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晚点大约一个小时,在众人的企盼下,终于开始检票进站。站门打开,人群像潮水一样直逼进站口,忙的车站工作人员应接不暇,还有的肩扛大包直接翻越栏杆,十来个手持棍棒的工作人员拦住这个,跑了那个,怎么也阻挡不住匆忙急切的旅客。
武效军两人被前后人群加持助推着,出了一身汗,才来到检票员面前,还未等从检票员手中接过一检的车票,早被后面的人给推进站台入口走廊。大批的人流,一个个神情紧张,慌慌张张,一路小跑,直奔站台,简直就像电影里面躲避日寇仓皇逃跑的民众。
一位中年乡下妇女,手里提着一个鼓鼓的大编织袋,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女孩,忙腾腾地向前挪动着,在下台阶时,袋子角被台阶绊了一下,角度一转挡住右脚,左腿一软瘫坐在台阶棱上,怀里的孩子一下飞了出去,中年妇女吓的魂飞魄散,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女孩从二十多级台阶上面翻着跟斗滚到底层站台,被摔的头破血流,哇哇直哭。
秦梅香见此光景,全身直起鸡皮疙瘩,赶紧一捂双眼,不敢再看,“小女孩太惨了,太可怜了。”
武效军内心充满恐惧,紧握秦梅香的手,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来到站台。站台上每隔数十米一位值班人员,手里拎着木棒,不停地吹着哨子,大声吆喝着,引导旅客排队等车。武效军两人越过七八个上车处,每个都是人太多,往前看看,均是如此,只好就近站在队伍之后。
火车汽笛一声长鸣,列车缓缓进站,看着列车从眼前慢慢走过,车厢里密密麻麻的人头,一阵紧张。列车刚刚站稳,整齐的队伍便开始躁动,人们向上车处推挤。列车员站在车门口,看着下面攒动的人群,犹豫半天,才打开车门,下面的人一拥而上,把车门堵得严严实实,上面的下不来,下面的上不去,相互僵持,任凭车站工作人员喊破嗓子,谁也不愿意让路,都在瞅准时机下车或上车。这时,一个车窗刚被打开,便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纵身扒住窗沿,向上一用力,爬进窗内,紧接着五六个人以同样的方式上车。
眼见列车就要启动,时间不多,武效军两人心急如焚,换了几个上车口都没能如愿。车站响起列车启动铃声,只见车站管理员跑前跑后,不停地吹哨,扯着嗓门吆喝,依然阻挡不住爬窗上车的人,情急之下,抡起木棒不停地猛抽爬窗之人,场面异常恐怖和惊魂,有几个人被打的哭爹喊娘,鼻青脸肿,手脚发软,才肯松手。看此场面,秦梅香一拉武效军,“人实在太多了,看来这趟车咱们是上不去了,安全第一,就别冒这个险,等下一趟吧。”
列车一声长鸣,缓缓启动,很快从眼前消失。两人相对而视,是无奈、惊恐、失落,一切尽在不言之中。本欲稍作停顿,等待下次列车的到来,车站工作人员又开始厉声吆喝,“不要在站台上停留,赶快从地道口出站。”
第三十九章 爱的体验
站台上手持车票,眼睁睁地看着列车呼啸而去,没能上车的人特别多。车站工作人员一个个手持棍棒,怒目圆睁,言辞犀利,凶神恶煞般地向外驱逐人群。两人还未来得及平复悲催惊恐的心情,又迎来了阵阵棒吓之声,被一群仓皇躲避棍棒的旅客推挤着驶向出站地道。地道里灯光昏暗,潮湿无比,臭气熏天,人头攒动,孩子哭大人叫,吵闹声,叫骂声连成一片,简直令人崩溃。
好不容易出了站,来到改签处,这里早已排成了长龙。足足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到签证窗口,武效军把两张车票递进去,里面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工作人员拿到手中低头看了看,噌噌写了一行字,然后不紧不慢地抬起头,表情严肃,态度十分恶劣,骂骂咧咧道,“这么大个人真是笨死了,一点出息都没有,连个火车都挤不上去,不是吃娘奶长大的,快拿十块钱的改签费。”
