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晨临走的时候十分场面化地放下两句狠话,衷心地祝愿凌阳和韩笑早结早离不得好死,并且堂而皇之地告知凌阳以后小心点,凌阳也毫不示弱地祝福康晨患上花柳早登极乐,表示自己从不作奸犯科不会给康晨留下任何把柄。
康晨刚离开凌阳就后悔了,因为秦璐曾经跟自己说过,康晨是组织上特意安排下来协助凌阳完成任务的内部人员,现在两人却为了一个女人闹得不可开交,这对凌阳卧底工作的开展十分不利,不过凌阳无可奈何,只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优势去解决问题:先不管他,走一步看一步。
凌阳看了一眼仍然气得直喘粗气的韩笑,一张脸垮了下来:“亲姐,你可真会替我找麻烦,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是跟虎爷混黑社会的啊!你的晨哥哥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他跟你一样都是警察,而且我听说他在局里还是个高级警司,分分钟都能找到理由把我判个十年八年的,你这不毁人不倦吗你!”
“黑社会个屁!”韩笑义正言辞地教训凌阳:“我还不了解你,就你那胆小怕事的德行能混出什么来,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知道你就是个保安兼司机而已,我警告你,以后做事小心点,不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参与到赵大虎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里,否则到时候我第一个抓你!”
凌阳暗忖女人真是翻脸不认人的没良心动物,前不久老子还救了你一命,现在就惦念着把我捉拿归案了,还口口声声说要嫁给我全是特么的屁话,早知道就把你扔在柳树岛上不闻不问,说不定现在已经跟李辉那个老变态生出一群小变态来了。
韩笑一屁股回椅子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凌阳则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伺候着,弯腰点头地为韩笑重新将酒杯倒满,这才欠着屁股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试探问道:“我说,呃……那个笑笑啊,你刚才说要抛弃你的晨哥哥嫁给我,说的是气话吧。”
“当然不是,我是认真的!”韩笑眉毛一挑,狐疑地扔给凌阳一个质疑的眼神:“怎么,你嫌弃我破了相?”
“不会,怎么会呢?”凌阳努力装出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笑笑你萌兮兮哒,简直是所有未婚男性心目中的完美情人,就算脸上偶有瑕疵也算得上是沉鱼落雁倾国倾城,我怎么会有那样丧尽天良的想法,只是……只是……我有女朋友了你知道吗?”
“知道!”韩笑浑不在意,随手拈起果盘里的一粒草莓塞进嘴里,含糊道:“不就是那个医生姐姐吗,怕什么,你们又没结婚,我有的是机会。有守门员球还进呢!”
“啊?啊!你这么想啊!”凌阳崩溃地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不谙世事的萝莉,没想到你做小三的欲望如此强烈,真是得天独厚、惨绝人寰……”凌阳已经胡说八道了。
“竟然敢说我女儿是小三,我看你小子是活腻了!”
一道威严而浑厚的声音从凌阳身后传来,凌阳那还听不出来是韩笑的父亲到了,忙不迭地摆出一副谄媚之极的可恶面孔,转身作势欲和韩柏滔握手,韩柏滔气哼哼地一甩衣袖,将凌阳搁在一边,随手从隔壁桌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服务生,再加两套餐具!”凌阳毫无受挫后的不悦,嬉皮笑脸地将目标转到韩笑母亲的身上,殷勤地搬来一张椅子让阿姨入座,顺便不着痕迹地对阿姨穿着打扮的得体夸赞一番,这才发现韩笑已经低头站了起来,像一个做错了事等待老师责骂的小学生般玩弄着手指,还偷偷吐出舌头朝凌阳做了一个鬼脸。
其实韩柏滔夫妇早就到了。
前些日子韩笑从市人民医院出逃的时候韩柏滔就知道大事不好,心想单纯的女儿一定因为救命之恩,对那个钱多多产生了异样的情愫,当时命令司机把汽车当飞机开,在韩笑刚刚踏入医院大门的一刻强行将韩笑抓了回去,谁知道一不小心又被她从家里溜了出来。
其实韩柏滔看着康晨从小长大,一直都知道自己老战友的宝贝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不过碍于老战友的情面,一直没好意思亲自出面,对一双儿女的感情之事多加干涉,本来也没想把女儿嫁给那个心机深沉的花花公子,这一下正好遂了心愿。
刚才老两口轻手轻脚地进入餐厅,完全目睹了刚刚那一幕,在夫人的苦劝下,韩柏滔才强忍着怒火没有冲上来暴揍康晨一顿,一直等到康晨决绝离开,老两口才走过来,想要跟女儿推崇备至的“年轻俊彦”见上一面,没想到正好听到凌阳对女儿的调侃,姜桂之性的老将军顿时勃然大怒。
“怎么,你小子有了女朋友,就看不上我女儿了?我女儿哪点不好?不就是脸上多了一道疤么,也不影响结婚生子。你不是还没结婚吗,我女儿有的是机会,有守门员就不进球了吗?”韩柏滔怒不可遏地教训了凌阳一番。
凌阳心想:“得!真看出来你是亲爹了,连说话的语气内容都一模一样,看来你们家里简单粗暴的家庭教育方式还有待提高啊!”
