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叹了口气,说:“之前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其实这对菜刀,是你爷留给我的。”
我心中又是一震,五爷接着说道:“当年我和你爷算是不打不相识,后来就成了好兄弟,一起在十里八乡作威作福,没人敢惹我俩,再后来有一次,我家里急用钱,没办法只能铤而走险去偷国家的电缆,只因你爷不愿意帮我的忙,还一直劝阻我,我才一气之下跟他断了关系,结果后来我就被抓了……”
往事历历在目,五爷不由得一声长叹,点了根烟吸两口后,才又接着说:“我被抓进去时,自己的两把菜刀被没收了,后来出狱后因为生你爷的气,也就没再联系,直到再后来,那应该是你爷去世前没几天的时候,当时我们村儿有个卖冰糖葫芦的去你们村儿叫卖,你爷就托他带了个东西给我,我一看,就是这对跟随了他一辈子、从不离身的菜刀,以及一张字条……”
“字条?那字条上写了什么?”
我赶忙惊问,只听五爷阴沉着脸说道:“上面只写了八个字,‘托妻献子,来生再报’,看那字条里的意思,他是想让我替他照顾家人。当时我看到那字条,吓了一跳,以为是他那暴脾气又发作了,要去找谁拼命呢,可那几天我家地里农活多,根本腾不出空来,本想过几天再去看望看望这位老哥哥,谁知道等我去时,他连丧事都办完了……我追悔莫及,后来寻到坟地里好好跟他喝了顿酒,那之后,每年忌日时我都会腾个时间过去看看他,而且冥冥之中也应下了他临终前的重托……”
“我明白了,所以那时候我奶带着我来黄家沟子看香,你义不容辞就来帮忙,就因为答应了我爷,要照顾我们,对不对?”
我问完,五爷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和含糊,掷地有声地道:“我和你爷,有横刀立马之情,更有托妻献子之义,你家遇了难处我怎能不管?你爷爷走后那几年我时不时就去你们村儿转一圈,跟村民打听打听你家近况,只希望你们遇到难处时能帮上什么忙,没想到后来你们竟在黄家沟子遇了难,我岂有不帮之理?我老五早就想好了,我庸碌一生已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如今子女终身大事已定,连小孙子都抱上了,我也不必再为家里的生计操心,那余生剩下这短短的几年,就当无牵无挂,只为你马家而活,也算为我的老哥哥尽尽情义了……”
“五爷……”
听五爷说完,我不禁眼眶发红,随后就见五爷将柜上那两把菜刀抓起来,在手中意味深长地爱抚了一番之后,双手托着递向了我……
“小六子,你五爷我老了,体格子明显不如当年了,怕是以后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大忙,这对刀,今天我就转交给你,我不求你像你爷爷一样做个横刀立马、刚勇无惧的汉子,只求你能和他一样,做个正直不阿、一声刚正的人!”
五爷授予重托,我竟犹豫了,盯着五爷沧桑的双手托着的那对刀,不禁感慨万千,最终摇了摇头笑道:“五爷,这刀是我爷送您的,你先留着,若真有一天您厌倦了人间百态,我小六子就先为您送了终,再接这刀也不迟,何况,我这不自己也有一把呢……”
我说着拍了拍后腰,五爷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于是又将那刀放回了柜子上。
临从五爷病房里出来时,我心里仍在感慨,感慨我的祖父浑了一辈子,竟能交到五爷这么个一生的挚友兄弟,而感慨之中还夹杂着几分可惜,可惜仍然没有弄明白,昨晚五爷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天晚上,陈国富来了一趟,一进门我们就赶紧问他有没有联系到白龙,陈国富叹着气摇了摇头,但叫我们别灰心,又跟我们起誓发愿地说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和白龙取得联系,我们也只能信他,别无他法了。
而从清醒之后,白薇就一直闹着要出院,说在医院里住不习惯,想回家往炕头上一坐喝小酒儿去,起初我们都不答应,但后来又一想,白薇身上本就没什么外伤,所受的咒医院里的大夫也束手无策,又何必在医院里混日子呢?
