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矛盾。”
“哈,婆媳矛盾比巴以矛盾还难搞。”老林道:“下班去我家吃饭?”
“不用了,叔公那边还赶场吃饭。”李起委婉拒绝道:“我顺路,要不要我把这名单送去公司。”
“那感情好。”老林在名单下签字,这边有四位有驾照保安的电话。而后把名单撕给李起。老林交待:“送到五楼外勤办公室就行。”
“好!”李起接过名单,折好放到上衣口袋中。
……
李起这是第一次来听海安保公司二楼以上的地方,目前七楼以上正在秘密施工,听说是为了加强内部安保。李起发现自己要去五楼还真是麻烦,这麻烦不是因为安保严密需要。而是有人认为这样的安保很严密。
到五楼,李起因为证件级别不够,所以要填写一份表格。包括姓名、身份证、年龄、民族、籍贯、父母的名字工作单位、住址、政治清白与否等等一系列信息。还要填写来五楼的原因和目的,要找谁,担保人是谁。李起很想给面前这个似乎一本正经的保安来一拳头,因为对方是以一种非常优越的口气让李起填写这些资料。
而要过这些安保,其实只要一张脸。没有指纹识别,没有密码识别,没有ID识别。李起观察过听海安保大楼,有最少三种手段轻松进入十楼,何况只是五楼。李起所不知道的是,这位叫齐籽的保安是外勤队长的小舅子。不仅是裙带关系,一个外勤部门还有派别之争。外勤办公室主任和外勤队长明争暗斗。
今天来五楼外勤办公室的人不少,各路队长都按照公司要求来这里上交名单。这些队长就没有那些脾气,一个队长和李起聊了几句,扔给李起一根烟。李起拿出火机给对方点上。两人边聊边等待长龙。
这里也会出现长龙?那是因为安保公司实行内联网,实现数字化管理。接待人必须把队长提供名单输入电脑中。而让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来干这活,肯定是需要足够的耐心。
给烟的队长外号烟鬼,对李起道:“办公室主任的岳母。”口气无奈又不屑。
第十六章 出勤
李起问烟鬼:“这外勤办公室主任和队长都干负责什么?”
烟鬼道:“主任负责内务,人事安排,和十楼沟通,传达十楼精神。而队长负责调配外勤人手执勤,指挥外勤人员。”
“江天王来了。”一个队长说了一声,顿时现场一片寂静。如果说曹羽是冰雪小妞,那江山就是冷酷大叔。在三大天王中,江山给所有人视觉冲击感是最强的。从来笔挺的服装。让他最出名的是,由于前任外勤队长开会迟到五分钟,新来的他不顾大老板面子,要求队长解释。队长老油条不给江山面子。江山当时就说:能者有权。于是定下一场赌约,赌约就是他单身能在24小时内将队长绑架。大老板很有兴趣,同意了这场比拼。三十位外勤人员保护老队长,老队长连上厕所都不关门。
但所有人没有想到,江山动用的催泪瓦斯和烟雾弹,强袭五楼办公室,单身把队长打晕拉到了楼下的车上。这是第一次让听海安保公司人知道,在很多特殊产品前,人多未必力量大。当时整一个安保公司没有一件防毒面具。
江山单身到达五楼,看排队长龙和正汗流浃背正在输数据的大妈,还有赔笑的办公室主任在心中叹口气。他不说什么,直接拿过身边烟鬼和李起手上的名单一声不吭转身离开。烟鬼又扔给李起一根烟:“托兄弟的福,我们可以回家了。”
“一起走!”李起道。
“好!”两人乘坐电梯下来,而后知道顺路。烟鬼和李起上了同一辆出租车。到了目的地,李起硬给了三十块的车费,烟鬼拒绝不能挥手:“兄弟,改天来海天夜总会,哥哥做东。”
李起回家,人情就是自己半个月内学到的东西。李起发现自己堕落了。
刚回到三十一楼,电话就响了起来。一个女声:“是金尊李起吗?”
