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杵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拧断琴弦绝非偶然,他为何要如此,难道是不喜欢别人听到他弹琴?平白毁了一把好琴,好不可惜。
刚才的好兴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殃殃地回走。
百般无聊,见面前大院中似乎传来舞剑的声音,又忍不住好奇,向声音传来处走去。刚迈进垂花院门,陡然脖子上一凉。
一道刺眼地银光迫使玫果侧脸避开。银光闪过。才睁大眼睛。
低头一看。一柄银亮地长剑地剑尖正抵在她咽喉上。只惊得魂飞魄散。顺着长剑往上。看向握住这把剑地手地主人。是一个浓眉大眼地少年。长发在头顶束成一束。随意地绑了
条与衣领地滚边同色地蓝色丝带。
穿着一身利落地黑色短打练武服。裤脚束在软底靴里。腰间是同色地腰带。只是在腰带间点缀了一条黄色地织带。织带上系着一块玉佩。竟十分朴素。
本是憨厚地一张脸。在看到她看向他时。露出十分乖张地神色。撇着嘴角。冷笑一声。“居然醒来了。”
玫果刚才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当看清状况时。更有些摸不着头脑。直感告诉她。她醒来让对方非常地不高兴。愣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少年见她不说话。额头上又渗出冷汗。下颌微微上扬。有了得意之色。“以后看到我。绕着点走。别来招惹我。”
玫果平白无故被人用剑尖抵着喉咙,本就有气,听了这话,更是气得发笑。他们是第一次见面,这事怎么看都是他来招惹的她。哪里还忍得下这口气,沉下脸,“你是什么乌龟
王八的,我都不清楚,你凭什么还指望我去招惹你?你未必太过自作多情了。”她敢这样肆无忌惮的伶牙利齿,也不是全无道理,从昨天听到的对话可以得知,她在这儿的地位定
然非同一般,那又怎么可能有人敢在这儿明目张胆的刺杀她?
少年听她说不会招惹他,本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实在难听,全不避讳的直接骂他乌龟王八,脸上便挂不住了,乖张变为怒火,英俊的面容扭曲了,“
你……”
“我怎么了?再不把你的这根破铁拿开,我就喊了,让我娘来看看,这院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她初来,对这儿的情况全然不知,搬出当家的或许是明智之举。
少年所有的表情定住了,眼里的怒意更浓,最终手腕一转,将剑背到身后,仍用眼神杀着她。
玫果嘴角上勾,得意得笑了笑,也盯着他看,他长得很高,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我以前得罪过你吗?”
她只是想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结,没想到少年听了她的话后,眼里的怒意更甚,象是恨不得将她生生撕碎。
“不说算了,也不用这样用眼神凌迟我吧?”她笑着伸出手指去点他的胸脯。
“你…….”他挥手拦开她的手。
“冥红,是谁惹你发这么大的火?”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笑声,笑声还没停下,便有一人绕过玫果,站在满面怒容的少年身边。
来人同样是一个长相出众的少年,一袭浅紫丝质长衫,左肩膀用紫金线点着金丝绣了只雄鹰。剑眉斜飞,脸上象总带着阳光的笑,但眼神却并不如脸上的笑意亲切。
玫果看他,他也打量玫果,眼里露出惊诧,“我还以为在床上躺了四年,不会长呢,没想到这过了四年,竟出落得倾国倾城了,猛的这么一看到,居然要认不出来了。可惜…….
可惜……..”边说边笑着摇头。
他好象是在夸她,但那口气,怎么听让人怎么不舒服,总觉得这话里带着刺,让人觉得周身的不自在,但又说不出这舒服在哪儿,“可惜什么?”
他剑眉一扬,还没回答,冥红不耐烦了,对那少年问,“你找我?”
“嗯。”他将视线从玫果脸上移向冥红,又再转回来看玫果。
冥红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停下,“离洛,你走不走?”
