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美丽说,“时间未定,等通知吧。”
七月十九日一大早,所有参加暑期社会实践活动的同学都在校团委门前集合。
临床九四级六班一共参加五人,除了武效军、张艳春和周曰,还有刘海燕和柯玉峰。周曰比较气派,块头也大,大脑袋上留着稀稀疏疏几根存毛,戴着一副大墨镜,上穿一件白色休闲衬衣,下穿一件白色大裤衩,足穿一双登山鞋,背着一个黑色大旅行包,往人群中一展格外扎眼。武效军手里拎着一个黑色手提包,仅装一个笔记本和一件短袖上衣,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带,显得十分轻松休闲。再看看其他几人,辎重带的都比较多,尤其是一些女生,日常用具带的一应俱全,鼓鼓囊囊整了一大包,背着都显得有点费劲吃力。
八点钟,校团委书记张晓东清点完毕人数,学生处长朱宗会简单做了动员讲话,同学们分乘三辆大客车,缓缓启动,驶出市区,穿行省道,大约一个半小时,车辆停靠在新宁县委大院。被早已等候在这里的县委副书记、县宣传部长和团县委书记等人让进县委五楼大会议室。
会议室主席台上方悬挂一条标有“热烈欢迎平西医学院的大学生到我县开展暑期社会实践活动”的横标,台下一排排桌子之上放着每位学生的座位牌和盛满水的水杯,很快大家依标识牌对号落座。
武效军左右看了看,两旁坐的全是女生,感觉有点不自然。坐在自己右侧的是一位偏圆脸,的眉毛下嵌着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眉目间一团和气,皮肤白晰十分秀雅,散发着淑女的从容自信柔美文静,有股让人敬而生畏的气质神韵,身穿一件合体紫色碎花连衣裙,周身透着一股青春的气息。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位女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斜眼瞅了瞅座位牌,上写“白玲燕”,突然眼前一亮,不就是争抢座位遇到一位横女后来解围的那位女生吗。感觉有点不像,倒像是在女子三千米赛场上跑第一的那位,不敢贸然相认,就若无其事地喝着水,眼盯着前方主席台。
这时,一群领导依次走上主席台,场内顿时鸦雀无声,恢复了平静。
县委副书记张圣泉首先简要介绍了新宁县的基本情况:新宁县位于平原省西北部,平西市西部,北临青河,南与浔阳县接壤,西与谷野县为邻,东与平西市毗连,总面积1926平方公里。历为古都平西畿地、西方门户和军事重地。宁海铁路及3311国道横贯东西,更成为连接祖国东西南北之间的重要通道。现辖十七个乡镇,人口八十六万,属国家级贫困县。境内自然风光秀美、文化积淀深厚,旅游资源和矿产资源丰富,地形复杂,山地、丘陵、河谷川地等各类地形齐全,总的特征是山高、岭多、河谷碎,六岭、三山、一分川。
接着团县委书记赵迟瑞对开展这次活动作了具体说明:“希望工程”是以救助贫困地区失学少年儿童为目的,于六年前年发起的一项公益事业。目前我县共有1563名贫困儿童接受救助,仅去年就新增629名,由于救助人数的大幅度上升,其中也出现一些较为严重的问题,为此,特委托大家利用一周的时间对所有实施救助的儿童进行入户调查摸底,全面了解和掌握受助儿童的家庭状况,获取受助儿童的准确详实信息,为更好地弘扬扶贫济困、助人为乐的优良传统,唤起全社会的重教意识,促进基础教育的发展,广为宣传救助成果发掘和积累典型素材。
接着宣读活动方案和人员分工名单,大家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听着,“……张艳春、马千里到曲村镇,武效军、白玲燕到寺市镇,周曰、刘海燕、李曙光到冶西乡……。”念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结束。
最后赵书记讲到,“会议结束后,各乡来人要安安全全把同学们接过去,尽可能地为同学们提供后勤保障和方便,同学们在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即可向所在乡镇进行反应,也可以和团县委反应,希望你们不怕苦,不怕累,尽心尽责,圆满完成这次调查任务,平安归来,拜托大家,谢谢你们。”
学生处长朱宗会提出三点明确要求后,会议结束,大家跟随各乡镇人员来到院内上车出发,奔向目的地。
武效军站起身,冲白玲燕这个新搭档点头一笑道,“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真是久违了,不知你还记得我不?”
