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连翼望着方国涣的背影,对齐显州道:“此人在棋外到了棋布兵阵的境界,并且奏以奇功,棋力高深,非我等所能想象,似达到了传说中的那种化境之棋,当今天下的几位棋中的高手名家,也自不及此人的棋上修为。宝剑赠英雄,棋宝送棋士,也只有这位方国涣公子,才能配拥有使用那种棋中至宝——天星棋子。”
齐显州道:“不错,这几日来,我与方公子在棋上对了八局,感觉此人弈棋,如石投大海,不可捉摸。攻收夺占,在他而不在我,似在棋上修成了随心所欲,任意无不为的境界。天意使然,一场大雨把他阻留了十余日,那些天星棋子好像专为他而降,专候他来取似的,不可思议!”
这时,方国涣取来了罗汉棋子,于桌上放了,对齐显州、常连翼二人笑道:“二位先生既是品棋的高手,请看在下这副罗汉棋子的成色如何?”常连翼伸手取了两枚罗汉子,在手中掂了掂,点头道:“此棋子圆润光泽,形正压手,果为少见的珍品。”
齐显州随手拾了几枚,看了看,不甚为意道:“此棋子成色倒也上等,但不至于称宝。齐某家藏有先祖所遗的一种棋子,堪称棋中至宝,奉先祖遗训,看来是留给公子的。”随后道声:“二位稍等片刻。”转身入内室去了。
方国涣闻之愕然,不知齐显州为何要把那些“棋宝”赠于自己,疑惑地望了望常连翼,道:“常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常连翼慨然一声道:“方公子勿急,此乃天意,一会便可知晓。”方国涣心中诧异道:“我与齐先生相识不过几日,虽因棋交而结厚,不知如何就要送我东西来?”
时间不大,齐显州双手捧着一只沉甸甸的锦盒出了来,放于桌上后,启去盒盖,里面装着一只陈旧的牛皮袋。齐显州随手将袋口解开,方国涣立感眼前忽地一亮,不由“咦”了一声,原来这牛皮袋里装着百余枚罕见的纯一白色棋子,质地奇异,圆润鲜亮,光泽形色比那罗汉棋中的白子还要纯正。
齐显州这时笑道:“还请方公子鉴赏过这些棋子,可否称得上棋中至宝?”方国涣纳罕之余,不由自主地伸手取了一枚,正欲细观时,不想小小的一粒棋子竟奇沉压手,出乎意料地从方国涣手指间滑落。
方国涣一惊,抢接不及,待弯身拾取时,不由大是惊讶,原来这枚棋子坠地之后,竟没土半身,可见其沉压之力非同寻常。当方国涣着力拾起托于掌中时,感觉是持了一块重铁一般,于是道:“此棋何物琢成?如此压手之至!”常连翼道:“方公子必于棋具上见多识广,认为此棋是何物磨成?”方国涣仔细端详了这枚奇异的棋子片刻,摇头道:“此棋子非石非铁,在下从未见过,还望二位先生明言。”齐显州道:“此棋子非人间所有,乃是从天外流星雨中飞坠而来,或许便是陨石吧。”“流星雨——陨石?”方国涣闻之愕然。
