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吕布得到片刻喘息,一片排山倒海的刀影又紧接着接憧而至。
吕布被打至吐血,联合军这边顿时士气大增,所有将领和士卒都是山呼海啸一般地挥舞着兵器,大声欢呼:“威武!威武!威武!威武!”
联军正中阵,袁绍在战车上猛然站起身来,双眸炯炯有神地盯着中场间的酣战,喜道:“此将乃是何人也!?”
有认识的随即对袁绍禀报,此乃是徐州军陶商麾下的将领,许褚。
“好!好个许褚!甚是了得!”袁绍欣喜地拍了拍手掌,又继续道:“传令擂鼓助威!务必要此一阵拿下吕布。”
虎牢关上,吕布的颓势董卓等亦是已经看到,李儒面色惨白,急忙对董卓道:“相国,还是速速鸣金招都亭侯回关吧,奉先的性格高傲无匹,若无鸣金,断不会自行归阵丢了面皮但若是再这么斗下将去,只怕都亭侯有失,届时累了三军锐气!这虎牢关可就是真守不住了。”
董卓闭起眼睛,寻思了一下,似是极为不甘。
少时
“罢了!”董卓虚弱地挥挥手,疲惫道:“鸣金吧再派遣将领出关接应奉先。”
虎牢关上,鸣金声终于响起。
“叮叮叮叮叮!”
这清脆的鸣金声传到了吕布的耳中犹如天籁福音!
吕布强忍住嘴中的第二口鲜血,奋起最后的余力将画戟一挥,逼开许褚,接着一双狼目恶狠狠的瞪视着他,嘶哑着道。
“匹夫,汝叫什么?”
许褚将战刀一横,大马金刀地矗立原地,吼道:“某乃谯县许褚也!”
吕布阴阴一笑:“许褚是吗?好,好得很!本将记住你了!匹夫,今日这笔账日后早晚跟汝算清。”
说罢,用力一夹双腿,胯下四风赤兔马如同一阵火红的旋风,飞驰奔虎牢关而去。
“想跑?”
许褚哼了一声,纵马亦是直追!
却见虎牢关中已是派出一支接应军马,但不知为何兵马极少,且还都是步兵,领头的将领亦是只有一人。
袁绍也没有放过这次机会,急令中军擂鼓传令,中军帅旗挥舞,催动各部先锋士卒进行追击。
诸侯军两翼处,有兖州刺史刘岱和山阳太守袁遗的两路骑兵,率先而动,随着许褚直奔着吕布的后方而去。
许褚追赶吕布,来到关下,却见那支步兵已然在两员将领的率领下拦住了自己的去路,许褚抬眼扫了那些步兵一眼,不知为何,心中猛然生出一丝警戒之意,急忙勒马,仔细的观察那支拦路的步军。
率领步军的将领,国字脸,横重眉,短髯须,面貌清澈随和,看着不似武将更似文人居多。
那将领见许褚骤然停马,仔细的审视着自己身后的这支步兵,颇有疑虑之色。
那将领见许褚如此表现,不但不讽刺他,反而不由的衷心点头,赞叹道:“好眼力!”
就在这个时候,山阳太守袁遗的骑兵先头军骑兵已经赶到,直奔着那支步兵而去,那领头的儒雅将领也不着急,只是将手中长枪一抬。
便见这些步兵迅速列阵,每十个一组,背部相抵,合成一个个一致对外的方圆静列原地,手中长枪高高抬起,对着那些骑兵的马上将进行极有节奏的攻击。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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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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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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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整齐的呐喊,长枪都在同一时间齐齐向着高处刺出,而每一次刺出必然也会伴随着马上的人落下,只要是被刺中的骑手,便都是命中要害,即刻死亡,没有一个需要进行补刀,可见这支步军的眼力之精、下手之毒。
“善打骑兵的步卒”诸侯阵中,陶商看着那支人数精少的步军部队,心下若有所思。
见到了这支步兵的勇猛可怕,饶是许褚也不敢近前,那些步兵在地上扔下了一片骑兵的尸体,然后在那将领的率领下,缓缓断后退兵进入关内。
“尔乃何人?所率步军为何阵?”许褚扬起嗓子冲着那将领喊话。
那儒雅将领不慌不忙,回道:“在下高顺,麾下步军乃刚刚操练而成,号陷阵营,将军今日挫败都亭侯,日后必将威名大振,你我后会有期!”
