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又前行了两日,便进入了女真人的地界。明朝曾在关东设置了奴儿干都司卫所,随着女真人的逐渐强大,奴儿干都司卫所便慢慢失去了其作用。不过女真各部落与关内民间的生意往来暂时还没有间断,关内的丝绸、茶叶、工艺品、铁器等货物运往女真各部落,换回牛马、毛皮、药材等关东特产,尤以秋季往来最为繁忙。
王怀的商队来到一处关卡前,忽见关卡上布满了女真兵马,正在严密搜查每一位出关卡的人和每一件货物,而对入关卡的人马货物一律放过,气氛较以往紧张。商队众人不知其故,心中纳罕。王云平前去缴纳了关卡税金后,回来对王怀道:“叔叔,没什么大事,好像女真人在搜寻什么要紧的东西。”王怀听了,心中略有一丝不安。商队过了关卡,又继续赶路。罗坤初至关外,一路所见关东风光,尽与中原大不一样,少年心性,自是高兴起来。商队一路行来,尽可能地选择人口密集的镇子,再寻马店投宿安歇。
商队又前行了几日,感觉气温比关内凉爽了些,高山密林渐渐多了,王怀、黄魁等人的神情便有些紧张起来,警惕而行。午后,商队进入了一片平原地带,众人稍松了口气,张路还与几名伙计说笑起来。就在这时,忽见前方尘土大起,百余骑迎面而来。黄魁见了,惊呼一声道:“马贼!大家当心了。”众伙计大惊,各亮刀枪,围护了车马货物。王怀此时虽脸色大变,却知此时定要镇静,高声道:“大家莫慌,见机行事。”转瞬间,那百余骑风卷而至,马上尽是些彪悍的蒙面人,刀枪舞动,来势汹汹。在距离商队数十米处,为首两人收住坐骑,其中一人一扬手,五六十骑分抄商队两侧,顷刻间便把人马车货围了起来。
黄魁见事情不妙,壮着胆子引马上前,一拱手道:“不知各位是哪路的好汉?”随即抽出了背上的单刀。那边为首的黑衣人一声冷笑,从马背上解下一张巨形硬弓来,搭上一支长翎箭,对准黄魁喊了声“着!”弓弦响处,一箭飞来。黄魁大惊,刚要举刀拨挡,其箭已到,正击在那柄单刀刀背上,但听“当”的一声脆响,单刀竟折为两断。直震得黄魁右臂麻痛,几乎失去了知觉,不由得把另半截刀柄也扔了出去,心下大骇,引马急退,知对方手下留情,无意伤己,不敢再言。众伙计立时惊惧,相顾失色。罗坤暗自惊讶道:“好厉害的箭法!”不免为商队的处境担忧起来。
那黑衣人一箭将商队诸人镇住,随后收了巨弓。旁边另外一名黑衣人便高声喊道:“过路的老客,你们听好了,我们今天一不劫货,二不杀人,但请各位把车上的货物、身上的包裹都打开摊在地上,我等要寻一样东西,查完便走。若不然,休怪我等发难。”王怀听罢大惊,知道车上载的尽是些江南产的好货,这些强盗见了岂有不劫之理。王怀行商多年,也是经历过风险之人,心知此时只能照对方的意思做,不然会立生祸变,从刚才那一箭来看,对方不是寻常的马贼,或许真要找一样东西。王怀随即吩咐王云平道:“按他们的意思做,卸货拆包。”王云平迟疑了一下,见王怀说得坚决,只得回身对伙计们道:“卸货拆包,摊在地上放好了,小心别碰损了。”伙计们听了,便纷纷下马拆卸起来,一时间,五颜六色的成匹丝绸、各式的器玩、成包的茶叶……各色货物摆满了一地,甚是耀眼。看得罗坤心中惊叹道:“好家伙!这么多好东西!”更是替商队担心害怕起来。
这时,为首的那黑衣人一挥手,身后的几十人便放马前来。到了近前,纷纷下马,奔向那些货物。王怀双眼一闭,心想:“完了!”随见这些黑衣蒙面人,对那些散落的、极易查寻的东西只看一眼,无论贵贱,不予理睬,唯仔细查看那些成包的大件,查完了,即扔在一边,无丝毫的掠取之意,果真是在着力寻找一样什么东西。王怀等人见了,心中各是惊异,不知这些人到底想找什么。那些黑衣人翻找了半天,似无所获,又仔细查寻了每个人与每匹马所带的东西后,仍无所得,便一声呼哨,舍了满地凌乱的货物,毫发不取,各自飞身上马,径直退下了。其中一人向为首的蒙面人耳语了几句,那人点点头,遂对这边说了声:“打扰了!”一挥手,百余骑放马急奔,转眼间,尘烟远遁,群盗竟自去了。
伙计们此时余悸未了,呆呆然,如坠云雾中,不知对方为何如此行事,莫名其妙得很。王怀暗里松了一口气,道声“侥幸”,随对茫然不知所措的伙计们喊道:“还不快装车赶路,等着做甚?”伙计们如梦方醒,这才忙着收装货物,罗坤也自上前帮了。王怀坐在马上,对群盗的此番举动,摇头苦思不解。那镖师黄魁红着脸,引马来到王怀马前,张嘴想说什么。王怀摆手止了道:“贼人势大,也怪不得黄师傅,我们又未曾损失什么,请勿自责。”黄魁面呈愧色,对王怀拱拱手,引马一边去了。
