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梅香看武效军表情痛苦左右为难的样子,扭动妩媚动人的腰肢,款步上前搂住武效军的腰,含情脉脉地说,“我不怕,谁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一个人晚上睡觉特寂寞心里不踏实。”
武效军感到内心乱哄哄的,在激烈地不停的挣扎着,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掀起层层巨浪,久久不能平静,低头看着柔情似水,千娇百媚,娇红欲滴,小鸟依人的知心恋人,一切恐惧和担心倏地全被抛到脑后,不由自主地把双手从脖颈两侧慢慢向下伸入轻纱遮掩的细腻胸间,温柔地抚摸着。
秦梅香饱含幸福地微闭着双眼,慢慢推开武效军处在胸间的双手,脸颊绯红,羞答答地说,“你身上汗臭味特浓,可以搓出泥团,稍等会儿,我去整点热水和凉水,到我房间里把你身上洗一洗。”
虽然两人曾有数次的心静如水如痴如狂的切腹之爱,但武效军首次走进她的深闺蜜房,心境不同,内心还是充满期待和感到有点不自在,便秋风扫落叶般快速洗完澡,然后来到客厅,激情难耐地抱起侧卧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的秦梅香。
武效军轻轻把秦梅香把到床上,关切地问,“怎么样,不会有事吧。”
“身上刚过去没几天,应该没事的。”
“那好,我现在就要老鹰捉小鸡了。”
第八十九章 失而复得
第二天一大早,武效军和秦梅香懒洋洋地起了床,来到对面广场上吃碗混沌,买了点水果,依依不舍地分手。突然,秦梅香在身后喊道,“效军,先别走,忘了件事。”
武效军止住脚步忙回头,“什么事啊?”
秦梅香道,“有事去你家也不方便,这样吧,如果你有什么事找我,就向家里打个电话,你就把电话号码记在本上,省的忘了。”
武效军掏出笔记本掀开尾页递给秦梅香,“还是你来写吧,不过我要是打电话你不在家或者是你爸妈接了听出是我的声音怎么办?”
秦梅香诡秘地一笑道,“我一般早上九点之前和晚上六点之后都在家,最好这个时间打电话。如果我爸妈接电话,你不要说话,直接挂了,连续三次,我就知道了,你就在百货楼南门等我,超过半个小时不见,就不要等了,记住了吗!”[]人生奋斗路89
武效军开玩笑道,“你下达的指令比圣旨还灵,绝对不会记错。我怎么感觉就像是地下工作者,偷偷摸摸的接头,什么时候才能够得到解放,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出入你家小院,也堂堂正正地做一回真正的人。”
秦梅香莞尔一笑道,“路漫漫,水长长,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该做鬼的时候还是必须要做的,往前看吧。”
武效军从县城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母亲一见面就急切地问道,“陈一剑,吉繁星他们早就回来啦,说你是到什么宁县去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快把我和你爹担心死了。”
武效军说,“是去新宁县啦,搞一项希望工程救助的学生调查,刚结束就赶回来了。我爹呢?”
“现在地里也没有啥事,他吃完饭就到东边抓狗家打麻将去了,天天如此。”
“我爹现在身体怎么样,胃病犯没有犯。”
“一春还算不错,现在也恢复过来了,要不然一地麦子咋能收回来呢。”
“麦子都是你和我爹收的吗,有没有人帮着?”