白玲燕愣了一阵,想了想说,“真没有印象,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人生奋斗路69
武效军哈哈一笑道,“你是否还记得寒假期末考试前在你们教室的一位大个女生因座位与一个外班男生争执半天,最后是你过来给解了围,后来一块回生活区,你还摔到雪地上这回事吗?我就是那个调侃你们班女生的人。”
白玲燕翻了翻眼皮,“哎呦,是有这么回事,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呀,真是不打不相识。”
武效军说,“这次咱们两个一组,还不知情况是什么样呢,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准备下楼吧。”
这时,一位女同志喊道,“到寺市镇的同学请注意,他们那儿来车接人了,请上院内旧吉普车。”
武效军和白玲燕闻言,立即拎起行李,急匆匆楼下。院内仅有两台车,一台是黑色豪华小轿车,旁边有一台橄榄绿色旧吉普,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正在低头用抹布一点一点费力地擦车上粘着的泥土。车前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位个子不高,块头不小,满脸黑黝黝双腮耷拉着,三十多岁的女同志,头探出车窗外,边嗑瓜子边向车下吐瓜子皮,不屑一顾地看着两人。
武效军上前问道,“师傅,请问这是去寺市镇的车吧。”
司机师傅低着头“哼”了一声,“就是,上车吧。”
嗑瓜子的女子催促道,“小李,别磨蹭了,赶快上车赶路。哎哎,你们两个抓紧时间上来。”
武效军帮白玲燕提起行李,掂一掂,重重的,不知里面都是装了些什么东西,直接上了车。车子是有些年头了,坐垫破烂不堪,脏兮兮的,后椅背上的海绵少了几块,硬邦邦的。白玲燕掏出手绢轻轻擦了擦,便直接坐了下来。
小李师傅无精打采地上车坐到驾驶坐上,调整调整方向盘,轻轻发动,慢悠悠地开出县委大院,赶赴寺市镇。
第七十章 冷漠无情
武效军看着前面磕着瓜子哼着小曲的女同志,直接问道,“请问这位大姐贵姓?”
女同志大嗓门充满怨气,头也不回地说,“姓王,叫王英,你们这些学生也是,这么热的天不回家,往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山窝里跑啥,自找苦吃。”
武效军苦笑道,“这是组织上的安排,给大姐添麻烦了,还望大姐多多关照。”
王英道,“你们两个细皮嫩肉的,没有到这儿来过吧,不能和我们经年累月的晒太阳比,不是吓唬你们,熬不过三天就会受不了,准哭着回去,真不该来。”
武效军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看样子是极不欢迎,也太小瞧人了吧,照这么说,前方就是死亡谷。我就不信,她所谓的苦能够苦到哪里去,自小到大什么苦没吃过,想让回去,没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对待远方客人,将会受到什么样的特殊礼遇,这儿究竟贫穷落后到那种程度。”[]人生奋斗路70
车子很快驶出县城,折转向北在崎岖狭窄坑洼不平的山路上逶迤潜行,颠簸的相当厉害,不时地把两人从座位上弹起,生硬的座椅咯的两人骨头发疼,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无奈地相视苦笑。
去冬今春直至今日,天公好像有意惩罚生长在大地上的生灵一样,吝啬的滴水舍不得落下,任凭**的太阳肆无忌惮地洒向广袤无垠的大地,烘烤着炙热荒芜的丘陵和山峦。
