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我可曾听说,是某人在然儿失忆的情况下,不要脸的强加给她的身份。还好意思说出来?”觉醒后的墨玉,这一世毒舌的本质不变。
“哦,我再怎么样,也比某人在背后里耍心机,阻拦我与姬然见面强。”鬼帝冷哼了声,比毒舌,他也不差。
“你······”
“怎么敢做不敢当?”鬼帝截了墨玉的话,冷笑道。
“谁说我敢做不敢当,我是不想与你计较。我现在要去追然儿,没功夫理你。”傲天早已追了上去,墨玉不想浪费时间在口舌之争上,一个闪身,就追着姬然而去。鬼帝也不甘落后,紧随其后。
很快,在一块宽阔的地方,姬然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来,蹙着眉头,看着身后数不清的冤魂,问追上来的鬼帝:“晨曦,可有办法送他们一起入轮回?”她觉醒以后,已经知道了那个自称她“未来夫君”的人就是鬼帝,那个人界鬼面节的传说说的就是她与鬼帝,也就是眼前的晨曦。不过,传说只是传说,她不会当真。
鬼帝扫了一下四周,还真是不少,其实就算姬然不提,他也会把他们全部送入轮回的。毕竟他们曾都是九天之地的将士们,虽然不知他们为何滞留在此,迟迟不去投胎,可他不能看着他们不管,否则,有一日,他们终会因为神魂的彻底消失而消散在天地间。
“当年,是他们与玄天一起拖住魔神,才让我们成功的逃脱。这数千年来,又是他们死死的守着玄天祭出的剑灵布下的结界,让天界与仙界的通道一直被阻,才让我们平安的度过几千年,直至我们觉醒。”姬然望着远方,淡淡地说,身上的冰冷气息更甚。
她的一番话,不轻不重,却震得墨玉,鬼帝与傲天半天回不过神来。当年,姬然以燃烧神魂为代价,动用了上古禁术。在逃离前,她把墨玉与鬼帝的魂魄都就交给了傲天,让他带着两人的魂魄与一众存活下来的九天之地的居民与将士们在前,而她在后。在他们瞬间消失,出现在天界与仙界通道的那一霎那,那魔神也用了追踪的禁术,带着他的属下追了上来,好在九天之地那些死去的将士们的冤魂始终不曾离去,始终守在她的周围,最后在紧要的关头助玄天的剑灵,布下了结界,这才让他们都得以逃脱。而这一切,他们两人一龙是不知道的。当视线再次转向眼前的这些已经虚弱至极的冤魂,他们的眼底都盛满感激。
“就算姬然不告诉我实情,我也会把他们送入轮回。”鬼帝沉声道。不为别的,只因今世我是鬼帝,你们是冤魂。前世我是晨曦,你们是九天之地的战士。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墨玉也毫不迟疑地说道。
“我也一样。”傲天跟着开口。
“我不会跟你俩客气的。我待会儿送他们去鬼界的路上,你俩看着他们一点就行了。如今,他们的神魂虚弱至极,只怕受不住那阴风。你俩一路上就护着他们不被阴风给吹散了神魂就好。”鬼帝想了想说道。
“那我呢?”冷冷的声音传来。
“然儿,当然是与我一起了。”鬼帝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墨玉就先开口了。
“好。”姬然并不多想,就答应了。气得鬼帝直瞪眼睛,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给墨玉抢走了,他好不甘心。而傲天的嘴巴张了张,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随后,姬然再一次面对众冤魂们,这一次还是冷冰冰地说。不过话里边却多了几分不舍:“你们曾是九天之地的战士,这一点我会永远记住。今日,鬼帝会亲自送你们去投胎,我没有多的话要说,只想再喊一次我们的口号:“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断魂崖所有的冤魂,望着同一个方向,望着同一个人,嘶吼出声,声音经久不息,响彻天际。
最后,鬼界的臣子们终于见到了他们传说中的鬼后。可让他们倍感疑惑的是,当他们陛下暗示那个一脸冰冷,不见一丝柔情的白发少女是他们的鬼后时。她旁边的那两位倒是奇怪得很,一位死瞪着他家陛下眼都不见眨的。一位直接甩白眼,冷哼一声,来了句:“一厢情愿,不要脸。”
