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解释说:“十二仙家都是动物,动物能修成仙家,鬼自然也能,所以就有了鬼仙一说。一般的鬼仙坐堂分为两种,一种是把鬼仙和动物仙放在一起供,都写在堂单里,但鬼仙和动物仙毕竟是出处不同的两种仙家,所以会打架,一般敢这么供的很少,于是就有了第二种,做纯粹的鬼堂口。要开鬼堂口,就要养鬼,请鬼上身,开这种堂口的出马仙擅长过阴,也就是说,此人可以随时随地穿梭阴阳,如履平地,而且擅长做些招魂法事,很多功能是供十二仙家所达不到的……”
这时五爷问:“那是不是说,这种鬼堂口供奉邪祟,都是歪门邪道?”
白薇撇了下嘴,又接着说:“也不能全这么说,什么叫歪门邪道?按照道家的话说,整个萨满教都是歪门邪道。虽然修成鬼仙的大多是横死的亡魂、少亡鬼、阴灵等游魂野鬼,本身怨气很重,但其中也有不少能帮人办好事的正仙,不过要看出马的人心摆在哪里了,开鬼堂口的大多是心术不正之人,也就注定了这类堂口中的败类较多,我想,这位易大师就是其中之一,一个贪财好色不学无术之辈,看他眼神我就能看出他的心术来……”
“那我们赶紧去告诉三姑娘吧,免得她被骗!”
我说完转身就想走,却被白薇叫了住,我回头一看,就见白薇懒洋洋地往蒲团上一坐,舒舒服服啃起了鸡腿来……
“白薇,再不走咱会被发现的!”
我催促了她一声,哪知道白薇笑了,说:“你别费力了,咱自打进门时就已经被发现了……”
白薇说着抬手往门后面一指,又说:“你往门后边看,这女人该是只落水鬼,浑身湿答答的,从咱进来时就盯着咱们呢……”
听白薇说完,我心里‘咯噔’一声,立刻壮着胆子往门后面看去,隐隐约约就见一道白影虚晃而过,就不见了,我又往门后的地面上一看,虽然这里的水泥地面本来就潮湿,可门后面这一小块地方更为特殊,水泥地上竟然渗出了水珠来……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我刚进退后几步,退到了白薇的身旁,随后就见门已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易大师一脸坏笑地走了进来……
“老妹儿,我还真没看错,你是个高人,不简单。”
摇头晃脑走进来之后,白薇先打量了一番自己屋里的摆设,随后右手结了几个手决,最终用左手手掌一包,朝着白薇作揖说:“敢问您是哪路的神仙?”
白薇则是左手挑起剑指,先用右手包住跟易大师行了个礼,随后手指一动,竖起了一根中指来,笑嘻嘻说:“不敢当,我是你姑姥姥,怎么的?”
那时候我还不明白这些手决礼数是什么意思,后来跟着白薇的时间久了才渐渐明白,这也算是行里的一种礼仪手语,就像聋哑人只用哑语就能交流似的,易大师先打了三个手决,只这三个手决就把自己堂主的身份地位表明了出来,而左手压右手,视为恭敬,因为右手是攻击之拳,右手在上为挑衅。
等于易大师先给白薇报了个门户,来了个先礼后兵,白薇则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右手在上,就是故意在打压对方,表示轻蔑之一,随后给易大师挑了个中指,这就不言而喻了……
见白薇这么没礼貌,易大师脸色也沉了下来,叫来个弟子,就让他去为自己准备法器。
再看白薇,却还是懒洋洋坐在蒲团上啃鸡腿,忽然嘿嘿一笑,拿鸡腿指着易大师说:“怎么着,就凭你个邪魔外道,还想跟老娘斗斗法不成?”m.。
085-琉璃师中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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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脾气一上来,我以为这次肯定是剑拔弩张了,连五爷都开始将双手摸索向后腰,握住了插在腰后的两把菜刀的刀柄。
哪知道易大师非但没怒,竟还笑了,摆摆手说:“老妹儿,我看得出来你是个高人,我老易最爱教你这种朋友,不如咱河水不犯井水,各自安好岂不更好?”
