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阿姨纳闷的问道:“给你按摩。那你怎么还睡着了?又酸又痛的,能睡得着?”
阳阳看了看我:“他又出去了,好像是去洗澡了。所以,我就睡着了。”接着她就问我:“小赵,你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转身去洗澡了?”
我只好实话实说:“睡觉的时候,没有洗澡,我感觉我的身上又酸又臭的,怕熏着你,就想着去洗一下再回来。没想到你睡着了。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齐阿姨就进来了。”害我为此挨打和被误会,真是有点冤。
这时,齐阿姨就不再生气了,看着我说道:“小赵,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打的你疼不?”她打的真是不疼,也许她从来就没有打过人,她的手掌那么细腻,对我来说就跟蹭个痒似的。说着,她还在我的头上和脸上抚摸了一下。
我立即说:“齐阿姨,不疼,真的不疼,就跟蹭个痒一样。”
阳阳躺倒在了床上,说道:“你们都去睡觉吧,我不用按摩了。今天晚上喝酒太多,我想睡觉了。”于是,我和齐阿姨就都走了出来。齐阿姨又轻轻的给她带上了门。出来以后,我就回房间睡觉。可是,齐阿姨喊住了我。
我一怔。然后,就看到齐阿姨指着沙发道:“小赵,过来坐下说话吧。”我就木然的坐在了那里。齐阿姨就站在我的面前,一边用手摸着我的头一边说:“我也没有问一下,上去就打你,你可不要怪阿姨。”我感到她的手好温暖,有一种母性的慈爱,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情在里面,就是有多大的伤痕,多重的伤害都能被这双看起来还那么灵巧的小手抚平了。此时此刻,我感觉她像母亲,又像是大姐,关心、呵护,还包含着歉意。我有靠一下她的欲望,就像小时候被人打了,回家后扑在母亲的怀里那样。但是,很快我就又回倒了现实中,她不是我的母亲,是董事长的妈妈,是一位气质高雅的阔太太。于是,我笑了一下:“齐阿姨,没事。”
但是,齐阿姨又坐在我的面前,很仔细的端详着我,一眼不眨的,她的那种眼神,有柔情,也包含着太多的过往记忆,是一种复杂的情愫,看的我的心里直发毛。好久,她才说道:“我咋看都看你有点面熟。”
“齐阿姨,你会看着我面熟?我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还真是没想现在就出来。”我想说我是要等到恬恬给我消息的时候再出来找她的,如果不是在村里待不下去,我现在还不想背井离乡。
“那你怎么被逼无奈了?是家里生活困难,还是惹下了什么大祸。”齐阿姨看着我,一副关心的样子。
“齐阿姨,我家里生活算不上是富足,但是也是衣食无忧。在别人看来,我是惹了祸,可是,我不这样认为。我们村里很穷,有好多光棍,人们为了传宗接代,繁衍香火,就托人买媳妇,有能力的就到处招摇撞骗,把外地的姑娘骗回家,然后强行拜堂成亲。我看这些女孩子可怜,就把两个女孩子偷偷地送去了火车站。这两个女孩子得救了,可是我却被村里人和丢媳妇的人家盯上了,要把我乱棍打死。所以,我就连夜偷偷地跑了出来。”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省略了和心儿发生关系的事实。
齐阿姨听完我的讲述,自言自语道:“长的像,也是那么有正义感,乐于出手助人。”我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而齐阿姨还是那么认真仔细的看着我,并不时点一下头。
我不解的问道:“齐阿姨,你说谁和谁长的像,还有正义感的?”
“我是说你,做了一件大好事,这两位女孩有福气,碰到了你这么善良和富有正义感的人,不然这一辈子可咋过呀?”齐阿姨说。
“是呀,她们可还真是度日如年,有的还跳进池塘自尽的,死的可惨了。”
过了一会儿,齐阿姨就问我:“小赵,你们那里还这么落后?现在科技发达,人们的生活都提高了,你们那里就没有手机?”