齐显州这时肃然道:“此棋质地罕异,非人间所出,追其来由,说来也奇。齐某祖父年轻时,偶闲游野外,天晚将回,忽见群星坠地,散落一座石山上,祖父惊骇之余,前去寻看,见有白石刚硬,俨若石精,大如拳头,小若豆粒,祖父嫌其石沉重,便从中挑拣棋子般大小者一百一十七枚,归家示于好棋的曾祖,权当棋子。曾祖不但好棋,而且博学,见此天石大惊,云为陨石,乃为天外流星雨坠地而来。异其质非石铁,世间无有,且奇硬刚亮,纯白无杂,是为天降之宝。时值天色已黑,曾祖欲明日清晨随祖父至那石山,无论大小,尽数拣回。不想当夜大雨突至,山洪暴发,竟将那座石山卷冲江河之中,再无半粒天石可寻。曾祖感叹万分,以为天意,名为‘天星棋子’!曾祖遗训后人,此棋勿轻意示人,以免招祸,若机缘巧遇,逢棋高无敌者,当宝随其人,无偿赠之,否则私匿此物有干天和、违天意。后来发现,此天星棋子似乎另有异能,与人临枰对弈时,持此棋子似能激发自家灵性,如持宝石与石子相对,每自出生无有奇着,不落此子,若下此子,必生出妙手之神感来。”方国涣一旁已是听得呆了。
第三十六回 天星棋子 3
齐显州这时郑重地道:“今见方公子棋道高深,能以棋应世济世,便知是先祖所说的有缘之人。此天星棋子共一百一十七枚,齐某留两枚作为传家宝外,其余不敢私自藏匿,遵先祖遗训,悉数赠送于公子,望方公子日后能以棋道教化于天下。今日恰适常先生在场,可做个见证。”说完,齐显州托了这袋天星棋子,呈递方国涣。
方国涣大惊道:“这如何使得!此棋中至宝,当赠有德之人,在下岂敢受。”齐显州道:“齐某守此棋子多年,终日寝食不安,生恐不慎,被歹人偷去、诈去,有违先人遗愿。今见方公子人品棋品两佳,正合受棋之人,故而相赠,请万匆推辞,以令齐某了去这桩心事。”方国涣自知这些天星棋子珍贵异常,万金不易,不敢平白收下,苦辞不受。
齐显州见状,不由大急。常连翼一旁道:“方公子勿要勉强,齐先生与其先人的这等崇棋的至诚心意,可感天地,无非是想给这些天星棋子找一位真正的主人。想方公子一陌生路人,巧投此处,又被大雨阻留,而令齐先生发现了公子身怀绝技,这便是天意,公子想违天意吗?”在常连翼、齐显州二人的苦劝之下,方国涣受情不过,只得施大礼拜谢收下了天星棋子。齐显州大喜,随即命人摆酒席相贺。
方国涣为感激齐显州赠棋之恩,也应齐显州、常连翼的热情挽留,便又住了十余日。这十余日内,方国涣在棋上尽力指教齐、常二人,令二人棋力大增,各自欣喜异常。方国涣随后便向二人辞行,齐、常二人知道不便久留,便设酒饯行。酒席后,齐显州、常连翼和徐境、刘库,一直送方国涣至村外六里外,双方才依依拱手互别,方国涣复谢了齐显州赠棋之恩,拱手别去。
方国涣别了齐显州、常连翼二人,一路行来,由于身上多了百余枚天星棋子,体积虽小,重量尤沉,然而方国涣却感觉与其他重物不同,走起路来有一种稳健之感,似增信心,惊叹其为棋中至宝,果与众不同的,暗自高兴不已,庆幸有此际遇。
一路行来,每见路面有数处新修的痕迹,可见前些日子那场雨水之大。道路两旁,山高草密,云雾迷漫,草木之上自呈湿漉漉的,显是水气蒸发之故,别有一种清新畅然之感。
就在这时,方国涣忽觉迎面涌来一股腥臭之气,随见前方十余米处,路旁草丛内大动,心知有异,不由自主地便停住了脚步。接着忽见从那处草丛内,缓缓地爬出一条色彩斑斓、碗口粗细的大蛇来。
方国涣突与此蛇遭遇,一时惊呆。那条大蛇爬上路面,也自发现了呆怔的方国涣,蛇首一扬,作吞噬之势。方国涣骇然间,忽见此蛇头生两角,俱长三寸许,心中惊愕道:“难道这是传说的中龙蛇?”
