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梓宇,民生周刊,好耳熟啊。”周伟泉突然觉得哪里见过这人,这名字也熟悉啊。于莱也介绍不出什么东西,他又不了解韩梓宇,也不知道这么介绍行不行,见周伟泉犹豫,继续说道:“这人上次在丁局长的发布会上让丁局长难堪了一把,这年头,敢站出来说话的人可不多了。”
“是吗?我就怕他太锋利了,性子太急不好。”周伟泉说道。
“我倒觉得书记正好缺个锋利的人,不然像张志佑,苏海波那些人都不好对付。”于莱说道。
“行!明早你让他去省委找秘书长,我跟他见个面,我再做决定。”周伟泉说道。
于莱当即高兴的要死啊,急忙叫人上菜,吃了一顿,然后把周书记送了回去,而这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于莱准备给韩梓宇打电话,才发现没存手机号码,只好打电话给民生周刊的赵社长。
赵社长一听让韩梓宇去省委见秘书长,脸色一下子就铁青铁青了。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六七百万人的广海省,想见秘书长那排队都要排上半年,一天这个省能见到省委秘书长的人都没几个,韩梓宇竟然有机会见到省委秘书长?这级别的人物是赵社长都没资格的,别说赵社长了,哪怕是海北市的市长想见一面省委的秘书长,那也得看安排。
可以想象,这秘书长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那就跟古代见皇帝一样啊,韩梓宇明天要去见省委秘书长?可是,他已经把韩梓宇开除了啊。赵社会一拍脑门,发现自己干了一件大蠢事。
赵社长挂了电话后,非常矛盾,之前刚把韩梓宇臭骂了一顿,还炒了人家的鱿鱼,这电话又不能不打,万一因为自己耽搁了事,上面怪下来,赵社长职务难保啊。
这纠结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准备给韩梓宇打个电话,而这时,也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韩梓宇迷迷糊糊的被手机吵醒,一看是陌生号码,一想这么迟了,肯定不是录取电话,估计是骚扰电话,直接给挂了。赵社长被挂了电话,没办法,继续打啊。
这次韩梓宇接了,本来最近就不顺,火气就大,开口就问道:“谁啊?”
“是我,赵社长!”赵社长电话里说道,这语气,马上就变成了孙子,赵孙子。
"哪个赵社长?"韩梓宇问道,他只知道一个赵社长,那就是赵尤,民生周刊的老大。但是赵尤是不可能给自己打电话的,就算打,这语气跟孙子一样,也不可能是他,所以才有此一问。
“赵尤赵社长。”赵社会说道。
韩梓宇惊讶了,赵社长给自己打电话,语气还这么平和,是什么意思?还没等韩梓宇问什么事,赵尤社长就先开口了,说道:
“韩梓宇,之前的事是社长不好,社长有眼无珠,社长有眼不识泰山,都是那陈忠莲搞鬼,我明天就把他给开了,社长给你道个歉,陪个礼,你随时可以来上班,你看如何?”
韩梓宇一听,当场就震惊了,这话是赵尤说出来的吗?再说了,这报社确实不缺他一个人啊,需要赵社长亲自来请自己回去上班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韩梓宇已经跟赵社长闹翻了,吵过架的,也发誓不会再踏入民生周刊的。
“赵社长,你有话就直说吧,到底什么事?”韩梓宇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明天啊,你去下省委,去找下秘书长苏海波。”赵社会战战兢兢的说道,说出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韩梓宇是要咸鱼翻生吗?
韩梓宇更加惊讶,问道:“找秘书长干嘛?”
“我也不知道什么事。”赵尤说道。
挂完这电话,韩梓宇并不激动,心想:难道是丁善来又想玩我?但是不对,那是省委,丁善来没这本事。这去找秘书长干嘛吗?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啊,秘书长就跟丞相一样。
可是,韩梓宇也知道,这秘书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见的,但是他又实在想不出秘书长找自己有什么事?