再说五爷的伤也都不碍事,只需回家静养时日即可,于是在两人一再要求之下,第二天一早我们就为两人办理了出院手续,由陈国富派车将我们送回了黄家沟子去。
原本我以为,回到家白薇就能好好静养了,不管陈国富能不能联系到白龙,至少那段时间我们都该让白薇好好放松放松,哪知道根本和我想的不同,我们上午才回了家,中午时就有很多人慕名找上了门来,说是来拜会白薇小师傅的。
我后来一问黄家大爷才知道,原来白薇和县城里的易大师斗法那事早就已经不胫而走,很多人一见易大师的看香堂口空了,就到处传颂说是白薇斗败了易大师取而代之,传来传去越演越烈,白薇的名声比以前更响了。
当然了,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中的详细情况,也只是各种道听途说而已,甚至所听的谣言中,还有一部分是507所为掩盖真相而故意欲盖弥彰,以免暴露了自己,以及正在进行的研究计划。
白薇的情况我最了解,当然不会让这些慕名而来的香客去吵她烦她,就特地嘱咐张小茹和杨左生两人和我轮班守门,但凡是来看香查事或治癔症的一个都别放进来。
开始的时候那些人还都能轻而易举的被我们打发走,可第二天深夜又来个人,是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大妈,任我们怎么打发就是不愿意离开,最后被逼急了竟还跪在了大门口外面,往地上‘嘭嘭嘭’地狠命磕头,说什么只求见白薇一面,要不然就要被易大师害得家破人亡了。
一听她提到‘易大师’,我们立刻明白这是个被那妖人坑过的苦主,于是询问了白薇的意思之后,就把她带了进去,哪知这先前还诚心实意、哭哭啼啼的老大妈刚一进屋,立刻扑上炕去,就开始狠命地掐白薇的脖子……m.。
104-鬼堂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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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苗头不对,吓得杨左生我俩赶紧跳上炕把去拉那个老大妈,拉了半天才把她按住,就见她开始疯狂地在炕上扑打惨叫,甚至用头拼命地往炕上撞,就跟想把自己给撞死一样,这让我联想到了当初给我看香时的二仙姑来。
我赶紧问白薇说:“白薇,她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故意来害你?”
“不是被上身,是被磨了。”
说完话白薇让我们用力按住她,随后开始用两只手在她的头发里掐,连掐了几下之后又说:“果然没错,这大妈是个出马仙儿。”
“她是个出马仙?”
我一愣,就听白薇又说:“小六子,你去帮我取朱砂笔墨黄纸和一碗糯米粉来,快。”
我点了下头,于是让张小茹替我先按着那发了疯的老大妈,就跑到中堂去取东西,取来之后,就见白薇将一张黄纸扑在炕上,正对着那老大妈被按住的头,随后用朱砂调兑好笔墨开始在黄纸上画画,她画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框子,但只有三边,没有封口,如同个少了一条边的‘口’字,随后又在那开口的框子里写下了一个‘井’字。
写完之后,白薇让我们将那老大妈从炕上拉起来,贴着墙壁按住她,白薇自己也慢悠悠下了炕,手持着那张写好字的黄纸就往那老大妈的脸上蒙。
黄纸单薄单薄的,而那老大妈一直在摇头晃脑地鬼叫,我以为一蒙到她脸上,黄纸必定马上会被撕坏,可谁知道白薇刚把黄纸往她脸上一贴,那老大妈立刻就不再挣扎了,竟像是被什么定身咒给定住了一样。
紧接着,就见白薇用小手指在黄纸盖着的老大妈的鼻孔的位置,轻轻地一戳,就戳开了两个小洞来,随后端着我拿来的那满满一碗糯米粉,就往那老大妈的脸上扣,正好扣在了老大妈口鼻的部位,立刻就见那老大妈透过黄纸上鼻孔部位被白薇戳开的小洞,开始疯狂地吸,连吸了五六下之后白薇才又把碗取下,再往碗里一看,碗里的糯米粉已经被她吸进去了一大半……
随后,那老大妈开始靠着墙打晃,偶尔还抽搐两下,眼皮一个劲儿地往下垂,就跟突然犯困了似的,白薇一见,就用左手掐了个手决,随后往那老大妈额头上一按,大拇指正好按在她眉间的位置,一边用力按她的头,一边口中默念六字大明咒,‘嗡(ong)嘛(má)呢(ni)叭(bei)咪(mi)吽(hong)’,连续念了即便之后,那老大妈胸腔忽然一阵起伏,紧接着身子往前一附就开始呕吐,嘴一张,也撕开了脸上蒙着的黄纸。
白薇见了赶紧将整张黄纸撕下,示意我们松手之后,那老大妈‘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开始疯狂地吐了起来,先是吐出之前吸进去的糯米粉浆糊,随后开始吐一坨一坨黑乎乎的粘稠液体,就像是芝麻糊似的,看得人直恶心……
她吐时,白薇让我出去给她倒了碗水,等我端着水再进屋时那老大妈也已经吐完了,张小茹正在帮忙收拾地面上的呕吐物。
白薇将老大妈扶坐到炕上后,先让她喝点水漱漱口,随后笑着问:“大妈,您让清风磨得不轻啊,看您也是行内人,这是被谁害成这样了?”
