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萧晨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看罗玲。
罗玲对他笑了笑,不过笑里有不少疲惫。萧晨看到她的额头绷带上的血已经把半根毛巾染成了红色。本来的白色衬衫也在之前的摸爬滚打中变得和抹布差不多。然而她的眼睛依旧明亮,就如同萧晨在地下发现她时那样。
“我没事。先找出路。”罗玲平静地回答。
“你很坚强。”
“别夸我,我可是很容易骄傲的。”罗玲微微抬起下巴。
“像你这样的天之骄女,骄傲不该是自带属性吗?你看,你不见得有我大吧,都已经是大学老师了。”
罗玲眨眨眼,“女人一骄傲,苦的可是男人哦。”
“不会吧?”
“会的,这就是女人。”
萧晨笑了笑,放弃了争辩,压低声音说:“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刘异生很奇怪?”
“你不喜欢他?”罗玲反问道。
“这和喜不喜欢没关系,首先他出现的时机很奇怪,其次他在这里的表现也很奇怪,比如记得那么复杂的道路,从不走弯路,比如不认识黄金,却把斧子挥舞地很熟练,比如周围的环境那么怪异,他却不知道担心害怕,而且他还能感觉到最好的宝物在哪个箱子里。”
“你不觉得现在更应该同舟共济,而不是刨根问底么?”
萧晨不语。
“你还是不喜欢他,就因为他比你强壮,比你有力量。”罗玲呵呵轻笑,“不用争辩,我明白,这就是男人。”
萧晨突然觉得有点晕,也许是集中精力点燃火剑的时间太长了。
这时候前面传来了刘异生粗豪的声音。
“哇!这间房有个大桌子!”
看来让他打头阵果然是个好主意。
这是一间与众不同的屋子,有点像工作室,有点像书房,除了被窗帘封住的窗口和进来的门,其他墙壁几乎都被架子占满了。架子上不仅有书,也有也写瓶瓶罐罐,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很多瓶子里的液体都挥发了,另一些瓶子里装的东西也变成了难以辨认的粉尘。房间中间有个大桌子和一个靠背椅。桌子上摊满了纸张,还有一瓶干涸的墨水,主人似乎离开得很急,座位正前方的纸上,是一封写了一半的信。
“果然那种变异的西班牙。”萧晨和罗玲赶紧跑上前去,尝试读这封信。不过由于时间的关系,这张纸上的一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罗玲只能隐隐约约地读出一部分内容。
“亲爱的艾伦:
我精神的导师,我最信赖的朋友和最忠诚的战友。我写这封信,是为了告诉你,我已经决定穿过狂暴之海,去帮助梅洛寻找七塔。
作为一个进入圣域的强者,这是他无法舍弃的目标,他所追求的力量极致,也许只有在七塔之中才能够找到。自从他离开,已经有半年时间了,但我们却毫无他的音信。我觉得他需要大片模糊的字迹
你也知道,七塔的秘密关系到世界的本质。如果我们能够活着回来,一直困扰我们三人的,关于神明的。我相信传说必有其道理。所以即便是充满危险,也值得一去。
当初,我答应帮助你安定国内的局面,现在经过我们的努力,反对的声音已经销声匿迹,我相信以你的才能,一定能把,所以现在是我该出发的时候了。
为了保护好梅洛的家人和他的传承之地,我建造了这座房子。离开后,我会封印这座房子。如要开启,你可以用信中附带的”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罗玲把能分辨出来的词句都读了出来。
“这封信里出现了三个人,梅洛、艾伦和写信的人,他们三个应该是非常亲密的朋友和战友。艾伦是个地位很高的人。梅洛是一个圣域高手,圣域估计是一种极高的境界。这个写信的人,则是个强大的魔法师。”萧晨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梅洛要去七塔,而这个东西关系到世界的本质?”