武效军只好把手伸进上衣口袋,刚刚掏出来,从旁边伸出一只手,“唰”的一下把钱给抢走了,一愣神的功夫,人早已无影无踪。
签证员不耐烦地训斥道,“快点拿钱,干愣什么,磨磨蹭蹭的一点也不利落,你没看后面还有很多人吗,不拿钱就赶快滚到一边去,不要站着位子不拉屎。”
武效军强压心中的怒火,环顾一下前后左右,小心翼翼地掏出钱,把手伸进窗口,满脸赔笑道,“同志,别急,别急,给你钱。”女子接过钱,把票一甩扔了出来,没等武效军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就催促道,“快站到一边去,下一个。”[]人生奋斗路39
武效军手持车票,抽身离开改签窗口,拉着秦梅香来到站前广场上,急不可待地看票。两人仔细一看,吓了一跳,被改签乘坐上午十一点五分,从青渡市开往扬州的临客k868,距开车时间还不到半个小时。出乎意料,时间如此紧张,一刻也不能停留,两人撒腿就朝进站口跑。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进了候车室,正赶上车站工作人员在挂停止检票牌,武效军抢步上前,“同志,请稍等。”边说边递上车票。
一名男子接过车票瞄了一眼,“火车会等你们吗,早干吗去了,一点都不知道心急,赶快进去吧。”武效军心说,“呸,这帮龟孙,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疼,快把爷们折腾死了,还拿爷们开涮,在一旁说风凉话,真是缺德带冒烟,真想**们八辈祖宗。”
武效军抓住秦梅香的手,急匆匆一路小跑,一口气跑到站台。秦梅香立住脚,手捂前胸,不停地大口喘着粗气,“妈呀,累死我了,实在受不了。”
火车已经到站,每个上车门前都有很多人拼命地向上推挤,场面异常火爆。武效军紧紧地把秦梅香护在胸前,不敢再犹豫,更不敢再耽搁,一定想尽一切办法上车。他使出浑身解数,猛然一推处在车门处的人,那人一愣神,身子一趔趄,闪出一条缝隙。趁机使劲把秦梅香向上一推,秦梅香顺势抓住车门把手,一提劲上去了。武效军用力向上一甩手,把行李包扔了上去。可再想向上去,已经不可能了,有一人怀抱一个大皮箱,把前路堵个严严实实,他不上去,下面的任谁也动弹不了。
秦梅香进到车厢之内,见武效军没有上来,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来到一个窗前,横眉立目,恶狠狠地说,“赶快让一让,打开窗户。”把坐在窗边嗑瓜子的女孩吓的一跃从座位上跳起,秦梅香借机冲到窗前,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打开车窗,向下一看武效军还在车门下面,边招手边急促地喊,“效军,快从窗户爬上来,快从窗户爬上来。”
武效军听到秦梅香再喊,转脸一瞧,车窗已经打开,似箭一样奔了过来。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猛然向下一蹲身,如百米冲刺一般,“嗖”的一下纵身跳起。劲比较大,冲力着实不小,一举成功,双手“啪”的一下抓住车窗下沿。
武效军双脚稍作挣扎,一只脚蹬住车身,腾出一只手,朝上一抬,被秦梅香牢牢地抓住,并用劲一拉,上身爬到窗沿上面。还没等将前胸滑进车内,一只脚被车站人员抓住,抡起木棒连抽三下。武效军也顾不了那么多,连续蹬了几下,从管理人员手中挣脱,就势冲进车厢之内,撞到秦梅香前胸,一屁股坐到座位上。此时,列车已经启动。
坐车最大的痛苦不是买不到车票,而是手持车票上不了车。能够上到车上,就是最大的幸运和成功。武效军直起身子,定了定神,注视着秦梅香,会意地一笑,“总算是雨过天晴,险中求胜,从侧门爬了上来。”