“谁肯帮着,你爹看病花了家里他们两家几个小钱,经常说三道四的,一个个难受的要命,眼睁睁地看着两条老命没日没夜地折腾,没有一个出来搭把手,都在大树底下乘凉聊天奚落开玩笑看热闹。最可恨的是,那天你爹刚刚扬了一场麦子,还没有来得及拢在一起,突然就下起了暴雨,我和你爹费了好大劲也没有收拾完。乔娜从旁边路过,连看都不看一眼,像没事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黄腾腾的到手麦子被大雨冲走二三百斤,想起来都心疼。”
武效军听着母亲的诉说,心情相当沉重,正这时,从门外一蹦一跳地过来一头小黄牛犊,问道,“娘,这是谁家的小牛跑来了。”
“咱家的,二月初生的,长得挺快,都这么大了,你还没有见过。”
武效军感到家里不再是死气沉沉,有点生机和活力,比春节时有很大的变化和起色。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武效军哪儿也没有去,趁此空闲美美地睡了几天,消除一下多日来奔波的疲劳。
这天上午,武效军来到二姐家,无意中在堂屋桌子上面发现自己丢失将近两年的几本小说,十分吃惊,怎么会在这儿出现。拿起《月唐演义》和《瓦岗英雄》翻了一下,除部分地方破损严重外,上面用塑胶刻的章盖的自己名字依然清晰。
武效军不解地问二姐效梅道,“姐,这书怎么到这儿了,你是知道的,前年春上,我整整的一皮包书在西头屋内晚上被人偷走了。”
武效梅气愤地说,“这些书是你哥收麦前从杭州带回来的,叔伯大哥家还有四五本,当时我一看就问你哥是怎么回事,你哥说是张庄三娃拿过去的,其它的他也不清楚。你没有在家,我也没对外声张,就先收存起来,等你回来再说。”听二姐说完,两年前的事立即浮现在眼前。
武效军开始在县城读初中的时候,对评书和小说第一接触就是在每天中午十二点半,和几个不回家的学生蹲在县城大街两边电杆下面听小广播,收听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是《努尔哈赤传奇》,紧接着是张权衡播讲的长篇单口相声《官场斗》,感觉特别有意思和吸引人,逐渐就着了迷,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坚持听完。
在暑假时,三哥武效森从平西带回一部黄河牌收音机,武效军如获至宝,每天晚上和父亲武平顺在一起听单田芳播讲的《燕王扫北》、刘兰芳播讲的《岳飞传》等,效军娘气的非要把收音机给砸了。后来,武效军感到收听半个小时太慢不过瘾,便到新华,看到厚厚的一本《包公案》心里直发痒,一心想把它买回来,可手头上没钱,便从爹娘给的零花钱里面节省挤兑,终于如愿以偿,买了第一本课外书,激动的三天三夜没睡觉读完,接着武平顺挑灯读,父子俩从中找到了无穷的乐趣。
自此以后,武效军不但以消除父亲闲暇的时候寂寞为由时常到书店里买小说和评书,而且闲暇之时还独自背书,其中《岳飞传》背了二百多页,田连元十万字的《孙膑演义》全部背完,还有《时迁大闹大名府》、《彭公案》和《五代十通俗演义》等前后可以背下来的章节有四五十万字,达到了狂热如痴的程度。
到上高中的时候,由于学习压力很大,时间太紧张,对评书痴迷的热度慢慢的就降了下来,变成了只买收藏而无暇去读,积累了四十多部。担心被村里人见到借去弄丢弄破或不还了,就用布给每本书封皮加了封面,然后装在一只大黑色皮包里拉上拉锁挂在盛放粮食屋里的墙上。[]人生奋斗路89
去年前三月的一个周六下午,武效军从县高中回家,无意中发现皮包不见了,母亲说没有谁拿,两人在屋内找了一阵,却又发现放在粮囤上面的一草箱鸡鸭鹅蛋也是不翼而飞。武平顺回来也不知道咋回事,想了想说,“肯定是被人给偷走了,前天上午我本打算把卖牛的一千二百块钱放在装书的皮包里,又觉得心里不踏实不保险,只是打开看了一下随即又挂到了墙上。”
效军娘插话道,“昨天上午我还拿鸡蛋炒吃,应该是昨天晚上来偷的,我想不会是远人,也许偷东西的人知道你一夜在别人家打麻将,不在家才来偷的。”
武平顺说,“说的也对,肯定是有人惦记上咱家卖牛的钱,认为钱在包里便把包拿走了。”
武效军说,“也许是这回事儿,这事不要向外声张,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小说这种书一般人不会扔掉或销毁。书上都有我的名字,迟早会出来,到时候顺藤摸瓜就知道是谁干的。”
这件事除了自己人知道以外,外边的人包括邻居都不知道发生过这种事。没想到果真应验,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浮出水面了,终于可以找到是谁偷的。想到此,武效军说,“当时就没有声张,没想到从三娃那儿冒了出来。都是前后村,你不是认识三娃他家人吗,咱俩一会儿到张庄找三娃去。”
第九十章 突击搜查
几个村都是前后村,距离也比较近,武效军和武效梅两人很快来到三娃家,正好见到三娃和他的爹娘,武效梅怒气冲冲直来直去地问道,“三娃,你为什么偷俺家的书?”
