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华老之前的的那个徒弟?怎么会?”韩鸣愣了愣神,随后就苦笑了一句。
“怎么不会,都是两串糖葫芦惹的祸,哼。”朱逸文像是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小手拳头一攥,像是要狠狠揍一个人。
“糖葫芦?没听懂。”韩鸣脸上露处一丝的疑惑,怎么扯到糖葫芦了。
“我从小体弱,五岁开始就被规定只能吃三顿,不能多也不能少,而且吃的都是药食,根本不是平常的饭菜。”朱逸文回忆起过去悲惨的生活,小脸上满是苦色。
“直到我九岁那年,老头子拿着两串糖葫芦骗我拜他为师。当时我还不知道我的病好了,不用再吃药食了,能吃正常的东西了,结果就被骗了,做了他的徒弟。”朱逸文狠狠地皱了皱鼻子,心里在恶狠狠的诅咒华老,像是什么胡子掉光,牙齿掉光等等
韩鸣一阵无语,华老的大徒弟是两串糖葫芦骗来的,而他如果成了华老的徒弟,那华老的二徒弟应该算是被威逼利诱强迫来的,这华老还真是失败,收个徒弟都要“不择手段”。
这时韩鸣突然想到方才为他带路的那个叫做白衣的中年文士,那个人一心想拜华老为师,但华老就是不收。韩鸣现在心中颇为同情这个中年文士,看来他做人比华老还要失败。
“不过他虽然骗我做了徒弟,但我就是不学他教我的医术,他也没辙,白收了我这个徒弟。我以后可是要成为武林高手,一代侠客,纵横江湖,怎么能整天帮人看病呢!”朱逸文搭着着韩鸣的肩膀笑了起来。
“华老以前在这儿住过吗?我怎感觉那片药园子是专门为他建的。”韩鸣心中对此极为的纳闷,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起来了。
“对啊,他的确是在这住了好久,不过我是第一次来。师弟我们到处转转吧,这里好像不小呢,乱转转说不定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呢!”朱逸文也不和韩鸣商量,拉起他的胳膊就走,开始探索起了整片朱赤园。
不得不说这朱家和赤家还真是财大气粗,这庄园被建造的九转十八弯。韩鸣和朱逸文两人乱转了不久就发现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不过二人倒是不怕,毕竟还在朱赤园之中,还怕有什么危险吗?
天不一会就黑了,朱逸文就被几个丫鬟请走了,说是朱赤两家统一的聚餐。朱逸文先是不想去的,但是在丫鬟楚楚可怜的恳求下,他才很不情愿的离开了。
韩鸣在朱逸文走后也回到了离华老住处不远的那处竹屋,不过他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身穿绿色衣袍的病怏怏的中年文士正在收拾竹屋中的一处房间,韩鸣认出这绿袍文士正是中午时领着他去见华老的那人,韩鸣记得他好像叫做白衣。
“你怎么在这?又在此作甚?”那叫作白衣的文士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着韩鸣。
“华老让我住在这里的,诺,这时华老给我的腰牌。”韩鸣掏出华老给的腰牌。
那绿袍中年文士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一个箭步靠近韩鸣,伸手一抹就将那块令牌从韩鸣手中拿了过去。
韩鸣呆了呆,这人的速度太快了吧,一眨眼之间就飘到他身前!哪还有一副快死的模样,感情这人之前一副要死的模样都是装的!
“怎么会,怎么会!”那绿袍文士看起来有些激动,苍白异常的的脸上竟然有了些血色,他左手轻轻的抚摸那块令牌。
“唉,华师收了你为弟子了吧!”绿衣文士一阵纠结之后叹了口气,有些不舍的将那块腰牌递给了韩鸣。
“啊,他是想收我为徒的啊!大叔你怎么知道的?”韩鸣有些惊讶,他将那块令牌翻了过来,发现上面除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华字和一些古怪的花纹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姓齐名白衣,是朱老太爷的随身医师和护卫,以后你可以称呼我齐师兄。”中年文士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韩鸣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温和。
“齐师兄?那你怎会在这?”韩鸣心里有些纳闷,这人比他大了少说二十岁,还让他称呼其为师兄,脑袋莫不是坏了,难道这中年文士是华老的托?