看见凌阳垂头不语,韩笑的母亲开口劝道:“韩柏滔!你这个死老头子!怎么尽说些不着调的话,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人家多多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你们爷俩怎么还这副态度啊。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做父母的哪有强加干涉的道理?”
凌阳感激得快要哭出来了,心想还是您老人家有态度,知书达理,不像这一对军阀作风的父女,就知道往死里欺负我,连个开口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凌阳向韩笑的母亲偷去感激的一瞥,刚想说句话感谢一番,只见韩笑的母亲拉住自己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多多啊,别怪阿姨多嘴,阿姨已经找人了解过你的情况了,是个身世清白的好小伙子。还有你现在相处的那个小女朋友,好像叫做许冰吧,在县医院里当大夫。我可听说她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最看不上你这种说话做事粗放不堪的年轻人了。阿姨劝你一句,趁早死了这份心,跟那个许医生好合好散,我们家笑笑多好啊,长得漂亮人也温柔,性格婉约没有不良嗜好……”
凌阳感激的话刚到嗓子眼,又被韩笑母亲的一番话噎了回去,哭笑不得,心想这老两口子怎么都一个德行啊,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那一套,就算你女儿看上我了,你们好歹也征求一下我这个大活人的意见好不好。
韩笑的母亲拍着凌阳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多多啊,阿姨知道你跟许医生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阿姨也是过来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勉强。不过你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好抽时间扪心自问一下,你喜欢的到底是谁,你爱的到底是哪一个。要知道,喜欢和爱完全是两码事,如果你真的对笑笑没有感情,你会不顾生命的去救她吗?我是当老师的,最擅长给别人讲解道理剖析内心,你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会对她产生欲望;如果你爱一个人的话,则会为了她忍住自己的欲望……现在你不妨静下心来想想,你对许医生和我女儿到底是怎么比较的……”
凌阳被阿姨的攻心术弄得晕掉了,迷迷糊糊道:“照您这么说,如果我蹲了十年大狱刚放出来,别人把凤姐塞给我,我于是对凤姐产生了欲望,也就是说……我喜欢凤姐?”
韩笑一家三口:“……”
凌阳不怕死地运用自己精通的心理学继续分析到:“然后我看到凤姐长得实在太恶心了,于是硬生生把欲望忍了回去,那就是说……我彻底爱上了凤姐?”
