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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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半个梦
作者:大饼
内容简介:
秦江市侩、吝啬、不要脸、没风度,敢与美女抢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缺点多,不过惟一亮点就是够义气。
打小秦江就立志当个地主老财,买别墅、养番狗、花天酒地,可惜命运乖张,白日梦尚未做过一次,老爸却替他欠回了一屁股债,结果,家境穷到连小偷来光顾一趟都嫌累,虽然秦江小日子过得很不咋样,但生性乐观,不为窘困影响,如此性格,也为其招至不少桃花运。
老天是公平的,偶然一个梦,让秦江对自己的命运,多了一分自主和把握,得以自由驰骋于商场、情场、战场之间。
识见不达天人之境,为何每每料事如神?运途的偶然性,为何在他手中有迹可循?
因为,他有半个梦……
不大会写简介,只能说,这是本轻松、愉快的小说。
【作品相关】
《半个梦》灵感源于真实
我是个无梦不眠的人,从小到大夜夜有梦,不管睡眠质量如何。
多年前,我经历过半个梦,记得那时候广西风采刚刚发行,我是个俗人,也有过不劳而获的念头,于是日思夜想,有一天,我梦到六个号码,我认为是祖宗托梦,不枉我年年清明重阳去祭祀,于是一惊醒我就抄下四个,人刚醒来迷糊,另外两个记不住。
我和同事五人,都爱玩彩票,那时候的彩票是个新鲜事物,每个同事都在暗自比较自己给出的号码,才是最灵验的,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我也给了他们我梦到的号码,并告诉他们实情,当然,也有炫耀的成分,同事们只当笑料,一笑置之。
当时广西风采玩法很少,既没有复式投注,也没有连号、包号,除了四个号码,剩下的数字,我只能靠猜测,隔几天开码,我居然中了四个半,四个号码是真真切切的应对了,那半个,则属于纯猜瞎蒙,另外两个模糊号码,比如16,我填到了17,结果,非常非常遗憾的,那次彩票我离二等奖,仅一步之遥,同事们称之为奇事,但毕竟是我梦里的东西,不可考究,而且仅止一次,诸人也当我是侥幸了。
又过半年,我独自逛街,看到一女子冲我微笑,其实我并不认识她,但感觉很熟悉,不论是她的相貌、笑容、衣着,以及身旁的街道景致,擦身而过的时候,我仔细一想,顿时毛骨悚然,那是我上个礼拜梦到过的情景,除了没有声音,是一模一样的。或许,那段时间我空窗期,心心念念想交个女朋友的缘故吧。那段时间,某些熟悉的街道、景物和个人,我梦到过三次。
自此以后,直到今天,我不曾再做到这类梦。
有人把这归类为第七感,抑或是磁场说,我不得不承认,梦是个很玄乎的东西。
有写半个梦的想法,最早是在两年前,当我写完《电力无限》,想执笔的时候,好莱坞的尼古拉斯,恰好出了一部《预见未来》,当然,我不屑于厚着脸皮说:我的想法是前所未有的,因为我想,不少人一定有过这类梦境。
为此,我写下半个梦,客观的与各位分享,以及做过半个梦,又苦于无法与他人分享玄妙的同类们。
另:至于不相信的人,看过声明就作罢吧,不必声讨我搞噱头。
【正文】
第1章 秦江的一天
申海市。
泄云蒙清晨,初日翳复吐。
一轮旭日从东面江上蒙蒙地升了起来,金芒铺摊在院子中,花花草草芬芳倾吐,空气也因此注入了淡淡暗香,连那棵仙人掌,也显得温柔了许多。
大好春光,秦江仍撅着屁股赖睡,望着他空前绝后地睡姿,身为妹妹,秦娟都觉得丢人,没好气一巴掌往他屁瓜扇下去。“哥!几点了!不用上班呀?!!”
猥亵趴卧着的秦江,无意识地挠挠屁股:“最后再睡五分钟,叫我……”
“拜托,五分钟前你就这么说了。”秦娟哭笑不得,不叫他起床吧,怕他耽误工作,回头将过错全赖自己头上,叫他吧,他比猪还磨牯。没法子,一个月零用钱,职责就是叫他起床,人工闹钟这活儿,不好干啊~。
秦江呓语两声,卷着被子懒懒翻了个身,照旧。
基本上,秦江早上的时光,都是这么过来的。
叭叭!
119路公车,摇着屁股打街尾驶来,尚未停稳当,候车的人们,便一个劲往车厢抢挤,车匪路霸也没他们专业。
车厢中拥挤不堪,充斥着一股肯德基的味道,或许有人大清早吃了肯德基,或许是有人犯狐臭,前者便罢了,若狐臭味象肯德基,不免令人倒胃口。但有什么办法?这是普通民众每天生活的开始,离不开公车的开始。
公司地处浦黄区,秦江家在山宝区,全程13公里,每天要转两趟公车,耗时四十多分钟才能抵达,如此朝早晚五的奔忙,基本上每天两个钟头的青春,算是赔给公车了。秦江做梦都想天天打的去上班,那绝对是种奢侈享受,可毕竟梦就是梦,依秦江全副身家来说,一趟来回车钱,没准连裤衩也得扒下来给司机。
有时候想想,若工作之余若谈个小恋爱,男女双方好不容易在公园门口胜利会师,估计也到点互诉晚安了。
唉~,城市大了,蛮折腾人的。
秦江还曾想过,在公司附近租个房间,最好几分钟能抵达公司为佳,不用天天赶得跟条狗似的,可是,公司地处黄金地段,附近房价寸土尺金,以现今的收入看,过于勉强了。
下了公车,再走10分钟路,才到公司,途中,会经过一家叫‘诗露花语’的花店。
放眼望去,铺面装点精制、典雅,透过那块大幅玻璃墙,映入路人眼帘的,尽是一片姹紫嫣红,人未入内,便能闻到扑鼻而来的浓郁芬芳,走进五十平米店中,更犹如置身于花海,艳红的玫瑰、怒放的山茶、高贵的郁金,各式鲜花多不胜数,连头顶的天棚架上,也挂了好些阴生植物。
任何时候,精致的花店,都使人赏心悦目,虽然秦江不是爱花之人。
店主是位四十好几的中年妇女,臃容贵气,此时正埋头专致的在桌上插花,她手势轻巧灵捷,随意、随手地一插一放,一分钟内,便完成一件艺术薰香百合花束,端的是妙手生花。
店主薛姨是老爸的高中同学,也是上山下乡那会儿的老同事。
有次老爸喝高了,大侃当年,说起薛姨,语气中总带着一丝欣赏、两声叹息、三分遗憾,但酒醒后,却道貌岸然的数次重申,这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私话,以上内容,千万别跟你妈讲。
秦江坏坏地想,老爸当年和薛姨大谈建设四化的同时,一定没少谈谈爱情,当然,结局不言而喻,否则自己就得叫薛阿姨‘妈’了。
秦江很佩服薛姨的魄力,当初别人奉劝她,卖几朵小花能挣多少钱?申城店面租金贵得离谱,仍要重金在浦黄区盘下一个店面,值不值?后来说这话的人,现在也开了家花店,就在诗露花语对面,抢生意……
花店附近是个黄金商业圈,有源汇、鑫金、港茂等大大小小上百家高级写字楼,数不清的公司设立在内,十多家星级宾馆、酒店,数家医院、医疗所,含金量很高。
你想呀,这些地方不泛年轻女性,有个别公司,在淫虫老板的带领下,多达三分之二的女员工也不稀奇,女孩子,免不了需要爱情小花滋润滋润,特别是漂亮职员小秘书,忒能耗花。
尤其情人节等颇具意义的日子,公司女性职员如果没按时收到花,必会遭受同事们耻笑,因此,女职员基本上会对男朋友硬性订下规矩,好赖便宜给送一束来,哪怕是一枝,不送?甩了没商量,一个连小小欢愉都吝于赋予的男人,要来做什么!
所以,这种日子,花场基本上货如轮转,供不应求,整车整车拉来也会脱销,更不消说,附近还有宾馆常住的老客户,医院的病人,都能为花店带来无限商机。在这种大环境下,想不发财都难。
“薛姨。”
薛姨转身微笑。“来了,秦江。”
“呵,去上班,顺道给您问个早安。”
“啊!对了,有你公司的花束,顺便帮我送给客人吧,昨天就定下的。”
“没问题。”秦江爽快答应。
这活儿秦江平常没少干,真正算是来,属于第一份兼差。一来,帮帮老爸的初恋,二来嘛,主要还是搞搞小创收,否则,单靠公司那点工钱,不说别的,单单追个女生,喝两顿茶就OVER了,业余生活还有啥搞头?!