秦梅香一阵痛惜,满脸忧郁,心疼地问道,“你的脚怎么样,被打的疼不疼。好危险啊,你要是上不来,下不去,悬在车身上,车一开动,真要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想想十分后怕。”
武效军道,“还好,没有击中要害,不碍事的。说句吉利话,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秦梅香噗嗤一笑,“做梦娶媳妇,净想美事。”
女孩在旁边静静地站着,看着两人越说越起劲,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开口道,“你们不要在这儿聊天,这是我的座位,你们不能占着不走啊,赶快起来吧。”
“好好好,我们这就起来。”
两人离开座位,背着行李,在走道上缩身穿行,四处寻找可以落脚之地。可走过三节车厢,全是满满的,根本没有下脚的地。在两节车厢连接处,紧靠车门有一男子正在不停地抽烟,狭小的空间烟气呛鼻,周围的人不停地阵咳,相对松散一些,两人无奈之下暂时停下歇脚。
武效军把行李放到脚下,背靠在车厢冰冷僵硬的立面上,四目深情相对,彼此不再有常人之间的标准距离。秦梅香被列车颠簸的前仰后合,站立不稳,只好用双手抱着武效军的腰,求得平衡。武效军情不自禁地把秦梅香揽在怀中,深深地吮吸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芳香。一切忧愁、恐惧和烦恼瞬间忘却脑后,两胸紧紧相贴,伴随着列车不停的晃动,上身前后来回摇动,相互倾听着对方有节奏的心跳,感受着对方均匀的呼吸,无名冲动悄悄地被点燃,细细品尝着从没有过的甘甜和滋润,默默地享受着幸福和甜蜜的美好时光。
武效军内心难得如此平静,感觉时光在凝滞,周围的一切在停留,激荡的思潮在胸中不停地翻腾,一股巨大的活力能量涌现出来。下面**处骤然挺起,又硬又胀,把裤子顶的鼓鼓的,十分微妙奇特,时不时地碰触着秦梅香的身体,实在难以忍受和控制,突然激流迸发,一泄如注,产生的冲击波直奔秦梅香。
秦梅香感受到武效军硬硬的下身在不停地跳动,股股暖流,不停地向周身传递,自己的敏感处发痒,是青春萌动,自己对男生产生的吸引力在躯体上的直接反应。不由得满面羞涩,香腮泛红,双眼微闭,含情脉脉看着武效军的脸,嘴唇微微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可又欲言又止。武效军全神贯注地近距离审视着一脸妩媚,一身温柔的秦梅香,亲柔地抚摸着她那白净的脸蛋儿和细腻顺滑的长发,全身好像被直流电击一样,一腔热血瞬间涌遍身体的各个角落,达到了平生最美的喜悦、关爱与和平的快感。
列车一阵紧急制动,把沉浸在幸福和缠绵之中的两人惊醒,前后摇晃几下,两胸有节凑地碰触,武效军感到秦梅香两胸凸起的地方软绵绵的,很富有弹性。刹那间秦梅香有点尴尬,武效军做了个鬼脸,在她耳边低语道,“哇塞,真是高耸入云,弹力十足,令人留恋往返,回味无穷。”[]人生奋斗路39
秦梅香低头用双手不停地捶着武效军的胸,忸怩娇柔地说道,“你好坏,你好坏,满脑子胡思乱想,满肚子坏水和花花肠子,站着也不老实,总占人家的便宜,我的**都被你给体尝了,是不是特满足,特兴奋,会不会永远都能记着我。”
武效军笑道,“女子如此多娇,引无数男生竞折腰。感觉美妙极了,是你第一次使我内心产生了极具强烈的犯罪**和冲动,搅得我心花怒放,激情四射,神魂颠倒,如痴如狂。这一切可能都是天意,也许是上天的刻意安排,此刻你仿佛就是我的全部,就是我的灵魂,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形影不离,伴随左右。”