“哎,还不是易大师,大妹子,这回多亏你救我,要不然老姐姐我可就活不下去了……”
说着话,那老大妈竟又开始哭嚎了起来,我们好不容易劝住了她,那老大妈这才将这次来这儿的原因款款道来。
白薇说的不错,这位老大妈也是个出马仙,而且已经出马有个六七年了,算是个萨满教的老前辈,原本在县城里办了个仙家堂口,以‘九天玄女娘娘’灵兵挂帅,四梁八柱皆为胡黄长蟒,算是个正堂口,那时候据说在县城里名声也不小,直到后来易大师来了。
她告诉我们,当时易大师也不过是初来乍到,见她有名,就去投奔她,说自己也是已经筑基打窍的‘马’,想拜这位老大姐为师,由她引领入门开个堂口。
‘引领’新人,这是出马仙里的规矩,就比如新出马的人,要带着厚礼去找当地老出马仙帮忙,或者直接拜师,然后请老出马仙跟当地十里八乡的仙家打招呼和引荐之后,仙家们同意了,新人才能正式开堂自立,如果仙家们讨厌你,不让你开,那你就算开了也没有仙家愿意保你,更别说请四梁八柱了,总之就相当于找了个跟仙家套近乎的介绍人。
于是,老大妈就成了易大师的介绍人,易大师并由此成功开了自己的堂口。
可让这老大妈没想到的是,易大师虽然名义上开的是正堂口,但暗地里却供得是清风鬼仙和妖仙,老大妈毕竟也是行内中人,后来有一次去拜访易大师的堂口是,就发现了,为此还跟易大师大吵了一架,断绝了师徒关系。
哪知道自己的秘密一被发现,易大师瞬间翻脸,先将老大妈从堂口赶出去不说,后来还三番两次坑害挤兑老大妈的堂口,最终害得老大妈堂口内四梁八柱尽散,自己本身也被易大师下咒派来的鬼仙给缠了上。
起初老大妈隐隐觉察出不对来,但也没发现是被下了咒,可没过多久,她的原配丈夫突然意外身亡,后来没过两年老大妈又找了个新老伴儿,结果两人操办婚事之前新老伴儿竟也车祸惨死,老大妈隐隐觉出不对,就自己卜卦来算,这才发现竟是被下了‘喝三家井水’的毒咒,嫁一家,寡一家,知道真相后老大妈怕再害人,因此也不敢再找了。
得知是被易大师害了之后,老大妈气急败坏地就去找易大师理论,还在易大师的堂口里大闹了一番,最后因为苦无证据,被赶去的派出所调解员当成疯婆子给轰了出来,而这事过了不足百天之后,老大妈在外地当兵的儿子忽然传来消息,在部队里出车祸了,高位截瘫,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听说了这是,老大妈哭了两天两夜,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毕竟又是易大师搞的鬼,可碍于胳膊拧不过大腿,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为此,老大妈大病了一场,身子一虚下来,反倒是给了一直磨自己的那清风一个大好机会,被上了身。
那之后老大妈疯疯癫癫过了几年,饱受病痛折磨一直至今,这不是,最近一听说易大师竟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给搬倒了,老大妈自觉有救,因此多方打听之后赶紧跑来向白薇求助,只希望白薇能帮自己化解这身上的冤孽。
哪里知道自己的主子易大师一完蛋,一直在身上磨老大妈的那恶鬼本身就有气呢,就跟随老大妈一路而来,趁着老大妈进屋掀门帘时又上了老大妈的身,想借着肉身掐死白薇为易大师报仇,却不成想白薇棋高一着,先把那磨人的恶鬼给治了……
听老大妈说完后,白薇微微一笑,将手里已经搓成一团的黄纸递给那老大妈说:“我已经帮你清了身体里的怨气和毒素,并把那恶鬼逼出来封在了阴间的一口井里,井在纸上,只要这纸别打开,它就跑不出来……”
老大妈接过那坨黄纸,又朝白薇千恩万谢了一阵子,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来就往白薇身下塞,激动地问:“谢谢师傅救我,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m.。
105-夜半鬼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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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笑着说:“你是老前辈,应该多少会看些风水对吧?”