山路本就破损严重,凸凹不平,经过数月炎炎烈日的暴晒和过往车辆及行人日夜不停的光顾,实在不堪重负,伤痕累累,车辆所经之处狼烟四起,尘土飞扬,一片浑浊。四人不敢打开车窗,车内如同蒸笼一般,简直就像在里面洗桑拿,坐一路汗水是流一路,浑身像包裹火球。
透过车窗,在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山上,还可以看到大多数已经荒废前人居住的窑洞痕迹,两旁的山坡上,除老乡们收割剩下的麦茬显得片片发白外,光秃秃的不见一片绿叶,几乎没有可以欣赏的景致。
武效军久居平原,一心向往山区,在异地的充满坎坷的艰涩道路上颠簸,默默体味感受着山里人生活的艰辛和在上苍恶意惩罚面前的无奈,难免有种失落和惆怅。
一路之上,车上几人处于闷热躁动和高度紧张之中,各怀心事,没有互动,没有言语和交流,气氛异常沉闷,几乎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不知不觉间,车子行至一座山顶之上,随即紧贴半山腰沿着狭窄小道转了两个弯,开始向下行驶。
武效军的心绷得紧紧的,透过车窗一看,一条仅能并排走过两台小车的山路,像一根在山腰上蜿蜒盘旋的白线,把座座大大小小的山分为上下两段,右侧是七八米深的陡峭山谷,一些生命里十分旺盛的藤条树木从牙缝里长出,枝繁叶茂相当精神,给荒山野岭增添一些绿的色彩。一旦掉落下去,肯定要粉身碎骨,武效军顿感头晕目眩,心惊胆颤,吓得不敢再看,也不敢乱想。
车子正在下行,突然一辆上山大卡车出现在面前,拦住了去路。两车瞬间就要撞在一起,武效军心里一惊,两眼一闭,心说彻底完了。白玲燕一阵惊叫,双手把头一捂,上身紧紧趴在武效军双腿之上。司机小李经验丰富,,沉着冷静,猛的一打方向盘,车身立即偏离原来方向,与卡车擦肩而过,车身受点轻伤并无大碍。众人终于躲过一场厄运,把武效军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汗珠像爆豆一样劈哩啪啦不停地向下掉落,感叹前途道路慢又长,崎岖不平多坎坷。
一阵惊险过后,武效军提到嗓子眼的悬着之心慢慢得到平复,白玲燕像一只惊弓之鸟,吓得全身发抖,始终不敢起身抬头,搞的武效军坐也不是右也不是,轻轻推了推道,“别再趴着,起来吧,我的双腿都被你压麻了,不幸中的万幸,躲过一劫,已经平安无事地下山,正走在相对平缓的公路上。”
白玲燕缓缓抬起身,一脸刷白,额头鬓角汗珠浸浸,羞涩地说,“吓死我了,心里嗵嗵直跳,刚才我的头翁的一声全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啥也不知道。”
武效军笑道,“只是一个小插曲,也许造化在捉弄人,开个小玩笑,惊魂一刻已经过去,我们正走在大路上。你看,这儿可比山上好多了,峡谷之中有片片绿油油的庄稼,那块地中玉米很快就会出天缨,黄豆、红薯长的比较旺,这才像仲夏的田园风光。”
白玲燕眼望窗外,兴奋地说,“山里自然条件不好,农业生产全是靠天吃饭,要是风调雨顺,雨水充足的话,山上庄稼往往比山下还要好,因为山下地势低,容易出现淹涝。雨水不多的情况下山下自然要比山上好许多,山下便于少量雨水的集聚。再说,目前有不少地方兴修了水利设施,小旱多少浇些水还是可以支撑一阵,不会对庄稼生长造成太大的影响。像今年这样久旱无雨实属罕见,能有这片绿地,实属难能可贵。”
武效军微笑着说,“听你这么一说,你对农村和农业是相当了解,知道的蛮多吗。”
白玲燕道,“这有什么,我也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我们家是青河南岸北盟县的,这儿的地形地貌和我们家差不了多少。想必你不是本地人,更不是山里人,不甚了解山里的情况。”
