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不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但是朱翊钧却觉得现在的情况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皇帝点灯,而且出了岔子大家都骂朱皇帝,天地良心,朕每一次都是及时作出反应要他们去赈灾干活,钱也是尽量的出,嘉靖爷爷隆庆爸爸留给朕的内库都快要被掏空了!!!
可是事情呢?办成了吗?该骂皇帝还是骂皇帝,他们干的丑事,要朕来背黑锅被骂,这世上还有这样的道理?
作为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一个成熟的帝王,朱翊钧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处境之后,那种强烈的羞耻感使得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也愈发厌恶那些朝臣,但是他想不出该如何节制那些朝臣,只能以消极避退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太监,他也不是很信任,经历了冯保的事情,他知道太监也能和外臣勾结,所以太监不能大用。
那他还能信任谁?让谁来帮自己出一口恶气?他没有嘉靖爷爷的手段,也没有隆庆爸爸的豁达,他有的是强烈的自尊和不满,长期被压制被限制被喷被怼,作为帝王的自尊心遭到了严重的挫伤,但是为了所谓家国安定,他却谁都动不得!
最终,他只能以怠政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用高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威,不去做文官集团的傀儡皇帝,不去做背锅侠。
可怜的皇帝啊,没了人事大权和财政大权,只能在一群阉竖和一群女人面前耍威风……
想着自己的处境,朱翊钧也冷静了下来,自己也苦笑连连,觉得自己和一个太医较劲,实在是不值当,于是坐了下来,挥了挥手:“算了,别杀了,把他赶出去就是了,张诚,内阁有没有奏折送上来,可有军报?”
大太监张诚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回陛下,内阁那儿午时前就有一批折子送来了,陛下说军报要直传,现在还没消息,那,内阁和兵部的折子,陛下现在要看吗?”
朱翊钧点了点头:“把折子给朕拿来。”
“遵旨。”张诚温顺的低头,然后快步出门让人去拿折子,朱翊钧端着一碗茶喝了一会儿,张诚就端着一个朱漆木盒子上前,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朱翊钧把其中的一封挑出来,翻开一看,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臣浙江道御史梅国桢请复前辽东总兵李成梁疏。
要说其他的请求,只要有理,朱翊钧还不是很在意,但是这个李成梁的启用,却叫朱翊钧有些犹豫了,李成梁今年不小了,六十多了,之前镇守辽东十数年,功劳的确很大,很能打,但是之前不久李成梁刚刚被查出一揽子事情,刚刚罢黜,现在又要启用,这叫自己这个皇帝情何以堪?
梅国桢……哼哼!
朱翊钧的脸上布满了冷笑,这大概又是一个被收钱办事的混帐东西!还自请监军?行啊,你要当就给你当,反正也是你们文人狗咬狗,离得远一点朕还清净一点!
李成梁还是算了,他不能启用,早些时候张居正的狗腿子,据锦衣卫线报,这家伙在辽东祸祸了不少人,势力是越来越强,眼看着辽东就要姓李不姓朱了,刚刚罢职又要起复,岂不是在打朕的脸?这老家伙那么着急的要起复,难不成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不敢说?所以断断不可!
接着,朱翊钧打开了代内阁首辅赵志皋的折子。
之前的首辅王家屏因为十几天前再次提起立太子的事情而彻底激怒了朱翊钧,朱翊钧愤怒下旨将王家屏革职赶回原籍,赵志皋才因为这件事情登上了代理内阁首辅的宝座,由于这边首辅刚刚滚蛋那边西北就传来哱拜造反的消息,群臣也顾不得廷推首辅,直接让次辅赵志皋代内阁首辅,带领大家先把哱拜收拾掉再说。
赵志皋算是白捡了一个内阁首辅,为了把这个位置坐稳了,赵志皋也算是相当卖力,之前闻乱起,直接建议让三边总督魏学曾挂帅出征,调集三边一切军事力量打击哱拜,万不可让哱拜有引蒙古骑兵入塞相助的机会,事急从权,就请魏学曾暂掌一切军政大权,现在又恐其权不专,地方将领不停调动,请赐魏学曾尚方宝剑,以厚其权,又提出派监军监督之。
这个建议还是可行的,朝廷以文统武多年,但是武将多不堪用,或者多不听话,这一点朱翊钧也是深有所知,并不奇怪,赐尚方宝剑,给生杀大权可以更好地驾驭诸将,这一点没什么不好,可以允诺,正巧梅国桢上书自请监军,就一并允了。
然后赵志皋针对平叛难度,认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建议提出悬赏额度,激励士卒奋勇杀敌——斩承恩头,许以侯伯延世;有能擒献哱贼,与世封;有能擒献哱拜父子,赏银二万两,封龙虎将军;擒献刘东旸、许朝、土文秀,赏银一万两,封都指挥使。
这也是可以的,朱翊钧思考了一下,就在折子上批复了一个准。
然后是兵部尚书石星的折子,石星提出九边诸将多不堪用,请朝廷增调内地骁将悍卒,如浙兵苗兵北上助战,或选用其余强力将领统兵作战,他提出的人选是李成梁长子李如松。
这就让万历天子有点为难了,李如松,这也是一个剽悍善战的家伙,而且比起他的父亲,身上的军人气息更浓一点,更像一个纯粹的军人而不是军阀,李成梁年纪大了,已经渐渐变得狡猾,和李如松这个一门心思上战场杀敌的家伙不同了。
要不要呢?
