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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本网[https://www.bookben.net] 为您搜集整理提供三国奇公子全文TXT下载!

  《三国奇公子》

  作者:萧楼儿

  内容简介:

  这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拨开眼前的云雾,你会发现,你所看到的,是你所想不到的。这是一个三国,一个与众不同的三国……(本文构思比较缓慢,前期发力较晚,望各位拭目以待,读一本你不曾读到的三国。)

  第一章 一回首已千年前

  把玩着手中那块奇怪的玉佩,刘奇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不就是跟着教授清理襄阳古城遗址的时候看到这玉佩,觉得这玩意有些奇怪,想偷偷带回去私下里研究一下嘛!结果,自己前一秒刚刚碰到这玩意,后一秒自己就出现在这具身体里。

  宽袍大袖的深衣,感觉有点像高跷的木屐,束在脑后的长发,手中的竹简,身后四个俏生生的小丫头,刘奇挥挥手指了指靠近墙根的空地,四个小丫头屁颠屁颠的闪了过去。

  “老天一定是和我在开玩笑!”刘奇小声低语道。

  刘奇不知道怎么形容,如果神话一点的说,用21世纪的说法形容,或者说是解释清这个现象,那就是两个字——魂穿!如果非要用四个字来形容的话,刘奇觉得用鸠占鹊巢这个成语最好不过了。

  刘奇恨恨的把手中的玉佩扔在地上,抬起脚用力踩,木屐的底和地面接触,“嘭嘭”的声音传出老远,惹得被刘奇赶的远远的几个小丫头纷纷侧目偷看,不知嘀咕着什么。

  踩了一阵,刘奇脑海中的怒意与惊惧渐消,赶紧反应过来,蹲下身子把已经被自己踩到泥土中的玉佩一点一点抠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用衣角擦去玉佩上的泥土,看到玉佩完好无损,这才轻松下来。

  “这玩意可是自己能回去的唯一一点线索了。”刘奇心中有三分惶恐,还有七分兴奋,就在刚刚他捡起玉佩的瞬间,脑海中突然多了一些东西,确切的说,是一份记录。

  为什么说是记录而不是记忆呢?因为刘奇看到了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抓周抓到这块玉佩开始一直到之前一幕的所有场景,就像一部纪录片一样,不带感情不加掩饰的从自己脑袋中播放出来。

  最少,刘奇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刘琦,虽说不是同一个字,但读音毕竟是相同的,大概是这家伙身上好歹有贵族血统,所以奇字旁边才加了个王字罢!尽管刘奇知道,这个王字旁代表的是玉字偏旁,但他还是如此安慰自己。

  当人最无助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成为阿q,都会找出若干个安慰自己的借口,藉此来释放自己心中的不安与惶恐,总不能指望一个温室里的花朵在荒无人烟的野外能活的自由自在,哪怕找到一只死老鼠,他也会闭着眼睛把这东西塞进嘴里用力咀嚼,心里不停的骗自己,这是人世间最美味的食物,龙肝凤胆也不过如此,都是填饱肚子的食物而已!

  刘奇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作为一个在红旗下长大的四有青年,他对鬼神之说向来是敬而远之的,但现在除了鬼神,他找不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刘奇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是真是假,“青竹……”刘奇拉长嗓子喊了一声。

  远远传来小丫头的答话,刘奇确定自己看过的纪录片是真实的,晃了晃脑袋,刘奇想要站起来,只觉得两条腿发麻,没有丝毫的知觉,一个屁墩坐在地上,站在墙根的四个小丫头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两个人扶起刘奇,一个半弯着身子替刘奇拂去衣服上的尘土,还有一个蹲在刘奇身前,双手从刘奇的深衣下伸了进去,替刘奇捏着大腿。

  不一会,刘奇腿上有了知觉,一双滑嫩的小手在自己大腿上游走,让刘奇心中暗爽不已,这才是贵族应有的待遇啊!

  “逆子!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败坏门风!”耳畔传来的暴怒声,让刘奇一个激灵,抬头看去,一个四方脸的文士伸手指着自己,颔下的胡须在暴怒中一抖一抖的,不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刘表又是何人。

  看到四个跪在地上,浑身抖的如筛糠一样的四个小丫头,刘奇颇为不解,有甚可害怕的,也不顾及这具身体父亲的怒气,风轻云淡的开口道,“父亲因何如此暴怒?”

  “哼!”刘表一甩袖子,“这就是你说的潜心读书?先去祠堂面壁半月,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行为再说。”

  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四个小丫头,语气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自己下去领罚吧!以后就不要在琦儿跟前伺候了,夫人问起就说是我说的!”

  “荀子曰:无罪不罚。孩儿自知无错,侍女亦无过,因何受罚,还请父亲示下。”刘奇不顾跪在自己身后的侍女轻扯自己的衣角,依旧言之灼灼的反问自己的父亲。

  “光天化日,白日宣淫,可为汝过乎?”刘表直视着刘奇,他很好奇,自己这个温润如玉的儿子,何时开始有胆魄质疑自己的语言了。

  听到刘表的话,刘奇苦笑一声,“父亲误会了!”随即将事情缘由娓娓道来。

  刘表诘责道,“就算如此,亦有败坏门风之嫌,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你可知晓?”

  刘奇拱手低头,“孩儿受教了,日后定当改过,不辱没我刘氏门风!”

  刘表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道,“过而能改,善莫大焉!”随即转头训斥跪着的几个小丫头,“少爷神思恍惚之中,你等就不知检点?这次就算了,如有再犯,两罪并罚!”

  看着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四个小丫头,刘奇使了个眼色,陪着刘表朝后堂走去。

  待到刘表坐定,摒弃左右,刘奇习惯性的跪坐在榻左,开口询问道,“父亲出征在外,战事可还顺利?”

  “哎!”刘表叹了口气,“孙坚进攻甚急,若无黄祖统御大军抵挡,恐怕樊城已被袁术下了。再有三日就是你加冠之日了,为父这才匆匆回来。”说完又开口问道,“我不在这些时日,襄阳城中可还安稳?”

  刘奇沉思片刻,脑海中闪过那些纪录,当即开口回答,“尚可,虽有一部分人恐慌,但多数人对孙文台昔日暴行仍心有余悸,若孙坚来袭,孩儿则遣人于市井传言,孙文台破襄阳欲屠城,则襄阳定当可保。”

  “哎!我儿大可不必如此,若襄阳破,你就带着你母亲去益州吧,刘君郎与我叔侄虽有隙,却不至于赶尽杀绝,你保住我山阳刘氏血脉不失就是最大的功劳了!”刘表言语谆谆的教诲着儿子,“孙子兵法亦云:走为上计!为父蹉跎半生,如今牧民一方,有责与荆州共存亡,但也得安置好子孙出路才是。”

  刘表为自己安排后路,刘奇却想办法站住脚跟在父亲面前表现一番,作为一个考古学者,他清楚知道,如果历史没有假的话,孙坚很快就会被黄祖乱箭射死,袁术只能东进兖州豫州,在张绣来之前南阳还是刘表的门户,自己必须表现出一点责任感来,当即开口道,“谨遵父亲教诲,然圣人有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父亲前方鏖战,儿子岂有远遁之理,我定当力行之,若事不可为,定当尊父训走为上,我等身上流淌的是皇家血脉,岂有不战而逃之理?”

  刘表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对儿子却是更加高看一眼,“倘若樊城被破,大军来袭,襄阳可不是一帮民众可以守护得住的,襄阳仍有将士一万余人,然无人统御,你认为何人可当此大任?”

  兵权,这可是个好东西,有了兵权,自己才能在这乱世里挣扎,刘奇当即毫不客气的接纳了自家老子给自己的福利,“兵者,国之重器也,孩儿自当为父亲统御,裨将王威,为人威严,可为诸军率,中郎将黄忠,箭术无双,亦可为诸军率,我若统军,率此两人,守御襄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听到儿子的话,刘表心中暗自琢磨,自己的大军如今让蒯、蔡、黄三氏分掌,剩余大军由侄子刘磐带领,只剩下襄阳城被挑剩下的一万多老弱病残无人带领,如今自家儿子有这想法,让他磨砺磨砺也好,黄忠自己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也不知道如何,王威的能力不错,如今在前线鏖战,抽他一个回来影响不大,当即开口道,“我不日就签发军令让他二人来刺史府报到,这两个人俱是军中悍将,你可要约束得住才好。”

  随后刘表考校了刘奇一番,见他把自己分派的学问没有落下,心中对自己这儿子更加满意,吩咐起刘奇冠礼之上的细节,和刘奇讨论起取字。

  刘奇在一连串的杂乱过后,心中安定了下来,不断告诉自己,也许,自己努力一把,改变历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想想历史上那个刘琦的窝囊,也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念想,“父亲,我想去掉名中的玉字,改琦为奇。”

  刘表没想到儿子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还未及冠礼,改掉也无妨,先听听儿子的说法也好,“为何有此念头?“

  作为一个后世人,刘奇随便拿出个说法,足够忽悠过所有人了,“琦者,和璧隋珠之美玉也,此等美玉出于奇石,非卞和之流不得辨,故曰琦,为天下所知,人谓珠玉蒙尘,岂不知龙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今天下春深,龙乘时变,故我欲改名,隐介藏形于世间,观风雨暝晦。“

  刘表带着一丝惊骇看着自己的儿子,随即点点头道,“好!好!此事且依了你罢!“

  三国奇公子

  第二章 初遇刘巴

  偌大的刺史府后花园,随着刘表的一声令下,该平的平,该拆的拆,以刘氏家庙为中心,在一天之内楞是造出来一个干净整洁的广场,顺带着在家庙左边立起来一栋别致的木屋。

  家庙正前方,立起来一个三尺高一丈长短的台子,刘奇跟在父亲身侧,对涌进来的人一一行晚辈礼,大半个上午过去,刘奇的笑容已经僵住了,自己以为只有在后世需要虚伪应对,没想到,当一个贵族比自己前世应付他人还累。

  日渐高升,刘表带着刘奇来到宗庙门口,示意刘奇在宗庙前跪下,亲手将下人递过来装着血淋淋的猪、牛、羊脑袋的盘子依次放在案几上,退了两步,在刘奇身前跪定,朗声道,“今日吾儿元服,谨以三牲礼告苍天,愿天佑吾儿腾飞九天!“说完叩首谢天,刘奇也跟着叩首。

  刘表又喊道,“今日吾儿加冠,谨以三牲礼告后土,愿地佑吾儿健康长寿!“话毕,叩首谢地。

  刘奇觉得自己都成了磕头虫了,先是给老天磕了九个头,又是给大地磕了九个头,不行,自己以后一定要废止这动不动就磕头的规矩,就在刘奇神游九天的时候,刘表又开口了,“壬申年癸卯月丙辰日,吾山阳刘氏子奇成人,日前谨以告祖宗,今以三牲礼,请我刘氏先祖在天英灵观礼,佑我刘氏子孙福泽绵延!山阳刘氏宗子刘表景升告诸祖。“……

