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焦居璠大为心焦,他上前拦住汤章威的车马,说:“将军不是要北复中原吗?怎么对南方的福建观察使郑镒用起兵来了?”
大唐全国分为四十余道,大者十余地州,小者不过两三州之地。观察使和节度使都是地方军政长官。
观察使的僚属将校略少于节度使,观察使一般对大唐朝廷较为顺从。大唐财赋所出的东南八道多为观察使所领,但也有自观察升格为节度的。观察使无旌节,故地位低于节度使。
福建观察使郑镒暗弱无能,黄巢旗下的流寇不断骚扰其境内,汤章威为了保境安民,替民罚罪,故而准备对福建观察使郑镒用兵。
让宦官焦居璠感到惊奇的食,汤章威居然说:“我知道了,大军已经准备好了,即刻出兵。”
中元二年末,公元882年底,汤章威率领骑兵两万,步兵三万人北上,出兵中原,一时天下惧惊。
领着十万蛮兵的白存孝感到困惑,难道不打福建诸州了吗?
第20章 假象
远在蜀中的唐僖宗,听到汤章威率军十万准备北复中原的消息,他非常高兴,下令将汤章威升任天下兵马都监,天下兵马副元帅,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唐僖宗朝的中书门下平章事,即真正的宰相裴澈对唐僖宗说:“汤章威有了这么多的头衔,肯定会对圣上满意了吧!”
宦官田令孜不置可否,他说:“天下的节度使没有知足的,这个汤章威每日练兵,兴农劝桑,恐怕其志不仅仅是想平复黄巢之乱这么简单。”
右相王徽说:“果如此,我们岂非死无葬身之地了?”
宦官田令孜说:“当今天下,共有四十余镇,这汤章威只有三镇之地,天下未必归他所有。不如,我们劝说李克用入关平黄巢之乱。”
于是,宦官田令孜给河东节度使郑从谠写信说:“等待沙陀军入关,你不可发兵阻挡。”
元和二年末,大唐朝廷派代北监军使陈景思前往招降沙陀叛军,令其讨贼赎罪,李克用遂率大军五万南下,其中骑兵两万人。
河东节度使郑从谠仰天长叹:“田令孜误国,这李克用入关,黄巢此贼固然会被击破,中原也永无宁日了。”
汤章威率军前行,和大唐监军宦官焦居璠经过宣歙观察使裴虔的地盘。
宣歙观察使领宣、歙、池三州,例兼刺史,府治宣城。
裴虔领兵据之,询问汤章威:“我本无罪,尔为何领大军犯我边境?”
汤章威称:“我领兵前来,是因为听说黄巢的残党秦彦,孙儒等人,会同乱贼王绪在鄂岳观察使,江西观察使,湖南观察使和福建观察使的地方纵横闯荡,无所畏惧。孙儒领兵袭扰宣州、歙州、池州三地,我特来助你。”
原来,黄巢知道大唐的节度使们眼看自己不能成事,纷纷出兵北上勤王,就派遣降将秦宗权南下。
秦宗权派胞弟秦宗衡和大将孙儒为先锋,率大军南下。
黄巢的这支兵马在淮南寿州为韦由基和鱼飞燕联兵击败,他们转战千里,来到了江西北部洪州城下。
当天夜里,孙儒大宴部众,于座上斩秦宗衡,与刘建锋、马殷和大将许德勋等盟誓,率骑兵七千人北上,妄图袭取宣州等地,时称土团白条军。
不过,宣歙观察使裴虔已经守住了城池。
可是,这样一个好机会,汤章威又怎么会舍去呢?
孙儒与刘建锋、马殷和大将许德勋等,与王绪会师,他们商量好了。王绪率军南下,攻破福建观察使的地盘,孙儒等则袭破宣州城等地。
凡是被孙儒攻破的城市,他都卷光丁壮,徒留老幼。
宣州城外,百姓哭嚎,汤章威虽然被宣歙观察使裴虔所拒,但仍然发兵攻取了城外的许多村庄。同时,汤章威发兵袭击孙儒,迫使其军队不得不向湖南观察使的地盘逃窜。
两万淮南精锐骑兵,打得孙儒引以为豪的土团白条军骑兵团几乎全军覆没。
一旦淮南骑兵摆开架势,几乎对面没有人能够阻挡。
双方在宣歙观察使裴虔的地方激战,宣歙观察使裴虔却不得不做壁上观。
白存孝的十万蛮兵北上,以布包,冒充黄巢军队。
白存孝的大军兵围宣州,汤章威故意解围而去,派出大军占领歙州、池州两地。
当地的守军,一是见周围的郊区皆被淮南兵马所占领,二是见淮南军队雄壮,淮南风土迥异,民众富裕,于是将守将捆绑起来,主动归降。
白存孝用降将钟季文、卢约、蒋瑰三人冒充黄巢的军队,主动进攻宣州。
十万蛮军呼喊着用云梯攻城,全副武装的陷阵营,希腊火都让宣州守军胆寒,仅仅一个昼夜,宣州城破。
汤章威大喜,假装进攻,趁势占领了宣州,至此宣歙观察使裴虔的地盘都归汤章威所有。
看着被白存孝交给自己的宣歙观察使裴虔,汤章威问:“足下感觉如何?”
