帮助呢,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墨凌风感觉自己已经被慕梵希磨得没脾气了。 见他醒了,慕梵希收回了乾坤棍,朝他瞪眼:“我现在这样还不是你害的!别说那么好听,我跟你不是一路的,你现在愿意去哪里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提醒你离远些,别挡了我的路!” 说完,她从墨凌风身边走过去,从潮湿的墙壁上歪长的树上摘下一颗果子。 口袋里还有些干粮,外面那条活溪水可以直接用来喝,加上摘下来的果子,填饱肚子是没问题了。 果子稍作处理,慕梵希在山洞外面支起了一个小火架子,野果子生吃太过酸涩,索性用树枝穿着在火上烤,烤熟的果子味道没有那么重,也没那么酸了,味道不是很好,但是填饱肚子没问题。 墨凌风坐在旁边看着,眼瞧着慕梵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这才腆着脸过去,只是他刚到跟前就被慕梵希一个冷眼瞪了回去。 “墨凌风,我不想在这里浪费力气跟你缠斗,今天之后,我们分开走吧,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若能出去自然是好,即便出不去,也别见了。” 说完,她将手里的食物吃光,起身就走,另一边,还有留出来的一份,明显是留给墨凌风的,也就是所谓的散伙饭吧! 墨凌风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就看到慕梵希已经到了山洞门口。 “你确定就这样进去?里面可是有毒的!”墨凌风瞪大了眼睛。 这个女人怕不是从上面掉下来把脑袋摔坏了吧!明明知道里面有毒,还要硬往里面闯? 然而,就在他震惊的时候,却见慕梵希转过身来,她脑袋上罩了一个奇怪的面具,说是面具,却是将整个脑袋都罩住的,眼睛和嘴巴的部分突出,他没见过,自然不知道这是慕梵希的防毒面具。 慕梵希扣好防毒面具的口子,转身朝墨凌风的方向摆了摆手,也不等他再开口,转身进了山洞。 墨凌风一脸疑惑,紧忙抓着她留下的食物吃了几口,也跟着走了进去。 他从小是被人用毒喂大的,一般的毒对他并不起作用。 这个山洞,比之前见到的任何一个山洞都要大,空旷却不阴冷,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给山洞里添了一点明亮,依稀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山洞墙壁上长了很多奇形怪状的草和花,几乎每一种都是她叫不上名字的,果然如传说一般,这里是个天然的宝藏,在那些花草的点缀之下,这原本阴森诡异的山洞之中,竟然有些漂亮,当然,如果忽略满地白骨的情况下。 慕梵希脚步缓慢的往里走,正想着四处为何没有动静,就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墙面上有荧光出现,那荧光还会动,朝着她的方向快速爬了过来,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 竟然是蛇!脑袋上顶着一个绿色花苞的蛇! 小蛇体型并不大,就跟袖口里的魑炎差不多大小,这些小蛇脑袋上都顶着一个尚未开放的花苞,发出荧光的地方正是这些花苞! 眼看着小蛇围在自己身边,慕梵希感觉袖口出现一阵躁动,她抬起手,魑炎的小脑袋便从里面探出来,小脑袋晃了晃,看着眼前围过来的小蛇,忽然间,小家伙的眼珠子都红了! 那些小蛇似乎被魑炎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游动,将慕梵希周边让开了空间。 “嘶嘶嘶……” 魑炎的尾巴缠在慕梵希的手腕上,身子探出来在空中摇晃,蛇信子一吐一吐的,看样子似乎是在跟那些小蛇说什么,不过慕梵希听不懂,但就在这时候,她却看见那些小蛇脑袋上的花苞竟然逐渐打开了! 第945章怀疑 花苞打开,原本还是绿色的外面一层逐渐变成了粉红色,就像一朵绽放的妖莲,整朵花都带着荧光,光芒随着花朵绽开,将山洞都照亮。 “慕梵希!” 这时候,墨凌风急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随着声音擦过耳边,慕梵希只觉得腰间被什么东西缠住,还不等她反应,人直接被拽得腾空而起,飞出了山洞。 “砰”的一声! 慕梵希飞出山洞之后,直接摔在了地上,正好坐在了一具白骨上,硌得她眼泪都飚出来了。 “墨凌风,你有病啊!”慕梵希没好气朝墨凌风怒吼一声。 墨凌风紧忙将手中长藤扔掉,走到慕梵希身边,伸手要去摘她的面具,却被慕梵希一巴掌抽开了手。 “别碰我!神经病!”慕梵希隔着防毒面具,声音确实很清晰。 被她这么一吼,墨凌风也不敢动了,只是听她说话的声音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我不是故意摔你,但是当时情况紧急,里面那些是妖莲蛇,它们头顶上的妖莲能发出剧毒,闻到便会致人性命,我刚才可是救了你!” 墨凌风说着话仰起头,仿佛在说:快谢谢我! 然而,慕梵希非但没有丝毫感谢之意,反而恶狠狠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拜托你了,离我远点行不行!看见这个没有?”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防毒面具,道:“这个东西,可以过滤毒气,那些东西就算是有毒,我也没事,神经病!” 说完,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气得心口发闷。 她又不是进去送死的,既然知道那些白骨是死于毒,她肯定做好了防备,还真把她当成傻子了? 听着她的话,墨凌风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回想刚才的场景,下意识松口气,原来还有这样的东西? 这种东西他是没听过的,可是回想刚才的情况,明显已经有不少妖莲蛇头顶上的妖莲绽开,她却依旧没事,看来这东西的确是很厉害的。 他松一口气的同时还有几分挫败感。 慕梵希没好气的拍了拍身上的土,忍不住朝墨凌风瞪眼,不过,生气归生气,想着刚才的情况,她忍不住开口。 “既然有毒,你为什么没事?而且,你怎么知道这里面的蛇?”她的眼睛被防毒面具的玻璃层遮住,视线停留在墨凌风身上。 他不光没中毒,还认识里面的妖莲蛇,更知道那蛇的特征,分明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墨凌风眉心蹙了蹙,眼底慌乱一闪而过,道:“这有什么难?多看些书自然就知道了,像你这种只懂用武力却不会动脑子的女人,什么都不知道!” 慕梵希脸色一沉,却不是因为墨凌风的嘲讽,而是刚才她从墨凌风脸上看到了逃避。 他肯定有什么瞒着自己! 不过,他不说,慕梵希也没有办法。 重新整理好防毒面具,慕梵希再转向墨凌风,道:“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你愿意在这里享受你的余生,我也要回到我该去的地方,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说完,慕梵希转身又准备进山洞,却被墨凌风一把抓住手腕。 “别说得这么绝情嘛!你不也说了,我不可能这样安逸的生活,自然也是要出去做我的南罗太子的,如今我们的目的一致,不如相互配合一起出去,不是很好吗?”他抬起头,脸上扬起笑容。 休息了一晚上,墨凌风的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恢复了不少,刚才用长藤将慕梵希拉出来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他的内力也回来了。 不过,他的邀请依旧让慕梵希嗤之以鼻。 “自己管自己吧!” 冷冷的丢给墨凌风一句话,慕梵希转身朝山洞之中走了进去。 或许是刚才一趟惊动了山洞里的妖莲蛇,再进去的时候,妖莲蛇群还在,脑袋上顶着的妖莲已经完全开了,山洞之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不过慕梵希带着防毒面具,气味被过滤,几乎闻不到。 进山洞的同时,她余光看到墨凌风也跟了进来,不过近来之前,墨凌风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应该是解毒药。 “嘶嘶嘶……” 魑炎再次从她袖口之中钻了出来,对这围过来的妖莲蛇吐着蛇信子,果然那些妖莲蛇是害怕魑炎的,就在慕梵希经过的时候,纷纷游走,让开了一条路。 相比之下,墨凌风就有些惨了,妖莲蛇不敢攻击慕梵希却都缠上了墨凌风,在他进来的瞬间都围了过去,摇晃着脑袋将头顶上妖莲的花粉洒在空中,味道越来越浓郁。 眼瞧着慕梵希轻松避开了这些妖莲蛇,墨凌风终于知道自己刚才是画蛇添足了,不过,这些东西既然不敢靠近慕梵希,现在跟在慕梵希身边不久妥妥的安全了吗? 想到这里,他紧忙跟了过去,紧紧的跟在慕梵希身边。 他的靠近让慕梵希下意识拧了拧眉头,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再斤斤计较,两人就着妖莲蛇脑袋上的光往里走,过了刚开始的空旷山洞,往里走便是一道很窄的通路。 山洞之中有通路并不奇怪,但是一般的通路都会相对宽一些,特别是还住着野兽的山洞,通路一般会宽,可眼下这山洞之中的痛苦窄到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这就有些奇怪了。 而且,从外面忘里走,断断续续还会有白骨,但是哪些白骨却跟外面不一样,几乎都是碎裂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碎裂一般。 眼看着那条通路,慕梵希目测了一下自己能轻松过去,正准备迈步,却被墨凌风拽了一把。 “这边还有路。” 说着话,他伸手将慕梵希拉到了旁边,而就在两人转身的瞬间,就看到刚才通路口慕梵希站着的地方,墙面上突然间钻出来一根常常的蔓藤。 蔓藤伸出来的角度似乎要缠住什么,但是刚才慕梵希刚好被墨凌风拉开,蔓藤扑了个空,落在旁边的岩石上,就听“砰”的一声,巨大的岩石被蔓藤砸的粉碎! 这样的力量若是落在人身上,定是一身的骨头都要拍碎,难怪看着地上的骨头四分五裂的,没有一个完整。 慕梵希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想了想,转向墨凌风,不是感谢,而是质问。 “墨凌风,我认真的问你一遍,你来过这里吗?出去的路,只有这一条?”慕梵希盯着墨凌风的眼睛。 墨凌风没有抬头,脸上表情微微变化瞬息,忍不住轻笑出声。 “都到这里了,我再骗你还有必要吗?若是真的还有其他出路,我大可不必诓骗你来送死,更何况,我不也跟着进来了吗?” 说着话,他侧身靠在旁边的石壁上,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见她依旧不相信的表情,无奈的撇撇嘴:“别忘了,我可跟陆德隆多年交易,对这里再熟悉不过,而且,这无归潭本就是个宝藏的地方,我能知道这里的情况,并不奇怪。” 墨凌风能从一个普通的皇子爬上太子的位置,自然有他自己的手段,只是,之前他说的那么邪乎,让慕梵希依旧不相信他现在这般说辞。 不管里面情况如何,消息传到他这里,总是有人出去的,可如他之前所说,头顶上的岩石是沼泽岩,根本就出不去,唯一的出路在这里,但无归潭本就是不可能出去的地方,这样两头堵的说法,他的消息又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这分明就是个矛盾的说法。 慕梵希想不明白,可是明眼看出他并不想说,就算再追问,估计也会被他胡编乱造搪塞过去,索性也就不问了。 “你在前面带路!”慕梵希换了一种方式。 瞧着她满脸防备,墨凌风唇畔勾起丝丝笑意,也不再解释,转身朝里面走,这一次面前的通路比刚才宽敞多了。 “呜呜呜——” 冷风灌进来,在空旷的山洞之中回荡,带着特有的吼叫声音,让人更加心惊胆战的是,除了风声,竟然还有若隐若现的野兽嘶吼声音回应,明明风并不是很大,却听得人后脊梁发冷。 “嘶嘶嘶——” 这时候,魑炎从慕梵希袖口钻出来,小脑袋盯着前面的路,看起来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虽然跟魑炎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可慕梵希对蛇的训练依旧摸不着头脑,也看不明白它这样是表达什么意思,却能明显感觉到前面传来的危险气息。 “墨凌风,你确定这条路吗?”慕梵希跟着走了一段,忍不住开口。 刚进来的时候,山洞中之中还是挺干燥的,甚至在那条窄通路之前,都觉得很干燥,可跟着墨凌风走了一段之后,却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潮气,这股气息还带着寒冷之意,阴森恐怖。 墨凌风站定脚步,此刻脸上没有了平常的玩世不恭,更添了几分冷肃认真。 “应该是这条路没错,这个时候,里面的东西应该还没醒,听着,一会儿我先进去,你看我的信号再往里进。” 说完,墨凌风紧走了两步,突然间又停下来,转向慕梵希,语气无比认真问道:“慕梵希,如果这次我们能出去,你可否会考虑……” 第946章她还活着 “如果你说的是两国之间的关系,那得看你们南罗的诚意和皇上的决定,如果你说的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抱歉,就算历经生死,我们也不会成为朋友。” 慕梵希说得丝毫不留情面。 既然知道墨凌风对自己是什么想法,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不如直接说明白了好,她向来不喜欢在这方面给人留遐想。 本以为刚才还停帅气的,多少会让慕梵希感动呢,没想到,她还是这样不给人留情面,墨凌风无奈叹一口气,转身朝山洞之中走去。 慕梵希紧跟在身后,看着墨凌风进入山洞,她靠在旁边的石壁上观望里面情况,此刻魑炎的小脑袋依旧朝着里面山洞的方向,眼睛还是红红的。 军营之中。 士兵一路狂奔进来汇报战况,主将率领两万人攻破了陆德隆的主防军,割下左大将军的人头,陆德隆痛失主力将领,连退道三里之外。 只是一个晚上,就将敌人的主防部队攻破,还撵着他们跑了三里,消息传来,军中一阵沸腾,士气高涨。 殷离枫和孤南翼收到线报,终于松一口气,此刻殷离修将悲愤化为奋虽然并不是什么好办法,可总比他要往悬崖下面冲来的好。 殷离修在将士的欢呼声中回来,一边往营帐走,将头盔摘下来扔给旁边的星乙。 两人一边走说了两句话,星乙将头盔转给迎出来的展云廷,急匆匆又跑了出去。 听到人回来,殷离枫和孤南翼也走了出来。 “外面情况如何……” “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 殷离修没理会殷离枫的话,进帐篷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慕梵希的情况。 殷离枫眉头微蹙,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展云廷看看两人,紧忙过去:“昨晚派出去的两千兵力到现在还没传来消息,听说那山谷地形复杂,怕是没那么好找,六哥,你别太着急,我……” “你是说,还没有消息?” 殷离修脸色骤然一沉,冷厉的眼神看向殷离枫,周身散发出寒意。 那个山谷看起来并不是很大,两千人进去找,找了一晚上竟然还没有找到,甚至现在生死未卜,让他怎么平静? 一句话,问的展云廷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派出去的可不是一般的士兵,几乎刺翎都去了,再加上黑鳞小队,他们向来以侦查见长,若是他们还找不到,展云廷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一时间,胜利的气氛被压下去,营帐之中弥漫着一股深沉的压力。 孤南翼靠在旁边桌案上,袖口一条绿色的小蛇在他手指间环绕,小蛇吐着红信子,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魑炎在小梵儿身上,它还活着,就说明小梵儿也没死!”良久,他开口。 殷离修脸色骤然变化,猛然间转想孤南翼,压抑着神经,声音轻颤。 “你可确定?既然这样,你的蛇能不能找到梵儿的位置?我现在就去找她!”说着话,他一把抓住孤南翼的肩膀。 不光殷离修,众人闻言表情也忍不住激动起来,双眼之中带着希望一般看向孤南翼。 “孤南翼,你的蛇真有那么神奇吗?你怎么知道你的蛇没事梵儿就没事?”展云廷虽然高兴,却依旧忍不住担心。 孤南翼晃了晃自己的手指头,指尖的小蛇跟着晃了晃身子,那动作妖娆,还带着一股邪气。 “魑炎是我送给小梵儿随身保护的,它之前喝过小梵儿的血,认主,主人若是死了,它也会跟着死,但是刚才我的青磷蛇接收到了魑炎的信息,它还活着,那么,小梵儿就一定还活着,只是……” 说着话,他站直了身子,抬起手来将小绿蛇在空中撑起,就见那小绿蛇在他手上摇晃着身子,众人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将实现都转向了孤南翼。 “孤南翼,你到底想说什么,梵儿遇到了什么?她在哪里!”殷离修难以抑制激动,双手死死的攥住了孤南翼的肩膀。 他的力量很大,让孤南翼忍不住拧起了眉头,他抬起另一只手将殷离修的手拿开,这才转向众人。 “魑炎传来的信息很微弱,青磷暂时还不能确定位置,亦或者说,她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那个地方,将小梵儿和我们所认知的位置隔离了。”说完,他也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若是有个确切的地方,或许还能跟着找过去,可是明明知道那个位置,却又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阻隔了,这种情况他也无能为力。 “在什么地方?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要亲自去找梵儿!”殷离修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情绪激动之余,双手攥紧了拳头。 “我也去!或许我能找到!” 展云廷也紧忙上前,神情激动。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学过玄术的,说不定能看穿这样的阻隔。 然而,孤南翼却只是摇了摇头。 “现在不能轻举妄动,那个地方诡异的很,外面人靠近会将里面空间收缩,说不定会将小梵儿真的困在里面,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孤南翼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说着话蹲下身来将小绿蛇放在了地上,小蛇往前游了一段,转过身来朝孤南翼看一眼,很快从帐篷之中游走。 殷离修心急如焚,一把抓住孤南翼的领子:“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什么空间还能收缩,这样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孤南翼还是第一次被人拽着领子,当下脸色一沉,抓着殷离修的手强行扯下来。 “我知道的信息,都是通过蛇来传递,魑炎传给了青磷什么样的信息,我便如实告诉你们什么信息,你们若想小梵儿平安归来,就等着青磷带回来的消息!” 殷离修眼底泛红,嘴角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第一次,他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明明知道慕梵希就在那山谷之中,可是那个地方却怎么都找不到! 无归潭。 墨凌风进入山洞之后,确定里面的东西还沉睡,这才给了慕梵希信号。 慕梵希顺着他刚才进去的位置往里走,顺着通路走了大概有十几米的距离,眼前豁然开朗,同时一股冰凉之意扑面而来。 这个山洞,就是无归潭所在的山洞! 山洞右侧有个巨大的深潭,一眼望去,这深潭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明明应该是个不见阳光的黑暗地方,可是这深潭之中竟然长满了莲花,宽大娇嫩的荷叶扑在水面上,一支支荷花抽出花蕊,有的已经盛开,有的还是花骨朵的模样,有粉色,红色,白色,甚至还有蓝色! 其他的颜色,慕梵希还见过,可是这蓝色的荷花她却是第一次见,蓝色的花瓣上最外是一层金色镶边,在深潭的白色雾气笼罩之下,美轮美奂,要不是亲眼看到那花蕊是从里面抽出来的,还以为看到了假花! 一时间,慕梵希都看呆了! 不光是深潭之中的荷花,整个山洞之中还有各样奇花异草,有的花和叶子跟之前见到的妖莲蛇头顶上的妖莲一般,绽开光芒,本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却被这些花草照亮,虽光线不是很明亮,却也依稀能将周边看个清楚。 这样的场景,即便是在梦中也没有见过啊! 慕梵希瞪大了眼睛都忘记眨眼,她不认识这里的花草,可是缠绕在手腕上的魑炎明显躁动起来,小脑袋晃了晃从身上游下来,一下子钻进了花丛之中。 能让魑炎这样兴奋的药草,慕梵希是第二次见到了,之前是在黑熊的山洞之中,其中也有一个深潭,听孤南翼说,里面的草药是极其难得到的,他派出去很多人都无果,如今看着魑炎这般反应,想必这里的草药更是难能可贵。 不过,之前听墨凌风说,陆德隆曾经派了两千兵力来找草药,结果无一人生还,如今想想,他们这样是不是太过顺利了? 心中想着,慕梵希转身看向墨凌风,此刻却见墨凌风正站在深潭旁边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如此场景,你可喜欢?”墨凌风幽幽开口。 他的话擦过耳边,慕梵希顿时有种阴冷的感觉,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进了墨凌风的圈套。 “墨凌风,你什么意思?”慕梵希脸色沉了下来,握紧了手中乾坤棍。 墨凌风笑得一脸灿烂,抬起手来朝慕梵希摆了摆,道:“世间最名贵难得的草药都在这里,不光草药,还有最好的珠宝,也都在深潭之底,你若开口,我都给你。” 慕梵希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魑炎似乎也感觉到危急,在她往后退的时候,快速从花丛之中游了出来,快速回到慕梵希身边,冲着墨凌风的方向张开了獠牙。 别看魑炎的个子不大,可是一张嘴的瞬间,那股凶狠的模样还是能震慑住人的,起码,墨凌风一时间不敢上前。 “所以,所谓的无归潭是你骗我的?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地盘?”慕梵希冷厉的目光看向墨凌风,忍不住一声自嘲冷笑。 她是知道墨凌风能驱使虫子的,可是当山洞之中出现哪些甲虫的时候,她竟然只想着往外跑,没想到是墨凌风招来的! 第947章何其悲惨 妈的! 人就是不能太好心! 当初将他从树上踹来的时候就应该补一枪! 心里越想越气,慕梵希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握住了一颗雷光弹。 人已经到了这里,墨凌风也不装了,他转手从深潭中摘下一朵莲蓬,是那种蓝色花瓣金边品种的莲蓬,从里面抠出两颗莲子扔进嘴里,很快,他苍白的脸上恢复了血色。 “这里的确是我的地盘,但是,有关无归潭和沼泽岩的事情,我并没有骗你,外面那些白骨你也看到了,其中大部分人就是陆德隆之前派来的那支军队,而另外一支……” 他停顿一下,又抠了一颗莲子扔进嘴里,一边嚼着莲子,继续说:“你刚才说的,另外一帮人看起来死的时间年岁要长一些,那便是我十二岁的时候,大皇兄派来杀我的人。” 慕梵希眉心微蹙,此刻看着墨凌风脸上依旧是往日那般不以为意的模样,可是他低垂的眸中似乎刻意掩盖了一抹不愿让人看到额情绪。 她没说话,就听墨凌风继续说起自己的事。 墨凌风的母妃地位卑贱,本是宫女出身,当年皇后见皇上喜欢自己身边的宫女,便顺手将她送给了皇上,这宫女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便是他口中的大皇兄。 正因为这个儿子是皇上的第一个儿子,墨凌风的母亲为了讨好皇后,便将自己的儿子送到皇后身边养着,次年,皇后生下了二皇子,也就是当时的太子。 大皇子毕竟不是皇后亲生的,在皇后身边处处小心,有了太子之后,更是处处让着太子,甚至,太子看自己同母所出的弟弟墨凌风不顺眼,还会替太子出手教训他。 墨凌风十二岁的时候,太子给大皇子出了一道难题,让他将自己的亲弟弟扔到这无底深渊之中来表忠心,大皇子便毫不犹豫的派人将墨凌风扔到了这里。 不光将他扔下了深渊,还为了表现自己的忠心亲自带来人来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只是大皇子没有想到的是,他兴冲冲的来到这里,还没找到墨凌风,就被这里的妖莲蛇毒毒死了。 墨凌风从小被太子和大皇子折磨,有三年的时间被太子关在一个黑暗的牢房之中,每日饭菜中就下毒,他没有死却练就了百毒不侵的体质。 当时,墨凌风用妖莲蛇毒死了大皇子那帮人,慌乱之间进到了这里,他吃了这里的灵草灵花,身体的伤很快恢复。 故事说了一半,他停下来缓一口气,抬起头再次看向慕梵希,道:“或许是我命硬,三年之后我回到南罗,已经比之前离开皇宫的时候强了很多,强大到,父皇需要我的能力,即便他对我的出身不喜,却依旧要讨好我,甚至知道是因为我导致太子的死,依旧无法降罪。” 说着话,他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他扬起头,似乎在努力抑制要流出的眼泪。 慕梵希没有在意他的表情,只是听着他的故事,脑子里的快速回转,等他的笑声稍稍缓和才开口。 “你在这里住了三年?”她问。 “是啊,三年!这三年,你不知道我一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墨凌风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转向慕梵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个人是很难熬的,可是若有人陪着,这里就会是仙境,慕梵希,你说过我不可能过安逸的生活,那是因为在外面生活需要足够强大,你若愿意在这里陪我,或许我可以。” 同母所出的哥哥亲手将自己推下悬崖,母妃因为胆怯,连问都不敢问,甚至三年后自己回到皇宫,母妃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不要招惹皇后和太子”! 这样的母亲,他不需要! 对于墨凌风来说,这个世界上,他从来都只是一个人,可是在跟慕梵希对战之后,他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光芒,这种光芒似乎在他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有野心,也一定要登上南罗皇帝的宝座,所以,他需要慕梵希的能力和武器,可是抛开这些,如果没有外面那些顶在头上的剑,他或许会甘心平凡。 然而,他自以为伟大的退让,却让慕梵希嗤之以鼻。 “墨凌风,你真的喜欢我吗?”她问。 这样的问话,墨凌风还以为她是要答应了,顿时眼底充满了光芒,点点头:“自然是喜欢的,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这般!” 慕梵希忍不住笑了,随后收敛笑容又继续说道:“喜欢一个人不是将她困在身边,而是会因为她的喜欢变成自己也喜欢,这种喜欢不是强迫的,即便我现在答应陪你,这种感觉维持不了多久,你从心底没有安全感,在你眼里,只有站在最高的顶端,手握着最强的战斗力,才会让你心安,你所谓的安全感,别人给不了,我也不行。” 说完,慕梵希垂下手让魑炎攥紧袖中,叹一口气,道:“你若告诉我出去的办法,我谢谢你,你若一定要将我困在这里,我或许的确出不去,但是也不会陪你!” 她的话,让墨凌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沉了下去,忽然间眼底泛起一股凌厉。 “既然来了这里,你觉得你还有离开的余地吗?今日我不会再放你离开!” 说完,墨凌风将手指横在唇畔,随着声音响起,那深潭之中突然间出现了漩涡,同时,一股生冷的空气随着那漩涡逐渐上升。 慕梵希紧忙往后退了两步,刚刚钻进袖口的魑炎又立刻弹出了头,小脑袋盯着深潭的方向,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漩涡不断的扩大,随着“砰”的一声,巨大的浪花从水中爆开,一个巨大的黑影子随着那浪花从水中蹿了出来。 冰冷的潭水湿了慕梵希的衣服,她一个翻身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抬起头,这才看清楚刚才从水中钻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个长着狗头的巨蟒! 这是……什么怪物? 慕梵希下意识了跟凡白的异形兽联系在一起,可是再看那东西似乎跟异形兽又不一样,它身体的骨骼是正常的,并非通过变异才变成这样,而且,刚才它可是从深潭的水中出来的! “我的金猊犬是不是比凡白那些蠢物漂亮多了?” 墨凌风走到金猊犬面前,伸手在它湿漉漉的身上摸了摸,看他的动作,那金猊犬身上的应该都是鳞片。 不是说什么上古神兽吗?这算个什么鬼? 狗头的……龙?不对,龙不至于这么磕碜!蛇?可是蛇又没这么笨重! 一时间,慕梵希心里找不打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墨凌风很满意她脸上的震惊,脸上笑意更甚:“我来到这山洞的时候,它还只是个孩子,没想到,这几年的光景竟然长得这样大了。” 一边说着话,他伸手在狗头上又摸了摸,继续说:“金猊犬向来不挑食,但是最喜欢的还是吃肉,尤其是人肉,其实之前进来的人也有不少,但是都进了金猊犬的肚子里,这小东西的肚子什么都装得下,连骨头都不吐。” “所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在威胁我?若我执意跟你划清界限,我也会变成他口中肉食?”慕梵希迎着墨凌风警告的目光,忍不住一声冷笑。 墨凌风的手停下来,想了想,道:“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取舍,殷离修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我能给你的,他不一定能给。” 他是南罗未来的皇帝,可以给她女人中的至高位置,殷离修是不可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所以,她这辈子都不能在女人之中出头。 他的自我感觉良好让慕梵希忍不住笑了:“你错了,我想要的,他都能给我,而你给的,都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你宁愿被吃掉,也不从我?”墨凌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慕梵往后退了一步,手中乾坤棍对准了墨凌风的方向。 这一次,墨凌风眼底泛起了杀意,他猛地一挥手,就见那金猊犬从水中跳了出来,口中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张开嘴露出满口獠牙,朝着慕梵希冲了过去。 “嘶嘶嘶——” 魑炎谈着脑袋在慕梵希手腕上,在金猊犬冲过来的时候,眼睛再次变成了红色。 慕梵希训练黑鳞小队的时候倒是经常跟狗狗配合作战,但是小蛇……她还真没配合过,眼看着金猊犬冲过来,她快速翻身顺着石壁墙面攀爬往上。 金猊犬身形巨大,眼看着就到了跟前,长大的嘴怒吼一声朝慕梵希咬了过去。 慕梵希以为这个高度能逃开的,可是没想到这东西看起来蠢笨,速度确是极快的,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千钧一发时刻,就准备将手中雷光弹扔进它嘴里,却不想这时候魑炎突然间转过脸,面向那金猊犬。 砰—— 火苗迸出的声音在耳边震了一下,等慕梵希回过神来的时候,金猊犬狗头上的毛已经烧了起来。 刚,刚才魑炎喷火了? 听说过龙能喷火,你个小长虫也能? 慕梵希没想到自己的小长虫这么厉害,金猊犬自然也没想到自己被迎面燎了毛,怒吼一声掉头就往回跑,也不听墨凌风喊了什么,纵身扑通一声跳进了深潭之中! 第948章宠物叛变 咕嘟咕嘟—— 深潭里返上来一堆气泡,那金猊犬撅着屁股脑袋扎在深潭之中,半晌没抬起头来,不知道是因为它太怕烫还是因为觉得刚才的一波操作很丢人,没脸再出来。 墨凌风也憋得红了脸,看看慕梵希手腕上的小蛇,又看看泡在水里的憨货,眼底瞬间烧红一片。 “看来,你这金猊犬也没那么厉害嘛!”慕梵希忍不住开口,说着话,伸出一个手指头在魑炎脑袋上摸了摸。 魑炎似乎很享受她这个动作,随着她的手指动,小脑袋也跟着晃了晃。 “哼,那你就看看,到底是你的蛇厉害,还是金猊犬厉害!” 墨凌风眼底一沉,再次将手指弯曲凑近唇边。 或许是平静下来,金猊犬听到声音一下子从水中抬起头来,随着墨凌风的口哨声音纵身从深潭中跳了出来,这一次,它竟然直接跳到了半空中! 这东西这么笨重的身子,竟然能跳到半空中! 怪不得刚才差点进了它的嘴里! 慕梵希心口一颤,来不及反应紧忙往旁边躲,不过,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看到金猊犬的那张脸。 真真切切的一张狗脸,光是看脸的话,应该跟黑鳞是一个品种,虽然身体是蛇的样子,可这……分明就是狗嘛! 想到这里,慕梵希紧忙从腰间拿出狗哨,躲闪的瞬间,狗哨放在唇畔吹了两声,等她转身的时候,奇迹的发现那金猊犬竟然真的停了下来。 哈!狗就是狗!伪装什么蛇啊! “金猊!” 墨凌风瞪起眼珠子怒吼一声。 金猊犬有点发懵的扭头朝墨凌风的方向看一眼,随即又转向了慕梵希,狗脸蒙圈了! 见金猊犬迟迟不动,墨凌风拧起眉头又吹响了口哨。 金猊犬浑身一颤,似乎被唤醒了什么,转过身来双眼瞪红转向慕梵希,又作势冲过去。 在金猊犬有反应的时候,慕梵希就看出它的意图,不等它动,紧接着又吹了哨子,她的哨子没有声音,但是对于狗来说,却是最致命的引导。 