三娃莫名其妙地说,“大白天,你怎么能血口喷人,谁偷你们家的书啦,我从来没有到你们家去过,这是在冤枉好人。”
武效军目光严厉地说,“三娃,我郑重警告你,到底是不是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咱们这儿有三十多人都知道是你把我的书带到杭州建筑工地上的,这些书他们也都看过。带有我名字的书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你想抵赖是肯定赖不掉的,必须老老实实说清楚,到底是从哪里弄到的我的书。都是前后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说清楚让我搞明白,你把其他的书给我找回来,我也不再深究,全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否则,我直接向派出所报案,到时候就别怪我不给你们情面。两条路,你任意选择一条吧。”
三娃爹听出事情的原委,厉声说道,“娃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赶快说。”
三娃满腹委屈哭丧着脸说,“爹,这书真不是我从他家偷的,今年春上年我到他们村前进家里玩,见前进屋内水泥缸里有书,就顺便借了八本拿回来看,还没看完一本就跟着别人到杭州建筑工地打工,我就带过去了,就这么简单,绝对不是我偷的。”[]人生奋斗路90
三娃爹呵斥道,“你说的前进是不是狗剩家的三儿子,你确定是从他家借的吗,要是敢说假话,我打断你的腿。”
三娃低头干脆地说,“全是真的,你们要不相信,现在就到前进家,我还记得在什么地方拿的,要是没动的话,里面还有好多。”
武效军说,“至于到底是不是你偷的,现在谁也不敢断定。但是,如果在前进家找不出来,你是脱离不了干系。你现在就和我们一起去见村支书武法臣,由他和咱们去前进家,免得到时候被人家反咬一口说咱们私自搜别人的家。”
三娃爹连声说,“对对对,还是你想的周到,你们抓紧时间去,及早消除娃子的嫌疑。”
三人见到村支书武法臣,武效军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讲述一遍,武法臣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爽快地答应。
四人来到前进家,前进娘正在做午饭,看几个人突然过来,一时不知所措,武法臣问道,“大娘,狗剩大伯和前进在家吗?找他俩有点事儿。”
前进娘惊疑地说,“他爹去地了,前进吃过早饭不知到哪儿打麻将现在还没有回来。”
就在武支书和前进娘说话的同时,三娃直奔前进所住的里屋,武效军,武效梅在后面紧跟。屋内特别阴暗潮湿,气味刺鼻,三娃弯腰向放在墙角处的水泥缸里面轻轻摸了一下,掏出几个磷肥编织袋,然后板着脸说,“你们快。”
武效军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翻了翻,三十多本书全是自己的,难读难懂的书如《五代史通俗演义》、《清史通俗演义》、《百年英烈演义》、《林公案》和《于少保演义》等,多数已经变得发霉,其它的《呼杨合兵》、《包公案》、《呼家将》等评书已经不存在。武效梅伸手帮忙,从中整整掏出二十五本,还有效军娘的身份证、效军的小学毕业证和初中时的毕业纪念册,整了一米多高,两人吃力地抱着走到院内。
武效梅说,“狗剩老奶奶,法臣爷,你们看看,这些书上面都印有效军的名字,这是俺娘的身份证和效军的小学毕业证,还有效军初中毕业纪念册,上面有不少同学的照片。这就是前进从俺家偷过来,你们看这事咋办吧。”
武法臣严肃地和前进娘说,“大娘,你可都看到了,你一定告诉狗剩伯和前进,今天下午让他们两个到我家去一趟,把效军家的东西是怎么到你们家来的说清楚,这事一旦报到派出所里,你们麻烦可就大了。”
前进娘看到这一切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哭着说,“支书啊,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他们回来我一定让他们去找你。”
武法臣转身和几人说,“咱们先回去,到晚上我把村主任李二,治保主任武勇照,还有效军你爹,狗剩和前进都叫到我家,一块把这事说一说。”
武效军说,“好吧。快两年啦,真没想到是前进这个二愣子干的,不过单凭前进这个没脑子的人一般是干不出来,可能是受人唆使所为,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到前进一问自然就水落石出啦。”
三娃摆脱了嫌疑直接走了。武效军三人从前进家出来,正赶上吃午饭的时间,各家大门口端着碗吃饭聊天的人还真不少,看着武效军和武效梅怀里抱着厚厚的旧书,一个个瞪大眼睛不解地问道,“效军,你们几个干什么去了,从哪儿弄这么多旧厚书?”