韩笑一家三口:“……”
第50章 凌阳的一天
一大清早,从宿醉中清醒过来的凌阳收拾整齐,拎着那把并不属于自己的车钥匙,匆匆下楼,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回想起昨天的晚宴,凌阳依旧不寒而栗:韩笑这一家人实在是太执着了,真不知道这一家三口的脾气秉性,为何如此怪异到截然不同,是怎么和谐地在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的。
在凌阳豁出去地表示自己不会对许冰始乱终弃后,韩柏滔拍案而起,出人意料地没有对凌阳大打出手,而是不顾其他食客震惊的目光,哈哈大笑地拥抱了凌阳一下,连声夸赞凌阳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当场邀请凌阳有时间去自己家里做客,还说要准备好酒菜好好跟凌阳喝上一场。
韩夫人则用欣赏的目光盯得凌阳心里发毛,韩夫人一个劲儿地夸奖凌阳思想有深度,居然能把一个当了一辈子心理学教师的人绕进去,偏偏还找不出理由反驳,并且诚挚地邀请凌阳进入一个有关于心理学的民间研究机构,说要给他加上一个什么研究会理事的头衔,说得凌阳汗颜不已。
韩笑只是幽怨地看着凌阳,然后下定决心般坚定了信念,表示自己一定会毫不气馁地对凌阳展开追求攻势,不把凌阳娶回家做上门女婿誓不罢休,还当场对父亲提出要求,让父亲拿出积蓄让自己飞赴韩国,为整容成金喜善做好一切前期准备。
晚宴的气氛在新闻联播般和谐的气氛中进行到很晚,到最后连凌阳自己也不清楚被韩柏滔灌了多少酒,只知道自己最后终于涨红了脸,从椅子上溜到地上,被人七手八脚地塞进车里,送到楼上出租屋。
早上醒来,凌阳满脸“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表情,视死如归地拨通了许冰打来的十几个未接来电,在一通振聋发聩的威胁教育后,揉着发痛的耳朵挂掉电话,这才想起自己上班已经快要迟到了。
所谓的上班,不仅仅指的是去公司,还有一系楚婉仪吩咐的列琐碎家事,统称为“上班”。
早上五点三十分,凌阳准时来到菜市场,挎着印有“哆啦A梦”的环保袋子,跟早市的大爷大妈们饶有兴味地讨价还价,购买了一大堆诸如生菜西芹山药排骨之类的食材,匆忙地赶到楚婉仪的别墅。
如今别墅区的保安和看门的老大爷已经熟悉了凌阳,热情洋溢地为凌阳开门问好。凌阳把车子停进车库,洗好抹布卖力地将车子擦了一遍,因为据楚婉仪说,前些日子洗车的会员卡到期了,这项工作只好交给凌阳亲自执行。
终于把车子擦干净,凌阳捶捶发酸的腰背,把生鸡蛋和牛奶用搅蛋器打成糊状,配合着切成厚片的火腿喂小乖吃早餐,顺便清理小乖昨晚在车库角落里留下的“痕迹”。
小乖从小受到良好的训练,很知道干净,大小便都会去指定位置解决,不过小乖似乎对自己的排泄物很感兴趣,在凌阳清理的过程中,一度依依不舍地在一旁添乱,趁着凌阳不注意趴上去闻啊闻的。凌阳忍不住骂道:“滚开,你这个混球,咱家是没有钱吗?你非要吃屎!”
其实凌阳很想把小乖弄出来的这些东西,当做早餐放在盘子里端给楚婉仪,不过人穷志短,凌阳很快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安分地去厨房里磨好豆浆,煮好鸡蛋,拌好蔬菜沙拉,准备好爽口的咸菜,和牛奶和面粉蒸成的小馒头,扯起嗓子嚎丧般地招呼楚婉仪母子起床吃早餐。
凌阳匆匆对付了一口,趁着母子二人细嚼慢咽的时间,把屋子里的地板简单清扫了一遍,然后把小乖送到二楼大阳台里,安排好狗狗的玩具后反锁房门,下楼帮小东准备好书包和学习用具,先行下楼热车。
上午八点钟,凌阳准时将车子停在幼儿园门口,亲手将小东交到在门外迎接学生的冬日娜老师手里,楚婉仪则留在车上补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不太在意自己外表的楚婉仪最近很注重打扮,动辄上万的进口化妆品不花钱一样拼命往家里搬,衣服的颜色也变得鲜艳起来,只是尽量减少跟凌阳眼神接触的机会,动不动就莫名其妙地脸红。连小东都看出妈妈不太对劲,偷偷问凌阳妈妈到底是怎么了。凌阳却坏笑着问小东,知不知道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小东点头表示听过,凌阳摸着小东的脑袋语重心长道:“因为外面有人了呗,笨!”