  祭祀已经完毕,刘表拉着刘奇走上搭建好的台子上,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开口道,“今日犬子元服,谢诸位登门观礼!“说完朝着人群揖礼,刘琦只能乖乖的按照吩咐站在台子上,像个木偶一样等待安排。

  刘表走下台子,在人群中寒暄几句,“荆州贤者无出蒯氏之右者,今请蒯氏贤兄弟为正宾、赞者。“

  一身深衣的蒯良带着笑意走向了高台,往日里不管什么事蔡氏都要插一脚,不过从今天的事情看来,刘表还是更倚重自家兄弟。

  蒯良走到高台上站到刘奇身前,长揖一下,就转身走到刘奇身后站定,台下的蒯越端着一个木盘,缓步走向高台,刘奇跪坐在席上,待到蒯越端着盘子跪坐在一旁,蒯良才直挺挺的跪在刘琦身后,替刘琦解开那两束扎的冲天的总角辫,拿起盘中木梳,在盂中蘸了些水,一丝不苟的替刘琦梳起头来。

  将刘奇的长发挽紧,蒯良就起身朝着台下走去,站到台子的台阶上,刘琦跟在蒯良身后,在台阶上行完揖礼后回到台上。

  蒯良接过刘表亲手递过的盘子,再次走上高台,神色肃穆的开口道,“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毕福。“

  刘奇跪坐在席上,朝着蒯良拱手道,“谢贤者贺,日后定当与先贤共勉。“

  蒯良这才跪坐在刘奇对面,将盘子中的紫金冠束在刘奇头上,“汝今已成人,当着深衣外袍,明尊卑规矩。“

  刘奇起身长揖,“尊贤者训。“说完朝着家庙左侧的木屋走去。

  木屋中的几个侍女手脚麻利的帮刘奇换上深衣,着上外袍,就把刘奇往外推去,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自己几人可不想惹得老爷夫人不快。

  刘奇出来走到蒯良面前,再次长揖,“望贤者持戒律,纠吾过,言吾错。“

  蒯良长揖道,“既已成年,吾辈中人当共勉之。“

  刘奇冲蒯良拱手示谢,走到刘表身前,长揖道,“刘氏家生子奇,曰大曰可为奇,今已成人,望宗子赐字录族籍,以示刘奇成人,以告先祖英魂。“

  刘表颔首道,“琦者,美玉也,汝日前有言,自身算不得良才美玉,故去玉曰奇。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汝当勇猛精进,亦当慎言慎行,方可复为美玉。瑾者,谨也,亦美玉也,今赐汝字子瑾。“

  刘奇拱手道,“奇虽不敏,敢不夙兴夜寐。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吾当铭于五内也!“

  刘表带着刘奇走到家庙前,拱手道,“山阳刘氏刘表景升子刘奇子瑾,今日冠毕,特以告先祖。“

  刘奇跪在地上叩首道,“山阳刘氏子奇,今宗子长子也,今日元服,已成成人,特以告慰诸先祖在天之灵。“

  等到礼仪完毕,随着刘表一声礼成,诸人自去刺史府厅中赴宴不提。

  看到众人神采飞扬,刘奇却早已恹恹,提不起一点精神,本来汉江对岸还在打仗,襄阳城中为了自己的冠礼却折腾不休,刘奇心中忽然害怕起来,他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孙坚突破樊城防线,自己可就罪莫大焉了!心有所思,不自觉的表现在了脸上。

  “我儿今日加冠,为何如此不快?如此岂非君子之行哉?”母亲陈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刘奇身畔,毫不留情的指责刘奇。

  刘奇悄然道,“不是我不高兴,实在是如此时节不该如此奢靡,五万将士在对岸樊城作战,襄阳城中却为了孩儿冠礼大肆操办,我心中甚是不安。”

  陈氏拉着刘奇的衣袖,朝着宴客厅中走去,“你能如此想自然是好的,不过你父亲心中自有考量,此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安心待客才是正理。”

  进入厅中,陈氏就走到主位上刘表的案几后,跪坐在刘表一侧,刘琦先向主位拱手道,“孩儿刘奇见过父亲,母亲,今日孩儿已成年,蒙父亲赐字子瑾,日后自当勉励之,今日谨谢父母养育之恩。”说完顿首在地。

  陈氏在刘表耳畔悄声说着自己和儿子的对话,刘表眉眼间多了一丝笑意,“汝既已成人,今日众宾为汝来,汝自当答谢之。”

  刘奇拱手称“偌”,大大方方的转过身,对着厅中所有宾客长揖至地,然后双手拢在袖下,喉中挤出些许唾液润了润嗓子,“谢诸位观礼,今已礼毕,谨谢诸公,开宴!”随着刘奇开宴两字的落下,在场诸人纷纷礼节性的拿起筷子。

  酒宴上的气氛逐渐活络起来,随着歌舞丝竹声响起,众人道喝之余不忘议论,刘表起身坐到刘奇的身旁,低语道,“如此酒宴,安然乎?”

  刘奇提了提神,“楚腰美舞,诸君沉醉其间醉生梦死,言笑晏然,但想到樊城将士浴血奋战,我心里甚是不安。”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方为君子之道。”刘表看了席上众人一眼,见无人注意,这才开口道,“你我父子若带头乱了,襄阳城数万百姓岂能安心?你可明白其中的道理?”

  刘奇听到刘表的话,当即反应过来,看来自己还是没有融入到这个时代中来,怎么把稳定民心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父亲牧守一方,自当为百姓树立榜样,以安襄阳民众之心。圣人云: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与此亦有相通之处。”

  刘表满意的捋了捋颔下胡须,“孺子可教也!”说完起身回到主位上。

  一曲歌舞罢,刘表举起手中的青铜殇开口道,“诸君胜饮!”

  众人纷纷举杯,“谢主公!”说完不约而同的举起手中青铜殇一饮而尽。

  不知什么时候,刘表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刘奇只得迎合着在坐客人,观察着场中诸人,发现唯独少了蒯氏兄弟,当下心中已然了然,定是有要事相商,眼角忽然撇到角落有一人,正襟危坐,连筷子都未曾拿起来。

  刘奇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看到案几上未曾动过的食物,开口问道,“别人都在喝酒,只有你一个人宁愿饿着肚子也不吃东西,这却是为何?”

  那人抬起头来,看着年岁也不大的样子,看了看刘奇,反驳道,“今天是你的冠礼,你不陪着宾客饮酒作乐,却独独来关注我呢?”

  刘奇微微一笑,心中倒好奇起来,这人倒是有几分举世皆浊而我独清的意思,看这神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别人都在开怀畅饮,证明我把来宾都招待妥当了,只有你连面前的筷子都不动,难道是我刘奇招待的不周到吗?”

  那人拿起筷子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的开口,“我这不是动了筷子吗?”

  刘奇有些恼火,带着三分恼怒道,“难道是我刘家的饭菜简陋,劣酒浑浊,让先生难以下咽?”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然而再好的酒再好的美食,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也令人心中作呕,不如空腹来的自在些。”

  “受教了!”刘奇拱手道,盯着眼前这家伙问道,“坐中高士满堂,不知先生不想看到哪位?”

  那人哂笑一声,“坐中皆为我荆襄俊秀,唯眼前小儿不自知,徒扰人清欢。”

  “哼!”刘奇简直愤怒的出奇,自己好心前来问候,这家伙给脸不要脸,竟然还如此羞辱我,当即怒气冲冲的喝问,“足下何人也?敢当堂羞辱与我。”刘奇的咆哮声让众人纷纷侧目,看到是今天的主人发怒,众人更加好奇了,这家伙是谁?竟敢如此拿大,把刘奇这个小魔王惹得如此怒气冲天。

  看到众人投来的目光,刘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对面这家伙对众人的目光却不加理睬,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的一双筷子,仿佛能玩出一朵花来,听到刘奇的咆哮,不卑不亢的开口道,“小人烝阳刘巴刘子初,公子看清了,免得下次认不出来。”

  听到刘巴的回答,刘奇的脑海中“轰”的炸响,脑海中回荡的全是那句“小的烝阳刘巴刘子初”,至于刘巴后边说什么,刘奇愣是一个字没听到。

  刘奇没有想到,自己碰到的第一位三国顶级牛人竟然是这位,这可是刘备都要追着请的人,现在曹操不知还在哪个角落里舔伤口呢,这家伙不可能有投曹的想法,一定要想办法忽悠住这家伙。

  三国奇公子

  第三章 入彀

  在场众人还等着看好戏呢,没想到刘奇听到这家伙自报家门,就像丢了魂一样傻不愣登的愣在了原地,看到刘奇冒着绿光的眼睛,刘巴不禁打了个哆嗦,难道,这刺史公子竟有断袖之癖?想到这里,浑身更是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刘奇回过神来,一个长揖到地,“奇不知是子初先生当面,多有不敬,还请先生海涵。”

  看到刘奇前后行为的差异,刘巴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离这家伙远远的,当即沉下脸,一改玩世不恭的态度,冷冰冰的开口道,“小人笼中飞鸟而已,当不得公子如此大礼。”

  听到刘巴的语气,刘奇再结合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才想起来,这家伙还被自己父亲困在襄阳城中呢,对自家有怨气那是应该的,既如此,那自己就耍些手段,把这家伙收入囊中好了。

  刘巴料定刘奇年轻气盛,自己一番话肯定能让这家伙拂袖而去,想到被困还能让刘氏父子颜面扫地,刘巴心中不仅多了一丝快活,就在刘巴盘算的时候,刘奇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家伙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年轻气盛,既然请不动,那就只有激将了。

  “听说先生才学冠绝荆楚,庞杂无出其右者,不知可否属实?”刘奇直溜溜的看着刘巴,语气中带着一丝询问,如果自己所料不错,按照古人的尿性,这家伙肯定会谦虚一番,如此,良才唾手可得也!

  听到刘奇的话,刘巴额头的冷汗直冒,私下里吹嘘一番也就罢了,大庭广众之下这家伙如此说,妥妥的在给自己拉仇恨,自己如果敢应承,以后恐怕日夜不得安宁了,当即含糊着开口,“荆州高士无数,刘巴微末才学,只能附于骥尾。”

  “嘁!”刘奇撇了撇嘴,“原来是徒有虚名而已!”

  “哼!”刘巴冷哼一声,“黄口孺子,不知读完四书五经否?焉敢小觑我荆楚士子?”