武效军不停地打着招呼,“两年前我家被盗,没想到我四十多本书会出现在杭州,结果是前进偷的,我们刚从他家西间屋内水泥缸里拿出来。”
“什么,是前进这个二愣子偷了你家的书,他虽然心里有点不够数,半夜刨块红薯偷个瓜摘个梨什么的还能说得过去,但要是让他自己到别人家偷东西他可没有这个胆,谁都不会相信这事真是他干的,除非有人在后面指使他干。说来也很蹊跷,咱村谁会干这种缺德事呢?”
村民们先来无事爱打听小道消息,东家长西家短的谈论些稀罕事,此事一出,如同村内发生爆炸性新闻,全村男女老少三一簇俩一群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不到半天功夫就传遍整个村。
有一人见事情败露,如坐针毡,心神不宁,心想前进是个二愣子胆小怕事,三俩人一吓唬,准像倒豆子一样,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把自己给抖搂出来,如果不提前把他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给找到隐藏起来,其后果不堪设想,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难以在村里抬头做人。事不宜迟,必须抓紧时间悄悄地采取行动。[]人生奋斗路90
第九十一章 惊弓之鸟
当天晚上八点,在支书家里大家低着头,抽着烟,气氛相当凝重。支书、村主任、治保主任、武平顺和武效军都到齐了,唯有狗剩和前进没到,便由治保主任到他家去叫了一趟,狗剩才心神不定地走了过来。
人员到齐,会议正式开始。村支书武法臣首先介绍了上午发生的情况,然后说,“前几年,村里曾经出现前进用剪刀剪碎村民家里晾晒的衣服并拉大便,夏天晚上躺在女孩床底下睡觉的荒诞离奇之事,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传的神乎其神,都说是在闹鬼,后来被抓住了,鉴于当时他年龄尚小,大家没有予以追究。今天这件事事发突然,在村里影响很大,大家反应很强烈,狗剩要说清楚前进为什么不来,现在在哪里?狗剩,你就说说吧。”
狗剩在堂屋门口倚着墙,低着头不停地抽着烟,半天才没精打采地说一句,“前进不在家,我没有见到他,具体是咋回事我也不知道。”
村主任李二不耐烦地说,“狗剩,前进干什么去了你能不知道,现在说清楚还不算晚,如果态度上不肯正确面对,耍小聪明,故意把他放跑躲起来,将来你肯定会后悔的。”
武平顺满脸怒气地说,“狗剩,你想耍赖不是,看在都是一个村里老少爷们的份上,才和你在这里说话,要换作别人,早就直接报警,由公安人员找前进说事了。这事如果是前进干的,直接承认这事也就算了,不是他干的说明是谁干的,也撇清了自己。你这种抱着葫芦不开瓢的态度哪能成,还想不想解决问题。”[]人生奋斗路91
任凭你怎么说,狗剩始终就是一句话,“我真不知道是不是他干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跑哪里去了,现在在什么地方,找了一下午也没有找到,你们说叫我咋办,我能够说些啥,却是没有办法。”
武效军看着狗剩表情痛苦不堪,心神不定,坐立不安,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同样一句话,好像受过别人指点,内有苦衷,再追问也问不出什么,便向众人说道,“几位长辈和领导,狗剩爷已经不只是在敷衍搪塞,应该说早已做好了应付今晚的准备。据我所知,前进上午还在东村老虎家打麻将,中午是在家里吃的饭,狗剩爷说没见他纯粹是胡说八道,无稽之谈。村里人都认为前进是受别人的指使,脑子一热干的傻事,其目的不是偷书而是要偷我家刚卖牛的钱。至于他现在在哪儿我想狗剩爷心里最清楚,只是不能说,或者说是不敢说。鉴于这样,从明天开始,要么三天时间内,前进主动向村里交代,要么由前进一人承担,再背上一个小偷小摸的名声,然后告诫全村人及附近各村对他加强防范,至于对他以后的影响到底有多大,谁也管不了更说不准。”