“七塔不知是七座塔,还是第七座塔?或者是什么东西的代号?”罗玲问道。
“除了七塔,这里还提到了神明,从信里的意思来看,七塔怕是和神的力量有关。”萧晨道。
“看来我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地方。”罗玲轻叹道。
萧晨沉着脸继续分析:“但是梅洛在探寻这些秘密的时候,可能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危险,这里的主人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想前去帮他。并且把房子和传承之地托付给这个艾伦。”
“传承之地,明显就是雕像所在的地方吧。也就是说,周荷继承的是梅洛的力量?“罗玲猜测道。
“应该是的。但很显然,这个主人在写到这里的时候遇到了意外,离开了这个房子,再也没有回来,这封信和开启封印的东西,都没有送给那个叫艾伦的人。所以,传承之地没有落到梅洛后人的手里。而房子也一直出于这样的状态。”
“也就是说,开启封印的东西要么在这个房间里,要么当时在他身上。”罗玲把卷轴放下,然后观察房间中的每个地方,想要看出些端倪。
萧晨摇了摇头,“连信都没有写完,说明事情是非常突然的,这里又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我猜他应该是被房子周围的什么事惊动了,就在离房子的不远处遇到了问题。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带上解封印的东西。就好比,你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会把正在赏玩的玉镯子揣在口袋里,还是放进梳妆台的抽屉?”
“那我们赶紧找找看吧。可惜信里写的这件东西的地方看不清了。”
“既然是封印这种神奇的东西,我估计上面也会有符。我们搜一下房间里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这是什么?能吃么?”就在这时,刘异生不知从那里拿起一个黝黑的徽章。上面有发出蓝光的符。
萧晨深怕刘异生再动用那口利牙,赶紧把徽章抢了过来。这个徽章一轮弯月,而弯月的凹弧处有五颗星星。徽章个头不大,又有符,他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了。他将徽章拿在手里,对其集中精神。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冲进了他的脑海,然后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像要被吸入这个徽章似的。然后,徽章发出一道柔和的波纹缓缓地流淌过整个房间。
当波纹掠过一样东西时,鲜明的色彩就替代了原先陈腐的气息。老旧的桌椅变得焕然一新,朽烂的书架变得整整齐齐,褪色的地毯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就好像刚刚买回来似的。所有灰尘都不见踪影,像是刚刚被人打扫干净。接着窗帘自动打开,一束阳光照射进了房间。照到书桌的花瓶上,花瓶里竟是盛了水的,一根绿芽从瓶口中不紧不慢地爬了上来,结成一个花苞,最后展开了一朵慵懒的百合花。微微垂下,就像在对面前的罗玲行礼问好。
罗玲用手遮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然后又松开手指,让阳光从指缝中温柔地透过来。虽然困在地下的时间只有半天,但是阳光却给她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她轻轻弯下身子,凑在百合前闻了一下,芬芳的味道犹如校园的清晨,她缓慢而贪婪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安静地坐在了主人的椅子上。之前的惊险经历似乎在这一刻抽光了她的力气,让她无力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看窗外是什么地方。
“这这就是魔法?”萧晨来回在房间里走动,用手抚摸和拍打每一处地方,桌子,椅背,书架,都是结实的橡木,都像一直被精心保养着似的。他又拿起窗帘仔细查看,这是上好的天鹅绒,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任他如何拉扯都没有反应。他有一种错觉,这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早晨,周围的每件事物好像都在笑他刚刚做了个恶梦,而至今也不肯相信自己已经醒来。
只有刘异生莫名其妙地看看周围,然后咧开嘴道:“现在我没有那么讨厌这个地方了。”他大步走向窗口,推开了窗子,把头伸出去看了看。然后向窗外挥手喊道:“嗨!大家好啊!”