  “我从来没有看轻荆楚士子,只是瞧不上你这等浪得虚名之辈而已!”刘奇的话仿佛一个大耳瓜子抽在刘巴的脸上,让他的脸火辣辣的疼。

  看到刘奇嘲笑的目光,刘巴的怒火就从胸中涌起,腾地一下从席上站起,手指微微发抖的指着刘奇,“连你这黄口孺子也敢说他人徒有虚名。”看样子气的不清。

  刘奇看到刘巴怒火中烧的样子,心中更是乐不可支,小样,看我怎么收拾你,落入我的手掌心,你不过就是翻不出五指山的孙猴子,等到刘巴的神情稍微冷静,刘奇才带着挑衅的口吻,冲着刘巴竖起中指道,“不服就来比试一番。”

  刘巴虽然不明白刘奇竖起中指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刘奇的挑衅之意,也不待思考,“比就比”三个字脱口而出,论才学,骨子里刘巴不惧任何人。

  “你说比就比啊?”刘奇翻了个白眼,“总要有点彩头吧!”

  刘奇手托着下巴,假模假样的思考了一会,有些犹豫的开口,“这样吧!我赢了你为我效力三年,你赢了我放你离开襄阳。”说完又拄着下巴自言自语的道,“这样你好像有一点吃亏。”

  听到自己赢了就能离开襄阳的话,刘巴毫不犹豫的开口,“就这样吧,不过要立字为据。”

  “没问题!不过你可要想好了,不能反悔。”刘奇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循循善诱的开口说道。

  刘巴的神情没有丝毫动容,“我倒是怕公子尚无颜面?不知公子平日里修习哪些学问。”

  刘奇莞尔一笑,“看来人言刘子初博学洽闻,果真不错,既然如此,你我就各就经学、算学、杂学各出一题,三局两胜如何?”

  “好!”刘巴抚掌大笑,被禁襄阳两年的抑郁之气在即将到来的自由面前瞬间一扫而进,只有迅速战胜刘奇的心思,大笑过后,刘巴开口道,“既如此,这字据不立也罢!”

  刘奇也不含糊,心中自信满满的开口道,“圣人云,长者为先,就请先生出题。”

  刘巴也不推辞,朗声问道,“子罕言利,与命,与仁。此何故也?”说完就看着刘奇等着刘奇回答,这只是第一局,刘表也是经学大家,这点面子是必须给的,不然自己安然走了,以后日子恐怕也不太好过。

  “利者,义之和也;命者,天之命也;仁者,行之盛也!夫子以其利、命、仁三者,人寡能及知,故罕言也!”刘奇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听到刘奇的释义,厅中众人纷纷喝彩,“不愧是让满堂为之喝彩诘责的荆州后起之秀刘子初哑口无言的弱冠少年,突然间怎么就如此白痴,问出了一个垂髫稚子掰着手指都能算清的问题。

  刘巴略一琢磨,准备回答,眼角撇到刘奇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心中顿生一股不详的预感,蹲下身子拿起筷子在案几上计算着,过了好一会,刘巴才抬起头,带着一丝疑惑不解和几分犹豫不决开口道,“公子,此人亏损两钱,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刘奇抚掌大笑,“刘子初大才,吾今日知之矣!果真当得起荆襄俊秀之名。”

  刘巴看着刘奇抚掌大笑,心中对这个弱冠少年生起了浓重的好奇心,表面看似轻狂,身上却裹着一股浓雾,自己却怎么也看不透,问出的问题更是千奇百怪,自己刚刚就差点中招,虽说自己蒙出了正确答案,却不明白为什么,当即拱手道,“我虽蒙出答案,却不解其中缘由,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突然之间风起云涌的变化,让在场诸人目不暇接,明明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问题,明明是盈利,刘巴的回答却是亏损两钱,偏偏答案是正确的,自己怎么也想不通,众人纷纷掰起自己的手指计算起来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看着刘巴期盼的眼神,刘奇晃了晃脑袋,“这玩意不是一时半会说的清的,不过你要愿意钻研,你我日后探讨一番便是!”

  三国奇公子

  第四章 征服

  “千万别小看这两文钱,这其中牵扯到市场经济学和社会学、心理学的方方面面,如果你能把其中的道理钻研透,整个大汉的财富都将是你的囊中之物。”

  听到刘奇侃侃而谈,刘巴满头雾水,“敢问公子,这市场经济学是哪门学问?社会经济学和心理学又是哪门学问?”

  听到刘巴的问题,刘奇赶紧停住,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后世的名词带了进来,当即解释道,“市场经济学简单的说,你可以理解为是一门研究财货在市场上流通规律的学问。社会学则是研究群体中人行为的学问,至于心理学,和心学差距不大,不过侧重研究人心理变化过程的学问。”

  “刘子初,你们这是演的哪出?”人群中有人讥讽道,“你不会也信了这黄口小儿之言了吧!亏损两钱,分明是盈利两钱。还说什么市场经济学,不知这门学问是哪位先贤开创的,还是我等孤陋寡闻,未曾听闻过。”

  “嘿嘿!原来韩氏子弟不过如此!”人群中一青衫青年立即反唇相讥,“分明是盈利一文钱尔!”

  听到两人的争吵,准备发问的众人纷纷停了下来,思考刘奇出的题目,活了大半辈子,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年轻人闹一闹回答错了不要紧,自己等人要是说错话了,那人可就丢大发了,以后绝对就沦为他人笑柄了。

  “一道数算之题,竟然牵扯学问如此之广,本以为我已熟读经史,今日方知自身孤陋寡闻。”刘巴有些怏怏不快的叹息。

  “世间万物,自有其关联所在。”刘奇指着案几上的食物说道,“你看这佳肴美酒,都是如此,况人乎?农夫春种秋收,方得粮食,若无播种,何来收获?这是最简单的关联。你我都还年轻,学问一道,日后当有大把机会钻研,何苦做妇人状,自怜自哀,徒惹人笑耳!”

  听到刘奇的劝慰,刘巴刹那间豪气顿生,“公子所言有理,既如此,请听巴出题。”

  刘奇开口道,“说吧,我自忖算学一道颇有心得,且看看你学到了哪一步。”

  “既然公子题中有鸡,我亦以鸡为题好了,公子听好了。”刘巴朗声道,“今有鸡翁一值钱五,鸡母一值钱三,鸡雏三值钱一,凡百钱买鸡百只,问鸡翁、母、雏各几?”

  “百鸡问题!”这是刘奇脑海中的第一想法,他知道关于这个问题的记载是在北魏的《张邱建算经》中,可从来没钻研过这个问题,关键是,没想到三国时期这个问题已经被人研究出来了,就是不知道研究出来几个答案了。

  刘奇一把抓起刘巴案上的筷子,蹲下身来在地上算起来,一个不定方程而已,更何况还是整数解,放在后世也就难为一下小学生而已。

  众人只看到刘奇在地上划出的鬼画符一样的符号,却不懂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在众人诧异的时候,刘奇抬起头盯着刘巴道,“鸡翁四,值二十钱,鸡母十八,值五十四钱,鸡雏七十八,值二十六钱,计百鸡百钱。或鸡翁八,值四十钱,鸡母十一,值三十三钱,鸡雏八十一,值二十七钱,计百鸡百钱。或鸡翁十二,值六十钱,鸡母四,值十二钱,鸡雏二十四,值二十八钱,计百鸡百钱。”

  “不可能!”刘巴嘴里嚷嚷着,自己推算了一个月,方才推算出若无鸡翁,则鸡母七十五、鸡雏二十五,后来又推算小半年,才得出鸡翁十二、鸡母四,鸡雏二十四的结论,不过嘴上说不可能,刘巴手上却没有停止,根据刘奇给出的结果,丝毫不差。

  刘巴开口道,“公子果然非常人所能及,我推算半年,方才得出鸡翁十二、鸡母四、鸡雏二十四,或无鸡翁,鸡母二十五,鸡雏七十有五。”

  刘奇伸手一拍脑袋,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个呢,其中一个为零,可是最简单的计算方法了,口算都能算出来。

  “不过……”刘奇心中嘀咕起来,手上却毫不含糊,拱手道,“既然没有算出全部答案,奇自当拱手认输。”

  “公子,我是说……”刘巴话刚刚说出口,一句话未曾说完,就被刘奇打断。

  “先生不必多说!”刘奇一脸斩钉截铁的架势,“区区一场胜负,奇还不甚在意,输了就是输了,自当拾起勇气,继续向前。”

  看到刘奇信誓旦旦的样子,场中诸人心中无不触动,“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回答了这么多,就因为少了一个答案就光明磊落的认输,刘荆州得子如此,此后无后顾之忧了!”

  “这,这……”刘巴脸颊有些发烫,虽说自己胜了一局,可毕竟胜之不武,不是君子所为!

  此刻只有刘奇在心中暗笑,我这么煞费苦心,我就不信你刘巴心中没有触动,等我日后根基稳定了,我不信你不纳头便拜!

  刘奇摆摆手道,“先生不必介怀,先生请听我最后一题,人言孔子三千弟子有七十二贤,这七十二贤哲中冠者几人,童子几人?”

  刘巴愣了愣,开口道,“不知此间如何论断冠者童子。”

  “杂学!自当得起一个杂字,只要你说出来的有道理,这道题你就算答对了。”刘奇云淡风轻的开口道。

  厅中众人早已被两人的妖孽打击的体无完肤,此刻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交锋,并无人出来打岔起哄,都是有身份的人,万一谁要被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刁难住了,以后出门可真就抬不起头来了。

  刘巴思索片刻,低头拱手道,“巴愿闻其详,还请公子解惑。”

  刘奇开口道,“子曰: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是为七十二人。”

  刘巴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关节,开口道,“公子学究天人,化算学于经学之中,冠者五六是为三十,童子六七是为四十有二,巴望尘莫及也!”

  听到两人的机锋,厅中众人骇然,“如此问题,前所未有,问者暗藏机锋,答者不知,虽较劲之中亦不耻下问,此二子者,皆人中翘楚也!”

  刘巴脸上满是阴晴不定,犹豫了片刻问道,“公子认为,当下战事刘荆州和孙坚谁胜谁负?”

  “我方终胜矣!”大庭广众之下刘奇信心满满的开口说道。

  刘巴有些不满刘奇的狂妄,皱着眉头问道,“公子就如此自信?”刘巴心中更是纠结着,如果刘奇只是狂妄无知的纸上谈兵,哪怕自己输了,也要躲得远远的,以免身败名裂,不过,心中却期待着刘奇能说出如此自信的理由,眼前这个少年,自己一点都看不透,远远不知道他的一句话,是胸有成算还是装腔作势的成分多一些。

  “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刘奇双手背在背后,充满豪情壮志的开口,“就算不能在战场上打败他,我也可以用别的办法打败他,别说一个孙坚,就是孙武再生,我也有把握打败他,就算用聪明才智无法打败他,我也可以用人世间最厉害的武器打败他。”

  刘奇一番话,如同惊雷在刘巴心中炸响,“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刘巴没有动作,心中却早已认输,自己输的不冤,弱冠之年,目光如此长远,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成就一番事业,那世间还有什么人称得上英雄豪杰呢?更重要的是,人家的胸怀和气度,这才是自己赢不了的真正原因啊!

