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平淡的表情,顿时如针般扎在蔡姝心头,那张骄傲的俏脸,顿时阴沉下来。
“公子,这个蔡姝就是蔡家的千金小姐,那蔡太守最宠爱的侄女,跟黄小姐并称荆襄双璧。”苏小小忙小声的在旁边提醒。
荆襄双璧还有这样个组合
苏哲摸了摸额头,搜索本尊那残破不全的记忆,隐隐约约似乎确实对这个蔡姝有印象。
蓦然间,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当初在鹿门书院时,这个蔡姝也在那里求学,不过她跟黄月英却不样,素来对自己这个寒门子弟不屑顾,整日与黄射那些大族子弟们打成片,没少对自己冷嘲热讽,挖苦刻薄。
恍然想起后,苏哲随口道:“原来是蔡小姐啊,几年不见,蔡小姐又变漂亮了,怪不得我没认出来。”
就像是在穿越前,见了任何女性,都会随口叫句“美女”,苏哲只是习惯性的夸蔡姝变漂亮了,蔡姝听了却信以为真,脸色顿时由阴转晴,小嘴暗抿,掠起抹满意的浅笑。
“你进来吧,我有话跟你说。”转恼为笑的蔡姝,语气也变的温柔了几分,没那么咄咄逼人。
这什么情况,怎么今天的女人们跟自己都这么多话
苏哲时迟疑,苏小小却胳膊磕他,笑眯眯道:“公子,你今天走桃花运了,说不定这位蔡小姐也要对你以身相许啊,还等什么,快去接着啊。”
什么桃花运
眼前这个蔡姝,可是蔡家大小姐,所谓出身名门,那可是要做刘表儿媳妇的女人,怎么可能对自己以身相计。
毕竟,可并非是哪家名门闺秀都跟黄月英样,可以对自己另眼相看。
“恕苏某还有公务在身,不便陪小姐闲聊,告辞。”苏哲微微拱手,拨马扬长而去。
“他竟然敢不理我”
蔡姝瞬间气到俏脸通红,种从未有过的被羞辱的愤怒,从心底深处喷燃而起。
她可是堂堂蔡家大小姐啊,荆襄双璧之,论美貌,论家世,只需她个眼神,荆州不知有多少年轻俊杰,要挤破了头皮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现在她主动要跟个男人单独说话,这对那个男人来说,该得是多大的恩宠,那个男人不得激动到手足无措才怪。
可谁想,眼前这个男人,竟对自己不冷不热,竟不想跟她单独说话。
他也太不识抬举了。
恼羞成怒的蔡姝,气的傲峰剧烈起伏,怒之下,指着苏哲喝道:“把这个姓苏的小子,给我抓过来。”
大小姐号令下,左右那些家仆岂敢不从,窝蜂的就从亭子里冲了出去,要把苏哲硬绑过来。
苏哲还没做出反应,周仓便已脸色沉,拔刀出鞘,大喝声:“老子看谁他娘的活腻了”
噌噌噌
左右三十余名亲兵,纷纷拔刀出鞘,个个虎目怒睁,杀机狂燃。
这些士卒们可都是经过血与火考验的老兵,那杀气腾腾的气势,顿时把众蔡家家仆们吓出了冷汗,群人你望我,我望你,没人敢上前步。
“公子,需不需要我杀进亭子里,割了那贱人的头。”周仓语气阴冷,双虎目死死的盯着蔡姝。
听这话,蔡姝吓了跳,花容失色,匆忙后退几步,躲在了亭柱后。
苏哲却拂了拂手,淡淡道:“蔡小姐想来只是跟我开个玩笑,不必搞那么血腥,我们走吧。”
蔡姝毕竟是蔡家小姐,若杀了她,就等于得罪了蔡家,以苏哲现在的实力,还不是跟蔡家翻脸的时候。
何况,他也知道蔡姝是时耍起了小姐脾气,又岂会真跟个女儿家般见识。
当下苏哲便闲嚼着蚕豆,继续昂首向前。
周仓这才收刀归鞘,警告的眼神瞪了蔡姝,喝令众亲兵收了兵器,继续赶路。
众蔡家家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扬长而去,却没个人敢吱声,更别谈扑上去战。
当蔡姝从惊吓中平静过来,从亭柱后走出来时,苏哲行已然走远。
威胁远去,蔡姝顿时勃然大怒,冲着外面的家仆们骂道:“你们这些没用的的东西,本小姐叫你们把他抓进来,你们为什么不动手我蔡家真是白养了你们这群胆小如鼠的饭桶”
帮子家仆们哪敢出声,只能低垂着头,任由大小姐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
骂了半晌后,蔡姝方才消了些气,再次举目追望去,苏哲早已消失在了昏暗的地平线下。
蔡姝咬牙着朱唇,恨恨道:“苏哲,你这臭小子,我定要把你从黄月英的手里抢过来,我早晚要让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巴巴的向我献殷勤,你给我等着吧”
当天入夜之前,苏哲顺利的渡过汉水,在北岸的樊城己军营地,与苏飞会合。
在交待了番自己不在之时的事宜之后,次日天色亮,苏哲便带着苏小小这个身婢女,在周仓和百余名精锐亲兵的护送下,带着献给朝廷的贡品,北上起程前往长安。
路无话,数日之后,苏哲众抵达了武关。
武关与函谷关,萧关和大散关,并称为“关中四塞”,自古以来便是南阳进入关中的必经之路。
作为通往关中的要隘,董卓自然也在武关屯有重兵把守,以防当初的关东联军从武关威胁长安。
苏哲抵达武关,拿出了通关文书,表明了荆州使者的身份,在经过守军的严查之后,方才被放行,准计通关。
行人过武关,沿着山道路往西北而去,途经商县,上雒诸县,用了七日时间,终于是走出了武关道,进入了关中平原地带。
是日黄昏,苏哲行来到了杜陵县附近,这时已是长安城近郊,离长安不过六七十里的距离。