支书武法臣好言相劝道,“狗剩,你是何苦呢,这事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非要不计后果搞大也没办法,就这样吧,三天之内能不能让前进来说清楚,你自己回去好好掂量掂量。”
狗剩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吧”,站起来走了。
村主任李二看狗剩走后,慢慢地说,“平顺,效军,事呢说起来大也不算小,性质比较恶劣,砍树牵牛偷粮食的这种事,对村民的心理压力比较大,也最痛恨这些人,真让派出所拘留他个十天半月也不为过。说小呢也不算大,毕竟你家也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即使他了,又能把他怎样,奈他如何。我看就到此为止算了。”
武效军也知道讨不出什么赢,开口说道,“你们几位也都知道,他家的情况和我们家差不多,前进不正干,两个哥哥夺得远远的都不理他,狗剩爷没日没夜拼命干活挣的钱,不够他在外面瞎胡混的,看着狗剩爷满目沧桑的样子也特可怜人的,更不忍心和他下苦情下重手收拾他。主要是想找出他背后的主谋是谁,理清作案的手法和情节,也好以儆效尤,向大家做个交代。”
治保主任武勇照笑道,“效军,你们家情况和他家可不一样,虽然你们两家都是兄妹六个,你们家有两个大学生,他们家全是老贫农,不可比拟,差别大着呢。”
武平顺唉声叹气地说,“吃苦受累的还不是我这个老家伙,我们家里的两个孩子和狗剩家的两个儿子如出一撤,心比蝎子都毒,所干的事没有什么两样,都在瞪着眼睛眼巴巴地盼着我们早死。”
村主任李二笑着说道,“平顺,话可不能这么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但是我知道效森、效军、效云、效梅这几个孩子都不错,很懂事也孝顺,你应该知足了。至于家里他们两个,十个手指头还不一般长,何况是人呢,不可能个个都一样,有时难免会有一时的冲动想不开,头脑发热做一些不着边际的事,你也不能过于放在心上,该原谅的还得原谅。”
武平顺长叹一声,抽口闷烟,无奈地说,“谁家摊上这种不争气的孩子都要倒大霉,你们说说,我现在该怎么办,不说给效军盖房子娶媳妇的事,上学要交学费,吃穿都需要钱,我要是撒手不管,让他一个人在外地喝西北风去。让他们给打个下手都不愿干,你们说让人心酸不心酸,是气还是不气。我也知道哪凉快到哪里去,我也不想干,但没办法。”
武法臣说,“平顺啊,无论怎么说,你比狗剩可强多了,你看他吃没得吃穿没得穿,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偏偏又碰上前进这个吊儿郎当,正事不干麻烦不断,轻不得重不得的不肖子,孩子们都不理他,身心受到多大的伤害,要是你遇上这样的人肯定比他更难受更无奈。所以凡是要看得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行了。”
村主任李二说,“平顺,效军,我看今天这事,就不要再和狗剩父子一般见识,全当可怜他们一把,到此为止,不要再追究了,可以吗。”
武平顺和武效军说,“他要是主动说更好,即使不主动我们也不和他们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治保主任笑着说,“还是平顺父子开明,不知狗剩父子现在正忙些什么,说不定已成惊弓之鸟,正向外四处逃窜呢。”
第九十二章 连夜潜逃
狗剩担惊害怕,心里有事,始终不敢多说一句话,唯恐那一句说错,会惹来杀身之祸。
从支书家里出来,狗剩和前进连夜慌慌张张地骑着自行车来到县城西关张记家常菜馆,两人在路边犹豫了一阵,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前后没有熟人,便悄悄地溜了进去,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的小声说,“你们来了,赶快进来吧。”
狗剩忐忑不安地问道,“白妞,麦垛在不在里面?”
