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不是传说说的十八地狱吧?
宁辰皱着眉头,想了又想,前世他对神话传说涉猎的并不多,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幽冥大殿后,是不是十八层地狱来着?
宁辰心中一叹,书到用时方恨少,真是一点没错,早知道从前他就多看些有关神话传说的书。
走了不知道多久,一人一马吃光了自己带的干粮,喉咙也干得直冒烟,却发现这诡异的地方似乎永远走不到头。
“小白,我们不会饿死渴死在这吧?”
宁辰缓慢地转动着轮椅,有气无力道。
“呼哧”
小白马转过头呼哧了一声,示意他们可以原路返回。
宁辰沉默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他总感觉后面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守在那里,让他始终不敢有回头的念头。
“呼哧”
小白马继续往前走,意思是不回就不回,要死一起死。
“仗义”
宁辰对小白马的态度很满意,艰难地咧嘴一笑,他决定若是他能活下去,一定对这家伙稍微好点。
“呃”
又走了半天后,就在一人一马都已到油尽灯枯,气力将尽时,轮椅之上,宁辰突然身子一颤,嘴中一声痛苦的长哼,气海之内,两页金色的纸张在没有真气温养后,竟开始互相吞噬起来。
“都给我老实点”
宁辰震怒,一声暴喝,都已什么时候了,这两个家伙竟然还搞内斗。
小白马吓了一跳,看着宁辰,不明所以。
两页金纸仿佛是天生的对头,在气海中真气还充足时,勉强还能共存,然而,如今丹田气海中的真气已散离的差不多,两页金纸就再也无法保持和平。
宁辰脸色异常难看,沉声道,“我要死在这里,你们两个也得一起陪葬,最好都给我安分一点”
“嗡”
两页金纸颤鸣,似乎是听懂了一般,不再争斗,渐渐平息下来。
“什么该死的世界,连一张破纸也能成精”
宁辰心情糟糕地咒骂了一声,随之,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念头。
不过再荒唐的事情他都见过了,也不差试这一次。
强催最后一丝真气没入祭台上收取的金色纸张之中,宁辰沉下心神,道,“听好了,现在我们是绑在一根绳的蚂蚱,你既然来自这幽冥地狱,自然知道如何出去,若是不想和我一起永远地埋在这里,就出来指条路”
金色纸张先是一阵沉默,旋即竟真的从宁辰的气海飞了出来,纸张之上,金光大亮,耀眼的光芒照向远方,隐约间,一道黑色的大裂缝依稀可见。
“我操”
这一次,宁辰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那里他们已经走过,只是当时根本就没有这道裂缝。
“希律律”
小白马兴奋地一抬前蹄,叫出了人生中第一次正确叫声,不再呼哧呼哧地装哑巴。
小白马跑的飞快,毫无义气地抛弃了宁辰。
“白眼狼”
宁辰愤怒地骂了一声,两手转动起轮椅,缓慢而又晃晃悠悠地朝着大裂缝走去。
这破地方,真是坑洼的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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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白衣男子
大裂缝很宽,如同在虚空中劈了一斧头似得,若不是金光所照,估计宁辰他们再找一辈子也找不到。
这个操蛋的世界总是有些操蛋的事情让人无法理解,比如,先天,又比如,会自己发光的纸。
宁辰感觉自己原来的世界观,就如同一面摔在地上的镜子,破的不能再破了。
走入裂缝中,一人一马默默前行,出去的路就在脚下,却依然有着几分不真实。
原来,他还是无法彻底认同先前所发生的一切。
裂缝的路走到了尽头,恍惚间,他们已出现在一片雪原上。
小白马第一个动作,一蹬蹄,风骚的眼神甩过,然后一头栽在雪中狂吃了起来。
宁辰鄙视地看了它一样,没经历过世面的土鳖,真没修养。
下一刻,宁辰轻轻的捧起一把雪,然后,一把塞进嘴里,咔咔地带着冰碴嚼了起来……
爽!