110
次日。
韩梓宇很早就起床,这是去省委,可不是去一般的地方啊。
“老公,我要出差。”张欣茹早上起来时对韩梓宇说道。韩梓宇纳闷了,妻子的职位是会计,按理不应该有出差这回事啊。
“会计也要出差吗?去哪?去多久?”韩梓宇问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娇妻要出差,对韩梓宇来说,正是自己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啊。
“去分公司,当然是算账啊。可能要两周时间。”张欣茹说道。
韩梓宇点点头,并没有告诉妻子自己早上要去哪里,只说出去找工作,而对妻子的出差更是没任何怀疑。
八点的时候,韩梓宇就已经到省委门口了,这省委大楼壮丽的很,那建筑物就跟艺术品一样,雄伟,站在这门前,韩梓宇感觉又兴奋又压抑,心想:要是能进这里上班该多好啊。韩梓宇只能暗自摇头啊。
想进去的时候,韩梓宇又感觉不对,实在找不出原因,找秘书长干嘛,心想:会不会是赵尤故意玩我?看我出丑?但想想,赵尤应该没那么幼稚。于是,就进去了。
在门口就被保安拦住了:“不好意思,没有通行证的这里不能进。”
“啊?不能进?”韩梓宇当场就纳闷了,只好说道:“我找秘书长。”
那保安看了韩梓宇一眼,心想:一看就不像个当官的,来这干嘛?
“找秘书长干嘛?预约的吗?”保安问道。
韩梓宇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好摸着脑子说道:“我也不知道干嘛,是秘书长叫我来见他。”那保安听了这话,便从传达室拿出一本登记薄,问道:“叫什么名字?”
“韩梓宇。”
那保安听了名字,抬头看了韩梓宇一眼,说道:“去三号楼大厅等吧。”
韩梓宇便小心翼翼的去了,三号大楼在里面,很气派,便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开始等起来。没过多久,就陆陆续续的看见有人来上班,韩梓宇心想:这些人都是大官吗?
如此一想,韩梓宇就紧张起来。
这时,有个妹子来客厅拖地。韩梓宇抬头看了一眼,鼻血就差点喷出来了,这妹子二十左右,有175左右的身高,那条腿很修长,大腿白花花的,这外貌简直就是美若天仙,比前期张欣荷还要漂亮,就跟模特一样,可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在这里拖地呢?
那妹子也不理韩梓宇,就拖地,然后洗楼梯,一些老男人路过时,都魂不守舍的听着那女人的大腿看,更有大胆的,悄悄的拍一下那女人的屁股,那女人也不做声,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不敢做声。
这一坐就是坐一个小时,没有招呼他,也没有问他,韩梓宇想了想,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准备去问问那个妹子。
“你好,请问秘书长在哪间办公室?”韩梓宇过去问了问那个女人。
那女人抬头看了一眼,皱了下眉头,说道:“你把我的地踩脏了。”这一台头,韩梓宇一看那脸蛋,更是美得天使一样,上帝完美的作品啊。韩梓宇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鞋子不干净,踩出了几个脚印,顿时就不好意思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来帮你拖吧。”说着,韩梓宇从那妹子的手上抢过拖把,把自己弄脏的地方都拖干净了。
拖完后,韩梓宇才笑着说道:“你是这里的清洁工啊,我第一次看见长这么美的清洁工。”
听了这话,那个大美女噗嗤哈哈大笑,这时,她看见一个人走了进来,便朝那人说道:“张秘书早,他找秘书长。”那美女指了指韩梓宇说道,然后继续打扫卫生。
韩梓宇一看,这不是张志佑秘书吗?就是现任省委书记的秘书,上次送李芳芳去公寓时,看见过他一次。
“你叫什么名字?”张志佑看了韩梓宇一眼,有点不屑的问道。
韩梓宇很纳闷,为什么这些人都喜欢问他名字,说道:“韩梓宇。”
听了这名字,张志佑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心想:他就是来代替我的韩梓宇?哼,我还以为是个牛逼人物呢,看他样子,好像没当过官,估计也当不了一个月。
张只佑打量了一番韩梓宇后,说道:“秘书长现在很忙,你在等吧。”然后朝那拖地的美女喊到:“茉莉,给他倒杯水吧。”然后,便上了楼。韩梓宇只好又坐在大厅里等。
一会儿,那个叫茉莉的大美女就端了杯水来,笑着说道:“喝茶,你先等等吧,秘书长早上特别忙的。”茉莉走的时候,看了韩梓宇一眼,心想:他找秘书长干嘛呢?听说张秘书不当省委秘书了,难道这个人是来当秘书的?茉莉不笨,来这里找秘书长的人,肯定都是大人物,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事,她可不敢怠慢。
韩梓宇点点头,心想:没想到这省委连个清洁工都长这么美,在这里工作真是舒畅啊。
这一等,又是两个小时,眼看已经十一点了,再等下去,人家秘书长都要下班吃饭了吧,杯里的水早就喝光了,那个美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韩梓宇想自己去找,但又不敢,人家是省委秘书长,高职位,再说了,刚才那个人叫自己等,秘书长那么忙去打扰总不好吧?