一时间,刚刚跳起来的金猊犬扑通一声又落回了原地,狗脸蒙圈的看看慕梵希又看看墨凌风,你们俩能不能一致? 这一次,不等墨凌风开口,慕梵希紧忙冲口袋中拿出一块自己制作的狗粮,朝金猊犬扔了过去。 “小猊猊,给你好吃的!” 狗粮的味道传来,金猊犬立刻调转了方向,眼见那狗粮在空中打了转,跳起来接住。 巴掌大的狗粮,对于黑鳞来说都不算大,更何况金猊这么大的个子,连塞牙缝都不够的,可就那么一块,金猊的吃完狗脸上的表情都变了,晃晃悠悠到了慕梵希跟前,在她脚边蹭了蹭。 墨凌风看着金猊兽的模样都快吐血了,用活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宠物就这么叛变了! 眼底似乎燃起一团火焰,他依旧不死心的吹着口哨,然而,他明明没有看到慕梵希再动,金猊犬竟然乖乖的趴在她脚边,对他充耳不闻! “乖孩子,好好吃啊!” 慕梵希一边摸着金猊犬的毛,将手里的狗粮又往它嘴里扔了一块。 这种狗粮是加了特殊材料的,是从植物上提取的一种大分子物质,配合训练师,再凶残的狗也能很快降服。 若这深潭中真的是什么上古神兽,慕梵希还真没希望,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出现的竟然是狗! 虽说也不能真正意义就算是狗,可它至少有一半狗的特征,既然是狗,那就好办多了! 墨凌风气得脸都绿了,金猊犬不管用,他自己提着长剑冲了过来,然而,还不等他到跟前,就见金猊犬忽然间转身,一个反扑将他压在了身下。 到死是熟悉的人,金猊犬也没有攻击墨凌风,只是将他压在身下,亲昵的蹭着他的脸,刚刚才吃了狗粮,嘴角上还沾着渣渣,全都蹭到了墨凌风的脸上! 慕梵希站在旁边看着,笑得一脸幸灾乐祸,心想,幸亏金猊犬吃的是狗粮,这要是吃了人往他脸上蹭,那可真是有的看了! “滚!” 墨凌风半晌才从金猊犬的嘴上挪开,用尽了全力推它,可是他的全力在金猊犬看来,根本连力气都算不上,一时间竟然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看够了,慕梵希转身走到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墨凌风。 “你还真是蠢啊,之前吃了我黑鳞小队的亏,如今竟然还敢在我面前用狗挑衅?你信不信,我能让它对你下嘴?”慕梵希唇畔挑起,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轻蔑。 现在金猊犬已经完全听慕梵希的命令了,虽然它自主不会伤害墨凌风,可是她若下命令便能让金猊犬丧失理智。 墨凌风脸色憋红,眼珠子瞪着看着慕梵希,咬牙启齿却不敢张嘴。 慕梵希心情很好的坐在了深潭旁边,也不阻止金猊犬,聊天一般开口:“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告诉我出口,我不会杀你,第二,你成为小猊猊的腹中肉,然后我自己找出口,你十五岁能出去,相信我找到出口也不会难。” 毕竟是侦查出身的,慕梵希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墨凌风瞪着眼睛,心口憋着气,噔噔噔的往上撞,可是这口就是堵着出不来! 好气啊!可是没有办法! 宠物都叛变了,打不过她! 半晌,他似乎被金猊犬压得没了脾气,眼底的怒意也渐渐散了,慕梵希这才让金猊犬放了他。 墨凌风终于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猛地转过身撩着深潭里的水,也不管冷不冷,用力的往脸上搓了搓,随即转过身瞪着金猊犬。 “畜生!蠢货!” “呜呜呜——” 金猊犬还以为他在夸它,喉咙里发出愉快的声音就要再过去,它这一动,给墨凌风吓得够呛,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差点直接掉深潭里。 他的窘态已经看够了,慕梵希也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喝住了金猊犬,转向墨凌风。 “带路吧!”她朝墨凌风一伸手。 墨凌风喘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慕梵希眉眼含笑的模样,没好气瞪了她一眼,转身朝山洞里面走。 慕梵希看着他的后背,没有直接跟上去,而是在后面幽幽开口:“我会带着小猊猊一起出去,你可别耍花样,否则,我不保证会一不小心命令它做什么事情哦!” 墨凌风走路的身体猛地一晃,转过脸来朝这一人一狗甩过去一个冷眼,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墨凌风在前面走着,慕梵希和金猊犬在后面跟着,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听到金猊犬吭哧吭哧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山洞之中回荡。 不得不说,这个山洞还真是很大,像个迷宫一样,道路都是曲曲折折,七拐八拐的,只靠慕梵希一个人走,即便没有任何危险的情况下,估计也得拿着指南针才能出去。 不知走了多久,隐隐约约感觉到有光线照进来,突然间的光芒让慕梵希下意识伸手遮住了眼睛,等适应下来才放下手。 “从这个方向,穿过迷雾树林就能出去!” 墨凌风转过身没好气开口,不过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若是没有猜错,此刻这片区域正是陆德隆统辖,你从这里出去,可别进了陆德隆的营帐,否则我心里会很不平衡的。” 说完,他的视线朝她身后的金猊犬看去,一个冷厉的眼神瞪了一眼。 勾了勾唇角,甩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没接话,而是转身到金猊犬身边,伸手摸着它的头。 “小猊猊,你好好在这里待着,等我们赢了,就过来接你!”慕梵希对金猊犬的声音难得轻柔。 金猊犬似乎能听懂她说话,随着她的手落在自己的头上,跟着蹭了蹭,一脸温顺,哪里有之前那凶猛要吃人的模样? 跟金猊犬告别之后,慕梵希就准备往外走,却不想,刚刚走出山洞,天空之中忽然间闪过一个巨大的阴影。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快速闪身,在地上轱辘一圈堪堪躲过那东西,等她再次起身才看清楚,飞过来的竟然是一只巨大的雕! 等那雕再次飞低的时候,她还发现那上面竟然坐着一个人,竟然是墨凌信! 卧槽! 慕梵希顿时有种想骂娘的冲动,来不及多想,紧忙转身回到金猊犬身边,一脸防备的看着从上面俯身而下的雕。 “看来,老天都不愿意让你离开我呢,我的缘分果真是伤天注定。”墨凌风的心情突然间好了,说着话朝慕梵希靠近。 慕梵希眼底一沉,猛地扬起手,乾坤棍抵在他的心口。 “天注定,我可去你的吧!” 她忍不住骂一句,仰起头看向逐渐靠近的雕,眼底泛起一抹寒凉。 “三皇兄果然在这里。” 墨凌信没有理会慕梵希,而是盘旋在墨凌风头顶。 墨凌风仰起头,唇畔之间勾起笑意:“果然只有你能找到我,还不快下来,我要带她离开这里。” “墨凌风!” 慕梵希怒吼一声,手攀在金猊犬的身上,就等她一声令下,金猊犬就会迎上去直接将墨凌信连带那雕一口吞进去! 第949章我要的人 墨凌信驾着苍雕俯身冲下来,落在了中间的空地上。 苍雕很大,落地之后翅膀山洞,带起一阵风,一时间吹得人眼睛睁不开。 慕梵希站在金猊犬身边,一手搭在它身上,勉强睁着眼睛观察墨凌信和墨凌风动静,另一手中乾坤棍已经做好了准备。 “呵,看来,你本宫这次到底是没白来,慕梵希,你是乖乖跟我们走,还是要留在这里?哦,忘了跟你说,凭借你自己,是绝对不会从这里出去的,如今是你最后的选择。”墨凌风转身看向慕梵希,唇畔之间勾起一丝得意。 慕梵希眼底散开一抹阴翳寒凉:“你对我这般执着,也不过是让我帮你制作武器,而我这个人,向来最讨厌被人强迫做不喜欢的事情,我想出去自然有我的办法,不送了!” 她强行压住心中慌乱,说完,侧身靠在金猊犬身边,甚至还心情不错的给金猊犬顺了顺毛。 墨凌风眉心蹙起,幽冷眸中闪过一抹阴沉,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别不识好歹,殷离修再强,也不过是冥苍的王爷,这辈子也只是为了辅佐皇帝,而本宫却是南罗未来的皇帝,我完全可以承诺给你一个后位!” “呵!” 慕梵希忍不住冷笑出声,她站直了身体转向墨凌风,笑意绽放却又带着几分嘲讽。 “你说的没错,跟殷离修在一起,我最多也就是王妃的身份,而从了你,我却是一国之母,听起来倒是挺诱人的。” 听她这样说,墨凌风脸上顿时染上一抹欣喜,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却听慕梵希话锋一转。 “然而,我这个王妃会是玄王府唯一的女主人,我,也是殷离修身边唯一的女人,在你南罗的皇宫,那就不一定了!” 她的话没说完,停顿一下,抬头看向墨凌风,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最重要的是,我想留在谁身边,应该是凭我自己喜欢,而不是衡量利弊决定,如今这个世界上,除了殷离修,我还真没什么在乎的,你觉得这样你还能威胁得了我?” 话说完,她看向墨凌风,唇畔勾起笑意,明明那样明媚绽放的笑容,此刻看在墨凌风眼中,却是无比刺眼,他脸上的期待瞬间凝滞僵住,随即冷若冰霜。 “哼!真是不识好歹的女人!本宫给你的耐心的够多了,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本宫也不介意用强硬的手段!” 墨凌风脸色沉了下来,冷厉的声音从喉咙里冲出:“阿信,带上她走!” “呼呼……” 苍雕的翅膀猛地拍了几下,本来窝在地上的腿站起来。 慕梵希顿时绷紧神经,在苍雕下一步动作还没开始之前,转身蹿到了金猊犬背上,然而,接下来苍雕去并没有想象中朝她飞过来。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周全,其他人我没什么兴趣。” 平静冷淡的话出口,墨凌信一抬手,手中鞭子一下子缠在了墨凌风腰间,紧接着用力,直接将人拽到了苍雕背上,随后狂风袭来,地面尘土飞扬,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苍雕已经带着两人腾空而起。 嗯?这是什么情况? 慕梵希抬头看着头顶上悬飞的苍雕,心中一阵凌乱。 她还准备大干一场,干架的家伙都准备好了,他们就这么走了? 莫名还有点小失落是怎么回事? “呜呜呜……” 她正想着,金猊犬晃了晃身子,哼叫两声。 明明是身形硕大的巨型怪物,此刻却用脑袋蹭着慕梵希的脚撒娇,只是这种反差让人觉得有些惊悚。 “好好好,我一定会再来看你的,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 慕梵希伸手摸了摸金猊犬的头,抬起头看着四周的万丈悬崖峭壁,还真是有些发愁。 空中,墨凌风和墨凌风被苍雕带着离开悬崖,眼看着慕梵希的身影变成一个点,最后看都看不见了。 “墨凌信!你没听懂我的话吗,我让你带慕梵希一起走!” 墨凌风坐在后面,冷厉的目光瞪着墨凌信,眼底一片烧红。 墨凌信依旧是往常那般平淡模样,他扭头朝下面看一眼,收回视线才慢悠悠开口。 “既然金猊犬都被她降服,这种情况,即便强行带她离开,也只会是两败俱伤,万一苍雕真被金猊犬伤到,我们都没有办法出去,所以,权衡之下,我们自己离开才是上策。” “混账!” 墨凌风眼珠子瞪着,腮帮子鼓着,要不是怕从苍雕身上掉下去去,他肯定要动手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得到慕梵希花了多大的心思!如今就这样离开,我计划这一趟都白费了!” 暴怒之下,墨凌风的脸都憋红了。 他花重金找杀手,在半路埋伏,又跟着慕梵希一起从悬崖上摔下来,忙活这一圈,眼看着到手的人就那么扔了,那他这一圈到底是为了什么? 墨凌信撩起眼皮瞧他,忍不住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你想得到那女人,也知道那女人的确很有利用价值,但是,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那个女人也并非轻易被人控制的,就这样将她带回去,你不怕她在武器里做手脚?” 既然新型武器是慕梵希做出来的,她想要在其中做一些不为人查的机关,他们也发现不了,这样的武器若用在战场,后患无穷。 墨凌风闻言这才稍稍冷静一些,的确,依照慕梵希的性格,她的确能做出那样的事。 “哼!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看上的人,休想从我手心里逃出去!” 墨凌风闷着一口气,说话间,拳头不甘心的落在苍雕身上。 他的力量不小,捶得苍雕一哆嗦,险些将他们两个甩出去,墨凌信紧忙控制好平衡,看向墨凌风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幽怨。 你生气归生气,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行不行,想死也别拉着别人垫背啊! 这边两人刚从悬崖离开,慕梵希在山谷口走了一圈,实在找不到出口,只能将魑炎放出去。 小蛇从袖口钻出来,落在地上很快没了踪影,这边,金猊犬不知道从哪里抓来几只野兔,一甩头扔在了慕梵希跟前。 折腾了半天,还真是饿了,慕梵希架起火堆将野兔烤了,金猊兽窝在旁边哼哧哼哧的看着火架子上的野兔开始滋滋的冒着油,香味很快飘了出来。 这家伙一直在深潭山洞之中,吃的都是生的,特别是生吃人肉,这还是第一次吃熟食,慕梵希将考好的兔肉扔给它的时候,它直接往嘴里塞,烫的它上蹿下跳,差点给山洞都拆了。 等烤兔肉凉下来再吃,它似乎发现了新世界一般,吃得那叫一个欢乐,很快,就五六只烤兔肉都进了它的嘴里,慕梵希好歹留了一只,吃了半个,还给魑炎留了一条腿。 肚子里有食,整个人也有了力量,慕梵希上了金猊犬的背,本想利用它强大的弹跳力试一试,然而,这憨货差点带着她跳进深潭,吓得慕梵希也不敢随便尝试了。 眼看着夕阳西落,就在慕梵希准备在山洞过夜的时候,嘶嘶嘶的声音传来,魑炎回来了。 小蛇在地上游着到了慕梵希身边,顺着她的衣服回到袖口,小脑袋晃了晃,转向了东南方向,那边就是出口。 “真厉害!” 慕梵希摸了摸魑炎的头,将留下的烤兔肉给它,等魑炎吃完,转身回到金猊犬旁边。 “小猊猊,带我出去呗?” 这山谷危险,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东西,保险起见,还是让金猊犬带着比较好。 相处一天,金猊犬似乎熟悉慕梵希的行动指令,大概的意思能明白,慵懒的睁开眼睛,起身从洞口出来,朝树林走去。 慕梵希纵身跳上它的背,此刻魑炎从袖口钻出来,回到地上,引路一般走在前面。 她们走了很久,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反正这时候只能跟着魑炎和金猊犬走,只感觉树林越来越深,夜也也来越沉,树林之中逐渐起了朦胧薄雾。 随着周围环境安静下来,野兽的吼叫声和森林里细碎的动静就更加明显,虽然有金猊犬在身边,可神经依旧是紧张的。 “呜呜呜……” 金猊犬一边走着,发出粗重的呼吸声音,它似乎很不喜欢现在的地方,可魑炎一路领着她们往前走,金猊犬也压抑的跟着。 走了一段,金猊犬的动作越来越慢,慕梵希察觉到它不对劲,纵身跳下来,此刻才发现,金猊犬的眼睛开始变得浑浊,吐着舌头,鼻头上渗出水珠,依照狗的特征来看,它现在很难受。 “你是不是受不了外面的环境?”慕梵希给它顺毛,眉头微微蹙起。 “呜呜呜……” 金猊犬不能说话,只呜咽两声回应她。 看来,就是这样了。 难怪墨凌风将战斗力这么强大的金猊犬留在这里,原来,它受不了外面的环境。 “那你先回去吧,等一切结束之后,我再来看你!” 慕梵希说着话,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狗粮,金猊犬闻到那味道眼中瞬间多了一丝兴奋,一边吃,声音欢快了几分,只是,依旧听起来难受。 和金猊犬分别,慕梵希有点后悔这个时间穿越树林,还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万一一会儿遇到狼群,那就惨了。 然而,倒霉的时候,怕什么来什么,走了没多远,就听到远处的狼嚎,听得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嘶嘶嘶……” 魑炎往前走了一段,突然间转过头来,吐着红信子。 第950章回到他身边 慕梵希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正想着该往哪个方向躲,突然间,树林的另一边传来狗叫的声音。 “汪!汪汪!汪汪汪!” 听到这个声音,慕梵希突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黑鳞,是黑鳞! 小非他们找过来了! “我在这里——小非,我在这里——” 慕梵希扯开嗓子朝狗叫的方向喊,还觉得自己声音不够,拿出狗哨放在唇边。 “那边!” 小非没有听清楚慕梵希喊什么,但是黑鳞感觉到了! 不远处,殷离修听到动静,一个飞身从马背上跳下来,顺着黑鳞跑出去的方向飞了过去。 展云廷也听到动静,转身也要跟着跑,只是刚转身就被拽住了手腕。 “相比立刻冲过去,还是先保证周围的安全吧,别忘了,这里依旧是陆德隆的地盘!”孤南翼在旁边开口。 黑鳞的速度在小队中是最快的,自然也比人快,然而,这会儿狂奔之下,竟被殷离修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小非——” 慕梵希依旧扯着嗓子喊,忽然间听到远处的动静,转身正准备细看,眼前忽然闪过一个人影,还不等她反应,已经被拽了过去。 熟悉的味道擦过鼻尖,慕梵希下意识反抗的动作停住,下一瞬,伸手抱住殷离修的腰,眼泪刷的一下子就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哭,可是在确认过来的人是殷离修的时候,眼泪就是管不住的往下落。 “我在,我在这里,我来找你了!” 殷离修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压抑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轻颤,此刻,他的眼眶是也是湿的。 这些天,他疯了一样,白天率兵杀敌,晚上被孤南翼和殷离枫盯着不能出来,却依旧一晚上一晚上睡不着,最后殷离枫看不下去,还是让孤南翼和展云廷跟着他来了山谷。 慕梵希消失了八天,他几乎就有八天没休息,白天就是一个恐怖的杀人机器,到了晚上……更恐怖! 太好了,她没死! 终于找到她了! “殷离修……” 半晌,慕梵希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吸了吸鼻子,道:“你抱得太紧,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殷离修一愣,紧忙松开手,低头看她一眼,紧接着又抱住,只是这一次没有刚才那么用力。 “你还活着,太好了。”他忍不住轻喃。 是啊,太好了! 她倒是不是庆幸自己还活着,而是庆幸她真的走出来了,而且,遇到的是殷离修。 “殷离修,你知道吗……唔……” 一句话还没说出完,后面的半句被他的吻压回了喉咙,他的气息太过浓烈,让慕梵希控制不住的沉浸其中,一时间头脑一片空白,任由他引领主导。 他吻得用力,抱得更紧,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失而复得让他在狂喜的同时还有几分后怕,他真的想象不到,如果真的找不到慕梵希他会变成什么样。 他的紧张,慕梵希是知道的,她从来没见过他颤抖,此刻他的吻却是颤抖不知,即便紧紧抱着自己,双手也依旧在不停的轻颤。 刚才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她缓缓闭上眼睛任由他引领。 这个吻越来越深,那一瞬间,慕梵希只感觉天旋地转,身体一下子软在他怀里,此刻什么都不愿意想,只要他在身边。 “真是让人感动。” 这时候,耳边传来熟悉的轻佻声音。 慕梵希一僵,下意识往后仰,结束了这个吻,血瞬间逆流,红了脸。 殷离修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却也没再继续,他也不喜欢他们亲热的时候被别人盯着。 慕梵希从殷离修怀里转过脸,就看到孤南翼那身熟悉的骚红色长衫在夜风之中飘荡,配上这张妖孽的俊脸,本应该是一幅唯美的画面,只是,如今正是晚上,却平添了几分阴森诡异。 “孤南翼,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我啊,还是不是朋友!”慕梵希忍不住朝他翻个白眼。 孤南翼勾起的唇畔咧开一抹邪魅笑容:“我当然担心你,不过,我也知道你这样顽强的生命力,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我谢谢你啊!”慕梵希依旧甩给他一个白眼,往殷离修怀里钻了钻。 还是自己男人更好。 孤南翼朝两人瞥一眼,拒绝吃这碗狗粮:“这么让人感动的时刻,我本不应该打断你们的,只是,现在情况可不妙,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 说着话,树林远处传来一阵狼嚎声,听那声音,比刚才更加接近了。 “你们带了多少人来?”慕梵希沉了沉声音。 “五十刺翎,四百精兵。”殷离修开口,长剑瞬间出鞘。 这几天,他们都是在山谷周边分片搜索,这一片还是第一次来。 “黑鳞小队也来了一半。”小非在旁边插一句。 虽说黑鳞小队人数少,可战斗力是不容忽视的。 慕梵希朝小非点点头,伸手摸向口袋,本想掏出雷光弹,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回去。 这里是树木茂密的丛林,雷光弹的火药很足,容易引起火灾,万一将整个树林少了,不光里面的动物会被烧死,就连周边的村子也会被牵连。 殷离修低头看到慕梵希拧起的眉头,大手落在她的肩膀:“别怕!” 慕梵希抬头对他笑了笑:“嗯,不怕,有你在,我没什么怕的。” 孤南翼刚收到探路蛇的回信,扭头就听到两人说话,忍不住翻了翻眼皮。 “切,平常比个男人都猛,现在这么弱了?不就是几头狼!” 真是见不得这两人凑在一起!酸! 慕梵希同样回敬他一个白眼:“是啊,不就是几头狼,有什么好怕,所以,你现在已经确定好路线了?” 孤南翼过来之后就一直紧张的盯着周边形势,虽然他嘴上不饶人,却丝毫没松懈。 “走这边最安全。” 孤南翼朝右手边指了指,随后视线再次落在慕梵希身上:“刺翎和黑鳞小队的部署交给你!” 虽说迎来的敌人是狼群,但是听声音,这群狼数量不少,军队部署和作战计划还是有的。 慕梵希稍稍缓和,长舒一口气,似乎恢复了气力和精神,根据刺翎和黑鳞小队的情况快速做出计划。 夜渐深,乌云将月亮遮盖挡住,很快天地之间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剩下漆黑一片。 星乙将火折子拿出来,点燃预先准备好的火把,茫茫漆黑之中,多了一片亮光。 “嗷——” 狼嚎的声音再次传来,黑夜之中,那一双双猩红的眼睛似乎越来越近,让众人的神经逐渐绷紧。 刚走了不到一里路,黑鳞小队停了下来,狗狗们的呼吸逐渐变得低沉,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发出压抑的声音。 “切!” 孤南翼拧了拧眉头,看向远处,树林中,一双双红色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狼群已经包抄过来,亦或者说,这是另外一群。 “看来,只能打了。” 慕梵希说着话,手腕一转握住了乾坤棍。 殷离修本想将她护在身边,只是扭头看她精神十足,本来要伸出去的手还是收了回来。 这个丫头,从来不是那种能躲在人身后寻求安全的性子。 “呜呜呜——” 黑鳞开始发出低吼声,此刻,狗狗们到了队伍最前面,身子逐渐往后弓着,时刻准备冲出去。 “来了!” 队伍中不知谁喊了一声,随着声音入耳,狼群突然间朝这边冲了过来,黑鳞小队瞬间如上了弦的箭一般飞出去,一时间,嚎叫声音撕破了夜的宁静。 慕梵希见过的狼不少,在现代,她们平常训练的地方就是野外山林,晚上也会常常被狼攻击,但是眼前冲过来的狼群比她之前看到的都要凶悍,体型硕大,甚至比第一次见到孤南翼时的那头灰狼还要大! 想到这里时,孤南翼也正好朝她的方向看过来,桃花眼一眯,带着几分玩味朝她挑了挑眉毛。 慕梵希下意识回了一个白眼,转身一个侧踢,正好踢在了冲过来的狼头上。 这一年多的训练,她的体能机会恢复到原来的水平,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被一头狼逼得那样狼狈。 而此刻,刺翎和黑鳞小队也正在慕梵希失而复得的兴奋之中,战斗格外勇猛,一会儿功夫,将冲过来的十几头狼击退,而森林深处正在观望的另一波狼,似乎被吓到一般,迟迟没有攻过来。 “增加火把!” 慕梵希转身看向星乙。 星乙点头,分派几个人增加火爆,原本火把的亮光只是将附近的区域照亮,如今却如白昼一般,火光一片。 狼是惧火的,看到突然增加的火把,树林中的猩红开始逐渐倒退。 慕梵希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被杀死的狼群,一共十八头,都是体型硕大的狼,火光照亮下,能看得出那些狼的毛皮光泽很好,而且,看它们的体型,身上的肉很厚,亦或者说是肥! 狼能长成这样的还真是少见,要么是这树林中的小型动物资源太过丰富,要么,这群狼就是被人喂养的,毕竟,野生狼即便体型大也不会这么肥。 想到这里,慕梵希转向殷离修和孤南翼。 “你们可查清楚这个山谷的地形?” 第951章你跟我睡 “那是自然!” 孤南翼挑了挑眉毛,转向慕梵希,道:“我们可是在这山谷之中搜寻了整整五日,地形若没弄清楚,之前的仗不是白打了?” 行军打仗,首要的就是地形,这一点,慕梵希自然知道。 “如今狼群看形势也要退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 “让黑鹰去。” 不等慕梵希的话说完,殷离修先开了口,他伸手将她拉回身边,道:“树林里形势复杂,黑鹰可俯瞰整个树林,搜寻的范围更大。” 狼群开始撤退的时候,慕梵希就蹲在旁边,手里扒拉着地面,虽然看不出她究竟在做什么,但是上次进山贼窝子的时候,她也曾这样做过,后来,找到了他们藏匿的金银。 孤南翼撩起眉毛朝殷离修看一眼,唇畔勾起的笑容带着丝丝邪意。 两人在朝堂公事这么多年,从来都是针锋相对,也没觉得殷离修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事情一沾上慕梵希,他还真是小气的令人发指。 啧啧啧,男人的占有欲真是可怕…… 想到这里,他的思路不由得一转,回到自己身上。 男人的占有欲? 他自己呢?一时间没有了结论。 要说占有欲,他也是有的,可这么长时间过后,他最终还是放下了,到现在,他似乎都开始看不懂自己了。 这边慕梵希和殷离修也商量好了接下来的行动,另一边,刺翎和黑鳞小队配合,已经将狼群打退到了五百米以外,这一片暂时安全了。 “看情况,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明日再来也不迟。”慕梵希扬起头,朝殷离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殷离修低头看着她,这些天,这张小脸无数次出现在他脑海里,他睡不着,可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她,几乎让他发狂。 不,他已经发狂了,将心里压抑的疯狂发泄在了战场上,这几日,亲自率兵,几乎将陆德隆镇守的兵力击溃。 半晌,他终于确认眼前的慕梵希不是幻影,终于长长舒一口气。 “好,我们现在回去!” 说完,他转身朝星乙点点头,拉着慕梵希的手往树林外走。 “喂,你们……” 孤南翼不满开口,然而,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却见两人已经走了出去,一时间,后面的话就卡在了嗓子眼。 不管怎么说,他这些天帮着找慕梵希也是费心费力,这两人倒是团聚了,转眼就不管别人自己走了,这也忒没良心了吧! 正在孤南翼满腔不满的时候,耳边传来星乙的号令声音。 “收兵,回营!” 话出口,刺翎和黑鳞小队瞬间集合在一起,队伍排好,跟着星乙往外走,眨眼的功夫,就剩下孤南翼一个人。 孤南翼僵在原地,瞪眼看着同样离开的队伍,有种想挠人的冲动! 特么的,还真是殷离修和慕梵希带出来的兵,德行跟他们一模一样,说走就走了,他好歹也是将帅啊喂! 他站在原地咆哮,众人却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最终,孤南翼咒骂一句,飘逸的红色在月下闪过,很快没了踪迹。 军营之中。 守卫兵在军营外面来回巡逻,猛然看到树林中回来的部队,心中还疑惑今日回来的太早,眨眨眼睛突然看到殷离修身边跟着的人,表情瞬间变化。 “郡,郡主!郡主回来了!” 守卫兵声音颤抖,下意识要迎过去,然而,刚跑了两步似乎想起什么,转身脚步踉跄的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回来了,郡主回来了!” 夜很安静,就显得那守卫兵的声音比较大,随着他的喊声传开,众人从帐篷里冲了出来。 “郡主!是郡主回来了!” 众人满脸兴奋,特别是刺翎,一个个大老爷们,此刻却红了眼眶,他们依照平常的习惯分列方队,在慕梵希和殷离修走近营帐区域的时候,齐齐朝她行了一个军礼。 本来慕梵希还没什么,看到刺翎这一动作,瞬间忍不住飙出眼泪。 “走吧,先去跟二皇兄打声招呼。” 殷离修摸了摸她的头,拉着她往殷离枫的营帐走,然而,还没到,就见凝郡主脚步踉跄的冲了出来。 “梵,梵儿!” 凝郡主的声音带着沙哑,说话之间,人已经到了跟前。 她瞪大眼睛看着慕梵希,然而,到了跟前,却愣住。 “唐凝,我回来了!” 慕梵希压着嗓子里的颤动,开口,说着话,手伸向凝郡主的脸。 凝郡主愣住没动,半晌,似乎确认了眼前是真人,猛地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太好了,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说话之间,凝郡主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都是从小在战场拼命的人,本应该见惯了生死,比一般人更冷静,可凝郡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 或许,是在南罗待的时间长了,压抑的气氛让她的心性也被磨软了。 “我没死,你们都在等我,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呢!” 慕梵希伸手,同样抱住了凝郡主。 军营之中,欢呼一片,此刻,月光之下一袭红色闪过,孤南翼落在不远处的大树旁边。 他没有过来,只靠在大树上,微挑唇角看着两个女人抱在一起,桃花眼中没有往日的戾气,反而多了几分柔和。 若是以前,他对这样的场景向来嗤之以鼻,他从来都不会认为人和人之间是靠感情联系在一起的,更何况是没有血缘的感情,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关系。 可现在,有些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却在无形中坍塌改变,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看来,你们这些天的搜寻总算没有白费!” 低沉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孤南翼猛然间回头,就看到殷离枫朝他走过来。 孤南翼勾了勾唇角,无声的笑意在唇畔漾开。 “还不是因为那个疯子,不过,就结果来看,还是不错的。” 孤南翼说得不以为意,双手抱在胸前,依旧看向慕梵希和凝郡主的方向。 殷离枫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同样朝他们的方向看去,目光比往常更多了几分柔和。 “早就知道她不同于普通人,她身上有一股常人没有的魔力。”殷离枫声音依旧平和温润。 “呵,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否则,当年也不会救他。”孤南翼撇撇嘴,明明是不屑的强调,却让人感觉到他强撑的傲娇。 殷离枫看他一眼,道:“我说的是梵儿。” 他说的是慕梵希,孤南翼却以为是殷离修。 他突然愣住,转过身来朝殷离枫看一眼,桃花眼中多了一丝尴尬。 “随便你了!我累了,先去休息!” 说完,转身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整个晚上,众人都在慕梵希回归的兴奋之中。 慕梵希和殷离枫打了招呼,还没来得及多聊几句,就被殷离修拎回了他的营帐。 “军营里安全的很,我去自己营帐便好!” 慕梵希被他放在铺着柔软狐皮的床上,不满意的嘟着嘴。 “之前你不在,没有建你的营帐!”殷离修冷冷开口,说着话,转手端过一碗姜汤递给她。 山谷之中,潮气很重,刚见面时,殷离修就感觉到她浑身冰凉,还抑制不住发抖,不是因为重逢而颤抖,是冻得。 慕梵希看他一眼,也不矫情,接过来几口喝完,又将碗还给他。 “我可以跟唐凝睡一个帐篷,我还有很多话跟她说呢!” “你就没有话跟我说?” 殷离修眼睛一眯,带出丝丝危险气息,他将空碗放在一边,靠近坐在了旁边。 帐篷里太多安静,安静得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也是姜汤的作用,慕梵希感觉全身开始发热,喉咙也有些干。 她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仰起头,咧着笑:“那个,我在山谷跟墨凌风就打了一架,什么都没发生,我还把他的肋骨踢断了好几根……” “我知道。”殷离修打断她的话,幽冷深邃的眸子依旧盯着她。 慕梵希被他看得紧张,明明没什么亏心的,可被他这样盯着,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做错什么了?没有吧……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紧张……”她怂怂的开口。