宣歙观察使裴虔有气无力,说:“在下愚钝,冒犯将军虎威,还请见谅。”
汤章威说:“无妨,我即日率军北上,理当为大唐匡扶社稷。”
话虽如此,汤章威派遣大军去攻取鄂岳观察使李泌的地盘,当时所有的人都以汤章威会率兵北上,或者袭击江西观察使王纬的地盘,抑或会出兵福建观察使郑镒的地盘,没想到他会出兵袭击鄂岳观察使李泌所在的鄂州。
由于汤章威亲率十万大军,其中还有两万骑兵精锐,因此只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汤章威就席卷鄂岳全境。
汤章威拥有了五州之地,拥兵四十余万,号称天下第一强军。
大唐皇帝唐僖宗,以及天下藩镇俱被其的迅速扩张所震动。
这时,山南西道节度使牛丛,江西观察使王纬与出身显赫的湖南观察使李系联兵,荆南节度使陈儒,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和淄州刺史曹全晸联兵二十万共同对付
福建观察使郑镒和武宁节度使时溥以大义之名,拒绝出兵。
出身显赫的湖南观察使李系,驻守潭州。本来不欲出兵,奈何唐僖宗在宦官田令孜的怂恿下,下令会师,以讨不臣。
正在这个时候,山南西道节度使牛丛的部将鹿晏弘,驱逐了牛丛,自任山南西道节度使。
汤章威立即承认了鹿晏弘的任职,并出动二十万大军袭取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山南东道辖襄州、复州、郢州、房州、均州,鹿晏弘与汤章威合兵围困襄州。
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为人为政都十分精明,但是由于他养寇自重,在荆门打败黄巢后,放跑了黄巢大军,才使得黄巢死灰复燃,袭取了长安城。
汤章威传檄天下,指出了刘巨容的虚伪。汤章威派遣精锐骑兵三万人和步兵五万人,分别包围了襄州、复州、郢州。
鹿晏弘出兵占领了邓州,他的麾下和汤章威的淮南军一起进行襄州城。
刘巨容所部在在郢州荆门和襄州与淮南军以及鹿晏弘军大战,两军在激战十多场后。
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所部不敌,遁走蜀中。
宦官杨复恭当时奉命出使山南东道,在郢州被俘。
杨复恭问汤章威;“将军雄兵百万,不思报效国家,举兵与诸侯战为何?”
第21章 粮食
第二十一章奉天子以讨不臣
汤章威答复说:“天子聪慧,奈何为小人所误,我准备率兵进蜀中,奉天子以讨不臣,可乎?”
杨复恭说:“将军既有此意,我愿意为将军前驱。”
汤章威率军又拿下了房州和均州,他的部队将六镇之地联合一起,道路和驿站房舍都修葺完毕,军队秋毫无犯,与唐军其他藩镇部队和黄巢起义军的糟糕军纪完全相反。
于是,天下百姓都希望汤章威出兵占领自己所在的地方。
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的惨败,让唐僖宗和蜀中的官员一片惊慌,大家纷纷指责那些擅动刀兵的藩镇节度使和宦官们。
为了平息汤章威的怒火,他们抓住了逃亡蜀中CD避难的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将他处死。
临死前,由于刘巨容吹嘘自己有点金术,宦官田令孜刑求不已。最终,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除了在外领兵的长子刘汾外,全族被灭。
唐僖宗派人封赏汤章威,并让他和交战的各个藩镇全部罢兵。
听到这个消息,汤章威在进军蜀中的道路前,突然止住了脚步,他挥军南下,开始进攻江西观察使王纬所辖的区域。
江西观察使管辖着洪州、江州、信州、袁州、抚州、饶州、虔州、吉州诸地。
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的长子刘汾率部进驻饶、信等地,官至军押衙团练讨击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御史大夫、上柱国、尚书右仆射等职。
听到父亲被杀的消息,刘汾心灰意冷,他率军向汤章威投降,然后在抚州隐居。
汤章威继续进攻洪州,宦官杨复恭说:“将军何不挟天子以令诸侯?”
