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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军婚:首长,放肆宠!-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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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本网[https://www.bookben.net] 为您搜集整理提供重生军婚:首长,放肆宠!全文TXT下载!

  《重生军婚:首长,放肆宠!》

  作者:影沉沉

  内容简介:

  “报告首长,外界都传言我俩有不正当的关系。”

  “所以呢?”

  “你得澄清这种不实谣言……”话章未落,就被他壁咚在墙上:“难道,我们不是应该将这不正当关系变为正当关系?”

  白天,她是他的兵,由得他可劲儿操练..

  第1章 不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

  “你这个死丫头,老子拿这么多钱供你读书,你居然敢偷懒,不去读?”小院里,白建设挥着扫帚头,拼命追打着白童。

  白童只能背着帆布书包,在父亲白建设的扫帚挥舞下,沿着大道,向着学校跑去。

  只听见继母张成慧在后面很是好心的嚷道:“老白,别打孩子啊,她估计是身体不舒服,想在家休息一下,就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你别拿着扫帚追着打啊。”

  若是以往,白童听着这样善解人意的话,会感觉这个继母挺好。

  可现在,重生后的白童,哪会不明白这中间的道理。

  并不是张成慧真的对她这个继女有多关心。

  张成慧其实是巴心不得白童不读书不上进,让白建设对白童失望,不再管白童读书,好让她的女儿白巧巧有机会读。

  重活一世,白童现在是一切都看得清楚明白。

  可是,今天,她真的不想去学校。

  上一世,就是今天,她上晚自习回家,被不明身份的蒙面人险些给强奸了。

  幸好,当时有人过路,在紧急关头救下了她。

  内向自卑又有些敏感的白童,懵懵懂懂中,只知道这样的事,是很丢人的事。她当时,从地里爬起来,慌里慌张的,穿着被撕得破烂的衣服就逃回家了,连救她的人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晓。

  她的继母张成惠看着她衣不弊体的回来,二话不说,一口咬定白童不检点,将这事,闹得纷纷攘攘,整个生产队都知晓。

  怯懦胆小的白童,不懂替自己辩解,以为忍一忍就没事了,结果,这事还越传越离谱,甚至传成白童孩子都怀上了,还偷偷去医院做人流手术。

  无奈之下,父亲白建设带着白童去医院验身,打算弄个明白。

  哪料事情没弄个明白,白童倒因为医生的操作不当,感染上艾滋病。

  那年头,人人提起艾滋,都是谈虎色变,一致认定,是极不检点的人,才会得的病。

  学校迫于舆论压力,开除了不知检点的白童。

  张成慧在一旁不停煽风点火,白建设这个当父亲的,最后也认定自己的女儿不检点,败坏门风,气急败坏下将白童给赶出家门。

  走头无路的白童,受够了白眼与歧视,只能流落街头。

  命运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她流落街头的时候,又碰上一伙职业乞丐,将白童拐了去,砍掉了双腿双手,让她只能整日躺在地上乞讨为生。

  最终,白童伤口感染,又没有得到极时的治疗,年纪轻轻,就惨死街头

  幸好,老天有眼,让她重生了。

  让她重生回九十年代,正好是她上初三的时间。

  一切悲剧的起缘还没有开始,白童决定这一世,一定好好活,不要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

  今天,就是上一世险些被强奸的日子,白童只想赖在家中,不去上学。

  不去上学,她就不用上晚自习,她就不会在上晚自习回家的途中,险些被人强、奸,她就不会发生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可是,她装病想赖在家中不去读书,父亲白建设根本不给她一点点机会,拿着扫帚,一路追赶,将白童给赶进了明寿中学。

  白童红扑扑着小脸,背着书包一头扎进九二级三班的教室,白建设依旧不放心的,拿着扫帚站到教室门口。

  这一下,全班同学都看猴戏一样的看着,连书也不看了。

  正在主持着朝读课的语老师但红扬,见着这样的家长,心下有些着恼,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对白建设道:“现在是上课期间,家长些不要随意打扰学生们的上课。”

  那些年,这些学校哪有什么大门,也根本没有门卫这些事,围墙也是极为低矮,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出学校的。

  白建设面对着老师,还是有一种起码的谦虚恭敬,他道:“但老师,不是我要打扰,实在这孩子,太让人生气了,居然在家装病,不想来读书,所以,我就拿着扫帚追她来了。”

  但红扬微微点头,算是明白。

  毕竟这才实行九年义务教育,一个个求学心思不浓,她是明白的。

  “老师,她要再装病请假,你不要同意,一定要让她好好呆在学校读书。拜托但老师了,我这就走,这就走。”白建设跟但红扬连连点头,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白童一眼,才转身离开学校。

  老师若无其事的看了白童一眼。

  这个班级,她教了三年的语,对白童这个孩子,多少有些了解。

  成绩不上不下,性格又内向,极少说话,在班上,是属于很没有存在感的那种学生,唯一能知晓的,她的作不错,所以,但红扬对她印象倒不是很差。

  “好了,大家继续读书。”但红扬提醒大家将注意力放到课本上,继续上课。

  白童心不在焉的上着课,心中,却是反复的想着,如何避免晚上可能要发生的惨剧。

  请假回家?根本没门。

  找同学结伴?可这些同学,跟她顺路的少之又少。

  因为九年义务教育,都划片开始读书,白童就算于一种尴尬的位置。

  她们家是菜农,住在城效,偏偏跟一群城里的工人孩子一块儿上学读书。

  这些城里的孩子,都住在城中,而白童,住在城效,出去还要走两三公里的路程,根本没有谁能陪着她走到底。

  看着日头渐渐偏西,白童心情越发沉重。

  她不要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她一定要努力设法改变这个结局。

  课间期间,白童去上厕所。

  从厕所出来,白童看着那一坡高高的石阶,心一横,牙一咬,眼一闭,就这么从石阶上,滚落下去。

  相比上一世险些被强、奸、被开除、被赶出家门、被砍掉双手双脚躺在大街上乞讨,这么一跌,是可以承受的。

  不是说她没病装病吗?现在摔出一些外伤,怎么也得准她的假,放她回家吧。

  一阵天眩地转,白童从十几级的台阶上,滚落下去,似乎额头,还在台阶上,给重重硌了一下。

  第2章 被他背进医院

  “啊”刚好从厕所中出来的同学,看见了这个情况,尖叫起来,有人过来看白童,另有一些腿快的人,已经跑过报告老师去了。

  “但老师,不好了,白童刚才从厕所出来,不知道怎么就摔下台阶了,额头上都在流血。”

  但红扬听着这话,心下吃惊,这不是应该快些去叫校医吗?