朱翊钧正在犹豫。
“陛下!陛下!三边总督魏学曾上疏,边关军报!”
一名少监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跪在地上急促地说道,朱翊钧眼睛一亮,立刻说道:“快传!”
不一时,一封军报送入,朱翊钧急忙拆开火封,快速的阅读起来。
“好!好!好!”
张诚极其惊讶的抬起头,他更惊讶地发现皇帝的面色突然变得红润了许多,暗淡无光的眼睛里突然爆发出了强烈的光芒,似乎极其惊喜!
三十二 炸城墙?!
“六千级啊!六千级啊!自成祖北伐以来,大明朝何曾有过如此大的斩获?居然还有三千套虏骑兵!好!萧如薰!萧如薰!好!好!朕居然还有如此忠心耿耿敢战能打的将军!!好!叫那逆贼好好的尝尝苦头!朕要把哱拜父子都给拉到京城来,亲自看着他们掉脑袋!!”
朱翊钧周身煞气惊人,把张诚给吓的是瑟瑟发抖!
端着这篇魏学曾亲自写的奏折看了好一会儿,朱翊钧才恋恋不舍的放下这本难得的捷报,把视线投向了其余的几封奏折,心思百转。
之前不清楚,但是眼下传来了参将萧如薰坚守平虏城誓死不降,智计百出,以火器大破贼军九千、斩首六千的好消息,甚至还杀死了哱拜养子哱云和套虏首领之一的著力兔,灭其三千骑兵,大涨我军威,震慑套虏使之不敢轻易入寇,实乃是隆庆万历以来九边从未有过的大捷!西北居然出了那么个能打的将军!
万历天子实在是太惊喜了!套虏!套虏!让朝廷为之头疼不已的套虏!居然一口气被杀掉了三千!三千啊!以往杀敌一百两百是可称赞的胜利了!现在居然一口气杀了三千!这个萧如薰!萧如薰!到底是何许人也?!
魏学曾的军报里说萧如薰大破敌军,进而可直接威胁叛军老巢宁夏镇城,而他将督军进逼叛军,两面夹击,定可一举而破叛军,请陛下放心,然后请厚赏萧如薰!
没说的!没说的!那么给朕长脸的将军,怎么能不赏?万历天子立刻下令张诚准备拟旨,参将萧如薰忠勇敢战,一战而破九千敌军,大涨我大明军威,不可不赏,着以都督佥事任宁夏总兵官,协助魏学曾破击敌军!着人核实首级数目,而后按律给赏,特赐萧如薰黄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绢布两千匹,加上轻车都尉衔。
给武将的赏赐要比给文臣的好思考的多,因为没那么多弯弯绕,武将已经被排挤出了决策圈子,没那么多权术可以运用,功劳多了赏钱赏物赏地赏官赏军阶,反正在怎么升也是文官的马前卒,那么简单,功劳实在太大了,比如李成梁这样的,赏爵位,提高地位,可以面君,那么简单。
另外准梅国桢监军,但是外地调兵调将的建议暂且搁置以观后效,然后朱翊钧把军报和自己的旨意下发给内阁,着内阁和兵部协商下发。
当天晚上朱翊钧多吃了一碗米饭。
然后到了第三日上午,更大的惊喜来了——最新的军报发来,边关平叛有重大突破!
魏学曾上疏,三月二十日前后,萧如薰联合之前魏学曾派去的援军麻贵所部,合兵一处出击宁夏镇,三天之内扫平宁夏镇北部和西部的叛军据点,又斩首级两千两百余,抢占北面全部要塞据点,已经将整个北面完全控制住。
到三月二十四日晚,已经彻底切断了叛军和关外套虏的合作路线,叛军已经将兵力收缩回了宁夏镇城,四面被围,成了瓮中之鳖,大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魏学曾要给萧如薰再次请功。
“好!好!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萧如薰!好一个萧季馨!朕之前怎么不知道西北还有一个名将的种子!哈哈哈哈!