武效军道,“对,我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山地,自小生长在平东广阔的大平原上,仅出行和视野就很不习惯,看来很有必要寻找寻找山里生活的苦乐与风土人情。”
说话之间,不知不觉车子驶进镇政府院内。
镇政府位于半山腰之上,背依约有二百米高的石山,前面是一条充满大大小小各色卵石已经干枯相当宽绰的大河,一个小院并不大,中间有一个面积大约三十余平方米的假山喷水池,里面的水已被满布空中四处飞扬的煤灰染成了黑色,一幢三层办公楼建的有些年头,显得陈旧朴实无华。
王英一脸疲惫,骂骂咧咧地说道,“这鬼天气,跑这一趟县城,一路上差点把老娘给熏蒸死,终于到站,我可要请假回家歇两天。二位同学,下车吧。”
两人拎起行李急匆匆下了车,跟着王英直接来到镇政府办公楼二楼一间挂着基础教育组牌子的办公室。屋内办公条件相当简陋,有两张桌子,两把木椅子、一条长条木板连椅和一个落地扇,连个饮水设施都没有。屋内没有人,王英也不和两人说话,扑通一下坐到连椅上,对着落地扇自顾个喘着气吹起来。[]人生奋斗路70
武效军两人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老爷车,一路之上颠簸的全身像散了架,放下行李,先到洗手间洗把脸,回到屋内随便在桌子后面坐下,吹吹余风,静静心,很快感觉舒服多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从外面过来一位个子不高,满脸发黑,上穿一间花格短袖,下穿一件大裤头,踢啦这一双拖鞋,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让人感觉心里不舒服,相当别扭。一进门,横眉立目,上下打量一番两人,表情严肃一脸不悦地问道,“小王,他们是干什么的?”
王英看他进来,翻了翻白眼,满脸委屈抱怨地说,“张秘书,这趟苦差事差点没把我折磨死,大热的天,火烧火燎的谁能受得了,咱俩先说好,我要请假休息两天养养身子。”
张秘书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小王,想歇你就歇,和我说干什么,今天你去县里是什么事?”
武效军两人要找的是镇团委书记,这位张秘书是位何等人物,见了人这样冷漠无情,说话语气生硬发冲,没有一点人味,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门难进,脸难看的机关衙门作风吗。两人不知他是什么人和干什么的,只是静静地坐着听他们说话没有言语。
王英怒气冲冲地说,“团县委布置的任务,平西医学院的学生搞什么屁玩意儿希望工程救助学生情况调查,我也说不清楚,搞不太明白”,说着猛然站起身,凶神恶煞般地用手一指两人,吼道,“你们两个,快把情况和张秘书说一说。”
第七十一章 自寻其乐
两人连忙站起,武效军满脸堆笑道,“张秘书好,我叫武效军,这位是白玲燕,我们是平西医学院的学生。”
张秘书“嗯”了一声走到武效军面前,武效军觉得自己坐的是他的椅子,便撤出身,把椅子让出来。张秘书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仰面看着武效军,表情严肃地说,“是什么意思,接着向下说。”
武效军忐忑不安地说,“受团县委的委托,我校一百多名学生将对全县一千五百余名受希望工程救助的学龄儿童进行入户走访调查,我和白玲燕负责走访你们镇五十一名儿童。这儿有团县委的文件,请您看一下。”说着从包内拿出一份文件放到张秘书的面前。
张秘书慢慢拿起文件,漫不经心地前后轻轻翻了翻,问道,“你们的吃住是怎么安排的?”