货物装上了车,商队又继续赶路。此番遭遇虽有惊无险,一路行来,众人却更是小心。又行了几日,人烟渐渐多了起来,众人这才稍安了些。途中经常发现一些行踪诡异的人,有的甚至暗中跟踪商队,私下窥视。常有马匹在商队前后出没,似在观察什么,确定无所发现后,便各自消失了,整个关东似处在一种异常的气氛中。在马店歇息时,经常看到人们交头接耳,好像在谈论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神秘得很。由于在途中受了惊吓,商队里的人也自不便上前打听,免得惹人注意,再遭麻烦,并且有装束奇特的怪异之客常用狐疑的眼光看人。 又行了数日,前方出现了一处女真人的大部落,也就是商队所至的目的地,王怀与伙计们这才有了欢颜。离部落还很远,便已惊动了部落中人,一名女真族年轻人骑马迎住,问道:“可是广东的王老客到了?”王怀应道:“正是王某。”那年轻人喜道:“族长已候老客多日了,我这就去禀报。”说完,飞马去了。
刚至村口,前方部落中已迎出一队人马来,为首的是一位女真族老者,后面拥了四五十骑,尽是些年轻力壮、负弓挎刀的汉子。王怀这边见了,忙驱马上前。那女真族老者扬手招呼道:“可是王怀王老客?”王怀挥手喜应道:“是阿骨洪大族长吗?”二马相交,两人拉手大笑,自是老友重逢一般。阿骨洪随即一摆手,身后众骑往两旁一分,让出条路来,王怀便与阿骨洪有说有笑,并马引了商队进入部落。
这是一座有千户人家的大部落,用木桩修筑的房屋井然有序,屋顶上晒着一排排整张的兽皮,房檐下挂着大块的腊肉和成串的蘑菇,几条雄壮的猎犬刚吠了几声,便被主人止住了。部落内外令人感到那般粗犷和豪野,处处显现着一种别样的关东风情。商队一到,部落沸腾,老少争看,立时热闹起来。商队被迎至一处大院子里,自有人接过了车马。伙计们似到了家里一般,任由女真人把货物卸车入库,自不去看护点验,十分放心地随热情的主人进屋落座饮酒。为欢迎远道而来的商队,部落中备下了丰盛的酒席,山珍野味摆满了桌子。王云平、黄魁、罗坤及众伙计,被热情好客的女真人拉住,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女真人豪爽粗犷,人人善酒,劝得伙计们也自开怀畅饮。
王怀单独被阿骨洪请到了楼上,那里自备了一桌更丰盛、更讲究的酒席。二人落座,举杯欢饮,诉说旧事,却闭口不谈生意,这也是女真人首次待客之道。王怀、阿骨洪互劝了几杯,叙了一番重见时的感慨。王怀然后道:“老族长,今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阿骨洪笑道:“你我来往多年,坦诚相交,有事但讲无妨,知无不言。”王怀于是将出关后途中所经历的一切向阿骨洪述说了一遍。阿骨洪听罢,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肃然道:“此事说来话长。老客远道初至,有所不知,一个月前,我关东圣地长白宝山,出土了一支双身的‘雌雄抱团参王’。”王怀听罢,惊呼了一声道:“竟有这等奇事!”立时惊异万分。
阿骨洪饮了一口酒,感慨道:“这千年都难得一遇的奇事,没想到竟能出现在我们这个地方。”阿骨洪让了一下王怀酒菜,接着又道:“此参王乃是我女真族中的一名年轻人偶然在一耸立的石砬子上挖得,出土之后,那座石砬子因灵气尽失,当晚就崩塌了。”“咦?”听得王怀惊叹了一声。阿骨洪又道:“那年轻人得了这宝物后,即被一位闻风而至的关内老客用三万两雪花白银收买了去。”王怀听到这里,懊悔得一拍大腿,道:“如此神物,千年不遇,十万两银子也不为多!”阿骨洪接着又道:“那关内老客购此参王之后,惊喜异常,立即舍弃了已采购的大批山货,带着心腹之人连夜走掉了。谁知数天之后,不知怎么走露了风声,有人发现那位关内老客及一行十七人被人杀死在荒山野地,‘雌雄参王’不翼而飞。自此以后,关东一地便不太平了,血案连发。”王怀吃惊道:“怪不得贵族兵马以及那些马贼强盗也都兴师动众,令人恐慌得很,原来都是为了争夺这支宝物。”阿骨洪道:“我女真族的大首领放出消息,有献此物者,赏好马五千匹、牛羊各万头、奴隶三百名,还有一块好土地,可做一方之主。”王怀听罢,惊叹道:“谁人有此大福?”阿骨洪又道:“那参王乃我宝山神物,自不会让它流出关东,所以缉查得很紧。不过,此神物虽未离
囟匆膊恢淙牒稳酥帧U庖桓鲈吕矗煜潞诎琢降赖娜宋铮追谆峒囟岽吮Γ恢够嵊卸嗌偃艘虼松ッ!彼低辏⒐呛橐⊥犯刑静灰选M趸骋沧跃臁
第二天,阿骨洪叫人摆出了部落内所集攒的毛皮、药材等特产山货。王怀见这些货物比往年又多出许多,成色又好,大为高兴,列了一张货单与阿骨洪,写明了双方所要交易的货物。阿骨洪便命人照单备货,又看了王怀带来的丝绸、茶叶等江南特产,也自喜欢。王怀随后又带了王云平、罗坤二人到附近的几个部落内订购了一些货物,傍晚时回到了阿骨洪的部落。阿骨洪自又摆酒设宴,宾主极尽欢畅,兴至深夜。
过了几日,阿骨洪部落内的货物准备得差不多了,王怀因忙着清点,便叫罗坤到附近的几个部落内,去催促先前所订购的货物,并给了罗坤一两银子,让他随便买些吃的,罗坤领命高兴地去了。