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却被殷离修一把抓住手腕,用力,将她拽到了怀里。 “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听话?你可知道,这些天我都快疯了!” 殷离修有力的双臂紧紧的圈着她,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他的声音压抑着颤抖,甚至,还带着哭腔。 慕梵希下意识挣扎的手突然间停住,偏着脑袋看他,果然,他那卷长浓密的睫毛上,粘了一层水汽。 他竟然流泪了! 哭这个字眼,慕梵希从来没有想象会从殷离修脸上看到,她印象里,这个男人冰冷狠厉,狡猾腹黑,即便在皇上面前,也从未吃过亏。 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吃瘪,更何况是哭? 可现在,他却因为自己流下了眼泪! “殷,殷离修,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了!” 慕梵希的胳膊从他腰间环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要说之前,的确是她冲动了,若是不拉墨凌风下去,或许她还能靠着乾坤棍自己上来,可当时被墨凌风逼到那个节骨眼上,怒火压制不住,这才拽着他一起摔了下去。 殷离修没再说话,只是圈着她的手臂不自觉的用力,越来越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殷离修,你再用力,我都要被你勒死了……”慕梵希艰难开口。 殷离修这才松开了手,低头看着她眉心微蹙,一脸不满的模样,无奈叹口气。 “从现在开始,你要随时跟在我身边。”他的话,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 第952章你想怎么罚? 慕梵希一顿,立刻反驳:“那怎么行,我的任务是带领刺翎,怎么能随时跟在你身边?更何况……” “这是命令,除此之外,接下来的这断时间,你都跟我睡一个营帐。”他沉着脸,声音霸道,不容抗拒。 慕梵希面色一顿,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殷离修,你这个流氓!就算皇上赐婚,我可还没嫁给你呢!现在就住一个营帐算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 殷离修打断她的话,一伸手,又把跳开的丫头拽了回来:“既然是皇上赐婚,那你便是玄王府的王妃,我们住一个营帐有何不可?” 皇上和南疆王已经在着手准备婚事了,等这一趟回去就办,别说整个军营,全天下都知道她明阳郡主是玄王的王妃,住一起又怎么样? “你,我……” 慕梵希瞪着眼,张了半天嘴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她一个现代人,未婚同居其实也没什么,可这里是军营,这种情况下两人就住在一起,当着十万大军的面儿? 她还要脸不要了? “梵儿,睡了吗?” 两人正争执,门口传来凝郡主的声音。 “没,没呢!” 慕梵希一顿,下意识要抽回手,却不想那人攥得死死的就是不送手,最后,她无奈的瞪一眼,不挣扎了。 凝郡主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医药箱,进门看到他们面对面的两张黑脸,不用想就知道吵架了。 这两人虽说脾气都不怎么好,可吵架却是不常见,更何况慕梵希刚回来,捧着还来不及,竟然吵架。 六哥什么都行,就是哄女人……唉,一言难尽。 “我帮梵儿看看身上的伤口,六哥,你先出去一下。” 说着话,凝郡主将药箱放在桌上,药水,绷带,伤药,一样一样摆列出来。 “用不着出去,没什么不能看的。”殷离修给凝郡主让开,却站在旁边,没准备出去。 本来就是他的女人,避讳什么? 慕梵希的伤都在身上,后背,甚至前面,检查伤口自然要解开衣服,他还当着凝郡主的面儿说没什么不能看? 这人还要不要脸了! “殷,殷离修,你还是出去吧,你在这里我不自在!”慕梵希扭捏别扭开口。 殷离修扭头朝她瞥一眼,依旧没动的意思:“早晚都要坦承相对,不如提前适应,有什么不自在的?” 慕梵希脸一红,朝他瞪眼:“叫你出去你就出去,你要是不出去,我就去唐凝的营帐上药!” 说着话,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只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殷离修抓住,直接给抗了回来。 “你在这里上药,我出去!” 他沉着脸将慕梵希放在床边,转身走了出去。 慕梵希黑着一张脸瞪着门口,咬牙切齿,凝郡主抬头看她一眼,无奈叹口气。 “你坠落悬崖的时候,我们都被六哥吓坏了,军务当前,二哥阻止他单独出去找,他就像疯了一样强攻,说起来,在他的强攻之下,我们很快打开了陆德隆的缺口,却并没有任何人喜悦,我们看着他满脸的杀意,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甚至,我们都在担心,如果真的找不回你,他或许要在这战场上把自己也消耗完。” 说着话,她用棉签沾了药,轻轻擦在慕梵希的身上,继续刚才的话:“万幸,你回来了,可六哥那口气却还是不敢松,可能有些激进,但……其实不用我说,你也明白的,不是吗?” 他们之间的感情,凝郡主最清楚,两人向来都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有什么话也不用掖着藏着,发疯的殷离修,慕梵希没有见到,但她能体会到那种狂躁和绝望。 换个角度,如果当时生死未卜的是殷离修,慕梵希哪里还会管什么狗屁军务?直接带着家伙冲进去了!毕竟,这个国家本就不是她生长的地方,对于这个国家的感情,只因为殷离修。 嘶…… 药水落在伤口上,让慕梵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向来不掩饰疼痛。 “我当然明白,不用担心我。” 她扭头给凝郡主一个安慰的眼神,看着她在自己后背上上药,停顿一会儿,终究还是开了口:“凡白……” 那日在山洞之中,凝郡主亲手杀了凡白,慕梵希当时就是震惊的,可转念一想似乎也能理解,如果当时是她,也一样会动手。 可是,她和凡白的感情与凝郡主对凡白的感情到底是不一样的,亲手杀了自己喜欢这么多年的人,那是一种怎样的痛? “我在南罗皇室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有些事情也该想明白了,我承认喜欢他,却也不是拿的起放不下的,这份感情本来就是单项的,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说完,她将面前放在旁边的盘子上,转手拿过包扎带给她包扎伤口。 她的动作沉稳有力,并不是憋着情绪的样子,慕梵希低头看着她,不由得松一口气。 “那,孤南翼呢?”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其实,慕梵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间这样问,只是觉得,这段时间孤南翼的注意力似乎转移了方向。 她一直都知道,孤南翼之所以缠在自己身边,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愿意是因为殷离修,毕竟,两人针锋相对斗了这么多年,殷离修在乎她,孤南翼也忍不住伸手。 可能后面接触之后,真的成了朋友或者战友吧,但是对于孤南翼,慕梵希还是希望他能找到属于他的那个人,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可能是凝郡主。 她的话出口,凝郡主手上动作一滞,随后很快缓过来,轻声笑了笑。 “我是挺感激他的,毕竟,他冒死把我从墨凌风手里救出来,其他的……我暂时还没心思多想。” 说着话,她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长长舒一口气:“我现在只希望这场战争尽快过去,边境平定了,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和我娘还有唐晏。” “回来的路上,星乙跟我大概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陆德隆应该撑不了多久了。”慕梵希伸手在凝郡主手背上拍了拍。 两人帐篷里说着话,帐篷外面,月光朦胧,角落阴影之下,孤南翼一身鲜艳的红色整个隐匿在阴影之下,让人无从发觉。 伤口处理好,凝郡主拎着药箱子回去,殷离修依旧黑着一张脸进来,慕梵希听到声音转身,四目相对。 “你今晚一直黑着脸,可是不想见我?”慕梵希挑了挑眉毛,朝他走过去。 殷离修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大手扣住她的纤腰,声音低哑:“你这是想让我罚你?” 慕梵希不怕他的黑脸,嘻嘻笑道:“这里是军营,要罚我得给我个罪名,而且,最轻的惩罚就是仗棍,你真要罚?” 娇小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瞧着殷离修眉头蹙起,脸色更加阴沉,慕梵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蹭了蹭。 “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在山谷下面的时候我便一心想着怎么样出来,我也很努力很辛苦的,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你不哄哄我,还对我黑着脸皱眉头,我得多委屈……” 一边说着话,她的手指在他胸前的鳞甲片上打圈,声音似乎也带着几分涩意,听起来的确很委屈。 殷离修见惯多了女人撒娇,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甚至以往还十分不屑,可同样的手段让慕梵希使出来,特别是用在他身上,他竟然该死的觉得很受用! 一时间,本来憋着的一腔愠怒顿时被她几句话说得没了踪影。 “今日之后,我亲自给刺翎安排任务,你就留在我身边。” 叹一口气,他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来朝床边走。 前面的话,慕梵希是没意见的,可是见他喘息粗重的朝床边走,一下气紧张来。 “那个,殷离修,我现在浑身是伤,这样不好吧……” 她脸上滚烫,一边说着话伸手去推他,只是,那人跟一堵墙一样,根本就推不动。 虽说这种事情以后总是要有的,也没什么可矫情,可如今这个情况她还没做好准备啊! 更何况,驻扎的这一片地形很狭窄,帐篷之间的距离也很近,有什么动静隔壁的都能听到,这要是忍不住叫出声音,明天还要不要见人了? 感觉到她手上传来的力量,殷离修不悦的皱了皱眉,他喜欢慕梵希主动跟他亲近,朝他笑,不喜欢抗拒自己。 “别乱动!” 深沉的声音从喉咙里冲出来,殷离修更加用力的抱住了她,说话间到了床边,将她轻轻放下。 慕梵希后背一沾床立刻往里面滚了一圈,通红的脸上满是紧张:“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控制一下啊!” 殷离修站在边上,挑着眉毛瞧她,似乎一下子明白她现在的反应,唇畔扬起的笑带了一抹玩味。 “我连续八天没有睡觉,你再让我控制,我怕是真的要撑不住了。” 说着话,他侧身坐下。 慕梵希下意识往后挪,只是,反应过来他的话,突然间又停住。 他这意思,是要睡觉?单纯的睡觉? 呼……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然而,还不等这口气呼出来,就见殷离修直接一侧身躺在了床边,同时长臂伸过来,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殷离……” 第953章用嘴喂她 惊呼的声音还没说完,人就被拉到他身边,两人面对面躺着,那张脸就在面前,近得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扑在脸上,莫名撩人。 “陪我好好睡一觉。” 殷离修的胳膊搭在她腰间,却没有再进行下一步。 说完这句话,他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 慕梵希睁着眼睛,那张日思夜想,冷峻完美的脸就在眼前,让她莫名踏实下来。 他逼着眼睛,脸上能看得出疲惫,她知道,他的疲惫都是因为自己。 想着凝郡主刚才的话,她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激动,下意识的,凑过去,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她只是想吻他,可就在准备收回来的时候,原本搭在腰间的手却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殷……” 喉咙里的声音被压了回去,以吻封缄,她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晃过,很快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只剩唇畔的辗转压黏。 就在两人快要窒息的时候,殷离修终于松开了手。 “你这可是在邀请我?”他声音低沉压抑,深邃幽沉的眸子盯着她,满是压抑的渴望。 在几近崩溃失控之后,心心念念的人回到身边,如今两人又在同一张床上,这个时候若是没有强大的自制力,根本忍不了。 原本仗着这么多天没休息,他以为自己能控制住,却不想,这个小妖精一个主动的吻,将他艰难铸造起来的堤强轻易摧毁,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失控。 慕梵希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人会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顿时红着脸往后缩了缩。 “误,误会!你继续睡吧,继续……” 她咧咧嘴,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她怎么知道男人是一点就着的体质啊!要知道这样,刚才她死都不敢凑过去啊!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殷离修强硬压制住涌上来的洪潮,伸出的手最终还是在她后背上拍了拍。 “若不是你身上有伤,我定不愿这般隐忍。”他似乎咬着牙,额头上有青筋暴起。 以前他可是从来不近女色,跟别说什么隐忍,他不愿意的,就算是脱光了在他身边摆手弄姿都不能让他看一眼,偏偏就这个小妖精,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能让他血气上涌,真真是磨死人了! 慕梵希不敢乱动了,连忙点点头,乖乖的闭上眼睛,连呼吸都屏住了。 殷离修眼神中幽深的情绪强行压制褪下,看着眼前一脸乖巧的慕梵希,喉结上下滑动一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几天,殷离修在战场上疯狂,慕梵希在山谷之中和墨凌风纠缠较量,两个人都没怎么休息,如今踏实下来,困意席卷而来,很快就睡着了。 慕梵希这一晚,睡得很沉,甚至连梦都没有,清晨还是被操练的声音吵醒。 缓缓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没有殷离修的影子,伸手摸着他睡过的地方,已经凉了,应该出去很久了。 八天都没睡觉的人,还以为他要睡很久,却不想,竟然起的这么早。 “醒了?” 正想着,门口传来殷离修的声音,慕梵希抬头,就看他手里端着一个碗进来。 “嗯,刚醒!” 慕梵希打了个哈欠,从床上下来,这才看清楚他端着的是一万黑乎乎的汤药,瞬间皱起了眉头。 “我身上都是皮外伤,已经擦药包扎好了,不用喝药。” 她向来不喜欢古代这难喝又难闻的汤药,一张脸皱在了一起。 “不行,过两日你身体不舒服,提前喝了这药能缓解。”殷离修又将药碗往前递进几分,语气不容拒绝。 过两日? 慕梵希疑惑的蹙了蹙眉,突然间意识到,过两日她的月事要来了! 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拨动,让她的眼神忍不住晃了晃,如今战事正紧,殷离修每日忙得几乎连饭都顾不上吃,却还记得她的月事,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的心化成了一汪水。 然而,低头再看看那碗黑乎乎泛着苦涩味道的汤汁,满腔的感动瞬间化作幽怨。 “苦……” 她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感觉这一晚汤药喝下去,自己能死过去。 殷离修盯着她,忽然,低头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转而贴在了她的唇上。 “唔……” 声音被淹没在呜咽之中,就在下意识张嘴的瞬间,药液灌了进来。 “咳咳咳……” 一口药渡进来,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唇舌之间,慕梵希忍不住咳嗽起来。 殷离修伸手轻拍她的脊背,半晌,缓过一口气,慕梵希一脸幽怨的瞪着他。 “瞪我也没用,你若是不喝,这一碗我都用这种方式喂你。”殷离修端着碗在她面前晃了晃,冷峻的脸上依旧是不容抗拒的坚定。 殷离修,你大爷! 慕梵希咬着瞪眼,咒骂的话憋在喉咙里,不敢真出声,只能背地里骂。 “你要自己喝,还是让我喂你?”殷离修紧逼。 两人就这样对峙,最终,还是慕梵希败下阵来。 “喝喝喝!我喝还不行!” 慕梵希没好气吼道,说着话,一把将药碗拿过来,咕咚咕咚几口灌进去。 喝完,一颗蜜枣递到跟前,她抬头看殷离修一眼,愤愤的张口吃下。 殷离修脸色这才缓和,将她的铠甲拿过来:“等会儿换好衣服,到前面集合。” 说完,他转身出了营帐,等慕梵希出来的时候,刺翎已经整装准备好,看样子,正准备出发了。 刺翎的队伍整整齐齐,看到慕梵希出来,一个个脸上表情没有变化,眼睛却带着十二分精神。 慕梵希视线扫过刺翎众人,转向殷离修:“要去哪里?” 殷离修的目光从手中地图上移开,回答:“你不是对那群狼很感兴趣?今日便我们便去狼窝探个究竟。” 虽说常年征战,他最擅长的是调兵遣将,可和慕梵希在一起久了,对动物也加深了了解,昨晚那个情况,不光慕梵希看出端倪,殷离修也似乎猜到什么。 听到这,慕梵希眼睛里光芒一闪,伸手接过星乙递来的缰绳,身轻如燕的纵身跳上了马背。 随着殷离修一声“出发”,刺翎小队浩浩荡荡从军营往外移动。 两百人的刺翎小队,还有小非的黑鳞小队,规模不大,却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震撼气质,这支队伍在军营中是最特别的存在,前方战场几乎都是通过他们在前方打探,消息精准,甚至连埋伏也能提前预测到,让冥苍大军极大程度的减少了损失。 主帅营帐之中,殷离枫看着队伍离开驻扎地,琥珀色的眸中逐渐多了几分深意,还有一丝无奈。 说起来,明明殷离修才是主帅,如今坐镇营帐的也是殷离修,可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他,归根结底,根源还是慕梵希。 慕梵希的失踪让殷离修直接失控,似乎是被赶鸭子上架的,他不得不临时接管了这个位置。 也是奇怪,主帅的位置,明明是人人都想坐,可真的在那个时候,却都不敢往前一步,从兵丁到将士,似乎都在无形中被慕梵希影响着。 明明只是个小丫头,影响力却这么大。 这边,刺翎小队已经离开驻扎地朝着树林走去。 狼窝的位置是黑鹰找到的,此刻黑鹰在树林上方盘旋给众人指引方向,很快就到了树林边缘。 一路跟着黑鹰往树林里走,很快,众人便到了昨晚战斗过的地方,地面上还有残留的血和杀死的狼的尸体,经过了一晚上,那些狼的尸体有些已经四分五裂,应该是被其他野兽啃咬过。 白天,是狼群隐藏的时候,树林里一片安静,从外面往里走,慕梵希才知道,这片树林简直就像迷宫一样,若是没有黑鳞小队和黑鹰的引导,他们怕是找不到进去的路或者出来的方向。 “黑鹰昨晚带回的消息,狼群一共有三队,一共三十八头,分别在东,南,北三个方向,过了前面那棵大树,我们兵分三队。” 殷离修拉住缰绳,转向身后的将士。 接下来树木密集,还会有野兽出没,骑马行进已经不方便了,只能步行。 刺翎得到命令,很快兵分三路,往东方行进的部队跟着殷离修,慕梵希本想亲自率领一队,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殷离修直接拎起来带走了。 慕梵希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扭头朝殷离修幽怨的看了一眼,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可是当着她禽兽训练出来的兵,能不能给留点面子,还要脸呢! 殷离修可不管慕梵希的抵抗,带着自己的一队朝东边走去,小非带着黑鳞跟在后面,表情如常,对他们这般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狼窝隐匿的地方很隐蔽,而且,之前已经查清楚,这狼群是分成三批隐匿在不同的方向,更加确定这群狼是人养的,最起码,是被人驯服过的。 一路走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具体是多久,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时候,众人终于到了树林最深的地方。 黑鹰在头顶上盘旋,最终停在了树林中那颗最粗的老古树上,众人停下脚步,终于到了。 “行动!” 殷离修转身,小非一个眼神,就见小非翻身骑在黑鳞身上,眨眼的功夫就冲了出去,紧接着,几个刺翎跟了过去、 众人在原地等着,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听到里面传来爆破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凄厉的狼嚎声传来,动静越来越大,树林深处,疯了一样跑出来一群狼! 第954章被强行喂狗粮 “小心!” 刺翎领队在外面喊一声,众人提前做好准备,在狼群冲出来的瞬间,腾空而起攀上了树干。 这一趟来的目的不是灭了这群狼,而是这狼群分成三个方向所守护的东西。 狼被爆炸声音吓得四散逃开,等它们散开,林子里逐渐安静下来,众人落回地面,小非带领的部队也撤了回来。 “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山洞!” 小非回来汇报,停下脚步喘一口气,接着说:“但是那山洞看起来不像是狼群掏的,山洞很大,里面一片漆黑,我们的人已经守住了山洞,听候命令。” 山洞,这片树林之中,有很多野兽,随处都有山洞,倒也没什么奇怪。 慕梵希抬头朝殷离修看一眼,朝小非点点:“走吧,进去看看。” 很快到了山洞口,前面已经有刺翎进去侦查,就最外面一个山洞来看,就是狼群生活的痕迹,这一波狼群里,有一个头领,狼头领的位置是山洞里最好的。 慕梵希听了刺翎的回报,蹲下身来,手指触及地面,很芯片系统的情报传来,这一次,信息更精准,让她脸上的表情更激动。 “若是没有猜错,这三个方向聚集的地方,应该有让人很惊喜的发现!” 她朝殷离修眨眨眼睛,随即依照刚才探测的显露,给刺翎指派任务。 这一处山洞,的确不是狼群掏出来的,也并非天然形成,虽然从外面看跟其他山洞差不多,但里面情况明显有人的痕迹,如之前与到凡白的那个山洞一般。 凡白? 慕梵希又那么一瞬间想到这山洞可能跟凡白有关系,可这个想法在脑子里闪过之后,很快又否定了。 虽说这树林里也有不少的飞禽走兽,和之前的山谷距离也不算太远,凡白的异形实验和可能在这里也有,可慕梵希是在里面住过好几天的,里面的动物虽然凶猛,却是正常的,没有累死异形兽的特点。 既然不是凡白,那么,依照墨凌风对这悬崖谷底的认识,就很有可能是他。 正想着,慕梵希扭头去看殷离修,却见殷离修也蹙眉思考。 “殷离修,你想什么呢?”慕梵希问他。 她的声音将殷离修的思绪拉回来,他举目朝四处看一圈,声音幽沉:“我在想,之前陆霖将陆德隆的那批武器毁了,可卖给墨凌风的那一批还没出现,而且,之前墨凌风买的那些并未在南罗出现,几十台远程炮,究竟藏在哪里了?” 听他这么说,慕梵希顿时眉梢一挑,两个人想到一起了。 “报——” 这时候,远处搜查的刺翎冲回来报告。 “说!”殷离修沉冷的声音出口。 “前方密林山洞之中,发现了大批远程武器!”刺翎的声音激动。 果然是这样! 慕梵希眼中光芒闪过,朝殷离修得意的眨眨眼,不等殷离修下命令,她先开口。 “派人将武器收回来,另外,负责搜寻的人继续径直向前。”此刻,她声音之中也不由得激动起来。 刚才她已经探测到了金属的信息,金属含量很大,不光是这几十台远程炮,里面还有,若是没有猜错,再发现,应该是金属矿! 越想越激动,慕梵希说完就准备跟着传令的刺翎走,却被殷离修一把扯住了披风。 诶诶诶——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慕梵希,一眨眼的功夫又像小鸡子一样被拎了回来,她扭头看着殷离修那明明动了手还理所当然的模样,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干嘛!” “我说了,你要在我身边。”殷离修说的理所当然。 “我这不是跟你在一起吗?这难道不是一起行动?”慕梵希瞪眼。 这个男人简直了,平时管得严也就算了,这可是战场,好歹他也是主帅,而自己是刺翎的老大,当着自己的部下,能不能给留点面子? 这不准那不准的,难不成要贴在他身上才行? 当然,腹诽的话也就自己在心里嘟哝嘟哝,她可不敢真的说出来,毕竟,那男人保不齐是会答应的。 殷离修走到跟前,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一下,道:“都说了,你不能独立行动,你若想去看,我带你便是!” 说完,他过来拉住慕梵希的手,朝刺翎行进的方向走去。 慕梵希一时间没适应他的脑回路,跟着往里走,旁边处理狼窝的刺翎却是仿佛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展云廷刚从旁边的山洞出来,就看到这两位身着军装的将领竟然当着自己的兵秀恩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了想,转身跟了过去。 慕梵希给的行进方向是根据芯片探测金属含量汇成的地形图,位置很精准,一路过去,七拐八拐,先到了藏匿武器的山洞。 这一处山洞已经很深了,可是相对外面,却更加干燥,此刻已经有人去检查武器,一共二十六台远程炮,还有各样武器,几乎都是慕梵希设计的翻版。 当然,山寨货和正品是没有办法相比的,这批武器在这个年代来说虽然威厉够大,但是和之前破坏的那些一样,很多细节的地方都不到位,稍不留神就会出现差错,比如,炮弹打不出去,亦或者自爆。 “主帅,这批武器如何处理?”刺翎检查结束,听候命令。 殷离修的视线在那批炮弹上扫过,眉头微蹙,正要说话,却听慕梵希的声音传来。 “直接销毁吧。” 她说完看向殷离修,殷离修眸光冷沉,眉头是拧紧的,却并没有反对。 众人原本以为要留作自用,听慕梵希这样说,不由得一愣,刚刚检查武器的几个刺翎更是不解,却也没敢多嘴。 倒是跟过来的展云廷忍不住开口了:“这批炮弹火药很足,若是派上阵前,能发挥很大用处,为什么要销毁?” 要知道,现在做一台远程炮得花费多少金钱和人力物力? 就连南疆王府也才三十多台远程炮,更别说其他将领手里,现在朝中上下武将,若是手底下能有那么几台远程炮,那都是跟人耀武扬威的资本了。 更何况远程炮就是慕梵希亲自监督制作的,她更明白这么一台有多么来之不易,好不容易平白得来几十台,她竟然要直接销毁? 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慕梵希偏着头朝展云廷看一眼,黑亮的眼睛转了转,道:“之前跟陆德隆和峡谷边上对局,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他手里十几台远程炮,可那远程炮却将他自己的营都炸了,我们用这样的东西,难免不会出现同样的情况。” “可那是因为陆霖在他们的远程炮上做了手脚,你不是知道的吗?”展云廷依旧不明白。 慕梵希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陆霖做了手脚是没错,当初是我告诉他如何破坏的,他能破坏远程炮也不并不难,我的本意只是让他们发不出炮弹,可是后续爆炸的情况,也在我的意料范围之外,所以,这些远程炮的危险因素比估量的还要严重。” “武器是用来对付敌人的,不是用来炸自己的军营!” 后面这句话,是殷离修补上的,声音出口,他转向刺翎,命令:“销毁。” “是!” 这一次,没有人再有疑问。 的确,远程炮存在的意义是攻击敌方,而不是给自己添乱。 卸下远程炮的炮弹,刺翎分成两个队将远程炮运出去,剩下一部分人,跟着慕梵希和殷离修继续往里面走。 魑炎盘在慕梵希的手腕上,鲜红色的蛇信子一吐一吐的,众人听从慕梵希的指令前行,下意识以为是魑炎探寻的缘故,却不知道,在慕梵希眼前有一个他们看不见的画面。 “梵儿,你不是说很快就到了,我们在山洞里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展云廷忍不住上前来。 这山洞真的很大呀,他们从狼犬住的那个口进来,虽然有绕行的路,可大致的方向还是向前行,可到这都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还没到头。 随着展云廷开口,慕梵希停下脚步,手电照亮前面的路,是一片石墙,她有些失望的叹一口气。 “这不就到了嘛!” 说着话,她用手电在石墙上照了照,确定这里就是死路,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她也没想到,走着走着,竟然是现在这个情况。 “你说这里?我们明显是进了死胡同,你说的好东西呢?” 展云廷一边说,过去拿慕梵希的手电,然而,慕梵希不给,他转手拿过刺翎手里的火把。 四处看了一圈,这次是真真切切的确定了是真的没了路,他快步到慕梵希跟前。 “梵儿,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还是小蛇给你带错了路?” 说着话,他的视线落在魑炎身上,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小蛇是孤南翼养大的,虽然现在在慕梵希身上,可她跟狗能聊天,却不一定能懂蛇语,这是走了岔路吧! 慕梵希甩给他一个白眼,手电的光芒指向面前的石墙,沉声开口。 “方向没有错,只是我们被挡在了这里,我说的好东西,就在这石墙的后面,已经不远了!” 第955章被攻击 展云廷听着慕梵希的话,依旧拧着眉头不解,这里是山洞的尽头,再往里面,还能有什么,不也是地下? 慕梵希没有在解释,手贴向墙面,手指触碰到墙面的瞬间,眼前分析数据快速变化,很明显,这个方向是没错的,可路已经没有了,看起来另有蹊跷。 “报——” 这时,守卫的刺翎跑进来:“南方搜寻小队被猛兽袭击,请求增援!” 刺翎身上的铠甲被撕裂一块,脸上也有伤,看起来很惨烈。 刺翎是慕梵希禽兽训练出来的部队,除了作战,主要能力还是侦查和隐蔽,特别是遇到实力悬殊的情况,他们的逃离能力是一般小队比不上的,什么样的猛兽,竟然能把他们伤成这样? 难不成,又是异形兽? 慕梵希顿时眼神凛冽的看向殷离修,就听殷离修道:“去看看。” 这一趟出来,主要任务是搜查,不是战斗,更不是跟野兽战斗。 众人很快从山洞里出来,外面,已经躺了好几个伤员,随行的军医正在给伤员包扎,但依稀能看出他们身上的伤口,大多都是划痕,是被巨大的爪子抓伤的。 “你们遇到了什么?”慕梵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伤员强忍着痛苦开口:“猛兽,很大的猛兽,在山洞里隐匿,看不真切,像是一头巨大的狼。” 巨大的狼…… 本来他们过来这一趟就是要捅狼窝的,遇见狼并不奇怪,但是巨大的狼……能有多大? 来不及多想,慕梵希和殷离修带了十几个人朝南方狼窝靠近,还没到山洞,远远就听到嘶吼的声音,这个让她不由得一愣。 这个声音似乎很熟悉! 想着,脚下加快脚步,众人到山洞的时候,就看到一只巨大的爪子从山洞口伸了出来,看不见里面的东西,但是那爪子很长,动作也很快,一时间刺翎不敢上前。 而此刻,慕梵希看到那爪子的瞬间,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是……金猊犬啊! “小猊猊,住手!”慕梵希站在远处喊了一声。 她的声音传过去,那爪子竟然真的停了下来! 众人转身看到慕梵希,惊得瞪大眼睛,知道郡主训练狗有很有一套,没想到,这么凶猛的野兽也能驯服? 不光众人,就连殷离修此刻看向她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诧异,那东西的体型看起来和异形兽相差无几,她是什么时候能训练异形兽的? 似乎看出他疑惑,慕梵希解释一句:“这是金猊犬,不是异形兽。” 说着话,她朝山洞口走去,刺翎在后面跟着,或许是感觉到生人的气息,本来已经缓下来的爪子突然间又朝外面抓了过来。 众人快速躲闪,也亏得反应快,慢一点都会被那东西抓到,就那尖利长长的爪子,只是蹭到便是重伤,要是被纠结结实实抓到,身体都能扎透了! “呜呜呜……” 金猊犬发出暴躁低吼声音。 慕梵希也不敢继续靠近了,她停下来,拿出狗哨,樱唇贴近狗哨,气息汇入,众人没听到声音,但是金猊犬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呜呜呜……” 依旧是低吼的声音,只是现在这声音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小猊猊,别怕,是我。” 说着话,慕梵希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狗粮,朝着山洞门口扔了出去。 山洞那边停了一会儿,随即从里面扑出一股气浪,众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就看到那硕大的山洞门口走出一个巨大的野兽,不,与其说是野兽,不如说是怪物。 