秦梅香似醉如痴,舒眉展眼,脸蛋绯红,暗自窃喜,聆听着武效军的一言一语,羞答答地低垂着头微笑,好象一朵出水的芙蓉,沐雨的桃花。好半天,轻轻抬起头,水灵灵的大眼睛向武效军玩皮地眨巴着,“又在耍贫嘴,没点正行,说话肉麻死了,以后不许你再这样满嘴冒泡,胡说八道,要么立即从记忆中清除,要么永远埋在心底。”
武效军满脸包含幸福和惬意的一阵嬉笑,“这是你我的共同秘密,只有我们两人可以共同分享。”
由于这次列车是临时增加的,行不多远就要让道停车,而且有些平时不停车上下人的一般车站,也要停车。看着有些旅客开始从行李架上取下行李,逐渐向车门处移动,两人也提起行李,慢慢向走道里挪移。走过半节车厢,正赶上有一抱小孩的男子起身离开,武效军侧身就坐,算是占上一个座位。稍作停顿,又起身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长出一口气,“梅香,你先坐会儿,我去趟洗手间。”
第四十章 心有余悸
车上人多拥挤,如厕是一个大难题。武效军拨开站在走道上的乘客,排除重重阻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第三个厕所。
还算幸运和及时,刚好一位年轻女子从里面出来,便见缝插针,直接进去,把门关上。武效军没想到厕所的锁是坏的,内急实在难以忍受,可越是急越是锁不上门,拨弄好长一段时间,才把门给锁上。马上脱裤完全蹲下,下面一阵冷飕飕,很快完成任务,起身站起,收拾停当,去开门锁。
厕所的门锁好像偏要和武效军过不去似的,任凭你如何发落,怎么摆弄,依然固守阵地,纹丝不动,就是打不开。武效军心里十分着急,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情急之下,不停地用脚和胳膊肘使劲“咣咣咣”撞门,嘴里不停地喊着,“乘务员,厕所的门内锁坏了,快把门打开,快吧门打开。”
外面的乘客听到里面动静奇特,有好心人开始对话,“里面的人,不要着急,要冷静,千万别再撞门,已经去叫乘务员了。”武效军为了增加紧张气氛,同时也担心是外面的乘客在和他开玩笑,撞的更猛,声音更大。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过来一位女乘务员,不紧不慢地掏出钥匙,嘴里不停地吆喝着,“里面的人听着,一点小小的屁事,何须大呼小叫,不要再撞门,把门撞坏你是要加倍赔偿的。”[]人生奋斗路40
武效军听到是乘务员来了,看到了希望,内心不再那么紧张,高声喊道,“是乘务员吗,赶快把门打开,我的脚都快踢肿,胳膊肘也疼得受不了,快点帮忙开门。”
乘务员把钥匙插进锁孔,拧了半天,急出一头汗也没有打开。武效军又开始紧张起来,门要是打不开,自己出不去可怎么办。正在武效军一筹莫展之时,列车长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老虎钳和撬棍,在旅客的协助下,终于把门撬开。武效军看看表,自己整整在厕所待了四十分钟。
众人看着武效军从里面有气无力,满脸痛苦地走出来,立即鼓掌叫好给与鼓励。向众人拱手一谢,转身拖着疲惫不堪,隐隐作痛的躯体沿路返回。
秦梅香独自一人,焦躁不安地坐着,像盼星星和月亮似的,终于把武效军给盼了回来。看着他一副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窘样,赶忙站起身,狐疑不决地问道,“怎么回事儿,没精打采,郁郁寡欢的,去趟洗手间竟用了一个多小时,人再多也应该能排队轮上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快点坐下歇一会儿。”
武效军轻轻坐到座位上,唉声叹气地说,“人该倒霉时啥不好的事都能赶上,厕所的内锁是坏的,把自己反锁到里面,出不来,你说晦气不晦气。”
秦梅香惊异地问道,“后来你怎么出来了?”