居然能有这份胆略,长途奔袭直接切断套虏和贼子的联系,把哱拜贼子关在了宁夏城里面,与魏学曾四面包围了宁夏镇城,哱拜贼子已成瓮中之鳖,此次叛乱几乎已经平定!哈哈哈哈哈!这才一个月吧?哈哈哈哈!”
朱翊钧好几年没有笑得那么痛快了,张诚看着朱翊钧的笑脸,自己也觉得好高兴的。
“张诚!马上拟旨下发内阁!之前的圣旨还没发出去,直接作废,着萧如薰赐左都督府都督同知,任宁夏总兵官,授昭勇将军,有权节制宁夏镇诸路兵马,辅佐魏学曾彻底平叛!加赐黄金两千,白银一万!若是平叛之后再立大功,两功并立,朕还有重赏!其余的封赏让兵部看着办吧!”
当天晚上的晚膳,心情大好的朱翊钧又多吃了一碗米饭。
朱翊钧的欣慰,萧如薰是不知道的,魏学曾也不太清楚,宁夏城外,听着萧如薰的惊人之语,魏学曾的感觉好像自己吃了一颗炮弹一样,觉得喉咙有点发涩。
“季馨,你说的是……炸城墙?”
好一会儿,魏学曾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如薰,像是在看外星人,其余众将面面相觑,好一会儿也没一个人站出来说些什么,他们也是被吓到了。
“对!炸城墙!以火药两万斤避开城门瓮城,寻找薄弱地段,炸毁宁夏城墙!”
萧如薰知道这很难让人认同,所以如果自己都说的不清不楚,更不可能被认同,无论如何,一定要说的斩钉截铁。
“不可!萧将军!你能打仗我们都很佩服,但是这策略也着实有些惊人,且不说宁夏城墙是用来防备套虏,炸坏了一时半会修不好,单说火药有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炸毁城墙是个问题,我们知道你很善于用火器作战,但是这几天我们也用很多炮击了,宁夏城墙太厚实,根本炸不开的!”
一名中年武将站起来,语气倒不是那么尖锐。
魏学曾看着萧如薰,心里也略有些失望,微微摇头,魏学曾开口道:“季馨此言有些过了,本督以为,以现有之火药实难以炸开城墙。”
萧如薰站了起来,看到魏学曾的案几上有本书,拿了起来,放在了魏学曾的面前,开口道:“制台请看,但凡造成墙,首先要做的是打地基,将地基打牢,然后在其上以砖石土木糯米汁造城墙,遂有眼前雄城,以我军如今的火器力量,算以实心铁弹轰击,最多也砸个窟窿,无法破城。
所以,以火药直接炸城墙,炸一个月我们也不一定能破城而入,但是,如果我们换个思路,直接从地底,炸掉它的根基,将之从地底掀起,又当如何?”
魏学曾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萧如薰的动作,快速的思考着,而其余的诸将也被这样的想法给震惊了。
三十三 叶公梦熊
“制台,城墙固然是用来防备套虏,但是现在城墙在叛军手里,已经成了阻碍我军进军的最大障碍,若不能及时破城,变数横生,于我大为不利,而且若是强行攻城,其瓮城在外,内城在内,三道城墙封锁,我军兵力丝毫不占优势,而且会付出巨大损失!
制台,此时此刻,不应该担忧城墙毁不毁,而应该担忧叛军平不平,城墙毁了可以重建,这数万士卒若是没了,可就真的没了,我们若要强攻城池,没有数万人命怎么可能?若以离间、劝降等计策,不仅不知能否成功,还白白的浪费了时间,一堵墙和数万人命,孰轻孰重?”
魏学曾看了看萧如薰的脸,走回了自己的椅子前坐了下来,略一思忖,开口道:“如果我让你主持此事,你有几成把握,需要多少时间和人手?”
萧如薰开口道:“挖地道到城下风险不小,为避免被敌识破,需数条地道同时开挖,从我大军营帐最隐秘之处开始下挖,一直挖到城墙底下,估摸着需要一千人手,到时候只要有一条地道成功,先决条件就具备了,而后是火药,末将粗略估算,大概需要两万斤火药,以棉被包裹,上面浇上桐油助燃,以火绳为引线,将之点燃引爆,把握有八成,时间大概需要一月。”
“荒唐!”
魏学曾还未开口,一名武将就站了起来,指着萧如薰不满道:“这种事情前所未有,以火药炸破城墙如何可以成事?!更遑论五条地道一千人手两万斤火药,你当这些都是你家自己的吗?”
萧如薰站起来怒目而视:“自古以来哪个将军出征之前会告知自己的帝王一定可以胜利?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谁敢保证我的计策就一定不行?目前叛军占据坚城,我等攻城不利,时日越久,变数越大,将士攻城三日就要损失一千人,我们有多少个一千人可供损失?”
魏学曾一拍自己的扶手,怒道:“都坐下!”