“我们是纯粹的山区,再怎么发展也没有大的起色,现在的年轻人有手机,可是没有信号,打个电话要翻几个山头。所以,不出门根本就没人带着手机,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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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阿姨点头道:“想不到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买媳妇的。可也是,电视新闻上经常有这样的报道,说打掉了一个什么拐卖妇女的团伙。前几天还说抓了一个七十多人的团伙,他们分工明确,跨越了好几个省份那。他们还不是把这些妇女都卖到那些贫困落后的地方了。”
后来,齐阿姨就让我去睡觉了,说让我早晨不用起这么早,我答应着就回房间了。但是,我感觉齐阿姨并没有立即去休息,而是有什么心事似的,因为客厅里的灯亮了好久才灭。
第二天早晨我是想晚起的,可是,好几年都是早起出门收购药材,已经习惯了,就是不起也睡不着。而且硬躺在床上,还腰酸背痛的,于是我就穿衣服下床了。我知道齐阿姨和阳阳董事长都睡得那么晚,一时半会的起不来,就出门去了花园。我一直走到泳池那里,忽然有了一种冲动,想下去洗个个澡,也想把心儿教我的游泳复习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还能游得起来。池里的水这么清澈,能看到底,也就是没到肚脐眼。刚要脱衣跳下,忽然又想到这是刚换上的新内裤,湿了的话岂不是又要回去换?正在我犹豫的时候,忽然我又看见了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现在我知道她是阳阳的妹妹,她每天都是起这么早来花园散步,真是悠闲。于是,我就去了游泳池的对面,坐在了秋千上玩。对于这个玩意我可不陌生,小时候把家里的绳子拿出来,找两棵树绑上,就坐在上面荡呀飞的。这里的多高级,都是铁链子的,坐人的地方还有座位,真是享受。
就在我荡着玩的时候,阳阳的妹妹也到了这里,她根本就不看我,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去,款款的,不慌不忙。开始的时候,我只是看到这么一个人影往这里走来,等她走到跟前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这个女孩怎么这么面熟?怎么长的跟我送走的媚媚一个样?再想想,不能呀,这是一个大户人家,阳阳的妹妹就是这个家里的二小姐了,怎么会被人骗?而且还骗到了那么远的地方?就是打死我都不相信呀?我以为是看花了眼,就又多看了她一眼。再看还是那么像,我就停下,心想:不会是这么巧吧?可是,看她的身材、气质,哪一点都像,真的是她!于是,我喊了一声:“媚媚!”
她已经从我的面前走过,听到我的喊声后驻足停立,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后,立即哼了一声:“流氓!”说完,就继续往前走去。
一定是我这身打扮和发型让她不认识我了。于是,我就从秋千上站起来:“媚媚,你不认识我了,当初你还叫我大哥的。”
这个时候,她才又停下,回过神凝神看了我许久:“大哥?真的是你?”
我急忙说:“真的是我,我理了发,还买了新衣服。是不是认不出我了?那天是我把你和心儿送到火车站的,临走你还把我的背心穿了去,你忘了?”
“大哥,真是你!”她惊喜万分,伸开双臂就向我跑了过来。蝴蝶一样,翩翩的。接着,就扑在了我的怀里。
036 他俩有一腿
媚媚蝴蝶一样的跑向我,不管不顾的就扑在了我的怀里,她那种急切的动作,让我躲都来不及。本想她和我拥抱一下当个样子,以表明她还记着我,也就算了,可是她趴我怀里不起来了。这可是董事长的妹妹,不是被人骗到我们村的小媳妇了。于是,我只好推了她一下。可是,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肩头热乎乎的,而她也不起来,我就知道她流泪了。媚媚就是爱哭,在小树林的时候,我不理她,她还急着哭那,在从我们村去火车站的车上,她几乎是哭了一路。于是,我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她这才抬起头来,还是流着眼泪,用白白的牙齿咬了下嘴唇,轻柔的问道:“大哥,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是怎么找到我们家的?我和心儿走了以后,有没有人找你的麻烦?”