  在场众人听到刘奇的一番言论,心中也是安定下来,在场多数人都是抱着试探一下当下时局的心思赖着不走,如今听到刘奇的一番话,众人心中已然安定许多,最少,听到孙坚即将攻来的慌乱心思少了不少。

  “有趣,有趣!”刘巴仔细一琢磨刘奇的话,心中连声暗叹,嘴上却毫不客气的向刘奇询问自己心中的疑惑,“不知公子所说,人世间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竟然可以超越聪明才智?”

  刘巴表情的变化没有逃过刘奇的目光,虽说刘奇没有刻意取盯着刘巴,但眼角还是在注意着刘巴,再听道刘巴的语气变化,刘奇心中已然明了,此事,成要成了,不过,演戏演全套,刘奇还是略一沉吟,朗声道,“岁月如霜刀,刀刀催人老。子初,记住,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聪明才智,而是活着,只要你活的比别人长,不用你动手,时间会让一切都化为尘土。”

  刘奇刻意改变了称呼,之前还称呼刘巴为先生,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子初,不过沉浸在刘奇言论中的众人,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个称呼有何不妥,如果不是两人比斗,何来如此精辟言论。

  众人纷纷低声吟唱着“岁月如霜刀,刀刀催人老。”一时间,年轻人潸然泪下,看看人家刘奇刘巴的学识,再看看自己,一个个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研习学问,争取更进一步;年长者涕泗横流,纷纷感叹自己未有声名便已老去,更有甚者,拔下自己簪子,任由头发披散,抓起一绺头发细数白发。

  忽然,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子摘下头上进贤冠,一把摔到地上,头发散落在后背,厉声呵斥道:“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汝等何故做妇孺之态耶?我向朗羞于汝等为伍,今日改过自新,出门求学,学无所成,不束发,不宴游。”不顾厅中诸人诧异的眼神,冲刘奇拱手道,“失礼了!”说完大步离去。

  刘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怎么样没有想到,刘奇一句话就让场中诸人无不飙泪,不过想想两人的赌局和自己的判断,当即拜倒在地,“刘巴见过主公。”

  三国奇公子

  第五章 黄忠

  一轮凄清的明月挂在天上,山风吹过的呜咽声声不绝于耳,山林深处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声,一处开阔的山包上,耸立着一座简陋的茅屋,一个四十余岁的大汉,盯着天空狂笑不已。

  “哈哈,我黄某人精心准备三年推演天机,不想在最后一刻,天机混乱,无迹可寻。”笑完之后的中年大汉瘫坐在地,身体斜倚在茅屋门口,眼中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东方泛起了一抹白,天空的星星都隐去,只有东方的启明星孤零零的挂在天上,中年汉子突然感觉到今日的星光似有不同,抬起头一看,只见自己头顶正上方挂着一颗星星,眼色炫目夺人,让人不敢直视。

  中年汉子半眯着眼睛看着头顶那颗星星,直到太阳露出头,那颗星星才消失不见,中年汉子咬着嘴唇,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口吐出来几个字,“帝星现于野!”

  中年汉子快速拾起身子,从怀中掏出三枚铜钱,一连卜了六次,眉头深深的皱起,长叹一声“天机叵测!”

  中年人也不停顿,起身也不收拾一番,蓬头垢面的朝着山下走去……

  春日的汉江,正是河豚肥美之际,一叶扁舟之上,一个面目清癯的老者,头戴斗笠,手握鱼竿,靠在船篷上昏昏欲睡,耳畔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喊声,“德公,德公……”

  老者掬起一捧江水,洗了一把脸,收起鱼竿放在船上,走到船中央,摇起橹让小船飞快的向江边行去。

  不待老者开口,岸边那大汉就开口道,“德公,天机……”

  看到蓬头垢面的大汉,那老者也不意外,听到大汉开口,老者急忙打断的话,“承彦,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等到大汉上了船,老者把船摇到江心,这才开口问道,“怎么,又出了什么变故。”

  大汉斜倚在船上,懒散的开口说道,“帝星!”

  老者似乎没有丝毫意外,开口问道,“先别急,我先问你几道问题。”

  中年男子似是有些以外,“德公,论学问,你当是荆襄之最,还有什么问题难得到你呢?”

  老者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感慨道,“唉,回头与你细说,不过,若论算学与杂学,当世比你强的寥寥无几,你先听一道算学题。”

  说完庞德公将当日刘奇所出的算学题原封不动的说出口,“有贾七钱买鸡于市,八钱卖之,肉贵之,复九钱买之,后十钱复卖,问此贾盈利几何?”

  “一钱”黄承彦略一沉吟开口道。

  庞德公哈哈一笑,“原来这世间还有黄大先生算错的算学题。”

  黄承彦有些恼羞成怒的开口道,“好你个庞德公,敢如此消遣我,第一次此人盈一钱,后复损之,后盈一钱,你给我说说若不是一钱是多少?”

  庞德公一捋颔下胡须,眯着眼睛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算得对不对,有人答损两钱,出题者说对。”

  “损两钱?”黄承彦有些恼怒,“你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拿来与我为难,容我回头安定下来细细琢磨一番,再与你探讨对错。你先说说下一题,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

  庞德公也不顾黄承彦恼怒的表情,眼睛直视江面,慢悠悠的开口道,“人言孔门有七十二贤,今有人问,七十二人中冠者几人,童子几人?”

  “哼!”黄承彦气的有些发狂,“庞德公,你这老小子如此戏弄于我,七十二弟子,哪个不是传名于世,你非要在此儿戏先贤,亏得你还整日自称儒家门人。”

  庞德公拿起鱼竿甩到江中,把头上的斗笠正了正,气定神闲道,“子曰:不知为不知,知之为知之,是智也!你今天心神缘何如此恍惚。”

  黄承彦头伸出船外,丝毫不顾及形象的趴在船上喝了口江水,匝了匝嘴道,“你戏弄我我恼怒一番也就罢了,我修习的虽不是儒家学问,却也敬孔子是为先贤,你身为半个儒门子弟,却如此羞辱先贤,吾羞与汝相交也。”

  “哈哈,口快心直黄承彦,果然不错!”庞德公抖了抖鱼竿,“你既然知道我身为半个儒门子弟,难道你不知是我再问你问题?”

  “好,黄某答不上来。”黄承彦听到庞德公的话,掬起清水整理着仪容,嘴里却不停歇的开口道,“不过你庞德公今天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我不介意学一回管宁。”

  庞德公也不恼怒,“你想当管幼安之辈,我却羞于华子鱼之徒并列也。你可听好了,子曰: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

  听到庞德公的话,黄承彦趴在船头大笑,“出此题之人,真是一妙人也!”

  庞德公也开口问到,“你先说说你占卜如何?”

  黄承彦开口一一道来,“三年前我观天象发现,七杀搅乱中原,破军纵横西南,贪狼盘踞江左,测天机而不得,昨日,测天机未果,凌晨,紫薇突现!”

  庞德公开口问道,“八曜可曾齐全?”

  黄承彦摇了摇头,“紫薇独悬,众星皆隐,天机混乱。”

  “此四方天下也,乱世难休!”庞德公感慨的晃了晃脑袋,“帝星落于何处?”

  “现于野,未见分晓!”黄承彦摇了摇头,“帝星孤悬,天下不安。”

  …………………………………………

  刺史府中,刘奇坐在父亲平日里处理政务的地方,看着堂下站着的虎背熊腰的壮汉,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四方脸的大汉,就是后世传的神乎其神的黄忠。

  “你可独自统率过军队?”刘奇开口问道。

  黄忠拱手道,“公子,末将未曾独领一军,以往都是统率一部人马,随在磐公子左右。”

  刘奇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汉子和猛将联系在一起,转口问道,“你武艺如何?”

  黄忠挠了挠头,“忠自幼时得蒙恩师传授刀法箭术兵书,武艺至今还未曾遇到敌手,箭术也还过得去,唯有这兵书,小人这脑袋里是一点也装不进去。”

  奇不禁捂住了脑袋,“坑爹啊!本以为老黄忠厉害,年轻时黄忠也很牛逼,没想到,一代名将没老的时候读不进去书,只能冲锋陷阵。”不过刘奇没法说,只好开口道,“既然你自认为武艺娴熟,那我们去军营中一试。”

  眼看着三匹骏马出府,后宅之中的陈氏心中却又紧张起来,丈夫去了前线督战,儿子如今也不安分,心头不由得更加紧迫,只能暗暗在心中祈祷丈夫儿子平安无事。

  刘奇紧张的抱着胯下战马的脖子,跟在黄忠刘巴身后朝着城外军营中走去,他早已知晓此时还没有马鞍等物,但没想到,骑马这么折腾人,看来以后还得好好练习骑术。

  在马背上奔行了一刻钟左右,随着一声“希律”的喝止声,三匹马停在了军营辕门外,刘奇翻身下马,双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虽说这具身体以前长骑马,但刘奇给自己的心理压力过大,不由得仍感到疲倦。

  出示腰间令符,把手中的缰绳交给一名士卒,刘奇带着刘巴黄忠二人就进了营门,看到大营内乱糟糟的人群和脏乱去环境,刘奇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知公子到来,末将王威有失远迎,还请将军恕罪!”刘奇听到声音回身望去,却看到一身甲胄的王威宅在自己身后拱手。

  刘奇指着营中那些豪无纪律的士兵开口问道,“王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王威拱手道,“公子明鉴,这些都是年初新征召的士兵,一些强健的都被诸位将军召去填补军中空缺了,剩下的还没来得及分派,就先安顿在营中,刘荆州临走之前嘱咐过末将,这些人来不及训练,末将只能在营中老卒中挑选一部分能战之兵训练一番,以期日后带领这些新丁上战场。”

  “嗯!”刘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心却沉了下来,对这位将军有几分无语了,“新丁你好歹也训练一番啊,就这样子送上去也是白搭。”

  “校场在何处?”刘奇开口问道。

  王威拱手道,“请公子随末将来。”

  到了校场,刘奇指着箭靶开口道,“黄忠,先试一下你的箭法。”

  黄忠拱手称“偌”,走到场中,对两旁士卒喝道,“将箭靶再向后移五十步。”

  黄忠走到兵器架上,拿起长弓拉开试了试,有些不满意的摇了摇头,从自己背上拿下随身携带的长弓,从箭壶中抽出一只羽箭,瞄准立好的箭靶,只听“嗖”的一声,一支长箭尾羽上下甩动着,箭头正中靶心。

  黄忠抬起弓又是连接“嗖嗖”两箭,只见箭靶上三支箭紧簇的成“品”字扎在靶心,刘奇开口赞赏道,“黄将军好箭术。”心中却是波澜不断,就黄忠自己的说法,自己的箭术还只是过得去,不过,怕是也只有这手段,才够得上黄忠五虎上将的名号了吧!