这几个部落距阿骨洪的部落不算很远,罗坤一天便都走遍了。那几个部落的族长让罗坤回复王怀,货物多已齐备,不日便可来取,并且多少都赏了罗坤一点银子。罗坤办完事情后,离开了最后一个部落往回赶,走至半路,有些累了,便坐在一棵树下歇息。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动了罗坤,起身看时,见东南方向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后面尘土扬处,又似有数骑追赶。罗坤心中一惊,忙隐入一片草丛中探头窥视。那匹快马飞驰到一棵白杨树下突然间停住了,马上一青衣人回头看了看远处将至的追兵,似乎觉得今日有可能脱不了身,便从背上解下一只长木盒,跳下马来,急转到树后,见四下无人,忙将那木盒藏入了一处草丛中,又随手折了一些杂草掩盖了,接着环视了一遍四周的环境,便飞身上马,疾驰而走。顷刻后,十数骑黑衣人尾随追去。
罗坤见那些人去得远了,便起身从草丛中走出,心下异道:“先头那人神色慌张,不知把什么东西藏在了那里?且去看一下吧。”罗坤来到那棵白杨树后面,见一块草丛倒伏了,上面遮掩了些杂草,知道便是此处了。伸手将乱草拨开,下面露出了一只长方形的木盒来。罗坤一时好奇,便开启了盒盖,却见盒内是两片对合在一起的宽厚的白桦树皮,里面似裹了什么东西。罗坤伸手拿去了上面的那块树皮,见里面又是一层翠绿的苔藓,不由诧异道:“什么东西放得如此麻烦?”用手拂去那层苔藓,罗坤再看时,不由摇头失望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两棵长在一起的山萝卜。”罗坤曾在阿骨洪的部落中见过类似的东西,问过张路,张路见罗坤连人参都不识得,便戏他说这是关东特产山萝卜。其实,罗坤无意中得到了那支震动关东全境的“雌雄抱团参王”,山参贵重,故用苔藓保鲜,以全其形。
罗坤此时并不识这宝物,以为是两棵长在一起的所谓山萝卜。细观之下,罗坤忽然笑出声来,乃是见这两棵山萝卜竟长成了人形,一棵似八十岁的老翁,一棵似十七八的少女,长须彼此缠绕,上身对抱一起。罗坤笑道:“怪不得那人把这东西丢了,留着这两个光着身子抱在一起的小萝卜人是很羞人的,也不知是怎么长出来的,这山萝卜的须子也太长了些。”罗坤将这宝物玩弄了一会儿,寻思道:“不知这山萝卜能否生食得?”此时但觉口中微渴,便“吭哧”一口咬了下去。嚼了几下,罗坤不禁皱了皱眉头,觉得满口苦涩。细嚼之下,却又透出一种甘甜来,摇了摇头道:“真不如田翁菜园里的青萝卜好吃。”又咬了几口,自语道:“却也将就,都吃了吧。”罗坤不分好歹,竟将这支“雌雄抱团参王”当作萝卜,索性都吃了。吃完了参身,便把剩下的参须在手里团了团,一把塞入口中,闭上眼睛嚼动了几下,皱着眉头硬咽了下去,却是一点儿都没有浪费了。罗坤抹了抹嘴,抬头见天色不早,便把那桦树皮、木盒、苔藓之类的东西丢在一旁,站起身来,赶回阿骨洪部落中去了。
罗坤回来见了王杯,把所办的事情交待了一下,王怀听了很高兴,赞扬了他几句。由于没有把路上吃“萝卜”的事放在心上,罗坤也就没有对别人提起。这时,王云平、张路等人正在清点捆装换来的货物,黄魁师徒也在其中帮忙。罗坤见张路正把一些山萝卜往木盒里装,便走上前道:“这山萝卜也无甚好吃处,苦涩得很!”此语一出,王云平、张路等院中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罗坤不知所以然。这时,一位女真族老者走上前来,对罗坤笑道:“看来这位小哥初入此道,没见过这些好东西吧?”张路一旁道:“他是新来的,不问生意,自不懂这行当。”“哦!”那女真老者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说呢!”接着对罗坤道:“你所说的这些山萝卜,其实就是你们汉人所说的人参,大补气血的。”“人参?”罗坤闻之一怔,他以前只闻其名未见其形,知道都是些有钱人家才能用得起的名贵东西。那女真老者接着道:“不错,这就是人参。”又指了张路手中的那些人参道:“这是园参,就是家植参,非野生的,也很贵的。”那老者随手开启了一只很精致的锦盒,指着里面的人参道:“这就是真正的野山参,也叫‘棒槌’,我们女真人奉为‘山神’,此种参生长在高山密林,背阳向阴,不喜风日,极是难寻。”罗坤见那锦盒里的人参与自己吃的
强谩铰懿贰畈欢啵皇窍感×诵D桥胬险哂值溃骸澳憷纯矗松讲沃迕苄氤ぃ鹂此獍愦笮。词浅ち艘话俣嗄辏导赴倭揭拥模裟玫侥忝枪啬冢恢止蟪龆嗌倮础!甭蘩ふ馐币讶惶么袅耍南峦聪У溃骸肮怨裕÷飞铣缘哪嵌鞑痪褪侵Т笊讲温穑∪粽沾怂道矗钌僖材苤瞪锨О肆揭印!毕氲秸饫铮蘩ず蠡诘弥迸耐范褰拧V谌思耍淙灰恍Γ晕蘩ぴ谠鸨缸约壹抖獭B蘩じ找蛑谌怂党鲎约撼粤艘恢Сさ霉殴值纳讲危闹泻鲇值溃骸安豢桑党隼锤蠡诹耍唤惨舶铡!币∫⊥罚刈菽谛湃チ恕
罗坤躺在木床上寻思道:“原来那人被追赶,是要抢他的那支人参,看来是很值钱的。可惜自家不识货,当作萝卜吃了。此事可声张不得,否则叫那些抢人参的人知道了,不杀了才怪。”想到这里,罗坤心中倒坦然起来,知道自己不说,便无人能晓得那人参被谁吃了。忽又转思道:“听说人参是大补药,有钱的人家才用得起,既是补药,我吃了也不会有什么坏处吧?”罗坤随即拍了拍肚子,晃了晃脑袋,倒也未觉有何异常,于是更放心了。