汤章威说:“求利当求天下利,取名当取万世名。当今天下,一害是藩镇,二害是黄巢,我平定江南,就是为了积聚力量,将来和黄巢决战。如今,天子既然知道自己已经受了蒙蔽,我又何必去责问天子呢?”
当时,不仅是宦官杨复恭劝进,那些跟随他的将士,也无不想打进蜀中,坐上金銮殿当皇帝。
汤章威为此,不得不把高级官员专门请到抚州来。
一百多名带军的军官济济一堂,他们个个摩拳擦掌。
汤章威伸出双手,让大家坐下,说:“我军扩展迅速,如今已经有雄兵五十万,现在天下第一强军的称呼非我莫属。但是,最近大家渐渐有不臣之意。我很痛心!”
在座的军官冷眼看着汤章威,没有人相信他的话。汤章威说:“遥想当年在长安,我一把砍刀起家,片羊更比杀人爽。如今,我拥有江南半壁江山,我军拿下江西观察使王纬的地盘,不过旦夕之间,但天子何辜,我们不能擅自废立。君臣大义,我们要讲个名分。”
韦庄告诉军官们:“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大军攻城略地,导致我们的淮南民兵都不够用了。如今,新征服的地方,政权还没有稳固。”
汤章威说:“大唐是天下人的大唐,我们要用各个地方的人才,各个民族的人才,现在我们只在江南。将来,我们的大军将南下大洋,北上塞北,这些人才我们都要用。”
汤章威好说歹说,才给这些军官泼了凉水。
不过,汤章威将各地的人事权力紧紧抓在手中。
韦庄代行汤章威的中书门下平章事权力,韦庄问汤章威:“将军再进一步,可为天下主,为何不走那一步?”
汤章威说:“大丈夫当快意恩仇,但是曹操离现在已经六百多年了,为何还是一副奸臣形象?”
韦庄说::“将军是不想贸然起兵,引起天下之怨?”
汤章威说:“这时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的后方还不巩固,我们比起当年鲸吞长安的黄巢,只是骑兵强些,但是除了我们已经占据的地方外,各地诸侯对我们并不服气。江南暗弱,我们一一剪除藩镇羽翼,然后出兵塞北,夺得良马。之后黄巢逆贼必定全灭,我大唐则必定可以安定千年。”
韦庄拱手道:“将军雄才大略,属下孟浪了。”
汤章威不愿意贸然出兵,主要还是他没有对天下的压倒性优势,以六镇之地,对付天下四十余镇,还是有点冒险。
唐僖宗李儇抱着宦官田令孜的大腿问:“朝官们都说,那逆贼汤章威想奉天子以讨不臣,我看他就是董卓之辈,如果他兵指蜀中,我等奈何?”
宦官田令孜说:“圣上勿忧,我听说他在郢州整顿军马,已经南下了,想必他是想剪除天下藩镇,还圣上一个安宁的天下。”
唐僖宗李儇说:“那汤章威真是一个忠臣吗?”
宦官田令孜看着青年天子唐僖宗李儇说:“汤章威是忠臣,他比谁都忠。”
好不容易让圣上宽心了,宦官田令孜命令左右心腹陪好皇上。他擦擦额头的汗水,说:“老奴就是一个裱糊匠,这大唐帝国,能撑一天是一天吧!但愿这汤章威不是刘裕之辈,到时候真有让位的那天,圣上做个安乐王爷也不错呀!”
宦官田令孜字仲则,本姓陈,是四川人。他任命。家兄陈敬瑄为西川节度使,替自己留好了后路。
每天上朝之时,有大臣称汤章威是个奸雄,有大臣说他赤胆忠心,双方在朝堂之上吵成一团,只有那宦官宦官田令孜不至可否。
下朝后,宦官宦官田令孜到哥哥家吃饭,田令孜的哥哥陈敬瑄曾做过卖烧饼的师傅。田令孜从小就爱吃哥哥做的烧饼,见到这烧饼,他食欲大开,又啃了三个。
陈敬瑄说:“朝廷独木难支,那个汤章威似乎想入蜀呀!”
田令孜说:“那帮朝官庸人自扰,这天下方乱,没个十年平定不下来,我们不必为此惊慌。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我何必忧心。”
依靠田令孜当上东川节度使杨师立这时,已经在东川站稳了脚跟,他也对田令孜控制着唐僖宗有怨言,他说:“我迟早杀了这个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