那老大妈点了点头,白薇又继续说道:“你回家之后,在家中选一吉位将这纸团里的恶鬼供起来,每日焚香三叩首,时间一久纸团内的恶鬼怨气自会散去,它就可以安心去投胎了,也就不会再纠缠你了。不过,被恶灵缠上也是你心不安所导致,假设你当时初见易大师时,能多观察接触,而不是为些钱财厚礼就直接帮他开香立堂,也不会招此劫数了……”
老大妈听完连连点头,惭愧地说:“师傅您教训的是,是我一时糊涂害了自己……”
“知错能改就好,今日回家后,虽然你身上的恶鬼被除了,但身体虚亏仍不适合直接冲开香堂,你还需每日潜心修行,早中晚需各诵读六字大明咒一百零八遍遍,以安己心,方可重正修行。切记,此咒可净化身心,行住坐卧无时无刻皆可诵读,没有固定的法门与姿势,但诵读时需忌葱蒜荤腥之物,才能起到心缘一境之效,念诵三月之后,可清你身心中的魔障,消除诸多损害恶劫……”
“谢谢师傅教诲。”
那老大妈听完虔诚礼拜,随后白薇又把张小茹和杨左生叫了过来,对两人说:“这大妈被恶鬼磨了这么多年,想必常住家居中也是阴气至重,小茹,你和小杨跟她一起回趟家,帮她清理清理家中的怨气,也免得再招什么邪灵恶鬼缠身……”
张小茹听完立刻点了点头,随后收拾好应用法器,就带着杨左生陪那老大妈出了门。
几人走后,白薇立刻又无力地躺到了炕上,从神情可以看出,身体正饱受折磨。
我于心不忍,可又无可奈何,就问:“白薇,你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
“不用了,我身体不舒服是因那断魂之咒,谁都帮不了我……”
“那个咒就真这么难解,连你自己都没有办法?”我又问道。
白薇叹了口气,答道:“这咒非同小可,为龙虎山至高至恶的咒法,我们学阴阳道的,阳术即为道术,所以有所了解,但却没有学过该怎么破解,何况,易大师是个厉害人物,他既然为我下了这七日断魂的咒,又怎会允许我在七日之内自己解除呢?想必他定有置我于死地之法……”
白薇语气轻描淡写的,仿佛对自己的生命安危并不在意似的,可我听了心急如焚,就又问道:“你说这是龙虎山的咒,那小茹和杨左生都是龙虎山的弟子,难道他们也解不了吗?”