傍晚时,张路进来唤道:“罗坤兄弟,阿骨洪老族长又请我们吃酒席了,快走吧。”罗坤闻之一喜,从床上一跃而起,跟着张路来到了厅堂内。此时,酒菜已经摆好,无非是大块肉、大碗酒之类。伙计们一哄围了桌子,张路也自拉了罗坤上前坐了,陪酒的女真人又劝起酒来。罗坤平素也是能吃几块肉、喝上两碗酒的,而此时坐在桌旁,瞧着满桌的酒肉,但觉腹中不饥,竟无一丝的食欲,心中怪异道:“午间在外面也没有多吃些什么,肚子也不甚涨,如何有这般吃不下去的感觉?”张路在旁见罗坤坐在那里发怔,不动碗筷,便道:“罗坤兄弟,这般好酒肉,如何不吃?”罗坤摇了摇头道:“我肚子不饿,你们慢用吧,我先去了。”说完,起身离桌而去。张路见了,心中暗道:“罗坤必在外面多吃了好东西,以至这酒肉都吃不下,我且享用了。”自与伙计们吃喝起来。
罗坤回到房中,心中惑异,百思不解其故。然而更奇怪的是,罗坤竟然一夜未成眠,想睡也睡不着,但觉精力百倍,愈感兴奋。早上起床时,伙计们见了他,各自异道:“喂!罗坤兄弟,今天怎么这般精神?”问得罗坤也自惑然。吃早饭时,罗坤愈觉腹中不饥,似感体内充满了一种“饱和”之气,便推故回到房中,心下异道:“难道是那人参补得不成?这样下去,如何是好?”不免有些忧虑起来。
这时,在阿骨洪部落东南方向的一座山顶上,立着三十几骑,马上之人,清一色的黑衣劲装,为首者,竟是一箭震断黄魁单刀的那位大力神射之人。此人乃是关东绿林中有名的盗魁,姓弓,名长久,人称“大力弓王”,善使一张巨形硬弓,威力无比,手下聚集了近万名关东流寇,占山称王。关东七十二座有名的绿林山寨,竟有五十六座山寨的人马听其调遣,自是关东绿林中的总瓢把子。手下诸盗凶悍健猛,女真大小部落闻之色变,女真人的铁骑也曾围剿过,都以失败而告终,“大力弓王”更是响遍关东全境。
此时,一名叫杜健的寨主指了山下对弓长久道:“总寨主,弟兄们追上并且擒住了‘草上飞’何雄时,那宝物已不见了。雷天豹寨主一怒之下折断了何雄的四肢,何雄受苦不过,便招出逃跑途中将那宝物藏了。弟兄们原路找到何雄所指的地方时,那宝物竟然不见了,只剩下只空盒子和两张树皮,显是被人取走了,何雄当不敢用‘调包计’诈我们。如今看来,那宝物估计是被附近这个部落的女真人拾了去。”弓长久凝望着山下,沉沉地道:“先派弟兄们暗中打探,若有下落,立刻抢回,倘若女真人藏匿不交……血洗部落,鸡犬不留。”
第五回 药王
这一日,王怀与阿骨洪坐在厅上饮茶,因为交易妥当,双方都很满意,二人彼此说着些感激的话。这时,一名族人兴冲冲进来禀报:“禀族长,大恩人谷先生到了。”阿骨洪闻之,大喜道:“原来是药王到了!”“药王?”王怀闻之一怔,忙道,“请问老族长,是哪个药王?”阿骨洪兴奋道:“老客是汉人,没有听说过‘南医圣,北药王’吗?”随即道声:“老客稍候。”便高兴地迎了出去。王怀此时惊道:“原来天下闻名的‘北药王’来了这里。”王怀是常年在外行商之人,对于世事也知晓些,“南医圣,北药王”,又称“南医,北药”,指的是当今天下两大神医奇人,一个医术高超,一个药理精深,各自游医民间,活人无数,有很多离奇的传闻。王怀为马上能见到这样一位传奇人物而激动不已。
这时,门外一阵说笑,阿骨洪拉了一人高兴地走了进来,一些部落里的孩子拥在厅外探头观看。王怀忙上前相迎,看那人时,身着蓝袍,头系方巾,背负长剑,人似中年,却显得十分年轻,一眼望去,便给人一种清高脱俗的飘逸之感,油然而生出敬意来。阿骨洪这时介绍道:“这是我部落中的大恩人,人称药王的谷司晨先生。”王怀忙施礼道:“久闻药王大名,今日得见,实为三生有幸。”阿骨洪一旁道:“这是货物往来的广东王怀王老客。”谷司晨自对王怀笑着拱了拱手道:“幸会!幸会!”随后各落了座,族人献上茶来,三人相让着用了。
阿骨洪这时高兴道:“几年不见药王先生,甚是想念,今日重逢,药王却是越发的年轻有精神了,莫非服了什么灵丹妙药?”谷司晨闻之笑道:“老族长过奖了,谷某哪里服过灵妙丹药,不过平日善养生罢了。”阿骨洪自又感激道:“七年前,若不是药王相救,我们的部落岂有今日的兴旺?”接着对王怀道:“王老客有所不知,七年前,部落里闹瘟疫,一下子倒了几百人,族人束手无策,坐以待毙。时值药王先生上长白山采药,路过这里,见我部落有难,便出手相救,急在山中随手采集了几把药草,放入大锅中熬了,然后每人饮一碗。说来也怪,不出两日,染病的族人竟都痊愈了,药王之名真是不虚传!”谷司晨这边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老族长这般夸奖,实令谷某有愧,无地自容了。”王怀心中自是敬服万分。
