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中,花轿上盖着盖头的女子已探出一只脚,随后,整个人都出了花轿!
“主子当心。”秋灵上前用空着的一只手扶住顾月卿,心头有些涩。自来哪家女子出嫁没有夫君踢轿门上前迎而自行下轿的?
主子原是金枝玉叶,也曾有父母爱宠,而今……
喜婆愣了好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递上红菱。
顾月卿握住一端,隔着盖头朝某个方位看去,“劳烦摄政王。”声音清冷无波。
于是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男人顿了一下,举步上前握住红菱另一端。
秋灵适时退后两步,心中想着这摄政王似乎也没传言中那般凶残。
只她并未看到,男人握上那段红菱时,唇角弯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男人的步子很快,若是寻常女子加之盖上盖头定是跟不上,然顾月卿的脚步不缓不急,却恰恰不多不少落后他半步。
秋灵抱着琴紧随其后,视线始终不敢从顾月卿身上移开,生怕旁人趁着她现下盖着盖头视野受限于她不利。
百余甲兵留在摄政王府外,赵邵霖领着几个副将一同入内。
红菱另一端的人停下,顾月卿便也跟着停下。
高位上坐着君临年轻的帝后。殿中宾客不多,却也不少。
大殿一角,一清丽女子直直盯着殿中那两道红色身影,手中的手绢绞作一团,眼底满是嫉恨。
她身侧的丫鬟见状忙低声道:“大小姐,这里是摄政王府,摄政王是什么脾性您很清楚,断不可乱来。”
春蝉话音方落,便得女子一记阴冷的目光。
吓得急忙垂下头,身子也哆嗦得厉害。
恰是此时,礼官喊:“一拜天地!”
其实喊完这一声,礼官也是抖的,生怕摄政王拿他开刀。
却没想到素来凶残的摄政王异常配合,与新娘一起转身,对着天地一拜。
一次无事,礼官的胆子便大了些,这一声气势有些在,“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却都是顿了一下才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礼官抹了把额角的冷汗。
年轻的帝王大笑起来:“皇弟啊,朕可算是看到你成家了,咳咳咳……”说着一阵咳嗽。
皇后忙起身去轻拍他后背:“皇上,皇弟成婚,臣妾知你高兴,但你也得注意着些身子。”
君桓拍拍她的手背,又侧过身咳嗽两声,方道:“扶苏,我结了一桩心事。”
由人领着往新房去的顾月卿适时听到这二人的对话。
君桓说的是“我”而非“朕”,看来传言君临帝后情深义重是真,而君桓这番说一句话都咳嗽不止的模样,倒也难怪君临会有摄政王,且摄政王的权势甚至高过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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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婚了。
第二十章 洞房花烛,遣至小院
“皇弟,既已大婚,往后便与弟妹好生过日子。”一句话说完,君桓又是一阵咳嗽。
下方站着的红衣男人唇角依旧擒着一抹邪肆的笑,漫不经心道:“皇兄对本王的婚事倒是上心。”
君桓却不为他的态度影响,脸上满是欣慰,“这是朕应该做的,而今我君临皇室除却皇姑母,便只剩你我兄弟二人,朕是你兄长,自当要为你的婚事操心。”
“说来朕这个身体你也清楚,往后君家开枝散叶的重任便交与皇弟了。”
在场的宾客有不少并不知皇上与摄政王究竟是如何相处的,这番得见,可谓惊异非常。
这世间敢与摄政王以这般不慌不忙语态说话的,想来也就他们这位皇上了吧。当然或许也还有旁人,只他们亲眼见着的,皇上是头一个。
但要让摄政王为皇家开枝散叶?这个事情怎么想都有些惊悚。
谁人不知摄政王的凶残?莫要说与一个女子亲近,若有女子能在他身旁活过一晚都能成天下异事。
食人王爷,嗜血凶残。
并非空穴来风。
“皇兄的心可真宽,就不怕本王有子嗣而你没有,将来夺了你的皇权?”
四下静若寒蝉。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恐也只有摄政王敢说了!众人小心翼翼的抬头朝高位上的帝王看去。
于是众人视线中,年轻的帝王默了一瞬,忽而大笑起来,“哈哈哈……皇弟啊,这君临皇权,若你想要朕给你便是,何须要夺?”
一派哗然,又齐齐朝摄政王看去,欲要看他作何应对。
却见他笑得愈发邪肆,“皇兄倒是大方,至高皇权说送便送。”
“不过,本王不屑要。”
“皇弟!”这一道不赞同的轻斥,却是来自温婉的皇后孙扶苏。
孙扶苏,早年君临大将军孙承独女。孙承妻子早逝,此后未有续弦,十五年前孙承战死沙场,独余一五岁孤女。彼年君临帝念及孙承战功显赫,便将其孤女孙扶苏接入宫中,寄养在皇后名下,赐封扶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