  校医闻讯赶到,看着白童额上的窟窿,看着汩汩不停向外冒的血,也是慌了,胡乱的替白童包扎了一下,立刻让同学们快些将白童送医院。

  那年头,道路不通,通信不灵,哪有可能打电话叫120的。

  但红扬只能叫来班上几个高大的男同学帮忙,一块儿帮着她抬着白童往医院赶。

  “这是出了什么事?”听得一声沉沉的声音在询问,声音干净而清透,如裂石惊空,极富感染力。

  白童抬起被鲜血模糊的双眼,望了过去。

  前面,站着一个穿着军绿色军装的男子,身姿如标枪一般挺直,略显黝黑的俊脸线条硬郎,看上去,英俊帅气而不失正直刚毅,三星一杠的肩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很明显,这是一个军官,而且是个年轻军官。

  不管在什么年代,看见军人,都让人生出希望和信赖。

  但红扬焦急道:“我的学生出了点意外,要急着送去医院。”

  “放下,让我来。”那军装男子沉沉说了一声,背转过身子,半蹲了马步。

  但红扬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背着白童去医院。

  “好。”但红扬立刻示意几个学生将抬着的白童放下,让白童趴在了那军装男子的身上。

  白童趴在军装男子的身上,但觉他的肩,宽厚结实,令人无端的安心。

  她的血,流了不少,意识中,已经有些模糊。

  她能看见自己额上的血,依旧在慢慢渗下,然后滴在那军装男子的后颈的衣领上,湿湿的一片,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她只是紧紧的搂紧那名军装男子的脖子,搂得死死,不肯撒手,仿佛一撒手,她离这一切都那么遥远,她又要重复上辈子的悲剧。

  年轻军官背着白童,如平常的负重疾行,将后面的几人都远远的甩下,但红扬还得一路小跑着,才能追上他的步伐。

  县人民医院位于北观路上,军装男子背着白童一路疾行闯进急救科,还是引起一阵轰动。

  那年头,军人依旧是神圣的,医生护士们都是救死扶伤的。

  急救医生们,立刻替白童折了额上的纱布,重新清洗着伤口缝着针。

  那一摔,额角硌在一块石头上,额上的伤口有些大。

  白童很痛,但她奇迹的坚强忍着,楞是没掉眼泪。

  也就是这痛感,让她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晕过去。

  “麻烦这边挂号缴费。”还是有护士提醒着。

  但红扬听着这话,脸不由微微有些红了。

  刚才事情紧急,她立刻就带着同学们送白童来医院,根本就没有带着钱包。

  “我来吧。”那名军装男子沉声回答,自己走到了挂号窗口,从军绿色的上衣口袋中,取出钱包,挂号缴费。

  于医生而言,缝几针,不过是个小手术,很快,这小手术就完成,白童被送了出来。

  早前但红扬派了两名同学跑去白童的家中通知白童的父母,此刻,白建设跟张成慧也急急赶到了医院。

  两人头上都还戴着草帽,显然还在地里劳作,闻讯是急急赶过来的。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白建设一进医院,就连声追问。

  “哦,是这样,据同学样说,白童上厕所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从十几级的台阶下滚下来,受了伤,所以,送到医院来了。”但红扬将情况作了简短的介绍。

  “不严重吧?”白建设问着,人已经站到白童的面前。

  白童身上的斑斑血迹,令白建设都骇了一跳。

  “你没事吧?”他紧张问出声。

  白童此刻感觉虚弱得很厉害,她嚅嚅唇,想说什么,却是嘶哑得发不出声。

  “已经替她止了血,但失血严重,需要再输些血。”医生说了一句。

  白建设立刻紧张问道:“医生,这么严重?要输血?”

  不等医生回答,张成慧已经在旁边拉了拉白建设的袖子,挡在他的身前,腆着脸对医生道:“医生,我看白童这样子,其实也没多严重。这输血就不用了。我们一定回去给她好好滋补,她现在还年轻,身体会很快就补起来的。都说药补不如食补的嘛。”

  输血多贵啊,张成慧当然是能省就省。

  关键是省了,还不会让外人说闲话,说她苛刻这个继女。

  白建设还准备说什么,张成慧已经拉住白建设在一边,悄悄道:“你别听这些医生的,他们都只想敲竹杠,没病也给你说得很严重,只是想多收些钱。何况,医院里输血,那些血,不干不净的,谁知道有不有什么病。”

  说来说去,她就是怕花钱。

  她不肯花钱,偏又要把话说得很漂亮,让人找不着她的碴。

  两人在一边嘀咕,但红扬在旁边,轻咳了两声,提醒道:“白童家长,刚才多亏这位解放军同志送白童来医院,医药费,都还是他先垫着的。”

  这也是变相提醒着白建设等人,将医药费先还给别人。

  “哦。谢谢啊,谢谢。”白建设仍旧是没有反应过来,除了连声道谢,没有别的话。

  倒是张成慧,听出这话的意思,但她就是装作不懂,只是道:“哎呀,多亏这位解放军同志啊,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队的,我一定跟你们领导好好说说,让他表扬你。”

  白童半靠在椅子上,听着这话就是惭愧得要死。

  这是打算用两句口头表扬,就抵了别人的医药费。

  年轻军官简短回答:“不用了。”

  看样子,他也不好意思再提钱了。

  但红扬作为老师,素质还是高一些,她道:“不不,你一定要留下名字”

  总不能让人家做了好事付了钱财,连个名都不留一下吧。

  “举手之劳而已。”年轻的军装男子,依旧在推辞。

  但红扬灵机一动:“同志,我知道你们是助人为乐,可是,我是学校老师,今天这种事,我必须要给校方领导写报告上去,你总要留个姓名和联系方式什么的,有什么事,才好找你核查,否则,我算是失职的。”

  但红扬这么一番话,也算合情合理,军装男子也没有再推辞拒绝,在一张便签上写下名字,道:“我叫蓝胤,就在这个部队。如果需要我出面作证核实之类的,可以过来找我。”

  第3章 昨晚北门口出事了

  白童虚弱的靠着墙,将一切,都收尽眼底。

  她只想小小的摔倒一下,可以有理由不上晚自习早些回家,哪料得,居然摔得这么严重。

  幸好,她遇上这么一名年轻正直的军官,否则,一路上过来,她不死也脱层皮了。

  蓝胤她心中默默念了念,记住了这个别致的名。

  “我部队还有事,先走了。”蓝胤回过身,关切看了白童一眼:“她流的血太多了,你们得多注意观察,有什么不对的,还是住院输血。”

  “好的好的,我们注意观察着。”张成慧满口利索的答应着。

  但红扬也不想继续留在这儿多些麻烦,她道:“白童家长,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学校那边,我还没有跟校领导请假,我还得回去看着。”

  “好的,老师慢走。”张成慧又满脸堆笑的,弯腰恭送走老师。

  等这些外人一走,张成慧脸上的假笑也不想再维持了。

  还住院?还输血?这都要钱,这简直是要她老命一样。

  “我说,老白,你看,白童都能在这儿坐着,情况并不是很糟糕。不如带回家去,我天天杀只大母鸡给她补补,比这住院吃药强多了。何况,这输外面的血,谁知道那些血干净不干净啊,别倒惹些病。”张成慧这样劝说着白建设。

  耳根子软的白建设,最终被张成慧说服,背着白童回家了。

  一路上,张成慧抱怨着白建设:“既然今天白童不想去上学,你非要拿着扫帚赶着她去,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高兴了?”