武效军,“临来之前,在团县委的工作动员部署会上,团县委赵迟瑞书记说食宿由镇里统一安排。”[]人生奋斗路71
张秘书沉默一会儿,放下手中的文件,很难为情地说,“哎呀,不好办哪,我们这儿最近挺忙,镇里也没有专门的招待所。是这样,住我们可以安排,但吃饭的事儿就由你们自己解决吧。”
两人感觉犹如当头一棒,来时的一片热情骤然全无,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一时哑口无言,一阵犹豫。心说上面的政策怎么到了这儿完全变了样,变着法儿偷工减料的执行,有心立即回去,可又一想,绝对不行,许他们不仁不许我们不义,决不能让他们小瞧,不能给平西医学院丢脸,也不能失去这次锻炼自己的机会,更要看看民间和他们这个小官方有何区别,不信这儿的乌鸦全是一样黑。
武效军冲白玲燕递了个眼神转身来到室外走廊上,心情沉闷地说,“看样子这个张秘书对我们来这件事是不屑一顾,反应特别冷淡,根本谈不上热情和配合,看阵势能给我们安排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我看要他们解决吃饭的问题够呛。”
白玲燕气呼呼地说,“真是太差劲了,我们又不是办私事,这是办公事,就这么难,可想老百姓要是来办个私事该有多难。可反过来说,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既来之则安之,就随他们便吧。”
两人拿定主意随返回室内,武效军直接了当地说,“张秘书,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啥可说的,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太感谢了,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们会尽快把被救助的儿童走访调查完,争取早点离开这里。”
张秘书连看都没看两人一眼,懒洋洋地拿起电话,按了按键,很快电话通了,“喂,喂,喂,鑫华楼前台吗,我是镇政府党办秘书张晓伟,给我安排个住宿的房间,一会儿过去两个年轻人。”还没等对方说完话,就啪的一下把电话放了。然后说,“你们两个去鑫华楼吧,我已经给安排了,出了镇政府向右拐,走到人民公社桥那儿向南就看到了,赶快去吧。”
武效军犹豫了一下道,“谢谢张秘书,我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张秘书眼珠瞪得大大的,眼含怒火盯着武效军问,“你还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还有事要出去。”
武效军强作笑脸道,“张秘书,请问团镇委公雪芬书记在不在?我们需要向她了解一下五十一名儿童的部分情况。”
张秘书没好气地说,“这两天她病了,没有上班,过会儿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给你们提供一下。”
武效军说,“谢谢,那就麻烦张秘书了。”说着掂起白玲燕的行李有气无力地走出镇政府。
小镇并不大,多数是用石头建造的陈旧低矮老建筑,古色古香的,“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人民公社好”“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等六七十年代的标语口号依然可见,新建建筑寥若晨星,屈指可数。一座窄桥将河两岸连接起来,桥身“人民公社桥”格外醒目,在较远处让然可以看到。显然小镇地处矿区,镇上街道两旁树木稀少,道路被来往的大型煤炭运输车压得坑洼不平,到处是煤灰和粉尘,垃圾遍地,空气相当的污浊。
两人很快来到人民公社桥头,可见一栋长有十几间屋子的三层楼,楼顶高高竖着“鑫华楼”三个大字,径直走了过去。走到前台登记处,说明来意,服务员看了看两人,问道,“你们是不是一家的,开一间房还是两间?”
武效军也没加多想随口说道,“一间吧。”见白玲燕面红耳赤,只是仰脸微笑着看墙上的住宿须知一言不发,心说怎么这样随便,怎能要一个房间呢,不是开天大的玩笑吗,顿时感到一阵紧张,有些失言不妥,忙改口道,“不对,不对,是要两个房间。”
服务员打开登记本,写写画画,然后从柜台上拿下一串钥匙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跟我来吧,到305、307房间。”到了楼上,服务员打开房门,两人进去看了看,房间不大,里面有张床、桌子、电风扇和脸盆,虽然条件简陋些,倒也十分干净整洁。拉开窗帘,透过窗户向下看,是闹市街,叫买的叫卖的,来往行人不断,很是热闹,对面是一座大山,灰蒙蒙的,像一堵墙立在面前,给人以禁锢压抑的感觉。
武效军本没带什么东西,便帮白玲燕在305房间放好行李,把里面的洗簌用品整理一番。解决完住宿的问题,总算有个落脚的地,两人去了一块心病,踏实了许多,便洗了把脸,简单收拾一下。时近中午,感觉饥肠辘辘,来到街上简单转了一圈,买了几根黄瓜和火腿肠,已是闷热无比大汗淋漓,没敢久留,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吃碗面便回到房间休息。
武效军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感觉全身轻松许多,来了精神,敲门叫起白玲燕,稍坐片刻,两人直接来到镇政府,见基础教育办公室和镇政府办公室都没有人,又敲了敲二楼其他房间的门都无人,在楼梯旁边的走廊上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见一个人影过来。
武效军无奈开玩笑道,“今天公团委隐藏的很深,咱俩是寻隐者不遇。”
白玲燕心情凝重地说,“看来今天是不行了,即使拿到名单也没有时间下去,干脆到对面爬爬山,走走看看,放松一下郁闷的心情。”[]人生奋斗路71
武效军眼前一亮,干脆利落地说,“管她呢,爱来不来,走,自寻其乐,去爬山,静静心。”
第七十二章 登山避雨
两人沿着小路优哉游哉一点一点向上走,对武效军来说几个月没有爬山,觉得特别有趣劲也挺足,“你们那儿山高吗,是不是特难上?”