“算你识相。”
白薇微微一笑,这才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其实我看得出来,她不是不想动怒直接砸场子,但碍于这是人家的地盘,白薇终究也得让上三分,免得自己吃亏。
随后就见两人各自客套了两句没用的,易大师竟恭恭敬敬地让到了一边,白薇带着我和五爷大摇大摆就走了出来。
我们一直走到门口时,我回头余光一扫,还能看见易大师立在最里面的中堂里朝我们眯着眼发笑,那笑容奸诈得简直像是一只狐狸,眼睛里更隐隐约约射出一股精明诡异地光芒来。
我正看时,白薇忽然提醒我说:“别回头,继续往前走。”
听那声音,白薇似乎高度紧张,于是我赶紧又摆正了脑袋,跟着白薇就出了这位易大师的堂口。
从堂口里出来后,白薇一句话没说,示意五爷我俩蹬着车子就埋头出了胡同,一从胡同出来,就听白薇忽然长叹了一口气,我回头一看,明明已经是入冬天气了,可白薇竟然冒出了一头的冷汗来。
我就问她这是怎么了,白薇紧皱眉头沉沉说道:“这妖人还真有两把刷子,幸亏他惧我三分不想生事,不然咱们仨今天还真不好出来……”
“有那么严重吗?”
听到这话,五爷轻蔑地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别看他们人多,就凭那些念经的老头老太太,十个八个都别想拦得住我,小师傅,你这话未免太看低我老五了吧?”
白薇一笑,答道:“五爷您误会了,就凭那些弟子我倒并不在意,真正危险的你们没看到而已,那易大师不简单,看来本身也是修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身上竟能带着鬼仙走动,其实你们都没发现,在屋里时咱们已经被围住了……”
我心里一惊,赶紧问白薇被谁给围住了,只听白薇答道:“咱们被易大师堵在香堂里时,身边至少为了十几只阴鬼,我为什么一直坐在蒲团上不动,就是做好了随时起法应对的准备,不然易大师身边的阴鬼们扑过来上身的话,我倒是还能自保,只怕五爷你俩,少说也得被磨掉几年寿命,重则被乱鬼缠身病祸致死……”
“真有那么危险?”
“何止,咱们从堂口出来后还有几只阴鬼在后面跟踪,一直跟到巷子口的葫芦藤边才不敢追出来了,因为三煞葫芦口内阴气重,又有高房檐为它们遮蔽三光,真要是跟出来了,必受三光照射灰飞烟灭……”
白薇越说越急,竟前所未有地紧张了起来,随后又说:“可我不明白的是,咱们明明撞破了他的真身,为什么他还能如此大度的直接放咱们离开呢?难道不怕我宣传出去坏了他的名声吗?”
白薇说完又开始沉思,我和五爷则继续蹬着自行车往回赶,没过多久,五爷一眼看见前面街口有家小卖铺,就快蹬几下赶了过去,买了一瓶矿泉水出来,递给白薇说给她压压惊解解渴。
白薇刚在堂口里吃了一只鸡腿,外加惊心动魄了一番,正口渴呢,就接过来坐在后托架上开始喝,而这时我们也已经骑着车子出了县城。
哪知道刚喝到第三口,就听‘噗’地一声,白薇先把整口水喷了出来,随后开始疯狂地咳嗽,我回头一看,水顺着她鼻孔直往外灌,无疑是喝急了呛到了,于是赶紧安抚她慢点喝别着急……
再看白薇哪儿有空搭理我,疯狂地咳嗽了半天还止不住,忽然手往我身上一推,竟从车子上跳了下去,随后跌跌撞撞跑到路边又开始继续咳……
见白薇这么痛苦,我和五爷都下了车子,赶紧过去给她拍背,哪知道越拍白薇咳得越厉害,五爷不禁感慨道:“小师傅,你这气管到底是多细呀,怎么喝口水呛成这样,可别把肺给咳出来……”
白薇赶紧摆摆手,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自己没事,随后转身就往路旁土坡下的一条小溪走去,又说道:“我真没事,大概是这几天没睡好,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而已……”
走到溪边时,白薇撸起袖子弯下身子就想捧一把水洗脸,可双手才刚刚沾到了水,就见白薇身子忽然猛地往前一倾,‘噗通’一声就掉进了水里去,吓得五爷我俩赶忙过去拽她。
那溪水本来就不太深,最深的地方顶多达到我的腰部,可奇怪的是,白薇一栽进水里去竟然站都站不起来,挣扎了两下‘救命’都没等喊完,脑袋就开始往水里沉,就跟身体灌了铅似的……
“小师傅!”
五爷健步如飞,第一个冲过去直接往水里跳,赶紧拽着白薇的胳膊把她从水里提了上来,可白薇明明身形瘦弱连一百斤都没有,五爷提的时候却显得异常的吃力,好不容易把白薇的头拽出水面后赶紧朝我叫道:“快来帮忙!有人拽我!”
听到这话我也急了,就扑进水里去救人,配合着五爷好不容易才将白薇从溪水里抬了出来,放到岸边时,白薇竟已被水呛得奄奄一息了……
“白薇,你没事吧?白薇!”
白薇的异常,让我和五爷都慌了神,我有事给她人工呼吸又是雄飞复苏,忙活了好一阵子之后才见白薇悠悠转醒,干呕了几声后就开始往外吐水,可从口中吐出来的水竟又巧合地灌进了鼻腔里,呛得白薇又开始疯狂地咳……
“白薇,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别吓唬我们呀!”