这家店是麦垛大姐白妞家开的,白天事出来之后,麦垛担心自己一旦被暴露,村民会认为关系比较好的前后院邻居都敢下手,远一点的更会是肆无忌惮,一旦成为众矢之的,不好在村里混下去。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万般无奈之下,在晚上六点多的时候由邻村的伙计砖头把狗剩叫到村头一间破窑里,威胁他说,“无论谁问,就说不知道,绝对不能说出是麦垛让前进干的,前进必须在晚上到西关麦垛大姐白妞开的张记家常菜馆,由麦垛送他离开,否则,将他们爷俩全给彻底废了。”
狗剩知道麦垛结交闲杂人等比较多,是心狠手辣,战战兢兢地连声答应,“好好,绝对不说,一定把前进送去。”从破窑里出来,狗剩吓出一身冷汗,刚心焦毛乱地回到家,还没等向前进交代完,治保主任武勇照就过来催他,只好硬着头皮参会。[]人生奋斗路92
麦垛和武效军是前后院邻居,这个人平常依仗他爹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干部,结交一些十里八村的狐朋狗友流氓村霸,干了不少偷鸡摸狗打架斗殴骚扰村民的坏事,大家虽然心知肚明,恨之入骨,但都是面和心不合,敬而远之。
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本来武平顺和他爹及他本人平时关系一直不错,然而他六亲不认,翻脸无情,也不放过,反而盯上了武平顺。当得知武平顺刚卖牛卖了一千多块,夜间又在别人家打麻将,效军娘在县城武效森家没回来,家里无人之后。他喜出望外,认为机会来了,遂把前进叫到家中,让他去武平顺家里偷钱,然后给他二百块花花。担心武平顺回来把他给逮着,麦垛就告诉他自己在外面放哨,绝对没有问题。这几天前进打麻将刚刚输了不少钱,手头比较紧,便犹犹豫豫地答应了。
当夜一点多,夜深人静的时候,前进翻墙跳到院内,看堂屋的门用大锁锁着,怕发出声响惊醒别人,不敢撬门别锁。就来到没锁门盛粮食的西头小屋,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用手电筒照了照随便翻了翻,抬头见墙上挂着一个黑色皮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便伸手摘了下来。
正欲打开,突然听到外面一声猫叫,以为是武平顺回来了,把他吓得心惊胆战,魂飞魄散。忙乱之中一手提着包,怀里拦着一草箱鸡鸭鹅蛋慌不择路的向院墙边跑。蹲在墙根黑暗之处,侧耳听了听外面没有什么动静,悄悄站起身猛的一用劲把皮包扔到墙外,踮起脚跟把草箱抽到墙头之上。然后纵身扒住墙头,双手一下子抓到放置的碎玻璃上,他不顾皮破流血之疼,翻过墙头,双腿一下子摔到墙外石磙上,左脚崴伤,咬紧牙关,一瘸一拐地跑到麦垛家里。
麦垛贼着呢,在前进跳到武平顺院里之后,就直接回家坐着等好消息。心说弄到钱是我的,即使你小子露出什么马脚或被别人发现,那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好半天,才看到前进哭丧着脸,空这手瘸腿跑回来,一脸惊异地问道,“怎么回事,被人发现了,没有得手。”
前进皱着眉头忍着剧痛低声说,“一个包在墙外,一草箱鸡蛋在墙头上,我的手被墙上的玻璃扎破了,左脚像是帅崴着了,你去取吧。”
麦垛没好气地骂了一声,“真笨,这点事都干不利落。”说着到外面把东西取回,急不可待地迅速打开皮包,发现里面全是书,翻了几遍没见一分钱,大失所望。觉得前进在自己家里也不是事,趁夜色把他送到县城关镇医院拍脚部x光片,经检查不是骨折才放了心,简单进行包扎之后在白妞店里呆了一天,直到晚上才把他送回家。麦垛为了让前进不要轻易出门,在家安心养伤,就把所有的小说全部从家里给前进提了过来。
狗剩和前进娘当时看着儿子十分心疼,还没等向麦垛发作,看着麦垛凶神恶煞般样子,吓得全身发抖,只好打掉牙往自己肚子里咽,忍气吞声不敢说半个不字,就这样闷在心中转眼将近两年。
狗剩和前进提心吊胆地来到里间,麦垛表情严肃十分渗人,一见狗剩就问道,“今晚开会前进去了没有?你们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