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琴追问道:“要是什么呀?”
他先是看到那个大小姐的脸红了,然后小菲的脸也红了,大为奇怪,谁知小菲忽然绷着脸不理他了。听琴以为自己说错了哪里,说:“对不起,菲儿,我哪里说错拉?以后不敢了。”
小菲原来是自己不能下台,故意摆了一个样子,谁知听琴对她这么关心,一个表情就这样低三下气地道歉,也不管自己是对是错,心里美孜孜的。于是她就冲听琴嫣然一笑。
这一笑笑得灿烂至极,听琴都看呆了,也来不及说话。
话说这边在打趣着,那里的大小姐原是红了脸,但看着小菲和听琴正在甜蜜地交谈着,忽然一种难受由心而生,不由怒哼了一声,忽然旁边的一个侍从低声说:“小姐,是不是那个小子看得不顺眼,要不要小的去教训一下。”
大小姐连忙摆手,说:“千万不要。”
然后马上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失态,不禁脸又红了,自己怎么这么小气哦,自己本来就不认识他,怎么会?
她很茫然地抬起头,但是那个老人已经走到她面前,向她深深看了一眼,这一眼对别人并不打紧,可对这个大小姐来说,像是心里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的一眼全部窥透进去了,觉得手足无措起来。
听琴本来正被小菲的笑被震动,但忽然一种天然的感觉从老人身上传了过去,原来听琴的感觉能轻松地感觉到别人的表情,但对于这个老人,却似乎和天然融合为一体,自己用意识几乎意识不到他的存在,忽然心下一震。
老人呵呵一笑,似乎看出了大小姐的窘态,自顾朗朗地说:“五天前,震动天下的一场战役发生在白亚城外三百里的一个村落。名震天下的黑帮第三土子帮被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梦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19章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的人心全都一震:“全军覆没?不可能。天下居然有能力把土子帮全军覆没的军队吗?”
大小姐忽然面色一变,说:“此言当真?”
老人淡淡一笑说:“天下间从此没有土子帮的存在,难道这能编不成?”
听琴看着老人淡然的表情,心下一紧:土子被灭了,消息传得真快。旁边的小菲忽然贴近了他的身体,有点发抖和苍凉。听琴给了自己和小菲一个镇定的微笑,继续听老人说下去。
老人又说:“尸体发现在村落外的一个山头,全部都被分尸。”
分尸?所有的人都哗然,有人喃喃道:“太残忍了。居然被分尸?这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有人愤怒地喊着:“没有人道呀。”
他们说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土子帮曾经杀过多少村民。几乎所有的人都露出这样的表情。
听到分尸的时候,听琴和小菲的脸都变得苍白。听琴忽然对那个骷髅愤怒起来:什么处理尸体,居然连入土为安都没有。可是他原本一直能感觉到骷髅王的想法,因为心灵相通,可是最近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骷髅死了?不可能呀。听琴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周围人的激烈的反应,老人却依然是淡然的表情,说:“杀他们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轻轻扫了周围一圈,所有的人似乎都被他用目光刺了一下,仿佛是自己做的,纷纷低下头来。
老人扫过听琴的时候,忽然目光中充满了一种深意的慈祥。
可听琴却把这样慈祥当作一种讽刺,眼前这个老人分明知道是他所为,嘿嘿,我做事无愧于自己,这便足够了。有什么阴着,你放马过来吧。听琴的脸上充斥了大无畏的表情。
旁边的小菲忽然拽紧了他的手,但小菲手里都是汗水。听琴轻轻地把小菲的手握紧。小菲感动地看了他一眼。
小菲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她唯一的亲人只有听琴了,无论曾经有什么事情,或者听琴做过什么,她都会永远地陪听琴在一起。
小菲在爷爷死后就几乎晕迷了,所以她甚至不知道骷髅的存在。但她却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和听琴有关。
老人目光绕了一圈,忽然声音四散开,但声音里却给人一种震撼的力量:“杀土子是一种正义,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难道没有歼灭那些害人的土匪吗?残忍,当你们面对他们时,他们难道对你们宽恕吗?能把他们毁灭的就是正义,难道你们这样就鄙视他们?而你们在这里又做了些什么呢?”