“列车长把门给撬开,我才得以脱身,快把我急死了。你在这怎么样,有啥事没有?”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长时间,原来是被厕所给扣留了,真是稀罕。我告诉你一件事……”
秦梅香向四周看了看,说了一半便轻轻俯下身,在武效军耳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我总感觉周围的人一个个神色十分紧张,像是有坏人隐藏在中间。我向周围看了一下,左边靠窗的那个男子长着一双贼溜溜的眼,时而一惊一乍,像是故意装的。我心里通通直跳,很害怕,真不想在这儿坐了,但又怕你回来看不到我着急。”
武效军静静地听着,感觉形势有些不妙,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车上本来就是鱼目混杂的地方,各色人等都有,要多加小心才是,轻声说道,“保持淡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权当啥事没有。你站着也够难受的,我侧一下身,咱们两个坐一个座位。”
秦梅香慢慢坐了下来,有武效军在身旁,不由自主地又向四周扫视一眼,没有发现异常,一颗始终忐忑不安,高度戒备和紧张的心才算平静和踏实。她轻轻撩起额前的头发,看着武效军神态自若,心不在焉,充满自信的样子,轻声温言道,“效军,坐火车实在太难受了,这里的空气一片污浊,令人窒息,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恨不得立即就下车,哪怕喝一口西北风,也会感到全身的舒服。”
武效军转脸看着秦梅香黯然神伤,惊愕不安的眼神,“真是委屈你了,等将来毕了业,参加工作,条件好了,说啥也不再乘这种输送奴隶的老爷车,最起码也要乘坐能够躺卧的卧铺。”说着,顺便向侧边瞄了一眼,那个男子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悄悄的伸到身旁一位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穿着讲究的中年男子肋下,武效军一阵胆寒,朝秦梅香一瞪眼,表情严肃,厉声说道,“你这人劲还挺大,手还挺尖,一下戳到我的肋下,还不把我的肋给戳穿了,这能是开玩笑的,真不知道轻重,一路相伴同行,你再这样,当心下车后我收拾你。”说完一扭头,愤愤地看着前方。
秦梅香看武效军突然变脸,说话声音不对劲,说的话怪怪的,起初十分惊奇,很快反应过来,肯定是效军发现了异常情况,故意说给别人听的,也疾言正色道,“咋啦,生气了,有啥了不起的,手指用劲戳一下你的肋骨怎么啦,是伤了你的筋还是要了你的命,就冲我大呼小叫的,你以为你是谁呀,有本事现在就收拾收拾让大家看看。”
武效军转脸怒气未消地回道,“你以为你是母老虎,我是小绵羊,下手也不看看对象,你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秦梅香故意用恶语道,“你不就是一名铁路小警察,有本事抓贼去,冲我耍什么横,跟你合作真扫兴,真没意思。”
那男子是做贼心虚,听着两人的激烈争吵,好像是冲自己来的,难道刚才的举动被小伙子发现了,在提醒自己不可乱来。看着小伙子那么壮实和精神,要真是便衣警察,一旦被抓就惨了,还是就此罢手,赶快离开为好。想到此,神情紧张,收回匕首的手有些发颤,一不小心碰到中年男子,厉色轻声道,“不要说话,敢吱一声,我这一刀下去,你命都没有了也不知咋回事。”
中年男子感觉腋下被硬东西碰了一下,扭脸一看吓了一跳,闻此言,顿时毛骨悚然,心惊肉跳,只好一动不动,老老实实坐着。待那男子收起匕首,像遇到恶魔一样匆匆离开,消失得无影无踪,才局促不安地动了动身。定了定神,静心一想,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忽然醒悟过来,原来是小伙子早已发现身边男子向自己下手,两个年轻人的争吵是在暗示自己身旁男子的不轨举动被别人察觉,利用围魏救赵之计,解救了自己。