狗头蛇身,身形巨大,走路呼哧呼哧的,众人从没看到过这样的物种,一时间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是什么东西! 金猊犬吭哧吭哧的从里面出来,闻着味道,将落在地上的狗粮捡了个干净,然后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慕梵希,野兽的脸上似乎出现了兴奋的表情,巨大的尾巴晃啊晃,就听到山洞旁边传来噼里啪啦碎石炸裂的声音。 躲在那边的刺翎都想哭了,这个距离倒是没什么危险,可这东西晃个尾巴都能把巨大的时候抽碎,碎石飞溅,都砸在他们身上,他们倒是没被怪物打伤,却被碎石砸成重伤了。 “小猊猊,过来。” 慕梵希朝金猊犬摆摆手,她手里还有狗粮,金猊犬闻着味道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金猊犬脚步落地,带着一股地动山摇的气势,殷离修紧忙上前护住她。 “没事,它不会伤害我。”慕梵希拍了拍殷离修的手背。 若是没有金猊犬,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这片树林走出去,他们是朋友,不会伤害她的。 殷离修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回去,此刻,金猊犬已经到了跟前,它那双又大又凶的眼睛突然间一眯,然后在慕梵希跟前打了个滚,蹲下身子,张嘴,等着投喂。 慕梵希将狗粮扔进它嘴里,然后走过去,伸手摸着它脑袋上的毛。 金猊犬似乎很享受,吃了狗粮也不动,任由慕梵希抚摸,明明是一张狗脸,可现在看起来却更像是一个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心满意足的小孩子。 “我在这里跟它待一会儿,你们先进去调查吧,小心一点。”慕梵希吩咐一声。 若是没有猜错,金猊犬所在的这个山洞,应该就是原来它居住的那个,只是方向不一样,从山洞口的大小来看,这里应该是山洞的背面,金猊犬似乎从来没有从这个口出来过,因为刚才它出来的时候,将山洞口撞开了很多。 “是!” 刺翎应声进了山洞。 金猊犬感知到有人进去,扭头朝山洞口看了一眼,刚要暴躁,就被慕梵希安抚下来,然后停了一会儿又趴在她面前任由抚摸。 殷离修依旧不放心,守在慕梵希身边,眼睛死死的盯着金猊犬,一手握着剑,以防它突然凶起来,好动手。 然而,金猊犬也就刚才刺翎进山洞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反应,之后便乖乖的在慕梵希身边,一会儿蹲着,一会儿站起来在她身边绕圈,然后又蹲下,晃悠着尾巴,让慕梵希坐在它的悲伤,像个兴奋的孩子。 “你别这么紧张,这家伙其实挺温和的。” 慕梵希见殷离修满脸紧张,紧忙朝他摆摆手,然后骑着金猊犬在四处走动。 殷离修没说话,只是看着金猊犬的目光依旧不善,等慕梵希带着它逛了一圈回来便将她拉下来,不准再四处乱跑了。 “你是怎么认识这头凶兽的?”殷离修拍了拍她肩膀上落下的树叶,问道。 慕梵希想了想,应道:“金猊犬是墨凌风养大的,之前墨凌风带我从这山洞前面进来的,他原本想用金猊犬威胁我,结果,金猊犬到底是犬,我就给它驯服了,然后就成了朋友。” 殷离修听着,眉头更是蹙紧,知道后来墨凌信带走了墨凌风,可是,他竟然就这么放过了慕梵希,倒是让人一时间想不明白。 “这个畜生……” “哎呀,你不要因为小猊猊是墨凌风养大的就看着不顺眼,它现在可是听我的命令,更何况,我那晚能遇上你,也是因为它帮忙把我带到那边的,只是,它不能距离山洞太远,要不然就直接把我送出去了,这么说来,小猊猊是救了我的。” 慕梵希说着话,伸手摸着金猊犬的头,也不知道金猊犬是不是能听懂她说的话,但是这会儿看起来很欢喜的样子。 殷离修扭头朝那狗脸上看一眼,依旧不喜欢这怪物,不过,既然是被慕梵希驯服了的,那也不计较了。 正说着话,有刺翎从山洞里出来,他们搜寻到的结果和之前那个山洞一样,里面藏了远程炮和武器,只不过这个山洞的数量更大。 到最后,三个方向的山洞,一共搜出来八十六辆远程炮和两千多发炮弹,另外还有三千多新式武器。 墨凌风倒真是聪明,他和陆德隆这些交易是不被南罗允许的,所以,他将东西藏在这山谷之中,一旦战事起,他便会立刻调用,如今他就等着二皇子造反,他好直接镇压,到时候皇位便理所当然的被他握在手里了。 果然是一手好谋划! 只是,他没想到南罗还没内乱,陆德隆这边先被围剿了,也算他倒霉,本想趁着混乱把慕梵希抓回去,却不想,人没抓到,倒是让这小妮子带兵缴了他的兵器,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嗯,的确,夫人也没了。 “一起处理了吧!” 慕梵希看了拉出来的武器,要说起来,这批远程炮的确比南罗的火药要先进很多,但是危险系数也很严重,慕梵希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武器出现在自己军队的。 刺翎之中有几个跟慕梵希学习武器制造,制造还没开始学,却精于拆卸,很快,八十多辆远程炮拆的差不多了,残害收集到一起,还能废物利用。 武器的事情整理好,就准备回去了,展云廷从山洞出来,不解开口。 “你就这么走了?之前不是说还有好东西吗?” 第956章你们皇家真鸡贼 慕梵希停下脚步,扭头朝山洞的方向看去,眉梢之间泛起一抹玩味笑容:“几个山洞都查遍了,依照我的路线,都是死胡同,大概是没有了吧,如今前方战事吃紧,我们没时间在这里浪费,等结束再说,说不定到时候就有了!” 说完,她扭头朝殷离修眨眨眼睛,殷离修心领神会的下命令。 “撤!” 众人领命往树林外面撤退,慕梵希跟金猊犬告别,跟着殷离修往外走,还有些依依不舍。 如今看来,金猊犬就是墨凌风用来看守兵器的守护兽,这家伙看起来凶猛可怕,实际上却是很温顺的,若不是它不能离开山洞太远,她真的想养在身边。 金猊犬喜欢背着她四处跑,若是真的养在身边,平常逛逛街,出门都带着它,那得多拉风! 更何况,这家伙战斗力很强,身上的铠甲鳞片也硬,若是能带着上战场,那得是多强的战马,不,战犬! 不过,这些也就想想,小猊猊虽然厉害,却不能从山洞出去,真是可惜了。 “你若喜欢,之后我常带你过来便是。” 殷离修似乎看出慕梵希在想什么,一手拦着她的腰,压低了声音低语。 “真的?” 慕梵希扭头看他,本来还有些沮丧的脸上顿时闪过光芒,随后眼睛眨了眨,道:“你可有什么办法让皇上把这山谷赐给我们?” 这山谷里,的确藏着好东西,她本来也是想勘察清楚的,可是想起祁州那一趟,好东西找到了,可回来之后就被那鸡贼皇帝握在了手里,真真是不甘心,这一次,才不给他! 殷离修不知道她确切的找到了什么好东西,可是看着她眼睛眨啊眨的,就知道她又在谋划什么。 “我军大胜,皇上自然要嘉奖,到时候,跟皇上讨要便是。”他回答。 慕梵希却撇撇嘴,一脸不甘心道:“就你那皇帝兄长,就是个老狐狸,鸡贼的很,我若是直接跟他讨要,他肯定又要附加什么条件,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入了他的圈套,这种亏我可吃过不少!” 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她不知道给那皇帝坑了多少次,吃苦干活不说,最后还得自己掏腰包,他倒好,老神在在的坐在龙椅上,等事情办完了,夸奖几句,要么就是给个没什么营养的阶品。 慕梵希缺他那个? 她现在要的是钱!干啥不得用钱? 明明是她爱财如命,如今算算,自己的小金库都快空了,全都用来制造武器,还有明月村的发展,要说京城的郡主公主们,怕是就她最穷了。 想想,好气呀! 殷离修瞧着她这小脸上的表情变化,忍不住勾起唇畔,大手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道:“放心,想要的,我给你弄到手。” “你有办法?你怎么弄?”慕梵希顿时来了兴趣,黑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充满了期许。 殷离修似乎认真的想了想,随后低下头来,道:“回京,皇上大概也准备好了我们的婚礼,到时候,这山谷给你做彩礼,如何?” 如何?当时好的!只是…… 慕梵希听着“婚礼”两个字,心里一晃,脸上悠的一下红了。 “婚礼都是你们定的,我还没说话呢!总觉得是赶鸭子上架!”她假装不高兴。 当初情急之下拿出圣旨,她倒是将人抢回来了,可后面的事情完全出乎她的计划范围之内,皇上也是为了殷离修出征,竟然直接开始准备婚礼,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 这么一想,慕梵希又觉得自己被那鸡贼的皇帝算计了! 他奶奶的,等成回去之后,一定得找他说清楚,这些年的账她可还记着呢,不光是这山谷,之前欠的钱都给还回来,要不然她这郡主当的太受气了。 一路上,她把皇上骂了个狗血临头,也就碍着殷离修自己也是皇家人,她才护短的没骂他祖宗。 殷离修倒是没什么,旁边跟着的刺翎却是听得后脊梁发冷,郡主这脾气也太爆了吧,她骂的可是皇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一行人从树林往外走,一路上听着慕梵希骂皇上那叫一个溜,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不听她说还不知道,原来皇上这么恶劣呢? 若是真的,那这一路上听着郡主骂的还挺爽,毕竟,军队之间争抢物资的事情还真的发生过,那一次要不是郡主领着狗群去了兵部,他们过冬的棉衣还就被人家换了! 嗯,皇上果然鸡贼。 太阳落山之前,众人回到了军营,孤南翼萍水乡一战,大获全胜,接下来,就直逼东疆域的城门了。 还没到军营驻扎地,就听到一阵喝彩欢呼声音,慕梵希扭头朝殷离修看一眼,道:“这种情况看来,我们似乎很快就能回去了。” 殷离修低头看她,大手落在她的头上揉了揉,道:“嗯,很快了。” 她不知道,在她坠落悬崖的那几天,不光他和刺翎,整个鬼翼军似乎都被感染到,仿佛是为了报仇一般,战场上就像疯了一样,疯狂杀敌,原本预计十天攻入城门,如今才过去七天。 战场上,时间的缩短,就是人力和粮草的节省,这一场仗,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提前了。 一队人回到军营,已经有人出来迎接,见众人并没有带些什么来,倒是一阵疑惑。 “主帅,郡主,你们不是去寻好东西了?可是没有寻到?” 副将凑进来,一边说着话,朝众人身后看去,军营的围栏上插着火把,看的清清楚楚,他们身后什么都没有。 “说什么呢!主帅和郡主亲自去,怎么可能没寻到?只不过,没有带回来就是了。”星乙忍不住训斥一句。 众人说着话,殷离修翻身下马,随后转过来扶着慕梵希下来。 脚刚落地,就见孤南翼那一身鲜艳的红色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他对这红色的长衫还真是情有独钟,披甲上阵,他倒是穿着军装铠甲,如今一回来就换了衣服,整个军营职中,数他最扎眼。 “听你们这话,看来寻到的是武器?这一次,墨凌风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活该!” 孤南翼看向慕梵希,桃花眼眯起,漾开笑容,却又多了一丝耐人寻味。 慕梵希一时间看不懂他这个眼神,不过,也不用看懂,他本来就是个神神秘秘,让人看不懂的人。 “没错!我们的确找到了墨凌风藏匿武器的地方。”慕梵希仰起头。 众人一听,顿时高兴起来,平常他们可见不到那新型的高威厉武器,如今看到那大炮的威厉,众人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激动来描述了。 若是再加一些,那攻城不是不飞吹灰之力了? 然而,众人还没来得及兴奋,却听慕梵希接着又说:“武器已经拆了,暂时堆在树林的山洞里,等战事结束再派人来取。” 毕竟是好不容易炼制成的模型,有很多零件也是可以用的,只是需要改造一些便好,留着以后还能用。 可众人听她这样说,不由得愣住,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好不容易找到的武器,为什么要拆了啊!” “就是啊,这要是用上,陆德隆恐怕都撑不了三天!” 将士们无比惋惜。 解释的话,慕梵希已经说过一次,不想再说,此刻殷离枫一身铠甲从主营帐中出来,到众人跟前。 “这一趟,你们也算大获全胜,将武器拆分是最有效的。”殷离枫的视线划过慕梵希,,落在了殷离修身上。 的确,这种对自己有危险的东西,并不适合拿出来用。 众人不懂两位主帅的意思,可是,他们都说这样处理是对的,那就是对的。 围在旁边的将士们都散了,殷离修,殷离枫和孤南翼进入营帐商谈明日战况,慕梵希也觉得累了,打了个哈欠,准备朝自己营帐去。 额,不对,她并没有自己的营帐,那是殷离修的。 想着,她就有些愤愤不平,总觉得殷离修是故意用这次的事情说事儿,皇家人果然都是鸡贼的。 “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进去?” 这时,身后传来凝郡主的声音,慕梵希转过身,就见凝郡主手里的托盘中,放着一些吃的。 “啊……亲爱的唐凝,果然你才是我的真爱啊!” 慕梵希满腔欢喜的过去搂着凝郡主的脖子,顺带另一只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点心。 “你这句真爱,若是让我六哥听到,指不定又要黑脸!” 凝郡主伸手推了慕梵希一把,两人往里走,又说:“我从小跟在六哥身边,还真不知道他竟然是那么小气的人,男人也就罢了,女人的醋他也吃。” 想想之前两人见面拥抱的时候,六哥都会黑着脸将两人拎开,那防备的眼神,想想……啧,不敢想了。 慕梵希一边吃着点心,认同的点点头,道:“可不是!我也不知道他心眼怎么就那么小,别说是女人,他连宠物的醋都吃!” “宠物?” 凝郡主疑惑,她的宠物不是黑鳞小队这些狗吗?难不成最近又把黑鹰给收了? 慕梵希挑眉看她一眼,脸上尽是得意:“告诉你,我这次掉下悬崖没摔死,还收了个牛逼轰轰的宠物!” 第957章他眼瞎 慕梵希十分得意的将金猊犬跟凝郡主描述了一番,凝郡主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担忧再到震惊,等慕梵希说完,一双眼睛瞪大,仿佛还没反应过来。 “你,你竟然真的将金猊犬驯服了?”凝郡主声音颤抖。 “是啊!” 慕梵希喝了一口水,点点头:“小猊猊看着挺吓人的,其实很温顺,这次要不是它,我们还没那么顺利呢!” 找兵器倒是没什么费劲的,只要将狼群赶出去便是,但她发现的矿藏却没那么容易摸清具体位置,毕竟,山洞之中已经算是地底下了,他们是人又不是能钻地的动物,找起来还是很费劲的。 不过,她跟金猊犬在外面玩的时候,发现金猊犬身上的毛发缝隙里有矿渣,这小东西是知道位置的,后来根据自己的方式测量之后,精准的确定了矿藏的位置,还真是金猊犬的功劳。 凝郡主没有跟着过去,不知道他们在树林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听着慕梵希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化一番,最终还是蹙起了眉头。 “我没见过那东西,却也听墨凌风提及过,它不光身形庞大,威厉强劲,还有毒,你说你曾经骑着它,可有发现任何不适?” 说着话,她捏住慕梵希的手腕,脉搏平稳有力,倒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 慕梵希疑惑的看着凝郡主,面色茫然:“你确定有毒吗?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更何况,我在那山洞和它相处了两日,也没有任何异状。” “你的确……没有中毒的迹象。” 凝郡主眉心蹙起,看着慕梵希,面色疑惑:“我是听墨凌风说的,那金猊犬有一半是蛇身,鳞片下面藏着毒囊,这是最具攻击性的地方。” 慕梵希收回手,想了想,道:“小猊猊的确是有一半蛇身,或许,我和它接触的时候,并没有碰到?不过,他的蛇身相对狗头来说还是少部分的,没准它不发动攻击的时候,毒囊不会开启,收起来,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奇怪的……生物!” 说金猊犬是动物,它还不是一般见到的动物,更让人以为是什么怪兽,但它是活的,说是生物总不是错的。 凝郡主想了一会儿,没说话,她没见过那金猊犬,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不过,这样凶悍的东西让慕梵希收服了,这丫头还真是处处让人意外。 “好了,你先把药喝了,明日攻城,或许还有很多要准备。” 说着话,凝郡主将药端过来,送到她手里。 慕梵希正说得高兴,冷不防看到手心里那晚黑漆漆的药,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这么苦的东西,怎么能喝得下去?你就不能用药搓成一个丸子,我直接吞下去也行的!” 慕梵希愁眉苦脸,每每吃药的时候,都十分的怀念现代的药片,不管多苦,一口水送下去,根本就感觉不到,不像这样的黑药汤,不光苦,还难闻,让人有种作呕的感觉。 凝郡主无奈叹口气,伸手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你呀你,上战场杀敌都不见你喊一声苦的,一碗药汤就把你难住了?” “这不一样的好吧!上战场那是英勇献身,喝这个……是直接要命,我真的喝不下去,反正也好的差不多了,要不,不喝了行不行?”慕梵希跟凝郡主打商量。 凝郡主挑起眼皮看她,问:“你平常就是这么跟六哥耍赖的?你这样耍赖,能成?” 平常展云廷也是这样跟六哥耍赖的,只是,每次见到展云廷这样,六哥都是直接让人扔出去! 提及殷离修,慕梵希忍不住撇撇嘴:“切!你六哥就知道天天欺负我,反正耍赖也没用,我都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 “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如何?” 冷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慕梵希浑身一激灵,抬起头就看到殷离修一身铠甲从外面走了进来,幽冷深邃的目光看着她,看的她心虚的打了个嗝。 “没,没什么,我是说我可听话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缩了缩脖子。 不就是怂嘛,又不是没怂过!更何况,放眼整个军队,谁在他面前不怂? 凝郡主扭头睨了她一眼,撇撇嘴轻笑:“是啊,她说她在你面前可听话了,我让她喝药她不喝,非得你在的时候才会喝,呐,你来!” 说着话,她伸手从慕梵希手里接过药丸,递到了殷离修手上。 慕梵希嘴角一抽,扭头朝凝郡主瞪眼,还没来得及说出,就听殷离修的声音又传来。 “是很听话,来,喝药!”他举着勺子递过来。 喝……喝个球! 慕梵希内心咆哮,最后转过身,一脸委屈开口:“这药太苦了,我喝不下,反正伤口也结痂了,能不能不喝……” “也可以!” “可以?” 慕梵希顿时心生雀跃,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然而,还不等这股雀跃升上来,就听殷离修那沉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明日攻城,二皇兄与我商量,让你和凝儿带刺翎提前进城破总督府……” 他睨着眼睛看了慕梵希一眼,接着说:“不过,眼看着的你的日子要来了,我也担心到时战场上出现意外,你若是不喝药,那明日便让孤南翼和凝儿一起,你和展云廷守营好了。” “喝!谁说不喝的!” 慕梵希突然站起身来,一把将药碗从他手里抢过来,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个见底。 “果然,还真是要有六哥在才行!” 凝郡主票了慕梵希一眼,将蜜饯递过来。 慕梵希赶紧捏起一颗放进嘴里,蜜饯的甜味冲淡了嘴里的苦,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 “明日的计划,跟我们好好说说呗!”她眨巴着眼睛看向殷离修。 这一趟出来,从一开始进总督府,到后来被墨凌风挟持坠落悬崖,她一直在打野,虽说也不算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可她本来是想带着刺翎好好表现的,毕竟,这可是刺翎第一次上战场。 更何况,这一次还跟唐凝联手,这种姐妹同上阵的情况,可不多得。 “好,我这就让星乙将攻城图拿过来!” 殷离修应声,就见星乙拿着一张地图过来,是城内的地形图,还有一张总督府的图。 慕梵希在总督府待了几天,基本已经摸清楚了分布和布局,如今看起来就顺利多了。 一个时辰后,三人确定了作战计划,慕梵希一双眼睛都闪着光亮了。 “人家打仗,一般女人都躲起来,你倒好,铆足了劲儿往战场上冲,比个男人还野,真不知道六哥看上了你什么!”凝郡主嫌弃的嗔一句。 慕梵希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扭头看着凝郡主,会给她一个白眼,道:“你这么说我,你良心不会痛吗?你也是女人,你不一样上战场?” “我从小在军营长大,作战经验比你多,武功比你好,你能跟我比?”凝郡主反驳。 说起来,她从十三岁跟着殷离修上战场,这么多年,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女人,她其实也想在家里陪着长公主,像那些大家闺秀一样,伺候在娘的身边,可她不能。 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姑母,地位尊贵,她是郡主,甚至比皇宫里的公主还要有地位,而这所谓的地位,正是她在战场上挣来的,唐晏还小,如果她也没有任何让皇上高看一眼的理由,等母亲百年之后,唐晏必定会被人踩下去。 所以,她作为姐姐,在唐晏成年之前,要将公主府的门面竖立起来,这是责任。 慕梵希没有她这般顾忌,只是她也一样出身军队,在现代,明面上的战争很少,可和平底下的涌动却很紧密,她执行的任务,一样是用性命来执行的,亦或者,比现在更加残酷。 她希望和平,但是也知道,在这个年代,和平的前提是要胜利,最无奈的是,她所在的这个国家,腹背受敌,而她喜欢的男人,正是要给这个国家带来和平的人。 与其说是她喜欢上战场,倒不如说她更希望这样的局面能结束。 “你武功好,你了不起!你六哥眼瞎,就看上我了,你有意见啊!” 她扬了扬头,一脸骄横,说着话,扭头朝殷离修看一眼。 殷离修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认真的点点头:“嗯,是瞎!” 瞎你大爷! 慕梵希伸手在他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殷离修疼得一拧眉头,转过身看她,一脸不解。 刚才不是顺着她的话说得吗?怎么还生气了呢? “唐凝!我们去轻点人数!” 慕梵希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拽着凝郡主就走! 凝郡主看了殷离修一眼,忍不住啧啧摇头,六哥什么都好,就是不太懂女人。 翌日。 太还没亮,慕梵希已经在营帐前面的操练场出现,刺翎小队,一百六十人,全部到齐。 清点完人数,慕梵希和凝郡主各自带领八十人从不同的方向离开,朝着总督府的方向快速前进,同时,殷离修率领大军准备攻城。 提前有了计划,慕梵希小队直接从城门对侧的矮墙翻墙而入,潜入追踪本就是刺翎的强项,还没到晌午,就到了总督府外围。 第958章自杀 外面军队攻城在即,总督府守备相对薄弱,高云端众人很快到了侧门。 夕阳尚未落山,四处一片光明,可侧门的街道上已经没了人影,周边商户也纷纷关了门,偶尔有人从里面探出头来,又紧张兮兮的缩了回去,气氛凝重而紧张。 除了总督府里这些有身份的人,城中都是百姓,只是,他们不知道这场仗之后,自己的命运会是如何,他们忍着陆德隆的强横专制忍得辛苦,希望能从他的控制之中解脱出来,可又听到外面领兵的将领是殷离修和孤南翼,心中那点希望的火苗又变得羸弱可怜。 战神玄王还好,可那赤云侯孤南翼却是个魔鬼一般的人物,攻城之后是要屠城的,到时候他们岂不是全都活不了? 明明城门还守着,可城中已经是一片死寂,寒风席卷着地上的树叶,更添了意思凄凉。 外面没人,更方便了慕梵希众人潜入,一眨眼的功夫,众人已经落入了总督府后面,外面攻城号令尚未响起,十几个人隐匿在不同院中,慕梵希去大井中下迷药,途径花园正好遇上了凝郡主。 两人在花丛之中给对方一个暗号,躲过院中侍卫的眼睛,同时落在了她曾经住过的知春园旁边的小花园处。 “你不是去陆德隆的书房吗?怎么来这里了?”慕梵希压低了声音。 两人分工,凝郡主带一部分去陆德隆的院子,慕梵希带人来后院和地牢。 上次陆德隆在峡谷被破坏了武器吃了大亏之后,陆霖就没再传来消息了,就连孤南翼的蛇去探寻也没找到任何线索,如今情况看来,他大概是被发现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句话对于陆德隆来说,似乎并不合适,他能为了利益娶丝萝公主给自己的发妻下毒,若陆霖不装傻,肯定也逃不了,如今他被发现有异心,怕是真的要遭了毒手了。 “陆德隆那边有人在调查,我不放心,想过来看看!” 说着话,她抬头看向旁边的揽芳园,那个院子里住着的是丝萝公主,原本她的出现,是墨凌风和陆德隆利益交换的纽带,可如今陆德隆自顾不暇,墨凌风甚至还背地里下黑手,趁火打劫,她的存在就更加显得尴尬了。 虽说跟丝萝公主相处时间不长,可凝郡主毕竟也是看着她在命运的边缘挣扎,为了自己的母妃,不得不忍辱负重,嫁给陆德隆这样一个老头子,同为女人,在墨凌风的控制下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凝郡主对丝萝公主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说着话,她抬头朝揽芳园的方向看一眼,院子里依旧和之前一样安静,除了自己人,丝萝公主不让任何人靠近,就跟当初嫁给墨凌风时候的自己一样。 “你若是觉得于心不忍,到时候我们将她带走便是,左右,她在这里什么也不算了,跟着陆德隆就是个死,自己怕也回不去南罗,你想把她留在身边的话,我帮你跟你六哥说。”慕梵希朝她眨眨眼睛。 既然丝萝公主能被墨凌风这样随随便便嫁给陆德隆,那么看来,这个公主本来就很不起眼,甚至,南罗皇帝可能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再经过这样一场战争,谁还能想起来被用来换武器的公主呢? 战争胜利在望,丝萝公主一个女人,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给她一条活路并不难。 “到时再说吧!” 凝郡主应一声,张张嘴还要说什么,却被揽芳园里传来的尖叫声音打断。 “来人呐!快来人!¥……” 只听到前面喊人的话,后面叽里呱啦的一堆,慕梵希听不懂,却见凝郡主皱起了眉头。 “糟了,丝萝自杀了!” 话出口,她来不及多想,纵身一跃到了旁边院子里,慕梵希楞了一下回过神来,紧忙也跟着进去。 果然是作为利益交换的存在,如今陆德隆和墨凌风的交易失败之后,丝萝公主院子里立刻成了冷宫,原本还以为她是性子清冷,可如今,身边的丫鬟喊得这么大声音,依旧没有人来,可真是悲惨的很。 丫鬟见到凝郡主楞了一下,随后认出来是他们的太子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叽里呱啦的说着听不懂的话。 凝郡主面色冷滞,听那丫鬟说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先救人!” 话出口,凝郡主跟着丫鬟往里走,慕梵希在外面观望了一下四周情况,确定没有人来,这才跟了进去。 刚进门,一股血腥味道蔓延出来,慕梵希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抬脚走进去,就看到几个丫鬟抽抽搭搭的跪在地上,床边,凝郡主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药箱,正给丝萝公主急救。 “怎么样?还能救回来吗?” 慕梵希凑过去就看到丝萝公主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闭着眼睛,整个人似乎没了生气一般。 “伤口很深,但还好发现的及时,我给她处理了伤口,让她服下了药,应该一会儿就能醒来。” 凝郡主说着话,将用完的东西收回了药箱,旁边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她则是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慕梵希认识那小瓶子,是南疆王府的特效药,南疆王府炼药向来稀缺极少,展云廷当时也只是分给了他们一人一颗,当时还说是用来保命的,没想到,凝郡主竟然给丝萝公主吃了。 “唐凝,你是不是心太好了?”慕梵希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她不是不想救丝萝公主,可接下来便是战场,既然知道了是保命的药,还给别人吃,而且,这个人还不一定是敌是友呢,她有些不情愿。 因为在乎,好不容易再见到凝郡主,她很害怕再次看着她陷入危机。 凝郡主却不以为意,她看着丝萝公主,长舒一口气,道:“南罗皇室斗争激烈,当初墨凌风带我进宫的时候,我曾被后宫嫔妃算计,是丝萝公主提醒我,我才得意逃脱,我欠她的,还给她。” 她伸手将丝萝公主脸上的碎发挑开,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丝萝公主自身难保,那一次,她被那个嫔妃打得后背血肉模糊,所以,当凝郡主知道要送过来的是丝萝公主时,她也曾经想过帮她,只是都没成,所以,趁着这次潜入总督府,除了调查,她还要将丝萝公主救出去。 受人恩惠,必将倾命而报,这一点,慕梵希和凝郡主是一样的,听她这样说,也不再说什么,视线再次落在她脸上,那张小脸曾经那么漂亮,如今和死人一样。 “你那药箱里有银针吗?”慕梵希问。 凝郡主楞了一下,点点头,从药箱之中拿出几枚银针,慕梵希接过来,将丝萝公主的领口扒开,银针没入穴位。 这套针法,还是凡白教她的,用在急救之中有奇效,当时她用这套针法救过一个小孩,真的很管用。 丫鬟不认识慕梵希,见她动手下意识要上前,却被凝郡主阻止,她同样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些丫鬟停下来,面色紧张的看着慕梵希手里的银针。 “额……” 一口浊气出来,丝萝公主眉头拧起,逐渐转醒,她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两个身着粗布衣服的年轻女子,不由得楞了一下,随后认出凝郡主,眼眶一下子红了。 凝郡主扶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害怕,我们带你出去。” “出去,真的能出去吗?”丝萝公主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 她说的不是南锣话,慕梵希能听懂。 “嗯,能出去!”凝郡主点点头,随后又看向慕梵希,正要介绍,却听丝萝公主开口:“沐儿?” 慕梵希楞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这一次没化妆易容,惊讶的看着她。 “你能认出我来?” 丝萝公主点点头,声音虚弱道:“你的眼睛,和别人很不一样,我能分辨出,你不是丫鬟。” 她这么说,慕梵希就更诧异了:“既然你知道我不是丫鬟,那你还留我在你身边?” 当时还以为自己的表现骗过了丝萝公主,没想到,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却是自己。 或许是南疆王府的药效原因,丝萝公主说着话,反而脸色红润起来,也没有刚才那般要死的模样了,她点点头。 “我不知道在这里有什么目的,但是,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或许,你们成功了,我还能离开这里。” 她说的是大实话,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慕梵希后来突然失踪了,很快,唐凝也不见了,她本来心里升起来的那点希望,一下子又落了空。 今日攻城,陆德隆有交代,若是守不住,后院这些女人不留活口,她不愿意被陆德隆的手弄脏自己,所以选择了自杀。 又没想到,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时候,凝郡主和慕梵希竟然又出现了。 “放心,这一次,你不会死,等城破之后,我们带你离开这里。”凝郡主拍了拍她的肩膀。 慕梵希也跟着点点头,随后似乎想起什么,又问:“对了,你可知道二公子陆霖在什么地方?” 第959章恶鬼狱 丝萝公主一顿,拧着眉头想了想,道:“我只听说,二公子里通外贼被陆德隆关进了地牢,恶鬼狱,如今已经有五天了,怕是……” 她没有拧起,没有继续往下说,可意思已经是那个意思了。 恶鬼狱,光听名字就你能猜到那是个什么地方,陆德隆用来惩罚审讯的最机密牢狱,进去就没有出来的,亦或者,能有出来的也只是剩下一口气,拉出来喂狗。 慕梵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她猛地攥紧拳头,全身绷着劲儿,半晌才开口。 “你既然知道恶鬼狱,那也应该查到了进入恶鬼狱的方式了吧?告诉我,怎么进去?”慕梵希咬着牙。 丝萝公主到底是皇家之中,夹缝生存的孩子,看起来柔弱可怜,但手段也是有的,否则,她怎么可能对总督府这样了解? “你真的要去吗?” 丝萝公主眉心蹙起,不管从什么角度考虑,她都不希望慕梵希去的,毕竟,那个地方堪称龙潭虎穴,慕梵希去了说不定自己都要搭进去,更何况,陆霖都进去五天了,人怕是已经没有营救的价值了。 可是,这对慕梵希来说,意义不一样,他们之间是交易,互利合作的关系,但慕梵希答应陆霖条件的时候,还答应了大夫人,一定要尽量保护好陆霖的安全,就算最后真的遭遇不测,到时候,也要带他的尸体回来,母子之间不想再分开。 慕梵希没有真的体会过母子亲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在凝郡主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每每去看长公主都能感觉到那股强烈的思念,即便长公主没有明说,但她依旧能感觉到。 