“是。”
“我是江先生的秘书,明天早上十点到公司七楼领取出勤设施。”
李起疑惑问:“出什么勤?我是保安。”
“出什么勤你不用管,我已经和你们队长打过电话。江先生要借用你三天。”女声道:“记得,头发梳整齐点。你穿几码的皮鞋?”
“四十三。”
“知道了,明天早上十点。不要迟到,江先生不喜欢人迟到。”
李起挂电话,老林立刻电话过来,老林颇为激动道:“李起,你行啊。让你送一次名单,就得到一次这么好的机会。”
李起纳闷:“什么机会?”
老林道:“和江天王一起出勤机会,只要你表现过得去,以后就有可能是江天王的得力干将。”
“老林,这外勤那么多人不找,找我这保安?”
“其实,三天王都不爱用外勤的人,记得曹天王带两个外勤出勤,回来以后,这出勤细节全外勤人都知道了。外勤的人裙带关系严重,最喜欢窝里斗。真要说团结和敬业,还不如我们这些外场的普通保安。你记得,多看多听少说话。你也就是跑跑腿,什么杂务你就勤快点。李起,这样机会不多。训练基地和你这外勤都是难得的机会。你们这样,除了年轻就一无所长,有机会一定要把握,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老林。”
……
第二天,李起九点五十分到听海安保公司,而后向VIP接待出示自己证件。接待打电话询问。不一会七楼以上专属电梯下来,那位电梯女士就在其中。李起进电梯,电梯女士有礼貌的点下头,关门。而后按七楼楼层。
五楼是菜市场,七楼是考场。很安静。过道中最少有五位保卫人员,除了他们,还有一些工程人员。李起一眼看去就知道,七楼正在改造成指挥中心。李起心中好笑,开业五年了你才搞指挥中心,也算是安保界的奇葩。
七楼另外一边被一道安保ID门隔绝,那边是武装保安。李起知道那里是李磊的武装押运的地盘。其中包含了十几个城市的运钞车的路线、时间图。路边社报道,早些年有一位退役特种兵为了筹集妹妹的医药费,用地雷把一辆行驶农村的运钞车炸到了山崖下。从那开始,运钞车路线,最主要是乡镇运钞车的路线安全,被人们所重视。
深处一间小厅和其他大厅不同,其他小厅都是玻璃为墙,可以看见里面。而这个小厅是个普通的小厅。门口有金属探测门。李起在门口保安的提示下,把钥匙,皮带等物品卸下放在托盘,而后进入其中。再拿到自己的物品,但是手机被保安扣下。
这小厅是江山的专属指挥室和装备室。江山正在一台等离子电视前,身后还有两位黑西装下属和一位西装眼镜小姐。见到李起,江山马上看看自己手表点头问:“李起?”
“是!”
“过来,坐!”江山挥手。
静悄悄的再等待了五分钟,另外一个人到达,江山看手表,超过了一分钟。于是做个手势。门口保安阻挡了此人进入房间。
江山指大屏幕道:“委托人两人,一男一女,中午发出今晚到达B市。第一天,他们将从听海市前往B市的石林旅游,参观土楼。第二天,他们将前往华阳湖游玩。第三天,他们将从B市返回听海市。目前没有情报说这两人有可能被袭击。但毕竟身份特殊,你们要提高警惕。”
“一号,你担任主车司机。”
一个黑衣人站起来点头:“是。”
“二号,你担任前车司机,负责处理一些杂务。换便衣。”
“是!”另外一位黑衣人。
“小云,你跟随主车,乘坐副驾驶座担任翻译。”江山对那个女生点头道:“第三辆车是他们自己的四位保镖。李起,本来让另外一人和你同一车,现在那人既然不合适,你就单独负责第四车。如果前三车出现故障,就会征用你的车。你自己想办法回来。你去那边领衣服和装备吧。”
“哦!”李起起来,走到江山女秘书身边,女秘书从衣柜中拿出一套西装给李起比试,点头。再拿出一双全新的皮鞋。黑色的领带,白色的衬衫两件。
第十七章 明星
领取的设备包括只储存和只能拨打三个号码的特殊手机,一个最远八公里车载对讲机。两千元现金,汽车钥匙,一个急救箱。不携带任何攻击性和防御型的装备。
江山道:“如果有突发事件立刻联系我。我还有一项安保任务在B市,这次你们要单独出任务。二号,你代理队长。”
李起问:“委托人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江山道:“十分钟后吃饭,半小时后出发前往听海大酒店。有没有问题?”