  黄忠拿起弓背到背上向刘奇复命,一旁的王威开口问道,“黄将军用的是四石弓?”

  黄忠开口道,“王将军好眼力,正是四石弓。”

  刘奇的心思却早已跑到九霄云外,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亲手把这群新丁训练起来,这些人可比那些老兵油子好训练多了,不会抗拒自己的非常手段。

  三国奇公子

  第六章 罚你扫茅房

  “升帐,召集所有新丁前来,派遣老兵维持秩序。”刘奇斩钉截铁的开口道。

  王威心中虽有疑惑,不过想想主公吩咐自己以公子意见为准,也就没有多插话,吩咐身边的亲卫去召集士兵。

  等到所有士兵到齐,刘奇走到点将台上,看到这十五六岁弱冠少年的面庞,一众老兵纷纷交头接耳耳语起来,场中的新丁眼神中则是羡慕嫉妒种种神色不一,同样是十七断字者优先。”

  听到刘奇的话,人群中的气氛瞬间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不过也有人双目闪着异样的光芒。

  看到无人上前,刘奇怒喝道,“尔等竟无一人有此胆略乎?”

  “区区一都伯,某家还看不上眼!”人群中传来一道公鸭嗓似的声音。

  刘奇举目望去,只见一个白面无须的青年,一身寻常士卒日常所穿缁衣,背后一杆长qiāng却显示出他的与众不同,看到这幅扮相,刘奇第一时间想到了三个字,“小白脸!”世间怎么有如此白皙之人。

  “你有何能耐,敢在此大言不惭?”刘奇开口问道。

  那青年缓缓朝着点将台走来,四周人群不由自主的给这家伙让出一条路来,走到点将台前,那青年也不行礼,直挺挺的盯着刘奇开口道,“公子所说四条,最少我能全部满足。”

  听到此人口气,刘奇心中不喜,不论如何,你对我也该尊敬一点吧!这家伙,太过狂傲了,而且,你知道我要如何练兵吗?就在这里大言不惭,不过,现在人才急缺,暂且忍一忍吧,当即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

  那青年这才朝天拱手道,“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陵文聘是也!”

  “文聘?”刘奇心中有些不敢置信,这家伙,居然是文聘,在刘表统治时期,这家伙的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看到这家伙桀骜不训的样子,刘奇心中顿时一股无名聘傲然道,“万军之中,必阙上将军。”刘奇明白,文聘不是在和自己讲兵法,而是告诉自己,如果他能当上将军,一日行军五十里也不会折损士气。

  “你欲为上将军,但我以有上将人选,既然你有勇气站出来,不若如此,你们二人比试一番,谁赢了,谁就是营中上将军,输了,就去从都伯做起,如何?”

  “某不惧矣!”文聘像是一杆长qiāng,直挺挺的矗立在天地间,开口道,“请你的上将出来让我见识一下吧!”

  “黄忠!”刘奇开口喊道。

  黄忠一个箭步上前,抱拳道,“末将黄忠在此!”

  得到刘奇命令的黄忠冲着文聘道,“小子,要比什么,你说说看?”

  “武艺、箭术,谋略皆可!”文聘开口道。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黄忠带着一股沧桑开口道,“那就先比箭术吧!”

  黄忠命人搬出来自己射中红心的靶子,让士卒放在百步开外,指着靶子上的三支羽箭开口道,“这是我之前射箭留下的,你若能把箭射到那三支箭中间,我不吝让中郎将之位与你。”

  文聘鼓着眼睛道,“哼,谁知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耍诈,合起伙来欺负我这新丁,三支箭已经占满了红心,如何还能立住第四支箭。”

  听到文聘质疑自己耍诈,黄忠不快的冷哼一声,一拧身抽弓搭箭,一支羽箭嗖的飞出,等到众人目光落定,只见箭尾白羽杵在靶心,箭身早已穿透箭靶。

  文聘目瞪口呆的盯着那支箭,随即反应过来,仍旧不服气的开口道,“我承认我箭术不如你,但我的长qiāng可不是盖的。”

  “出招吧!”黄忠不愿与这个质疑自己的年轻人多说,抽出刀冷冷的说了三个字。

  文聘拿起背后长qiāng,挽了一个qiāng花,直挺挺的朝着黄忠刺来,黄忠提刀格挡去,只见随着文聘胳膊的抖动,qiāng尖瞬间变成九朵qiāng花,朝着黄忠胸腹之间刺去。

  黄忠反手刀向上一挥,只听“叮”的一声,随即一个箭步上前,黄忠手中环首刀已经架在文聘脖子上了。

  看到文聘垂头丧气的样子,黄忠出言道,“小子,战场上,不是招式花哨就可以的,只有用最简单最省力最快的方法杀死敌人的qiāng法才是好qiāng法。”

  文聘拱手道,“末将受教。”

  看到文聘和黄忠动手,刹那间给这群新丁心灵上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原本蠢蠢欲动的几人,早已不知道缩到人群何处去了。

  看到这群已收到一丁点打击畏首畏尾的新丁,刘奇顿觉得兴致索然,当即招呼黄忠和文聘到了帅帐,吩咐士卒守卫好四周,严禁他人靠近入内。

  “黄忠,你可有把握尽快训练好这批士卒?”刘奇开口问道。

  黄忠有些讪讪的开口,“公子,要是有纪律的话还好,现在这群新丁就是一盘散沙,难啊!”

  “山人自有妙计!”刘奇挥挥手,带着几分凌厉之气开口道,“我若把他们整合,你有把握多久时间训练到这些人能上战场?”

  “半月足矣!”黄忠满脸的傲然。

  刘奇又把头偏向了站立一旁的文聘,开口问道,“文聘,你可服气?”

  文聘拱手道,“末将心服口服。”

  刘奇嘴角微翘,心中却是得意不已,我就不相信,还治不了你了,小样!不过,看着出来太过白皙,也还不错,值得收归帐下,心中想着,不由得大笑起来。

  “公子,公子!”听到黄忠的喊声,刘奇反应过来,心中尴尬不已,一把抹去嘴角的口水,无视黄忠和文聘二人好奇的眼神,轻轻一咳道,“文聘,念在你知错能改,本公子就封你为第一都伯,日后再有功绩,一并擢升。”

  文聘有些不解的问道,“公子,这第一都伯和其他都伯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刘奇一挥衣袖,“这第一都伯,首先,说明你呆在军中最低职位也都是都伯了,其他都伯,可都是随时面临淘汰的,如果能力不济,随时可能被其他人替换掉。”

  “公子,你打算如何提升士卒的纪律?”黄忠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首先,回头你让这群新丁选出两百个都伯来,军中除了你,其他人暂时都是都伯,这两百人直接归你管辖,让这挑选出的两百人每人统率五什士兵,先各自操演一番,练练纪律再说。”刘奇开口说道。

  “公子啊!这些划分就按你说的做,但到底该如何训练啊,总不可能让这些人乱哄哄的一窝蜂操演吧!”黄忠无奈的开口说道。

  “简单!”刘奇开口道,“你让每个都伯麾下的人,一伍一列,十人一行,站成方阵,像我这样做,等到他们动作整齐划一了,就可以开始训练了。”

  说完刘奇演示起左转右转后转立定稍息齐步走齐步跑这些动作,并且吧其中要领都交给了黄忠。

  黄忠看的眼花缭乱,挠了挠头道,“公子,这个貌似很难的样子,我都学不会,士卒们能学的会吗?”

  一旁的文聘开口道,“将军,您老今年多大岁数了,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不会做,公子都给你说了三遍了!”

  “哼!老夫今年三十有五,正当壮年,公子所授学问博大精深,岂是一时半会可以领悟其中奥妙的。”黄忠不屑的瞥了文聘一眼,随即满眼小星星的看向刘奇,“公子真乃天人也,不仅经学算学杂学精通,竟然还知晓兵事。”

  刘奇白了黄忠一眼,“让你不好好读书,屁都不懂。”随即转向头看向文聘,“你都会了?”

  “这还不简单!”文聘一抖眉毛,又开始傲娇起来。

  随着刘奇的口号,文聘的动作是做的有模有样,刘奇开看向黄忠,“既然你不会,就让文聘教你吧!”

  “士卒会了就行,我学它干什么?”黄忠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刘奇怒喝,“黄汉升,士卒都会了,你一个主将不会成何体统。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要是还学不会,我就让你到刺史府给我打扫茅房去!”

  黄忠看到刘奇发怒,不禁缩了缩脖子,“公子,将士都会,末将怎可不会,放心,末将一定学会。”

  眼角一旁想笑却又憋着不敢笑的文聘,黄忠转过头把怒气统统朝着文聘散发出来,“文聘,责令你一个月内将公子所授教会全军上下,当然,也得教会我这个将军,如若不能完成,军法处置,另外罚你去刺史府打扫茅房!”

  “公子……”

  看到文聘看向自己的眼神,刘奇一阵恶寒,挥了挥手道,“既然是军中事务,我就不便插手了。”说完戏谑着开口道,“如果你们谁想要打扫刺史府茅房,提前几天告诉我,我让府中下人给你们留着。”

  三国奇公子

  第七章 冷箭

  刘奇这一个多月以来过的可谓是十分舒坦,每天读读书,处理处理政务,虽然想起现在时局混乱,心中就多了一丝忧虑,不过却毫无头绪,现在卧龙凤雏那一批人,现在一个个都还是小屁孩,好在自己把刘巴拉拢了过来。

  武将之中现在只有黄忠可堪一用,虽然这家伙有时候没什么脑子,但武力可是一流的,文聘虽然也不错,可现在就是个毛头小子,至于王威,刘奇不想多说,这家伙打起仗来估计不错,好歹父亲还夸赞一声,至于练兵,刘奇只能摇头了。

  黄忠带领的五千多士卒,现在队形也保持的有模有样了,在刘奇现代军事化的理论指导下,不说战斗力如何,最少看起来颇有一番气势。

  刘奇揉了揉脑袋,现在军队还在樊城一带和孙坚对峙,不过想想历史上记载的黄祖射杀孙坚,估计也该快了,想想自己在盘桓几年,只要掌控住父亲的麾下,荆襄九郡就是自己的坚实后盾,自己可就是名正言顺的衙内了,心中yy起来又是一阵暗爽。

  一阵马蹄声传来,浑身衣甲散乱的士卒从门口闯了进来,刘奇抬头看去,正是父亲的亲兵头领刘正,刘奇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当即开口问道,“刘正,可是前方有异动?”