且说罗坤又是一日夜不饥不眠,尤感精力旺盛异常,且无其他的不适,先前还有些担心,此时却恍悟道:“莫非吃了那人参成就了神道不成?听人说吃了灵药成仙的事也是有的。”心中随即一喜,忙跑到院中帮助整理货物去了。张路此时见到罗坤,不由得吃了一惊,但见罗坤精神抖擞,意气勃发,双目含光,比以前突然精神了十倍,不由诧异道:“罗坤兄弟,发了什么大财?竟如此光彩?”罗坤摇了摇头道:“我能发什么大财,能跟着大家吃饱饭就足矣了。”心中忽然笑道:“日后就算有山珍海味也咽不得了,如此下去,倒省了许多麻烦。”张路一旁摇摇头,惑然不解。
这时,阿骨洪陪了谷司晨在观赏部落中的山货。阿骨洪指着小山似的毛皮、晒满地的药材,高兴道:“今年部落山货大丰收,比往年多出一倍来,实托山神之福啊!”谷司晨点头道:“关东这里,山多林密,物丰人杰,实是一处风水宝地!”阿骨洪听罢大笑。谷司晨这时托起了一架鹿茸玩赏,无意中一抬头,忽见院子里忙碌的众人中有一少年,神采非常,大异他人,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谷司晨立时一怔,忙放下手中的鹿茸,走到正在低头干活的罗坤跟前,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喂!小兄弟。”罗坤抬起头来,正与谷司晨照了个面。谷司晨乍看罗坤之下,不由吃了一惊,但见此少年神采照人,容光焕发,双目中闪烁着点点灵光,通身上下似罩绕着一片祥和之气。谷司晨心下惊异道:“这少年如此怡人,大非寻常,其内里透发显示的神采气质绝非凡俗之人所具有,天生此相,必是极尊极贵之人。但既是极尊极贵之人,也不能具有如此形色神态,况此少年与众人忙碌,显是一个下人。若不是天赋异禀,必是误食了奇异之物。”罗坤此时见面前站着一位陌生人,惊讶地望着自己,不知何故,便问道:“这位先生,唤我有事吗?”阿骨洪这时走上前道:“这孩子是广东王老客的小伙计,很能干的。”旁边诸人见族长与一陌生人上前与罗坤说话,便都放
率种械幕罴疲咀殴劭础9人境考耸比硕啵啦槐阆肝剩谑嵌月蘩ばα诵Φ溃骸懊皇裁词拢姹憧纯凑庑┮┎摹!彼低辏杂氚⒐呛樽呖恕B蘩ね殴人境康纳碛埃挥勺匝宰杂锏溃骸罢馕幌壬蒙嫔疲
到了午间吃饭时,罗坤又借故走开了,闲着无聊,便信步出了部落。到得野外,始觉秋气爽然,清风畅意。罗坤踱步上了一座山顶,见远处群鸟飞散,旷野空无,别有一种深秋的肃杀之气,触景生情,不觉间有些伤感起来,心中暗叹道:“方大哥也不知去了哪里?这半年来让我找得好苦。如今误投关外,想必离方大哥更远了。”罗坤哀叹了一声,自落下泪来。
这时,忽听身后有人道:“小兄弟,小小年纪,何故如此唉声叹气?”罗坤闻之一怔,回头看时,却是午前在部落中见过的那位陌生人,此人正是谷司晨。罗坤见了,心下道:“这个人怎么也到了这里?午前好像有话要对我说似的。”便上前施了一礼道:“原来是先生,罗坤有礼了。”谷司晨笑道:“你叫罗坤,很好!在下谷司晨。”罗坤见谷司晨言语和气,自生好感。谷司晨这时道:“大家都去吃饭了,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罗坤应道:“谷先生有所不知,我肚子总不觉得饿。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咦?”谷司晨闻之一怔,忙问道,“当真有此事?两日不进食物,你就不觉得腹饥吗?”罗坤道:“我骗先生何来,这两天肚子始终觉得饱饱的,见了任何东西都不想吃,更是不想睡。”谷司晨闻之,心知有异,便想进一步探试,于是道:“谷某略懂医理,小兄弟若不介意,可否让我一诊,看你是不是生了什么怪病?”罗坤闻之喜道:“好极!我也觉得怪怪的,无端生出这种‘饱病’来。”罗坤知道谷司晨是部落族长阿骨洪的客人,也自信任,便把手腕伸了过去。待谷司晨拿住罗坤脉位,细诊之下,心中忽地一惊,但觉罗坤六脉平和有力,自有一股充沛的真气在血脉中鼓荡。谷司晨暗中惊异道:“此脉象似有内家修炼几十年的功力,看来
怀鏊希夂⒆颖厥翘煸登珊希笫沉似嬉熘铩2还煜录淠苡惺裁炊骶褂腥绱松裥兀俊甭蘩ぜ人境空锫霾挥铮袂樗朴幸焐幻饨粽牌鹄矗P牡匚实溃骸肮认壬小惺裁床煌茁穑俊惫人境柯樟耸郑袂樽氐刈⑹恿寺蘩て蹋幻獍崖蘩た吹眯睦锓⒚=幼牛人境颗牧伺穆蘩さ募绨颍锌簧溃骸靶⌒值埽:啬悖阋殉晌酥兄闪耍 甭蘩ぬ眨闹兴浒玻窗偎疾坏闷浣狻
谷司晨随后拉了罗坤,寻了块石头坐下,问道:“小兄弟,你也不用瞒我,最近一些时日,你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罗坤闻之,暗里惊讶道:“这位谷先生好厉害!定是个高人,也罢,我对他说了就是。”想到这里,罗坤便对谷司晨道:“谷先生好本事!不敢相瞒,两天前,我在野外拾了一只骑马人藏的盒子,里面用树皮裹了两支长在一起的人参,像两个小人抱在一起,好是可笑……”“咦?”谷司晨此时大吃一惊,随即脱口道,“雌雄参王!”接着便激动地站起来,仰天感叹道:“天意!真是天意!”