更何况,他们能这样顺利,有陆霖一半的功劳,现在人生死未卜,慕梵希不可能就这样直接离开。 “唐凝,你安置好丝萝公主,我要去找陆霖。”慕梵希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坚定。 凝郡主拧了拧眉头,看她这样,是阻止不了了,只能点点头:“我会告诉六哥,记住,卓炎卓厉不能离开你身边一步,照顾好自己。” 说完,她转向丝萝公主。 丝萝公主跟旁边的丫鬟说了两句话,丫鬟转身从房间的暗格中拿出一个令牌交给了慕梵希。 “恶鬼狱有三道门,这个令牌能让你畅通无阻的进如其中两道,第三道门,你要自己想办法,能不动手,尽量不要动手,看守恶鬼狱的狱卒各个都是顶级高手。”丝萝公主叮嘱。 慕梵希接过令牌,点点头,起身朝外面走,他离开之后,院子里闪过一道风,没有见人影,但她知道,是卓炎卓厉。 依照丝萝公主给的地图,慕梵希很快到了密室,从密室通过,那才是恶鬼狱的进口,如丝萝公主所说,她拿着手里的令牌很快进到了第三道门,再往里走,是一处实心的铁门,门口站着两个守卫,他们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到人脸。 “来者何人!”守卫冷喝一声,抽中长枪朝慕梵希指了过来。 慕梵希在外面换了一身男装,和两边的卓炎卓厉看起来,虽然显得小了些,看起来依旧是个男子,另外,她身上穿的衣服是陆昭的,陆德隆最宠爱的小儿子。 四姨娘和殷离瑾的事情爆出之后,陆德隆依旧没有将火烧到陆昭身上,可见,他对这个小儿子就是真的很宠,而且,刚才在陆昭的房间还发现了一个特批令牌,随然不知道特批的是什么,但是慕梵希还是拿了过来。 “混账,竟敢用长枪对着三少爷,你们不想活了!” 卓炎冷喝一声,紧接着就听“唰”的一声,剑出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还没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剑又回到了剑鞘,而那面具守卫的长枪却被打开了。 “既然是三公子,请出示令牌!” 面具守卫声音依旧冰冷,却没再像刚才一样动手。 令牌……又是令牌,不就是总督嘛,弄得比皇帝还神秘。 慕梵希忍不住吐槽一句,伸手从腰间拽下那特批令牌在面具守卫面前晃了晃。 “这个令牌,够你看的吗?”慕梵希改变声线,听起来像个男孩子的声音。 她也不知道那特批令牌是干嘛用的,此刻,她紧张的浑身绷紧了神经,后背莫名出了一身的冷汗。 然而,那面具守卫在看到令牌的瞬间,突然向前一步,单膝跪在了地上。 “参见三公子!” 两人声音洪亮,整整齐齐,动作一致! 慕梵希被他们这突然的一下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小心肝砰砰的跳。 这里的人,竟然不认识陆昭的吗?他们不认脸,只认令牌? 现在,她不知道该说陆德隆谨慎还是缺心眼,干事只凭借一个令牌?像现在,令牌被人偷走了,不是怎么乱来都行? 想着,慕梵希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朝两人摆摆手:“行了,起来吧,把陆霖给我带出来。” 两人顿了一下,其中一个道:“三公子,总督命令,除了总督本人,任何人不可将二公子带出,你若要见人,需进牢中想见。” 说着话,那人起身给慕梵希让开了路。 慕梵希眉梢一挑,给卓炎卓厉递了个眼神,道:“既然是父亲的话,自然要遵从,前面带路!” “是!” 两个狱卒上前带路,就在他们转身的时候,慕梵希的手在空中扬了扬。 往里面走了大概有两百米左右,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关押犯人的牢狱之中,这里的监牢都是用铁杆围着,刀剑都砍不断,就连锁门的铁链都是和铁杆一样粗,没有钥匙,根本就不可能打开。 最终,那两人在最里面的牢房前面听了下来。 “二公子就在里面,三公子可是要进去说话?”面具守卫问道。 慕梵希闻言眉梢一挑,问:“进去说话?这五天了,还没死吗?” 她模仿陆昭的语气开口,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尽量压抑住内心的狂喜。 没死,没死真是太好了。 “是!总督交代,动用四级刑罚,给二公子留一口气。” 说着话,前面的面具守卫已经拿出了钥匙,将铁链打开,朝慕梵希一伸手:“三公子请。” 这么热情的吗? 说得那么厉害,可如今这一路看来,这恶鬼狱怎么跟闹着玩儿似的? 慕梵希的视线在牢中私下打量,她抬脚往里走,卓炎卓厉跟过来,就在三人的双脚踏入监狱的瞬间,那两名面具守卫突然间转身将监狱门关上。 “当啷……咔……砰!” 铁器碰撞的刺耳声音在耳边传开,慕梵希下意识拧起了眉头,手中早已准备的手枪掏出,转身,却见那两个面具守卫已经被卓炎卓厉擒住。 “呵!是你们傻缺,还是觉得我那么容易被骗?这恶鬼狱这么容易进来,还至于前面弄那么大的噱头吗!从我拿出令牌的时候,你们就已经知道我不是陆昭了吧!” 慕梵希唇畔勾起丝丝冷笑,说着话,上前一步,视线迎着两人要吃人的目光:“还想把我引进监狱里来锁上,给你们能耐的呢!” “哼!” 面具守卫恶狠狠的哼了一声,下意识挣扎,却挣脱不开卓炎卓厉的禁锢。 “你以为,你识破了我们,你就能顺利把人救出去?在我们知道你是冒牌货的时候,恶鬼狱里的恶鬼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你们没有被锁住,也一样插翅难逃。” 这里是恶鬼狱,狱卒便是恶鬼,这个形容还真是很贴切。 慕梵希忍不住冷笑一声,视线在四处换股一皱,道:“你们真的做好了准备?可是从刚才你们被我们擒住,并没有出现一个人,你们该不会准备束手就擒吧!” 她这么一说,那恶鬼不由得愣住,下意识往外看,却见本应该出现援救的方向果真没有一个人出来。 这,怎么会! “有什么惊讶的?我既然知道你已经发现了我是冒牌货,自然不会傻呵呵的等着你对我动手啊!先下手为强嘛!” 说着话,她晃了晃手里的栓扣,那是迷烟弹的栓扣,进来之前,她在外面扔了一颗迷烟弹,段时间内,不会有人进来这里。 她唇畔之间勾起丝丝笑意,手指勾起其中一人的面具:“让我看看你这只恶鬼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若是在外面执行任务,为了不让人发现,带着面具还情有可原,这恶鬼狱本身就是个密室,加上他们还在这黑暗深处,别说戴着面具了,就算什么也不戴,五步之外也看不清楚,何必呢? 她手腕一挑,将恶鬼的面具摘了下来,视线触及那张脸,慕梵希不由得愣住! 殷离修! 怎么可能是殷离修! 她绝不相信这个恶鬼是殷离修,可眼前的人,明明长了一张和殷离修一模一样的脸! 慕梵希惊得往后退了两步,不光她,就连卓炎卓厉也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脸上表情震惊,差点就要松手了。 “怎么,没想到是我吗?还不快松手!” 第960章打得你娘都认不出来 “殷离修”沉着声音开口,他的视线紧盯着慕梵希,幽深冷骛的目光之中,带着无尽魅惑。 那一瞬间,慕梵希感觉自己脑袋里翁的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画面一晃,她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伸手就要推开卓炎卓厉。 “嘶嘶嘶……” 忽然,袖口的魑炎探出头来,朝着慕梵希吐着红信子,慕梵希被魑炎吓了一跳,猛然间回过神来,再看,眼前那人的脸变成了一张陌生的脸! 她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怒意腾升。 “草!竟然敢给老娘用催眠术!” 慕梵希怒吼一声,手腕一转,乾坤棍拿在手里,随着手指按按按钮,乾坤棍很快变成双节棍,啪的一声抽在了那人的肩膀! 嗷的一声惨叫在监狱之中响起,这一声,将卓炎卓厉也惊醒,两人看着暴怒的慕梵希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将那两个恶鬼钳制住,推到了慕梵希跟前。 啪啪啪……嗷嗷嗷…… 双节棍落在人身上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慕梵希用了大力气,抽得那两人撕心裂肺的吼叫,惨烈的声音在牢房之间穿过,空档的牢房之中带着回音,传到远处,听得远处牢房中的犯人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犯了多大的罪,被打成这样?这得是八级的刑罚了吧! 好半天,慕梵希打得气喘吁吁,卓炎卓厉松了手,那两个恶鬼也动弹不得了,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浑身哆嗦抽筋,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慕梵希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绳子扔给卓炎卓厉,两人动作快速的给两个恶鬼捆上,此刻,魑炎再次从慕梵希袖口探出头来,朝着里面阴吐着红信子。 和魑炎相处这么长时间,慕梵希也大概能分辨出魑炎的信息,刚才对这两个恶鬼的时候,小东西的明显是有防备和攻击性的,而而现在没有,那就说明,陆霖在这里。 “走!” 慕梵希转身朝卓炎卓厉摆摆手,几个人再往里面走,到底是重牢深处,除了刚才那两个恶鬼给开了门,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小牢房,靠近,立刻就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说起来,慕梵希也是在沙场挣扎过的人,杀人什么的自然免不了,可是如今闻到这样的血腥味依旧很不习惯,大概,是因为牢房之中还带着一股潮湿的感觉吧。 “里面有人,还活着。”卓炎在旁边低低的说了一声。 慕梵希感觉眼皮跳了一下,握紧了乾坤棍跟着往前走,很快,众人到了牢房门口,的确,里面用铁链吊着一个人。 那人浑身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还有气息,但是很微弱,头发蓬乱的散落下来,看不清楚脸。 “陆霖,是不是你!” 慕梵希站在外面喊了一声。 那人没有反应。 慕梵希眉头皱了皱,又喊:“陆霖,我们是来接你跟你娘团聚的,你若是没死,就给我个反应!” 听到和娘团聚,那人终于有了反应,不过,只是身上的铁链晃了晃,似乎想抬头,却没能抬起来,整个人太虚弱,一脸力气都没有。 慕梵希眉头拧起一个疙瘩,这时,耳边传来卓厉的声音,“是陆霖,但是这一处牢房的钥匙并不在那两个恶鬼身上。” 钥匙不在那两个恶鬼身上,看来,这一处本来就是陷阱了! “郡主,动作要快些。” 卓炎也压低了声音凑过来,看着那和牢房周围栅栏一样粗细的铁链,他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么粗的铁链,就算手里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想要将这铁链切断,也得费些力气,更何况,他们手里的武器也并非削铁如泥。 慕梵希沉冷着一张脸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来的武器不少,却没有真正能趁手的。 “若是能让这铁直接融了是最快速的。”卓厉拧起眉头。 只是,要让这铁融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少,温度得高,现在在这里,哪有那么高的温度? 不过,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慕梵希,只见她手腕一转,卓炎卓厉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的动作,就见她手里多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似乎是水。 水?这个时候,水能有什么用? “你们两个离远点。” 慕梵希对两人吩咐一声。 两人停顿瞬间,快速往后退了两步,不光是他们,魑炎视乎感觉到什么,从慕梵希的袖口爬出来,我那随着卓炎卓厉往后挪,比他们挪的更远。 慕梵希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双功能手套,手套戴在手上,拧开瓶盖,顿时,一股刺激性的味道在牢房之中蔓延开来,这一瞬间,甚至都盖住了浓浓的血腥味。 卓炎卓厉站在旁边瞪大了眼睛,就见慕梵希托着那瓶子,将瓶口对准了铁链最薄弱的地方,将里面的液体浇了上去。 “嗞拉……” 刺激的味道夹带着嗞拉的声音传来,卓炎卓厉下意识捂住了鼻子,却震惊的发现,被那神奇的“水”浇过的铁链,竟然真的开始溶了! 说不上是眨眼的功夫,却也是肉眼可见的看着那铁链竟然一点点变细,最后就听“咔”的一声,竟然真的断了! 这一刻,好像是在做梦一般,让两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快,救人!” 慕梵希将瓶子收了起来,顾不上管其他,拽开锁链冲了进去。 “陆霖!” 几个人到跟前,慕梵希凑近看到了陆霖那张惨白惨白的脸,好像死人一样。 的确,他现在只吊着一口气,跟死人差不多了。 “娘……我娘……” 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陆霖看到慕梵希的瞬间,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不过很快又没了生气,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娘。 “放心,夫人现在很好,她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等着你跟她团聚!” 慕梵希说着话,旁边卓炎卓厉已经将吊着他双手双臂的铁链砍断,人一下子动架子上往下摔,幸好卓炎卓厉反应快,这才没扑到慕梵希身上。 “郡主……” 陆霖拼着最后一口气,猛地一把抓住慕梵希的衣服:“答应过我的……照顾我娘……别管我……快走……” 他断断续续的说完一句话,突然间用力推了慕梵希一把。 慕梵希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看陆霖那要死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燃起了一团火。 “她又不是我娘,凭什么让我照顾!你自己的娘你自己管!” 慕梵希站稳,朝陆霖怒吼一声,随即似乎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就跟之前凝郡主救丝萝公主时掏出来的一样。 “郡主,那可是小郡王给你……” “闭嘴,有你们在,我能有什么危险!” 慕梵希打断卓炎的话,将药倒出来塞进了陆霖嘴里,冷声,“带他走!” “是!” 两人应声,一人一边架起陆霖的胳膊。 此刻门口还泛着一股刺激的味道,从里面牢房出来时,之前被迷烟弹拦住的恶鬼们也冲了过来,这边,慕梵希他们的战斗力,三个人加一条蛇,还得加上陆霖这个累赘,对面是十几个恶鬼,手持明晃晃的长刀。 如今这个架势,真是死路一条了! “呵,没想到你们还有几分能耐!” 领头的恶鬼嘲讽一声,视线落在慕梵希身上,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女儿身:“若是没猜错,你便是明阳郡主吧!” 慕梵希顺着他的目光朝自己看了看,视线一下子停在胸前那耸起的山丘上,额,在这这里生活了一年,发育了。 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沮丧,慕梵希皱了皱眉头,“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知道我,所以,你们是要乖乖给我让路吗?” 说着话,她的手伸向口袋,里面还有三颗小型炸弹,一颗是有威力的爆炸型炸弹,一颗是迷烟弹,另外一颗是辣椒催泪弹,她摸着炸弹的时候,心里就在盘算,这个时候是该用哪种。 “郡主,辣椒……” 这时候,陆霖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梵希一顿,扭头看着陆霖,许是南疆王府的药效果太好,他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了血气,像个活人了。 只是,自己刚才不过在口袋里摸了摸,他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何况,他怎么知道自己兜里藏着一颗辣椒催泪弹? “他们……十六人……侧门有暗道,可以走……” 陆霖的声音再次传来,听生意,他依旧虚弱的很,就算拼着力气说出来的话,依旧气若游丝,也就他们靠近的几个人能听到,对面那和恶鬼根本就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慕梵希随着他的话,目光朝旁边看了一眼,果然,此刻魑炎也正朝那个方向偏着头,鲜红的蛇信子一吐一吐的。 竟然连恶鬼狱的地形都知道,陆霖这个平时不争不抢的二公子,的确是有几分本事啊! “好,听你的!” 慕梵希惊喝一声,随着声音出口,手中的辣椒催泪弹拿出来,朝着恶鬼人群中扔了出去。 前面几个恶鬼看她动作,下意识冲过来,就见迎面一团红色的雾气散开,紧接着,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一般,疼得睁不开眼睛,眼泪横流。 一时间,惨叫的声音在监狱之中响起。 “走!” 第961章进入密道 慕梵希将防护口罩分给卓炎卓厉,又给陆霖戴上一个,趁着恶鬼们受刺激睁不开眼睛的时候,快步冲到了侧门。 侧门是锁着的,但是,众人在过去的时候,陆霖又暗戳戳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钥匙递给了慕梵希,她看着那钥匙,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不得不说,陆霖还真是有做特工的潜质! 紧急情况,慕梵希没有来得及多想,接过来打开门,几个人顺利逃了出来。 慕梵希和卓炎卓厉进恶鬼狱之前,已经在外面安排了人,从里面逃出来直接奔着墙头跑,外面,已经有四个刺翎在等着了,见他们过来,紧忙迎过来,将陆霖接住。 “将他带去基地,交给袭久照顾!”慕梵希吩咐一声,随即转向陆霖,“你给我好好撑住那口气,马上就能见到你娘了!” 陆霖眼中光芒闪烁,强撑着抬起头来看向慕梵希,眼底感情复杂,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感谢,他在总督府见惯了人心薄凉,在被识破的那一刻,本以为性命就算交代在这里了,没想到,慕梵希竟然真的回来救他。 明明说的明白只是合作,可当他还有一口气的时候,看到慕梵希冲进来的那一刻,他心里是震撼的,除了母亲,他从不相信其他人能为了自己拼命。 好吧,虽然慕梵希进那恶鬼狱就跟闹着玩儿似的,根本没有拼命。 可在这种情况她明知道有陷阱还进来救自己,这一刻,陆霖已经下定决心,这条命是慕梵希的。 “郡主,保重!” 陆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转身跟刺翎离开。 恶鬼狱闹了一场,此刻总督府肯定要热闹起来了,慕梵希看看刚才逃出来的位置,卓炎卓厉眨眨眼睛。 “走,我们跟凝郡主汇合!” 说完,她似乎卸下了重担一般,朝着揽芳园的方向走去。 凝郡主的动作也很快,慕梵希到揽芳园的时候,丝萝公主也已经接了出去,几个丫鬟为了掩护公主,不愿意离开,凝郡主劝不住,只能由着她们,左右是她们的选择,生死有命吧。 两人刚刚汇合,就听外面响起了爆炸的声音,大军攻城了! 慕梵希和凝郡主相视一眼,立刻行动,趁着慌乱之中,朝着陆德隆的密室冲了过去。 陆霖传来的消息,陆德隆的密室和城外侧门连接在一起,城门一旦被攻破,陆德隆势必会从密室逃出去,而他们潜入进来的目的就是瓮中捉鳖。 炮弹声音越来越近,外面百姓哭喊的声音传来,慕梵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领兵打仗,那是在空旷的战地,两军将士相遇,刀枪相见,血流成河,这是战争必定会出现的画面,慕梵希可以接受战场上的兵戎相见,可如今这是城中,大部分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这一刻,她的心上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真真憋得难受。 “战争本来就是这样的,我们胜了,他们才会有好日子!” 到底是闺蜜,凝郡主一下子就看出慕梵希的想法,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这一拍,慕梵希立刻清醒过来,此刻看着凝郡主的目光,好像那块石头被半开,舒爽了许多。 是啊,平定了叛乱,安定了边境,才会让百姓有安稳的日子过,她当初制造新型武器的时候,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走吧,密室到了!” 慕梵希给凝郡主一个宽慰的笑容。 说着话,已经到了密室门口,根据陆霖的消息,很快找到了机关。 不得不再一次承认,陆霖这平日里不显山不显水的样子,还真是把总督府摸了个透彻,且不说那几个兄弟,他竟然连陆德隆的密室都知道,果真是不能小看他的,也不得不承认,慕梵希选合作伙伴真的很有眼光。 这一处密室,和想象中藏宝的密室不同,看起来就是用来逃生的,里面没有什么装潢,路很宽,能容的下三四个人并排走,直接跑起来都没有问题。 “呵,不得不说,这陆德隆还真是有先见之明,他大概知道总有一天要打起来,提前做好了这密室。”慕梵希一边走着,四处看一圈。 “陆德隆虽然手握重兵,可在朝堂之中,依旧还有个让他忌惮的,他也担心皇上会破釜沉舟,真的动用南疆王来对付他,毕竟,这么多年他一次都没有赢过南疆王府。”凝郡主解释一句。 慕梵希挑眉,认同凝郡主的话,毕竟,南疆王府在冥苍的地位,是如今任何一位将帅府都无法抗衡的,功高却不盖主,这样的存在,对于皇帝来说,是最安心的。 一边说着往里走,大概有了将近有半个时辰的功夫,才看到了联通外面的门口,和刚才进来的密室不同,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小房间,房间的门是锁着的,这一处,陆霖没有给钥匙。 “嘶嘶嘶……” 魑炎从袖口探出头来,它似乎很兴奋,朝着那门口的方向摆动身子,上一次它这样兴奋,是在抄海贼藏宝库的时候。 “唐凝,这里面肯定藏了不少宝贝!” 慕梵希眼中光芒闪烁,说着话,凑到跟前,眯着眼睛往里看,然而,那门密封很严实,什么都看不到。 她不死心,小手指触及地面,立刻,眼前出现了好几张分析图面,她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 没错,就是宝贝! 陆德隆这个老胖秃倒是挺会算计的,在出口藏了这么多金银珠宝,到时候逃命的时候还方便,不过,他命不好,慕梵希比他更喜欢这些东西。 “我什么都没看见啊,你别拉上我。”凝郡主朝慕梵希睨了一眼,瞬间就明白她想做什么。 到底是亲闺蜜,知道慕梵希是个什么德性,凝郡主也乐意配合,毕竟,缴来的东西,她喜欢就拿呗,更何况,皇上还欠人家几百万两银子呢,拿点珠宝怎么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还不等慕梵希说话,就见卓厉凑上前来。 “手腕粗的铁链在郡主面前都不是问题,这么一扇破门,自然也不在话下,等会儿擒住了那老贼,我们都帮郡主往回运,王爷交代,郡主喜欢的,一律搬回去。” “六哥可真是惯着你!” 凝郡主嗔笑一句,在众人看不见的瞬间,眼底极快的闪过意思没落。 真是很羡慕慕梵希能与遇到一个这样惯着她,宠着她的人,幸福,其实也就是这么简单吧,可惜,对她来说,幸福却是可求不可得的东西。 城门外。 孤南翼和殷离修率兵破了城门,将陆德隆赶到了死胡同,陆德隆抛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替身,自己带着一众暗卫往回逃。 刚进门,一帮小妾哭啼啼的迎了出来,原本是来他这里找安全,却不想,刚到跟前就见陆德隆拔了剑,他已经杀红了眼,谁过来挡路直接就是一剑,眼下最重要的是密室,东疆域已经守不住了,他得守住自己的命。 眼见地上已经死了两个,跟着出来的小妾吓坏了,一声尖叫,疯了一样的往回跑,可前面孤南翼的兵力已经围上来,一帮女人瞬间感觉到了绝望。 “王爷,王妃和凝郡主已经进了密道。” 星乙快马回到殷离修身边,低声禀报。 殷离修面色冷峻,目光深沉,身披铠甲与战马之上,透着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随着星乙开口,他转向总督府密室的方向。 “将虎符交给二殿下,两个时辰后我们若未能从暗道出来,放火烧府。” 说完,他转手将虎符递给了星乙,猛地依拉缰绳调转马头,从侧门的方向冲了出去。 “王……” 星乙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殷离修已经没了踪影。 三个月,这一场硬仗已经分出了胜负,如今只希望王爷和王妃那边顺利。 不知道为什么,星乙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皱了皱眉头,转身朝大军的方向冲了过去。 总督府,陆德隆一路杀回来,朝着密室冲了进去,这一路上,后院的女人来找她寻求安全,想跟着一起走,然而,但凡挡着他的路的,一律被毫不留情的杀死,别说女人,儿子都不带,身边只带了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能保护他的性命。 到了这个时候,什么女人孩子都是累赘! 慕梵希和凝郡主在密室另一头已经做好了布放,此刻,听到刺翎传来消息,人来了! “准备作战!” 慕梵希顿时严肃起来,一声令下,众人四散躲开,一眨眼的功夫,密道里没有一点痕迹,好像么有人来过一般。 噔噔噔—— 杂乱的脚步声音传来,陆德隆的脚步很重,他一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晃动,而这晃动的声音,正好让慕梵希掌握了节奏。 “你们几个前去前面把通门打开!” 陆德隆朝其中一个侍卫命令一声,随即从腰间的密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那钥匙一晃,光亮在山洞之中闪过,随即就听到“咔哒”一声,那扇铁门打开了。 第962章陷阱 “你们几个,进来给我搬东西!” 陆德隆又朝身边的侍卫摆摆手,侍卫上前,就听到里面传来珠宝碰撞的清脆声音。 慕梵希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就在陆德隆进去之后,她眉梢一挑,和凝郡主交换一个眼神,刺翎一下子从外面冲了出来。 哐啷——咔! 慕梵希冲到跟前,直接将刚刚打开的大门锁上。 “谁!” 陆德隆听到动静,怒吼一声,转过身,门已经被结结实实关严了,什么都看不见。 “陆总督,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慕梵希凑近门口,朝里面喊了一声。 “你是谁!” 陆德隆怒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慕梵希,鬼翼军刺翎小队总指挥使!”慕梵希声音洪亮,在这空旷的密道之中,回荡了好几圈。 陆德隆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的怒意却瞬间变成了笑容。 “我当是谁,原来是明阳郡主!呵,你能找到本座的密室,倒是有几分本事!” 到底是领兵多年的将帅,陆德隆声音之中没有丝毫紧张。 慕梵希挑了挑没少,随着哼了一声:“总督过奖了,这个地方不是聊天的,不如,你直接缴械出来,我们当面好好聊聊!” 里面半晌没有声音,就在慕梵希正准备贴着耳朵听听的时候,传来陆德隆轻蔑的冷哼声声音。 “呵!黄毛丫头,你真以为锁上了这道门就控制住了老夫?果然还是太年轻!” 声音出口,就听到“咔咔”的声响传来,众人低头,就看到墙壁竟然开始向中间靠拢! 我靠!这也是机关! 慕梵希眼神一凛,大喊一声,“快,往外撤!” 众人纷纷跟着往出口跑,而就在这时,凝郡主也正好带着人往回跑。 “前面有毒烟,快跑!” 凝郡主一边跑朝着慕梵希大喊一声。 刺翎跟着凝郡主朝这边抛过来,他们身后,有一团紫色的烟雾正在逼近,那烟雾带着一股刺激性的味道,明显是有毒的。 慕梵希一凛,眼看着那墙壁越来越近,再往外跑出去怕是来不及了,眼下只能将那扇门打开。 “呵!既然锁上了,你就别想打开,本座倒是想知道,殷离修看到你和凝郡主被压死在这里,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随着他的声音发出,里面还有金属碰撞发出来的清脆声音,看来,陆德隆倒是清闲的很,这个时候还不忘了带走金银珠宝。 不,他并不是不担心殷离修出来,而是他有准备,确信自己能匆匆离开这里。 “陆德隆,你应该知道我手里还有炸弹,既然都要死在这里了,不如大家一起死?” 说着话,慕梵希摸向了自己的口袋,她口袋里的确还有两枚炸弹,威厉很大的那种,就是之前用在黑熊山洞里的炸弹,若是用在这和密道之中,真的是相当于同归于尽。 里面的声音果然停了下来,半晌,陆德隆的声音传来。 “慕梵希,我们不如做个谈判,你放我离开,我留你们性命。” 慕梵希眉梢一挑,扭头视线落在那铁锁上面,锁头已经打开了,但是里面开不开,是有开关暗道的。 “这倒是个值得考虑,不过,为了彰显你的诚意,你得让我们进去,毕竟,外面还有毒气,我们若是张乐都,这场谈判就没什么异议了。” 里面又是一阵沉默,随后,那密室的门竟然真的开了! 他真的同意谈判?慕梵希拧着眉头站在门口。 之前在总督府住过一段时间,慕梵希对他有个大概的印象,从表现上来看,陆德隆就像个土皇帝一般,享受玩乐,其实这个人,狠心毒辣,自私惜命,为了自己的野心,别说是枕边的女人,就连自己的孩子也丝毫不在乎。 为了活命,他倒是有可能谈判,只是,这人向来狡猾多端,他的话最多只有三分可信。 “进去!” 慕梵希一摆手,众人急匆匆进了密室,而就在他们进去之后,紫色的烟雾将密道整个灌满了。 进入密室,里面金光闪烁,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慕梵希伸手遮了一会儿眼睛才能适应这里的光芒。 “果然是富可敌国,陆总督这里的珍宝,怕是比国库还要充盈!” 慕梵希的视线在四处环绕一圈,强压着眼睛里冒金星的冲动。 “这里金银珠宝的确有的是,若是郡主喜欢,尽管拿去,但是我,你得让路。” 陆德隆抬头,视线落在慕梵希身上,不知怎么,总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有些面熟,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慕梵希勾了勾唇角,轻笑:“金银珠宝我是很想要的,可是我们忙活了这一趟,也是为了抓你,若是现在放你走,岂不是白忙活了?” 她的一只手伸在口袋里,握住了里面的一颗催泪弹。 陆德隆看着慕梵希,脸上的笑意逐年消失,“这么说来,郡主并不打算放本座走,既然这样,这场谈判也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 说话之间,他猛地站起身来,慕梵希似乎料定他接下来的动作,飞快的一甩手,将催泪弹扔了过去。 “小心!” 陆德隆身边传来惊呼声音,然后,催泪弹炸开,传来的声音之中掺杂着惊呼和痛苦嘶喊。 这个年代,材料有限,催泪弹的成分比较刺激,陆德隆这帮人没有承受过这个,一时间,眼睛泪流不止,而慕梵希这边,众人已经戴上了眼罩和口罩。 催泪弹属于大颗粒物质,口罩和眼罩能防得住,但外面的毒烟就作用不打了。 “抓人!” 慕梵希冷喝一声,刺翎纷纷冲了上去,烟雾之中,这混乱的场面看不清楚,但众人却能明显的感觉屋子装着金银珠宝的一块地面在往下沉,剩余的几个墙面,像外面一样朝中间聚拢过来! 靠! 这个老狐狸,处处都是机关! 迷雾之中,魑炎从袖口钻出来,脑袋晃了晃,指向了墙角沉落的方向。 “陆德隆,你跑不了的!” 慕梵希怒吼一声冲了上去,这才看清楚,原来那一角竟然是房间里的小屋子,因为四处都是白色,和房间的颜色一样,所以从视觉上来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眼看着陆德隆随着坍塌的一角落到了下面,慕梵希来不及多想,握紧了手里的枪朝他连着开了好几枪。 砰砰砰的声音传来,陆德隆身上的血从衣服里渗透出来,他伸手捂着伤口,半躺在地上,随着坠落的墙角继续往下沉。 “郡主,这里恐怕要待不住了,我们要尽快离开!” 这时候,刺翎队长到慕梵希跟前,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外面已经的毒雾弥漫,墙壁也在不断的收缩,房间里也是一样的情况,虽然没有毒雾,可房间依旧在不断缩小,用不了多长时间,连带着没有带走的金银珠宝,他们都会被压死在这里,压成饼。 陆德隆这个老狐狸,真是给自己留了无数个后手! “郡主,门打不开了!” 守着门的刺翎惊呼一声,旁边几个人紧忙去找开关,却发现情面是平整的,根本就打不开! 难道,这一次真要栽在这里? “梵儿,怎么办?”凝郡主转向慕梵希,此刻她眼中也出现了一丝慌乱。 如今的情况,别说外面有毒烟了,根本出都出不去,房间的空间还在缩小,似乎空气都透不进来,逐渐开始出现窒息的感觉。 慕梵希跟着拧起了眉头,眼看着旁边一个巨大的黄金钟被墙壁挤压变了形,那么的东子瞬间就被摧毁,更何况是人呢! 总督府外。 房间的一角不断下沉,最后在黑暗之中停了下来,陆德隆拿出火折子轻车熟路的将墙壁上的火把点燃,火光照亮的瞬间,也给了整个山洞一片亮光。 这里是城镇外面的一处山洞,是陆德隆暗中派人挖的,接连着隧道,就算之前那个密室出了问题,也能通过这里的隧道逃脱,就像刚才一样。 他并不是要跟慕梵希谈判,而是故意将他们引进那个藏宝室中,毕竟,那藏宝室才是真正的机关。 随着那个小房间一起落下的,还有半屋子的珠宝,最多的是黄金,这些黄金,不管他在哪里,几辈子都花不完。 “哼!还想堵截本座,异想天开!” 陆德隆看着自己那半屋子黄金,忍不住冷笑一声。 刚才在上面,他被慕梵希打中了好几枪,不过,当时地面抖动剧烈,那几枪并没有打中要害,而是落在了胳膊和肩膀上,往下落的时候,护卫已经做了处理,虽然他们不懂如何将子弹取出来,却大概止住了血。 