秦江在花店负责的业务,以外送为主,男生嘛,就该承担风里来、雨里去的活儿,难不成让徐娘半老的薛姨跑跑送送吗,再者秦江也没那么多时间去坐店。反正送花时间,多数是烛光晚餐的时候,跟自己平常上班不冲突,而且送花几乎没什么固定时候,只要在当天送过去就行了。
外送,简直是量身定做的兼职。
“喏,单子和花在那边。”
秦江一瞧,薰香百合,时下的畅销花,寓意为道歉与和好。
如今是个性年代,男女们一个劲的分分合合,已是家常便饭,今朝还恩爱有加,明儿搞得像灭门之仇似的,但私底下,秦江恨不得女生们狠狠折磨她们男友,最好谈个三、五十年恋爱再谈婚论嫁,那样子,薛姨想不发财都难。
“薛姨,我上班去了。”
“啊,对了,下个礼拜可能店里进一批花,你有空就过来帮忙整理吧。”临出门,薛姨又大声嘱咐。
“没问题。”远远的,飘来秦江的答复。
……
第2章 小人物
秦江为之服务的公司叫韩丰集团,属于中韩合资公司,申海市十大企业之一,旗下有十多家合资公司、子公司,进营多元化,物流、地产、3c电子、金融是主要项目,职员、非正式职员起码数千人。别的不说,能在申海市拥有自己的地皮上,并建立一栋40层大厦作公司,实力可想而知。
秦江干了两个多月,削尖了脑袋,一心想成为公司正式职员。
大公司里有自己需要的中央空调和白领妹妹,品位生活嘛,就该西装领带、冬暖夏凉,秦江做梦都想着如金领一般活着,走路能仰着头走,看人能斜着眼睛看,数工资能沾着口水数。总之,拥有一套个人的两厅四房供自己胡天胡地,开着凯迪拉克招摇的去上班,没空时,坐办公室里签签字,有空时,便调戏一下漂亮女助理,人生,也就无怨了。
可惜,秦江至今仍游荡在梦境之外。
秦江隶属后勤部,后勤部活挺杂,今天或许派传单、上街头促销商品,明天或许就得支援清洁部,奋斗在万恶的厕所里,至于给公司旗下的各店面配送货、整理仓库、斟茶递水等跑腿活,更是让人忙得两眼发黑,反正就一跑龙套。
公司大了,后勤部自然随之增大,毕竟许多活儿,电话和网络仍无法替代人力。
“那个谁?”
“有,组长,我叫秦江。”
“我发现你小子一个月起码拿十多束花来公司,还送给不同的女孩子,我说,你把公司当夜总会了?让你上班是来泡妞的呀?注意一下生活作风,再不检点些,实习评定我可没法帮你说好话。”组长指头戳戳办公桌,老实不客气的说:“那什么,把花拿来。”
后勤部职务范围广,分了八组人之多,秦江这组上司叫黄贵仁,为人颐指气使、待人刁钻,难以伺候,脑瓜上的头发寥寥可数,配上五短肥胖身材,整一个盗版黄世仁。唉,人生好无奈,谁让我是实习人员,什么福利、尊重就甭提了,爱干不干,自然有大把拎着本科小本本的待业者抢着干,大城市竞争激烈啊~。
最主要是,职员审核评定,还捏在黄贵仁手里,想转正式职员啊,就看黄贵仁他怎么使判官笔了。
不得已,忍屎忍尿也得忍忍他。
秦江暗地里鄙视,心不甘情不愿把花丢组长桌上。
老小子管真宽!我又不是第一次帮公司女性送花,况且又不是占用上班时间送,再说了,那些女生都没投诉我不检点,你操什么心。日,纯粹想中饱私囊,截留我的花送人!
得,被这老小子训一通,我现在连手卡都没打,等同迟到,这不耽误人嘛,老子天天闻鸡起舞,为了三餐,至于这么受气吗。秦江昧着良心想。
“张小亚,寒铃,呃,和那个谁?”
秦江一愣,干笑道:“报告组长,我叫秦江。”望着黄贵仁那民不聊生的秃瓢,真搞不明白,不是说秃子聪明吗?来两月了,咋愣不记得住自己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否在故意刁难。
黄贵仁撇他们一眼,拍拍跟前三沓宣传资料。“你们三个去派传单,发完自个儿外面吃快餐,别想偷懒,我会临时抽检。”说完也不搭理人,傲气迈着八爷步扬长而去。
秦江愤愤不平,这厮又截留我们的午饭,所以说办公司千万别任人唯亲,搞得乌烟瘴气的。
拿了张传单,抬手撩撩,嗨,铜版过膜,高级,公司太有财了,估计不能象前两次那样收回家自用了。“唉,质量太好,会刮伤屁股的……”
“哧!尽想着投机。”旁边一新进女同事红着脸噗笑出来。
叫寒玲的小姑娘,模样儿甜甜的,是位打临工的大学生。
后勤部大多招收临时工,反正跑龙套的活,苦哈哈一个,工资便宜,人员流动快,朝来暮去很不固定,旺季忙可多招人,淡季则减少临时工,为公司节省开支,不可质疑的是,公司培训职员,必定会支使实习员工,诸如秦江等人,先到后勤部这种基层锻炼锻炼。
秦江觉得公司特贼,明着说试用期三个月,却打发人来当苦力,领着微薄薪水,到期满若一句不适合,便可以开除了事,然后另聘临时工,继续用微薄的薪水,榨取更大的劳工剩余价值,你不干吧?别人还抢着干呢。再说,发配到这小地方,你有翻天本事,也动不了公司根本。
张小亚两眼翻白,抬手肘磕他一下:“走啊,愣啥,不想干啦。”
张小亚是秦江同学,交情很老,大学那会儿常换穿内裤,同吃同住一个寝室,彼此谈得来,学业、成绩半斤八两,谁也甭嫌弃谁,出社会后,两人仍保持亲密关系,找工作一起,工作在一起,连跳槽也一块,两人几乎不离不弃。
有一次张小亚郁闷说,秦江你去变性吧,俺娶你。秦江不干了,于是两人抛钱币决定阉谁,结果张小亚手气特背,于是,不得不抹着满头冷汗,慎重阐述了一番兄弟情谊恒长久的好处,才说服秦江把菜刀放回砧板上。
“真不走运,公司后勤部那么多组,我咋滩上这么一组?!”秦江嘟嘟囔囔随他出门。
出了公司门口,想想一天的活,三人不约而同蔫着脸,捧着传单郁闷不已。
“秦江,昨晚没梦到组长为难咱们吧?”
“没有,只梦到三个戴墨镜的混混追杀我,我还一直担心呢,怎料组长就派我们做外务了,这回我往哪躲去啊我。”秦江叹气懊恼。
张小亚打量了秦江一番:“难怪你今天着装休闲,还穿球鞋,想着落跑吧?”
“当然。”秦江振振有词,识时务为俊杰嘛。
“切,也不知道你是真是假。”
第3章 损友
现代、气派是韩丰大厦的亮点,抬头望望四十层高的公司大楼,仿佛直插云天,越发觉得自己渺小,全钢化玻璃反射的阳光,金灿灿地满眼晃人,叫人无法逼视,身边,不时有精神抖擞的男士,和精明靓丽的女士,步伐匆匆穿梭而过。
真想象他们一样,不用风吹日晒,劳碌奔波,每天只需抱着一堆文件,到处找人签签字,陪老板跑业务蹭吃喝,空闲时,安逸坐在办公室,享用女同事端来的咖啡,想想这光景就特悸动,期待啊期待……
秦江收腹、吐气,振奋起精神,驱逐萎蔫姿态。
和张小亚混迹社会两年多,以往找到的工作,高不成,低不就,即使勉强应聘一份,也总不合心意,心情塌塌撒撒提不起劲,这次好不容易被韩丰集团聘用为临时职员,说什么也要争取一把,早日签订正式合同。
“喂,咱们分头派送吧,秦江回你家小区派,那你熟悉。”寒玲招呼一声,先行出发了。
秦江嘴里泛苦,唉,我家是挨着开发新区没错,可那是个富宅区,大得要死,跑完小区,估计能把我累死。
张小亚知道秦江那区的情况,瞧瞧秦江愤恨不平神色,不由哑然失笑:“要不,完了给你介绍一学妹,犒劳犒劳你?”