这句话忽然深深进入了每个人的心扉:正义!这句话忽然激扬了所有人的人心,每个人忽然变得激动起来。这时,人群里有个年轻人猛得站了起来,虽然看他一点都不起眼,但他身上衣服的朴素,和平淡谦和的表情,却让人感觉一种很温和而且能为君子之交的朋友,他猛得走到了老人面前,一拱手,说:“谨受教。”
然后他一转身,就离开了酒店。他走得坚决,走得坦荡似乎做出了一生里就坚决的决定。
不止是听琴,每个人对这个青年都是这样的感觉。
店主也都懵了,待青年走了一段时间后,店主忽然像是想了什么,脱口而出:“他没有付钱。”
人群又是哗然大笑:原来刚才那个样子是装出来的,没有钱用这样的方法倒是一个新招。
但听琴却不这么想,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决定一生的一个决定做出来的时候,往往会忘记别的任何事情。他忽然对店家说:“老板,他是我的朋友,我说过请他的,钱本来就是该我算的。”
老板哦的一声,善意地看着听琴。老人忽然冲听琴一笑。
旁边有人说:“这个公子倒是出手阔气,刚才分明没有见到两个人有交谈或者碰面。但居然能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人,不说是为他付钱,倒说是请他,理所应当的,能给别人台阶下,倒是个不错的公子。”
听琴听着,不自觉地瞅着那个人看,那个人说完后,发现听琴正在看他,不由脸上一红(今年流行脸红哦)不过他也马上站起来,坦荡地走了过来,对听琴说:“公子好厉害的听力,如果不嫌弃,想教个朋友。”
听琴看着前面这个人也只有十七八岁,却是一付刚强的表情,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退缩一样,不由地说:“吾所愿也,不敢请尔。”
那人忽然眼中一亮,把手伸了出来,听琴以为是要握手,成为朋友的标志,便把手也伸了出来。
旁边的小菲看着忽然被这个气势感触,仿佛如桃园结义一样。大家也都看着这一幕即将感人的场景。
可是,那人把手伸了出来,却去搔了搔头,说:“在下愚钝,吾所愿也、不敢请尔是什么意思呀?”
晕!
所有的人都狂晕!
原来和那个人同一酒桌的人几乎全部狂声大笑。
听琴原来已经伸出了手,这一下却摸了个空,不过他自己也几乎忍耐不住,笑了起来。更不要说旁边的小菲了。
那人见了大家这个样子,不好意思地又摸了摸头,说:“我叫构益眺。请指教。”
这句话一出,大家笑得更厉害了。原来同酒桌的人也几乎都栽到地上去了。
听琴已经笑得弯不过腰来,旁边的小菲早扑哧一声,把口里的茶水喷到前面的构益眺身上。
构益眺丧气地说:“老妈也真是的,取什么名字,无论到哪里都被大家笑成这个样子。”
听琴想站起来安慰他一下,可是越想越好笑:构益眺=狗一条。然后他又情不自禁地又笑了起来。
构益眺看着听琴这么开心地笑,便说:“要是你去我们家,就更好笑呢。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叫构梁眺,一个叫构散眺。还有一个妹妹……”
他还没有说完,几乎所有的人都栽倒在了地上。惟还有那个大小姐还勉强捂着肚子站立着,说:“你妹妹叫什么呀?”
构益眺为难地说:“妹妹叫……叫构萧眺,我们叫她萧构。”
这下子连那个大小姐脱口而出地说:狗窝。然后她就奋力地趴在桌上笑,大家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桌子在扑扑腾腾地颤抖,从颤抖到震荡,大家还在担心桌子的命运的时候,果不出其然,那桌子又艰难地被压抑得怪叫一声,然后“掴”的一声,裂成两半,要不是旁边的侍卫去扶她,她已经摔在了地上。
原来这个斯文的大小姐笑起来是这么惊天动地。
梦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20章
这时候听琴已经握住构益眺的手,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只不过已经我就叫你一条,好吗?”
这句话一出,刚才构益眺旁边的人都齐口同声地说:“果然英雄所见略同,一条,连这个小公子都这么说,你还是从了吧。”
听琴听了“从了吧”这么都觉得有点把构一条当作女人的感觉,不由也说:“一条,你就从了吧。”
这句话说的突兀,刚才那些人说的时候原来没有意识到,但听到听琴这么有戏噱的味道,还加重了“从”这个字的音调,大家不由又栽倒在地。
听琴也不待一条是否答应,就把他摁在桌旁,把茶水给一条一倒,说:“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顺手把茶往口中一倒,说:“以茶代酒呢。”
一条忽然坏坏地笑着说:“这不成,你都大孩子了,连酒都喝不得。不行,不是男人。酒嘛,不过就是水嘛,和水就是称呼不一样而已。”
听琴被这么一激,豪气顿起,说:“酒就酒,店家,来酒。”
众人的目光早就聚焦在他们身上,店主便走上前,托了两瓶酒,说:“这是本酒店最好的酒——不醉不醉。”
听琴奇怪地说:“不醉不醉是什么意思呀?”