到底是征战沙场多年的人,陆德隆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随后按动机关,那屋子连接上轨道,不用他用力,自动朝着门口的方向移动过去。 陆德隆手里拿着一个火把,刚才下来的时候,还跟着几个护卫,几个人一路朝着出口走。 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看到亮光从外面透过来,陆德隆朝护卫摆摆手,几个人紧忙过去,将洞口的石头推开。 石头外面还有一层杂草掩护,众人从石头的缝隙中出来,伸手扒开旁边的杂草,往外走,抬头,便看到殷离修那张阴冷的眸子。 第963章刨她 “陆总督,这这是要去哪里?” 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上发出,带着一股阴气森森的感觉,听得陆德隆浑身一震!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德隆的脚步立刻向后转,时刻准备往回跑。 “我?自然是来堵你的!怎么,没想到你这个秘密出口也会暴露吗?” 殷离修眼底泛起一片猩红,一抬手,长剑指向了陆德隆的眉心:“你是乖乖跟我走,还是让我只带你的人头走?” 陆德隆肿胀的眼中充血,迎面被殷离修的长剑指着,他倒是想打,可身上好几处还有子弹,血刚止住,现在动手他根本不是殷离修的对手。 “呵,你既然在这里,那就应该知道,我来这里之前,明阳郡主和凝郡主就已经拦过我,你猜,他们现在的下场是什么?” 陆德隆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咬牙强撑,他声音不大,却像带了刀子往殷离修心口上割。 殷离修面色阴冷,握着长剑的手不断用力,关节处泛白,随着陆德隆说话,阴骛的眸子看向他身后,果然,这么一会儿了,都没有看到慕梵希和刺翎的踪影。 他们被拦在了里面?还是…… 另一只手紧握着慕梵希给他的那个小黑匣子,慕梵希说这东西叫追踪器,她担心陆德隆诡计多端还有另外的逃生路口,所以才准备了这个,出发前一晚,她教他用这东西,他就是根据这个东西的指引到这里来堵截陆德隆的。 “我们之间,没有废话的必要!” 周身的寒意散开,殷离修突然间腾身而起,陆德隆刺了过来。 身边的护卫上前挡住殷离修的剑,陆德隆快步往后退,掉头就跑,只是,刚跑几步,就听到山洞之中传来“嘶嘶嘶”的声音。 山洞很空旷,那嘶嘶嘶的声音听起来就格外的明显,陆德隆猛地站住脚步,随着那声音靠近,突然有种浑身发凉的感觉。 “跑啊!” 邪魅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擦过耳畔,让陆德隆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猛地转身,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瞧见一个人影款款走来。 “赤,赤云侯!”陆德隆惊慌之中瞪大了眼睛。 “怎么,见到本侯很意外吗?” 孤南翼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在两人还有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一抬手,就听“嘶”的一声,地上有什么东西腾空飞起,朝着陆德隆冲了过去。 “啊——” 惨叫声在山洞之中响起,陆德隆疯了一样撕扯着自己的身体,可他身上已经被小蛇围住,他越是挣扎,小蛇咬得越紧。 一会儿功夫,真个人被蛇毒麻痹,躺在了低山,怀里抱着的一包金银也扔在了一边,光芒从外面透进来,照在陆德隆浑身是血的身上,真是悲惨极了。 外面的护卫已经被收拾干净,殷离修派人来给孤南翼传递了一个信号,人已经去了总督府的密道。 他知道慕梵希和唐凝去密道守株待兔,陆德隆被装上了追踪器,那就说明他们真的碰到过,可如今他们并没有在这里碰面,他们一定遇到麻烦了。 殷离修的鞭子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战马疯了一样朝着总督府的方向飞奔,此刻,他的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 当初不应该听她的,让他们单独来守陆德隆,明明知道陆德隆阴狠狡猾,不应该让她来的! 轰隆—— 一声巨响传来,战马惊得猛烈慌了一下,差点将殷离修甩出去。 殷离修猛地拉住缰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正是总督府,而那个方位,应该就是密室的方向。 他喉咙一紧,原本就紧张的心里,有跟着缩了缩,来不及多想,狠狠的一鞭子抽在马身上,狂奔飞去。 此刻的总督府已经被鬼翼军彻底攻占,副将正在清点府内人数,看到殷离修过来,紧忙迎过去行礼,此刻,就感觉身边一阵风过去,殷离修直接骑着马朝陆德隆的书房冲了出去。 塌了,是陆德隆的书房! 此刻整个房间都坍塌下来,有一队士兵站在院子外面刚刚撤离出来,还没醒过神来就看到殷离修战马狂奔的冲了进来。 “王爷。” “这里是怎么回事?谁引爆的?” 殷离修一张脸涨红,眼底充血,如一头愤怒的豹子一般,看得众人浑身一紧。 “没,没有人引爆,我们正准备调查,突然间就炸了。”领队的军头眉头拧起。 他们手里的确有炸弹,可是这种地方是陆德隆的书房,肯定有不少机密要搜寻,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炸? 殷离修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怔愣瞬间回过身来,朝士兵怒吼一声:“挖,快将废墟挖开!他们还在里面!” 话出口,他猛地朝着废墟之中冲了过去。 士兵楞了一下,突然间回过神来,紧忙跟着上去。 刚才的爆发很大,整栋房子几乎都坍塌了,里面一片废墟,几十个士兵围在书房的位置,拼了命的将那些压在上面的东西往外扒拉。 终于,众人将压在上面的一层扒开,出现了地面的青砖,殷离修踉跄着冲到跟前,朝里面大喊。 “梵儿!” “梵儿,回答我!” 然而,声音传进去却没有回声,死寂一样的安静,让人心里莫名的揪了起来。 不会,她不会有事的! 已经经历过生死离别,这种事情,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殷离修强压着心中慌乱,将旁边的废木桩劈开,快步到密室的位置,此刻密室已经完全被封住,没有了之前的开关,无从进去,他双手扒着旁边的废墟,眼底一脸烧红。 “王爷,这里面机关触动,已经完全封锁了!” 士兵首领过来,拉住殷离修,却被殷离修一把甩开。 “不可能!他们还在里面!他们还活着,他们就在这里!” 殷离修声音嘶哑,用手拔不开便一把提起长剑,用足了内力朝着那密室的方向刺了过去。 砰地一声巨响,地面被生生劈开一道沟,然而,沟壑下面依旧是地面,如刚才那侍卫首领所说,里面已经完全封锁了,机关触动,他们被活活压死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殷离修瞪着眼睛,明明看到结实的地面,却依旧不相信他们被困在了里面。 众人见殷离修这样,也不敢再拦着,定了定,跟着上前帮忙在废墟之中寻找能通往底下的道路。 慕梵希回来看到的场景,一帮人围在废墟之中疯了一样刨着,更疯的是,殷离修正趴在一堆废墟上,身上的铠甲本来沾着血,如今又蒙了一层灰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狼狈。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慕梵希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僵硬的扭头看向旁边的展云廷。 展云廷刚过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拧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没看明白,过去抓着一个士兵。 “你们找什么呢?”展云廷问。 “当然是找,啊——” 士兵一抬头就看到慕梵希站在面前,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慕梵希吓了一跳,确定那士兵是看到自己吓成这样,拧了拧眉头,“你叫唤什么!我又不是鬼!” “郡,郡主回来了!” 那士兵反应过来,转身朝着人群中大喊一声! 众人猛地停下,转身看到慕梵希灰头土脸的站在门口,一时间僵住,连呼吸都屏住,生怕一口气用力了,就把她给吹跑了! 慕梵希不知道众人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看到殷离修转过身,朝他招了招手,“殷离修,我回……” 声音卡在嗓子里还没出来,眼前突然间人影闪过,她整个人被裹在了一个宽暖的怀抱之中。 “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太好了!” 殷离修用力的抱着她,声音之中难以掩饰轻颤。 慕梵希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勒断了,更何况,还当着这么多人,搂搂抱抱不太好吧? “殷离修,你这是怎么了?你先放开我。” 她闷在他怀里,用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殷离修半晌才缓过神来,松开了手,眼睛却直愣愣的盯着她,好像依旧不相信眼前的人真的回来了。 慕梵希抬着头,她看到殷离修满脸的灰尘,眼底泛着红血丝,只有在极度紧张的时候,他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你怎么……” “你们是怎么从里面逃出来的?” 两个人同时开口,殷离修的声音将她的话压了回来。 慕梵希楞了一下,开口:“说起来,陆德隆那个老王八还真是狡猾的很,他启动了外面的机关,又放毒烟,把我们逼到里面的藏宝室,谁知道,那藏宝室竟然也是一个机关,本来还以为要被压死在里面了,不过幸运的是,我还是找到了开关,然后,我们就出去了啊……” 幸好身上有探测芯片,那开关就在墙上,他们退道角落的时候,不小心触及墙面发出现那一处的结构不同,结果用力打下去,竟然真的是开关。 “那,爆炸有没有波及你们?”殷离修依旧放心不下。 慕梵希楞了一下,突然间反应过来,咧咧嘴,“那个,炸弹是我引爆的……” 第964章边境告急 殷离修的表情一下子僵住,难以置信的看着慕梵希。 慕梵希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咧咧嘴,解释道:“那密室里有一屋子的金银珠宝,反正我们也出来了,我见那金银珠宝都快被压碎了,想着直接给它炸了还能留下点,然后……” 她扭头看着书房这边的一片废墟,自己心里更虚,“我也没想到最后那颗炸弹的威厉这么大,竟然连着这一片都给炸毁了……” 按理说,那颗炸弹并没有那么大的威厉,会把密室炸开,但是不至于连累到上面,可她不知道,陆德隆自己还在密道中埋了炸弹,慕梵希的炸弹引爆了藏在墙里的炸弹,连锁爆炸,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此刻殷离修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凌乱,也不知道该夸她机智还是要骂她莽撞。 然而,还不等他说话,慕梵希眼睛里的光彩却黯淡下来,似乎很不甘心的一跺脚。 “真是太可恨了,被陆德隆那个老狐狸老狐狸跑了,还让他带走了半屋子的金银珠宝!也不知道孤南翼堵上他没有。” 想起陆德隆,慕梵希就恨得咬牙切齿,根据他们的计划,孤南翼是负责围堵的,如今他人还没出现,不知道抓住没有。 殷离修看着这丫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快,自己心里也跟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前几分钟还在失去她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如今她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只是,这丫头满脑子想的都是金银珠宝,让他真是很无奈,明明自己比金银珠宝好看多了。 想着,他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刚刚的自信瞬间就散了,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狼狈的? “郡主,珠宝已经全部挖出。” 这时候,一个灰头土脸的刺翎跑到跟前汇报。 慕梵希一听,眼睛里顿时又冒了金光,转过手来拉住殷离修,道:“我跟你说,那藏宝室里的珠宝比之前从海贼手上抢过来的还要多,” 说着话,她拉着殷离修往外走。 城门大破,接下来便是四处搜罗陆德隆的余党,这些事情二皇子自有安排,不用慕梵希操心,如今就剩下黄金的事情,这也是她最在乎的。 殷离修任由慕梵希拉着往外走,两人公乘一骑到了密室的另一端,凝郡主带着刺翎还在挖,地面上已经有好几箱的金银烁烁放光,凝郡主旁边那个人……孤南翼? “陆德隆跑了?” 慕梵希当下心中一沉,脸上的兴奋瞬间散了不少。 殷离修低头瞧着她这模样,忍不住微微抿起唇角,明明是身穿铠甲的女将,却抑制不住脸上的孩子气,小脸蛋上还有杀敌沾上的血,却起来无比可爱。 “放心,有你放在他身上的追踪器,跑不了,孤南翼已经将人抓住了。”他凑近她耳边说一句,用力拽住了缰绳。 慕梵希眉梢一挑,脸上散开兴奋,说着话两人到了跟前,她一个翻身下马,走到孤南翼跟前。 “孤南翼,陆德隆逃跑时带走了不少金银,你们……” 说着话,她扭头朝马匹旁边看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金子,银子,还有翠玉珠宝,一箱一箱摆放在这里的,都是啊! 发财了!真是发财了! “给你点个赞!” 慕梵希朝孤南翼伸出大拇指晃了晃,不过,还不等孤南翼说话,殷离修却一把将她的手拉了回来。 “是你的追踪器用的好,不然,我们也拦不住!” 说着,殷离修不由分说拉着慕梵希去了他们逃出来的洞口。 那洞口原本不大,此刻刺翎挖开洞口将里面的珠宝一点一点运出来,和孤南翼带过来的一样,有金子,有银子,珍珠翠玉,各样珠宝应有尽有。 如慕梵希刚才说的,真真是堆放在一个屋子里都能装满的数量,这么多的金银,笼统算下来也得有几百万两,加上那些翠玉珍珠,总价值不可估量。 看着看着,慕梵希突然间想起什么,紧忙道:“殷离修,底下这些可是我刺翎小队用命夺回来的,你就当没看见!孤南翼缴获的这些你随便处置,但是我自己挖到的,归我!” 祁州那边新出了一批矿料,手里也还有一批远程炮在制作过程之中,之前慕梵希就试探过,皇帝依旧并不打算出钱,既然这样,她就自己想办法呗。 更何况,这批金银本来就差点埋在地下,如今得到了就是赚到了,她吭哧吭哧的从土地下面挖出来的,谁也别想抢了去。 咳咳—— 殷离修忍不住干咳一声,嘴角动了动,然后看到慕梵希那双带着期盼的眼睛,还是点了点头。 “回程路上,将挖出来的这批藏在后面,你直接运到荒院那边。”他压低了声音。 慕梵希顿时喜笑颜开,此刻刺翎刚好背着拿上来的金砖,她上前接过来。 墙面往中间的聚合时,原本摆放着的金银受到压力挤压变形,好好的金砖被压得没了形状,不过,金子就是金子,变形了也招人喜欢。 孤南翼看到两人过离开,眯起的桃花眼中带着笑意,然后一伸手,将从陆德隆身上取下的追踪器递给她。 “你这东西,倒是很好用!” 这倒是孤南翼难得的夸赞。 陆德隆知道他善用蛇追踪,密室出入口都撒了雄黄粉,以至于孤南翼的小蛇没有办法继续,幸亏有慕梵希这玩意才能继续跟踪,否则,这一次还真保不齐让陆德隆跑了。 慕梵希将追踪器接过来,顺手放回了口袋里,这是从时空袋中取出来的,这东西制作精密,她目前还做不出来,她做不出来的东西,现在就是宝贝。 星乙率领的部队来接应之前,埋在地面的金银已经全部挖了上来,十几个刺翎将金银送会营帐,众人与二皇子汇合,此刻,鬼翼军已经完全占领了总督府。 除了陆德隆,在总督府又抓到了陆昭和陆骁,还有陆德隆的女人们,刺翎挨个盘审,整个东疆城中,血溅满地,人心惶惶。 接下来的事情是几位主帅商定,慕梵希和凝郡主回到营帐之中,丝萝公主已经换了衣服,打扮成平民的模样在营帐之中等着。 她的身份特殊,是陆德隆的女人也是南罗的公主,自然不能随便将她放走,不过,相比其他俘虏,丝萝公主的待遇比其他人要好很多。 她们到时,袭久刚刚帮她换了药,见进来的是慕梵希和凝郡主,平常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激动和欣喜。 “郡主!” 袭久上前,跪在了地上,眼底含着一片晶莹。 将近两年了,她一直在慕梵希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这么长时间,而且,听将士说她掉下了悬崖,当时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整整八天,她照顾着陆霖的母亲,自己却一晚一晚的睡不着,总是梦到慕梵希死了,差点自己都病了。 如今终于见到她了,真好,真是太好了! 慕梵希紧忙将袭久拉起来,看她红着眼眶,自己也眼窝发热。 “这么长世间没见了,辛苦你了!”慕梵希颤抖着声音帮袭久擦了擦眼角。 其实,任何人在一起时间长了都是有感情的,所谓的日久生情,生出来的不光是爱情,还有友情,亲情,袭久对于她来说,算是亲情吧。 正说着话,里面传来咳嗽的声音,丝萝公主醒了,凝郡主顿了一下,紧忙走了进去。 慕梵希倒是没她那么着急,压低了声音问袭久:“她情况怎么样?” 袭久的脸色有些低沉,想了想,回答:“情况倒是稳定下来了,不过,丝萝公主似乎受了惊吓,她好像不愿意回南罗。” 南罗,那本是她的母国,可是作为公主,却那么轻易的被墨凌风送给了陆德隆,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陆德隆那样一个糟老头子残暴摧残,这大概成了她生命中的噩梦了吧。 如果是自己,慕梵希大概也不愿意回到这样的国家。 慕梵希本想进去看看,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进去,说起来,丝萝公主和凝郡主的关系更密切一些,这个人,就交给凝郡主吧。 接下来的三天,大军整顿,搜刮雨挡,搜罗余党,城中百姓原本战战兢兢害怕孤南翼会屠城,可接下来的三天,除了对陆德隆余党的搜捕,什么都没有发生。 到了第四天,殷离修宣布开仓放粮,将总督府的存粮拿出一半来分给城中百姓,另外命令士兵帮助百姓修缮摧毁的房屋,一时间,城中百姓感觉在做梦一样,明明是阴雨连绵的天气,却仿佛看到了阳光。 终于,陆德隆黑暗通知的阴霾散了,他们期盼的好日子似乎到了。 然而,还不等众人清醒欢愉,南罗竟趁乱进攻,侵压边境! 炮火在边境打响,战争,一触即发。 慕梵希听到消息火冒三丈的冲进了主帅营帐。 他奶奶的,把自己拽下悬崖的账还没算,墨凌风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主帅,我要上前线!”慕梵希进门往地上一跪,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第965章被抛弃了 殷离修朝慕梵希睨了一眼,幽幽开口:“这里就是前线。” “不是,我要率兵迎战墨凌风!” 慕梵希眼珠子冒着火。 他奶奶的墨凌风,不管是国事还是私人恩怨,她都要出这口气! 旁边,二皇子瞧着慕梵希不说话,孤南翼也眯着桃花眼,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也不说话,倒是展云廷犹豫了一下,最终没忍住开了口。 “你快拉倒吧!上次你被墨凌风甩下悬崖,我六哥疯了一样,别说敌军,就连咱们自己军队都吓傻了,我们可承受不住那样的疯狂。” 说着话,他扭头朝殷离修看一眼,继续道:“更何况,墨凌风向来诡计多端,你又这么傻愣愣的,一不留神就你能进人家的套儿里,你还是省省吧,老老实实跟凝姐姐留在城中。” 这还真是彻底被他小看了呢! 慕梵希扭头朝展云廷甩个白眼,一抬手,乾坤棍突然间变长,前头带着针尖探到了展云廷跟前。 “你才傻愣愣,你全家都傻愣愣!”她龇牙瞪眼怒吼一声。 展云廷一愣,嘴角忍不住狠狠抽搐一下,“我爹说,你也是我们南疆王府的人……” 丞相府除了慕梵希一个活口都没留,现在她在这世界上只有南疆王府的亲人了,南疆王府把她当成自家的孩子,她说展云廷全家都傻愣愣…… 嗯,是傻愣愣。 “你,你给我闭嘴!” 慕梵希被结结实实的噎了一句,朝展云廷瞪一眼,随即转向众人。 “我承认我的确有冲动的时候,但我不也化险为夷了吗?更何况,我在那山谷里面也发现了好东西,从结果上来看,这件事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而且,更因为墨凌风阴险狡诈,所以有些东西我们才需要提前探知,这方面,军营之中没有能跟刺翎相比的吧?” 刷兵应敌或许她不行,可是前方刺探敌情这种事情她可是最在行的,刺翎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成立的吗? 如今陆德隆已经抓获,城中安抚的事情有唐凝,这个时候南罗出兵,慕梵希当然要随军应敌了。 二皇子看看慕梵希又扭头看看殷离修,殷离修也不说话,端着一杯茶老神在在的品着,好像事情跟他这个主帅没什么关系似的。 旁边那位赤云侯更是一脸看戏的表情,听着慕梵希说话,时不时还给添一句,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既然你这么愿意去,我就给你这个表现的机会,但是,刺翎的活动要听我安排。” 最终,殷离修终于开口了,说着话,他将手里的杯盏放在桌上,看向慕梵希,声音之中带着不同反驳的凌厉。 “说起来你也算是跟墨凌风交过手了,他的雷火布阵你也清楚,这一次,不妨继续带领黑鳞小队做前方刺探。” 说着话,殷离修撩起眼皮朝慕梵希看了一眼,眉梢之间带着一丝玩味。 慕梵希没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听他这意思是同意了,顿时满脸兴奋的点点头。 “属下定不辱使命!” 她端端正正的朝殷离修行了一个军礼。 展云廷坐在旁边,看看殷离修又看看慕梵希,总觉得这其中好像有什么事儿,可是又想不明白。 男人的第六感,这个傻女人似乎又被六哥装套里了。 行军提前准备,晚上慕梵希喝了汤药早早睡下,本定下天亮之前动身,可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晌午,殷离修不见了,刺翎不见了,就连黑鳞小队也跟着上了战场,就她自己留下了! “我就说六哥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你,瞧,你还是被扔下了!”展云廷端着药过来,有些心疼的瞄了慕梵希一眼。 他是想不明白,上前线有什么好?这丫头疯了一样,一个女人家家的非得往前冲,她男人又不是不威武,哪里轮得到她来费力气? 说着话,他将熬好的药送到慕梵希跟前,和之前喝的苦药汤不一样,这是温补的药,有点酸,并不苦。 慕梵希侧目在碗里睨了一眼,脸色阴沉。 她不就是来了大姨妈嘛!之前又不是没来过!更何况,之前她可是乖乖的喝了那么多苦药汤,这一次并没有任何不适,凭什么不让她去! 想到这里,慕梵希就更气了,伸手推了推药碗,“拿走拿走,我不喝!” 说话间,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刚到营帐门口,却见帘子一掀,孤南翼走了进来。 “大清早的就听到你怒吼的声音,怎么,晚上做噩梦,被殷离修抛弃了?”孤南翼桃花眼半眯着,笑得邪魅。 抛弃?可不是抛弃了吗! 说好的带她一起去的,结果,她的兵和狗都带走了,就扔下了她自己! “你早就知道他不会让我去,是不是!” 慕梵希抬头就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推了他一把,不过很快又想起什么,神色惊讶开口:“你怎么还在这里?” 南罗出兵,孤南翼作为辅将不是应该跟着去应战吗?他,怎么还在这里? 孤南翼拿眼睛睨着她,唇畔漾开玩味的笑容,他侧了侧身子,慵懒的往门一靠。 “我用不着去,毕竟,这一场仗根本打不起来。”他的眼中带着洞悉一切的玩味。 打不起来?什么意思?南罗都大军压境了,怎么可能打不起来? “孤南翼,到底怎么回事?”慕梵希想不明白,脸色沉了下来。 孤南翼却丝毫不着急,伸出手指,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 “你训练刺翎,制作武器倒是一把好手,可情报信息来的太少。” 说着话,他挑了挑眉,见慕梵希认真的模样,接着说:“既然陆德隆和墨凌风之间有利益往来,除了东疆域,我们自然也在关注南罗的情况,在你进入总督府之后,玄王已经跟南罗皇帝通了信,不然,你以为墨凌信为什么匆匆带他离开了谷底?” 慕梵希神情一凝,想着他们从金猊犬的山洞出来之后遇到墨凌信,虽然那时候她收服了金猊犬,可苍雕毕竟是在天上飞的,他们想要带她走,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墨凌信只带走了墨凌风,当时她的确是觉得奇怪,只是没想到是南罗内部的压力。 “若是真的不用开战,那为什么不能带我去?”慕梵希又回到了问题的原点。 既然不用打起来,她跟着怎么了?刺翎和黑鳞小队都带去了,大部队也跟着,就独独扔下她? 孤南翼瞧着她生气的模样,笑意更甚,似乎已经能想象到殷离修回来之后是怎样鸡飞狗跳的场景了。 “是呢,他就唯独单单把你扔下,自然是觉得你这样的实力不应该去送死,毕竟,开战的可能还是有的。” 说着话,他的视线在慕梵希身上扫过。 这小丫头在战场上的确有自己的一套,但是武功和战斗力嘛,的确是不敢恭维,就她那两下子花拳绣腿的,还不够人保护她的。 慕梵希翻了翻眼皮,朝他甩过去一个白眼,手腕一转,乾坤棍抵在了他胸口。 “你少用话噎我,你说不说实话!” 跟孤南翼相处时间久了,大概也能猜到他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瞧着这丫头是真的生气了,孤南翼也不再揶揄她,伸手抓住乾坤棍的另一头,神色正了正。 “要我说,他不带你去的原因,除了怕你有危险,更重要的是,因为对方主帅是墨凌风。” “这不废话嘛!正因为墨凌风,所以我才要亲自去!看我不把他卸了!”她眼珠子一瞪。 “都说了这仗打不起来!” 孤南翼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道:“玄王不让你去,不是因为担心你跟墨凌风打起来,而是不愿意让他看到你。” “不愿意让他看到我?”慕梵希一下子不明白了,疑惑的眨着眼睛看向孤南翼。 瞧着她这反应,孤南翼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这丫头平常都很聪明伶俐,可是有的时候反应就慢半拍。 他无奈的叹一口气,道:“你以为墨凌风三番四次的对你出手,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新型武器呗!上次一战,他引以为豪的雷火阵被我破了,他不甘心,而且,若是南罗我有我的新型武器相助,他们的战斗力能提升一大截呢!” 这话说起来,慕梵希一点都不会脸红,这是事实,正是因为新型武器,冥苍四处边境各国有侵略的心,也不敢随意发兵,毕竟,远程炮的威厉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更何况,之前几次,墨凌风又是求亲,又是强抢,不就是为了将她带去南罗,好给他们制作武器吗? 孤南翼恨铁不成钢的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缓缓开口:“是,你的远程炮的确诱人,但是,最主要的是你这个人,你可知道,墨凌风有一处藏宝室,藏宝室中,摆放着的都是与你有关的东西,就连凝郡主随身的嫁妆里,只要与你有关,也免不了被他拿走,这些,可不是因为你的远程炮。” 慕梵希听着浑身一阵,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966章好气呀! “这都听不明白?你真是个棒槌!” 孤南翼挑眉,嫌弃的看了慕梵希一眼,道:“墨凌风看上你了,不光是因为你的武器,还有你的人,所以,他上蹿下跳费劲了周折想要把你弄到手,就跟我以前一样。” 说着话,他扭头,朝慕梵希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慕梵希立刻甩了他一个白眼,撇撇嘴,“他看上我就看上呗,我有什么办法?更何况,我们可是敌人,上了战场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拼杀,谁管你喜欢不喜欢!” 孤南翼眯着桃花眼看她,不由得摇摇头,这个女人,有时候挺聪明的,可就是这个情伤……啧啧啧,大概她的耐心都给了殷离修吧。 “你是这么想的,可你家王爷不会这么想,他既然知道墨凌风是冲你来的,怎么可能还让他见到你?所以……他一定不会带你去的。” 说着话,凝郡主从营帐中出来,他眸光一闪,朝慕梵希摆摆手,“我有事要忙,你自己慢慢悟吧!” 说完,朝着凝郡主就去了。 慕梵希扭头,就见孤南翼刚到跟前就被凝郡主用刀子抵住了喉咙,当下浑身一哆嗦。 想当初,孤南翼可是经常神秘出现在她身边,一不小心就要她的命啊,现在到了凝郡主跟前,怎么这么怂了? 果然,一物降一物吗? 慕梵希懊恼的在军营职中转了一圈,二皇子一整天都在忙着处理余党的事情,孤南翼向来会躲清闲,事情交给副将去做,他就在凝郡主身边晃悠,期间被打出来几次,依旧锲而不舍的往前凑。 展云廷看着慕梵希心情不好,特意做了烤肉哄她开心,只是看着她这个状态,不由得在心里默默为殷离修祈祷。 这丫头有时候很小气的,尤其讨厌被人欺骗,六哥这次怕是不好哄啊! 一直到了傍晚,前线终于传来消息,南罗皇帝亲自率兵将墨凌风压了回去,依照两国合约条款撤兵赔款。 决策的事情,轮不到慕梵希管,只是听说大军回城,心里闪过一丝欣喜,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怨怼。 太阳落山之前,殷离修帅军回营,慕梵希出去迎接,表情平静,只是,这样的平静看得旁边展云廷有种后脊梁发冷的感觉。 这小姑奶奶的脾气可不是看起来这么好的。 殷离修远远看到慕梵希的身影,脸上表情微微变化,马行于营帐之前停下来,翻身下马。 “六哥,你回来了!” 展云廷兴奋开口,说着话正欲上前却被慕梵希一把抓住领子扯了回来。 他扭头看着她,咧咧嘴,有话不敢说。 慕梵希将展云廷拎到一边,径自朝殷离修走过去,她脸上带着笑,只是这笑看起来有点瘆得慌。 “梵儿,我……” “你回来了?”她声音柔和,打断了殷离修的话。 殷离修楞了一下,点点头,朝她走了过去。 “梵儿,这次南罗并非有意开战,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扔下了?” 慕梵希声调一抬,黑亮的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饶是在战场上两军厮杀,殷离修向来镇定自若,如今竟被她一个眼神看得心虚了。 这才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梵儿,你听我说……” 说着话,他上前一步过来拉慕梵希的手,然而,刚到跟前却见慕梵希一个转身,直接从他身边闪过,竟朝他身后的战马烈焰去了。 众人吓得惊呼瞪大眼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烈焰可是整个军营之中最烈的战马,只有殷离修一个人能驯服,就算是星乙也被摔下来好几次。 就慕梵希这御马的本事,给不直接给甩飞了? 一时间,众人满脸惊慌的冲过去拦着,然而,慕梵希的动作比他们快一步,直接一把拽住缰绳翻身上了马背。 那一瞬间众人吓疯了,然而,就在他们以为烈焰要发狂的时候,却见那蠢马竟然没尥蹶子,而是直接嘶鸣一声,转身带着慕梵希就跑了! 这,这几个意思? 她什么时候连烈焰都驯服了? 不,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天都要黑了,她骑着马出去干什么? “六哥,怎么办?” 展云廷眼看着那蠢马带着慕梵希跑远了,顿时紧张起来,临行之前父王说了要保护她,万一她出什么事儿,他可回不去南疆王府了。 凝郡主也吓了一跳,正准备追过去,却被孤南翼一把拽住。 “哪里轮得到你?那丫头就是个暴脾气,她心里有口气,不出出来,是不会完的。” 说完,他拽着凝郡主往回走。 这边,星乙赶紧另外牵了一匹战马过来,殷离修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展云廷站在原地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犹豫了一下,看向星乙。 “你说,他们不会有事儿吧?” 他见过慕梵希发脾气,那可是很吓人的,但那也是对别人发脾气,他还真没见过她对六哥发脾气,艾玛,想都不敢想。 星乙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无奈的叹一口气,随后听到天空传来声音,抬起头,黑鹰刚好从他们头顶飞过。 “应该……不会有事吧!”星乙回答。 黑鹰都出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至于两人是要打起来还是和好,那他就管不着了。 其实这件事是王爷办的不对,不让去就不让去呗,直接跟她说不就得了?竟然还诓她,郡主最讨厌的就是被骗,啧啧啧,自求多福吧。 “真没事?”展云廷依旧不相信,看他们刚才的样子不像是没事的啊。 星乙侧目睨了展云廷一眼,想了想,回答:“小郡王若是真担心,不妨去做碗甜汤吧,郡主回来之后大概会饿。” 说完,转身朝主帅军营走了过去。 展云廷拧着眉头没想明白,不过,想着策马狂奔的确是件耗费体力的事情,是得做点吃点。 这边,慕梵希拽着缰绳疯一样朝着远处飞奔,脸上一片阴霾。 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她生气的是殷离修竟然骗她,现在就开始骗人了,以后还怎么信任? “梵儿!停下来!” 身后传来殷离修的声音。 慕梵希眉头一皱,非但没有停下来,还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烈焰嘶吼一声,跑得更快了。 