潇洒帅气,风流倜傥,八个字是张小亚的写照,很受女生青睐,不必招摇撞骗煞费手段,也能随便把上三、两妹妹,端的是个人物,一向很让秦江眼红,忒想趁月黑风高杀之夜,套个麻袋将他沉江。
这下秦江来精神了,年轻人嘛,一不爱垂钓遛鸟,二不想赏花品茗,但可以拒绝美色的,一定不多。
至于张小亚为啥总能勾搭到这么多学生妹,不在秦江考虑之列,反正这厮仗着几分姿色,总是能人所不能。有时候虽不齿他媒婆拉亲的作风,但只要介绍的女生别是麻子或暴牙,万事好商量。
“又是学生妹呀?你也知道,我一向对那些小女生没辙,她们喜欢刘德桦,我喜欢叶子眉,彼此欣赏的性别和部位不同,代沟太大,还有没别的选择?”秦江两眼熠熠发亮,满脸希冀。
张小亚努力想想,最后两手一摊:“出社会久的女生,都成了老油子,就你这么一款,蒙不到她们,暂时缺货,你爱谈不谈吧。”
“谈谈谈,总比没有强,哪怕她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的清香余韵,起码也够咱回味三天了。”秦江三步并两步,涎脸搭上他肩膀,那表情,要多汉奸有多汉奸。
每次与张小亚结伴出行,姐妹们的目光总会忽略自己,不与张小亚同行那天,基本上狂蜂浪蝶们,也不大会在周遭转悠,秦江真搞不懂,人生为何如此玩味。
其实秦江多少有点明白,女生们很少把他定为第一志愿,如果需要玩伴或耍开心的小丑,则是最佳选择,如果要虚荣、面子和享受,选张小亚绝对没错。这辈子只要和张小亚还是哥们,恐怕只有当绿叶的份。
不过,即便存在着矛盾的死循环,秦江依然带着博彩心理,乐意随张小亚一同去拈花惹草,谁让自己认识的女性少之又少,不依傍张小亚还能傍谁?秦江始终坚信,茫茫人海中,总会遇到那么一、两个瞎了眼的女生喜欢上自己的。
干脆就撒网捕鱼,通通囊括,有杀错,不放过。
“别凑这么近,我闹慌。”张小亚干笑推开秦江:“这样吧,午饭帮你约她去西苑。”
“西苑?”秦江狐疑打量他一番:“日,回回介绍女生,你都要去那种贵得要死的地方?小子不是纯粹为了蹭吃吧?”
“这次铁定不是敷衍你,嘿,那女生连我也无从着手,绝对高水准!声明啊!本着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原则,便宜你了,成不成可是另一回事了,别动不动就冤枉我贪小便宜。来来来,给你讲讲情况,那位学妹,啧啧,体态轻盈,品貌端庄,温柔贤淑,体贴大方,出得厅堂进得厨房……”此时张小亚的表情,特象贩卖妇女的人渣。
“打住。”秦江颇感不妙,伸手截停,忿忿不平说:“你这么一忽悠,我心里就特没底,记得上次你介绍那姑娘,说什么身材丰满,其实就屁股大些;又说易家易室,无非就是长得特安全;性格开朗?说白了叫事故圆滑;最后,为人成熟,嗨!四舍五入她整二十八了。哎我说,你介绍的究竟是不是学生妹?”
“哎,怎这样评介一善良女生啊,人家不是挺欣赏你的嘛,简直恨不得立马拉你去办登记。”
回想起那女生贪婪目光,秦江打了个寒颤:“这叫什么欣赏,那眼神,分明是白骨精喜见唐僧,害我老长时间里,唯一的梦,就是反复被恐龙追杀、撕碎、吞噬,好不容易复活后,情节仍是被追杀、撕碎、吞噬……”
“嘿,拜托留点口德。”张小亚讪讪陪笑:“我承认,上回假公济私帮我女朋友,介绍了她那位滞销的表姐……哎,没说完呢,上哪?找啥?”
“棍子。”
“喂喂,我知道这有点过分,可事情不都过去了嘛……自家兄弟,一定要搞成这样吗?”
“念在咱俩狼狈为奸多年,我下手会悠着点的。”
“慢来!”
你来我往,二人厮杀起来。
秦江就这稀糊德性,小小憋屈,便轻笑置之,做人嘛,无法求取,总得学会糊涂,秦江从不计较太多,自找不痛快,往好处想,这叫乐天知命,说是无奈吧,倒也不过分。
……
秦江家在外环二路富康宅,这里一片地区属于老宅区,四合院格式,打个喷嚏放个屁,邻居都会埋怨你分贝过高。
附近有个富康花园,800亩庄园别墅,栋栋豪宅欧式庭院错落有致,8000平方米古堡式会所,75%绿化率,河流湖泊环绕,另有高级会议室、高尔夫小球场等,称得上是草坪别墅区了。
两区仅隔一条马路,世界却天壤之别。
绕着富康小区,逢宅就塞传单,秦江对这种做法颇有非议,除了添点垃圾外,这种广告方式没什么效果,白白浪费人力、物力。但公司业务多,外务部那么多组,偏偏秦江这组负责的不是主流产品,总公司压根没打算搞电视或刊物广告,只用纯人力,混得蛮累。
铜版纸厚实,托得两手发酸,秦江低头把汗蹭衣肩上。
再忍一个月,成不成都可以解脱了,坚持!秦江不断自我催眠。
转个弯道,经过大草坪,远远的,听到一首婚礼进行曲,由前方荡漾过来。
第4章 倒霉
绿茵草地上,铺了一条长红地毯,尽头有个大型拱门花圈,彩球气球穿插其间,弄得极其浪漫,中间还人模人样站了一位类似牧师的人,此人肥油满脸,一派福相,怎么看都缺少牧师的神圣感,客串得忒不专业,一对新人站在他面前,正接受祝福。
“新娘好漂亮。”一女孩羡慕戳戳旁边同伴:“宁婧,你当新娘那天,一定可以成为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哈,什么时候能吃上你和骏朗的喜糖?”
名叫宁婧的女孩,五官精致,瓜子脸,长得媚艳照人,身段儿窈窕曼妙,玲珑凸致,拥有九头身比例,过膝小短裙下,裸露着一双温润细滑的颀长美腿,脚踝纤细,弧度完美,引人无限遐想,肌肤更是傲雪欺霜,夺人眼目,连女孩子也会妒忌它的洁嫩。
初次遇见她的人,基本上都会倒吸一口冷气,对,那就是惊艳,即使在美女如云的大都市里,也不可多见。仿佛,上帝的万般宠爱,集在她一身了。
“哪有。”宁婧风情万种地娇嗔一句同伴,斜眼偷偷瞄眼不远处的一位英俊男士,害羞答答显得不好意思,同事泛起柔柔弱弱的甜笑,桃腮微微红晕,眉宇含春,那小模样,特勾搭人。
参加婚礼的大部分男士,目光总是不由自主,个个色授魂与,今天主角该是受祝福的一对新人,暗地里已经被她喧宾夺主。
秦江隔老远就发觉了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无他,只因她象暗夜里的皎月,繁星的渺光,无法掩盖她的璀璨。
“秦江?”
忽闻后头有人叫唤,秦江打个凛激,调头张望。后头三个家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混混似的,头发五颜六色,穿得吊儿郎当,手上雕龙刺凤,行止人模狗样。就差额头刻上‘我们是害虫’的字样了。
“SHIT!”秦江一瞧那仨人,调头撒腿就跑。
“真是他小子。”当头戴墨镜的混混,指着他背影直跳脚:“靠,追!追!赶紧追!”
怕什么偏偏来什么,秦江大叹倒霉,我和初恋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十多年没碰过一次面,这几个讨债的孙子,倒经常碰见,命中带衰啊~。
墨镜紧跟后头,火冒三丈。“小子别跑!父债子还!”
“换你跑不跑?”秦江回头瞄一眼,奋力拉开彼此距离。
“当然跑。”墨镜倒也实诚。
“这不废话吗!”