一人一马舒爽地抬起头,满脸幸福。
在幽冥地府的日子真的就是地狱,没吃没喝,连雪都没得吃,如今发现能吃上一口雪都是幸福。
喉咙中的火辣感消退了不少,宁辰扔下手中的雪,看到小白马还在狂吃,不禁眉头一皱,对着撅起的马屁股啪地一巴掌拍了上去,呵斥道:
“不要命了”
像它这种吃法,命都会吃没的,什么事都要有度,他们的身体如今还很虚弱,根本经不起这么折腾。
“呼哧”
小白马瞥了一眼前者,然后退后两步,依然我行我素地继续吃起来。
宁辰大怒,正要发飙,突然看到小白马身下,刚才站着的地方积雪竟已经全部融化,不禁神色一怔。
这家伙吞下的那颗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都过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影响。
宁辰心中担忧,不过看小白马吃的高兴,就不再阻止它。
“在这等着,别乱跑”
话声落,宁辰转动着轮椅,朝远处走去。
不多时后,宁辰回来,手中拎着一个狍子,不大,却也足够一人一马吃上一顿。
他不知道小白马吃不吃肉,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不吃也得吃。
火折子已经灭了,附件又没有枯木,生火已不可能,他的修为还达不到神之子那样可以引动天地变化的程度,无法凭空生火。
简单的解刨好狍子,宁辰忍住恶心将一片肉塞进嘴中,腥气扑鼻,多日没有进食的胃中一阵痉挛,直返酸水。
但他清楚,不吃就会死,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住走出这片雪原。
胡乱给自己塞了两片肉,宁辰又切下一片塞进小白马的嘴中。
“呼哧”
小白马不愿吃,一下子吐了出来。
“吃下去”
宁辰脸色一沉,喝道。
看到主人发火,小白马委屈地呜了一声,叼起雪中的生肉,艰难地吃了起来。
宁辰感觉自己话有些重了,轻声一叹,抚摸着小白马的脑袋,轻声道,“忍着点,只要能活下去,受点苦是值得的”
小白马用脑袋蹭了蹭前者的胸口,看上去委屈极了。
“好了,别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一样,赶紧吃”
宁辰一把扒拉开小白马,不耐烦道。
没有经过处理的生肉腥味极重,带着淋淋鲜血,小白马吃的艰难,宁辰吃的恶心,一人一马在荒原中,你一口我一口,互相盯着,谁都不肯吃亏,生怕对方少吃一口。
雪原上的狍子都很小,除去内脏皮毛后,剩下的肉所剩无几,宁辰看着最后一块肉,一把塞进小白马嘴中,旋即用地上的雪净了净手,淡淡道:“走吧”
小白马痛苦地将最后一口肉咽了下去,然后听话地迈开蹄子,一边走,一边直想反胃。
大雪终于停了,但太阳还没有出来,这一场大雪简直是灾难,尤其是在北方,到处都是一片茫茫雪白。
宁辰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甚至连方向都搞不明白,雪原到处都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
雪中行路容易得雪盲症,所以宁辰每走一段时间就会将小白马的眼睛蒙起来,然后自己也闭上眼睛,靠感觉前行,反正他们也不认识方向,一直走就行。
然而,他没想到,人若要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
就在宁辰与小白马看到了前方的希望,一座城池若隐若现时,不远处,一位白衣男子斜面走来。
白衣男子看到眼前的一人一马后明显也是一愣,在这茫茫雪原中,这样的组合实在过于个性,太好辨认。
有一句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宁辰从男子身上感受到了杀机,眉头轻皱,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见一道冷冽的剑光掩面而来。
“嘭”
剑指相接,荡起一瀑雪花,男子出剑,快至转瞬沦亡,一剑至身前,剑风逼面。
宁辰左手双指定住剑身,顺势一转,剑锋转向一边,卸力于无形。
同一时间,墨剑出鞘,半挽寒光,霜华激荡,一剑障目。
男子神色不变,左手伸出,一把抓住墨剑,火星四溅,竟是一双生铁锻造的手套。
宁辰双眼一眯,手中墨剑再添三分力道,嘭地一声,硬是生铁的手套斩出一个半指深的口子。
丝丝鲜血顺着墨剑剑锋流出,白衣男子首度见红,握剑的手一转,剑身分解,剑中取剑,刺向宁辰心口。
“无耻”
宁辰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却不曾检讨自己曾经是否更加不要脸。
剑中藏剑,令人防不胜防,然而,宁辰却遇到过比这更凶险的情况,所以,他动了。
轮椅不退反进,转身的刹那,墨剑回斩,如死神的镰刀,划过一道黑色的光华。
墨剑很快,招式也很刁钻,但宁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感觉到了力不从心,这一剑,慢了。
最起码,比他在面对无头阴骑时慢上许多。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