萧如薰和那名武将只好一起坐下。
但是坐归坐,魏学曾依然没有下定决心,当大家都在等待着魏学曾的最终决策之际,有人前来通传:“甘肃巡抚叶梦熊率军抵达,请见制台!”
魏学曾站起身子,点头道:“请!”
叶梦熊?那个火器专家,叶公神铳的制造者叶梦熊?
萧如薰多了一丝期待,看向帐外,不一时,一名穿着皮甲戴着头盔的庄严老者掀开军帐步入其中,诸将一同起立。
“甘肃巡抚叶梦熊见过制台!”
叶梦熊朝着魏学曾鞠了一躬。
“哈哈哈!男兆!我等你好久了!”
魏学曾哈哈大笑着扶起了叶梦熊,而此时,魏学曾身后的诸将也一同向叶梦熊行礼:“末将参见抚台!”
叶梦熊也回一礼,然后被魏学曾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同坐下,开口道:“男兆,你来得正好,老夫这里有个大问题要向你请教请教,你懂火器,知火药,老夫对火器火药一知半解,不敢妄言。”
叶梦熊笑道:“制台但说无妨。”
魏学曾看了看萧如薰,示意萧如薰开口,萧如薰便站起来走上前,向叶梦熊行礼:“末将宁夏参将平虏城守备萧如薰,拜见抚台!”
叶梦熊“哦”了一声,站起身子走上前扶起了萧如薰:“你就是萧如薰?”
“末将正是!”
萧如薰回复道。
“果然不同凡响,你血战平虏城,奔袭宁夏镇的战况,老夫都已经听说了,而且,听说你特别擅长使用火器?用火器硬生生击败了哱拜找来的三千套虏?”
看着叶梦熊一副相当好奇的样子,萧如薰点了点头:“回抚台,末将设计将哱云逆贼和著力兔所部引诱到内城与外城之间,四面设火器射之,使敌军大乱,争相向外逃窜,互相践踏踩踏者亦不在少数,又在城门口设鸟铳队炮队射之,使敌损失惨重,最后才以马队刀盾长矛手出击,鏖战追击一夜,方才彻底击溃敌军。”
叶梦熊点了点头,一副很欣赏的样子:“看来你是九边诸将里难得的善使火器的将领,你是设了鸟铳队和炮队是吗?据老夫所知,大明军队里,设鸟铳队的,也只有浙地的军队了。”
萧如薰点头:“末将略晓如何使用火器,以昔年沐王英三段轮射之法训练鸟铳队,又使炮手精熟子铳更换之法,形成连续不断之火力打击,缩短更换弹药所需时间,便可增强火器之威力,使火器不似军中以为的那般华而不实。”
叶梦熊接着问道:“你只用鸟铳和火炮?”
萧如薰再点头:“末将以为单兵火器最实用者莫过于鸟铳,较之五雷神机三眼铳等更加适合单兵作战使用,而重型火器里最实用的莫过于佛朗机铳与叶公神铳!”
“哦?老夫昔年使用的铳你也会用?”叶梦熊顿时感觉遇到了一个同行,难得的同行,接着饶有兴趣的追问道:“你倒是说说老夫制造的铳哪一点好?”
萧如薰对答如流:“抚台所造之铳,关键点在于行动便捷,甚至可以推上山丘居高临下发炮,而我大明之炮多笨重难行,只能用以守城而无法野战,极大限制了我大明军队的野战能力。
但是叶公之铳却可以便捷随军而行,随时发炮,攻击野外敌军,实乃良炮,末将出征之前下令将城内佛朗机铳全部改造为车炮,一路出征,依靠车炮无往而不利,战前随意发炮轰击敌阵,待敌军大乱,再以马队刀盾手冲击,一鼓而下!”
诸将在底下窃窃私语起来,而魏学曾似乎也有所感悟,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梦熊抚掌笑道:“今日终于看到了真正懂得老夫所造之炮的将军,萧参将,九边之将多不喜火器,以其难以操作而弃之不用,却难得遇到你这样善使火器的将军,你所改造的车炮,还有你的鸟铳队,老夫可有幸一见?”
萧如薰笑道:“抚台想见,自无不可。”
叶梦熊再次大笑,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忙说道:“一直在说火器,都忘了制台要老夫问些什么了,萧参将,是你所提出的问题吗?”
三十四 准!
听闻叶梦熊的询问,萧如薰看了看魏学曾,而后点头道:“正是,末将观宁夏城池高大且坚固厚实,之前也尝试以火炮轰击,发现即使是以实心弹轰击之,也不过一个浅浅窟窿,开花弹更是无法催动其分毫,之前大军主力强攻三天,宁夏城巍然不动,我军损失不小,末将眼见如此,遂提出另辟蹊径以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