世人常谓蛇为小龙,生角者极为罕见,多出没于深山大泽中。《左传》载有“深山大泽,实生龙蛇。”书中虽载,然此蛇多不见于世,人所不能见,仅为传说而已。或谓此蛇与龙同族,实不知龙蛇乃蛇之异种,也可称之为蛟,非神话中的那种吸水作雨,驾雾飞行的真龙。
方国涣忽见此生角的大蛇,极为惊骇,一时间不知怎生才好,呆望着那条龙蛇向自己爬来。这条已做攻击之势的龙蛇,见方国涣站在那里望着它,没有要跑的意思,不觉一怔,似乎对这个将到口的美味有了防范,虽然蛇涎欲滴,但行动还是缓了下来。
就在方国涣惊不能动时,忽闻到一种刺鼻的浓烈呛人烟味,不由抬手捂掩鼻息。随即忽见那条已爬到自己跟前的龙蛇,不知怎么,蛇头一歪,竟然萎软瘫迷在了地上。
此时,一位披蓑衣戴斗笠的老者飞跑过来,望了一眼瘫软在地上已不能动的龙蛇,面呈惊喜之色,随即对仍站在那里发怔的方国涣道:“好险!好险!小公子见了这毒物,敢情是吓得移不动步了。倒也多亏小公子吸引了这毒物的注意力,老夫才乘机于风头上燃了雄黄,薰倒了它。再晚一些,恐怕小公子性命不保。”
方国涣一见那老者,这才恍过神来,惊魂未定,忙深施一礼道:“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那老者笑道:“小公子无事就好,倒也不必言谢,若不是你令此毒物失去警觉,老夫这雄黄烟却也无机会薰倒它。”方国涣惊讶道:“原来这股呛人的烟味是雄黄烟,却如何能薰倒这条凶恶的大蛇?”那老者道:“一物降一物,蛇类最怕者莫过于雄黄,无论大小,一薰便倒,极为灵验。”方国涣道:“没想到这条少见的龙蛇也怕。”那老者闻之一喜道:“原来小公子也识得这种生角的龙蛇。”
方国涣见这老者年纪虽高,体格却是硬朗,想起刚才的危险,心中悚然,自是感激道:“晚辈方国涣,再次谢过老人家救命之恩。”那老者笑道:“原来是方公子,不要客气,老夫纪祥和,是一个采草药疗人疾病的草医。前些日子,闻这一带有一处山体滑坡,涌出了无数蛇类,群蛇穴居山体之内,其间必有奇种,故来探求,果然遇见了这稀罕之物。”说完,纪祥和便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锯,迅速竟那条龙蛇的双角锯了下来。
方国焕见了,惊异道:“老人家锯此龙蛇之角有何用处?莫非是一种药不成?”纪祥和笑道:“公子所言不差,此龙蛇至毒无比,而其角却能解毒,又名‘吸毒石。’凡疮疗痈疽初起,以此角放于疮顶,如磁吸铁一般,相粘不可脱,待毒气吸尽乃自落,放于人乳中,浸出其毒,仍可再用,毒轻者乳变绿,稍重者变青暗,极重者变紫黑。此蛇角非石非木,实为药中奇宝。”方国涣闻之,惊讶不已,望了望那条瘫软不动的龙蛇道:“这龙蛇或许就此死掉了吧?”纪祥和道:“此龙蛇非其他蛇类可比,其毒至烈,可毒自家,故生角吸之,若无角可自毒而死。”
方国涣惊讶道:“老人家把它双角锯去,无了解毒之力,岂不自毒而死?”纪祥和笑道:“龙蛇乃罕见之物,老夫虽取其角医世人之疾,但却不忍伤它性命,此双角是从中锯断,仍各留有余根的,可吸缓其自家毒力,百日后又可长成,若是连根锯断,这龙蛇三日内也就死掉了。”方国涣摇头叹道:“没想到这般大物,却有自杀自生之能,不可思议!”