李起这才恍然,自己哪是出勤,是去当一个备用的司机。唯一的用处是三辆车坏了哪一辆都可以征用自己的汽车。这要在高速公路还好,不一会警察叔叔就来接自己。这要是在土楼什么偏远乡村,自己被扔在半路,那就可乐了。
皮鞋都擦了,备胎又怎么不能当?
这是一辆进口手动排档汽车,价格不算高,但是性能相当不错。车身安静、避震好。但一看主车,李起觉得自己车就是垃圾。主车加长型进口豪华车,电脑导航,可遥控驾驶。即使是头车也是高档SUV。李起再看看自己车,好吧,自己是经济适用性。
车队停靠在酒店门口,一男一女两个老外在四名保镖的护持下进入主车。李起根本就不用看两个老外的面貌就知道这两人是谁。因为酒店外有不少年轻人拉着横幅。
男的叫威尔,女的叫琳娜。两人是好莱坞动作明星。联手拍摄过战警2010,是当年北美票房排行榜的第三名,而琳娜更是险些当选当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据说两人都有真本事。在一起活动中,琳娜和一个大个头男人过招,将这个男人放倒在地,成为好莱坞的新闻。有报道称两人正在恋爱,但琳娜表示否认,她说威尔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各种花边新闻层出不穷。战警2011播出后,两人的声望达到了顶点。可惜的是,两人都表示不会再接拍战警系列。他们出现在中国,是为了半个月后登录中国的战警2011做宣传。他们将游走十几个城市和观众影迷们见面,而中国的安保工作全部由听海安保负责。江山就是他们安保主负责人。现在只剩余最后听海市的几个活动,他们的经纪人表示会在电影上映前五天再召开。所以这两个无聊的男女就寻思中国旅游折腾保镖。
“李起,情况怎样?”二号对讲机问。
“一切正常,大概两个半小时后需要加油。”李起看油压表回答。车辆已经离开听海,上了高速公路。如果是李起负责安保,绝对不会把主车设置成加长豪华型。这明显告诉有歹意的人,来吧宝贝,目标就在这车内。再者,不会让四辆车都是黑色。如果在前车挂上一个XX公司,后车彩喷XX连锁店,那效果就要好很多。不过,自己就是个运车机器,不要考虑太多。但是李起在职业习惯下,还是让自己保持一定距离,最少从表面上看,自己这黑色汽车和前面三辆恨不得贴在一起的黑色汽车是有区别的。
对讲机中琳娜用英文道:“中国是我见过最好客的国家,我非常感谢你们的努力。”
小云翻译:“两位雇主谢谢你们的安保努力。”
威尔有点惊讶问小云:“他们不会英文吗?”
“有一位临时征召的备用司机不会英文。”小云道:“他只是一位很普通的保安。不过请放心,他没有任何可以泄露两位行踪的通讯工具。”
琳娜问:“他叫什么名字?”
“李起。”
琳娜拿过对讲机用蹩脚的中文道:“李起,3Q。”
“NOQ。”李起回答。
琳娜捂嘴乐,小云翻译擦把汗。她宁可李起一点英文都不会,也不要李起会NOQ。打个眼色,一号把蓝牙接入对讲机道:“李起,接入蓝牙对讲机。蓝牙上有个小按钮,按下可以说话,放开可以听见别人说的话。”
李起当即一头黑线,你不当哥是IS第一特勤,那是自己低调。但你这么教导我用蓝牙,是对保安职业的侮辱。李起按下蓝牙:“收到。”
前车二号问:“李起,你喜欢吃什么菜?”