“妈的!再不停下,逮住别怪爷不客气。”
“屁!停下才有病!”
“@¥%&……!!”
牧师正儿八经询问过这对新人的意愿后,惯例自然是交换戒指和抛手束花了。
交换戒指没啥好提的,彼此愉快地为对方套上枷锁了事,接下来,新娘背对观礼的亲朋好友,往后丢出花束,谁抢到便寓意着是下一位新娘,抢夺者只限未婚女子,要是一中年妇女抢到,总不能搞重婚吧。
当然,也就一余兴节目而已,作不得真,不过对于恋爱中的女子,或仍未情定终身的女孩,就特别喜欢这种隐讳的寓意,有情人终成眷属嘛,女人,是喜欢活在感性里的动物。
表面上宁婧云淡风轻,不置可否,实则心里紧张得要命,死死盯着腾空飞抛而来的花束。
呼~
花束划着很明显的轨迹,往自己方向奔来,宁婧心中喜悦无以复加。
和骏朗从大学相恋至今,算算也三年了,三年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申海市起码有六万多人结婚,又有两万多人离了,别人都忙着分分合合,自己的终身大事,却仍耽搁着,考验一个终身伴侣,也该是个头了。
以自己的条件和资本,事事不落人后才对,而今好友三三两两先行步入婚姻,心头不免生出了焦虑感。这束花,宁婧宛如接的是自己的命运,接的,是自己的幸福,手脚居然因悸动,而觉得泛软。
差一点,差一点点……
宁婧抬头望着花束打自己头顶飞过,忙后退跟上,高举双手。
正当宁婧手儿触碰到花梗,突然……
嘭!!
背部一阵剧震碰撞,宁婧感到天旋地转,接着四脚朝天翻在地上,什么形象都没了。
“噢~!”
“哎哟!”
秦江被一物体绊了个蛤蟆扑,且听一声女孩嘤咛,情知撞到人,慌张又迅速地爬起来,罪过罪过,光顾着墨镜老大,忘了看路,本打算从婚礼会场穿过去,没料到有人忽然往后倒退,估算错误了。
“对不起,改天请你喝茶。”秦江急急忙忙撇下一句,脚底抹油,埋头继续跑。
宁婧羞窘难当,忍痛坐起来,地下那束花束,跟着被墨镜混混践踏而过,已是五零四散,刹时宁婧心头委屈涌起,以至于浑身轻颤,差点泪奔。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种想象泼妇一样骂街的念头,幸不幸福便罢了,让美女摔蛤蟆,让自己在众多亲友面前出洋相,混蛋!不可饶恕!!
该死的溜得真快,宁婧死死盯着前方渐渐远去的背影,将它深深印在脑海中。别让我再遇见你,否则一定狠狠算账!
骏朗三步两步来到跟前,左右转动犯傻的宁婧,上下查看:“说话啊你,伤到没?”
宁婧默然摇头,所幸这是块草地,厚厚一层仿若茸毯,连擦伤都没有,只是身子骨被撞得有些酸疼而已。
爬起来故作潇洒无事,宁婧恢复了娴淑清淡,可是当站起来,却发觉许多宾客憋笑着指指点点自己,宁婧心头一惊,顺众人目光察看衣裙后面,发现短裙拉链已崩坏,敞开了一个大口,露出内里的性感蕾丝边内裤……
“啊~~~!!”
第5章 外国人
唠叨一句,本人是个愤青,因此书里不会设棒子主角,惟一的配角,也已转换成他国国籍,以顺应民意,写这书的时候,还没奥运圣火那码事,与棒子的阶级矛盾不大,谁料计划跟不上变化,所以之后修改过的情节,有不圆润的地方,各位凑合着看吧,反正绝无媚外、不沾政治。
其实各位不必太较真,娱乐而已,看看则罢,不用太反感我书中的某些角色,举个例子,我估计许多人都爱看外语片子,而它的出产地,大多来自头号的流氓国,总处心积虑打击我们,那才是最大的世仇,偏偏,大伙就喜欢追看西部大片,也没什么人说过抵制,多半也会下意识将它放在接受的底线以上,如此双重标准,是否有点太讽刺了?!
※※※
拐过几处民宅,秦江倚在墙边不住喘息,气尚未匀过来,这时,衣兜手机响起。
“我气还没匀呢,说,啥事!”秦江鬼祟探望身后,看那墨镜老兄没追上来,稍稍松了口气。
“靠,你的新手机号码贼难记,害我还要打电话回公司问人。”张小亚在那头埋怨。
秦江没好气说:“你个智障,尾号9696,很难记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你铁杆哥们,连号码都记不住,真过分!”
“西苑,大家等着呢,赶紧。”
哟,差点忘了这茬,秦江整整凌乱装束,嗨,有意思,前一刻还在水深火热中,下一刻就将漫步天上人间,都有点转不过弯来了,生活过得太紧凑,不是件美事。
中区广场十字街口,地处繁华,西苑设在天安大厦四楼,属于中上档次餐厅,主要经营西点、咖啡。
如今倡导橱窗式经营理念,坐在西苑内,从落地大玻璃墙放眼望去,东面是广场区风景,那股子葱葱绿意,看着让人心情倍好,眼皮下,是十字路口,红绿灯前车水马龙,过道两旁行人如织,一派繁忙景象。
有时人的心态就这么奇怪,坐在环境幽雅的地方,舒适安逸享受小点咖啡,用悠然地心态,去俯览眼皮底下劳碌奔波的芸芸众生,这视觉差,是种很妙的享受。难怪谁都想高高在上,诸如老总们的办公室,都是越顶层越好。
第一次被张小亚诓来后,秦江就喜欢上了这里,尤其喜欢坐靠窗的位置,可惜这儿的消费,贼黑,偏偏来这里的人,还络绎不绝,现代人享受的就是价格档次,物美价廉的,还不乐意去呢。
附近许多白领阶级,喜欢来这喝下午茶,悠闲点的干脆一杯咖啡,一台手提电脑,安逸地消磨春光,至于上这谈生意的,也大有人在。
“嗳!秦江,这,这呢!”
秦江闻声张望,张小亚已经七爷八爷似的瘫坐那儿品茗了,身旁那位是他现任女朋友,小模样挺清秀。秦江不由感慨,为啥自己追的女生大部份是歪瓜劣枣,而别人的女朋友却千娇百媚。
果然,老婆还是别人的好。
不过话说回来,张小亚女友的姓名:忘了。
身高:不详。
爱好:没问。
基本上,张小亚的女朋友存在时间不会太长,深入了解也是浪费功夫,好友这种做法,秦江不感冒,觉得挺伤女生的心,小子总有一天要遭天谴。
且不管张小亚日后生孩子有没有屁眼,他对面坐了一位长相明艳,着装新潮,却神态温婉的女生,值得十二分注意。嘿,若张小亚介绍这么一款,还算有点天地良心。秦江心中窃喜,快步走上前。
还没开口搭话,那位腼腆又时尚的女生,已经站起,笑靥迎人,礼貌鞠躬。“俺您哈些哟~,‘朴慧彬’伊啦卡米哒。”
嗯?!
秦江当即呆掉,脑海只剩花香鸟语一词。这……这说的都是什么呀?死小亚!难怪他说无从着手,闹半天是一外国妞!
张小亚眼眉眯得贼弯贼弯,一旁偷着看乐子。他女友瞧不过眼,嫣然笑着解说:“她在向你问安,自我介绍。”
“哦~~。”秦江故作明白似的恍然大悟,干笑比比请坐手势。“哆嗦,哆嗦,一块米西米西的哟。”
张小亚长叹一声,脑袋撇一旁,举手半遮脸,一付跟你做朋友真丢人的样子。“你哆嗦什么,人家是韩国妹,不是日本妞。”
在幽静的环境里,他俩对话显得十分突兀。四邻隔道,闻者无一例外,噗!喷得饭菜满桌,咳嗽憋笑声,此起彼伏,那腼腆韩国女生不明白大伙笑什么,但受到感染,也跟着抿嘴偷笑。
回头再收拾你!秦江瞪了张小亚一眼,尴尬落坐,细细打量那位女生。
韩味十足的鹅蛋脸儿,飘飘长发染了亚麻色,衣着得体,落落大方。韩国女生大多这款式,长相一般,貌似端庄娴淑,举止略带娇怯羞涩,表面上看,确实有些吸引力。
秦江但也不禁连连叹惜,一表人才的好姑娘啊~,要会唠几句国语多好,咱也不介意谈一场国际恋爱,否则,跟对牛弹琴有啥两样,我还不如跟牛谈呢。
朴慧彬发现秦江盯着自己暗暗摇头,觉得不妥,忙回眼检查自己衣裳,可并无赃污褶皱,又心虚摸摸嘴角,也没触到有饭粒等残渣,纳闷了:“馍?”