其实凌阳还是很享受送小东上学的任务,因为冬日娜老师实在是一个有趣的女孩,本来作为一个幼师,冬日娜十分腼腆,禁不住凌阳每天早上准时地赶来为她讲述一个精心编排的荤段子,冬日娜望向凌阳的眼神开始有所改变,从最开始的不屑,变成了……完完全全的鄙视。
今天早晨,凌阳终于被可爱的蒙古女孩儿打败了,愤愤道:“尊敬的冬日娜老师,我认为你严重伤害了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我给你讲荤段子的目的是为了让你脸红,而不是让你讲一个更黄的给我……”
凌阳充满挫败感地发动汽车离开了幼儿园,同楚婉仪一起来到公司,一张月末报表几乎计算了整整一天,才稍微有时间休息一会儿。趁着楚婉仪去银行承兑汇票的空当,凌阳鬼鬼祟祟地敲响了虎爷办公室的大门,跟虎爷汇报了一下楚婉仪最近的动向,在虎爷满意的夸奖和承诺明年涨工资后飘飘然离开,正好碰到在院内执勤的保安队长刘大壮。
“咳咳,我说大壮哥啊,闲着呢!”凌阳没话找话。
刘大壮翻了个白眼:“你这不废话吗?没看我巡逻累得满头大汗,还站在那儿说风凉话!”
凌阳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有脸抱怨,当初你脱了鞋后差点把虎爷熏出脑血栓,虎爷本来是要开除你的,还不是兄弟我仗义,好说歹说地把你留在公司继续当保安队长,怎么不知道感恩呢你!”
凌阳换上一副鼠头鼠脑的样子,低声询问道:“最近怎么没看到唐糖啊?不会是跳槽了吧?”
刘大壮暗暗鄙视,心想公司里传言没错,你果然跟那只骚狐狸有一腿。脸上却如沐春风道:“你说唐糖啊,我听说……咳咳,虎爷好!”
看到虎爷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凌阳心不甘情不愿地打了个招呼后离开,回到办公室统计好当月的数据后,将楚婉仪送回别墅休息,自己则驱车去幼儿园接小东放学,顺便给远在省城的许冰发了一条微信汇报自己一天的行踪,附上自拍照若干以为证据。
晚上七点钟。由于超市处理了一批即将到期的塑封冷鲜肉,所以今晚的晚餐格外丰盛。凌阳一边往碗里扒拉青菜说自己最近减肥,一边满面痛惜地唠叨楚婉仪过于瘦弱,一个劲儿地夹菜让楚婉仪多吃点,还嘱咐小东说小孩子不能吃太多肉食,并承诺晚上用烤箱给小东烤制草莓戚风蛋糕做宵夜,小东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夹起一半的红烧排骨。
餐桌上还是老样子,自从上次的医院吵架事件后,楚婉仪就一直对凌阳不冷不热的,凌阳千方百计地说笑话,讲述自己在菜市场的见闻想要缓和尴尬的气氛,楚婉仪就是闷声不响,直到凌阳泄气地放弃,楚婉仪才似乎鼓足了所有勇气般红着脸小声道:“后天幼儿园里组织一次野外春游,要求家长带着孩子一起参加,正好公司月初没什么事儿,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们俩背东西,那些帐篷之类的实在太重……”话没等说完,小东就已经雀跃不已。
不等楚婉仪说完,凌阳便一口答应下来,心里美滋滋地想道:“背点东西野游而已嘛,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只要不让我上班,让我干什么都行!”