萧晨和罗玲都跑到窗口,看到窗外的是一个小花园,围绕着一个喷泉,小花园被打理地整整齐齐,各种鲜花正在竞相开放。而刘异生打招呼的,却是停在花园围墙上的一溜鸟儿。那些鸟正叽叽喳喳地叫成一片。
然而这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心情笑话和鸟说话的刘异生。因为他们看到了围墙外是层层叠叠的屋顶,他们正处于一个小镇的中心,一栋栋充满异域风格的小房子占满了整个视野。而房子这边的动静显然也惊动了镇子里的居民,萧晨看到花园的铁门口已经聚集了两三个穿着异域服饰的居民。他们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呢。
萧晨的心脏像被重锤狠狠打了一下,我们真的被原来的世界抛弃了。
猜想和证实是如此不同,就像水和酒那么遥远。百般猜测也无法为一个悲惨的事实做好铺垫。萧晨觉得自己想在就像一个宿醉的酒鬼,昏天黑地,头痛欲裂。他突然眼前一黑,觉得整个精神世界都被抽空了。
他踉跄着向后倒去,却被一双小手扶住了。罗玲轻拍他的背,耳语道:“欢迎活着来到新世界。”
第十三章 初至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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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晨用短剑将罗玲身上黑色长袍的尾端割去一截,这短剑没有火焰时也不是凡品,切割袍子没有任何阻隔,如同美工刀切纸一般爽利,就是不知道袍子上那些银线是什么做的,切上去的时候,偶有小小的花火产生。
如果袍子的主人在这里,也许会被萧晨气死。一件昂贵的附魔法袍就被这样生生切坏了好几个魔法阵。可萧晨才管不了那么多呢,他一不识货,二要找到合适的衣服出去见人。房子的主人明显对袍子情有独钟,除了袍子和内衣,压根没有其他款式的衣服,为了入乡随俗,他还能怎么样呢?
萧晨绕着罗玲转了一圈,终于把下摆切到比罗玲鞋面略高的位置上,完完整整地遮住了原来的西装裤。
“好了,很整齐。”他有些得意地说。
“就差一定尖帽子了。”他从衣柜掏出一顶绣着浅银色花纹的黑色巫师帽子交给罗玲。
“我不要,这帽子太难看了。”罗玲打量了一样那帽子,试都没试,就塞还给了萧晨。
“可是你头上帮着绷带呢,帽子正好可以遮挡一下。免得出去以后引起别人疑心。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这边有没有魔法师必须戴帽子的规定。”萧晨笑呵呵地直接把帽子带到了她头上,绕到她身后,把她推到一面镜子面前。“好了,这儿有个可爱的小女巫。再有一把扫帚就完美了。”
罗玲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很不一样的自己,她一向不喜欢宽大的衣服,总觉得不够精干。而这件被萧晨用粗暴手段剪材过的男式魔法袍到了她身上,却没有显得不合身,反而显得很洒脱,丝丝银线有一种吸引人的神秘感。而腰间的一根银色绸带,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身形。她把头发理了理,轻轻擦去脸上的灰尘,再把帽子压了压,遮住了自己额头上带血的绷带。然后左右转了转身,看了下自己的模样。
当她转身时听到“喀嚓”一声,是萧晨用手机拍了一张她的照片。
“你不知道节约点电量啊。现在这功夫还有心思偷拍。”罗玲呵斥道,“不许拍我脏兮兮的样子,快删了。”
“唉呀,我谨遵您的吩咐,已经关机省电了。”萧晨撩开魔法袍,把手机往裤袋里一塞,“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子,比一身工作装打扮可爱多了。”
罗玲挺惊讶于萧晨之前还因为来到异世界而捶胸顿足,在各个房间里转了一圈找衣服以后就像没事人一样了。
她心里有很多东西都憋着,不敢释放出来。现在他们可远远算不上安全,情绪上只能一忍再忍。她不敢有丝毫软弱,因为软弱像洪水,会冲垮理性的大坝。一旦软弱过了,就很难再坚强起来,面对这个危险的新世界。软弱是一种传染病,她不能成为这个团队的短板。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小团队里的另外两人,一个的心理调节能力似乎不错?另一个么,没心没肺这个词都无法形容他的神经粗大吧?