而当他们被这奇怪的画风弄得一脸怔愣的时候,回头却见他们陛下一脸乐呵,毫不在意,万分柔情地看着他们的鬼后。这就更让他们怔愣了,直到陛下他们离去,这些可怜的臣子们都不曾回神。
由于九天之地的冤魂实在太多,鬼帝要帮忙处理的事情很多,所以一时脱不了身。而姬然根本就没有停留的打算,如今的她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去浪费,她必须在魔神突破那层结界前安排好一切。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始终看着远处的天空,不知所思。其实,鬼界的天空并不好看,灰而沉,让人很压抑。
不远处。墨玉也静静地站在那里,却始终看着她,眼底沉思一片。心底却刺拉拉的痛,那雪白的发丝在她的身后随风飞舞,凌乱而又凄美。那娇小的身影,孤寂而冰冷,让人想靠近,却又害怕她的拒绝。“然儿,连我也要抗拒吗?可我不想放过你呢?心因你而痛,那就让它一直痛下去吧。这样也算一种幸福,至少抬眸的瞬间,我还可以看到你。”
☆、离开鬼界
鬼帝被傲天唤来时,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两道红色的身影,一深一浅,一近一远。静静的伫立,同样的绝美,同样的孤寂。他只顿了一下,就朝姬然走去,完全忽视身后那道碍眼的目光。
“你找我?”在姬然身旁站定,深深地望着她,问道。
“嗯。”姬然点了一下头,终于收回远眺的目光,“我要走了。”
“你,你要走了?可你脑海里的······”鬼帝知道他根本阻止不了姬然的脚步,可他担心她脑海里的那张黑色符咒。
“晨曦,我希望你不要说出去,我会想办法把它给解决掉的。”姬然制止鬼帝接着说下去,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看向远方,说了句:“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远处的墨玉看得酸水直冒,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酸味:“傲天,你说他俩在说些什么呢?不就是告个别吗?有必要避开我们吗?”
“嗯,我也这么觉得。”傲天第一次无比肯定的认同。
“待我把鬼界的事宜安排好,就去仙界找你,我们一起复仇,可好?”鬼帝知道,姬然觉醒后,最想做的事就是复仇,从魔神的手中夺回九天之地,这亦是他所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姬然静默许久不语。终于,她说话了:“晨曦,你如今是鬼帝,为鬼界着想,你不应该再搀和进来。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待在鬼界,守护你该守护的。”
拒绝,冷冷的拒绝,让鬼帝瞬间如坠冰窟。“为何?姬然,你为何不许我与你一起去复仇?难道就是因为我如今的身份吗?那好,我不当这个鬼帝还不行吗?”鬼帝激动地说。
“与你的身份无关,因为我才是九天之地的主人,属于九天之地的仇,我自会去报。”
“呵呵呵······”晨曦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冷笑几声,说道:“姬然,你真的好自私。你永远不会知道九天之地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既然你说那是属于你的仇,拒绝我的参与。那好,我不会再过问。不过,你可得记住了,你必须给我好好的活着,否则,我鬼界的鬼后要是伤了哪里,到时,可不是你九天之地说了算,我定会倾尽鬼界之力去为她讨回来。”说完,在姬然有些微愕的眼神中匆匆离去,他怕他再多待一会儿,连心里最后一点的念想也没有了,最少现在,她还没有否认她鬼后的身份,不是吗?姬然,为何觉醒以后,你变得那么陌生。失了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冷得拒绝让人靠近。你可知,为了靠近你,我的心越来越痛了呢?