“他们道行尚浅,这咒又是龙虎山的禁咒,十年之内恐怕他们都学不到这一层次的,你就不要操心了,一切随缘吧……”
说完话,白薇朝我摆了摆手,似乎是累了要休息,我也只能悻悻地转身往外走,可走到门口时白薇又叫住了我,强撑起身子来说:“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记着,以我现在的身体,帮人看香除癔症的事恐怕没精力做,以后遇到慕名而来的香客,你就打发他们去黄家老院找三姑娘,有二奶奶上身压堂,虽说四梁八柱一时半会儿还凑不齐,可她独撑一面应该也没问题了……”
“我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白薇又道:“不过,届时遇到来人你也多询问两句,如果是因为曾被易大师害过,现在专程来请我帮忙的,你就引他们进来,说不定我也就只能活这么几天了,能多帮些人就多帮些人吧……”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难受,但还是应了下来,随后不敢再打扰她休息,就一个人出去了。
第二天从早上开始,果然又来了许多香客,都来慕名拜访白薇,不过能打发都被我打发到了三姑娘在自家老院新立的堂口去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说是曾被易大师害过,我才放他们进去见白薇。
好在这几人身上的事情都不算大,无疑都是因为得罪了易大师,而被易大师派去的恶鬼邪灵折磨的事情,有小茹和杨左生帮忙,很容易就都解决了。
倒是当天晚上八点来钟时,我们正坐在屋里吃饭,忽然外面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而没等我去开门,就见坐在炕里面的白薇忽然皱起了眉头来,转眼望向了坐在身边的张小茹,问道:“小茹,你有没有觉出什么不对来?”
小茹放下饭碗,紧皱眉头答道:“头皮发麻,像是有什么邪物接近了。”
小茹虽然道行尚浅,但终究也是龙虎山学道之人,感觉比我要敏锐得多,听她这么一说,我竟也不敢去冒然开门了,于是又慌张地朝白薇望了过去。
只见白薇神情严肃,一听见外面又传来敲门声,立刻闭上眼睛侧耳细听了起来,口中说道:“一人敲门两重音,大人敲了小鬼敲,看来今夜是要有小鬼入宅了……”
说完话,白薇立刻朝我们说道:“你们在中堂先准备后驱邪抓鬼的法器,然后听我指示,小六子,开门,迎客……”
我点了点头,赶紧往外跑,跑到院门口时问了声‘谁呀’,就听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白薇大师是住在这里吧?我们是来求她救命的!”
开门之前,我先顺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就见一男一女一小,三个人立在门外,似乎是一家三口,那对男女的神情都显得很焦虑,女人用手牵着个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脸色发白的小女孩儿。
我赶忙打开了门,那男人立刻又激动地说:“小兄弟,我们是来求白薇大师的,请她救救我们的女儿吧!”
“你们的女儿怎么了?”
我问了一句,那男人却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气得狠狠一跺脚说:“哎,都怪那个该死的易大师,他把我们害得好惨呐!”
一听到‘易大师’三个字,我放了心,无疑又是被那妖人害过的苦主,于是我也没再多问,就直接把这一家三口接进了屋里。
一进了屋,我特地朝白薇和坐在炕边凳子上的张小茹各扫了一眼,就见两人的眉心都不约而同地颤了一下,随后拧起眉头来,开始盯着那小女孩儿仔细地打量。
而那男人进屋后先问清哪个是白薇,随后赶紧拽着那神色慌张地小女孩儿说:“孩子,快,快给大师磕头,请大师快救救你!”
小女孩儿倒也听话,赶紧跪下来就开始给白薇磕头,白薇却摆了摆手,随后扭头望向了我问:“小六子,说起来你是我哥的关门弟子,你觉出什么了没?”
我撇了下嘴,仔细体会后摇了摇头说:“好像没体会出啥来,就是感觉有点不舒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是阴气。”
张小茹接过了话茬儿,笑道:“这一家人一进屋,一股阴气就随了进来,很浓烈……”
一听这话,吓得那原本守在小女孩儿身边的男人,立刻往后倒退了几步,不敢再接近自己的女儿了,张小茹又是一笑,对男人说:“你不用怕,自家的女儿有什么害怕的?再说了,我能感觉到那阴气不是从这小女孩儿身上来的,而是从你媳妇身上来的……”
“我?”
小茹话一出口,立在一旁的女人瞬间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问:“怎么会是我呢?是,是我们的女儿不对劲儿,我又没事!你们这些人,该不会是随口乱说吓唬我们,故意想骗我们钱呢吧?”m.。
106-小鬼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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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这么一说,连我都不爱听了,这不就等于骂我们是骗钱的神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