看着楼上有些人出来,好像要去吃中饭了。韩梓宇才开始焦急了。
这时,张志佑也下楼了,看到了大厅里的韩梓宇还在,急忙说道:”你怎么还在?赶紧去吧,再不去秘书长都要去吃饭了。“
听了这话,韩梓宇哭笑不得,是你叫我等的啊,现在我等也不对,不等也不对?
”算了算了,我带你去吧。哎!“张志佑嘴上这么说,很不耐烦,心里却是很得意。韩梓宇急忙道谢,殊不知,秘书长早就等他了,是张志佑故意耍韩梓宇的,故意让他在这里等,因为他看到韩梓宇不舒服啊,能舒服吗?这个人过来是要代替自己工作的啊。
在去找秘书长的路上,张志佑只说了一句话:”韩秘书,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你比我小几岁,就喊我师兄吧。“
韩梓宇更疑惑了,心想:怎么喊自己韩秘书?怎么跟省委秘书成了同事?他怎么成了自己的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搞错人了吧。
”张秘书,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就一记者,怎么敢叫你师兄呢。“韩梓宇很疑惑的说道。
”啊?你还不知道啊?今天起,你就是省委书记的秘书了!“张志佑笑着说道,心里很吃惊啊,心想:天那,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够蠢的。
韩梓宇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心想:到底是我听错了,还是他们搞错人了,还是我在做梦啊?我要成为省委秘书?二号首长?他们肯定搞错人了吧,这怎么可能?
韩梓宇打死也不相信,这张秘书说的话,他真不信,这就跟中五百万彩票一样,或者是被雷击中了一样,不现实。韩梓宇不相信,天下会掉馅饼到自己头上来。
然后,这一切,却要成真了,韩梓宇苦了这么久,却被上帝的馅饼砸中,一步登天!
111
“秘书长,韩梓宇来了。”张志佑的态度又是180度的改变,刚才还是对韩梓宇不屑和傲气凌然的,突然就变成了孙子。
这种变化让韩梓宇吃惊,韩梓宇打量了下前面的这个男人,年纪真心不小了,五十六七了吧,估计再干个几年,也快退休了,满头的白发,满脸的皱纹,很是沧桑。
秘书长真的很忙,估计这省委最忙的人就属秘书长了。苏海波秘书长低着头在忙着,只是轻声说了句:“嗯,进来自己坐吧,等我这个件。”
“你进去等吧。”张志佑对韩梓宇冷冷的说道,然后又马上笑着对秘书长说道:“秘书长,那我就走啦。呵呵。”这态度的反差怎么就这么大。
韩梓宇只好自己进去,也不敢坐,也不敢乱瞧。这里是省委,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省委秘书长,令人很自然的就肃然起敬。韩梓宇这时心还是蹦蹦直跳,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还是以为,省委找错人了。
等了大致三分钟。苏海波才放下老花镜,站了起来,看了韩梓宇一眼,笑着说道:“等你好久了,再不来,今天你就见不到省委书记了。”说着,苏海波便过去给韩梓宇倒了杯茶。
韩梓宇一见,这还得了,怎么可以让省委秘书长给自己倒茶呢,急忙就过去,说道:“秘书长,我来,我来!”