正行进在北去的大道上时,忽然见北面尘土飞扬,队骑兵正飞驰而来。
苏哲眉头凝,喝道:“快,立刻把使者的旗帜打出来。”
关中乃西凉军的地盘,眼前碰上的骑兵,必定是西骑铁骑无疑,而苏哲听说董卓自退往长安后,纵容手下到处抢掠,前方出现的这队西凉骑兵,不能排除就是出来强掠的,所以他才赶紧打出使旗,亮出身份,以免被“误伤”。
很快,铁骑飞驰而近,当先名身着戎装的少女武将,马当先,不断向前边只鹿放箭,却屡屡不中。
“原来是出来打猎的。”
苏哲松了口气,下令车队停下,往道边让开,不要挡了对方的道。
片刻后,那只受惊的梅花鹿躲进了道旁树林,那少女武将不肯罢休,策马就往林子里追去。
“杀董家奸贼”
就在此时,树林中突然间响起声怒吼,几乎在同时,数十道利箭如飞蝗射出,直取那少女武将,还有她身后那队骑兵。
树林中,竟然藏有伏兵
第二十七章 少女武将
西凉骑兵猝不及防,二十余骑,眨眼间便被射倒半。
那少女武将吃了惊,却也反应机敏,急是拔剑乱舞,挡下袭来之箭。
事发突然,西凉人形势不利。
少女武将却不顾形势不利,怒喝道:“杀进树林去,给我杀光这帮狗胆包天的反贼”
她号令下达,余下凶悍的十几名西凉骑兵,便顶着箭袭,向林子里袭去。
边看热闹的苏哲,冷笑道:“这女娃不懂兵法,骑兵进了林子,定要吃亏”
果然,西凉骑兵冲进林子,埋伏的三十余名黑衣刺客,虽然无法再发挥弓箭的威力,却拥而上,四面方的扑向了那些骑兵。
骑兵在树林中失去了冲击的威力,数量又少,很快就陷入了被围杀的境地,转眼又有数骑被砍翻地。
西凉人被杀干净,只是时间的问题。
“公子,我们该帮哪头”周仓按着刀柄问道。
苏小小听,忙道:“这关咱们什么事,让他们自己打好了,咱们假装没看到,继续赶路。”
话音方落,苏哲便在她脑门轻轻点了声,骂了她句“傻”。
苏小小嘟起嘴,茫然不乐的看着苏哲。
苏哲便缓缓道:“这伙刺客喊的是诛杀董家狗贼的口号,显然是长安的反董势力,我们名义上是替刘景升出使朝廷,等于是承认董卓对朝廷的控制,若是坐视不理,到时候传出去了,不被董卓降罪才怪。”
话锋转,苏哲接着道:“况且,咱们亲眼目睹了这伙刺客的刺杀行动,我们就算假装没看见,他们会放我们走吗”
“啊,这样啊。”苏小小皱起了眉头,“那公子的意思,我们不管怎么着都得出手啦。”
苏哲目光转向周仓,拂手道:“子丰,还在等什么,再晚片刻,西凉人就要被杀光了。”
周仓会意,当即拔刀大手,大叫道:“狗日的刺客,你们都活腻了,弟兄们,随我杀个痛快”
周仓纵马而上,五十余名亲兵护卫,跟着蜂拥冲入了树林,刀枪狠狠的斩向了刺客。
苏家军加入战团,形势立转。
刺客本是占据上风,被这突然杀来的苏家军,转眼间砍的是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少女武将砍翻名刺客,看着突然加入的援手,不由面露奇色,勒住战马,远远的向着林子外面的苏哲望来。
苏哲微微点头,远远向她致意。
少女武将则是眼神狐疑,显然没想明白,这队人马为何要多管闲事,自找麻烦。
就在她时失神之时,身后树上突然间跳下名刺客,大刀当头朝着她后脑就斩了下去。
苏哲脸色变,不及多想,大吼声:“小心”
少女武将反应也是快,听到苏哲的示警,陡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来袭,几乎是本能的将身子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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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贴着她的肩膀滑过,险险的割出道口子,少女武将声痛哼,忍着伤痛右手长剑急转而出。
鲜血飞溅,那尚未落地的刺客,便被剑斩落了手臂,惨叫着跌倒在了地上。
“还好她反应快。”苏哲暗吐了口气。
少女武将虽受了小伤,却有惊无险的避过劫,不禁抬起头来,向苏哲抱以感激的目光。
不出片刻的时间,西凉骑兵便跟苏家军联手,把帮刺客尽数扫灭,除了几个挣扎的伤者外,其余尽皆斩杀。
战斗结束,苏哲这才驱马进入了树林,踏着遍地的血腥,来到了那少女武将面前。
此刻她已扎好了伤口,看到苏哲过来,便微微拱手:“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她说话的音色,如同弓弦般字字清亮,虽然是在道谢,但却让人感觉到种无形的锋利。
苏哲也拱手:“在下苏哲,乃是奉了荆州牧刘景升之命,前来向天子进献贡品,向董太师问安,正好撞上这帮反贼,出手相助乃是份内之事,不值提。”
苏哲知她是董家军的人,所以故意加了句“向董太师问安”。
“原来是刘荆州的使者。”少女武将点点头,“你今天救了我,我欠你个人情,他日必定十倍报还。”
苏哲淡淡笑:“那倒不必了,在下说过,这是份内之事,用不着报还。”
少女武将秀眉立时皱,不悦道:“我说要还就定要还,我从不欠别人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