当天傍晚,凌阳同每天一样,刚一离开楚婉仪的别墅,便回到出租屋里化妆成普通路人,盯住虎爷和良子的一举一动。凌阳在盯梢的同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自己有了一个新伙伴——罗图。这个家伙经常在了然茶馆附近转悠,凌阳可以肯定,罗图的目标定是良子无疑。
凌阳猜得没错。
自从良子在罗图手里栽了大跟头,这些日子再也没有前来骚扰,这让罗图感到更加不安。为了不至于连累到山鹰,罗图还是从造纸厂旁边的窝棚里搬了出去。想起良子恶毒愤恨的眼神,罗图知道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即使自己远远离开汤圆县城,良子最终还是会把一腔恶气撒在山鹰身上。
回想起山鹰处处维护自己的倔强和义气,罗图说不感动是假的,于是恶向胆边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狠下心来,计划着要把良子做掉,彻底切断山鹰被打击报复的危险,自己才能安然离开,即使亡命天涯,心里也不会再有愧疚。
罗图果然是个人物,同样也注意到了凌阳的存在。罗图目光敏锐,自从火拼那晚见过凌阳一面,虽然凌阳已经扮作送水工的模样,但是一个人无论怎样改变外貌,无论从身材,走路的姿态,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习惯性小动作,都能暴露出原本的身份。
经过几次盯梢中的相遇,罗图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不断变换外形的家伙,就是当初救了自己和山鹰的神秘男子。不管凌阳盯梢的目的是什么,反正他不是罗图的敌人。罗图如是想着,干脆不再理会凌阳,几乎日夜不让良子离开自己的视线,终于在今天找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下手机会。
良子将虎爷送进了然茶楼,每次都在车里抽烟等候,有时等的时间长了,也会打开车载DVD,看上一个电影。今天虎爷不知道在里面谈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个多小时还没有出来的迹象。良子看完了一部好莱坞电影,在车里实在憋闷得慌,于是下车点燃了一支烟,随意给自己的一个情人打了个电话,一面调笑着在周围溜达。
情人许久没有见到良子,在电话里一个劲儿撒娇,一会儿想要一辆新车,一会儿要钱出国旅游,娇滴滴的嗓音十分动听,许诺今晚良子如果肯去她那里,一定要换上两三套不同的制服,把自己娇嫩身子上能用的洞口,都让良子玩儿上一遍。
良子食指大动,二弟已经隐隐有抬头之势,开怀大笑着,不知不觉已经离开车子很远,为了躲避路过的行人,偷听到自己电话里很黄很暴力的内容,良子信步走到街对面相对昏暗的一条巷弄口,靠在一棵枯黄了叶片的榕树下,干脆煲起了电话粥。
罗图见状,悄悄地转进另一条小巷,快速迂回片刻,已经从四通八达的巷子深处钻了出来,蹑手蹑脚地来到良子身后,绕向榕树的另一端,一拳击打在良子的太阳穴上。良子在县城里横行霸道惯了,从未想过有挨闷棍的一天,眼前一黑,已经被罗图一把拽进巷子里,在良子的嘴里塞进一团破布,用塑料绳迅速将良子的四肢捆得结结实实。
罗图完全将良子当成一件死物,拖在地上拉进了巷弄深处,狠狠将良子掼在一条死胡同的铁质垃圾箱旁,蹲下身子,口中蹦出了斩钉截铁的三个字:“别!怪!我!”
罗图不喜欢说废话,也不喜欢捉弄即将被自己杀死的猎物,所以罗图没有得意洋洋地卖弄,也没有过分侮辱良子,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抓紧良子的头发,让他不能有丝毫挣扎,另一只手则抽出了绑在脚腕处的尖刀,又快又准地刺向良子的心脏。
第51章 姐夫别这样
良子苦于一动不能动,头皮被揪紧生疼,嘴里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眼里写满了乞求和恐惧。罗图无动于衷,刀尖已经刺破了良子的衣衫,即将扎进良子鲜活跳动的心脏。就在这时,罗图持刀的手腕一紧,已经被另一只手死死握住。
罗图甚至连头都没回,淡淡道:“我听山鹰说,你给了他不少钱,让他保护我。你也亲自救过我一次,我欠你的人情。你想留住这个家伙的命吗?好,那我就不杀他,我带山鹰一起走!”