  刘正单膝跪地,喘了口气道,“禀公子,黄祖将军为孙坚所败,孙坚大军包围樊城,主公派我回来给公子传讯,让公子依计行事。”

  看到刘正有些闪烁的眼神,刘奇发现他似乎有所隐瞒,当即怒喝道,“刘正,汝还有何事瞒着我,还不速速禀来?”

  刘奇一句话吓得刘正伏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公子恕罪,公子恕罪,主公不让我说。”

  刘奇跨步上前,一脚踹倒伏在地上的刘正,大怒之下,抽出案上长剑,指着刘正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胆敢有半分隐瞒,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听到刘奇杀气腾腾的话,刘正目光闪烁不定,犹豫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的说道,“主公在城头为流矢所伤,樊城危在旦夕。”

  “什么?”刘奇有些不可置信的抓着刘正的衣领,双目通红的开口道,“你说我爹中箭了?”

  刘正开口道,“公子,事情已经发生了,别的都是次要的,但主公的大计要紧啊!”

  “狗屁!”刘奇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吩咐家中下人牵来自己马匹,跨上马嘱咐下人告知刘巴去军营集合,说万一甩鞭子,骏马就在大街上飞奔起来。

  难道自己的到来产生的蝴蝶效应如此严重?刘奇记得,孙坚刘表大战应该是孙坚被乱箭射死,刘表完胜,也是从此奠定了荆州长达二十年的稳定,可是,为什么是黄祖战败,自己的父亲身中流矢。

  刘奇知道,现在自己还没有掌控荆襄的能力和威望,只能依托父亲的名望发展,他更加不敢去想,父亲身中流矢,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太大了,孙坚、庞统这些人物都是中了流矢身亡的,夏侯惇运气好一点,没了一只眼睛,命倒是保住了,刘奇只能暗中祈祷刘表无事。

  到了军营门口,刘奇下马,吧缰绳交到守卫士卒的手中,看到刘奇脸色不定,士卒也是战战兢兢地牵着马跟在刘奇身后。

  刘奇走到帅帐,吩咐守卫召来黄忠王威文聘三人,看到刘奇脸色,三人都低下头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黄忠才开口问道,“公子,可是前方有变?”

  刘奇点了点头,“黄祖战败,我欲提兵入樊城。”说完盯着黄忠开口道,“新兵能不能上战场?”

  黄忠点了点头道,“可堪一战!”

  黄忠话甫一落音,帅帐的一角就被掀了起来,刘巴走了进来,开口问道,“公子欲进兵樊城?”

  刘奇点点头道,“不得不为之,我欲安排你和王威留守,代我处理襄阳事务,也为我行一计。”

  刘巴没有多问,开口问道,“公子计将安出?”

  刘奇开口道,“我自去樊城会一会孙坚,若事不可为,当组织百姓全力守御襄阳,近日你需在城中多多宣传孙坚的残暴,来日若要守御,就告诉百姓,孙坚欲破城,屠城三日。”

  说完刘奇随即转头看向王威,“王将军,我带走五千新丁,剩余人等留与你守备襄阳,凡事多和子初商量着来。”

  王威拱手道,“偌,谨遵公子令。”

  等到刘巴王威二人走了,刘奇刷的跪倒在地,对着黄忠开口道,“黄将军,子瑾有一事相求。”

  黄忠赶忙抓住刘奇想要拜倒在自己身前的上身,乖乖,那可是刺史大人的公子,自己真敢让人家跪下去,那以后还要不要混了,听到刘奇的话,黄忠开口道,“只要不违背礼义,忠敢不效死。”

  刘奇又作势往下拜,“此事可能有一点不大光彩,可为了荆襄百姓,子瑾只能厚颜以求将军了。”

  黄忠一把拉起刘奇,满脸动容的开口道,“公子想让忠干什么,说来听听,如果我能办到,一定尽力而为。”

  刘奇开口道,“知道将军箭术过人,我想请将军帮我射死一人。”

  黄忠有些自傲的开口道,“不知公子想杀何人,莫忘了,老夫除了箭法,武艺也不是盖的!”

  刘奇开口道,“我欲杀孙坚,清除荆襄乱局,今我荆州众将,除了黄将军,其他人武艺平平,孙坚人称江东猛虎,武艺不凡,手下如今尚有程普韩当黄盖三员大将。如若正面对敌,将军纵然可敌得过孙坚,想杀死他却也千难万难。”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如果不能一次重创孙坚,想要战聘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心中也略有所悟,作为刘荆州的长公子,刘奇为了荆襄百姓,可以下跪涕泗横流的求人,自己不过是学了几年武艺,粗通兵法,有什么可傲气的呢?不过想到刘奇对自己,也是无可挑剔了,不仅把如此高深的训练士卒之法掏心掏肺的传授,更让自己在新军中有着很高的威信。

  “或许,让我从都伯干起,这是公子对我寄予的深厚期望!”文聘心中告诫自己,虽然名义上只是都伯,但军中谁对自己不服气?要是真给自己一个高位,自己恐怕难以融入吧!

  “喂!发什么呆呢你。”刘奇一巴掌拍在文聘肩上,惊的文聘一个激灵。

  文聘白皙的脸上少有的泛起一坨红,“公子,有何吩咐。”

  “召集军士,整装待发!”刘奇开口道,“另外,暂时任命你为军中主将,节制下辖诸军,其他的到了樊城再说。”

  文聘拱手道,“诺!”

  三国奇公子

  第八章 凤林关

  一支身着赤甲的军队朝着汉江疾驰而去,队伍中的刘奇穿着铁甲,外边罩着一身和士卒同样的赤甲,看着有几分不自然的臃肿。

  文聘看着捂得额头冒汗的刘奇开口道,“公子,有必要吗?还没见到敌人就这样了,见了敌人你还不得吓得腿哆嗦啊!”

  刘奇不满的瞪了文聘一眼,“你懂什么?这叫策略,还有,吩咐士卒,过江后不要乱了。”

  看到江边水寨,刘奇带着文聘走到寨门口,开口问道,“不知水寨由谁把守?”

  门口守卫开口朝着文聘问道,“末将军师中郎将麾下曲长陈三,不知将军是哪只军队的,为何我家将军没有说起今日有军队通过。”

  刘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开口道,“转告你家将军,就说刘奇带兵前来,请他出迎一叙。”

  那守卫立刻派人通传,不一会,一个颇具威严的大汉身着一身齐腰襦铠,身侧跟着一个青年,身着一身铁铠,那大汉见到刘奇,立即上前拱手道,“蔡瑁见过公子。”

  至于蔡瑁身侧的青年,带着几分诧异开口道,“表弟,你怎么来了?”这人正是张允,他想不通,一向懦弱的表弟如今带领兵马前来,意欲何为。

  刘奇跳下马来,顿觉身上的铁甲一沉,拱手冲蔡瑁道,“军师客气了,听闻樊城危急,今率五千儿郎助父亲一臂之力,还望蔡将军尽快送我等过去。”

  蔡瑁拱手道,“公子先请入营歇息,瑁自去安排,现在已是下午,水军操练已经完毕,一个时辰内定保公子渡过汉水,还请公子入营小憩一番。”

  刘奇礼貌的拱手道,“军师自去安排,小憩就不用了,奇初次带兵,还是与士卒同甘共苦的好。”随即转身道,“文聘,组织士卒原地休整一番。”

  文聘抱拳转身朝着士卒中间走去,蔡瑁也急匆匆的去安排刘奇吩咐的事宜,张允一把拉过刘奇,趁着四周无人,小声说道,“混蛋,你想害死大家吗?为什么不按照主公吩咐去办,我等的家小可都还在襄阳呢!”

  刘奇拍了拍张允的肩膀,“表哥,襄阳城中我自有安排,我这次去,想办法把父亲换下来,荆州可以无刘奇,不可没有我父亲啊!”

  张允冷哼一声,“你觉得主公会让你代替他去受苦?想的太天真了吧!”

  刘奇嘿嘿一笑,“山人自有妙计!这次,最不济也能让孙坚从此对荆襄再无念想!”

  张允开口问道,“你小子能有什么办法,给我说说我给你参谋参谋。”

  刘奇欲言又止,在张允耳畔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说完转身朝着自己军中走去。

  看着刘奇的背影,张允咬牙骂道,“这混蛋,又耍我……”

  ……………………

  天色近黄昏踏步走在樊城的道路上,在春风和煦里别有一番韵味,刘奇心中不禁想起了那句故道黄昏,春光无限好的句子,眼看着到了太守府,刘奇心中忽然纠结起来,不知道自己此番私自行动,该如何跟父亲说起。

  踏进太守府的大门,刘奇阻止了亲兵的通报,蹑手蹑脚的走向议事厅,却听到一众人唉声叹气的声音。

  刘奇走了进去,看到父亲右臂上缠着麻布,心中忽的就揪心了,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拱手道,“父亲,奇今依计行事,特率兵前来,特来向父亲复命!”

  看到儿子隐晦的向自己眨眼睛,刘表心中虽有怒气,却也无法撒出来,自己毕竟是一方之主,总不可能把自己命令妻子儿女逃跑的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吧,更何况儿子已经来了,总不可能立即把他赶回去吧!

  刘表挥了挥衣袖道,“诸位散了吧,明日再议!蒯越,安排士卒守好城墙,谨防孙坚夜袭!”

  等到众人散去,不等刘表开口,刘奇就一脸急切的问道,“我听闻父亲受伤,安排一番就带兵前来,父亲伤势无甚大碍吧!”

  刘表摇了摇头,摇了摇头道,“无甚大碍,只是略微伤了筋骨,劳我儿担忧了。只是可恨孙坚贼子,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暗箭伤人!”

  看到刘表胳膊上的伤势,刘奇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道,“孙坚贼子!我定让他十倍偿还!”

  刘表摇了摇头道,“如今战事胶着,我儿不该来此犯险啊!”

  刘奇心中一个咯噔,暗道,情况不妙,看这样子,自家老子是铁了心把自己送回襄阳啊!眼珠提溜一转,登时计上心头,眉头微皱着开口道,“若我不来,父亲才是真的危险了。”

  刘表虽然也是一代人杰,但如此关头,岂会去疑心自己的儿子,当即开口问道,“此话何解?”

  刘奇开口说道,“父亲,我先问你,黄祖以前表现如何,近日大战又如何?”