秦江有听没懂,抽搐几下脸皮,最后只好无辜求救翻译。
张小亚女友好不容易忍住笑,擦擦泛出的泪水:“什么。”
秦江没好气重复:“她说什么?”
“她说什么呀。”
“嗨!知道我还问你吗?”秦江拉拔几下衣领,灌些风进胸口,驱送浑身燥热,耐着性子:“我在问你,她说‘什么’?”什么两个字上,着重放了顿点。
翻译给他一个老大的白眼:“‘馍’,就是国语‘什么’的意思,懂没?”
秦江差点吐血。
日!人家随便整个字,咱得研究半宿,跟她谈恋爱,不是天方夜谭吗?!“你!”秦江横眉竖眼要对张小亚发作。“小子恶整……”
“风度,风度!”张小亚干笑扯扯他衣袖,小声道:“我查过了,她是天秤座,天秤座多美女耶,我没说错吧?!和你又同属风象星座,比较能够沟通,两人相配度百分之八十……”
“屁!什么垃圾星座搁你手里头,都能配百分之八十,像话吗你?!”张小亚喜欢以星座论爱情,是人都知道,但真实度不如街口二十块钱一次的神算张铁嘴,秦江压低音量,咬牙切齿说:“我可看不出来,跟她哪里可以沟通,要不这样,往后我和朴妹妹约会,借你爱人去做翻译成不?”
“不干!”张小亚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
“还我一百块钱。”
“不用那么现实吧……”
第6章 万分之一的交集
几人谈谈笑笑,转眼,午间时间便过了,秦江和张小亚要回公司复命,随即和两位女生另约时间,相互道别。
邻近办公室门口,秦江不禁胆怯,组长要求发送传单,包括了要顾客意见或签名,即使随便塞住户门缝里,也得抄录门牌号码,以供组长大人随时抽查,至于这做法是否烦琐或有弊病,不在组长考虑之列,他只在乎自己属下有没有偷懒打混。
从来,组长都是个拿鸡毛当令箭的人。
今天任务哥俩都没完成,张小亚去学校把妹妹,理由简单,忘了,不怪他嚣张,在总公司有点小关系,组长还不愿为这点小事去怪罪他。而秦江,则被人蹶得象条狗,欢跑了几条街,什么传单都丢失了,连草纸也不剩一张。
“啊哈,秦江回来了,来来来,先喝水。”
刚进门,秦江和张小亚就被黄贵仁那阿谀态度搞懵了,咋了?难道老天开眼,黄贵仁中午发烧糊涂了?
黄贵仁手捧上午那束鲜花,塞到秦江手上,笑眯眯说:“呵呵,赶紧送去吧,别耽误人家青春。”
诡异,真诡异。
秦江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出门后,扒拉花束那张名片瞧瞧:宁婧。落款:骏朗。
谁啊?
秦江未够资格在总公司上班,哪认识那些个张三李四,不过送货单上明写了:韩丰大厦,副总裁室。
哟呵,哥们,您再英俊,恐怕也不够总裁那个老家伙抢啊~,要不人家请秘书,专请漂亮的干啥,不就图个家花哪有野花香嘛,找死!秦江为骏朗下了个结论,终于也明白黄贵仁为什么会摆出那副恶心态度了,总裁小秘,官职不大,权力不小,光吹吹枕边风,就能吹你下岗,哪怕你不巴结,可也得罪不起。
副总裁室外,秦江整整装束,轻轻敲门。
“请进。”
一个声音淡淡传出,娇柔略带妩媚,渗透性极强,秦江心弦微微触动了一下,忽然很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小秘。
开门入目是个小单间,总裁室在内里那个套间,外间则是秘书室,但凡有文件来,都经过秘书的手整理,才送进去,有什么手令吩咐,也由秘书传达,秘书职权类似于古时候宦官司礼太监。
电脑前忙活的宁婧俏生生站起来,恰如其分的礼貌鞠躬,那职业笑容一绽放,刹间满堂光彩。
一头时尚的小波浪发型,一张精致的脸儿,明眸恰似一潭春水,流波轻送,皓齿细贝叶一般,光洁晶亮,柳眉细弯,直挺的鼻梁圆润光滑,脸上永远保持着仿佛拣到钱似的微笑,五官多少带着点妖媚态,果然不愧是小秘脸,体态轻盈,小腰孱细,怎地一个窈窕婀娜。
近距离才发现,她素面朝天,并没丝毫化妆品痕迹,啊,化妆品用在她身上,只能适得其反,这年头啥都提倡绿色、纯天然,偏女生就爱把自己弄稀浑啰,结婚后不久照照镜子才知道,原来自己在预支美丽。
秦江满脸讶异,这小妖精天生就属于小秘的料,总裁兄未免太猛了,上哪儿找来这么一可人儿?小妞不去当明星,爹妈白养了。
宁婧瞪了眼秦江,不满他的直白目光,当一个漂亮女人面对太多的艳羡、赞誉,对异性的直视,便会觉得厌倦反感,不管你是否属于欣赏性质。“总裁正会见客人,您稍等。”
她连说话,也透着一丝娇媚,秦江骨头顿时又轻了几两,紧接着脑海即时闪现一副画面。
咦?她不是今早婚礼上见过的那女孩吗?对!是她!
秦江不得不承认,她能留给人过目不能忘的印象,搁那都如此光芒四射。
“喂!”
“哦,哦,什么?啊!”秦江醒过神,老脸微红,使劲咽下一沱口水,恭敬递过薰香百合。
又是一个暗恋自己的家伙吗?宁婧纹丝不动,黛眉轻聚,心情老不乐意,但在公司里不好发作,只是面无表情。“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秦江恍然拍了记额头,讪讪笑说:“哈,昨天某男士为你定的,交待我这个时候送来,请签收吧。”
“哦,谢谢。”宁婧茫然签收,瞅瞅名片,忽地笑靥绽放灿烂,眉梢春情荡漾。
可以肯定,一定是哪块幸运的肥料,滋润了她的芳心,她,在恋爱。“不客气。”秦江也笑得跟花儿似的,近期最大的乐趣,就是攒钱,每送出一束花,就意味着自己再增提成。
宁婧目送秦江离开之时,突然,发觉他背影,似曾相识,猛然回醒过来,令她原本一成不变的职业笑颜,突然色变。
这背影……
分明是今天早上,让自己出尽洋相的那个混蛋!!
如果事隔多日,宁婧或许会平静下来,淡忘婚礼上的失态,但事情就发生在上午,每当回想起嘉宾们脸上古怪的笑意,背地里窃窃私语、戳戳点点,那份羞煞窘迫,怎么也无法消散。
宁婧恨意难填,对这个背影,实在是太深刻了。
还以为这辈子,想要在偌大的申城找一个仇家,何等困难呢,岂料他竟不咸不淡出现在眼前,好啊,老天怜见。
对于上午的撞人事件,孰对孰错,已不用多追究,总之,被女人惦记着的男人,不是幸福,便是遭殃。
宁婧忆起他挂的胸牌,那分明是本公司职员佩带的,于是,忙打开电脑,查阅职员档案,总裁秘书就有这好处,可以查阅许多公司权限以外的文件。不消会儿功夫,便发现一张履历表上的照片,与匪首面貌极为相似,便细阅览内容。
姓名:秦江。
年龄:25岁。
身高:176cm。
身体状况:良好。(祝你肾亏!宁婧恨恨地骂了句。〕
专业:水电工程。〔这专业怎么混到咱们公司的?〕
家庭住址:富康老区XXX号……
宁婧妙目紧盯电脑,啪,手中铅笔被掰成两截。
第7章 半个梦
这时手机来电震动,宁婧瞧瞧来电,喜上眉梢,呀,是骏朗这冤家,这么久也不打电话过来,讨厌。
“婧婧,收到花没?”