说罢,便即收兵回了关内,联军打赢了吕布,但追击的骑兵在高顺和陷阵营手里却折了一阵,也是不敢再追,随即也是收兵回营。
此一战,张飞、关羽、许褚尽皆扬名天下,但比起关羽和张飞,虎痴许褚的名声却是扬的最为响亮,毕竟,经此一战,这大汉成为了整个大汉朝第一个一对一正面挫败吕布的人虽然是捡漏得来的。
当夜,袁绍扬言大宴诸人,设席款待众诸侯,其中被列为座上宾,被众人所推崇的自然是张飞,关羽,许褚三人,特别是许褚,凡是能搭上话的,几乎每一个都要跟他喝上一盏,这汉子原先哪见过这等阵势,施施然喝将起来,甚有来者不拒之意。
陶商还是一副谦谦君子,好好公子的样子,找了一个犄角旮旯坐了,不希望有人来打扰自己,自斟自饮,自娱自乐。
但越不想被打扰,越偏偏有人来惹人烦。
“陶公子。”刘备一脸祥和,端着酒盏出现在了陶商面前。
陶商心中一阵发虚,额头上也开始冒虚汗。
哎呀,给这家伙忘了忘了跟他解释了。
“玄德公,今日白间之事”
“嗨。”刘备笑着随意的摆了摆手,道:“备忧虑再三,没敢轻易出战,险些放跑了吕布误了大事,幸陶兄弟你颇有眼界着实,急令部下出战方能挫败吕布,不然,只怕刘备无颜在联军中立足矣!”
真的假的!陶商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惊呼,刘备这家伙,未免额忒厉害了一点吧,自己算计了他,抢了他的功劳和名气,他不以为意,反倒是给陶商找了借口,主动给陶商台阶下
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胸襟气魄和手腕社交!
厉害啊
“玄德兄谬赞了,小子愧不敢当,都是为了国家大事,玄德兄若能不计前嫌,则小子心甚安矣。”
刘备呵呵一笑:“多大点事,备还不至于这般鸡肠肚量,今番整讨董贼,令备感到,最大的收获便是认识了陶公子和曹将军,若是有缘,日后希望能再得相见!”
最好别见,陶商心中暗自嘀咕。
“玄德兄,今日方方不过败了吕布一阵,距离战败董贼,解救陛下,尚还需努力,怎么听你这话,好像要撂挑子不干了一样?”陶商吖了一口酒,笑问刘备。
刘备长嘘口气,看着帐内彼此敬酒,欢呼畅饮的众诸侯,摇头叹道:“也就这样了”
陶商眉毛一挑,他心中虽然明白,但却还是装出一副谦恭的样子,问道:“玄德公此言,何意?小子不甚明白。”
刘备摇了摇头,叹气道:“诸侯之心,不在陛下,今日虎牢关小胜,就摆下这般大宴,却无人有异议,摆明了就是不想继续进兵了”
陶商伸出筷子夹了一口菜,沉默不语。
刘备的眼中闪出几丝落寞,道:“却也难怪,若真是打进洛阳,天子之尊,又当如何,上有袁氏兄弟,下有列侯,虎视眈眈,心中尽有算盘,若果真如此,还真不如不打进洛阳来的较好。”
陶商抬手将最后一口酒喝完,道:“玄德兄,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够阻拦的,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有些事就得看开,顺天命,识时务。”
“好一个顺天命识时务。”刘备笑着点头赞许:“陶兄弟比我小了十多岁,见识和心智却比备多了许多,凡事倒是都看的挺开的。”
陶商干笑道:“没办法,受的委屈太多了,慢慢不想看开也看开了。”
刘备也陪着陶商笑了一会,这两个人躲在角落里,似是显得极为开心。
少许片刻,刘备忽然开口道:“陶兄弟,问你一件事此番讨董,若事不济,贤弟当往何处去?又想做些什么?”
陶商扬了扬眉毛,慢悠悠地道:“玄德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问别人话之前,不是应该先叙述一下自己的情况么?你打算怎么做?”
刘备呵呵一笑:“备和你不一样,我没有属于自己的基业,仅有平原县府弹丸之所,还是承公孙兄荫罩馈赠,所以对备来说,去哪都一样至于要做的事么,天下大乱,备愿以德救天下,以仁救天下苍生,当无有不应者。”
陶商闻言,恍然地点了点头:“以仁,以德”
刘备笑着道:“陶老弟你呢?”