  刘表开口道,“自我入荆州,先得蒯蔡相助,后招揽黄祖,此人在荆襄平定过程中勇猛过人,兼有谋略,乃是一大帅才,故为父将荆州步卒全权托付。”

  “那近日黄祖与孙坚战斗如何?”刘奇反问道。

  “我坐镇樊城以安军心,黄祖前翻大败,所率三万大军折损近半,这几日先后与黄盖、程普、韩当等斗将,却屡战屡败,我荆襄士卒军心日益下滑啊!昨日为了鼓舞士气为父亲上城头,却不想遭了孙贼暗箭。”

  “父亲不觉得奇怪吗?”刘奇开口问道,“黄祖之勇,荆襄无敌,孙坚麾下几人不过是长沙招纳的乡勇,黄祖再不济也应该能胜一两阵吧!”

  刘表若有所思,“听你这么说,其中确有蹊跷。”

  刘奇拱手道,“父亲英明,我私下听人说,黄祖与那孙贼颇有交情,这次听说我军大败,这才急匆匆赶来,欲谋他一番。”

  刘表轻捻胡须,眉宇间挥不去那一缕担忧,“我儿有何妙计,快快到来。”

  刘奇开口道,“若诈败一场,孙坚定与黄祖阴私会面,我已派人潜伏在侧,到时候,顶让孙坚死无葬身之地!”

  “嘶”刘表倒吸一口凉气,“此计太过弄险,更何况,就算除去孙坚,还有袁术在后,唉!”

  “父亲不必担心,孙坚家人子嗣均不在军中,若孙坚身死,袁术必定吞并其势力,然孙坚在军中颇有威信,其麾下肯定不甘心被吞并,两者必有一争,我等自可坐山观虎斗。再者,孙坚若死,其他人攻荆襄,又有何惧哉?”

  听到刘奇的话,刘表点了点头,感慨道,“吾儿今长大成人矣!不过孙坚军中除却本人,依旧还有程普黄盖韩当三人独当一面,如何是好?”

  “儿听闻陈生、张虎二将在军中仍不改匪气,其军中多悍卒,定可挡韩当程普二人,黄祖手下的邓龙将军打仗也是一把好手呢!”

  刘表能平定荆州,自然也是心思活络之人,心中立即明白自己儿子用意,不过还是有些犹豫,“若我荆襄无将军,谁人统军保境安民?”

  刘奇摆了摆手道,“父亲不必犹豫,孩儿自当为父亲分忧。”

  刘表也不多问,开口问道,“可有详细计划?”

  刘奇挠了挠头,问道,“父亲,可有樊城周边详细地图?”

  刘表摊开地图,刘奇看着简单勾勒出地形的地图,皱着眉头问道,“父亲,可有熟悉樊城周边形式的人。”

  “黄祖最为熟悉不过了……”刘表开口说完才发现这等情景,黄祖是靠不住的!,当即改口道,“蒯良应该熟悉吧!他早年在岘山求过学。”

  ………………

  等到蒯良到来,六只指着地图开口问道,“子柔先生,若我军退败,往岘山方向朝着汉江退去,正常情况下,应该从何处退去。”

  蒯良指着岘首山和汉江边缘的凤凰山之间道,“若我军溃败,定然会沿着凤凰山与岘首山的夹道,过凤林关后从上游水寨退回襄阳。同理,若襄阳兵败,渡过汉水沿凤林关躲入岘山才有逃生希望。”

  刘奇又开口问道,“凤林关,不知可险峻乎?”

  蒯良开口道,“昔有凤凰于此栖,凤林关两侧绵延三里,沟壑纵横,怪石嶙峋,乃是天然关卡,峭壁之上延及凤凰山,漫山遍野皆是梧桐,故名凤林关。”

  刘奇点了点头,心中有了点底,他记得,孙坚应该是围困襄阳途中追击黄祖溃军,在凤林关死掉的,听到蒯良的分析,襄阳兵败,只能躲入岘山,亦要度过凤林关,希望自己的插手,能让襄阳免过一劫吧!

  刘奇顿了顿,开口说道,“我心中已有计较,等到三日后,我统率三军出城,还望子柔先生和异度先生兄弟助我父亲守好樊城。”

  “不行!”刘表怒喝道,“你不能去冒这个险。”

  刘奇跪下叩首道,“父亲,恕儿不孝,我山阳刘氏可以无奇,但不可无父亲啊!我若不出,军心不稳,也只有我在,才能审时度势,临机应变。”

  刘表长叹一声,“可叹我刘景升奔波半身,却始终无力保全家小,却要稚子替我奔波!”

  看到蒯良拱手走了出去,刘奇低声在刘表耳边道,“万一计划失败,还请父亲死守襄阳半月,我在外自当周旋,不会亲身涉险,还请父亲放心。”

  刘表点了点头,带着一丝哀求的语气道,“奇儿,活着回来,我还等着你继承这偌大的家业呢。”

  刘奇郑重的点了点头,“父亲,我会的。您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说完告退走了出来,找来两名可靠家兵,吩咐一番,让二人自往习家池寻黄忠而去。

  三国奇公子

  第九章 亲身诱敌

  樊城北门三里外,两支军队对立着,一杆孙字大旗下,一个虬髯短须,虎背熊腰的大汉带着些许江左口音喊道,“黄祖小儿,今日怎么敢出城与我一战?”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从另一支军中露出头,“孙坚匹夫,不过袁术座下犬,也敢如此在此放肆。”

  孙坚跨马而出,手握一柄环首刀,看着对面赤色衣甲下毫无士气可言的士卒,厉声道,“谁人敢与我一战!”

  看到无人应声,黄祖一拍马臀,胯下马从军阵中奔腾而出,“匹夫休得猖狂,看我取你小命!”

  两人皆是胯下良马,手中环首刀,你来我往数十回合,站在中军的刘奇看的真切,吩咐周身亲兵道,“升将旗!”站在高处提起鼓槌,狠狠的敲击起来。

  看到一抹绯袍在击鼓,黄祖心中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主公,有你为我击鼓助威,黄祖纵然战死又有何妨。若他知道此刻为他擂鼓助威之人是刘奇假扮,心中肯定不快,不过这都是小事,他要知道刘奇为了搞定孙坚,往自己头上扣了一个大大的屎盆子,恐怕此刻战场之上挥军投敌的想法都有了。

  孙坚和黄祖打斗,早已分了三分心思在战场外,看到刘奇升起的刘字将旗,手上力道顿时加大了几分。

  黄祖虽然在荆州军中武艺无双,但远远不及孙坚,值钱和孙坚打斗,早已用尽浑身解数,此刻孙坚发力,黄祖顿觉难以抵挡,三个回合下来,浑身早已大汗淋漓,眼看着孙坚一刀挥来,黄祖自知无力抵挡,借着格挡的功夫,刀身一借力,纵马朝着自家军中奔去。

  孙坚一挥手中大刀,“全军冲击,目标,敌军大营。”

  看到两方已经短兵相接,刘奇一扔鼓槌,跨上战马,吩咐文聘道,“你去传话,让陈生缠住程普,让张虎缠住韩当,告诉他二人,不求打败程普韩当,但求不让他们靠近孙坚所在,其余人,依计撤退!”

  文聘策马而去,不一会,就听到乱军中有人喝道,“韩当贼子何在,看我张虎取你项上人头。”

  刘奇看到乱军中有人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杀去,心中已经了然,看来解决了一个了,心中放下心来,黄祖策马奔驰到近前,朝着刘奇开口喊道,“主公速速回城,我来掩护主公。”

  刘奇朝着文聘微微一点头,文聘走到黄祖身侧道,“黄将军,不可回城,你亲自护持主公走凤林关往岘山的上游水寨退,其他自有计较。”

  黄祖也不多说,点了点头,对身边左右道,“分出一半亲兵去保护主公,我自当为主公开路。”

  随着孙坚带头冲杀,早前吃过徐荣的亏,祖茂为了救孙坚已经牺牲,韩当已经去同,敌将厮杀,程普黄盖护持在孙坚左右,三人朝着刘表的帅旗杀去,看着刘表帅旗后撤,孙坚心中更加焦急,一定不能让刘表小儿回到城中去。

  有些突兀的,靠近城门一侧的乱军中有一伍士卒组织着其余士卒抵挡孙军,孙坚看看左右,开口道,“德谋,你率一半士卒前去破掉敌军,然后往樊城方向堵截,一定不能让刘表帅旗进入城中。”

  程普犹豫不觉,开口道,“可是,主公,您身边……”

  知道程普担忧所在,孙坚开口道,“此乃此战重心,知道你心有谋略,才派你去执行,我身边有公覆在,自然无事。”说完瞥头看了黄盖一眼,“你说是不是啊,公覆!”

  黄盖在一旁大声应和道,“德谋,你就放心去吧!主公身边有我在,定然无事……”

  程普抱拳道,“偌,尊主公军令!”说完策马转身,大喝到,“我部所属,随我杀敌!”说完纵马带头朝着侧面冲去。

  看到程普冲来,人群中一人小声道,“都给我用心点,别人无所谓,一定要给我缠住程普。”

  人群中当即有人拍马屁道,“将军果然神机妙算,有人把将军和张虎并列,实在有损将军威名。”

  听到士卒拍马屁的话,陈生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心中更是得意洋洋,暗叹道,“子柔先生真是神人也!”如果他知道,蒯柔给他出的吸引程普的计策都是事先和刘奇刘表一起商量好,专门用来坑死他的,不知心中有何感想。

  看到刘表帅旗向西行去,孙坚黄盖带兵紧追不舍,眼看着到了一片略有起伏的山坳,前方溃兵忽然一个转身,列阵挡在孙坚前方,为首一人手持长qiāng,骑在马上大喝一声,“邓龙在此,谁人敢与我一战!”

  眼看溃兵中刘表帅旗仍在迅速向后移动,孙坚心急如焚,开口吩咐道,“公覆,此獠太过嚣张,与我拿下他!”