我来不及回答她的话,还是先抽出身子再说,于是我轻轻地推了她一下,然后就后退了一步,正好退到了秋千的座位上,我就坐在了上面,然后对她说:“我是来找我女朋友恬恬的,可是,我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打工,身上的钱也没有了。就去了世纪电子集团找工作,没想到让我当了名保安。从昨天开始,就是给董事长开车了。所以,已经在你们家住了两个夜晚了。”
“董事长就是我姐。大哥,你这么勇敢,干什么都会很出色。”她说着,也坐到了秋千上,紧挨着我,而且脚还蹬了一下,我一不留神,秋千就荡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我就把她和心儿走后,村里人、特别是那个退伍军人找我的情况说了一遍,她的眼睛紧盯着前方,突然就变了脸色,于是,她咬牙切齿的从嘴里发出了几个字:“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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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说:“大哥,我求你点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秋千轻轻地荡着,她缓缓地说道:“是这样,回来以后,我没有把事情跟我妈和我姐说,我撒谎说去旅游了,而且,还去农村看了看。你一定不要把实情告诉她们,更不能说我被骗的当了别人的媳妇。我现在已经心力交瘁,从回来还没有出门,更没有回学校。我现在一个人都不想见,特别是男人,我不但排斥所有的男人,更是从心里生出了一种仇恨。刚才你喊我的时候,我就看你是个油腔滑调的小痞子,所以,我骂了你一句流氓。唯独你是个例外,因为如果你不救我们出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大哥,谢谢你。”秋千猛然停了下来,她的眼睛热辣辣的看着我说道:“没有你,就没有我的现在,说不定我真得坚持不到今天,就会跳进那个池塘做鬼了。”
我对她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说,就是烂肚子里也不会说。”媚媚是怕她的遭遇一旦被别人所知,她就永远的没法做人了。特别是她已经做过人家媳妇的事,如果被人知道,就是连找个男朋友都没有指望了,我知道这事对她的重要,所以很坚定地做了保证。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这样炎热的季节,就是在凉亭下面都热的不行,于是,就站起来说:“董事长可能已经起床了,我去看看,是不是要去上班了?”说完,我就往回走去。媚媚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追上了我,说要回来一起吃早餐。
刚到客厅,齐阿姨就对我说:“刚要去喊你,要吃早餐了。”然后,就又对媚媚说:“你疯够了?快点去吃饭吧。”齐阿姨还特别的看了看媚媚,说:“今天你的气色挺好的,怎么,遇到啥高兴事了?”
“今天认识了一位大哥,还不值得高兴呀?”媚媚歪着头把手背在身后说。
“你叫他大哥?我说媚媚,我问过他了,他虚岁才十九,你怎么会叫他大哥?你比他大整整一岁,他应该喊你姐姐才对。”齐阿姨说。
媚媚说:“我愿意叫大哥,那就是大哥。”说完,拉着我的手就往后边餐厅里走。
在吃饭的时候,阳阳不时的看着媚媚,因为媚媚边吃着饭还边看我一下眼,有时候还憋不住的笑一声。我当然什么也装作看不见,个人吃饱了就出去刷洗车去了。可是,时间不大,媚媚也跑了出来,她站在那里,微微地笑着。后来,阳阳出来了,她对媚媚说:“媚媚,你每天都是这样欢欢喜喜地该有多好。”说着,还爱怜地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可见她们姐妹俩的感情有多好。媚媚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回来后精神不振也属正常,因为那段时间过的一定是生不如死的生活。
走在去公司路上的时候,我在想,那个时候多亏了我没有动媚媚一个指头,不然的话,现在遇见该是多么的尴尬,多么的不好意思,说不定媚媚还会说我是趁火打劫,是在别人遭遇危难的时候要挟她,那个时候,我就看她不是一般的家庭出神,除了相貌出众外,她的气质和那种只有大家闺秀才有的神韵,这也是我对她格外看重的原因。世界这么大,可又是这么小,前脚送她走,后脚我就和她相遇了。这可真是太巧了。
到了公司以后,我就去了给我指定的那个房间,然后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了一支烟,刚要站起来活动一下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我还以为是小葛叫我要跟董事长一块出去那,原来不是。进来的是一个个子不是很高,但身体很结实的人,他进来就对我说:“你叫赵有财?”
“我是叫赵有财,你是谁?”
“我姓林,找你有点事,走,到下面保安部办公室一趟。”他一副不让人反驳的口气。他说他姓林,那一定是给董事长当保镖兼司机的大林了。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后来又想到董事长说让他给姜部长当助手的事,这说明他现在也是保安部的领导了。于是,就说道:“小葛秘书告诉过我,让我不能离开这个房间,董事长有事找不到我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难道你不跟我去,后果就不严重吗?”说完,就拉着我的胳膊出了门,然后,又推开小葛房间的门,说:“小葛,我找赵有财有点事,如果董事长找就说在保安部那。”
“是林哥呀,行,行,你们去吧,我会和董事长说的,林哥,你有空来找我呀。”这个小葛对他这么热情,比她亲爹来了都高兴。可是,对我就那么冷若冰霜的。既然大林对小葛说了,我也就放心的跟着他去了。
到了楼下的保安室,大林一下就把我推进里边的房间里,然后把门一关,恨恨地说:“你特么抢了我的饭碗你知道吗?你以为你是谁,你跟董事长出去了一个晚上,回来就把我给替换了。我看你是在找死是吧?”
我才不怕他,但是还是很谨慎地说道:“这和我什么关系?我是服从领导的安排,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说着,还很不服气的耸了一下肩膀。
他一看我得意的样子,过来就提溜住了我的衣领子,接着说道:“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赶紧辞职滚蛋。不然我会让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左边右边的工厂都在招人,那里的待遇也不错。识相的就按照我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