纪祥和这时把手中的两块蛇角掂了掂,比量了一下,随手递了一块与方国涣,道:“若无公子意外相助,此物甚是难得,就送一块与你吧,日后或许有些用处。”方国涣大喜,谢过接了,然后道:“不知老人家如何处理这龙蛇?”纪祥和道:“一个时辰后,龙蛇自会醒来,老夫在此候了,以免惊了路人,待它苏醒后,把它引向深山就是了。”
方国涣闻之,忧虑道:“此蛇毒恶,老人家要小心了,防它醒来伤人。”纪祥和笑道:“方公子仁心宅厚,老夫这块蛇角没有赠错人,但请放心,此蛇虽毒恶,一经雄黄烟熏,两三日内,已无袭人伤人之力。”方国涣闻之,心中稍安。
纪祥和这时道:“公子要赶路的,但走吧,前方不远,便可上大路了。”方国涣想起刚才的情形,心有余悸,道:“听说雨水大,从山体内冲出了很多蛇,若是再从路旁爬出一条大蛇来,让晚辈如何是好?”纪祥和闻之笑道:“公子但行无妨,此次从山穴内涌出的蛇类虽多,但大部分都被附近有经验的人赶往深山去了,以防惊人伤人。老夫适才来时,恐有遗漏者,出没路间惊了来往的行人,故沿路撒了雄黄,蛇嗅此味,都会远远避开的。”
方国涣闻之,这才心安,道:“既然如此,晚辈就先行一步了,日后有缘再相见吧。”纪祥和笑道:“公子去了便是,能见的时候自然相见,老夫还要在这一带走上几日,再寻寻还有其他异蛇没有。”方国涣笑道:“那就祝愿老人家寻到一条真龙吧。”纪祥和笑道:“能见真龙一面,敢情是好,可惜老夫没那么大的福分。”方国涣笑道:“老人家有制服龙蛇之力,真龙若有,也自不敢见老人家的。”纪祥和闻之哈哈大笑,方国涣随与之一笑而别。
第二部 杀人鬼棋 第三十七回 碧瑶山庄(上)1
方国涣一路上也不知走了多少天,这一日,便已到了苏州。苏州城内楼宇叠落,水巷纵横,舟揖往来,石桥罗列,江南水乡果与它处不同。临街水面,妇人三五成堆,七八成群,淘米洗衣,嬉笑追逐,岸上店铺林立,行人拥喧,热闹非凡。公子王孙,临舟摇扇;青楼笑女,倚窗眺望,歌舞遥传,为粉黛之地;浪声狂语,是醉酒之乡。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便是如此了。
方国涣先自游览了一番,随后寻了家茶肆,买了些街头小吃自家用了,果是觉得别具风味。其实苏州之所以名扬天下,最主要者,莫过于一个“吃”字罢了。
方国涣出了茶肆,想起昔日与美食家赵明风有约,来苏州寻他时,可直接到苏州城内最大的钱庄——金元钱庄,自会有人接应。因不知所在,方国涣便拦了一位六旬老者,先自施了一礼道:“老人家请了,打听个道,金元钱庄怎么个走法?”
那老者望了望方国涣,见其口音不似本地人,于是应道:“哦!小公子问金元钱庄,好找,过了这座石桥,拐过两道街,再往右一转,到了街口便是了。不过岸上步行,小公子路生,恐一时难寻了去,不如舍几个小钱,从水上乘船走河道便利些,船家熟路的。”方国涣闻之一喜,谢过了那老者,随后下了石阶,唤来一条游船。
上了船后,船家问道:“公子哪里去?”方国涣道:“可知金元钱庄吗?”船家笑道:“赵老爷开设的金元钱庄,是苏州城内最大的一家,谁人不知!”接着驱船而行,道:“公子站稳了,一会便到。”
方国涣心中惊讶道:“赵氏果是苏州望族,名气大得很。”想起就要与赵明风相见,心下欣然。小船穿桥过巷,行得飞快,方国涣立于船头,观赏临街景物,也自惬意。
不多时,船至一处岸边止了,这里都是临水的街道,店铺排列,为一繁华地带。中有一家大铺面,招牌上镶了四个金字——金元钱庄,光线反射,极是耀眼。方国涣知道就是这里了,付了船钱,跳上岸来。
此时在金元钱庄的门侧放了一条长凳,三四名伙计坐在上面,不时招呼着进出的客人。方国涣走至近前,向内望去,见里面柜台内有五六名伙计,不算很忙碌,一位微胖的中年人正坐在柜台后面饮茶。