“我以前就住这儿,以后也会住在这一段时间。”齐师兄眼神中有些落寞,似乎想起了什么。
“齐师兄你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白,是生病了吗?你不就是医师吗。”韩鸣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毕竟以后可能和这齐师兄住在一起了,要是被传染了什么不治之症那就惨了。
“呵呵,你不用担心,我这是练功造成的,不会传染的!”齐师兄微笑的看了看韩鸣,像是看出了韩鸣心中想的什么。
韩鸣讪讪一笑,右手一摸鼻梁:“练功?什么功夫还能让修炼的人变成这样。”
“唉,走吧,进屋去,别在这傻站着了,里面还有些点心,你随便吃点。”齐师兄一招呼韩鸣就往竹楼里走去。
竹楼不小,两层有二三十间房,最后韩鸣选择了一间靠北的房间,房间不算大,唯一的优点是视野开阔,站在窗前就可以看见华老的洞府。
齐师兄在韩鸣挑选过后还帮韩鸣收拾了一下房间,若是让外人知道朱老太爷五大护卫之一的绿煞竟然帮一个小子打扫房间的话,怕是会惊掉一地的下巴。
而韩鸣并不知道这温和的齐师兄在外面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然打死他也不会愿意和这个病怏怏的人住在一起。
齐师兄收拾完后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此时他又恢复了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走路轻飘飘的,似乎随时能断气,看着他下楼颤巍巍的背影,韩鸣生怕他脚下一个不稳栽死在楼板上。
韩鸣目送齐白衣下了楼,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成大字躺倒在床上,细细听着外面的风声,心里却开始盘算他以后的路该如何走。
“既然华老没有发现我的无名口诀,那留下也不是不能,而且现在不留下又能去哪!再说了那华老中午控制我的手段非凡,我若能学的一招半式,以后继续东行也有一些自保之力。而且我现在都不知道江国究竟在哪,万不能再匆匆上路。”韩鸣在心里默默念叨,也算是在劝说他自己。
“而且,大师兄可能和那柏芝血毒有关系,不然华老也不会提到他,那我就更该留下来。”韩鸣脑浮现出那个天真帅气的朱家小少爷朱逸文。
“唉,先留下来,以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万事小心谨慎些,三思而后行就好。”韩鸣下定了决心。
韩鸣平静了一下心情,坐在床上开始修炼起了那篇无名口诀,他自认资质愚钝,只希望勤奋一点,能够有所弥补资质的欠缺。
第十二章 拜师
天还没有完全亮,东方朝阳才露出一点头,空气很是清凉,药园里一株株上了年份的老药散发着淡不可闻的药香,一粒粒晶莹的露珠在老药的枝叶上轻轻摇动。
一座淡雅的竹楼伫立在树丛之间,这座竹楼说不上简陋,却也更说不上奢华。竹楼上站着一个白袍少年,这少年闭目而立动也不动,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直到一刻钟后少年才睁开双目,一双灵动的眼睛满是喜色。
白袍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后,又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顿时舒服的一阵呻吟,这白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在朱家暂住的韩鸣。
韩鸣数个月来苦修体内的无名法诀,一次无意发现在太阳刚刚升出东方的那一刻,修炼无名法诀要比其它时刻容易的多,韩鸣猜测这就是传说中的紫气东升吧。
在那以后韩鸣每日必然早起,等待太阳升起的那一刻,然后开始修炼。这一日韩鸣像往常一样开始修炼,结果他体内清凉气体不知为何壮大了一大截,要赶上往日修炼数天的成果了,虽然不知为何,但他还是非常的欢喜的!