  白建设也是懊恼:“我怎么知道她早上说人不舒服,是真的?不都是你经常在我面前说,她经常装病偷懒不做事嘛,所以,我就以为她又在装病。”

  张成慧听着这话,脸色变了变,立刻偷眼看白童。

  白童趴在白建设的背上,当然将这些事都是悉数听在耳中。

  但她只是闭上眼,假装昏睡过去,什么都没听见。

  她现在,不想计较继母张成慧的口是心非,也不想计较她的淡漠寡情,她只是紧张的担忧着,她的命运之轮,跟上世,会不会不一样。

  白童回家安稳的躺了一晚,这一次真的有伤在身,白建设也没有再拿扫帚赶她去上学,让她在家好好休息,让张成慧在家杀只老母鸡,好好给白童补补。

  昨天医生都说了,白童失血过多,这不补,后遗症很严重的。

  白童躺在里面的小屋中,听着张成慧在后面小院里杀鸡炖汤。

  忙碌中,听得有人过来窜门,隔壁王二嫂那中气十足的嗓音就传了过来:“哟,白家嫂子,这是炖什么好吃的,这么香,我在隔壁都闻见了。”

  张成慧迎了出去:“哎呀,王二嫂,快进来坐。我这不是在忙着杀鸡嘛,昨天白童在学校撞破了额,我得炖点汤给她补补。”

  王二嫂道:“你这个当妈的,对孩子可真爱,大家都知道白童不是你亲生的,可看你对白童,比对你的亲闺女还亲。”

  张成慧谦虚道:“哪有,你们把我夸得太好了。”

  两人客气了几句话,就在堂屋里,坐下亲亲热热的拉家常。

  听得王二嫂压低了声音,神秘问道:“白家嫂子,你听说了吧?”

  张成慧道:“听说什么?”

  王二嫂的惊讶了:“昨晚,北门口那儿出了事。”

  在里屋迷迷糊糊躺着的白童,惊得一下竖起了耳朵。

  上一世,她就在昨晚,在北门口那儿出的事。

  北门口,就是城内与城外的区分性标志,那儿,是这县城古老的城门口,早就年久失修,只剩下一垛墙城在那儿。

  她们这蔬菜生产队的人,进进出出,都要从北门口经过。

  “没听说,昨天我们去医院照看白童了,不知道。”张成慧说。

  于是,大嘴的王二嫂,立刻就神彩飞扬的讲了起来:“是这样的,朱五的媳妇,昨晚去城里亲戚家喝了酒回来,回来就晚了点,经过北门口时,结果突然就从城墙口上跳下来一个臭流氓,拉着朱红的媳妇就要亲嘴,啧啧”

  白童在里屋,心都悬了起来。

  张成慧也连声追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要知道,她们这些妇女,茶余饭后,也就只能靠着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消遣了。

  “哎呀,朱五家的媳妇,她跟着朱五不是一块儿杀猪嘛,力气本来就大,再加上昨晚喝了酒,酒壮人胆,就将那个臭流氓摞翻在地,一顿狠打,将那个臭流氓给打跑了。连耳朵,都给他扯掉了半边。”王二嫂说。

  她说得绘声绘色,仿佛她亲眼在场一般。

  末了,她撇了撇嘴道:“今天,公安局就派人去了,等我知道这消息,准备去看热闹,已经散了,就只看见那地上,还有几滴血。”

  白童靠着床头,眼角,不知不觉中,有泪水缓缓流下。

  上一世,她就是太过内向太过懦弱,险些被人后,一声不吭的忍了,至到死,她都还不知晓,当初想自己的人是谁。

  可这一世,不一样了,那个臭流氓遇上了朱五媳妇那种粗犷的女人,不仅被暴打一顿,扯掉了半边耳朵,甚至,朱五的媳妇也不怕丑,将这事闹这么大,还报了警,连公安局都出面了。

  白童没敢指望,能立刻将这个臭流氓抓获归案。

  毕竟这才九十年代初,一切侦察设施落后,没有天眼,没有监控,甚至连dna检测都没有。

  但至少,公安在关注这事后,那个活该千刀万剐的臭流氓,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

  白童摸着额上的伤,这伤,还是值了,她躲过了昨晚的那一劫。

  张成慧跟王二嫂又拉了一阵家常,快到午饭时间,王二嫂起身要回家煮饭,张成慧假意挽留了几句,让她留下来喝鸡汤,王二嫂笑道:“不了,我还得回家给我家的那个煮中午饭,省得他回来看着锅冷冰冰的,又发脾气。”

  王二嫂走了,张成慧也回厨房去看她弄的鸡汤。

  早前鸡汤就在蜂窝煤炉子上炖着的,这么半天的功夫,也差不多了,那浓郁的香气,一阵阵的往外窜。

  张成慧拎开锅盖,不留神,锅盖没拿稳,掉在地上,发出“光”的一声响。

  躺在床上的白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由从床上爬起来,站在窗口向后院望了一眼。

  第4章 跟父亲搞好关系

  后院中,张成慧正拿了一个海碗,从锅中将两个鸡腿捞了上来,又捞了一个鸡翅,看了看,似乎有些不妥,将鸡翅又放了回去。

  然后,再盛了满满的一碗汤,将那个海碗给盛满了,才端到里面的木质碗柜放下。

  白童只看了两眼,就折回床上躺着,她昨天失血过多,多站一阵,还是晕的。

  中午时分,白建设回来吃饭了。

  他整个人,是家中的大劳力,也是家中唯一的工人。

  那年头,兴顶班,白建设就是顶他老汉的班,在沙砖厂当了一名工人,整天三班倒。

  而家中的几人,又是菜农户口,以种菜为生,白建设往往厂里下了班,又得地里忙庄稼,劳累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老白,你怎么回来了?”张成慧有些奇怪,按道理,白建设的三班倒的工作时间,应该是下午四点才回来。

  “嗯,童童病了,怕你一个人在家照料不过来,我就抽中午这个时间回来看看。吃过饭了没有?”