殷离修在后面跟着,普通的战马根本比不上烈焰的速度,一会儿功夫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他又不敢给烈焰信号回来,就怕他一吹哨,慕梵希那边更疯狂的驱使,烈焰一发疯,肯定会将她扔下去。 “殷离修,你回去!” 慕梵希迎风而奔,扭头朝殷离修喊一声,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殷离修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看着就要追不上了,来不及多想,急忙朝黑鹰吹了一声口哨。 黑鹰听到命令在空中盘旋一圈,侧身朝着慕梵希的方向冲了下来。 它的速度比战马快很多,一个翻身而下,就到了慕梵希头顶上,巨大的翅膀扇动着,连带着风也大了很多。 “臭鸟,我警告你离我远点!” 慕梵希抬头朝黑鹰怒吼一声。 上次跟殷离修闹别扭就被这臭鸟抓着在天上溜了一圈,刺激是刺激,可有点丢人,她不要面子的啊? 黑鹰扇着翅膀,依旧在她头顶上盘旋,眼看着慕梵希一甩鞭子又要跑,那巨大的翅膀猛地扇了两下,俯身朝着慕梵希冲了下来。 “臭鸟,我警告——啊!” 慕梵希的话还没说完,惊呼一声,就被黑鹰那双尖利的爪子抓住了肩膀,翅膀扑腾两下,直接将人带离了马背! 慕梵希甩着鞭子乱晃,气得往黑鹰身上抽打,然而,她的肩膀被抓着,根本举不起来,拿着鞭子在半空中扑腾了几下就没了力气。 好气呀! “殷离修,你个王八蛋!让你的臭鸟放我下来!” 她蹬着腿朝殷离修冲过来的方向怒吼。 殷离修依旧策马狂奔,听到声音扬起手朝黑影吹了一声口哨,就见黑影抓着慕梵希在空中盘桓一圈,朝他的方向飞了回来。 “臭鸟,你等着,我一定烤了你!” 慕梵希依旧骂骂咧咧。 他奶奶的,她堂堂刺翎总督管,竟然当着大军的面儿被黑鹰抓着在天上遛,脸还要不要了! “殷离修,我跟你没完!” 她又忍不住朝殷离修怒吼一声。 殷离修抬头看着半空中那双腿乱蹬,暴怒不已的女人,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他原本也是想着关起门来哄的,谁知道她跑了,他也没办法啊。 “梵儿,你不要胡乱挣扎,危险。” 殷离修朝慕梵希喊一声,猛地依拉缰绳,战马嘶鸣一声,朝着黑鹰的方向冲了过去。 慕梵希根本听不到他喊什么,但是刚才又是甩鞭子又是蹬腿的折腾了好一会儿,如今真是没了力气,此刻就像黑鹰抓起来的大肉一般,任由它拽着朝殷离修的方向飞了过去。 好气呀!好憋屈! 她憋着一肚子怒火,眼看着就到了殷离修的位置。 黑鹰放满了速度和高度,到了殷离修上空,突然见松开了爪子。 慕梵希楞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啊——” 响彻军营的声音从她喉咙里冲出来,在半空中挣扎了一下,直直的落入了殷离修的怀 第967章和好吧 熟悉的气息传来,慕梵希一抬头就看到殷离修那噙着笑的俊脸,在她看他的时候,刚好他也低下头来。 “梵儿……” “放开我!”她瞪眼。 “不放!” 慕梵希气恼,怒气中冲的鼓着腮,说话间挣扎想起来,却被男人钳住了腰肢,奋力扭了扭,愣是没有挣扎出来。 “殷离修,你放开我!” 她横着躺在马背上,后背又被殷离修拦着,根本动弹不得,气急之时,歪着身子用力的捶打殷离修的腿。 捶打的力量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可是这样的力量对殷离修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低头看着慕梵希抓狂的样子,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慕梵希挣扎不开,就朝黑鹰怒吼:“臭鸟,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烤了你!” 黑鹰就在他们头上盘旋着,听到声音,翅膀猛地僵了一下,差点栽下来。 “梵儿,不要乱动,危险!” 殷离修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拦着慕梵希,沉沉的声音从唇畔溢出。 “我不用你管!你放开我,你这个骗子!” 慕梵希抓狂的挥舞着双手,一边抓挠一边骂:“殷离修,你说过不会骗我的,你这个骗子,老娘回京……要跟皇上退婚……我不嫁你了!” 砰! 殷离修猛地依拉缰绳,烈焰打了个后仰很快停了下来,他揽着她的动作不变,低下头盯着她看,眼底逐渐凝聚起一股化不开的浓雾。 “慕梵希,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他声音低哑,似乎带着冰碴子一般,冷冷的灌进了慕梵希的耳朵里。 慕梵希就感觉后背吹来一阵凉风,等她回过神来,一眼撞进了男人如寒冰冷窖的眸子里,忍不住打了个颤。 “我说,你是个骗子!你言而无信,我也说话不算话,我不嫁了!” 她忍着加快的心跳,双手死死地拽着马鬃,鼓着气瞪着殷离修。 “梵儿,这种话,不能随便说。”殷离修压着心口的怒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慕梵希没说话,在马背上扭了扭身子,一把将他的手打开,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殷离修惊了一下,紧忙跟着跳了下来,脚步匆匆的追了过去。 “梵儿!” 他上前去拉慕梵希的手,只是,刚刚碰到,就被她甩开了。 “梵儿,我是有理由的!” 他锲而不舍的跟过去,这一次不是拉她的手,而是直接握住了她的肩膀。 慕梵希一个回身,拳头朝着殷离修的下巴打了过去,然而,她鼓足了力量的一拳,在殷离修眼里却是轻飘飘的,很轻松的就抓了过来,紧接着用力往回一带,慕梵希整个人就被他带进了怀里。 砰,慕梵希的脑袋撞在了殷离修的胸口上,殷离修被她撞得眉头一皱,本来还觉得疼,却不想,那丫头捂着脑袋先喊了出来。 “唉我去!你这胸膛是铁的吗,这么硬!” 她捂着脑袋埋怨。 这一句,倒是让殷离修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了,看着她那模样,十分无奈的叹一口气。 “是你的头硬还是我的胸膛硬?” 他放缓了声音,说着话,伸手压着她的头轻轻的揉了揉。 他的手法很轻,这样一揉,倒真的不那么疼了,不过,很快慕梵希就回过神来。 不行,她还生气呢,不能就这么妥协。 “不用你,我自己能揉!” 她气鼓鼓的拍开殷离修的手,转过身自己捂着脑袋。 殷离修冷凝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眉宇之间紧紧蹙起,蒙上了一层浓雾。 该怎么哄女人来人? 平常倒是听孤南翼和展云廷说了不少,可他们的办法,用在慕梵希身上,似乎并不好用。 “梵儿,我错了。” 不管怎么样,先认错。 慕梵希揉着头的动作一滞,扭头朝他瞥了一眼,然后很快又转回去。 “你是主帅,你怎么可能错呢?你有什么错?你没错!”她没好气道。 殷离修想了想,然后认真的“嗯”了一声,“其实,我也觉得我没错。” 我去? 不带这么顺杆爬的吧! 听不出来刚才的是反话?听不出来还生气呢? 此刻慕梵希心口有一股腥甜想要往外涌。 “既然你没错,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回去呀!” 她一甩衣袖,转身继续往前走。 她也不知道这是走去哪里,反正不是军营的方向就对了。 殷离修面色一滞,心想,刚才她脸色明明好了一些,怎么又突然发脾气了呢? 果然,女人的心思是太过复杂。 来不及多想,紧忙跟了过去,这一次,他没给慕梵希躲闪的机会,直接将人抓住,拉到身边。 “你别生气,跟我回去。”他紧盯着她,沉冷的眸中尽是真诚。 其实真诚不真诚的,慕梵希现在也看不出来,但是心里堵着一口气,这口气不出来,就不舒坦。 女人有的时候也很简单,哄哄就好了,可你哄也总得哄在那个点上啊,他这算个啥?就一句错了,还不是诚心道歉,鬼才原谅你! 慕梵希瞪着眼睛,撑着她的胸膛,“殷离修,你放开我!” “不放,除非你不生气。” “你不放开,我更生气!” “那就更不能放了!” 几句话,两人似乎陷入了一个僵局,本来慕梵希还没那么生气,结果,现在血压飙升,都快气炸了。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找了个超级无敌大直男? “殷离修,你信不信我咬你!” 慕梵希龇牙瞪眼。 她现在胳膊和腿都被殷离修钳制着,虽然也没用太大的力气,可她在他怀里就像一直小猫,只会张牙舞爪的挥着爪子,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现在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只能动嘴了。 “只要你不生气,随便咬!”殷离修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慕梵希气得胸口噔噔噔的跳,眉梢拧起,视线落在他身上,倏地低下头,一口咬在了他脸上。 小丫头牙齿还挺尖,一口咬下去,饶是殷离修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吼,他没躲,却下意识的搂进了她。 或许是咬住了什么,这口气终于散了些,慕梵希这才松了口,此刻就见殷离修那张脸上出现了两排整整齐齐的牙印,格外明显。 “现在,还生气吗?” 殷离修不管自己脸上的痕迹,眼睛直直的盯着慕梵希。 慕梵希“哼”了一声,别过脸不去看他,却被他伸手捏住了下巴,强行转了过来。 “这次出兵,并无战事,所以,我才没让你去,更何况,这两日你身子不爽,应该留在军营休息。”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慕梵希撩起眼皮甩给他一个白眼,“还有呢?” 还有…… 殷离修蹙了蹙眉头,老老实实道:“我不愿你出现在墨凌风身边,太危险。” “这才是主要原因吧!” 慕梵希推了他一把,没推开,索性就让他搂着,“你自己说说看,你对我信任吗?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就这么不放心我?” 都说女人是小心眼,没想到这个男人比她心眼还小,更何况,她跟墨凌风就是见面想掐死对方的关系,他竟然还防备? 殷离修脸色僵了僵,回答:“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信任墨凌风,毕竟,每次见面他都心存不轨,我担心他又将你掳走。” 现在整个战场上都知道,新型雾气是慕梵希建造的,得了她,就相当于得了战场上的天下,就算此刻南罗皇帝不愿起战事,但若墨凌风将慕梵希带回去,南罗皇帝必定会将人留下。 慕梵希敛眉,依旧气鼓鼓的盯着他,“我能理解你担心我,我也可以原谅你这一点,但是,你不应该骗我,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承诺的事情,你骗我,我很伤心,真的很伤心!” 说着话,她眼眶不知怎么就红了,其实,也没什么值得生这么大气的,可是一想到他骗自己,慕梵希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大概是因为特殊时期的缘故?亦或者,是被他惯的矫情了。 反正他愿意惯着,就是矫情了,怎么着? 殷离修的大手落在她的头上,长长舒一口气。 “我错了,我不应该骗你,不管任何事,以后我都不会再骗你,所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极具轻柔,目光之中尽是宠溺,哄孩子一般哄着。 慕梵希看着他,停了一会,缓缓的点了点头,“嗯。” “那,你以后也不能再说不嫁的话,皇上已经昭告天下,回去之后我们便完婚,你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 这话,他说得极其认真。 明明是她拿着圣旨到皇上身边要求赐婚的,可现在慕梵希总有种被带到坑里的感觉,是不是在她没有察觉的失火,又被他们算计了? 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落子无悔,除了这个男人,她恐怕再也找不到一个这样惯着自己的了。 就这样吧。 “嗯。” 她低低的应一声,随后突然间想起什么,抬头朝天上一指:“我要吃烤鹰!” 第968章给你要了个矿 “呼——” 盘旋在头顶的黑鹰,身体明显猛烈的晃了一下,紧接着像是遇到天敌一般,疯了一样朝天空冲了出去。 殷离修抬头朝黑鹰逃离的方向看一眼,应道:“你得先抓到它才能吃。” 慕梵希“切”了一声,抬头朝黑鹰飞走的方向举着拳头挥了挥手。 傍晚之前,两人终于回到军营,孤南翼和展云廷远远看到两人回来,就在营帐门口等着,等马停下来,展云廷迎了上去。 “梵儿,你没受伤吧?” 说着话展云廷的视线在慕梵希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一翻。 烈焰可不是随便谁都能驾驭的,那马脾气可比人大。 慕梵希从殷离修怀里跳下来,还不等她开口,却见孤南翼从后面走过来,伸手拉住展云廷的衣领子往后一拽。 “你只看你六哥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没受伤,不光没受伤,两人还和好了!” 说着话,那妖孽一般的桃花眼一眯,朝殷离修看过去。 相比刚回来时候拧着眉头的模样,此刻殷离修目光平淡,虽一如既往的沉冷,却没有了那周身的煞气,甚至,眉梢之间似乎还带着笑意? 这样子,妥妥的是和好了啊! 展云廷瞧着,脸上顿时添了几分欣喜,上前几步凑到殷离修跟前。 “六哥,你可真是厉害啊!梵儿那么大的气都让你哄好了?你怎么做到的?” 殷离修侧目朝慕梵希瞄了一眼,淡淡回答道:“梵儿通情达理,自然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什么讲理不讲理的,先道歉,不管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慕梵希撇撇嘴,正要说话,肚子却传来“咕噜”一声。 晌午就没怎么吃东西,加上刚才一顿策马蹦腾,又是被黑鹰吊起来在天上挂了一会儿,肚子还真是饿得不行。 “我饿了……” 她转过脸看向殷离修,可怜兮兮的扁了扁嘴。 殷离修视线朝营帐后面那块空旷的草地看一眼,眉梢一挑,“走,我带你吃烤肉。” 话音落,不由分说的拉着慕梵希往草地走去。 展云廷愣了一会儿,突然间想起什么来,转身就追了过去。 “嘿!六哥,你不能这样,那可是我烤的!你这么着太缺德了!” 一边喊着一边追,等展云廷到的时候,果不其然就看到殷离修将考好的肉都给慕梵希拿了出来。 那可是他给慕梵希留着的! 虽说东西都是吃到一个人嘴里,可是从殷离修手里送出来和从他手里送出来,那可是不一样的! 太欺负人了! 慕梵希吃得高兴,也不管是谁送过来的,一边吃着,朝展云廷摆摆手。 “还有很多呢,快过来吃!” 说着话,伸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条兔子腿递给了展云廷。 展云廷看看手里的兔子腿又看看慕梵希,一脸委屈巴巴,他折腾了半天的烧烤,又是做架子,又是抓野兔,还拿出了特意配置的调料,这怎么一眨眼就成了他们的?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可真是绝配,都这么脸皮厚。 烤兔吃到一半,星乙过来找人,殷离修跟着去了主帅营帐,慕梵希和展云廷依旧在烤架旁边吃,四五只兔子,够他们吃到晚上的。 “你知道这次六哥和南罗皇帝的协议是什么吗?” 展云廷一边吃着兔子,开口问。 慕梵希拿着烧烤的木棍转了个方向,眯着眼睛想了想,摇摇头。 “这种事情,向来不归我管,但是,上次跟南罗签订协议之后,墨凌风不还照样坏了规矩吗?所以,协议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倒不如一些实质性的东西来的实在。” 说起来,当初南罗又是赔款又是割地的,还送了皇子到冥苍为质子,南罗皇帝的态度很诚恳,可架不住墨凌风野呀。 他是南罗太子,又是南罗皇帝几个儿子里最有才能的一个,众人都知道,这南罗的天下迟早是墨凌风的,可墨凌风的性子就是这样,一旦他登上王位,战事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展云廷狠狠的在兔腿上咬了一口,四处看看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 “我听说,南罗为了表诚意,废了墨凌风的太子之位。” 说到这里,展云廷眼中精光一闪,不得不说,这个消息太让人兴奋了。 墨凌风没了太子之位,手上就不会有那么大的权利,就算他再能蹦跶,手里没有权利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慕梵希动作一滞,拧着眉头想了想,问:“废了墨凌风,可有另立太子?” 展云廷摇摇头:“南罗皇子一共八个儿子,与墨凌风年纪相差无几的除了常年卧病在床的四皇子,几乎都前面三个都因为各种原因死了,剩下三个小皇子,最大的才八岁,难不成,他南罗皇子要立一个八岁的孩子?” “那不就得了?”慕梵希眉梢一挑。 “什么得了?” 展云廷一时间没明白她的话,转过脸看她,瞧着她轻挑眉梢的模样,忽然间反应过来。 南罗皇帝年纪大了,还不知道有几年活的,除了一个瘫痪在床的,剩下就只有几个尚未成人的稚子,就算现在废了墨凌风,等老皇帝一死,这皇位还是墨凌风的。 太子废黜,就是给外人看的,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 “果然,南罗这帮人都是老狐狸!” 展云廷愤愤的咬了一口兔腿。 慕梵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一边吃着肉,淡淡道:“这有什么生气的?我能想明白的事情,你六哥和二皇子自然也能想明白,废太子没有什么用,他们肯定会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正说着话,星乙从主帅营帐里走了过来,压低声音跟慕梵希说了一句话。 慕梵希顿时眼睛里放光,欣喜不已,不等展云廷问她高兴什么,人已经飞奔着朝营帐跑了过去。 “星乙,你跟她说了什么?”展云廷拿了一块肉递给星乙。 星乙勾了勾唇角,道:“两军谈判之际,王爷替郡主要了补偿。” 虽说跟南罗并没有兵戎相见,但是,墨凌风对慕梵希出手,南罗得给个说法,除了给冥苍一个说法,还要给慕梵希赔偿,这赔偿,是殷离修亲自提出来的。 展云廷却不以为意的撇撇嘴:“赔偿有什么的?不过也就是黄金白银,经过了皇上的手,还指不定能不能给梵儿呢!” 早就知道皇上那个鸡贼的德行,平日里就知道坑人。 梵儿收留难民,他直接将明阳村的土地给了慕梵希做封地,说的这么好听,其实就是不想往外掏钱,还有新型武器,这一年多,做了这么多武器,皇帝拨款连五成都不到,基本上都是慕梵希自己掏钱的。 哪里有皇帝是这样的! 听着他这不屑的语气,星乙转头瞄了他一眼,道:“金银当然是少不了的,但最重要的是,两国边境的铜矿,那铜矿原本是墨凌风手里的,如今让王爷给要了过来。” “你说什么?铜矿?” 展云廷顿时一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星乙。 之前跟慕梵希分析陆德隆制造武器的原料,其中的铜料就是来自两国边境的铜矿,也正是因为这铜矿,陆德隆和墨凌风才能合作这么多次。 这铜矿可是他们制作武器的关键,没想到,竟然被六哥要了过来! 营帐之中。 慕梵希急吼吼的冲了进去,刚好看到殷离修在换衣服,兴奋之中也顾不上那些,冲过去就给了他一个熊抱。 殷离修感觉到有人从背后过来,下意识要动手,可看到是慕梵希的时候,准备出手的招式硬生生收了回去。 “我正准备换了衣服去找你。” 殷离修抱着她,周身的煞气散尽,此刻看着慕梵希,眼睛里只剩宠溺。 慕梵希兴奋得眼睛里冒着光,她双手搂着殷离修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我听说,你帮我要了一个铜矿?” 清澈的水眸之中,似乎蕴藏了水晶,在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一闪一闪的。 殷离修怔愣瞬间反应过来,伸手在她翘挺的鼻子上捏了捏。 “上次挺你提及那铜矿,想来对你有用,顺便要了过来,另外,还有十万两黄金和五十万两白银,名义上是对你的赔偿,却与战争赔偿金分在一起,不知皇上会不会给你。” 说到这里,殷离修也不由得蹙了蹙眉。 从私心来说,他自然向着慕梵希,也想着帮她把钱弄过来,但是,从他主帅的角度来想,皇上见钱就坑也有他的难处。 新皇登基,本来就是从宫变中抢夺的皇位,这才几年的功夫,又经历了两场内战,加上南罗边境动乱,朝中能挪动的款项已经很少了。 百姓要安抚,军队也要养,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历朝历代更换,当今皇上是最穷的。 一边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一边是自己的兄弟,殷离修夹在中间还真是有点难呢! 慕梵希搂着他的脖子往上蹭了蹭,难得没有之前那般激动跳脚,晶亮的眼睛一眯,唇畔浮出的笑容明显藏着阴谋。 第969章被下药 “啊,殷离修,你真好,只有你最懂我!” 慕梵希抱着殷离修的手臂晃啊晃的,明明身上穿着一身军装,可是撒起娇来却软萌的想让人抱在怀里揉搓。 殷离修这样想着,也确实这样做了,他伸手一把将慕梵希拉过来,长臂将她圈在怀里,气息逐渐沉重。 “我这么好,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低哑的嗓音缠绕着幽沉的气息,平添了几分性感。 慕梵希扭头,正好撞进了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眼眸如暗夜星辰,无垠无边,几乎要将她吸进去一眼。 他低下头,下巴落在她的肩膀上,随着撩人的声音擦过耳边,引得慕梵希忍不住一阵颤栗。 “回去再奖励里。”她声音带着几分轻颤。 相处这么长时间,殷离修那一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她立刻就能明白。 其实,在一起都这么长时间了,慕梵希对这种事情也不矫情,只是,现在是在军营,虽说有营帐遮挡,可总觉得不对劲。 说着话,她下意识挣扎,可殷离修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她越挣扎,他反而抱得越紧了。 “梵儿,我忍得好辛苦……” 声音随着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后颈上,慕梵希却有种强烈的灼热感,变化下意识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他忍得辛苦,慕梵希当然知道,他抱过来的时候,两人身体贴近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殷,殷离修,我们明日就准备班师回朝了……” 慕梵希的脸上一片酡红,烫得厉害,一颗心噔噔噔的跳着,感觉要蹦出来似的。 虽说她平日里一直跟刺翎在一起,可到底也是个女人,未经历过男女之事,心里最多的还是紧张。 如今陆德隆已经抓了,边境的问题也解决了,肃整军队班师回朝之后,便是他们的大婚,不至于急在这一时吧…… 然而,就在她说话的同时,殷离修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急切,慕梵希能理解,可是现在这样,明显不是他应该有的状态! “殷离修?” 意识到不对劲,慕梵希转过身来,就看到殷离修满脸通红,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殷离修,你怎么了?” 慕梵希紧忙转身,撑住他的身体,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那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整个圈在了怀里,低下头,薄凉的唇带着灼热的温度落在她的脖颈之间。 “殷……” 慕梵希刚发出一声声音,嘴巴就被堵住,没有来得及出口的话,硬生生被压了回去。 “梵儿,我好难受!”殷离修的声音低哑性感,更带着一股强烈的倾略性。 一边说着话,他的吻不断的落在慕梵希的脸上,唇上,脖颈上,吻着她的同时,手掌也不安分的握住了她的纤腰。 手掌带着滚烫灼热的温度贴近皮肤,引得慕梵希一阵阵颤栗,这样的温度,明显不正常。 “殷离修,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药?”慕梵希挣扎也挣扎不开,只能任由他抱着啃咬。 殷离修不说话,只低着头认真的侵略,在慕梵希没有注意的时候,他竟然顺手将她的铠甲解了下来,手臂一弯,将她拦腰抱起,朝着床边大步跨了过去。 慕梵希身体腾空的一瞬间,顿时慌了,挣扎之中来不及多想,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枚银针,精准刺入他后颈的穴位。 殷离修对慕梵希没有防备,直接挨了这一针,他脚步顿珠,用力的晃了晃脑袋,似乎收了几分理智。 “殷离修,你被谁下药了?”慕梵希仰着头看他。 殷离修在神志恢复的一瞬间,面色沉冷,半晌,他咬牙切齿的说出三个字,“孤南翼!” 展云廷? 慕梵希僵了一下,紧接着满脸凌乱,原本还以为是军中出了奸细,不曾想,竟然是孤南翼! 孤南翼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现在战争结束了,他闲得慌吧! 她不介意和喜欢的人发生这种事情,可不喜欢用药辅助,毕竟,她脑子里还残留着原主慕梵希的记忆,大婚当日,她就是被喂了媚药,这种回忆,并不好。 “我去要解药!” 慕梵希眼底一身,挣扎着就要从殷离修怀抱里跳出来,只是还没跑,就被抓住了手腕。 “这种东西,没有解药的,更何况是孤南翼的……” 殷离修咬着牙强忍着,忍得太阳穴鼓起来,额头上布满了青筋,一句话说完,喉结上下滚了滚,松开慕梵希的手,“你出去,让星乙给我打两桶冷水,我自己能解决。” 说完,他手腕用力朝慕梵希推了一把。 慕梵希身体晃了一下,却没有直接出去,她扭头看着殷离修那憋红的脸,心尖忽然间晃了一下。 “殷离修,要不然,我帮你……” “不行!” 慕梵希的话还没说完,殷离修便直接打断了,他拧着眉头努力她这翻腾上来的渴望,咬牙道:“这种情况下,我控制不住力道,会伤了你。” 他从来没有碰过女人,但是听说,第一次是男人最快乐的时候,却是女人最痛苦的时候,他舍不得慕梵希痛苦,还曾经问过凡白怎样缓解,凡白告诉他,要极尽温柔。 正常的时候,他自然能控制力道,极尽温柔,可现在,药物的作用下,他几乎险些失了心智,到时候他真的担心控制不住,让她痛苦不说,万一真的让她受了伤,那比他憋死都难受。 说完,他转身脚步沉重的往里走,再也不敢回头看慕梵希一眼。 而刚才还有些扭捏的慕梵希,此刻双脚却好像被灌了铅一般,站在原点动弹不得,看着他一步一摇晃的身影,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什么上脑,她竟朝他走了过去。 “我可以帮你的。” 慕梵希抓住殷离修的手臂,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踮起脚尖凑了过去。 殷离修脑袋嗡的一下炸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堡垒,在触及她唇的瞬间,崩溃坍塌,双手不受控制的将人圈住,用力的紧箍着,仿佛要将她潜入身体。 两人瞬间呼吸急促起来,慕梵希被他吻得全身无力,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天旋地转。 殷离修的血脉更加膨胀起来,两人闻着,朝床边挪动,从桌边转移到床上。 滚烫的手掌从铠甲内衬探入,触碰到慕梵希冰凉的皮肤,殷离修那双猩红的眸子忽然间暗了暗。 “不行,梵儿,我真的会伤到你!” 他迅速抽离浑身的灼热,说着话,转身起来,反而,还不等他起身,却被慕梵希抓住了手。 “不一定用伤到我的方式,我可以帮你解决。” 话音落,慕梵希的手伸向了他的灼热…… 清晨。 慕梵希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殷离修的身影,而他昨晚弄脏的衣服也收了出去,只剩下弥留的淡淡味道。 这个味道擦过鼻尖,脑子里闪过昨晚殷离修动情之下的表情,慕梵希没由来的红了脸。 “梵儿,小梵儿,你赶紧起来吧!要出人命了!” 这时候,营帐外面传来展云廷急切的声音。 慕梵希目光一凛,紧忙起身,刚掀开被子,就看到自己身上一片一片的红色,是殷离修昨晚留下的痕迹,她的脸又一片涨红。 不知道是孤南翼的药太猛,还是殷离修原本就精于这种事情,昨晚他一次又一次的低吼中,她竟然也被带得冲上了云霄,明明…… 哎呀,这种事情不能想,好羞耻! 明知不能想,还抑制不住偷偷的想,慕梵希一脑袋凌乱的穿好了衣服,出门,就见展云廷眉头拧成个疙瘩,满脸急躁的站在门口,旁边还有袭久。 展云廷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要不是因为男女有别,他怕是要冲进营帐里了,而袭久手里端着碟点心等在门口,拦着展云廷不让叫。 “哎呀,小郡王!王爷交代过,什么事儿都不能扰了郡主休息!”袭久就差伸手去捂展云廷的嘴了。 展云廷眼珠子一瞪,没好气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我跟你说,这事儿只有梵儿能管,她要是不管,这俩得死一个不行!” 正说着话,慕梵希穿戴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慕梵希问,说着话,伸手从袭久拖着的盘子里拿了一块点心。 “哎呀,你还吃!” 展云廷没好气的冲了过来,一伸手,将慕梵希刚咬了一口的点心抢了过来,“你赶紧去看看吧,一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六哥和孤南翼抽什么风,竟然打起来了,二哥也拦不住,眼瞧着两人都把旁边的营帐拆了!” 平常只是切磋武艺,现在他们可是来真的,本来展云廷还想上去拦着,还不等他动手,殷离修一剑扫过来,生生给旁边的帐篷劈了! 劈了! 那一剑要是落在人身上,那便是大劈活人。 明明昨晚还好好的,这睡了一觉醒来,怎么就跟被人刨了祖坟似的,要死要活的拼命了呢! 听展云廷这么一说,慕梵希瞬间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唇畔轻挑,勾起一抹冷笑。 “不就是打架嘛!谁还没打过!让他们打,打死了我亲自过去收尸!” 说完,她伸手将一碟点心拿过来,转身回了营帐。 第970章你帮我脱 展云廷脸色僵了僵,转过身跟了进去,一脸苦相的看着慕梵希。 “是六哥跟孤南翼打起来了!你怎么还能这么平静!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展云廷不满的嘟哝一句,说着话,伸手从慕梵希手里的盘子中捻起一块点心,满脸愁容的去咬了一口。 慕梵希瞥了他一眼,唇畔勾起丝丝笑意,“就因为动手的是你六哥和孤南翼,所以我才不去呢,二皇子都拦不住,我过去万一被误伤怎么办?” 那两个人都是怪物,别说过去拦着了,就算是站在边边上,他们俩人一剑过去,卷起地上的石头都能给人砸成重伤,她可不敢靠近。 展云廷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想着,又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点心。 “你还真是怕死……” 明明一上战场就往前冲的人,竟然说这样的话,看不起你! 不知是因为慕梵希的风轻云淡还是怎么,本来挺紧张的展云廷竟然也逐渐放松下来,不光吃着慕梵希手里的点心,还跟袭久要了一杯茶,两人竟一边吃着聊起天来。 “你说,这一场,我六哥和孤南翼谁能赢?”展云廷说着话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将点心往嘴里一送,挑了挑眉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了个弯。 “你看他们动手的时候,是谁的怒意更盛?”慕梵希问。 展云廷眯着眼睛想了想,回答:“我六哥!刚才我过去的时候,六哥眼珠子都红了,每一招都奔着要孤南翼命去的,反倒是孤南翼,似乎更多的是防守。” “那不就得了?” 慕梵希低头抿了一口茶水,轻哼出声,“是孤南翼惹了你六哥,才会打起来,所以,这场架根本就没有输赢。” “咦?孤南翼做了什么,让六哥生这么大的气?”展云廷瞬间瞪大了眼睛,惊诧的看向慕梵希。 这一问,慕梵希感觉喉咙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猛地一下子呛住,咳了起来。 袭久紧忙过来给顺气,半晌,这口总算是顺了过来。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展云廷不以为意的撇撇嘴,瞧着慕梵希通红的脸,还以为是咳嗽引起的。 慕梵希那叫一个尴尬,心说,那可不就是见不得人的事儿吗! 不过,这个话题到在这里就不能说了,她连忙喝口茶顺顺气,将点心放下。 “醒了,茶也喝了,点心也吃了,他们两个现在也差不多该停了,我们去看看。” 说着话,起身朝外走去。 展云廷紧忙也放下杯盏跟着走,到了后面训练场,外面已经围了一帮人,见慕梵希和展云廷过来,快速给让开了一条路。 此刻,操练场周边众人围成了一个圈,范围很大,几乎有足球场那么大,此刻大概两人刚刚接招后分开,一人在一边喘着粗气,而原本旁边的营帐已经被砍得四分五裂,原本用来训练的巨石也被砍成了碎石。 那些石头平常在兵丁眼里都是重负,如今眼瞧着王爷和赤云侯一剑一鞭子的就将那么大的石头弄碎,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得是多强的内力! 头一回看到王爷和赤云侯这样对打,虽然让人看起来害怕,可不得不承认,这一场真是太激烈了,看得众人热血沸腾的。 除了那帮兵丁,旁边围观的还有二皇子殷离枫和凝郡主,凝郡主是带着药箱过来的,这两人都是军中主力,不管谁受伤了都不是好事。 而二皇子则是一脸无奈的站在旁边看着,拼武功,他还真是打不过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刚才试着上去劝阻,差点自己都被卷进去,也不知道过了一晚上,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听他们打斗时候的说的两句话,似乎跟慕梵希有关系? 