看着鬼帝离去的背影,姬然冰冷地心又一次颤抖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而已。想起脑海中的那张黑色符咒,她的心又瞬间冰冷了。如今的她要的只是冷漠与坚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无所顾忌的去报仇。
“然儿,他已经走远了,我们该离开了。”墨玉与傲天走了过来。
“嗯。”淡淡的应了声,姬然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墨玉很受伤,追上姬然,无比委屈道:“然儿,你自从觉醒后都没有好好看我一眼,刚刚可是看了鬼帝好几眼,他走了,你还在看。我长得也不差呀,你怎么就不多瞧几眼呢?我······”
“你很闲吗?我又不是花痴。”姬然停了下来,冷冷的瞟了墨玉一眼,丢下一句话,就又往前走。傲天有些古怪地看了墨玉一眼,摇了摇头,就跟了上去。
墨玉默默地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背影,心痛得难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又欢快地追了上去,风中再一次传来他的声音:“然儿,等等我。”
仙界的鸾宫,仙后发丝凌乱,双眼呆滞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那个小婴儿。伸出手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他冰冷的身体,喃喃道:“王儿,是母后害了你,当年要不是母后贪心,想把太阳之子的神魂夺过来全部给你,也不会害得你的神魂被他的神魂所吞噬。母后现在好恨自己啊!王儿,呜呜呜······”悲戚的哭声压抑着,不过,还是打破了鸾宫的寂静,半晌,恶魔般的声音响起:“墨玉,都是你,要不是你当年吞噬我王儿的神魂,他就不会死。如今,你把我最后的希望都给毁了,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生不如死。哈哈哈······”
如今的天界,众仙都是夹着尾巴做仙。可心里头还是会惶惶不安,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魔帝的霉头(魔神已自称为帝)。上次有个仙家在一次宴会上感叹了几句仙界的现状,不知怎么就被魔帝听了去,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给拘了去,丢入冰火两重天,在里面被那极寒之冰与那极炎之火所包围,整整待了七七四十九天,出来后,整个人都崩溃了,每日疯疯癫癫,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众仙看着,除了叹息,也只剩叹息。可像他这般还是好的,最少命是保住了。以前,可不知有多少仙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魔帝手中丢了性命,死得那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他们这许多年来,无数次的后悔,当初九天玄女对弱小仙家的守护,他们给予的嘲笑,现在想想,是多么的可笑。现在的他们不正如当初那些弱小的仙家们吗?可又有谁来守护他们呢?后悔当初魔帝带兵攻打九天之地时,不该袖手旁观。若是那时他们团结在一起,对抗魔帝,那是否天界还是原来的那个天界可再多的后悔也改变不了他们如今的命运,魔帝一统天界,让他们每日都过得无比惶恐。
☆、爱你如斯,你可知
这日,魔神殿传来咆哮声:“你说什么,天界去仙界通道上的结界更坚固了?那些派去破坏结界的将士们也全部消失了?”
“是,小······小仙刚才去查看了一番,确实······确实如此。”来禀报的仙家低着头,吓得连话都说不好了。这魔帝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呀!
“你很怕我?”魔帝一脸不愉地问。双眼闪过血腥,声音低沉可怕。
“呃?”仙家不知该如何回答,手脚直抖,冷汗直流,头低得更低了。
“是谁又惹你生气了?”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一个妖媚无比的美人迈着莲花步,扭着小蛮腰走了进来。所经之处,香风细细,魅惑人心。若是此时姬然在此,一定会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问上一句:“罂粟,怎么是你?”
“粟儿,你来了。”魔帝眼中的凶光退去,连忙迎了上去,把美人拥入怀,埋头深深地吸了吸美人身上的香气良久,才舒服的哼了几声。
“你又来了,粟儿身上的香气就那么好闻吗?”美人一脸娇嗲地问道。
“我现在是一日不闻心就痒,这脾气也会上来。你这一来,我就都好了。”魔帝也很郁闷呀。以前,他的脾气可没有现在这么暴躁,现在动不动就想杀人,看到那些仙家们一个个怕他要命,避他如蛇蝎,他就更来气,一气之下,就会杀上那么几个碍眼的。可越杀,他们就越怕,越怕,他就越想杀。就如眼前那个吓得一直抖个不停的仙家,他刚刚可是很想杀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