  “还没?快来洗手擦擦脸,准备吃饭。”张成慧招呼着白建设,将桌上罩着菜的纱罩,给揭开。

  白建设在后院的水池中,匆匆擦了一把脸,关心询问着白童的情况:“白童呢?她怎么样?”

  张成慧道:“没事,情况好着呢,我照管着她,不会出错的。”

  然后,她来白童的屋子,叫着白童:“白童,起来吃饭了,鸡汤炖好了,你趁热喝喝。”

  “来了。”白童从床上爬了起来。

  起得急了,又有些头昏脑花,白童在床边坐了片刻,才缓过劲来,脚下发虚的往外走。

  堂屋的饭桌上,热气腾腾的鸡汤摆在那儿。

  旁边,还有几盘时令小菜。

  作为菜农,一年四季小菜当然是不愁吃。

  白建设看着白童那苍白的小脸,心下还是有些愧疚。

  他只能叮嘱道:“白童,多喝点鸡汤,好好补补。”

  “嗯。”白童语气虚弱的回答。

  此刻,她的父亲,还是一个好父亲,不是上一世,那个气急了头,将她赶出家门的父亲。

  这一世,白童决定一定要好好跟父亲搞好关系,不能再象上一世那样,惹得父亲发那么大的火,还要断绝父女关系。

  其实想想,上一世,她也没有做错什么,自幼丧母,性格内向敏感又自卑,给人感觉有些呆笨木讷的感觉,并不会很好的讨人欢心,再加上继母张成慧有事无事的在白建设挑拨,才会令白建设最后,对这个女儿失望。

  白童小心翼翼的盛了一碗鸡汤,推到白建设的面前,小声道:“爸,你整天忙里忙外的,你辛苦了,你也喝汤。”

  白建设看着面前的鸡汤,明显的一怔。

  他当然知道,他整天又累又忙,脾气并不好,时刻对女儿打骂,女儿有些怕他,连话都不敢怎么跟他大声讲。

  可现在,有了一碗鸡汤,女儿居然让父亲先吃。

  那一刻,白建设有一种女儿长大懂事的感觉。

  他很是开心的将那碗鸡汤,往白童面前推了推:“爸不累,这是专程给你补身子的,你有这份心,爸已经很开心了。”

  白童道:“爸,反正这么一大锅鸡汤,我一人也吃不了多少,大家都吃一点吧。”

  她这样说着,也主动给张成慧盛了一碗:“妈,你也喝”

  张成慧更是愣了一下。

  一惯知道这个继女,有些笨嘴笨舌,平时极少叫自己的,现在,居然主动开口叫自己“妈”,还让汤来喝。

  “不用了吧。”张成慧有些不自在的拒绝着。

  白建设看了张成慧一眼,道:“既然孩子这么懂事,一片好心,我们就喝了吧,大不了,吃完了,我们再去宰个鸡来炖。”

  话是这么说,可他感觉,这是专门炖来替白童补身子用的,他们就这么吃了不好。

  于是,白建设就在那盛汤的海碗中,用筷子捞了捞:“白童,来,把这鸡腿吃了,这个吃了好。”

  他这么说着,可是,连着捞了好几次,虽然鸡肉不少,可就是没有看见那两只鸡腿。

  白建设有些奇怪了:“咦,怎么没鸡腿?你没装上来?”

  前面一句问话,是自言自语,后一句问话,就是问张成慧了。

  张成慧听着这话,莫名的有些心虚,她强笑道:“可能是吧,我再去盛上来。”

  她起身,就准备端着海碗,要去后面的小院。

  白建设道:“你坐着吃吧,我去盛汤好了。”

  说着,他端着海碗就去了后面的灶台边。

  张成慧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立刻跟着去了后面的小院。

  白建设正一手拿勺,在鸡汤锅中搅动着,连着几下,都没有看见鸡腿,见张成慧过来,不由问了一声:“怎么没有看见鸡腿?”

  张成慧作势虚假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哎,瞧我这记心,刚才我都将这些用海碗装出来,说准备等稍凉一下,给白童吃,结果忙着弄其它的菜来了,我都忘记了这回事。”

  她这么说着,还是转身,在碗柜中将早前搁在里面的海碗端了出来:“哎呀,都凉了,我再热热吧。”

  “好。”白建设并没有多疑,道:“热好了,就端出来吃吧。”

  白童在桌前,并不知晓这些,等张成慧将那装着鸡腿的海碗端上来,此地无银三两百的解释着:“瞧我这记忆,刚才将这些盛出来,都忘记了。”

  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白童才依稀有些明白什么。

  最初,她以为,张成慧是将那些鸡腿另装了一碗,是准备留给白建设的,毕竟白建设是家中最大的劳动力,让他也补一补,再正常不过。

  可现在,张成慧这么一做,白童才依稀想起,今天,是周五,明天住校的白巧巧,应该回家了。

  这两个鸡腿,分明是张成慧想悄悄留下来,给白巧巧的。

  那一刻,白童心塞得几乎掉泪。

  昨天,她失血那么多,医生都说要输血,张成慧非要回家来好好滋补。

  可这补,哪又真的想给她补,好的一点东西,都只想着留给白巧巧。

  这后妈,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也真是厉害。

  上一世,白童就是不懂得这些道理,张成慧在人前都装作对她极好的模样,偏偏白童不懂什么虚于蛇委,只反复跟别人说,后妈不好。

  大家都被张成慧的表面给迷惑,哪会相信白童所说的话,都感觉白童心眼小,容不下后妈,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一世,白童不会了。

  她不会再说张成慧的不好。

  白童垂着头,强行将那泪意压了又压,然后抬起头,客气对张成慧道:“谢谢妈。”

  第5章 找学校讨个说法

  白建设听着这话,心下更是欣慰,看样子,张成慧嫁给自己后,一直对白童好,白童也终于被感化了,都愿意开口叫她妈了。

  有什么比自己重新讨了老婆,让孩子心甘情愿接受更开心的事?