“上班时间送花,也不怕你爸骂你。”宁婧心里乐滋滋,口上言不由衷。
“哈,我爸才不会管我。”
“谢谢你的花,好漂亮。”
“婧婧,你信不信转世轮回?”
莫名其妙怎么问这么玄的问题?宁婧奇怪问:“你信?”
骏朗深沉道:“有点。”
“那你上辈子是什么人?”
“上辈子什么人不清楚,只知道这辈子我是爱你的人。”
一阵调侃,逗得宁婧合不拢嘴,骏朗是财阀二世,年少多金,英俊倜傥,既风趣又有风情,这样的男人可不多见了,该好好把握。“今天晚饭带我上哪吃饭?”
“这……晚上和我爸去赴约,恐怕不能陪你,对不起。”
“哦。”宁婧淡淡失落,娇嗔道:“又是应酬,你一个礼拜没陪我吃饭了,老是拿礼物敷衍我!”
“下次,嘿,下次一定。”
“啊,对不起,你爸有电话来,记得下次哦。”宁婧甜甜撒个娇,匆匆挂了,按下内部电话,正襟危坐说:“您好,总裁。”
“慰问品都买好了吗?!”电话那头浑厚的声音询问道。
宁婧吐吐小红舌头。“对不起总裁,我这就去办。”
“除了公司例行的,记得买我特别交待的礼物,别马虎。”
“是,总裁。”
不舍地瞧瞧电脑上的资料,宁婧只好搁下私人恩怨,先完成老总任务再说。
……
下午没啥活儿,秦江乐得清闲,翻出一张彩卷,埋头填写,这是每周必做的事情。
女同事寒玲偷瞄一眼,敲敲桌面打趣:“尽想着不劳而获,你当百万人中,那么好轮到你中奖呀?有那闲钱,不如请我吃饭吧。”
秦江两眼直望天花板,郁闷说:“真让你说对了,由小到大和朋友去抽奖,别人不是中冰箱,就是中彩电,最不济也能捞个毛巾、牙刷什么的寥以安慰,偏我连个尿壶也没中过,每次总那么四个字,‘感谢参与’,你说我命里,是不是没有发横财的福份?”
寒玲噗哧乐道:“那你还买?”
秦江耸耸肩说:“一来嘛,奉献爱心(口不对心),二来才是为了博彩(实话实说),谁不想过个富足人生?洋车洋房洋小狗,光想想就挺让人激动的了。不中也没关系,其实吧,我就图那么个企盼的心情、希望的心情,有朝一日的心情,起码在日后平淡日子里,我会被憧憬填塞得满满的,人过得也充实点,怎样?几块钱买个心情,不错吧?!”
“切!就你歪理多。”寒玲啼笑皆非,被他说得意动:“要不,我也陪你买一张?!”
“那敢情好,中了分我一半啊。”
一旁的张小亚早就不耐烦了:“赶紧,报三个数来。”
“6、14、27。”
张小亚悄悄问:“昨晚梦到的?”
“废话。”秦江白他一眼,意思很明显:不信你爹妈,也该信我。
张小亚填了三个数,剩下的却不知道该填啥,恨恨丢下笔,神色沮丧:“我说,你咋每次都只梦一半,这跟瞎蒙有啥区别?如果你天天梦到特等奖,咱俩至于过得这么蹉跎吗!”
“我有什么办法。”
秦江心里倒没有过多执怨,只重重叹口气,脑中时光倒转……
以前有段时间严重失眠,直至考上大学,病情忽然不治而痊,可是,也落下一个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后遗症的状况,发觉,自己变得很会做梦了,几乎到了无梦不成眠的地步,且有时候,梦里的情境,有一定几率会在现实中真实重演。诸如某天走在街道上,一个人忽然咧嘴对你微笑,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回想起来,原来曾经在梦中出现过,着实令人发毛。
这是什么概念?说白了,是可以靠梦境来映射现实的预知能力。
梦,是生理、心理、精神下衍生的产物。比方说上午墨镜混混的事,因为心忧老爸的债务问题,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不难解释了。当然,并非日有所思,就一定会夜有所梦,它不会无中生有,没接触过的事物,不可能无端端地梦到,更不用说什么预知了。
半个梦也有它美中不足的地方,常常只梦到一星半点,或部分情节,就会惊醒,即是说,实现梦境的情节,最多也只有一半可以展现,其后的结果,无从知晓。
秦江可以理解,做梦本来如此,往往一梦到紧张或亢奋的情节,人便容易血压升高、心跳加剧、呼吸困难,令人惊悸而梦醒。鲜少人可以完整梦完一生,除非那一生平淡无奇。
而且,预言梦出现的几率非常小,一百个梦里,能有一个真实重现,就该偷笑了,有时候,纯粹就只是做做梦而已。但凡梦到高兴、开心的事情,很少能够在实现中呈现,或许是因为整个人精神放松,没有负担压力,睡眠质量好,所梦到的,反倒缺乏了预言性。
预言梦是否涉及磁场、心理暗示、莫名地第六感,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奥秘因素?依秦江的识见,委实弄不明白它。只知道,老天赋予异秉,仅有一半,这种残缺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可秦江同时又觉得,这样也挺好,虚拟和现实,只重叠一半就够了,倘若做人一辈子在每件事上,都进行两次过程,那将是何等厌腻。
确实矛盾,未知的人生,叫人悸动,前途太过茫茫,又会令人惶遽。半个梦恰好,已知与未知,一半一半。
几年来的调适,秦江已经习惯了半个梦,该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徒增烦恼。
这个秘密,秦江没打算与谁分享,仅仅在憋不住的状况下,以半开玩笑的口吻告诉过张小亚,估计那小子也不会尽信,你说要对咋不全对?每次只对一半?谁知是不是凑巧蒙的?旁人也可以理解为,自己的直觉,最多比别人强一些罢了。
就这么着吧,祸从口出,怀璧其罪,说多了没准给人逮去解剖,让秘密烂在肚子里算了。
第8章 青天白日
张小亚半信半疑,继续想后面四组号码。
跟随秦江经历十次、二十次事件后,张小亚发觉,秦江有时候认定的事,实现度至少达百分之八、九十左右,于是便主观认为,能得到印证,或许是因为在此之前,秦江作过那方面的功课吧?!
既然有人舍得花费脑筋,张小亚乐得坐享其成。梦?既然好友想用这种借口保持神秘感,就由他吧。
“日!我再猜对两个也不过是50块钱的六等奖!”张小亚愤恨不平。
真恨不得替秦江梦完整它,眼看富贵之路轻而易举走过一半,即将探手可得,谁愿意放弃呀?!偏偏,剩下的路或许还会因为自己选择错误,有导致失败的几率,选择,真他妈是个折磨人的活儿,到底哪样是对?哪样是错?这种交由老天决定的命运,让人心里没底、患得患失,吊足了胃口。唉,老是心力绞瘁,咱的小命迟早要交待啰。
还不如秦江一夜无梦呢!省却那些个烦心事。
寒玲闻张小亚语气肯定,奇怪道:“秦江这三个数就一定能中?”
张小亚替好友得意:“嘿,这三个数,你填上就有机会,不填的话,五块钱安慰奖兴许都没你份。”
“铁嘴神断啊?”寒玲嘻嘻一笑,不置可否。
“那个谁……”这时黄贵仁那把讨厌声音又再度传来。“秦……秦江?”
“哎!有!”讨厌归讨厌,秦江可不敢得罪他,暗叹倒霉。
“去协助总裁室的人买东西。”
“我该找谁?”
“门口集合,那儿停有公司的车,车牌申a-94685。”
秦江点头明白,迅速收拾桌面一些零散东西,一边漫问:“头,买啥啊?”