我连连惊问,忽然,白薇一把攥住我的胳膊,有气无力地说:“快,快带我回家……快……”
白薇说完,我抱起她来就往车子前跑,白薇又叫我脱下上衣,用衣服把她绑在我的背上。
虽说不知道白薇是什么用意,但我还是赶紧照做,随后在五爷的护甲之下,蹬着车子风风火火就往黄家沟子赶……
回黄家沟子的一路上,白薇竟还是咳嗽不止,听那声音简直就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了似的,后来好不容易到了黄家沟子,我抱着白薇进院子时,白薇已经咳得浑身无力连手都举不起来了。
进院子时,正坐在院子里闲聊的李秀秀、张小茹和杨左生见白薇这副模样都惊了住,赶忙围过来问白薇这是怎么了,白薇却谁都没理,只让我快把她抱进中堂去,随后让我将她平放在地上后,取一瓶老陈醋、一桶油和一碗粗盐过来……
我赶紧按照白薇的吩咐将东西准备好,就听白薇又说:“快,先把粗盐压在我舌根底下,再把油和醋一起给我灌下去……快……”
这话一出,我们都惊了,哪儿有人会这么折磨自己啊,可碍于白薇一直疯狂咳嗽着苦苦哀求,我们也只能照办,于是五爷掐开白薇的嘴,又捏起白薇的舌头,把整碗粗盐都倒进了白薇的嘴里,我和杨左生一左一右各拿着油和醋,就开始咕咚咕咚往她嘴里灌。
一边灌,白薇一边狂咳,咳得油和醋顺着鼻孔就开始往外冒,简直就跟被上了重刑似的,看得我都于心不忍了……
后来大概灌进去半瓶子醋之后,白薇的咳嗽才渐渐平复,抓着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快取一碗清水和一把刀来,我好像……好像被人下了咒……”m.。
086-水劫难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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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话,我们所有人更是大惊失色,张小茹赶紧倒了一碗清水,又取了菜刀过来。
我把白薇扶坐起来后,只见白薇虚弱地拿着菜刀就往自己手指肚上割,随后挤出几滴血来滴进了那碗清水之中,往碗里一看,所有人都惊了住。
按理说,血滴在水里只会有两种可能,要么迅速与水融为一体,要么在水中凝固成一团,然而白薇的血一落进水中,不融不凝,渐渐散开后竟徐徐漂落到碗底,在碗底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血膜……
“怎么会这样?”
白薇看完自己都惊了住,张小茹和杨左生赶紧追问她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我将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张小茹顿时一声惊呼,说道:“白薇,你中了别人的水劫了!”
张小茹话一出口,白薇赶紧朝她望去,追问什么是水劫,只听张小茹答道:“水劫是我们道家的一种咒人之术,据说可以以稻草人配合银针对人下咒,配合近水咒一并念诵,被咒之人将自此开始遭遇水劫,遇水则劫,至多七七四十九日便可致人于死地……”
“你们道家还有这种害人的玩意儿?”
白薇瞪了下眼,张小茹又道:“这种咒术确实害人不浅,所以师傅向来不允许我们习练,更不会传授出来,所以会的人不多,为什么你会中这种咒?”
“是那妖人……”
白薇恶狠狠一说,我立刻一声惊呼:“你是说易大师?”
“这怎么可能?”
听到这话李秀秀惊了住,连连摇头说:“白薇,你是不是弄错了,易大师跟你无冤无仇,怎么会用这种咒术来害你呢?再说了,他可是位大师,怎么会做这种事……”
李秀秀话一说完,杨左生也在旁边皱着眉沉思道:“按理说确实不会,你们别忘了,那位易大师是个出马仙,对于道家而言,萨满教本就是北方不入流的歪门邪道,他又怎么会我们道家的咒人之法?”
白薇一声冷哼,虚弱地道:“小杨,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可除了他又能有谁?这妖人算什么大师,不过是个妖言惑众的养鬼之辈,李秀秀,你们都上了他的当了……”
白薇话一出口,张小茹又说:“白薇,就算你认定是易大师对你下的毒手,但要施这种水劫咒术,必须先掌握被施术者的生辰八字以及头发作为媒介,你是长发,要弄你的头发相对容易一些,但你的生辰八字岂是那么容易弄到的?”