原来,谷司晨此次到长白山采药,途中听说了出土“雌雄参王”一事,很是惊奇,药王心性,自是想目睹一回这千年罕得的参王,没想到事出离奇,竟被眼前这少年误食了去,并在内里起了异常的变化。一时间,谷司晨激动不已。罗坤见谷司晨兴奋的样子,不知何故,怔怔地望着。谷司晨见罗坤茫然的神情,不由摇头笑道:“多少成名的人物不惜任何代价想得到这个宝贝,不想天降缘分于你,真是造化!也是你我有缘,午前在部落中见你神采非凡,便知有异。告诉你吧,你所吃的这双支参为参王,千年都很难遇一回的,更不要说它在土中生长几千年了。山川灵秀之气汇以大地母育养此物,更采日月之精华,有福之人遇之,有缘之人食之。据说,此参王出土之后,其山因失灵气,竟在当夜崩塌了。”罗坤听罢,惊讶道:“这东西当真有此神奇?”谷司晨道:“奇处还不止这些,大凡山野之参,味甘苦,性微凉,大补元气,更补五脏之气,精自生而形自盛,故神采照人。气足不思欲,故食欲、睡欲两无。”罗坤闻之,方恍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两日吃睡全消。”
谷司晨这时又道:“参为大补之物,尤以野参为贵,然而人用之,必分次而食。若一次补进大量,人体受补不过,立生奇祸,轻者五脏损、四肢废,神志不清而为痴人,重者七窍流血而亡。”罗坤听到这里,大吃一惊道:“哎呀,不好!我一下子全吃了,这可完了,先生救我!”说罢,大为紧张。谷司晨见了,笑道:“不要担心,待我把话说完。你所食的这棵双参一体的‘雌雄参王’,与其他野参不同,也是你造化,若食了这许多量其他野参早就没命了。此参王千年难遇,一参雌雄双备,阴阳调和,其神效赛他参百倍不止,实为天地间极上神品。你之所以无事,且精神大增,食眠两无,乃是其雌雄阴阳互调之果。”罗坤听罢,这才放下心来,也自后怕,好险!谷司晨道:“确实好险,你若只食了其中一个,雌的或雄的,后果真是不堪想象,哪里还有你现在神仙般的感觉。”罗坤听了,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谷司晨又道:“小兄弟既已幸食宝物,不理会它,顺其自然,十余天后,饮食睡眠自可如常,从此不但体健身强,一生百病不患,且可延年益寿。若过百岁,其驻颜之功仍能保你年轻之貌。”罗坤听罢,大喜道:“如此一来,可成不老神仙了!”谷司晨笑道:“虽不至于千岁万年,但二百岁的寿数,在谷某看来还是有的。”罗坤闻之,一时间心花怒放,手舞足蹈起来。谷司晨见了一笑,接着又道:“这是走自然之法,倘若加以顺导,又可演化无穷。”罗坤忙道:“可又有什么稀奇处?”谷司晨道:“若以行气之法导之,可演化成轻身、辟谷、祛眼、绝息等神奇之术。若习练于武技,自可功高盖世。”罗坤听了,欢喜道:“真要成神仙了!”
谷司晨心中寻思道:“所幸被这孩子误食了去,若是那千年参王落入大奸大恶的坏人之手,当真不好办,从此天下可要多事了。”谷司晨随即感叹一声,对罗坤道:“也罢,既是天意,也是缘分,我且先传你一套‘行气功’,依法演练,日后你自会知晓其中有许多奇妙的好处,也不枉你食那宝物一回。”罗坤闻之大喜,知道谷司晨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当即拜谢了。谷司晨见罗坤天真纯厚,有幸食以奇物,也是想成全他,便将自己自创的一套不轻易示人的“行气功”传与了罗坤,又将调息行气的要领向罗坤细讲了。罗坤天性聪明,“行气功”又不是很复杂,不足一个时辰,罗坤便掌握熟悉了,随后自家又演练了一遍。谷司晨见罗坤领会得如此之快,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忽听山下人喊马嘶,突然乱了起来。谷司晨、罗坤闻之一惊,忙起身观看。但见山脚下,约有千余骑疾驰而来,马上都是些劲装的黑衣人,转眼间,已将阿骨洪的部落围了起来。罗坤见状,心中不觉一凛,脸色大变,不知所措地望了望谷司晨。谷司晨眉头皱了皱,面呈忧虑道:“这是来寻你的,切记,食参王一事,除了你我知道外,不得向任何人说起,否则必遭杀身之祸。”罗坤紧张地点了点头。谷司晨见了,又坦然笑道:“有谷某在,倒也不必担心。走,去看个虚实。”随即拉了罗坤急转下山来,寻了一处草丛隐了身形,静观其变。
部落中人突然遭此意外,老幼惊慌。时间不大,阿骨洪乘马迎出,身后跟着二百多名女真族的年轻人,箭上弦,刀出鞘,列在两旁警戒了。镖师黄魁在木楼上望见那名为首的黑衣人,似箭断自己单刀的那位大力神射之人,吓得急忙掩头躲了。来的正是大力弓王弓长久。