“没事,你先坐吧。”秘书长说道。韩梓宇也就不好意思,但是还是不敢坐,要坐也得等主子先坐了才能坐。当官场,讲究是非常多的,一个小小礼貌不注意,别人对你的印象就大减,可能就影响了你的仕途。
细节决定成败,在官场里最适用了。
秘书长递过来茶,韩梓宇双手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等秘书长坐下来了,韩梓宇才坐。坐姿很正,后面的沙发都不敢靠过去,就坐了一半的面积,跟个军人一样。
韩梓宇也不问,他知道,既然人家把自己叫过来,那肯定会主动告诉自己什么事。
苏海波打量了下韩梓宇,心想:看他样子,估计也没干过秘书,也不知道书记怎么想的,怎么找个官外人来当呢?这局里人才多的事。看来这人也当不了几天估计就会被打发了吧。
“事情是这样的。”苏海波喝了口茶。这时的韩梓宇的心是砰砰直跳,到底是什么事呢?苏海波放下茶杯,说道:“之前带你来的叫张志佑,是原省委书记的秘书,应该组织调动,他呢就不能再跟着省委书记了,所以省委书记这边缺个秘书,有人推荐你来当,所以就把你叫过来了。”
听了这话,韩梓宇差点就没坐稳,差点就从沙发上一屁股滑下去了,简直不敢相信,谁推荐我当省委秘书?这不可能啊,自己在官场没认识的人啊。难道是周聪局长?可周局长是市委啊,比省委矮得不止一个头啊,哪里能在省委说得上话?那还能是谁?没人了啊。
“你有没想法?”苏海波问,这是一句试探性的问话。
韩梓宇额头都冒冷汗了,自己没当过官,也不了解官场规则,是个纯粹的新人,一下子当自己当省委秘书?天那,这么重要,这么高的一个职位,我能胜任的了吗?韩梓宇有点怀疑自己。
但是很快,韩梓宇调整了自己,心想:我判这一天不是判了很久了吗?我做梦都想当官,如今真当官了,你还怕了?自己窝囊了一辈子,被丈母娘看不起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我不是早就做好了当官的觉悟吗?
哪怕是身先士卒,粉身碎骨,这一步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还不敢迈了?
“我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韩梓宇中规中矩的说道,但还是难掩心中的紧张。
苏海波有点失望,他本来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推荐的,这韩梓宇有没做秘书的潜质?结果没问出来。苏海波看了看手表,快到吃饭时间了,急忙说道:“再过几分钟,书记也要吃饭,下午他还有安排,不在省委,我们现在过去跟书记见一面吧,你能不能当他的秘书,得周书记说了算。”
说着苏海波起了身,韩梓宇急忙放下茶杯,跟了上去。
跟着苏海波到了六楼,然后到了省委书记周伟泉的办公室门口,苏海波让韩梓宇在外面等,然后敲了敲门。韩梓宇马上苏秘书长的敲门方式很温和,就敲了三声,有规律,不急不慢,不重不轻,原来这敲门在官场也这么讲学问,韩梓宇马上就记在了心里。
苏海波进去后,跟周伟泉说了几声,然后才开门让韩梓宇进来。
韩梓宇深深吸了口气,这是太监终于要见皇上了啊,比当时跟张欣荷见丈母娘还紧张,但是,韩梓宇知道,这是改变他一生命运的最好机会,自己一定要稳住啊。
“周书记好。”韩梓宇进来后,微笑着问了声好,极力克制自己的紧张,尽量让自己稳重,不能慌。如果连秘书遇事都慌,你让书记怎么办?
周伟泉和苏海波都很惊讶,一般的普通百姓,哪怕是市级的官员,见到省委书记和省委秘书长,那都是全身紧张的发抖的,话都讲不出来的,有更严重的,紧张的直接就奔厕所去了,还真有这样的人。
可眼前的韩梓宇看不出丝毫的紧张,说话也很利索,给你一种很稳重的感觉,这让周伟泉的第一印象很好。
韩梓宇瞄了一眼办公室,很大,但很简单,墙上挂了两副书法,彼此对应,就只各写一个字:静,忍。进门侧边就是沙发,沙发很大,很干净,旁边是一玻璃桌,然后办公室里面,似乎还有个卧房,但关着门。
苏海波看了看茶杯,没茶了,正准备去沏茶,周伟泉说道:“等等吧,你们坐。”苏海波想走,但见周伟泉并没有想让自己走的时候,就留了下来。
周书记不坐,没人敢坐。
周伟泉过来坐到了沙发上,苏海波才坐下来,韩梓宇第三个跟着坐下来,看了看苏海波的坐姿,韩梓宇现学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