武效军轻轻瞥了一眼中年男子,看着他那惊恐的表情,会意地点头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中年男子起身来到武效军身旁,弯腰俯身,心有余悸,颤巍巍地低声道,“小兄弟,到哪儿下车,谢谢你啦,要不是你我不但身上钱财皆被坏人要走,一不小心真的命都没了,太感谢了。”[]人生奋斗路40
武效军不屑地说,“我们距下车还早着呢,心领神会便好,话不宜多说。”
中年男子说,“那贼人被你一吓,肯定不会再回来。你们两个人坐一个位子也够难受的,这样吧,我坐这儿,你们两个坐到那边去,也宽松一点,怎么样。”
武效军点了点头,“好吧,就委屈你了,记住,要当心。”
中年男子连说,“不委屈,不委屈,应该的,应该的。”
武效军和秦梅香相视一笑,坐到对面。在人挨人,拥挤不堪的列车上,能够有一个座位确实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情,武效军背靠座椅,重重地伸一下懒腰,用拳头捶捶背,全身上下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武效军两人的激烈争吵,那男子的悄然离去和武效军位子的调换,这一切,周围人听得真真切切,看的一清二楚,同样也心知肚明。一颗定时炸弹的排除,使一片沉寂严肃紧张的氛围,骤然活跃起来,议论声和说笑声不断,又恢复了原来的喧嚣。
天落雪,大地白,火车奔驰撩情怀,窗外一望无际行走的雪景,银装素裹,分外妖饶。此刻,眼中的美景把武效军的寂寞和孤独驱散,被束缚和禁锢的心情得以暂时放飞,所经历不同的酸、甜、苦、辣,飘忽身后,瞬间从视野中消失,内心难得有如此坦荡和宁静,似乎自己与这些背景有着很深的联系,象是脑海中隐约可现的幻象,又仿佛原本记忆中的深藏。
秦梅香为武效军的急中生智和自己违心假意的迎合,共同表演的一支双簧感到十分开心和惬意,不由得暗自好笑,开眉展眼,怡情悦性,富含深情地冲武效军抿嘴一笑,凑到耳边说,“你真棒,没想到还有这两下子。”说完,神态天真活泼,面带温婉娇柔,上身一歪,把脸颊枕在武效军的双腿上。
第四十一章 状况不断
武效军一手揽住秦梅香的胳膊和腹部,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和脸颊,让她感觉舒适和安逸。列车在白雪皑皑的广袤平原上,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昂首挺胸,一路狂奔,一站又一站的到达,一站又一站的离开,规律而有节凑的“空空声”,如同婴儿的催眠曲,促使秦梅香很快进入梦乡,鼻息间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一脸的恬静、幸福和安然。
秦梅香柔和酥软的身体把武效军原本受伤的双腿压得酸麻,而他唯恐把她从睡梦中惊醒,一心想把最宝贵的时间留给胸前这位侠骨柔情,知己懂己爱己的天真无暇女孩,哪怕是多上一分一秒,也让她疲惫的心灵和倦意尽量地在熟睡中消减,双腿依然僵硬地支撑着,不敢移动半分,调整姿势和舒缓筋骨。
武效军头枕着车窗,没有忧愁,没有烦恼,没有寂寞,心里格外亮堂,默默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感受着旅途的惬意。沿途美丽缤纷的风景,就像人生的快乐幸福,能够将生命点亮,丰富人生的美好记忆。而崎岖泥泞的阻碍,就像人生的困惑悲伤,会让前进的脚步沉重。旅行不会因为美丽的风景就终止,再华丽绚烂也是要经过,不管是多么可怕的风雨,也不会是持续整个旅行。在人生的路用欣赏风景的心情迈开每一步,将阳光或是风雨都收进背后的行囊,在渐进中积累回忆和纪念,在没有追悔的期待中完成行程,在时间的流逝中,在得与失之间,感受生活的酸甜苦辣,回味旅程中一道道难忘的风景。
列车穿越乡村田园,大城小镇,渐渐放缓前进的步伐,缓缓驶入城市景象,到达象州车站。车上达到终点的旅客,早已急不可待地收拾行囊,塞满走道,涌向车门,车厢里空气不流通,各种气味混杂,一阵沉闷感袭来,把秦梅香呛醒。她轻轻抬起头,慢慢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着车内陆续下车的旅客,问道,“效军,我睡了多长时间,现在车到哪了。”