白玲燕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家那儿的山其实并不是很高,相对要平坦一些,多数被人们称为丘陵,象这座奇石怪峰,时坡时陡的山也很少光顾过。你们那儿有没有山呢?”
武效军笑呵呵地说,“我们那儿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没有什么特色,到哪儿看着都是一个样。说实在的,长这么大,还是来平西以后才算见到山是什么样子首次登山是在古猎公园里上安王寺。”
白玲燕活泼可爱,身轻如燕,像一只飘逸的小精灵,一路兴致勃勃,扯枝抓木,爬高上低,轻松自如,时不时洋洋自得地莞尔一笑问道,“怎么样,我登山不比你差吧?”
武效军也不示弱,小心翼翼紧跟其后,步子逐渐显得沉重起来,满心欢喜地说,“真没看出来,和只猴子差不多,十分矫健,还挺快的。喔,我想起来了,怪不得你走的这么快,原来你是全校的女子长跑冠军和健将。这次全省大学生运动会你去参加了吗?”[]人生奋斗路72
白玲燕一脸委屈地道,“参加是参加了,就是成绩太差,感觉特丢人的,当然,收获还是不小,开开心心地耍了几天,不但拓宽了视野,大开了眼界,而且认识不少新朋友。蒋振涛和张恒立是不是你们班的?”
武效军说,“是的,他们两个都参加了省大运会,不知成绩如何?”
白玲燕说,“都没拿到名次,他们两个挺活波开朗处事练达,相当圆滑,感觉特好玩儿。”
武效军说,“都是大大咧咧的场面人,爱说笑和交际,这是他们的优点和长处。唉,我觉得你在学校运动会上长跑时英姿飒然,动作协调潇洒,特别是你和我们班的李薇妍相互较劲,她超你挡,把观众的心都拧在一块,确实把她气的够呛。那次你虽然跑了个第一,但实力却不如她,因为到终点以后你就晕倒了,她根本没有事。”
白玲燕微微一笑,“你观察的还挺仔细的,当时我是攒着一股劲,下了场全身像散了架,至于咋回的宿舍,根本就不知道,相当惨。”
武效军说,“不是我观察的仔细,当时你们两人是赛场上最亮丽的焦点,四周的人都在高度关注,一举一动都逃不脱观众的眼睛,都会成为大家品头论足热议的话题。凭我的直觉,你应该是你们班的班干部吧。”
白玲燕说,“啥班干部不班干部的,就是一个体育委员,没有一点意思。”
两人神采奕奕,兴致勃勃地边走边谈,谈家乡、谈学校、谈未来,是无所不谈,相当投机。白玲燕虽说带有浓厚的地方口音,但和班内的同地方的人接触不少,并不感到生疏。武效军发现她性格十分开朗,快言快语,非常健谈,是一个颇有心计和多愁善感的女生,兼顾了秦梅香的活泼**和邵英英的内敛沉稳,她具有良好的文化修养和一定的才华,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而且具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立场。和她在一起说笑,感到心里相当轻松,自然,愉悦舒畅。
山上风化的石头,踏上去软绵绵的,如同在沙滩上一样,越往上走,杂草丛生,树木及种类越多,枝繁叶茂,看了看这又看了看那,感觉新鲜好奇,很多都叫不出名字。
两人兴冲冲地跑到一块铺满厚厚树叶的山坡上,白玲燕兴奋地蹦蹦跳跳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十分的童真和幼稚,“武效军,过来跳一跳,感觉就像弹簧一样,特好玩刺激。”
武效军蹦跳了几下,脚底下没把住,“扑通”一声仰面躺在地上,顺势调皮地打了几个翻滚,感慨地说,“真舒服,就像是天然的席梦思床,睡个三天三夜也不会感到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