  这样大家就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转头周末,读高一住校的白巧巧回来了。

  白巧巧只比白童大一岁,高一个年级,刚好读高一。

  原本她不姓白,只是张成慧带着她改嫁给白建设后,才改名叫白巧巧。

  她的人,就如她的名,长得漂亮,嘴又甜,说话极会讨人欢喜。

  原本白建设想让她去读中专,那年头,中专还是很吃香,又能解决工作,又能解决户口,再读两三年书,就可以出来工作挣钱了。

  对于他们这种菜农身份的人来说,最好不过,毕竟,城镇户口,就意味着高人一等了,不用再当菜农,背朝黄土面朝天。

  可白巧巧考中专、中师都没有考上,只能改选读高中。

  这生产队的人都说,女孩子,读那么多的书做什么,不如在家,多帮父母做点事,毕竟大人们忙农活,真的够累够呛。

  可白巧巧,硬是凭着她的那张甜死人不偿命的小嘴,哄得白建设让她去读高中,白建设更是累死累活的忙完厂里忙家里,好供白巧巧跟白童读书。

  一进门,白巧巧就立刻高声叫道:“爸、爸,我回来了。”

  白建设刚好跟着张成慧忙完菜地里的事,扛着锄头回来,听着白巧巧脆声声的叫着他,立刻答应了一声:“哎,我在这儿。”

  白巧巧立刻奔过去:“爸,你回来了,瞧,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她这么说着,将手中的一块小小的茶叶包,递到白建设的面前:“爸,这是我同学从国外带回来的茶,我专程带回来给你尝尝。”

  听着白巧巧的这么用心为他着想,白建设的那张黝黑的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乖。”白建设夸奖了白巧巧一句。

  张成慧立刻在旁边道:“可不,你看,巧巧眼里就只有你这个当爸的,连我这个当妈的,都不放在眼中了,有什么好东西,只想着给爸。”

  这话,当然令白建设更爱听,这个老实耿直的中年汉子,笑着点头,感觉自己没有白痛白巧巧这个继女。

  白童在屋子里,听着他们几人的对话,感觉,似乎她们三人,才象是一家人,自己只是外人。

  虽然都说,有后妈,就有后爹,可白童还是想努力的争取一把,至少,让她的父亲,不要那么快的抛弃她。

  有时候白童就不免胡思乱想,就算当初,她没有被染上艾滋这种丑闻出来,怕是他爸一样会渐渐被张成慧母女俩哄得团团转,跟自己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记得前一世,她被白建设赶出家门,流落街头,最终被砍断双手双腿当乞丐。

  而白建设完全将白巧巧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拼命挣钱,供白巧巧读了高中读大学。

  最后白建设劳累成积,落下一身的病。

  可白巧巧大学阶段找了一个富二代,以嫁人为由,以跟白建设并没有血缘关系为由,拒绝付白建设的赡养费。

  最后白建设只能靠着拾荒过日子,没多久,也病死了。

  白童决定,不论如何,她要将他爸爸争取过来,至少,不能让他再被张成慧母女俩当不要钱的劳力,拼命给她们挣钱用,等老了没劳动力了,再被无情的一脚踢开。

  想到这儿,白童从床上坐起来,从她的那间小屋子走出来,对白巧巧道:“姐,你回来了啊?”

  这一声姐,也把白巧巧叫得愣了一下,随即,她笑嫣如花的向着白童走过来,一脸的惊讶:“童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额上有伤疤了?”

  白童无谓的笑笑:“没事,就是在学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跌破了头。”

  “在学校摔倒了?”白巧巧再度追问一声。

  “嗯。”白童点点头。

  白巧巧的关注重点,根本不在白童的身上,已经快速转到了学校:“你在学校摔倒了?那学校有不有给说法?”

  白建设跟张成慧,都是没什么化的人,听着这话,有些奇怪:“给什么说法?”

  毕竟这个家,目前化程序最高的,就是白巧巧,自然就成为大家心目中,最有见识的人。

  白巧巧确实很有见识,她替大家分析:“你们想,白童是在学校摔倒的,而且看样子,摔得还不清,这种事,怎么也应该要找学校要个说法啊,我们好好的一个人去上学读书,结果带着伤回来,学校不可能完全没有一点责任吧?”

  白建设跟张成慧都连连点头:“好象有这么一点道理”

  白童听着这话,立刻道:“不关学校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可白巧巧,已经站在白童的身边,很是替她考虑的模样:“童童,你不用怕,这事,我们会替你撑腰,我们明天就去学校,替你讨个说法。”

  为了表示她的友善,她甚至叫着“童童”。

  这样子的白巧巧,令人真的以为,她是很关心这个妹妹,一心想替她讨个说法。

  可白童听着这话,心里却是冷笑。

  上一世,她发生那么多的悲剧,白巧巧当时也是这么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要替白童讨个说法。

  白巧巧不仅唆使着白建设跟张成慧去学校闹,还叫上生产队的队长和书记,一块儿去学校,找校方要说法,说白童这么大的一个女孩子,不检点,乱搞男女关系,还染上艾滋病,学校有责任,一定是学校的人,将白童带坏了。

  原本就感觉蒙羞的校方,再被众人这么一闹,更是下不了台,所以,一气之下,将白童开除。

  这一闹,白童就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一传十、十传百,一个小县城本就没有多少人,这么东传西传,原本是受害人的白童,成了众人口中不知羞耻的破鞋,整天就是跟那些男人乱搞,连孩子都打过好几个了。

  所以,白建设最终受不了众人的指指点点,再被张成慧刻意挑唆,狠着心肠,将白童赶出家门。

  当年要不是去讨什么说法,可能事情,不会恶化到那个地步。

  第6章 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现在,面对白巧巧又是这么“好心”的要替她打抱不平,白童当然不可能再认同。

  她本来在班上,属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学生,这要是家长去闹,非要去讨个说法,怕是上至校长下到老师,对她都不会有好印象,能不能顺利毕业,都是一个问题。

  所以说,白巧巧这话,是真的想帮她讨说法呢?还是存心让她得罪校方以后日子不好过?

  她坚决反对道:“姐,说了不关学校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白巧巧坚持道:“就算自己摔倒,那是在学校,学校也应该给个说法。”

  白建设老实人,实心眼的道:“童童都说是自己摔倒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也打算息事宁人。

  白巧巧依旧不肯松口:“也不能这样说啊,真算白童自己摔倒的,学校也应该表示表示吧,找学校要点营养品不过份。”

  张成慧在旁边跟着帮腔道:“这主意不错,白童流了这么多的血,是该好好补补,找学校要点营养品,是应该的。”

  白童听着这话,又气又急。

  本来就是她自己故意摔倒的,白巧巧这是存心唆使白建设去学校闹事,好恶化自己在学校的关系?

  知晓白巧巧能言会道,白童只能将突破口,放在张成慧的身上。

  她对张成慧道:“妈,你真的打算去学校吗?好象前两天,我的医药费还没有给别人吧?你去学校的时候,记得带上,好象有四十多块钱。这样,将医药费付清了,才好理直气壮找学校要营养费,对不对?”

  听着这话,张成慧立刻有些焉了。

  白童进医院缝针,她当然知道要用钱,那天别说她没带钱在身上,真要带钱在身上,她也不可能利索的一次还完,当然是想着能多拖两天是两天。

  幸好,那个当兵的,没有让还钱,这让张成慧庆幸了一把。

  现在,白童让她带着钱去还钱,张成慧当然不愿意。

  她道:“算了算了,我们也不去学校了,一点小事,闹大了,对白童影响不好。”

  白童听着这话,心下冷笑,张成慧也知道闹大了对自己影响不好?那刚才,是谁还在一心想闹大?