凌阳放松了手上的力气,将尖刀从罗图的手中拿到自己手里,同罗图并排蹲下身子,摘下了头顶的鸭舌帽,露出没有经过丝毫化妆的一张俊脸,唇红齿白,眸子里透出戏谑的笑意,正是凌阳原本的模样。凌阳之所以没有经过任何装扮,其实是故意把自己逼进了绝路。既然被良子看到了自己的真实面目,如果不杀掉良子,自己就得死!
凌阳没有说话,接替了罗图的另一只手,用力抓紧良子的发根,稍稍侧过头,对罗图说了一句话:“你不是喜欢住在这个地方吗?那你就和山鹰一起好好做生意!这条人命算我的!”
凌阳话音刚落,手中的尖刀已经至下而上,顺着良子的左肋,斜插进良子第三四根肋骨之间,正是心脏所在的位置。凌阳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握紧刀柄,长长的刀身在良子的体内搅动了两下,直到良子彻底气绝,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凌阳才松开刀子,深吸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凌阳大口喘息了几下,身后递来一支烟卷,是市面上最便宜的软包灵芝烟。香烟已经被点燃,明灭不定的烟头冒出一丝辛辣的烟雾。凌阳也不介意,随手接了过来,猛吸了两口,却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罗图的声音从凌阳背后传来:“看你下刀的位置,分明是个高手;不过你杀完人以后的表现,又像是一个菜鸟。我真是看不透你,我也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不过,你这个情,我领了!”
罗图说完这几句话,大踏步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迷宫般的巷弄深处。凌阳苦笑一声,瞟了一眼死不瞑目的良子,强行压抑住胸口烦闷欲呕的感觉,从口袋里掏出一饮料瓶汽油和打火机油的混合液体,淋在良子的尸体上,顺便在布满自己指纹的木质刀柄上淋上一些,将手中的半支烟弹到良子身上,顿时燃起了熊熊火焰。
凌阳从地上爬了起来,趁着没人发现这里的情况,飞也似的逃离,避开早已勘察好的摄像头位置,转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圈子,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凌阳躺在床上,出奇地没有失眠,而是像透支了所有的体力和精力一样,瞬间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凌阳像每天一样早早起床,似乎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凌阳精神抖擞地来到楚婉仪的别墅,这才知道自己的郊游任务并不像楚婉仪所说的,只是“背点东西”那样简单。
楚婉仪先是特意让凌阳开车,带自己去了一趟荆阳市区,跑遍了各个大型商场和超市,购买了许多野外活动装备,诸如透气的冲锋衣、应急药品、绳索铁扣、压缩饼干、纯净水、大包的零食、高倍防晒霜、狼牙手电、两顶大帐篷和三个睡袋,甚至还有其他凌阳根本想象不到的东西,东西多到雷克萨斯五七零这样的纯越野款SUV的后备箱都装不下,还要塞进后座一部分。
凌阳大惊劝阻:“楚经理您确定咱们是去野营而不是去盗墓?不怕告诉你,我在风水玄学方面可是弱项,再说咱们也不能带小东一个孩子走上犯罪的道路啊!”
楚婉仪横了凌阳一眼,对凌阳不着边际的丰富想象力表示鄙夷,然后继续扮演着土豪购物狂的角色,源源不断地将购买的物品塞进车里,直到车内几乎所有的空间都被占满,楚婉仪才满足地拍了拍手,吩咐凌阳打道回府。
好不容易把车里的东西分开,装进四个大型旅行袋里,小东兴致勃勃地跑了过来,非要拉着凌阳,看他收拾出来的明天要带去野游的东西。望着小东房间地板上堆得如同小山一般的物品,凌阳欲哭无泪:“这都是些什么,都是些什么,你带零食可以,带大型变形金刚玩具我也忍了,不过你把小乖这样的大藏獒绑起来,扔到这堆东西里算什么意思,去打猎吗?还有!”
凌阳费力地拿起一对上面写着十二千克的哑铃,吼道:“你带这个干什么,锻炼身体吗?还有全套的四大名著连环画,整整六十本啊,比哑铃还重!还有,你给我解释一下,在电子科技高速发展的二十一世纪,你嫌路上无聊,想要带个手机电脑MP3之类的电子产品,听歌解闷我都不反对,我不能理解的是,你从哪淘弄出来的这个老式双卡录音机,电源呢?磁带呢?你难道要爬到山顶跳老年迪斯科吗?”