店主自负地说:“本酒店虽然并不出色,可酒的名气却是整个青龙国有数的。一般人喝一口,说到‘不醉’两个字的时候就倒了。酒量好的喝一杯,说到‘不醉’两个字也倒了。酒量最好的,喝个一瓶,刚说‘不醉不醉’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琴嘿嘿一笑说:“好,那我倒要不醉不醉不醉连说三句呢。”
随手拿过一瓶酒来,一条马上也拿了另外一瓶,两人用力碰了一下,瓶子都碎了,里面的酒都溢了出来,这时候听琴和一条眼里都有笑意——果然心意相通。
两人一碰杯后发现杯子里的一瓶酒终于都只有半口酒了,于是各自头一仰,把酒喝了下去。一股酒气奋力地在听琴喉头和胃里扑腾,听琴嘿嘿一笑,忽然感觉自己曾经是如此地痴迷于酒,感觉酒是最温馨的动物,轻轻地在抚摩着他。他豪放一笑,说:“小弟将去天行健学院,不知道兄台?”
一条正喃喃地说:“也是……”
说完两个字的时候,他扑腾地一声就倒地了。
听琴哈哈大笑,众人都在等他醉倒呢。可是听琴还是勉强地站立着,小菲早到店主那里算了帐。这个时候那个老人忽然走到听琴面前,说:“公子听了我这样的一个重大消息,难道就不赏点什么吗?”
听琴早看出这个老人不是平常的人,尤其是老人的眼神,也不犹豫,从怀里取出一个金币,向老人手里一塞。
有人惊呼地说:“一个金币!”
这句话一出,所有的人都震动地一下。因为一个金币换算该是一万个铜币(相当于人民币1万哦)大家看着听琴迷迷糊糊的表情,纷纷以为他是被酒弄糊涂了,但老人的目光中却含着一种赞许的色彩,而大小姐却露出一种奇幻的表情,似花似月,显得尤其迷人……
梦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21章
听琴给老人钱后就歪歪斜斜地走出店门口。小菲刚要去扶他,听琴已经“碰”的一声,重重栽在地上,小菲慌忙心痛地去抱他。
这时候,那个老人已经走了出来,轻轻地说小菲说:“让我扶着他。”
小菲看着老人有点脏的衣服,一般是绝对不会让老人去碰她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老人的话让她忽然觉得这个老人是她的尊长,是一个神圣,无论什么话必须遵从一样的。
那是一种潜在的气质。
老人轻快地扶着听琴,走的时候似乎脚不粘地,像飞一样,小菲只能拼命地赶,最后施展出“飞行术”周围的人都奇怪地看着他们,但注意之下,也只是看到两个身影飞过。老人扶着的听琴他们根本没有看见。
不一会,三个人已经到了一个青竹林里面。有点沉郁和生机交杂在一起,让人觉得这个地方既不舒服但又有畅快的感觉。
小菲奇怪地看着这个地方,同时给她相反感觉的两个地方。
老人忽然呵呵一笑,手指在听琴身上一点,听琴全身就散发出一种气体。小菲慌忙冲过去,可是听琴这个时候已经醒来了。原来那气体就是酒气,被老人给逼出了体外。
听琴忽然对老人说:“见过前辈。”
老人摇摇头冷峻地说:“那土子帮是被你灭的?”
小菲虽然隐约也是这样觉得,但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凭听琴的实力,怎么会灭了土子帮呢。不过应该和听琴有关系罢了。
听琴垂手道:“正是。”
小菲听了吓了一跳,正想问。老人已经淡淡地说:“似乎残忍了点吧。你的暗黑之气太过旺盛。”
听琴手都在颤抖,在几天前的事情,难道一直有人在注视着吗?要是这样,作为练习暗黑的魔法的人,接下来,他遭受的将是怎么样的围攻和鄙视?
如果没有人偷窥,骷髅不是说除非神圣魔法师或者神圣战士才能感觉到吗?那么前面这个老人就应该是最高级别的魔法师了。听琴正想说话,老人忽然说:“凭你的武功,现在不过是中级战士的能力,而且对于驾御魔法还一窍不通。那么,我现在就帮你一下,闭上眼睛。”
听琴直觉那个老人的话就是一种命令,他不自觉地闭上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