“你睡的很踏实,将近两个小时,现在停在象州车站,口渴了吧,要不喝点水,再吃点东西。”[]人生奋斗路41
“你一说,我还真感觉又渴又饿了,你把行李包拿下来。”
那个中年男子见武效军向自己走来,赶忙站起身,满面堆笑地问道,“小伙子,谢谢你,你们要下车吗?能不能留个名字和地址,这是我的名片,请你笑纳。”边说边从手提包内掏出一张精致名片双手递给武效军。
武效军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的是:平西市人民政府计划和改革委员会副主任王灿明,及地址和办公电话。稍思片刻,小心翼翼地装入大衣口袋,笑道,“我是平西医学院的学生武效军,能够认识领导,很是荣幸。我们是到平东下车,还需四五个小时,麻烦领导让一下,我拿下行李取点东西。”
王灿明连连说,“好好好,效军,你慢点,下一站我就要下车了,过完节回到平西,一定要抽时间到我那儿去坐一坐,咱哥俩好好聊聊。”
武效军边取行李边说,“谢谢,有机会我一定回去拜访大哥的。”
这时上下车的人相互重叠和交织,推挤声,呼喊声,吆喝声,叫骂声,摆放行李声,抢占座位声,声声入耳,融合混杂,整个车厢内一片沸腾和躁动。王灿明被一位汉子身背的做木工活工具冷不防狠狠地撞一下,身子一歪,碰到武效军的腿上。
武效军的左腿在上车时受过棒伤,后来又不停地撞击厕所门,伤虽不重,依然隐隐作痛。王灿明骤然用力一碰,武效军双腿发软,站立不稳摔到地下,后背顿时像被钢棍敲打一样,重重地压在硬座椅上方,仰面朝上,手中的行李直接砸到额头上,顺脸滑落,眼镜也被挂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王灿明急忙上前扶起,连说,“对不起,对不起,怎们样,让你受惊了。”又转脸怒视汉子,“人这么多,干嘛这么急,就不会小心一点,背着硬东西横冲直撞,万一伤着人你承担得起吗,没有一点素质。”说着拨开走道上的乘客,小心翼翼地把武效军馋到座位上。
秦梅香看看眼镜已经被摔碎也没再理会,弯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方便面,火腿肠,以及滚落在座位下面的橘子、苹果和橙汁,轻轻放到小桌上,寒脸失色地看着武效军痛苦的表情,“哪儿难受,疼的很不很。”
“后背极不舒服,双腿也有点胀疼。”
秦梅香坐在武效军身旁,侧身用手捶着后背,不停地问,“是这个地方吗,是这个地方疼吗。”
武效军不停地“嗯”着。
在秦梅香的拍打和轻捶下,武效军逐渐感到好多了,“行了,轻松过了,不用再捶背了。”
“那腿呢,给你揉揉吧。”
“不用,不用,比刚才那一阵强多了,过一会儿就会好的。咱俩还是吃点东西喝点饮料吧。”
列车早已驶出象州,不停地晃动,刚刚上车的旅客还没有完全沉静下来,走道上人特多,就是小桌前也有三个人立着,令人动弹不得。想用热水泡方便面是根本办不到的事,秦梅香只好撕开口,拧开饮料瓶盖,放到武效军手里,又在包内翻了半天,取出备用眼镜,轻轻给武效军戴上。秦梅香在武效军吃面喝水的间隙,剥开火腿肠,轻柔地帮他塞入口中,直到吃饱喝足,才给自己囊中羞涩,嗷嗷待哺的肠胃补充能量。
武效军歉意十足地说,“梅香,都怨我无能,害的你心神不定,替我担忧,帮我做事。”
“说哪里话,感受旅途的艰辛,欣赏一路的美景,结识同路的朋友,享受到达终点的喜悦,这是旅程的内涵,更是人生的不可逾越的经历。一路相伴,相互照顾是本分、责任和义务,更何况你我不是一般的过路之人,既是朋友,又是亲密……”
秦梅香一脸娇媚,香腮泛红,“恋人”两字没好意思说出口,依偎在武效军肩上。[]人生奋斗路41
武效军看着秦梅香娇柔可人的摸样,故意逗道,“我想听下面的,怎么嘎然而止,中途夭折,没有后文了,到底是亲密什么,是不是想说亲密爱人,或是亲密恋人,或是亲密伙伴呢?”
秦梅香抬手在武效军胸前捶了几下,喋声喋气地说,“你是一心只想美事,只想占我的便宜,其实全都不是,全都不是,人家只想说是兄妹罢了,看把你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