  “我头有些晕,我回去躺下。”白童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自己默默的回了小房间。

  这一世,还长,她先躲过悲剧之源,后面的事,她再慢慢谋划。

  晚饭一家四口坐在桌子上一块儿吃饭,倒是相安无事。

  快下席时,白巧巧就提到:“下周一,我们学校就要月考,关系着年级排名的事。”

  一听这话,张成慧立刻就紧张起来:“啊?很重要吧?那你快去好好复习,可不要分心。”

  白巧巧故作为难:“是很重要,可是,我一周回来一次,还是想帮你们做点事,看着你们这么辛苦,我总过意不去。”

  白建设作为当家人,立刻表态:“没事没事,你这么懂事,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你好好复习去吧。洗碗涮锅这些事,就我来。”

  白童默默听着这话,心中直叹。

  白巧巧的懂事跟心意,也就体现在嘴上吧。

  她们母女俩,都是一个德性,面子上,话是说得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即在所有人面前讨了好,实际上的事,又什么又不做。

  这整个生产队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回家要帮着做事,背菜挑菜都是常事,就只有白巧巧,倒养得比城里的那些孩子还白净。

  平时洗碗涮锅这事,都是白童做,现在,白童额上顶着这么大一块沙布,怎么也轮不到她的份上。

  看着张成慧去收拾了洗碗涮锅,白建设就在忙着整理刚才从地里采摘回来的大白菜。

  这大白菜,光从地里采回来不算,还要再加工一番,砍掉外面的一些老叶子,让大白菜的外观好看白浄,明天才有可能在农贸市场上,卖个好价钱。

  似乎所有人都有事在忙,白童当然不能闲着,否则,她知道,张成慧一定会抽空又在白建设的面前,说自己的闲话,反正就是将她拿来跟白巧巧各种比较。

  以白巧巧的乖巧懂事,来处处应衬白童的木讷呆板。

  白童回她的房间,在帆布书包中,翻出她的课本。

  经过了上一世,她当然知晓,读书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知识改变命运,这是从古至今几千年的真理。

  现在,她就要努力将成绩提上去。

  白童的悟性并不是很差,只是,家中的农活太多,白建设上班去了不在家的时候,各种事,都是张成慧叫着她做。

  每天煮饭炒菜洗碗这些,都是常事,甚至在白建设上中班的时候,白童还得帮张成慧一块儿整理清洗那些要卖的蔬菜,往往折腾到晚上很晚的时候。

  这样就搞得白童睡眠不足,上课时常打盹走神,成绩也就这么不上不下的中游水平。

  以往,这种事,白童也不能跟白建设说,张成慧时常洗脑的话就是,这整个蔬菜大队的孩子,谁不帮大人做点事?

  何况,一个女孩子,从小学会抹屋扫地浆衣洗服,以后,嫁人了才能料理家。

  重活一世,白童当然不会再做这些傻事了。

  她也要努力学习,多用些心思在功课上,不让自己在父亲面前的印象太差。

  白巧巧正躲在她的房间中,反锁了门,津津有味的看着借回来的言情小说一帘幽梦。

  那些年,琼瑶奶奶不,那时候,还只能称之为琼瑶阿姨的小说,可是风靡了全国,那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可是令无数的少女哭得死去活来。

  现在的白巧巧,就是这样。

  她沉浸在这悲伤的爱情故事中,悲伤着女主的悲伤,痛恨着那个可恶的女配。

  不就是失去了双腿吗?这算什么?人家女主可是失去的爱情啊。

  听着敲门声,白巧巧一惊,立刻快速的将小说压在书包下面,将早前摆在那儿的作业本拉了拉,作出一副在认真复习的样子,高声问道:“谁?”

  第7章 大家脸上都有光

  白童在门外脆生生的应道:“姐,是我。”

  听闻是白童,白巧巧一脸的不高兴,她坐在写字台前,并不开门,只是隔着房门高声问道:“有事吗?没事就不要打扰我的学习。”

  不知情的三人,还真的以为,她是在房间里,多么的努力用功学习呢。

  白童也跟着大声道:“姐,我想跟着你一块儿学习,有不懂的地方,我好问你。”

  怕白巧巧拒绝,白童甚至声音更大了:“姐,总不至于你好好学习,不拉我一把吧?你难道想看着我学习不好吗?”

  白童的这个声音很大,大得让在后院做事的白建设跟张成慧都能听见这话。

  她倒要看看,她都这样说了,白巧巧还能找什么理由拒绝。

  要是白巧巧拒绝,那可就成了存心想看着白童学习不好。

  果然,后院中的张成慧听着这话,立刻接嘴笑着道:“瞧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巧巧怎么可能想看着你学习不好,她当然是巴心不得你学习成绩好,我们大家脸上都有光。”

  然后她又朝着屋子里扬声喊话:“巧巧,你也别光管着你的学习,你还是抽空帮童童一把,你也知道童童的成绩不上不下,再不帮童童一把,到时候童童的成绩全班幺鸭子,就惹人笑话了。”

  这话,明着是让白巧巧帮白童,在白建设的面前,刷了白巧巧的好感度。

  而这话面下的意思,则是清楚的告诉白建设,白童的成绩,也就这么样了。

  要是没有白巧巧的帮助,白童都指不定成绩差到哪个地步。

  听着张成慧这样发话,白巧巧只能将小说放进书包中搁好,这才不情不愿的打开了房门,对白童道:“说吧,有哪儿不懂的,我跟你讲。”

  白童道:“姐,我就是想坐在你旁边,跟着你一块儿学习,我就有动力了。”

  她可不相信,白巧巧真的有这么努力的在用功读书。

  她记得上一世,白巧巧勉强高中毕业,大学都没读上,寻死觅活的又复读了一年,又碰上刚好那一年大学扩招,才勉强上了一个不入流的大专。

  真要这么努力,也就不会这么一个水平。

  要么,证明白巧巧是躲在屋子里假用功,只是逃避不作家务而已;要么,就证明白巧巧确实资质平平,再努力勤奋,也成不了气候。

  不过,看着平时白巧巧那聪明伶俐的模样,白童感觉,白巧巧不算是资质平平的人,只能是没在学习上用功。

  白童只想努力尽快将张成慧母女俩的那种虚伪面具早些揭开,不让白建设因为几句漂亮的话,就心甘情愿的累死累活。

  毕竟白童不止一次去过白建设的砂砖厂,亲眼看过白建设是从事的怎么繁重的体力工作。

  他每天工作八小时,就是拉着小斗车,拉着一车又一车的沙,从沙场拉到投料口,八小时,就是这样在沙场跟投料口之间不停的往返。

  这样的工作强度,已经够累了,回家,还要帮着做庄稼地里的各种活。身体长期处于超负荷的状态。

  现在他才中年,能扛得住一切疾病,等再过几年,所有的疾病,都会彻底的爆发出来。

  不管上一世,白建设对白童多么的无情,白童还是依旧希望,不让白建设太过操劳。

  白童不管白巧巧到底高兴还是不高兴,已经自动的搬了一张长条板凳,坐到白巧巧的书桌前,将白巧巧的书给挪了挪:“姐,让半边位置给我啊。”