不过,真的很可爱么?她再次瞟了眼镜子,也不知被拍成什么样了,“快把照片给我看下。”
“哎,哎,等一下再说。我得帮刘异生也打扮好。我们都得像模像样才能出门!”
佛洛罗镇上的鬼屋一直是附近居民的一块心病。这栋阴森森的房子立在镇子的中心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是附近野猫野狗的乐园。房子本身屋顶已经塌了小半,墙面也风化得面目全非,这房子就算被称作遗迹,恐怕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人们早已忘了这房子在那里耸立了多少年,只知这房子以前属于一位大魔法师,但是自从魔法师离奇失踪以后,它就再也没打开过大门。
多少年来,也不是没有胆大的人曾经试着翻过墙进去看个究竟,但是他们最终都迷迷糊糊地又从正门晃了出来。所有的人都说,他们穿过院子走进宅子的大门,就直接出现在了院子门外。要不是走出来的人大都会大病一场,也许这里倒可以成为佛洛罗吸引游客的生财之处。
所以当镇上的孩子不听话的时候,总有些父母会说:“再不听话,就把你扔到鬼屋里面去。”
而现在,西罗也在家里,用差不多的语气小声责备他的儿子:“以后再不许掺和抗税的事,否则就把你扔到鬼屋里面去。”
可加西亚毕竟是半大小子了,不怎么服气地反问道:“我亲眼看见伯爵屁滚尿流地逃走了。看来他们真没什么了不起。你有什么好怕的。”
他老婆出去转了一圈,胆气也壮了不少,颇为儿子声援了几句。
“唉呀,你们知道什么啊。今天要不是天上突然出现那种奇怪的东西,我们也许就被伯爵抓去当奴隶卖了。”
“我亲眼看到伯爵被砸惨了,满脸都是血,他要找也得找那掉下来房子的主人。他有功夫管我们?”加西亚又争辩道。
“伯爵这次越惨,越不会善罢甘休!他醒过来第一件事,肯定派人去查掉下来那房子的底细,第二件事就是回来报复我们!调查底细不知道要花多久,可以是对付我们,他只要派一名骑士着部队来就行了。到时候,刀疤脸帕斯那个蠢货除了大声嚷嚷,有什么本钱可以和伯爵叫板?现在我现在要送你们去外公家里,就是要撇开和那群暴民的关系。”西罗又说了好几句才压过儿子的话头。
不过西罗心里清楚,就算把老婆孩子送走,家里的房子和地是逃不掉的,如果伯爵真要报复,恐怕家里损失就大了,他发愁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希望想出个更好的办法。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闹哄哄的声音。西罗以为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赶紧贴到门口仔细一听。却是外面有人纷纷在说,佛洛罗镇上的鬼屋今天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那宅子突然发出了光芒,本来看上去随时可能倒塌的危房,忽然变得焕然一新,院子里的野草和垃圾也全然不见,变成了郁郁葱葱的花园。有人还说看到了屋子里有人影闪动和说话声。
见过些世面的西罗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就想到了魔法。他又联想到抗税时后走的人,从伯爵祖宅那边传出来的消息,据说天上掉下的岛上是有人的,那些人穿着很奇怪的衣服,还会放出恐怖的非人声响。这两件事情之间会不会有联系呢?这些人如果是同一批人,又是魔法师,他们还和伯爵有毁屋伤人之仇,会不会有什么机会呢?