阿骨洪见群盗将部落团团围住,惊骇之余,自知来者不善,稳了稳神,引马上前问道:“不知各位好汉到这穷村野落中有何贵干?”弓长久身边的杜健用马鞭一指,道:“你这族长听着,我们已查出‘雌雄参王’就在你们部落中,快快交出,自然无事,否则扫平你们部落。”罗坤在草丛中闻之,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自己给部落闯了大祸,这些人果然是来找那支人参的。阿骨洪此时大吃一惊道:“这位好汉,如何这般说话?参王乃宝山圣物,岂能在我部落中,况且我女真族人万万不敢私藏此神物的,各位好汉弄错了吧?”杜健冷笑一声道:“你这族长,勿要狡辩,如此不知死活,可知我家总寨主是谁?”阿骨洪闻之,心中一震,随即疑惑地摇了摇头。杜健这边得意道:“我来告诉你,小心听了,我家总寨主便是大力弓王!”大力弓王!阿骨洪与后面的女真族人皆是一惊,满脸的骇然之色。
谷司晨惊讶道:“是大力弓王到了,看来事情有些棘手。”随即附于罗坤耳边道:“事急矣!我得现身了,你在这里千万勿动。”说完,谷司晨起身从草丛中缓缓走出,朗声道:“原来是威震关东的大力弓王到了,可不要滥杀无辜,坏了自家一世名节。”众盗闻之,皆是一惊,回身看时,见是一名蓝衣儒生,从容不迫,缓缓走来。弓长久见了,也自惊讶。阿骨洪不由惊呼了声:“谷先生!”群盗自被谷司晨从容不迫的气势镇住,往两旁一分,让出条路来。谷司晨走到阿骨洪马前,一拱手道:“老族长,勿要惊慌。”阿骨洪大悔道:“先生既已不在部落中,为何不走掉,反来受累?”谷司晨含笑不语,转身面对群盗。
杜健此时怒道:“来者何人?敢在这里说话!”谷司晨一拱手道:“在下是老族长的客人,见部落中有事,不能置身事外,希望能调和调和。”杜健闻之,冷笑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待我来****你。”说着,抽出单刀欲驱马上前。弓长久这时突然扬手制止道:“杜寨主,你且退下。”杜健不敢违命,收马一旁立了。弓长久一双锐利的目光打量了谷司晨一番,冷冷道:“这位先生肝胆照人,弓某佩服,不过此事与先生无干,勿管闲事为好。”谷司晨拱手一礼道:“久闻弓寨主英名盖世,从不恃强凌弱,身为关东绿林盟主,行的是侠义之事,何必难为一个小小的部落?”弓长久闻之,心中微微惊讶道:“此人胆气过人,似有些来历的。”随即缓了缓口气道:“弓某得到消息,那支参王落在此间,是手下人办事不利遗失了的,故来索取,只要部落交出宝参,自然无事。”谷司晨摇头道:“自那参王出土以来,便已震动关东全境,岂能轻易落在这些小部落中?况且在下居此多日,部落中并无异常,是没人能有那么大福分的。如今对此宝物垂涎之人多得是,难道就不能被他人得了手去?在下不才,敢向弓寨主担保,那宝物绝不在部落中,希望勿要难为他们才是。”弓长久闻之,鼻中“哼”了一声道:“你来担保,让弓某如何相信?”谷司晨道:“
魅羰遣恍牛谙乱参薨旆ǎ闶巧绷宋颐钦庑┤耍潜Σ我膊换嵴业降摹9饔⑿垡皇溃荒芤蛭乱删屠纳蔽薰及桑俊惫ぞ锰眨⑹恿斯人境科蹋淅涞氐溃骸肮炒硬环殴魏我淮位幔笙录热挥械课飧霾柯涞1#灿τ械渴芪乙患拍芰罟诚嘈牛⒖桃酝耍裨颉惫ぞ枚倭艘幌拢幼诺氐溃骸吧比搜拔铮
阿骨洪及族人闻之大惊,因为弓长久以一张巨形硬弓射遍关东无敌手,任何人在他的箭下都无生还的希望。阿骨洪大急道:“谷先生,既是我部落中的灾难,就由我们族人承受好了,先生是局外人,请速速离去。”谷司晨暗赞阿骨洪忠义,便言道:“老族长,此事已经由不得你我,且听天由命吧。”随即面对弓长久,大义凛然道:“希望弓寨主言而有信,为证明部落中人的无辜,谷某愿接弓寨主一箭。”谷司晨自知,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只能冒险一试了。群盗闻之,面露讥笑,阿骨洪及族人自是大急。弓长久闻之一怔,因为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坦言接箭的,也无人能接得了,但话已出口,驷马难追,暗讶之余,只得慢慢解下了巨弓。
罗坤在草丛中识出了那弓长久便是一箭震断黄魁单刀之人,心中惊骇道:“此人箭术霸道,谷先生若受他一箭,必死无疑。事情是因我误食了那参王引起,岂能连累了别人?我且出去说明白了,与部落无关的,死活由他们就是了。”想到这里,罗坤便从草丛中一跃而出,喊道:“谷先生,切莫接这个人的箭,他的箭术很厉害的,就让我来受吧。”这一喊,双方众人都大吃一惊。谷司晨暗里喝了声彩,好胆量!阿骨洪识出罗坤是王怀的伙计,不知为何出现,心下大惑,躲在村中探看的王怀等人见了,都自惊得呆了。群盗见一少年跑出,喊着代人受箭,相顾愕然。