听完这话,白薇也沉默了下来,正沉思时,杨左生已经端过来一碗水,好心地递给白薇说:“来,你先喝口水清清口,刚喝了那么多醋吃了那么多盐……”
白薇也是一时大意,想都没想就低头饮了一口碗里的水,只这一口,顿时又开始疯狂地咳嗽了起来,没办法又猛灌了几口醋,才好不容易止了住,气得狠狠踹了杨左生两脚,杨左生也自觉做错了,赶忙连连道歉。
随后白薇让我们先把她扶进屋里去休息,哪知道进屋时没等掀开门帘,好端端摆在门外角落里的大水缸忽然‘哗啦’一声裂了开,缸里满满的水瞬间灌了出来,冲过白薇小腿时,白薇身子一倾,整个身体迎着满地的碎水缸茬子就栽了过去,要不是五爷手疾眼快揽住了白薇,恐怕她已经扎在碎水缸茬子上破了相了……
我们把白薇扶进屋里上了炕后,白薇有气无力地说:“油盐酱醋五米三炊可暂时缓解所有妖邪咒术,但只是缓解,要想解咒还需找到根源才行,你们记住,这几天千万不要拿任何液体靠近我,免得我又遇水险……”
哪知白薇正说话的功夫,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就见黄家大爷笑逐颜开地闯进了屋来,略显激动地边走边说:“哟,我听说小师傅和小六子回来了,我这儿淘换了两瓶好酒,咱中午可得好好喝一顿……”
黄家大爷边说边拎起两瓶白酒来晃,谁知脚下一个不慎就要摔倒,一失手,正在手里晃的两瓶酒竟都朝着炕头方向甩了出去,其中一瓶‘啪嗒’一声摔碎在距离白薇不远处的炕上,酒洒出来溅了白薇一脸,灌进白薇鼻腔里,呛得白薇又开始狂咳不止,而另一瓶酒不偏不倚正砸在了白薇的额头上,好在砸得不重,但碎玻璃碴还是在白薇脸上划出了好几道伤口来……
后来我们又是灌盐又是灌醋又是灌油的,好不容易把白薇的咳嗽止了住,帮白薇清理伤口时顺便把事情跟黄家大爷一说,吓得大爷连连道歉,又惊问道:“这么说,你现在但凡是水都不能沾?”
白薇虚弱地点了点头,答道:“别说是水了,虽说油盐酱醋能压身上的咒,可倒进嘴里还是会呛,估摸着,现在一盆洗脸水都能把我给淹死……”
“可是酱呢,你怎么没用酱?”大爷好奇的问。
白薇一声冷哼,叹道:“我怕压不住这咒语,反倒被酱堵了气管,所以不敢用。总之你们最近几天千万都记得,任何液体都离我远点,免得害死我……”
大爷听完又问:“那你不喝水吗?不喝水可是会死的!”
“渴死之前我还能撑几天,近了水就怕马上得死……”
“那你不解手吗?茅坑里……”
大爷话没说完,后半句话就被白薇瞪眼吓得憋了回去,只听白薇紧咬牙关恶狠狠道:“你少说废话,老娘就算不解手憋死,也不能就这么被那妖人玩死!他想跟我斗法,好呀,老娘陪他!”
随后白薇就把我们都从屋里赶了出去,一个人躺在炕上开始生闷气,估计也是在琢磨该怎么反击。
从屋里出来之后,大家都围坐在院子里开始仔细探讨今天这事,张小茹更又让我和五爷把今天我们去探查易大师堂口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就开始紧皱着眉头沉思。
沉思许久后,张小茹忽然抬眼扫向李秀秀,说:“李秀秀,那位易大师是开鬼堂口的,你真不知道?”
李秀秀连连摇头,委屈地说:“我只是出资支援他,给他打个宣传捧个场之类的,现在街面上越是有钱人越爱信这些东西,通过他的铺子我也能多认识些达官贵人,有助于自己的生意,他私下里做过什么我可真的不知道啊……何况,小六子,你说的话我真不敢全信,易大师怎么可能会害小师傅呢?小师傅对我有恩,我跟易大师提过不止一次,易大师听完后都挑着大拇哥敬佩起白薇来,还特地替我帮小师傅祈过福呢……”
“他还为我祈福?”
忽然一声惊呼从窗口传来,我们回头一看,就见白薇正趴在玻璃窗上,气呼呼用脸贴着玻璃,又吼道:“李秀秀,你说说他是怎么为我祈的福?”
“有一天他跟我要你的血,说是要开坛为你祈福做法……”
“我的血?你怎么可能弄到我的血?你都没跟我提过呀!”
白薇一声惊问,李秀秀又委屈地说:“上次小师傅你救了我之后,我一直想报恩,可我知道你是那种施恩不望报之人,哪儿敢跟你谈这些事,就想默默帮你祈福一下,前段时间你闲着没事做,不是一直在五爷家里帮他做熏鸡,负责宰鸡什么的吗,有一天你杀鸡时不小心用菜刀划伤了手指,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