  黄盖一挥手中长qiāng,身后五百健儿相随,一窝蜂的朝着邓龙奔去,看到黄盖邓龙鏖战,孙坚带着余下众人朝着帅旗袭去。

  刘奇伏在马上,贴身铁甲外套的父亲不合身的绯袍让他觉得十分别扭,黄祖率着亲卫跟在刘奇身后,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来跑路。

  孙坚眼帘中映出那一抹绯袍以及神色慌乱的黄祖,他带着满脸狞笑,率着一众亲兵朝着黄祖杀去。

  文聘组织黄祖刘表的亲兵阻拦着孙坚,将刚刚下马的黄祖扔上马背,拽着缰绳道,“黄将军,你我护送主公回襄阳。”

  黄祖也顾不得平日里示若手足的亲兵,跨上马抓起缰绳,冲过去将刘奇的马缰绳拽在手中,就朝着岘山之中疾驰而去,丝毫没有注意道,文聘带着十几个刘表的亲兵,背着刘表的帅旗,跟在刘奇背后脱离战场。

  眼看着黄祖几骑转道没入两山之间的夹道里,孙坚心中更是焦虑,三两刀解决掉缠着自己的士卒后,招呼着身边几个亲兵,纵马朝着刘奇逃离的方向奔去。

  看到身后再无追兵,黄祖缓了口气,看到刘表伏在马上脸色煞白的样子,开口道,“主公,从这山谷穿过去,就到了我军汉江上游水寨了,还请主公坚持一下。”

  刘奇装扮的刘表抖了抖压在身上的铁甲,回头看到文聘跟十几个自家亲兵跟来,这才放下心来,看了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山谷从中岔开,突兀的多出一座山峰,看着险峻异常,刘奇指着两条山谷压低嗓音问道,“黄祖,这两条山谷都是通向何方的。”

  黄祖指着左手边的狭长山道开口说道,“沿着这里过去七里是凤林关,过来凤林关,再有十几里就到汉江边了。”又指着右手边的山道山道,“这条山道是岘首山和中岘的谷道,从这里进去,便可遁入岘山之中。”

  刘奇翻身下马,开口道,“全体弃马,驱赶马匹往岘山之中奔袭。”

  黄祖开口道,“主公,这不妥吧。”

  刘奇手一扬,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黄祖,你难道准备投靠孙坚不成?”

  黄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主公明鉴,黄祖对主公的一片忠心,日月可鉴,绝不敢有二心。”

  刘奇轻轻一叹道,“没有异心就好,不过,驱赶马匹方为上计,孙坚军中不知此地地势,马蹄印定可将其吸引到岘山,再不济,也能让其犹豫不决,这时间,足够我等逃出生天了。我等胯下马匹,可比不上孙坚军中马匹啊!”

  黄祖此刻兵败,也不敢像平日里一样捋刘表的虎须,拍马道,“主公英明,此等计策,黄祖这等粗人万万想不出来,料想孙坚那等粗人肯定也想不到。”

  一众人纷纷下马,几人合力将马匹赶到右手边的谷道中,看到战马奔驰过后不见身影,只剩下一排清晰的马蹄印,刘奇这才吩咐众人从树林中朝着凤林关方向而去,众人过后,刘奇吩咐众人从别处表层扒起一层枯叶盖住脚印,走了有一里左右,刘奇朝着文聘打了个眼色,文聘趁着收尾的功夫,将一片衣衫上的碎片挂在路旁的树枝上,看到布置妥当,众人朝着凤林关跑去。

  孙坚身旁跟着十几名亲兵,一路小跑,看到岔路,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谁可知道,这两条路分别是通往何方?”

  亲兵中有一人开口道,“将军,小的幼时来过此处,如果没记错的话,左手边这条路应该是凤凰山和岘首山的夹道,当地人唤作凤林关。”

  听到凤林关三个字,孙坚没来由的一阵心悸,不过想到自己追上黄祖,顺道再干掉刘表,毕其功于一役,就可以率先占据荆州,兵粮充足,也不用寄人篱下,看袁术脸色行事了,想到此处,心中一阵澎湃,指着马蹄踏过的山谷问道,“此处是通往何方?”

  那亲兵回答道,“将军,此处是通往岘山之中,越往里走越是山高林密,无迹可寻。”

  孙坚一挥手,喝道,“追……”率着亲兵就往岘山之中追去,听到亲兵的话,孙坚意识到,刘表等人是往岘山之中遁去了。

  转眼追过两个拐弯,看到分散开来的马蹄印,孙坚犹豫了起来,一扬马鞭道,“回去,我们再查探一番。”

  三国奇公子

  第十章 英雄殒命

  刘奇靠在一棵树上喘着粗气,一把抹下颔下粘着的三绺胡须,大口喘着气道,“不行了不行了,让我喘口气……”

  缓过来的黄祖听到刘表声音不对劲,扯着刘奇衣袖直奔的他回头看到刘奇,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了,瞠目结舌的说道,“公子,怎么是你?”

  刘奇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白了黄祖一眼,“怎么不能是我?”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直挺挺的站立在自己身后的文聘,嘟囔着道,“你这家伙,怎么连汗都不流?”

  文聘心中则是狂汗,人家黄祖好歹是和孙坚斗了好几个回合,拉着你逃命给吓出来的冷汗,你再看看身边亲兵,哪个像你一样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浑身上下汗流不止,不过这也是心中腹诽一番而已,在襄阳的日子里,文聘可没少体会这大公子的嘴上功夫。

  文聘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黄忠留下的记号,开口说道,“公子,还没到地方呢!”黄祖虽然没听明白文聘的意思,但是不妨碍他趁着缓口气的机会心中打自己的小九九,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先逃命,反正只是刘奇而已,刘表也不会为了一个儿子和自己过不去,毕竟打仗什么的他还得依靠自己这些世家大族。

  刘奇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身上一副几十斤重的铁甲累得他不轻,这可是相当于负重奔行几公里啊!不过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刘奇还是坚持着向前走去。

  文聘抓起刘奇的右手,开口对黄祖说道,“黄将军,你我一同带着公子走吧!”

  黄祖冷哼一声,拽着刘奇朝前奔去,眼看着地势越来越狭窄,山石嶙峋,刘奇是越走越累。

  话说孙坚带着一众亲兵回到岔路口,吩咐众人道,“你等可都散开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一众亲兵在孙坚的带领下四处巡视,沿着往凤林关的山路旁,一个亲兵叫了起来,“将军,有线索。”

  孙坚脚下一阵生风,奔到近前,拿下树枝上挂住的布条,自言自语的开口道,“看样子应该是不久前才被挂下来的。”

  孙坚走入路旁的林中,不一会就发现了不对劲,扒开一块覆盖的有些不自然的地方,果然有人走过的痕迹。

  孙坚翻身上马,挥舞着手中长刀喝道,“儿郎们,随我追,一定要拿下荆州。”

  却说刘奇等人越走山势越陡峭,就在刘奇一个愣神的功夫,头顶悬崖上落下一面杏黄旗,旗杆上拴着一根细绳。

  刘奇仔细看去,路旁的梧桐树干上有一个泥巴涂抹的笑脸印记,刘奇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黄祖看着箕踞在地的刘奇,再看着眼前落下的旗子,指着刘奇怒骂道,“竖子无知,连累我等,要是有马,我们早冲出去了。”

  刘奇还没开口,一旁的文聘就反驳了,“老小子,公子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在这里口出不逊。要不是你带的路,我们能被连累至此。”

  听到文聘的话,黄祖有些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道,“都快没命了,还有什么好争的呢,是我出言不逊,若要我等今日不死,定当当牛做马,供大公子驱使。”

  刘奇没有答话,对于黄祖,他还没有近距离的认知,不过,现在有一个绝好的机会让他出名,顺带着可以让自己把真正的上将藏起来,以后还可以骗骗别人。

  刘奇使了一个眼色,文聘靠近前去,指着自己一众人来路方向指去,“黄将军,你看那是什么?”

  黄祖回头一瞥,却什么也没有,就在此时,黄祖只觉脑后一阵剧痛,不由自主的扑倒在地,刘奇身边两名亲兵迅速从怀中掏出一跟牛筋,三下五除二的把黄祖捆了个结实。

  黄祖抬头瞥到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的刘奇,有些不甘的开口问道,“大公子,为什么?”

  刘奇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戏谑的朝文聘道,“小子,你不行嘛!谁跟我保证一下子能把这家伙打晕的。”

  文聘看着双目冒聘躲过刘奇的飞脚,朝着来路奔去,“公子莫急,我这就去探探。”

  看到被捆住按在地上的黄祖还在不安分的扭动身子,刘奇蹲下身子,开口说道,“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敢暗中与孙坚勾连。”

  “我没有……”黄祖脸色涨红,“身为一方主将,我为何要去勾连孙坚。”

  刘奇森然一笑,满口白牙在阳光下散发出一抹冷意,“我怎么知道,只要父亲相信就行了,不过,有个方法证明你的清白,你可愿意做?”

  黄祖的头点的跟个虾米似的,“末将愿意,末将愿意,只要末将能做到,定当万死不辞。”他生怕这当口,自己一句话说错就丢了小命,自己身死是小,连累了家族自己可就无颜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了。

  刘奇点了点头,“很简单,我要你亲手杀掉孙坚。”

  “杀掉孙坚?”黄祖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不过想想孙坚变态的战斗力,浑身当即一阵肉怕,“公子,可是末将不是孙坚敌手。”

  刘奇开口道,“这不是问题,我只要你亲手砍下孙坚头颅就行。”

  黄祖眼角瞥见地上的小旗,心中有了一丝明悟,这大公子太可怕了,自己还以为这是孙坚埋伏的人马,却想不到是大公子的手笔,还好刚刚自己反应的够快,要不然,自己这条小命交代在这里了,也可以推诿到孙坚身上。

  想明白这其中关联的黄祖顿时冷汗涔涔,带着讨饶的语气开口道,“公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以后定当以公子马首是瞻。”

  刘奇一个呼哨,山壁上垂下一条麻绳,一个身着铁甲的大汉溜了下来,看到地上的黄祖,点了点头问道,“公子,这就是黄祖?”

  刘奇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一切准备好了?”

  黄忠拱手道,“末将已经准备妥当,定叫孙坚有来无回。”

  刘奇指着黄祖道,“这家伙想要表忠心,我知道你爱惜自己羽翼,如果不担心他人分功的话,就把射杀孙坚的功劳安在他头上吧!反正你和他同姓黄,也无所谓敌人看出来是你是他。”

  听到自己只需要做事,不用背负恶名,更何况挂在黄祖身上,这事情在外人眼中也和大公子沾不上边,只要对自己人名声无碍,些许功劳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想想公子,为了自己心中没有芥蒂,竟然将荆襄大将捆了起来,心中更是感动不已,“公子大恩,忠铭记在心,些许功劳,何足挂齿,只要公子记得忠还能当重任就好。”

  看着黄忠拽着黄祖消失在峭壁之上,刘奇这才松了口气,自己的第一次谋划,虽然有很多人参谋谋划其中,可终究还算完美,不过,想想其中凶险,刘奇已然是一身冷汗,如果不是有文聘随身跟随,刘奇都害怕自己死在乱军中。

  眼看太阳升到头顶,就在刘奇焦躁不已的时候,文聘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开口道,“公子,跑,孙坚追来了。”

  刘奇带着一众亲兵,装模作样一番,歪歪扭扭的朝前奔去,孙坚纵马在前,看到刘奇的背影,怒喝一声,“刘景升,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