“慰问品,公司逢年过节,都要送给养老院那些元老的,你只管跟去,该买什么,他们会告诉你,买完直接下班。”总裁室来的电话要人,得罪不起,黄贵仁难得第一次配合秦江,不厌其详、有问必答,省得秦江到时候犯混,得罪上面的人,自己这带队的组长,日子就不好过了。“啊,还有,记住明天别迟到,这个月你已经迟到两次,再这样我给你记过了。”
“是!”秦江陪笑应和,扣工钱无所谓,记过可就不妙了,若被打上一个无视纪律,势必对转职评定不利。
唉,上司一句话,下属跑断腿哟。秦江嘟嘟囔囔出门而去。
公司门口停靠有辆小面包车,对一下车牌没错,秦江埋头钻进去。
进车一看,秦江愣了愣,除司机外,还坐有位千娇百媚的小美女。仔细一瞧,哎?!这不小秘书吗,嘿,陪美女逛街,公司真照顾我,福利不错。
宁婧当下为之愕然,心情大坏。
本姑娘还想着怎么修理你呢,你倒送上门了,今天我专挑又重又大的东西买!自个儿掏钱也要买,扛死你个小混蛋。
秦江不知道小秘书想着怎样阴他,仍涎脸说:“嘿,你好,小姐请问贵姓?”
宁婧懒得搭理他。“司机,开车。”说完,背个后脑勺给秦江,一心琢磨着,该怎么修理秦江。
拽!有个性。秦江悻悻干笑两声,不再搭茬,只盯着她上下猛看。
小秘书斜斜伸展着两条浑圆皎洁的长腿,坐姿笔挺秀气,比淑女还淑女,窄窄的娇躯,有着S型的流线身材,如今漂亮的女生,未必能拥有这样美妙的身段,可谓得天独厚了,特别是那对傲人的小椒乳,饱满、挺拔、嚣张!秦江看得两眼恶狼似的泛光,浑身燥热。啧啧,长成这样不容易啊,如果能摸上一摸……
宁婧被他辛辣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杏眼一瞪:“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啊!”
秦江吓了跳,困难咽咽口水,摆出一副阿谀嘴脸:“是是是,还别说,美女见过不少,没见过您这样的。”
嗨!宁婧怎么听着怎么不舒服,小子话里藏刀,这是赞美?还是讽刺本姑娘性格不好?“我讨厌陌生人这么注视。”其实美女哪会吝啬对大众展现自己的美?否则也不至于穿这样勾人,说白了,纯粹讨厌秦江而已。
“是是……”秦江谄笑地唯唯诺诺,颇有唾液自干的小人风范。
秦江认得宁婧,却不认得她就是被自己撞倒的女孩,既然对方不乐意攀谈,便不再自找无趣,抱着懵懂的幸福,埋入座位中,闭目养神去了。
……
“喂……喂喂,醒醒,到了。”
秦江睡眼蒙松,举目四顾,发现车子已经停了,抹掉嘴角口水,懒洋洋随宁婧下车,抬头一看,面前却是家银行。
“那个谁?跟上。”
靠!秦江老大不满,咱七尺爷们,有名有姓,怎么人人都不拿我当回事儿。“我叫……”
“没兴趣知道你名字。”宁婧撇下话,华丽转身,踏着高跟鞋,噔噔噔摇曳多姿进了银行。
秦江差点被口水咽死,奇怪,怎么跟我有仇似的?不就是用目光小小非礼一下你嘛。秦江瘪瘪嘴,赶紧快步跟上。
银行人多,不说人头攒动,起码也得排队签单,毕竟这个地段繁华,林林总总的公司、商店,数不胜数,人人都来这存钱、领钱、转账、电汇,因此银行闸门一开,职员就陀螺似的转,基本上没法停歇。
谢天谢地,象资金这种东西,是不可能经小职员手的,秦江乐得轻松,趁小秘书去挂号,随便找张椅子,继续小面包车上未完的梦……
好不容易,轮到小秘书办理业务,亭亭玉立站在业务办理柜台前的她,衣香鬓影,青春、明媚、娇柔,看起来仍是靓丽动人。
这时,银行玻璃门嘭的,被人不客气撞开,一个穿夹克的壮硕光头男,风风火火闯进来,光头形象倒不至于让人觉得他凶悍,但脸上带着大口罩,手中拎把五四消音手枪,便令人胆颤了,看那么多警匪片,谁也不会认为他是来搞联谊的。
“抢劫!”光头男手枪指着柜台营业员,两眼凶光吼道。随后,门外又冲进两名匪徒,手持aK47,压制住大厅其余顾客。
宁婧回头,却见光头拿枪指着她,恐惧仿佛已将浑身气力剥离,身躯不听使唤,只懂大张着惊惶明眸,愣怔在当场。
场面静默了五秒钟……
“啊~~!”几位女士放声尖亢大叫,站她们身旁的几个男人,差点要尿失禁。
光头男也不例外,打了个哆嗦,手一抖。
咻!枪走火了。
秦江分明清晰地看到那颗出膛的弹头,带着气尾螺旋划过虚空,咻的,犀利钻入宁婧柔弱娇躯,旋即,飙出一朵鲜璨血花,染红了她的胸膛……
第9章 梦境与现实
“不!!”秦江满头大汗,手舞足蹈张开眼睛,发觉整个大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诧异望着自己。
大堂经理气急败坏走过来:“先生,请不要在公众场合喧哗!”
秦江惊魂未定,四周看看,没有光头男,没有一丝血迹,妍姿艳质的宁婧,依然亭亭玉立,站在离柜台不远处,靓丽照人,风采依旧,此时,她羞愧别过脸,假装不认识秦江似的。
秦江暗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南柯梦,虚惊一场。
“这小伙子是不有病?”
“唉,家里人也不照看一下。”
“他家人来取钱,是为了给治病吧?”
大厅中嗡嗡探讨声,秦江恨不得找个洞钻。
好不容易尴尬气氛消失,大厅内的人们平静下来,恢复了秩序,该干嘛干嘛去了。抬眼寻望,只见小秘书倩影漫漫,步向银行柜台,突然,秦江悚然心惊,骨子里直发冷。
宁婧所处的位置,已经开始与梦境重叠,连神态和韵味都分毫不差。
不,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半个梦一定会呈现!
秦江紧张地东张西望,彷徨走向宁婧。
咋办?
我该咋办?!
英雄救美,替她挡子弹?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听说挑子弹,贼疼,不过这么一来,受小秘书青睐是肯定的了,想想躺病床上让她温柔伺候,那光景,是何等幸福,没准一来二去,眉来眼去,咱俩就夫妻双双把家还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要是不走运……咱光荣了呢?天啊,鄙人才二十啷当,大好青春有待挥霍,大把美女等着抚慰,我还要照顾只懂煮方便面的老妈子,鞭策考试老拿全班倒数名次的妹妹,今天有幸才认识一个漂亮的外国友人,仍整不出时间去开发,二十多年来守身如玉,我容易嘛我。
日!面临生死抉择,竟然这样难。
秦江自认是个小人物,这档子事儿,别说从来没遇到过,为人也没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此时,银行门口,传来一阵嘭的声响,赫然是有人撞开玻璃门……
事实一如梦境那样……
活生生一条美丽生命啊,秦江再也顾不上许多,条件反射蹦起身形,飞快扑向小秘书。
倘若大难不死,一定要她以身相许!秦江恨恨地想。
宁婧递交表格,正等待营业员查收,忽地感觉乌云盖顶,愕然侧目,却发现同来的那个小职员,已经一跃双脚离地,半空中的他,张牙舞爪,表情狰狞,仿佛要生吃了自己。别怪她这么看待秦江,本来就讨厌秦江,任何举动,在她眼中都是不堪的。
宁婧顿时花容失色。
“噢~。”
随着一声娇呼,宁婧已被秦江扑倒在地,小腰差点断掉。
“别出声,有人抢劫银行!”秦江凑在小秘书白嫩耳旁,急促说明。
男人嘴里呼出的热气,直灌耳朵深处,刺激得宁婧直打哆嗦,通体汗毛直竖,浑身泛软,不自觉地,妩媚声音便呻吟出来。
啧啧,小秘书的身材没话说,柔软无骨,肌肤粉不溜丢,腻如凝脂,领口内的春光,若隐若现,秦江几乎迷醉,若不是仍在死亡威胁下,这会儿连妈妈是谁都不知道了。
咦?