门口的伙计见方国涣站在门前张望,看样子不像存金兑银的,一名伙计起身拦了道:“喂!喂!这是钱庄,不是你来的地方,请走吧。”方国涣忙道:“烦请通禀掌柜的,在下有事求见。”昔日方国涣与赵明风分手时,赵明风送了一块玉佩,作为方国涣日后到苏州,金元钱庄以此来接待的信物。
伙计们见这位似外乡来的年轻人,张口便要见掌柜的,不由各是一怔。一名老成的伙计打量了一番方国涣,见来人气质不俗,忙道:“这位公子稍后,待我到里面通禀一声。”说完,那伙计便转身进了里面,走到柜台后正饮着茶的那人身旁,俯身耳语了几句,又用手向门外指了指。那人便放下茶盅,望了望门外的方国涣,对伙计点了一下头。那伙计随后出来,对方国涣道:“柜面管事的王先生叫公子,请进去吧。”
方国涣进了钱庄内,来到柜台前,朝那人拱手一礼道:“在下方国涣,对面的可是王掌柜?”那人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礼,接着不紧不慢地道:“鄙人王由可,倒不是掌柜的,我家掌柜的在里面,忙得很,你有什么事,对我说吧。”
方国涣闻之,摇头一笑,便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递上前道:“烦请王先生把此玉佩呈于贵钱庄掌柜的,或许掌柜的能明白些什么。”王由可闻之一惊,忙站起身来,不得不重新打量了一番方国涣,疑惑地接过那块玉佩,见玉质珍贵,绝非凡品,心中诧异,知对方有些来头,忙道声:“公子稍后。”拿着那块玉佩转到里面去了。
时间不大,从里面急匆匆走出一个人来,手里托着那块玉佩,王由可神情茫然地跟在后面。那人走到方国涣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道:“阁下可是方国涣公子?”方国涣闻之一怔,随即恍悟道:“不错,正是在下。”那人闻之一喜道:“果真是方公子到了,我家少主人交待得不差。在下张江,等候公子有些日子了。”
方国涣道:“原来是张掌柜。”双方便互见了礼。张江随后对王由可道:“速派人到山庄内通知少东家,就说方国涣公子接到了。”王由可忙自应了,张江接着请了方国涣入了内厅。众伙计互相望了望,才知这青年人来头不小,是与少东家相识的,幸好刚才没有言语得罪。
在内厅落了座,有伙计献上茶来,张江请方国涣用了。方国涣呷了一口,随后道:“请问张掌柜,明风公子可好?”
张江忙拱手应道:“谢方公子挂念,少东家很好,前几日还与少奶奶来过钱庄,寻问方公子到了没有。可惜方公子来晚了半个月,没有赶上少东家的大喜之日。”方国涣闻之,忽恍然醒悟道:“是了、是了,昔日应明风公子之邀,来苏州赴他与韩姑娘的婚典,今日却是来迟了,没想到与明风公子一别,已然半年多了。”
张江笑道:“少东家几个月前就早早地交待过,见玉接人,到底是把方公子接着了。”方国涣点了点头,随后道:“韩姑娘还好吧?”
一提起韩杏儿,张江便眉飞色舞道:“要说我家少奶奶,那真是天厨下凡!这苏州城内,各个菜系的大厨师,自上次在天外楼有幸尝过少奶奶烧制的一席容括南北风味的大菜后,各自叹服,推我家少奶奶为天下第一,还联名送了匾。要知道天下间的名厨,大多可都集中在苏州,被这些大师傅们推为第一,可是不易的。”
第三十七回 碧瑶山庄(上)2
张江接着感慨道:“少东家一生以美食为务,天缘得遇少奶奶,也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方国涣笑道:“明风公子的口福乃是天赐,古往今来恐怕再无第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