想到这里他匆匆披上了外衣,再次警告老婆和儿子不要外出,就出了门。
萧晨三人穿着魔法师的袍子,走出大门来到了院子里。他们远远就听到院子铁门外的人们发出了一阵惊呼,然后都骚动起来。
不过他们还是得硬着头皮往外走,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迈出和当地人接触的第一步。听到罗玲的呼吸也明显粗重起来。萧晨安慰道:“别担心,我们就当是在国外旅游,你看这些外国友人还蛮热情的,夹道欢迎我们呢。”
罗玲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轻声反问:“那你右手紧紧握着腰间的短剑干什么,我看你的手绷得都快抽筋了。”
萧晨一脸尴尬,嘟哝了句:“说不怕那也是为了安慰你,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敏锐啊。老揭人短,当心没人要啊。”
罗玲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跟到了大摇大摆走在前面的刘异生身旁。
门口的众人明显既好奇又惊惧。等萧晨他们来到门口的时候,这些人已经一哄而散,但是又没走远,都在四周的街角墙边看着三人。萧晨注意到有的人甚至跑到了房顶和钟楼上,更夸张的是街对面的一棵树上都爬上去好几人,这种强力围观让他从头到脚地不自在。
他注意到这些大人们大都一脸紧张,他环视一周扫过去的时候,至少有两个人吓得撞了墙,三个人跌了跤,还有一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倒是凑热闹的小孩子们不怎么怕他,一直嘻嘻哈哈对他指指点点,不过很快他们中有主的,也被各自父母拎了回去。一时间整条街道除了零星嬉闹的声音,竟然没什么生息。
“我还以为魔法师都是明星人物呢。”萧晨偷偷对罗玲嘀咕。
“哼,做明星可是要有本钱的,比如”罗玲瞟了一眼正在伸懒腰,露出健美体型的刘异生,让萧晨直翻白眼。她一笑,“好口才也是本钱啊,你就用你那流利的西班牙语,和他们套套近乎呗。”
“嗨!大家好!今天天气不错哈。”萧晨边说边向大家挥了挥手。
没想到他手一抬,周围哄得一声,很多人都纷纷找隐蔽物躲了起来。没办法啊,在这种偏远的小镇,谁都没见过魔法师啊,这座鬼屋又是凶名在外,而传说里的魔法师更没多少好形象,各种草菅人命,诅咒实验,屠村屠城的故事太多了。谁知道面前这个是要施展什么邪术哇。
萧晨举起来的手往哪边挥挥,哪边的人都各自大呼小叫地缩进“掩体”消失不见。手往哪边招招,哪边的人就没命地反身逃跑。而这些更加加剧了镇民的紧张,大家纷纷觉得这法师法力很强,不仅能用目光吓人,还有隔空抓物本领!
镇民的反应让萧晨哭笑不得。他正想说些什么和平友爱,一衣带水之类的废话,或者做点用零钱贿赂小朋友的事情,转头一看却发现刘异生不见了,再一找,发现那家伙竟然自说自话跑到不远处一个面包铺子去了。萧晨大惊失色,深怕某人接近于白痴的行径会引发恶性群体事件,赶紧拉起罗玲跟了过去。
刘异生往那个方向走,面包铺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往后逃窜。面包铺的老板娘更是吓得尖叫起来,直接钻进了铺位底下。面包铺的老板则从店里面冲了出来,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一把砍柴的斧子,以柜台为障碍,瑟瑟发抖得对着刘异生。
几个街坊邻居也够义气,拿出了菜刀,扫把之类的东西,一起把刘异生拦到了门口。
“我想换这个吃。”刘异生拿出一个金币,伸手过去。可惜他说的是汉语,那些人非但不接,反而齐齐地后退了好几步。他有些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些人,全然没有想到一个从鬼屋出来,身穿魔法袍,腰挂小斧头,壮得像头牛的汉子,在没啥见识的小镇镇民看来有多恐怖。
不过还好,总算还是有人愿意做生意的,这时候有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接过的金币,然后递给他一篮子面包。
等萧晨跑过去的时候,只看刘异生正在狂吃看上去黑得像煤饼的面包。而边上是一个满脸堆笑的谢顶中年男人,见萧晨过来,非常利索地向他弯腰致敬,将一把银币的找头递到他面前,然后恭恭敬敬地,用口音极重的西班牙语说道:“尊贵的魔法师老爷,您需要一个向导吗?西罗罗梅罗愿意为您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