叫离洛的少年,冲玫果投了最后一眸,转身去追冥红了。
那一眸却让玫果愣住了,那眼神分明是嫌恶的。
玫果看着他们走远,眉头慢慢敛紧,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了三个长相极好的少年,但怎么也感觉不到同一屋檐下的亲切,反而有一种被强烈排斥的感觉。
出来散步的心情也没了,漫无目的的乱逛。
抬头间,一个装有小鸟的鸟窝从前面不远的一棵大树上坠落下来。
玫果“哎呀”一声,扑上前,总算在鸟窝落地前接到怀中。
顾不得身上疼痛,忙去查看小鸟,见小鸟们正受惊的望着她,并没有受伤,才长松了口气。
揉了揉摔痛了的膝盖,爬起来,拍去身上的尘土。
爬在树上,双手捧着鸟窝,设法放回枝头。
正文 第三章 N个俏郎君 字数:2627
“把鸟窝给我。”一声怒吼,一个十五六岁少年跃上大树,来抢玫果手中的鸟窝。
她记得小时候在孤儿院,好些男孩喜欢掏鸟窝,弄死小鸟,以此为乐。
这事她没撞上到也罢了,既然撞上了,就不能不管,说什么也不纵容这些坏小子。
也就随意抬脚踢了他的某一处,在他放手护住要害时,再给他膝盖来了这么一下,那张好看的脸上就布满了怒容,往树下扑去。
“嘘…….哎哟……”玫果在他落地的瞬间看见,树下有一堆……狗屎……他脸正向那狗屎靠近……
就在她唏嘘不已时,少年翻身跃起,用手背抹掉在脸上按扁的……狗屎。
美好的容颜涨得紫黑,握紧拳头,眼里喷射着怒火,“你还是和四前年一样邪恶!你为什么要醒来,怎么不死掉?”
玫果刚要发笑,被他这么一吼,象被人点了穴一般,错鄂地看着树下因愤怒而轻颤的单薄身体,邪恶?死掉?他恨着她。
“慕秋,你怎么这样跟郡主说话?”一个长相和声音同样温和的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走到树下。
“哼!姓末的,我到要看你能维护她到什么时候。”慕秋狠狠地刮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温和少年抬起头,仰视着玫果,如沐春风的微微一笑拂平了她心里的不安,“王妃找你呢。”
“你是谁?”这古代地人怎么个个都这么好看?
“看来郡主已经不记得我了。我叫末凡。”仍是温和可亲地笑。没有一丝被人忘记姓名而芥蒂。向她伸出手。“跳下来。我接着你。”
玫果被他藏身袖中看似单薄。其实很健壮地双臂接住时。才想起忘了将鸟窝放回树梢。叫苦连天。“糟了。我还得上去。”
在对方满是疑惑地凝视中。举起鸟窝。“我忘了将这个放回去。”
清亮地黑眸闪过一丝带着不可置信地诧异。象是不相信这是她说出地话。只是一瞬又恢复了起初地静如止水。接过鸟窝。“让我来。”轻飘飘地飞身上树。冲着树下地她轻轻一
笑。“慕秋以为你又是要拿这些小鸟去喂狼。”
“喂狼?”玫果看着他将鸟窝回树梢。这身体原来地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地人?