韩鸣果断走回房间,盘身坐在床上开始修炼起了那无名法诀,但令他失望的是,此时再修炼并没有了太大的效果。
“唉,照着这样的速度,何年何月才能有所成就!”韩鸣无奈的重重的叹了口气。
片刻的失望后韩鸣就强行振作起来,他使劲摇了摇头将一些不好的念头丢在了脑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就转身出了房间,然后又踩着竹梯下了竹楼。
不远处一处竹林中不时传来一些声响,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韩鸣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因为这里人比较少,按照齐师兄的说法,华老不喜热闹,不用什么丫鬟或护卫。
“莫不是齐师兄,他起那么早作甚。”韩鸣自言自语,同时他抬脚朝着竹林的方向走去。
竹林里满是比手臂还粗的紫竹,厚厚的落叶也有一尺多深,韩鸣深一脚浅一脚的靠近着声音的来源。
即使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但阳光还没有穿透重重的竹叶,导致这里还有几分黑夜的感觉。
竹林中间有一块空地,那片空地上的落叶明显比韩鸣脚下的落叶少了好多,只有浅浅的一层,而在空地的中间正坐着一个人。
坐在竹林间空地上的人穿着绿色的衣服,一头长长的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而其手中正抓着一柄三尺长的木头剑。
韩鸣认出了这人正是齐师兄,他看了看齐师兄身上的墨绿色衣服,心里一阵纳闷,齐师兄名字叫做齐白衣,可为什么一直穿着绿色的衣服呢。
齐师兄缓缓地起身,闭着眼抓住身旁的木剑开始舞动起来,他的动作浑然一体,招式也极为华美,但就是太慢了。他耍一招要五六息,要是真打起架来,恐怕一招还没有耍完就被杀了数十次了。
突然不知那一阵风吹来,带动十几片竹叶飘然落下,齐师兄身处竹叶中翩翩舞动的身形看起来更为颇为悠然,不像是在舞剑,而像是在舞蹈。
齐师兄又练了一会便收了剑,然后转过身来对韩鸣微微一笑:“起得蛮早的。”
“啊,齐师兄起得更早。”韩鸣挠了挠头,对着齐师兄憨憨一笑。
“不久后就会有仆人给你送吃食,我与你一起回竹楼去吧。”齐师兄将剑负在手臂后,对着韩鸣微微一笑。
韩鸣听话的随着齐师兄往回走,但韩鸣马上就发现了一个奇怪之处,齐师兄在这片满是落叶的竹林中行走时如履平地,根本不像走在厚厚的落叶上!
韩鸣低头看了一圈却是没有发现齐师兄留下的一个脚印,这时他有些惊骇了,这齐师兄走路怎么如此轻飘飘的!
“齐师兄!你会轻功吗?怎么没有脚印!”韩鸣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轻功?是会一点。”齐师兄温和的一笑。
“那能教我吗?”韩鸣有些期待的看向齐师兄,如果他能掌握这种轻功,那以后的东行就容易了不少。
“现在还不到你练习武功的时候,以后你会有好的武学的,朱家最不缺的就是武功秘籍了!”齐师兄没有任何的思考就直接拒绝道。
齐师兄说话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毫无血色的脸色更显苍白,这时他的眼中似乎有些悲伤的意味,但这股悲哀只是一闪而过,转瞬就被坚定的眼神代替了。
韩鸣看了一下齐师兄更加苍白的脸色,一下就想到了齐师兄病怏怏的模样和他的功法有关,他立刻就吓得闭嘴不提了学功夫的事情了,他可不想因为练功变成齐师兄这副模样。
随后韩鸣闭着嘴,老老实实的跟着齐师兄回了竹楼,吃了一些小丫鬟送来的吃食,就四处转悠了起来,不过始终没有离开竹楼太远。
后来萍儿来了一趟,带来了一些点心,说是小少爷让送来的。萍儿没有久待,只是和韩鸣嘱咐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齐师兄吃完饭便被人请走了,说是有十几位赤家护卫外出中了奇毒,命悬一线,赤家医师束手无策,只得来请朱家的医师出手相助。
韩鸣在齐师兄走后没什么事做,左右无聊之下索性回了房间开始修炼无名口决。
一修炼下来就忘了时间,不知不觉时间就接近中午,直到送饭菜的丫鬟在竹楼下轻轻呼唤,他才停下了修炼。又吃完饭后,韩鸣抬头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到了华老规定的时辰,他摸了摸鼻子后抬腿就向着华老的洞府走去。
“韩鸣求见华老。”韩鸣学着昨日齐师兄的模样俯身一拜。
“进来吧。”苍老的声音传入了韩鸣的耳中,而随着这声音的响起,那石壁上的两扇石门也缓缓打开,露出一道不大的缝隙。