咋回事?大喊抢劫的情节并没出现,大厅反而一片死寂。
秦江、宁婧下意识别过脸,发现大厅内众人,全都呆若木鸡,用古怪目光看着自己俩。秦江再瞧银行门口,眼一黑,差点没晕死过去,哪是什么光头大汉,只见一个六岁小男孩挠着脑瓜,胆怯打量着静默的大厅,他身后那玻璃门,不停扇动,估计是男孩顽皮,撞门进来的。
恨啊!误中副车。秦江满脑子残念,老脸为之涨红。
“妈妈,叔叔为什么要睡在阿姨身上?”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勤学好问,稚嫩童音,传荡了整个空旷大厅。
“夭寿,小孩子不要乱看,会长针眼的。”跟在后面那位年轻妈妈,急忙捂起小男孩双眼,慌慌张张退出银行。
一男人姿势猥琐扒在漂亮女生身上,确实儿童不宜。
噗哧,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刹时带动所有人哄堂爆笑。
宁婧的俏脸妖异姹红,似能掐出血来,明眸早已泪光盈盈,真想死掉算了。第二次了,这混蛋令自己出尽洋相,是可忍,孰不可忍!宁婧老羞成怒,狠狠就甩了一巴掌秦江。
被扇翻下去的秦江,抽搐一下脸庞,忍了。
大堂经理赶过来,冷冷说:“这位先生,您是要我叫警卫,还是自己离开?”
“对比起,误会,误会,嘎嘎嘎嘎……”秦江欲哭无泪地干笑。“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竟然在公众场合施行性骚扰!希望你给我个合理解释。”宁婧火冒三丈截断秦江的解释,接二连三被他侵扰,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了。
秦江大感焦头烂额,总不能说因为自己刚刚梦到有人抢劫银行,而且面前这位小姐,会被匪徒一枪毙命,所以我刚才是在舍身救人,谁信?!倘若一说一个准儿,别人还认为自己是劫匪同伙呢。
秦江眼睛骨碌打转,宁婧怕他又起什么坏主意,便后退几步戒备。
唉,当代活雷锋,是不受人理解的。秦江盯着小秘书,这张虽然皱眉嗔怒的粉脸,此时依旧是鲜妍的、生气的,难道自己能活生生看着她灰败吗?
妈的,老子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豁出去了。时间不等人,秦江焦急说道:“经理,有人想……”
话没说完,银行大门又是‘嘭’的一声传来……
秦江打个凛激,动作不慢,串起身形再次奔向小秘书。Shit!这次不会是假的了吧?否则小秘铁定会将自己分尸的。
但……有选择吗?
第10章 流年不利
秦江这回学聪明了,何必用扑的,整得大家那样尴尬呢,拉她去一边就是了。
啊!还来??宁婧除了呆滞,已经没有太多念头了,脚步踉跄地随秦江折腾。
经理火大,三番两次在我值班时间闹事,简直不拿我当干部!于是偷偷伸腿,拌了秦江一脚,赶巧,让秦江一跤扑到宁婧身上。
结果,最后仍是将宁婧扑倒在地。
“噢~”宁婧神情有些认命,更多的是无奈。这色狼真执著,干嘛非要不顾死活整倒自己。天啊,饶了我吧~。
“抢劫!”
秦江听到这声,真想亲光头男一嘴巴,终于抢劫啰,咱的清誉和人格,昭雪了。〔这人什么心态……〕
啊,差点忘记还有件事。秦江双手飞快捂起耳朵,果然,几个女人的尖锐嗓门,防空警报似的拉起来,连手都遮掩不住。
咻!
一如梦境中出现的境况,光头男枪支走火,子弹盲目射中大理石柜台,飞溅起火星和碎石,声光效果一流,一枪也震住大厅内所有人,个个吓得自觉趴下,不敢稍有动弹,唯恐引起劫匪注意。
只是那颗流弹折射下来,却镶在了某人的屁股上……
秦江屁股一热,痛感即刻传来,不禁撕牙咧嘴,差点没喊娘。秦江很感慨,冥冥中,命运轨迹,人力无法改变,最多只能把罹难程度降低而已。就像躲过了墨镜混混的追捕,依旧有几率换来别的麻烦。
接着,门外又闯进两个持枪劫匪。
“别乱动,枪子儿不长眼,报警器被我们切断,别折腾了。”一匪徒不客气用枪比着众人,而另一个匪徒,则提了个‘暂停营业’的牌子去门口,并拉下闸门。光头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营业柜台,将身上旅行包丢下,恶狠狠道:“装!”
国家经久的太平盛世,处处歌舞升平,已麻痹了人们的警惕感和危机感,基本上,白天银行不会有什么武装保全,即便有,也只是一、两个堪能维持秩序的保安,唯有下午五结算时,才会有武装押运人员,随提款车而来。由于制度上的弊病,大部分时间里,银行根本不设防,难怪被这些劫匪钻空子。
银行营业厅多数是女职员,吓傻了,个个愣在当场。
看押着人质的匪徒,把自己的旅行包丢过去,用性感声音提醒光头男:“大哥,我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
光头男鹰眼寒光闪动,用枪指着营业小姐,冷冷说:“再磨蹭,老子崩了你!”
营业职员们望着黑洞森寒的枪口,惊惶了,腿脚打着摆子,手忙脚乱把抽屉里的钱往袋子装,执行上司命令的时候,都没像这般痛快过。
里面的金库,几个劫匪不敢动,因为那的警报系统,技术含量高,动辄什么红外线、GPS、闭路监视,他们是亡命之徒,敢拼,但对那些高科技没辙,如果过早引来警察,恐怕有命拿,没命花。
秦江忍疼,从小秘书曼妙身躯上爬下来,自己两人刚好身处柜台前,好死不死卧在光头男脚下。
靠!该死的梦,干嘛无法梦完整?!
秦江不知下面情节将如何发展,搞不好光头男就近揪起自己当人质,那就大大不妙了。怎么办?若劫匪用刀,大家伙还能振起胆色,冒险跟他们玩玩空手入白刃,这年头,动不动就枪,一点搞头都没有。不知道我现在马上睡几分钟,能否持续梦境,让事态有所改变?
闭上眼睛,一会儿功夫,秦江便无奈放弃了。可恼,这种刺激状态下,太亢奋,根本没法入睡。
秦江把满天神佛都祈祷个遍,保佑今儿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宁婧小脸煞白,惊恐万状,脑海早已一片混乱,娇躯轻颤个不停,很无助地望着秦江。这种感觉很糟糕,平日里习惯了傲睨自若、高高在上,没想到也会有如轻贱的草芥一般,更不能容忍的是,困境中最需要依靠与鼓舞的时候,身旁偏偏只剩下秦江这流氓,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秦江翻翻白眼,看我干啥?哥哥除了有个宽敞温暖的胸怀,可供你躺靠以外,可惹不起这些劫匪,我现在连块板砖也没有,拿什么跟人家拼?我也很想哎呀一声,奋起神勇杀他个三进三出,解救美女于水火之中,可那情节多半出现在小说,搁我身上,结局就不是进医院那么简单了,恐怕你得上烈士陵园瞻仰我。
“大哥,好没有?”门边把风那匪徒惴惴不安。
前后动作仅用了五分钟,柜台里的钱,都搜罗得一干二净,光头男掂掂旅行包,眯没了眼。“行了。”
活着为什么?
行乐!
行乐需要什么?
钱!
出了这个门口,整个世界将会不一样。
“走!”把风那劫匪耐不住,匆匆开闸往外走,那看押人质的家伙也急忙跟出去,看得出来,他俩有些胆小心虚,干这活儿,逮到是要挨花生米的。
光头刚要迈脚,突然外面突然先是一声枪声,接着乱枪射击,乒乒乓乓一通暴豆子,银行玻璃门碎成满天星,门外一名劫匪倒跌回大厅,周身沾满了血,仍不住哗哗淌下地。
光头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扶起受伤同伙,激愤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外面有条子,二狗死了……”话没说完,他便失血晕厥过去。
警察反应未免太快了吧?光头男神色大变。这倒应了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银行地处商业中心,人多眼杂,早有人一通电话报了110,而街尾就有个公安分局。
光头利落拣起地下的枪,将受伤同伙搀到角落。“你先躺着,我找医生。”
……
一名青涩的小警员,犯错似的低头垂眼。“头,对……对不起,我的枪走火。”
“你!回头再处置你!”小队长喝叱过他,竖起喇叭往银行叫唤:“里面的歹徒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出来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此刻,大厅内人人叫苦,个个自危,用膝盖想也明白,恐怕自己将要作任人宰割的人质了。
光头知道事情败露,不由目露凶光,心一横,顺手揪起地上的秦江。
被硬邦邦的枪口抵着后脑勺,秦江只觉头皮阵阵发麻,心窝拔凉拔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