陶商谦逊地笑笑:“我没有玄德公这么大的格局和肚量,我做事比较务实,天下纷乱,百姓流离,耽误之急是解决温饱,解决生活,陶某若能做到,愿富天下苍生,当无有不应者。”
第四十八章 火 焚
“富天下苍生”刘备略显怪异地看了陶商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谈,当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老百姓能吃上一顿饱饭就很不错了,无数的地方都是易子相食,好多诸侯自己麾下的兵马连饭都吃不上,还谈什么富?
你拿什么富,你又有什么手段富?天下朝臣,股肱能人多如牛毛,群策群力都无法达到这一目的,若是果真能富天下民,这天下又焉能有这么乱?
小毛孩子终究还是小毛孩子,看着是挺成熟,关键时刻也能耍点小聪明,但归根结底骨子里还是跟他老爹一样的迂腐套路!想的都是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实在是可笑之极。
但事情可以这么寻思寻思,话可不能这么来说。
刘备笑着对陶商言道:“陶公子果然志向远大,令人佩服。”
陶商的情商还是挺高的,刘备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视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真是应了那一句我以真诚待彼,彼以庸才视我。
不过也不要紧,陶商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张扬表现的人,一切的事情顺气自然顺势而为,万事万物自有人做,每个人在这个社会上,都会有他的责任与价值。
陶商自认为他只需要做他应该做的事,直到事情成了的那一天,也自有受到客观评价的那一天。
刘备不是从后世来的,他跟陶商在思想上有差异是一件正常的事,如果刘备能够完全理解陶商从现代带回来的思想和观念,那陶商可能就真的要考虑要不要现在就把刘备灭口了。
诸侯这边大肆庆贺,虎牢关上,董卓一方的情况却既然相反。
三军的意志显得是相当低沉。
打赢的人吃喝玩乐,打输的人当然得做自我批评,这是这个社会的一种习性,不分时代。
不过这此的战事,董卓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话来批评吕布他也没想到联军那面的人那么不要脸,搞车轮战一个一个争先恐后的上,偏偏吕布还过于自负,不肯认输,也就弄出了这样的一种尴尬局面。
真要让董卓打吕布,或是骂吕布一下,凭良心说董卓现在还真不太舍得!
毕竟以一人之力抵挡那么多不要脸的诸侯将领,吕布这口饭混的也不容易。
回头应该考虑给他一些鼓励才是。
“相国。”李儒的声音将董卓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都亭侯新败,我等还需早做打算才是啊。”
“打算?”董卓皱了皱眉,道:“如何打算,大不了老夫齐集西凉本部兵马和并州兵马兼洛阳南北军禁军、羽林军,和诸侯决一生死便是,区区一群鼠辈,老夫还怕他们不成?”
李儒听了这话,摇头道:“相国不必如此,依照在下看来,诸侯中人并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各为其政,各怀心思,若说真心报国的,我看是一个也没有不过都是些贪婪嫉妒之徒!他们嫉妒相国权势,相国在此,他们便同仇敌看,相国若是稍做忍让,西迁避守,让出一块肥肉给他们,我料不出数月,诸侯必然自相残杀!到时候相国想平定天下,当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董卓久经沙场,侵染政治的时间也长,当下便嗅出了李儒话中的味道。
“让出一块肥肉,你说的肥肉,指的是什么?”
李儒呵呵一笑,指了指脚下土地:“便是这天子之都,洛阳。”
“什么?!”虽然是早有准备,但董卓一时之间,还是没有接受的了李儒这话:“让出洛阳?你这话是疯了!”
李儒笑着解释道:“相国,在下这话没疯,实乃忠义肺腑之语。”
董卓面无表情,道:“还说没疯,洛阳地势居中,群山拱戴,依三关为屏障,又有汉室两百年基业在此,王气兴盛,实乃王霸之地,是为天下第一大城!如此兴盛之地,你让老夫放弃给诸侯?简直可笑!”
李儒摇了摇头,道:“洛阳虽然是宝地,但却地近河南,是为要道枢纽,自古便是天下之中,上近河内,东临酸枣陈留,南通宛地,三面皆敌,偏偏却离相国经营多年的西凉大本营甚远!如此四面环狼之地,再是繁华昌盛,又岂能久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