罗坤跑到谷司晨面前,毅然道:“谷先生,这一箭就让我来受吧,全都是因为我……”谷司晨恐罗坤将自己食参王的事说出来,连忙打断他的话,佯怒道:“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到后面去,这里没你的事。”罗坤大急,还要再说什么,谷司晨忙用眼神止了,低声道:“你且退下,我自有办法。”罗坤见了,只好焦急地站在一旁。那边弓长久已经弯弓搭箭,怒道:“弓某的箭,难道是花枝柳叶吗?小孩子家也抢着来受。”谷司晨一拱手道:“他是在下的一位小朋友,不知好歹,还请弓寨主见谅。”弓长久冷笑一声道:“各位都不怕死吗?看来是没有领略到死亡的滋味,今天且让你等知道弓某的厉害。”言罢,弓弦响动,一箭飞出。女真人素知“大力弓王”之名,不由得齐声惊呼起来。罗坤急得大叫:“先生小心!”谷司晨但闻弓弦一响,见那利箭已然到了胸前,暗赞了一声:好快的箭!千钧一发之际,向左一闪,右手疾出,竟将箭身反握住,随手往身旁一引。此箭力道甚大,谷司晨在原地急转了数圈,方将那迅猛的箭势卸去,接着身形稳住,持箭迎风而立,极是飘逸自然。“好!”群盗与女真人异口同声暴喝起彩来,罗坤竟看得呆了。
谷司晨将这一箭硬生生地接住,立时震住了群盗。弓长久惊愕之余,知道遇上了高人,呆怔片刻,竟一声不吭,忽一挥手,引了群盗疾驰退去,一场劫难立解。女真人欢声雷动,拥上前来。阿骨洪惊喜万分,忙翻身下了马,率族人跪了一片。谷司晨忙上前扶了道:“老族长快快请起,折煞谷某了。”阿骨洪已然老泪纵横,感激道:“谷先生神人降世,挽救了我部落劫难,当受我等族人一拜。”说罢,又率族人再施大礼。谷司晨忙将阿骨洪扶起道:“老族长礼重了,此举谷某当义不容辞的。”此时,部落内一片欢腾,男女老幼都跑出来迎了。谷司晨这时拍了拍还在发怔的罗坤,笑道:“这一箭若让你来受,可接得了?”罗坤脸一红道:“先生原来是怀有大本事的,空手接箭,真是厉害!”谷司晨笑道:“你日后的修为,或许能胜过谷某的。”接着,女真人敬若神明般地拥着谷司晨进了部落,着实欢庆了一番。
两天之后,王怀商队的货物已配齐全,准备起程。王怀见罗坤与谷司晨的关系处得密切,便私下恳求罗坤,请谷司晨护送商队入关。罗坤见王怀待己不薄,便试着去对谷司晨说了,谷司晨倒也笑着应了,更是想与罗坤再处一段时间,帮助他理顺体内的那种饱和之气,上长白山采药的事也自无暇考虑了。王怀闻谷司晨应允了,不由大喜,忙亲自去谢过了。第二天,商队便满载着关东特产上路了。阿骨洪率了族人送出二十里之余,才互相挥手告别。 由于商队内有谷司晨伴行,王怀等人放心之余,自是恭敬有加,尤对罗坤另眼相看,不再作伙计使唤了。罗坤对谷司晨敬慕之极,每日都习练那套行气功,慢慢地将体内那种饱和之气化成了真元之气,渐渐开始进了些食物。谷司晨又教了罗坤一些内功心法,罗坤熟记了。一路欢颜,有说有笑。
这一日,商队正在赶路,远远见有三名黑衣人骑马在前方的路旁立了。王怀见了,立时惊吓道:“祸事来了!祸事来了!”商队诸人自有些慌乱。谷司晨暗里一怔,忙让商队停了,随后驱马上前,罗坤自在后跟了。那三名黑衣人见谷司晨过了来,忙自翻身下马,躬身施礼,其中一汉子毕恭毕敬地道:“我家弓寨主烦请先生山寨一叙,特命我等在此恭候。”谷司晨微微惊讶,随即道:“不知弓寨主何事要见谷某?”那汉子道:“弓寨主十分敬服先生的本事,自想交个朋友,别无他意。”罗坤一旁急忙道:“先生勿去,你接住了他的箭,他必然恼恨于你,哪里会安好心请你?”那汉子闻之,忙道:“切莫误会,我家弓寨主绝无恶意,临来前特命我等,对先生不可有丝毫的勉强。恐先生不愿前去,便准备了一些礼物相赠,以表敬意,并命我等一路护送出关东地界。”说完,那汉子回身一声呼哨,一黑衣人从一侧林中赶出一辆马车来,车上载满了东西。汉子随后道:“这是我家弓寨主送与先生的一些关东特产,还望先生笑纳。”说完躬身一礼,极是恭敬。罗坤见状,茫然不知所措。谷司晨这时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既然弓寨主盛情难却,谷某今日走一回便是了。”罗坤一旁忙道:“我也随先生去。”乃是怕对方难为谷司晨,自家也好出来担当食那
Σ沃稹9人境肯肓艘幌拢阃返溃骸耙埠谩!甭蘩の胖幌病D侨谝氯思人境坑α耍髯孕廊唬缓鹤拥溃骸白苷饔辛睿獬道裎锴胂壬癖厥障隆!惫人境啃闹缓猛迫矗阈Φ溃骸肮鞯故且桓隹犊浪耍舶眨仪也豢煞髁斯鞯囊环靡狻!苯幼呕厣矶酝趸澈暗溃骸巴跸壬奘铝耍野颜獬刀魇樟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