“随便。”
“哦!”二号规划晚饭菜单。一号正在听两个明星和翻译聊天。第三车保镖们似乎正在打扑克。只有李起发现一辆车牌尾号344的车辆形迹可疑。
344一直跟随李起百米后,李起放慢车速,和前三车拉开距离,344超车。车内部贴膜,无法看清车内人的情况。李起道:“车号344有点可疑。”
“恩?”一号立刻警觉起来。
二号用英文道:“三车放缓速度,九十。”这是和保镖车司机说的。
一百二降到了九十,344似乎犹豫了一会,而后从一百二加到一百四,连续超过三车。二号看掠过自己身边的344,后座窗户开了一些,后座有一对中国男女正在接吻。二号道:“李起,不要乱发假警报。鉴别工作还是交给我和一号。”
“知道了,对不起。”李起拿起电话,而后又把电话扔到副驾驶座。如果是自己,立刻会让指挥中心查到这汽车情况。虽然李起并不能完全肯定344有问题,但是安保就是小心无错。再想想李起也有点好笑,这在中国地盘,前面有一二两号打手,还有四名国际保镖。还有两个有真本事的动作巨星。就算有人图谋不轨,电话一出,警察封锁前后,听海和B市保安来个人海战术,逃都没有地方逃。
344再也没有出现,四车很顺利的按照时间到了B市,B市是个中等城市,比较发达有航运和工业。至于旅游业不是本地的支柱产业。二号先行到达酒店,打个招呼就要了五个房间。酒店保安都是听海公司的员工。
一号和二号一个房间,李起单独一个房间,琳娜和两名保镖住一个豪华套房,威尔和两名保镖一个套房。小云翻译兼导游一个房间。从房间分配可以看出,两个好莱坞巨星的绯闻完全是炒作。
B市分公司派来了十名保安人员,他们守护在走廊中,晚饭是客房服务。大约晚上九点,江山来了,他刚到B市,抽空过来看一下就要去机场接人。询问了路上一些情况后,江山到了李起的房间。
李起正在看电视,看的是本地新闻。江山敲门进入后也不客套问:“你为什么觉344有问题?”
“感觉。”实际情况是,李起过收费站时,自己身后有五辆别的车。对方超上来的。按照路程计算,344平均速度最少140。他超了别人,却不超自己的120,跟随了一公里多。这不合情理。自己减速脱离车队后,对方以一百跟随几百米,然后才超车。
江山点头:“好好休息吧。”
出了房间,门口二号有点紧张问:“头,怎么样?”
江山用英文回答:“有点神经过敏,第一出勤太紧张的缘故。人品方面应该问题不大。早点休息吧。”
“是!”
精神过敏你妹。李起隔门鄙视江山。如果是自己接到一个菜鸟新手这样的报告……自己也会认为他精神过敏。凭什么老鸟都看不出有问题,你一个保安级别司机看出问题。
第十八章 溜岗
“哇,黑色之星啊。”荀宣正在和曹羽视频,荀宣惊叹一声后闭眼:“没兴趣。妈这边山清水秀,真是渡假圣地。我今天吃了两个鸡腿,要不要打包给你邮一个。不过我估计到你那边就成腊腿。”
“哥!”曹羽吼。
“好吧好吧,我觉你们接下黑色之星的委托就是一个最大错误。你哥曾经接过黑色之星的安保。四支特勤小组亲自上阵,包括你哥我这支情报分析小组都披挂上阵。在新德里鸡飞狗跳了一个星期。有直接爆破车辆的,有从天而降盗窃的,有潜伏卧底盗窃的,有威胁主要安保人员家眷的……只有你想不出来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不是我小看你们,就你们安保公司的力量想保护黑色之星,根本就不可能。这事还是交给特警吧。让安全局接手,这样才可能有几分把握。”
“还有其他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