石桌边……
玫果迷惑地看着院中散落在各处的或舞剑,或看书,或对弈,神态各异的美少年们,这些少年都是刚才院中所见的。
无论怎么看都没了刚才的那些让她诧异又郁闷的表现,安祥自在,甚至让她怀疑刚才所见是不是幻觉。
母亲虞瑶看着女儿闪动着大眼睛,微微一笑:“你还记得吗?这些男儿全是你的夫郎。”
“五个夫郎?”玫果看着母亲,张大了嘴,半天没能合拢。
“是六个夫郎,佩衿被你姨娘调回去办事了,所以今天你见不到了。”
玫果眉开眼笑,好幸福啊。总算明白什么叫放弃一棵大树,得到一片森林了。转念想到刚才那些不是嫌恶,就是怨恨的眼神,也就高兴不起来了,“但我发现,他们都很讨厌我
。”
“只能怪你小时候太调皮了。”虞瑶对女儿的话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他们不讨厌她才叫不正常。
玫果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他们的表现好象不仅仅是因为她调皮这么简单。
虞瑶拍拍她可爱的小脸,“别泄气,我的果儿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会喜欢上你的。”
玫果撇着嘴,“希望吧。”放着这么多美男在身边不用,有点浪费资源。
指着竹林中见到的那个扯断琴弦的少年,他的受伤的手已做了包扎,“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瑾睿,他可是全天下最美的男子,就是性子冷了点。”虞瑶暗赞女儿好眼光。
“是吗?”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一暮暮激情的画面,脸上微微一红,虽然她记不得那个人的长相,但在记忆中却是无人可比的。
虞瑶眨了眨电波乱放的大眼睛,她自己只嫁了一个夫君,却为女儿准备了六个夫郎:“你可以随便进他们的房间,上他们的床。”
玫果笑得有牙没眼,真是太幸福了,刚才的郁闷淡了不少。
十二岁的小女儿露出的色眯眯的眼神,让虞瑶婉尔,“但你不能碰他们。”
玫果唇边的笑僵住了,这不是折磨人吗?睡一张床,却不能碰,“为什么?”
虞瑶看着女儿扑闪着的长睫毛,这些话题对小女儿有些过早,但三个月后,她就要离开,这一去不知要何时才能回来,有些事还是提前告诉她的好,即使现在不懂,成年后自然
会懂,“因为如果他们与你行了欢好,他们便会被你的魂魄吸尽精髓而亡。”说完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女儿,真怕她问自己什么是行了欢好…….结果她什么也没问,只是趴在桌上发
呆…….
这不是害人吗?与人欢好,对方就会死,她也就成了杀人犯,如果不想成杀人犯就只能老老实实地……难道这一世要守活寡?
虞瑶见她没问东问西略安下心,“老神仙说过,只要你与昨日魂魄返阳时所遇到的男子结为夫妻过后,你便可以象正常人一样了。”
玫果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云里雾里的。魂魄返阳遇到的男子…….难道是他……可是她却不记得他的样子了…….而且现在的身体和昨天与他一起时的身体错差了好几岁。这要
她如何寻找?好想哭…….没天理啊……
可是这老神仙真是邪了,难道知道她是借尸还魂?还知道她与那人的事……瓷白的小脸开始发烫,“那男子是谁?”
“不知道。”
“老神仙不知道吗?”
“他说你与他缘份到了,自会相见。”
“老神仙没说他在哪儿吗?”
“还没来得及说,便仙去了。”虞瑶不无不惋惜的叹了口气。
“呃…….”玫果呆若木鸡,把玩着母亲的小铜镜,惊异地发现,镜中的小脸与二十一世纪的她十二岁时一般的模样。
对那个人绝望的心又再复活,如果这样过上几年,他是否还能认出自己?但是几年后他还是否记得自己便不得而知了,再升起的希望又泄没了。
正文 第四章 今晚谁侍寝 字数:2998
“果儿,今晚你跟谁睡?”虞瑶一一看过那五个少年。
“跟谁睡?”玫果鄂住了,这么快就要面对这种问题了?顺着虞瑶的视线也看向那些少年,唉,个个养眼啊。
“你才醒,阴气太重,魂魄不稳,我怕有闪失,还是有人陪着好些。”虞瑶回头对服侍在旁边的丫鬟小娴说,“去把末公子叫来。”
“我想自己睡。”玫果想着那些怨恨的眼光,打起了退堂鼓,虽然很喜欢美男,但没弄清来龙去脉前,还是避着点方为上策。
“以前不让你跟他们睡,你还不肯,现在长大了,怎么反而不愿和他们亲近了?”虞瑶侧脸打量着玫果。
“这个,只是……只是…….不太方便。”玫果怕被她看出了自己是冒牌货,涨红了脸,打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