  白巧巧心里不舒服极了,她的小说正看到关键地方,正在心痛书中的女主角,担忧女主角接下来的命运呢。

  现在,白童就这么坐在她的旁边,她当然不可能再接着往下看。

  她心中,象猫抓一下,挠得心上心下,只想着,怎么找个借口,打发白童离开。

  白童偏不理她,只管专心的拿出自己的书本,认真的看了起来。

  以往,她只是回家做家务的时间太多,没时间好好百~万\小!说温习功课罢了。

  现在重来一世,再看这些书,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这些也不过如此。

  她看得专心致志,白巧巧在旁边,却是一点也静不下心来。

  她的小说,可是找同学借的,答应了周一去上学就要还给同学的。

  还准备今晚借着复习功课的名义,挑灯熬夜看小说,被白童这么一插,肯定看不成了。

  她就感觉,今天的白童,特别讨厌,比小说中的那个女配还讨厌,最好白童也跟那个女配一样,失去了双腿,才是最好。

  但现在,她没办法,也只能装模装作的,拿起书本,装作复习的样子。

  白童看了一阵书,白巧巧就很关切的对她道:“童童,你现在头上有伤,真要努力学习,也不差在这个时候,你要好好休息才好,可别为了跟我较劲,用力过猛。”

  白童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虽然今天不象前两天那样晕得厉害,身体在渐渐恢复,可太用功,也是不好的。

  白童道:“好,那我明天再来跟姐姐一块儿用功读书。”

  她跟白巧巧一块儿用功读书,以张成慧这么会装面子的人,好意思来叫她做事?

  同样都是读书做功课,没理由让继女去做事,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安心读书的道理。

  白童听话的从白巧巧的房间离开。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白童,白巧巧舒了一口气。

  她立刻就将刚才藏在书包中的小说取了出来,继续沉浸在那虐心的情节中,为了剧中失去爱情的女主,泪流不止。

  “巧巧?叫你半天,怎么不应?”不知何时,张成慧站到了白巧巧的身边。

  见着白巧巧那泪流满面的脸,张成慧吓懵了:“巧巧,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百~万\小!说,居然哭了?”

  白巧巧一心沉浸在情节中,悲伤不已,此刻才回神过来,看着站在面前的张成慧,突然意识到不对,本能的,立刻就想将摆在面前的小说给收起来。

  手忙脚乱中,小说倒掉在地上了。

  第8章 刚才谁在看小说

  张成慧根本没有注意到掉在地上的小说,她心痛的,一把抱住白巧巧,连声道:“巧巧,你这是怎么了?受了多大的委屈啊?哭这么伤心?是不是刚才白童在这儿成心打扰你复习了?没事,跟妈说,总不能受了委屈,自己一个人在这儿悄悄掉泪。”

  张成慧的声音极大,白建设正在准备洗洗睡,听着这样的声音,心下一跳,难道真是自己的女儿去惹了白巧巧?

  他听着这话,不由怒气冲冲的冲进白童的房间,就要质问一下白童。

  可看着白童躺在她的床上,早就睡得香香,额上打着的白色纱布,清楚的提醒着白建设,白童有伤,而且白童早就休息了。

  白建设只能返身,去白巧巧那房间看个究竟。

  白巧巧的房间中,张成慧依旧紧紧的抱着白巧巧的头,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前,一脸的悲愤:“巧巧,哭吧,尽情哭吧,妈在这儿,没有人能欺负你。”

  白巧巧哭笑不得,她刚才只是看小说入迷,沉浸在情节中了而已,可是,现在被妈这么抱着,她又不敢挣扎,只能眼角余光,瞅着刚才无意中掉在地上的小说,暗自期望,可别被妈发现了才好。

  她甚至悄悄的挪了挪脚尖,想将小说先给踢到写字台下面去。

  白建设刚好走进来,看着母女俩抱头痛哭,又看着白巧巧的脚尖,似乎在努力的够着地上的那本书,白建设上前一步,好心的替白巧巧捡了起来,并随手拍拍上面的灰。

  这一拍,他倒是瞧清楚了。

  这哪是什么学习的书本,这根本就是一本小说,上面大大的一帘幽梦几个字赫然印在封面上。

  白建设好歹是个工人,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庄稼粗汉子。

  他在厂里,也时常听那些女职工谈讨,琼瑶写的小说,有多煽情,这一帘幽梦的女主,有多悲惨,她们经常一边看一边哭。

  他拿着小说书,脸色就有些难看的站到依旧还在抱头痛苦的母女俩面前,黑着脸问白巧巧:“你刚才是在看这小说吗?”

  白巧巧听着白建设这么一问,胆儿都跳了两跳。

  她也顾不得再装什么了,立刻从张成慧的怀中直起身子,连声道:“爸,没有,我没有看。”

  “那你脚下怎么有这本小说?”白建设问。

  “我也不知道。”白巧巧慌乱的说。

  可这样说了,感觉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她只能道:“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的,书包中,就突然有了这么一本书,我正奇怪,这书包中,怎么会有这么一本书。”

  张成慧听着这话,立刻就训起白巧巧来:“巧巧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书包中莫名其妙的多了这么一本书出来,这是不是谁故意陷害你,好让你看小说分了心,耽误学业。”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白巧巧,白巧巧立刻就顺着张成慧的话道:“妈,是不是刚才,白童悄悄塞到我书包中的啊?”