展云廷去找人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正想着,二皇子扭头朝外面看一眼,正好看到慕梵希和展云廷慢悠悠的从营帐的方向走过来,两人一边走着,手里还拿着牛肉干当零食。 嘿! 这俩男人为了她都打起来了,她竟然还悠哉悠哉的没事人一样? 走进人群,孤南翼和殷离修已经分开了,慕梵希的视线在场地扫过一眼,暗自啧啧出声。 真是激烈啊! “玄王殿下这般可真是太伤人心了,我可是为了你好。” 孤南翼双手撑在膝盖上喘了一口气,站起身体,伸手在唇角擦了擦血,妖孽一般的桃花眼中,依旧噙着邪魅的笑容。 “我用不着!” 相比孤南翼的笑,殷离修却是面带寒霜,阴冷幽沉的目光朝他扫过,声音如淬了冰碴子一般,侵染着寒意。 “这么冷血无情,难怪这么长时间了都不成,如今我助你成事,你得谢谢我才是!” 说着话,孤南翼似乎注意到慕梵希过来,扭头朝她的方向看去,笑容暧昧至极。 “哟,小梵儿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日要睡一天呢!”孤南翼朝慕梵希眨了眨眼睛。 慕梵希脸上腾地一红,还不等她说话,就见殷离修周身寒意涨起,提起手中的剑飞了过去。 长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从殷离修手中脱出来,直接朝着孤南翼的心口飞了过去。 众人吓得瞪大了眼睛,你那剑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不可能躲过去的,甚至有人不敢看,伸手捂住了眼睛,然而,就在剑尖抵到孤南翼身上铠甲之前,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身形一偏,那剑擦着他的胸口就飞了过去。 嗖的一声,剑从孤南翼身前飞过,插在了地上,晃动的瞬间,伴随着吹过的风声,发出“嗡嗡嗡”的声音,旁边众人都看呆了。 慕梵希睨着眼睛朝孤南翼的方向看一眼,抬脚走了过去。 “大清早的,你们还真是有雅兴,这是想着我们要班师回朝了,所以,营帐也不要了?” 说着话,她朝殷离修身边走过去。 殷离修扭头看她一眼,漆黑眸中的阴骛瞬间散了一半,尤其是看向她的视线,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醒了?”他问。 “嗯。” 慕梵希点点头,想了想,又加一句,“吃过东西了。” 殷离修脸色这才好些,只是看向孤南翼的视线,依旧带了刀子一般。 孤南翼站在五十米开外的对面,眯着眼睛瞧着这两人,眉梢之间散开一抹玩味。 真是不识好人心! 看你们进度太慢才想着帮一把,昨晚明明爽到了,竟然还来找事后账,这玄王,真不是个东西! 慕梵希明显感觉到殷离修眼底的阴沉,暗自握住他的手,转向孤南翼。 “赤云侯若是觉得闲着无聊,不如憋着这股劲儿等到班师回朝,听说卢宗国要与我冥苍联姻,卢宗国公主只有一个条件,那便是武功好,不如,赤云侯也打擂台试试?” 她声音清亮,让人听不出来喜怒,可众人听着,脸上却起了微妙的变化。 那卢宗国的公主是卢宗国皇帝与皇后的嫡出长公主,地位尊贵,从小便备受宠爱,只是,性子暴躁,喜欢猛男,她喜欢猛男,自己也很猛。 据说这公主有两百多斤,一上擂台,那台子都得跟着晃,连着好几年都要跟冥苍和亲,可谁都不敢娶她。 让赤云侯去打雷太娶那卢宗国公主? 画面在脑子里快速闪过,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画面太刺激,不敢想象。 孤南翼也不恼,半眯着眼睛看向慕梵希,桃花眼中依旧带着笑。 “小梵儿,你可真是没良心,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 “我可谢谢你吧!” 慕梵希没好气呛一句,眼皮朝着孤南翼的方向翻了翻,“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你这种单身狗还是想想自己吧!” 单身狗是什么什么品种? 众人一时间想不明白,纷纷扭头朝黑鳞小队的方向看去,都是黑色的大狗,这单身狗是什么? 慕梵希也不管众人议论,拉着殷离修往外走。 殷离修脸色依旧阴沉得要命,不过,在慕梵希面前,即便脸色难看,却还是顺从的跟着她走。 孤南翼也不说话,就看着两人从人群中走出去,眉梢之间漾开一抹玩味。 “那什么,我去看看六哥有没有受伤,凝姐姐,你去看看那个家伙!” 展云廷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转身朝慕梵希和殷离修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凝郡主也顿了一下,她不想管孤南翼的,可是瞧着他肩膀上的血迹,还是无奈的叹一口气。 “回去,包扎伤口!” 凝郡主没好气的朝孤南翼翻个白眼,转身往回走。 孤南翼眉梢轻挑,明明自己被打得有些狼狈,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跟着凝郡主往回走。 进了营帐,凝郡主将药箱放下,从里面拿出包扎用的伤药和工具,扭头正准备吩咐殷孤南翼脱衣服,却见那双桃花眼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她一愣,朝他瞪眼。 “看什么看,脱衣服!” 孤南翼收回目光,刚一抬手,似乎扯动伤口,“嘶”了一声,随即转身面向凝郡主。 “我受伤了,你帮我脱。” 第971章死在你身上 凝郡主拿着药楞了一下,随即眼神冷厉的朝孤南翼瞪了过去。 孤南翼倒是无所谓被她瞪,表情无辜又可怜的迎着她的视线,半晌,凝郡主最终还是叹一口气,走了过去。 “我看你就是活该,人家两个人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掺和?” 凝郡主嘴上不饶人,却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帮他把衣服脱下来,本来就缠着纱布的身上,又多了几道口子。 真是活该! 左右人家两人回去就要成婚的,六哥还不着急,你在这里蹦跶什么? 不过,凝郡主此刻是真的看不透孤南翼这个人,明明之前对慕梵希那般死缠烂打,听展云廷说,刚出征的时候,孤南翼还总出主意给六哥找不痛快,如今倒好,一回神的功夫,他竟然连人家洞房都给安排上了。 不过,用这种方式,搁凝郡主这里也生气。 两情相悦的两个人,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水到渠成,感情,气氛都到了才行,用药算什么? 他是给慕梵希找不痛快呢,还是为了让人觉得六哥不行? 不管怎么说,左右这次挨打就是他皮痒,活该! 凝郡主一脸的嫌弃好不遮掩,一边上药,还不忘吐槽孤南翼,不知道是因为累的还是疼,孤南翼竟然一句都不反驳,乖乖的配合她上药,也任由他骂。 骂了一会儿,倒是凝郡主有些不好意思了,撩起眼皮朝他横了一眼。 “你怎么不说话了?之前不是挺能辩解的吗?” 说着,将纱布的最末端系好,准备收拾东西。 孤南翼撩起眼皮,妖孽一般的桃花眼中淡出意味深长的神情,他看着凝郡主收拾东西也不说话,等她收拾完转过身,才幽幽开口。 “你说的对啊,我何苦多管闲事呢,自己的事儿还没紧张,竟然还关心别人,我那药,不应该用在殷离修身上……” 他的声音故意拉长,说话的时候,视线在凝郡主身上扫过。 嗯,用在殷离修身上太浪费了,反正人家两人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种药,就应该用不能降服的人身上,比如……眼前这个。 凝郡主刚收拾好东西,听到他这话,砰地一声将药箱合上,脸上瞬间蒙上一层冰霜。 “孤南翼,我警告你,你若敢对我那些东西,我杀了你!” 杏眼圆瞪,带着浓烈的警告,甚至说话的瞬间,凝郡主还往后退了一步。 孤南翼这个人,从来都是让人看不透的,他嘴里出口的话,分不清楚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更让人分辨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对于凝郡主来说,看不透的人,尽量不要有什么交集最好,尤其是孤南翼这样危险的人。 孤南翼眯着眼睛她,唇畔之间逐渐漾开摄人心魄的笑容,他一手搭在后脑,视线落在凝郡主脸上,紧紧的盯着她的唇。 “接住外力的东西,我还用不着,不信,你试试?” 话音刚落,他突然伸手抓住凝郡主的手腕,用力一拽,将人拉到了怀里。 凝郡主本来转身要走的,没防备他的突然动作,瞬间驶去平衡,直接跌进了他怀里。 清幽的香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道传来,凝郡主心尖一晃,快速撑住床边起身,就在她一台头的瞬间,孤南翼那张冷峻如斯的脸突然间贴了过来。 “孤南……唔……” 他的吻来的迅速而且霸道,凝郡主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愣是被压了回去,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唔唔”的声音。 冰凉的唇,似乎带着一股致人麻醉的触感,那一瞬间,凝郡主呼吸凝滞,大闹一片空白,只感觉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连挣扎都忘了。 等她想起来要挣扎,孤南翼却先一步禁锢住她的双手,支撑的力量消失,她整个人便压在了他的胸膛,隔着衣服,都能听到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那声音,似乎带着蛊惑一般,让她浑身的神经紧绷起来。 孤南翼在吻住她的瞬间,一股血气跟着往上涌起,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可不知怎么回事,在两人贴近之后,他竟然不自觉的加深了那个吻。 不想松开,只想用力的吻她,他的双臂揽在她身上,不自觉地用力,几乎要将她拆解入腹,血气在某一处冲撞,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他紧紧疯狂。 如果说之前对慕梵希是求而不得的占有欲,现在,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血气上涌,一股强烈叫嚣的欲望在体内乱窜,还是第一次让他几乎要沦陷进去。 而就在他沉沦的时候,凝郡主却被后脊抚摸的触感惊得回过神来。 “孤南翼!” 凝郡主低吼一声,顺着他的吻,一口咬在了他的唇上,殷红的血顺着唇纹流了下来。 疼痛瞬间拉回意识,孤南翼皱了皱眉头,在愣神的一瞬间被凝郡主推开,身子一晃,靠在了窗边。 “混蛋!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凝郡主面上一片酡红,眼底都是红色的,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孤南翼被推得半躺在床上,姿势有些狼狈,脸上依旧是往日那般邪魅的笑容,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大拇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桃花眼中的笑意更加撩人。 “呵,果然,带着血的味道更刺激。” “孤南翼!” 凝郡主怒喝,手里已经不自觉地握紧了鞭子,也就是看他还是伤员,这才没下手。 孤南翼依旧笑得不以为意,迎着凝郡主的怒目,笑容肆意。 “生什么气?刚才你不也很享受吗?凝郡主,喜欢我的味道……” 说着话,他一伸手在床边一撑,站起身来,朝凝郡主走了过来。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生共死过的,我可是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不能对我好点吗?”孤南翼半眯着眼睛,唇畔依旧噙着笑意。 当初在总督府,孤南翼只身将凝郡主带了出来,身受重伤,凝郡主是记他的这个人情的,只是,一码归一码,她可没打算一生相许来报恩。 “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会报答你,但不是以这种方式,我可不是你后院那些女人,你若再敢对我无礼,我杀了你!” 说着话,凝郡主手里的鞭子朝孤南翼甩了过去。 她原本只是想立威吓唬他,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不想,这一鞭子甩出去,竟被孤南翼一把拽住。 “你,孤南翼!你给我松开!”凝郡主杏眼一瞪。 孤南翼唇畔勾起邪魅笑意,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再次用力。 然而,这一次凝郡主有了防备,在他用力瞬间,鞭子一甩朝着孤南翼的脸抽了过来。 “竟然下狠手,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孤南翼一个翻身躲过,半眯着的眼中带出丝丝玩味,说着话,手指头在唇上蹭了一下,似是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 这明显的暧昧动作,让凝郡主脸上腾地一下更红了,手中的鞭子再次甩了过来。 孤南翼反应迅速,闪身快速躲开,同时脚步朝旁边移位转到了她身后,趁着她的手肘还没有收回来,快速上前,一把抓住住她的鞭子。 他的方向正好在凝郡主的侧后方,属于用力盲点,凝郡主一时间没来得及收回,被他的力量带着往后趔趄一步,眼看着就要往桌子撞,这一撞,脑袋怕是要撞出个窟窿来。 凝郡主心中大惊,慌乱之间伸手,一把拽住了孤南翼的衣服,两人本来还会是打斗的姿势,一时间失了平衡,两人齐齐朝着地面摔了下去。 然而,摔是摔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凝郡主恍惚之间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竟摔进了孤南翼的怀里,而此刻,孤南翼人肉垫子一样撑着她。 似乎是伤口裂开了,他眉心微蹙,额头上渗透出细密的汗。 “你,扯到伤口了?” 凝郡主惊呼,紧忙撑着起来,然而,拦在腰间的手臂似乎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她撑了一下没有撑开,拧起眉头。 “孤南翼,松手!” 孤南翼拧了一下眉头睁开眼睛,看着凝郡主一脸紧张的模样,一咧嘴,笑了。 “你在担心我?”他依旧笑得痞痞的,明明疼得汗都出来了。 凝郡主瞪眼,但看见他肩膀上渗透出来的血,又怕挣扎时撕裂伤口,不敢用力推他。 “我为什么要担心你!你想死的话,就这样躺着,血流一天,保证死的透透的!” “还是这么狠心……” 孤南翼低喃一声,话音落地,扣在凝郡主腰间的手突然用力,将人压到了胸口,“反正也是死,我倒更愿意死在你身上。” “孤南翼!” 凝郡主的脸腾地一下红得能滴出血来,她伸手,一把掐住孤南翼没受伤的地方,用力一拧。 孤南翼立刻“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桃花眼睁开,看向凝郡主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气恼。 “没良心的女人,你真想杀了我!” 说着话,他一个翻身,压着凝郡主的肩膀一滚,两人瞬间换了位置,压在了凝郡主身上。 凝郡主大惊,下意识挣扎,却被他钳制住,也不知是气恼还是悸动,脸上一片酡红。 “孤南翼,你想做什么!” 第972章你亲我一下 孤南翼低头看着他,桃花眼中噙着点点笑意,“我伤口疼,不打了行不行?” 伤口似乎真的裂开了,孤南翼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吸一口凉气,声音也带着隐约的委屈。 这凝郡主当然知道他伤口开裂,只是这个人太欠了,让她忍不住想动手打他一顿。 “好,你先松开我!”凝郡主没好气道。 孤南翼侧着半边身子压在凝郡主身上,听她答应,脸上又漾开玩味的笑容。 “那,你先亲我一口,我就放开你!”他眨了眨眼睛。 凝郡主刚刚平复的心情突然间又炸开了,眼睛一瞪,朝孤南翼喝到:“臭不要脸,放开我。” 说着话,她又开始挣扎起来,只是,双手被钳制住,力量用不上,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挣开。 孤南翼笑容更加肆意,更加贴近的压了过来。 “你不亲我,那就只有我亲你了。” 带着温热气息的声音铺面而来,孤南翼低下头,快速的吻住凝郡主的唇。 凝郡主浑身一僵,脸色瞬间涨红,她猛地用力推开孤南翼,眼中里似乎带着刀子一般。 “孤南翼,你找死!” 说着话,她再次扬起了手里的鞭子。 然而,这一次孤南翼却没有躲,他一抬手,从袖子里拿出一般短小的匕首,扔在凝郡主面前。 “我不想打了,你若是气不过,就直接用这个捅死我好了。” 说完,他一翻身,平躺下来,偏过头,看着凝郡主涨红的脸,桃花眼中带着少见的深邃。 那个眼神,仿佛再说:我都已经遍体鳞伤了,这么可怜,你要是狠得下心来,就杀了我…… 他这样,凝郡主反而下不了手了,两人对峙片刻,她冷哼一声,拿着医药箱转身就走。 孤南翼也不拦着,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轻勾起了唇角。 啊……女人的心怎么这么复杂啊! 说的也是,自己的事情还没搞定,还管别人的事情,真是闲得慌! 这种时候就,自己不顺心,也应该让殷离修不痛快才是! 而此刻,殷离修的营帐之中。 慕梵希小心翼翼的帮殷离修卸下了铠甲,这边展云廷的药已经准备好。 殷离修和孤南翼的武功都属于内力深厚类型的,光是看操练场的地面就知道,虽然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脱了衣服才能看到身上的伤。 孤南翼是一身的伤口,殷离修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解开铠甲,身上到处都是沁着血的伤口。 展云廷一边帮他处理伤口,忍不住啧啧出声:“好不容易结束了战争,你们这又是为什么啊!” 大军还在庆贺胜利,准备班师回朝,这两个主将倒好,闲着没事内讧起来了,要是平常切磋也还好,可刚才那场景,分明是要对方的命啊! 什么仇什么怨要打到这般田地? 殷离修面无表情的脸上添了一抹阴沉,他扭头看了展云廷一眼,没说话,脸色却更难看了。 展云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回答,还继续嘟哝:“这两次配合打得挺好的,难不成,孤南翼又死性不改的对梵儿出手了?” 他一边擦药,嘴上还不停,这一句话出口,殷离修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双手握起了拳头。 慕梵希站在旁边看得清楚,眼瞧着这男人那劲儿又上来,紧忙开口:“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六哥和孤南翼在朝中本来就是死对头,一言不合打一架有什么奇怪的?” 以前两人干架的情况还少吗?别说是在军营里,就算是在金銮殿上也没少打,上次要不是你爹在,这两人怕是要将金銮殿拆了不可! 展云廷想想也是,忍不住撇撇嘴,“真是冤家!本来就是危险的人物,这碰在一起,果然是要爆炸的!” 他一边碎碎念着,手上动作不停,殷离修黑着脸,要不是慕梵希在旁边压着,他说不定连展云廷的要拍在这里了。 好不容易上好了药,慕梵希紧忙赶他走。 “好了,你先回去吧,让你六哥歇一会儿。” 慕梵希说着话,伸手拿过一件衣服给殷离修披上,又从旁边拿过一个枕头靠在他身后。 虽说身上的伤口都不怎么深,可架不住多啊,如今这一包扎,几乎全都给裹起来了,脑袋再包上,那就是个木乃伊。 展云廷东西都没守好,就被慕梵希赶了出来,一脸愤愤。 “真是吃饱了打厨子!两个人都是没良心的!” 展云廷站在门口跳着脚骂一句,拎着药箱往外走,一转弯就看到同样黑着脸拎着药箱出来的凝郡主。 两人打了个照面,都是一脸恼怒,同时“哼”了一声。 “就该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打死一个少一个!” 展云廷没好气开口。 “下次他们再打,不用拿医药箱,直接带裹尸布来就行!”凝郡主也黑着脸接了一句。 听到“裹尸布”三个字,展云廷嘴角咧了咧,心想,还是姐姐狠呐! 营帐之中。 展云廷离开,房间里安静下来,殷离修依旧黑着一张脸,眼底泛红。 慕梵希倒一杯茶递给他,眯着眼睛,问道:“打了一架,出气了?” “哼!” 殷离修仰起头喝一口茶,将杯盏递回去,慕梵希接过来转手放在桌上,正准备说话,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用力,她一个没站稳,身子前倾,一下坐在他怀里。 “伤,你身上还有伤!” 慕梵希惊呼一声,急忙挣扎起来,却被他的长臂圈在腰间,动弹不得。 殷离修深吸一口气,从伸手,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幽幽开口。 “跟孤南翼打了一顿,火消了一半,还有一半,得让你帮我消。” 说着话,他伸手抓住慕梵希的手,指腹在她手上轻轻的摩挲着。 低沉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铺面而来,擦过耳畔,引得慕梵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消火是什么意思,心跳骤然漏了一拍,紧接着血气上涌,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殷离修,你给我滚蛋!” 这一声怒吼从喉咙里冲出来,外面站岗的兵都听到了。 本来严整的步伐顿了一下,两个士兵打一对联,脸上都带着震惊。 刚才瞧见了王爷放火时候是多么恐怖的场景,现在大家心里还七上八下的,如今猛地听到郡主这一声吼,小心肝都要跳出来了。 之前也听说郡主是个彪悍的女子,如今真见到才知道所谓的彪悍是什么样。 明阳郡主,果然是条汉子! 三日之后,军队整装出发,班师回朝。 十万大军,除了留守的两万和四千伤员,如今随军的还有六万。 二皇子带领三万押送俘军在后面压阵,殷离修率领另外三万打头阵。 军队浩浩荡荡,在离开的那一日,东疆域的百姓纷纷出来欢送,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甚至,还有老者忍不住哭了起来。 陆德隆在东疆域掌管大军的这些年,不管百姓的死活,赚满了自己的腰包。 总督府建得跟皇宫一样,天天生活在纸醉金迷之中,可城中百姓,勉强温饱,天天生活在军队的恐怖统治之下,战战兢兢。 如今国君接管东疆域,第一件事就是减免赋税,开了总督府的粮仓放粮,百姓似乎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看到了阳光。 大军日夜兼程,行进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都城的地界。 鬼翼军大部队在城外候命,殷离修带着两个副将和一队精英军队进城。 刚进城门口,便是红毯铺地,街道两边插着旗帜,十里旗帜相迎,百姓早已经在道路两侧等待,入城的瞬间,便听到震天的欢呼声。 慕梵希跟在殷离修身后,看着眼前场景,忍不住眼眶微热,在相迎的百姓之中,她还看到了明月村的村民。 相比离开之前,百姓的气色和衣着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看来,她不在的这小半年,明月村的生产终于起来了。 “郡主!欢迎王爷和郡主回归!” 人群中,明月村村长扯着嗓子喊道。 村长这一喊,周边众人也跟着喊,气势震天,热闹非凡。 慕梵希朝村长摆摆手,虽说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监督官,可那种自豪感却是难以形容的。 身为军人,她其实并不喜欢打仗,可如今的社会,只有打仗才能给百姓带来安定,她愿意上战场。 “王爷!” 这时候,城中出现迎接队伍,领兵的正是南疆王身边的副官。 副官骑马上前,给殷离修和慕梵希行一礼,道:“前面十里坡宫门口,皇上亲自出来迎接,还请王爷和郡主准备接驾!” 虽说是接驾,但皇上亲自出宫相应,这可是最高的殊荣,旁边百姓听着,欢呼声更大了。 众人都兴奋,慕梵希却不怎么感兴趣,都是表面形式,还得给皇帝三跪九叩的,自己都觉得累得慌。 最主要的是,这次的战利品颇多,她是有心往自己口袋里揣一揣,可那些矿产却是揣不进来的。 殷离修已经答应跟皇上说,那么,这个时候,她最好不在场。 想到这里,慕梵希转脸看向殷离修,眨了眨眼睛:“要不,我先带刺翎回荒院整顿?” 第973章郡主被人掳走了 殷离修扭头睨了她一眼,瞧见这丫头唇畔翘起的模样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也好,你先将刺翎带回荒院,等候听令。”殷离修道。 “是!” 慕梵希响亮的应一声,抓紧缰绳掉头,只是刚走了两步又转回来,“王爷该说的话可别忘了。” 阳光下,女孩的脸明媚清纯又带着一股飒爽,那一刻,众人眼中闪过惊艳。 殷离修看着她,微微点头,手中紧拉缰绳,朝城门走去。 慕梵希带领刺翎朝荒院出发,一路上,看着阔别好几个月的地方,心中不由得感慨。 一场战胜,无数亡魂,又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可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代里,又有多少百姓因为一场战争才能得以安宁? 慕梵希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左右家国兴亡,天下大事,但是,她能判断,能决定,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什么水平会对这个社会有益处。 所以,她选择留在冥苍,因为殷离修,也因为冥苍有个为民的皇帝,所以,即便墨凌风许给她再高的权利地位,也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带领刺翎朝城门口驶去,远远看到几个人自这边张望,在队伍走近时,兴奋的挥舞着双手。 慕梵希抬头,迎着阳光看去,看清楚是玲珑和月牙。 这两个丫头早就听说大军回归,清早起来就在城门口迎接了。 看清楚两人的瞬间,慕梵希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算起来,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玲珑和端月就守在她身边,后来端月死了,她将月牙接过来,众人眼里,他们是主仆,慕梵希却没有这样的等级之分,在她眼里,她们是姐妹。 队伍缓缓来到城门口,玲珑和端月跑着过来,到跟前,两个丫头已经忍不住眼泪横流了。 “郡主,你终于回来了!” 月牙一声哭喊,两人齐齐朝慕梵希奔过来,顾不上身后军队,一把抱住。 慕梵希身上穿着的铠甲冷硬,两人抱过来的时候被撞得皱起眉头,一边皱眉一边哭还一边笑,表情竟都带着几分滑稽。 “我回来了,你们哭什么?” 慕梵希一手揽着一个,瞧着她们哭,自己也跟着红了眼眶。 玲珑最先平复情绪,抬头看向慕梵希,道:“我们可担心郡主了,听说那陆德隆凶悍如野兽,可吓人了,我们就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家郡主我可是猎人,再凶悍的野兽也能猎回来!” 慕梵希伸手在玲珑和月牙脸上掐了一把。 两人笑得眼角带泪,说着话,袭久从后面过来,瞧见两人这般模样,忍不住轻笑的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还真是没长进,可知道这是什么场合,还敢跑出来拦大军了?要不是副官认识你们两个,早将你们当成逆贼拿下了!”袭久忍不住嗔一句。 袭久并不是吓唬她们,大军返朝,周边街道有百姓围观,官兵开道是不准百姓上前的,也就是如今负责城守的是南疆王府的兵,认识这两个丫头是慕梵希身边的人,这才让她们出来迎接。 但凡那些军官不认识她们,定是要当成叛贼给拿下了! “我们是跟杜城守打过招呼才来的!” 玲珑不服气的朝袭久吐了吐舌头,说着话走到跟前,亲亲热热的揽着她的肩膀晃了晃,“我也想你了嘛!” 袭久平常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不由得带出了笑意,她伸手在玲珑和月牙脑门上敲了一下。 “好好好,你们还是成长了的,知道做事前有所准备!” 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停顿片刻,慕梵希再次翻身上马,率军进城。 玲珑和月牙站在旁边瞧着自己郡主那英姿飒爽的模样,眼睛里都要冒桃心了。 郡主可真是神一般的存在啊! 军队进城,径自朝荒院行进,出征前两千将士,如今回来,一共是一千六百四十二人,另外,黑鳞小队也折损了四条战犬和两个孩子。 不得不说,战争的代价是残酷的,只是生于这个乱世,有些事情没得选择。 另一边,殷离修和孤南翼率领大军进城,一路朝着十里坡的方向前进,进城之后,一路红缎相迎,十里旗帜,大军经过之地,均是百姓兴奋的迎接喊声。 这样的场面,对于殷离修和孤南翼来说,本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毕竟,大大小小的战事他们经历过无数,每一次凯旋,都是这般,唯独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动静更大一些,毕竟是皇上亲自出宫迎接。 殷离修依旧那般冷漠淡然的表情,而旁边那早已经将铠甲卸下,换上了一身鲜艳红色绸缎的孤南翼却懒散的坐在马车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出门打仗的,反而像是出门度了个假? 百姓不解孤南翼这番做派,却也不敢议论,毕竟,他阴邪恶毒的名声在外,只是撩起眼皮看一眼都让人心里莫名紧张。 一路从城门到宫门口,在距离城门百米的位置,殷离修率兵下马。 “臣,参见皇上!” 殷离修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孤南翼也从马车上下来,同样的行礼和动作,他身上却带着一股散漫不正经的感觉,而皇上,似乎对他这般行径也见怪不怪了。 “快起来!” 皇上上前一步,亲手将殷离修和孤南翼扶起,视线在两人身上打量片刻,又看向身后,没看到预想之中的面孔,眼底极快闪过丝丝疑惑,不过,此刻不是疑惑的时候,群臣文武面前,皇上还是要端着架子。 东疆域的一仗,不光解决了陆德隆这个反贼,更是彻底的压制住南罗,大军回朝之前已经有使臣在两边行走。 接连经过两次重创,南罗最近二十年都没有恢复的可能,老皇帝年纪大了,也没有了之前的年轻气盛,至于墨凌风,也被架空了太子的权利。 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南罗的天下迟早都是墨凌风的,只是,在他继承大统之前,南罗都自顾不暇,而在他们内部恢复的时候,冥苍加强了边防,起码,最近的三十年,这条边境是要安静下来了。 除了两国战事,两国交涉的内容还涉及凝郡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凝郡主做为南罗的太子妃中途逃离,南罗是要追究的,可谁叫墨凌风先和陆德隆勾结在先呢? 更重要的是,墨凌风参与了东疆域的战事,只这一件,便是冥苍发兵的理由。 而皇上审视时局,最终还是选择了以和平方式解决,南罗再已然对边境构不成威胁,双方都需要休养生息,而对于长公主和凝郡主,她们已经做了太多的牺牲。 最终两朝时辰在唇枪舌战之中打成协议,和亲最终以和离告终,南罗以千匹战马和十倍嫁妆恭送凝郡主还朝,当初悲怆离开,如今风光返还,这是南罗对凝郡主的补偿,也是皇家给凝郡主撑腰。 和亲如何?嫁过人又怎样?凝郡主是被人双手捧着送回来的,和亲她有功,如今战事之中,她依旧是功臣! 凝郡主却并不在乎这些虚名和浮华,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能和长公主与唐晏团聚。 之前出征,一去最少三个月,多则一两年,但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的归属感,能陪在最重要的人身边,其他的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皇上在城门口说着官方话,官方的话,自然是说给文武百官和将士们听,殷离修倒是没什么,孤南翼站在旁边却听得快要睡着了,甚至,还当着皇上的面儿打了个哈欠。 身后的文臣看到孤南翼这般行径,脸都黑了,尤其是御史,袖下攥紧了拳头,回去,少不了要给他再添上一笔。 孤南翼可不在乎御史怎么写他,反正他的名声已经不能再恶,还能怎么样呢?相比之前,他现在可是好多了,至少没有屠城,也没有用女人血养蛇。 而皇上也只是在孤南翼身上扫过一眼,脸上甚至没有任何不悦之色。 有本事的人向来都是桀骜的性子,更何况,孤南翼的战功,足以让他张狂。 官方的话说完,皇上视线自殷离修身后扫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的队伍之中似乎少了几个人。” 出征时,除了二皇子殷离枫,还有慕梵希和展云廷,两人在军中职位特殊,身份也特殊,自然是要跟在殷离修身边的,更别说重新回归的凝郡主。 可如今看来,眼前只有殷离修和孤南翼这两个主帅,那几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到人影。 要说凝郡主着急见长公主,倒是情有可原,可南疆王就在这里,慕梵希和展云廷为什么也不在? 孤南翼闻言眉梢轻挑,唇畔勾起丝丝邪魅笑容,正要开口,却听身后传来报告声。 “报——” 那声音从正街一直传到了宫门口,随着众人转身,一个士兵疯一样的冲到了跟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士兵连气都没来得及喘匀,紧张开口:“皇,皇上,王爷!出事了,明阳郡主在城郊被人掳走了!” 书本网[https://www.bookben.net] 为您搜集整理提供战神狂妃:凤倾天下TXT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