韩鸣再次步入那扇石门也没有第一次的胆战心惊,虽然现在他还是有一些不自然,但比先前一次已经好多了。
“如何,想好了吗,可愿帮我。”华老一副慈祥的表情,笑呵呵的看着韩鸣。
韩鸣可不会再被华老的表情欺骗,认为这华老真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昨天他可是被这个老头大大的折磨了一番,那种刺骨的疼痛现在还记忆犹新。
“想好了,华老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此时有机会还了这一份恩情,韩鸣自然定当全力而为。”韩鸣颇为恭敬的说道。
“好,跪下拜师吧。”华老看着韩鸣那恭敬的样子不由得抚掌一笑。
韩鸣一听便愣了一下,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他毫不犹豫的跪下行起了大礼,同时口中还高呼道:“华师在上,弟子韩鸣拜见。”
“呵呵,不错,起来吧。”华老抚了抚飘在胸前的胡须,口中还呵呵地笑了笑起来。
“放心,做我的徒弟不是什么坏事,昨日我与你的腰牌是我的信物,你在这朱赤园中待遇还是不弱于那些少爷的,少爷们有的你都有,少爷们没有的,也可以有!”华老又是呵呵一笑,脸上尽显慈祥。
“多谢华师赐予腰牌,弟子感激不尽。”韩鸣一听心中不由得一喜,对于朱赤两家的少爷待遇,韩鸣通过朱逸文还是能猜出一二的,如果他真能有这种地位,那他以后在朱赤园中的活动便方便了很多。
“你别先顾着感谢,以后你自然知道作为我的弟子的好处,但这些好处不是白得来的,这柏芝血毒可不是好解得。”华老似笑非笑的看着韩鸣,韩鸣感觉华老眼神中有一抹绿色一闪即逝。
“有一种叫做柏青树的早已绝迹的珍贵药材,柏青树被埋在数丈深的地底后一百年便有可能在上面长出一种叫做血芝的植物,那血芝便是柏芝血毒的来源。”华老脸上的慈祥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
韩鸣仔细听着这柏芝血毒的来历,心中不由得暗叹,这种毒药需要上百年的成长,怕是毒性剧烈,难解异常。
“若是单纯的服用血芝,为师自问还是可以解决的,毕竟这血芝与你中的毒皇草之毒齐名。但是如果这血芝被人为的加以调制,那变化就大了,为师数十年来也是束手无策”华老默默的叹了口气。
“不知弟子能帮上什么忙?”韩鸣有些困惑,不知他在解毒中到底需要扮演什么角色。
“柏芝血毒不仅难以解除,它还会遗传给后代,在中毒者年龄到二十余岁时爆发,昏厥八年,最后神志不清而亡,世世代代不断绝”华老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又是一抹绿意闪过,脸上的慈祥也完全消失不见,脸上剩下的全是冰冷。
“你师兄也中了此毒,为师在他年幼时便每日以药食喂食,喂了四年,却是没有起任何效果,此毒难解之极,你要承受的怕是不少啊。”华老说话间他的眼中已经隐隐能看见绿色了,他的脸色也变得阴冷下来。
“什么?朱,师兄他也中了这毒?”韩鸣虽然早有猜测,但此时听见华老亲口承认,他还是有一丝的震惊。
“不错,为师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帮不了他,若是他再解不了毒的话,便只有十几年的寿命了。”华老闭上了双目,悠悠的叹了口气。
“这这,弟子必将尽力协助师尊解了此毒。”韩鸣再次一拜而下,不过这次他是真心想助华老解了那毒,毕竟这是关系到了朱逸文的小命,韩鸣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朱逸文死掉而不救的,这一个月来朱逸文细心的照顾,他是都看在眼里的。
华老见韩鸣拜倒在地,不由得抚须一笑,似乎对韩鸣的举动很是满意,而且他眼中的绿色也退去了不少。
“不知弟子该如何做,还请师尊指点。”韩鸣又是恭敬的说道。
韩鸣发现只要华老的眼睛一泛起绿光,这老头的脾气就暴躁不少,很容易动怒,韩鸣还是很识相的,他可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受些皮肉之苦。
“这个先不急,内功心决你先拿去修炼,为以后的解毒做准备,以后你便随着朱家的少爷们练功读书习武吧。”华老将一本不厚的书籍丢给了韩鸣就淡淡的说道。
韩鸣接过那本秘籍,心中一阵兴奋,如获珍宝的揣入怀中。
“想必你也知道了你师兄的身份,他身中剧毒的事就不要告诉他了,好了,你可以退下了。”华老说完又闭起了双目,像是在想些什么。
韩鸣识相的拜了一下,缓缓的退出了华老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