小东的眼珠叽里咕噜转了两圈,哗啦一声推倒了堆得高高的“小山”,揪住小乖的尾巴将它拖了出来:“好吧,那我就听你的,所有东西我都可以不带,但是小乖一定要跟着!”
凌阳无力地呻吟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小东给耍了,这个鬼灵精的小家伙,一开始就没想带这些东西,只是想带着小乖一起去,这是用计策跟自己讲条件呢。
“好吧。”凌阳缴械投降:“我暂时同意了,不过还要打个电话给冬日娜老师,小乖毕竟是猛兽,她要是不允许的话你可别怪我!”
小东兴高采烈地跑出去打电话,凌阳一脚将小乖硕大的身子踢到墙角,不顾小乖呜呜地抗议,蹲下来默默地收拾起一片狼藉的房间,小东却眉开眼笑地哒哒跑了回来,宣布道:“冬日娜老师同意啦,她说小乖很听话,还曾经从歹徒手里救出了很多小孩子,带上它正好可以保护我们!”
凌阳:“……你们老师真善解人意……”
第二天一早,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一干学生和家长浩浩荡荡地在幼儿园门口集结,全部都是一家三口齐上阵,根本没有单独一个父母代表的,大包小裹地在园长和老师的指挥下,排列好队形按顺序上车。怪不得小东听到自己答应一起去后乐得一蹦三尺高。
凌阳不得不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小东所在的是县城内出了名的贵族幼儿园,单是每学期的入托费就高得令人咋舌,所以现在幼儿园门口俨然变成了名车展示会,什么路虎奔驰霸道凯迪拉克,应有尽有。
好在大家都比较注重对孩子的教育,加上都知道能进入这所幼儿园的孩子家长,在县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高官就是富商,所以根本没有嘚瑟炫富,或是有盛气凌人的情况出现,一众家长反倒借着这个难得的聚会,互相热络地聊天,交换名片和联系方式,场面一度失控。
还好园长和老师们及时制止了过分热情的家长们之间的交流,宣布说大家一会儿统一行动,谁也不许开自己的私家车,要按座位顺序统一乘坐园里订好的大巴出行。场面安静下来后,园长宣布了此次活动的注意事项,因为近来某水果台接连播出大型亲子类娱乐节目,所以园长把此次活动命名为“两天一夜”,顾名思义就是要在外面的露天帐篷里过夜,目标距离县城百余公里的四丰山。
好在这个季节并不寒冷,夜间气温始终维持在摄氏二十度以上,不用担心孩子在野外生病。四丰山说是一座山,实际上半座山头已经被开发成旅游景点,到处都是营业性质的山庄和农家院,不虞有荒野中遇到的各种危险,何况细心的院长在征求了各位家长的同意后,以拉赞助的方式拉来了一笔不小的资金,用这笔钱雇佣了一个保安公司的二十名保安负责全程的巡逻安保工作,还高价临时雇佣了两名县医院的大夫随队,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一个面目猥琐的中年胖子终于忍受不了园长的喋喋不休,挤出人群,点燃一支烟透了透气,正好看到身旁的凌阳看起来很“器宇不凡”的样子,递过一支烟搭讪道:“兄弟也是陪孩子来出游的啊,看你年纪轻轻的,在哪里发财啊?”
凌阳摇了摇手表示不会吸烟,哂道:“发什么财啊,我一个打工的司机而已。”
胖子鬼头鬼脑地探头瞧了楚婉仪一眼,立刻认出来这个县城里出了名的冰山美女,据说这女人是个家财万贯的小寡妇,本来在荆阳市里做高级白领,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跑到这个小县城里来。不过胖子随即看到小东一只手拉着楚婉仪,另一只手则不安分地塞在凌阳的口袋里,顿时恍然大悟,满面钦佩地朝凌阳竖起大拇指:“兄弟你真行,老哥算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