  这一说,张成慧就立刻将眼光,瞄向了白建设:“老白,你看”

  白巧巧也将视线,移向了白建设,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态:“爸,我也不是存心怀疑是童童,可她刚才莫名其妙的跑来,要跑我一块儿学习,你要知晓,她以往,根本就不跟我说什么话的,更不可能来跟着我学习的。这突然之间,这么反常,当然令人怀疑。”

  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的,白建设心下已经信了七八分了。

  他天天这么累,忙里忙外,往往一天,只睡六七个小时,别的时间,都在干活挣钱,也就是指望着,两个孩子读书能争点气。

  他不是没眼界的人,天天在厂里上班,他当然知道,只有好好读书,才能有出路。

  可现在,不管是白巧巧在看小说,还是白童在看这样的小说,都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想着,白童都已经睡下了,而他现在也又困又倦,也不想此刻来整什么家风。

  他只是道:“这小说,暂时先放在我这儿,我空了,再来盘问童童。”

  说完,他拿着小说,返身离开白巧巧的房间。

  作为继父,他当然知晓避嫌,平时有事无事,根本不会进白巧巧的房间。

  要不是今天张成慧闹得这么大声,说白巧巧被欺负得哭了,他也绝不会进房间多看一眼。

  看着白巧巧的房间,墙上贴着大大小小的明星照片,白建设除了摇头一下,别的什么也没有说。

  张成慧看着白建设离去,就苦口婆心的劝起白巧巧来:“巧巧,你可一定要乖,一定要听话,不要被人带坏了,心思要用在学习上,知道不?你看你妈,当个菜农,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多辛苦的,你得好好读书,早点考上大学,才有希望跳出这农门,知道不?”

  白巧巧乖巧的表态:“妈,你从小跟我说这些,我当然是记在心里,我会用功读书的,我当然要读大学,以后,你们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再种菜了。”

  见女儿这么听话,张成慧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回了她跟白建设的房间。

  怎么着,也要趁着这个机会,又说两句白童的坏话。

  可惜,等她进屋时,白建设太累,倒在床上,已经呼呼大睡。

  张成慧无奈的摇摇头,她想着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农贸市场卖菜,也赶紧上了床,关灯睡觉。

  白童一觉睡来,家中没有人影,看样子,白建设上班去了,张成慧去卖菜去了。

  白童起床,自己打开蜂窝煤炉子,给自己弄早饭吃。

  锅里,还有昨晚就熬好的稀饭,白童热了一碗,刚端上桌,准备吃,白巧巧从她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白童轻抬眼皮看了白巧巧一言,没有说话。

  都睡到这个时候才起床,比她这个病人,还懒一些。

  自己平时在家,要是六点还没起来,张成慧早就说自己懒了,可现在白巧巧都睡到九点才起。

  白童低下头,自顾自的准备吃饭稀。

  “啪”的一声响,白巧巧上前,一把将白童手中的筷子抢过来,拍在桌上。

  第9章 你昨晚一口气看完了

  白童莫名其妙,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白巧巧。

  “我问你,是不是你跟爸告的状,说我看小说?”白巧巧怒气冲冲的质问白童。

  白童惊讶:“啊?你看小说?”

  难怪白巧巧看着这么用功,整天就在房间中复习功课,成绩还是这样,原来,都是看小说去了?

  白巧巧当然不会承认,她道:“谁说我看小说了,那小说,是我同学不小心落在我这儿,我帮她保管一下。”

  白童淡淡道:“既然你是帮她保管一下,那不就成了。”

  “你”白巧巧气得险些一巴掌扇到白童的脸上了。

  她感觉,一定是白童昨晚跟白建设告状,才让白建设知道自己在看小说,将自己的小说书给收了。

  “你昨天故意来找我复习功课,其实就是来查看我的小说是吧?”白巧巧问。

  白童懒得搭理白巧巧,她只管端着碗,不用筷子,就这么喝了一口稀饭,才懒洋洋道:“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有小说。”

  见白童死活不认帐,白巧巧心下气,不光气,还急。

  这小说,可是找同学借的,说好今天下午返校的时候,就要还给同学。

  现在,小说书被白建设收了,她拿什么去还。

  白巧巧眼睛一转,将筷子又重新塞到白童的手上,在八仙桌的另一侧坐下,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对白童道:“白童,你看过一帘幽梦这小说没有?”

  白童无语的望望天。

  她都重活一世了,上辈子,不光这小说,连这同名电视剧,她都看过了。

  可现在,她感觉,白巧巧来问自己这话,是个套。

  于是,她紧抿着双唇,不肯回答,只是望着白巧巧,等着她的后面的话题。

  白巧巧继续道:“你不知道,这小说,有多好看,我能保证,你拿起,就放不下。恨不得一口气就看完。”

  白童淡淡问:“所以,你昨晚一口气看完了?睡到现在才起?”

  这句话,将白巧巧噎得要死。

  她发现,这阵子的白童,跟以往的白童,总是有那么些不一样。

  以往的白童,简直是木讷笨拙到要死,经常被她暗地里欺负了,都不知道怎么反抗。

  就算偶尔告一下状到白建设那儿,白童笨嘴笨舌,白巧巧又能言善辩,最终,只落下一个白童看不惯继母、不喜欢姐姐的罪名,反倒被白建设训斥一番。

  所以,白童就越发的沉默木讷,被张成慧整天呼来唤去。

  可现在,白童的这么一句话,却是反击得这么漂亮,干净利落,令白巧巧不知从何辩解起走。

  白巧巧就只能继续引诱着白童:“白童,难怪别人都骂我们是土包子,你居然连这么知名的小说,都不看一眼?都不打算开开眼界?你要是看过,在你的那些同学面前,显摆一下,该是多有面子的事啊。至少,你那些同学,就不会笑话你是菜农了,处处显得他们是工人的子女,高人一等。”

  “这是事实啊。”白童顺口接一句。

  确实那些年的工人阶级,很有优越感。

  看着这样不开窍的白童,白巧巧恨不得将手指戳到她的脑门上,让她开开窍。

  可看着白童脑门上的那块纱布,白巧巧只能收回手,对白童道:“白童,那小说,现在在爸那儿,反正你现在在家中养病,闲着也是闲着,你就不打算去拿来看两眼?反正爸妈现在都不在家。”

  这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就差一点点说,白童,你去将书拿出来吧。

  白童听着心下好笑。

  这真是将她当傻子给使摆了?

  这是让自己去白建设的房间,将书偷出来?然后,自己又落下骂名?

  白童果断的摇摇头:“你要去看两眼,你自己去拿好了,我现在头昏得厉害,哎呀,现在更晕了,让让,我得快些吃完早饭,回床去躺着。”

  她这样说着,加快速度,几口将碗中的稀饭扒拉干净,拿到后院的洗碗槽下快速的冲洗干净放开,然后快步回自己的房间,将门一关。

  随后跟过来的白巧巧,险些撞到门上。

  “我睡觉了,不要打扰我。”白童隔着门嚷了一声,自己拿着课本,躺在床上了。

  太多的课程,她得好好补上,毕竟重生,隔上一世读书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好多书本上的知识,已经忘记。

  白巧巧听着这话,恨恨的心中诅咒着,怎么当时不直接跌死你好了,拿病当借口,就整天只知道躺床上不做事?

  白巧巧在外面生了一阵闷气,看样子,白童是不会上她的当,帮她去爸的房间偷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