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启程，目标黑暗世界 黎爷的轨迹

  第十八章 再启程，目标黑暗世界

  当新年的钟声响起，时间就走到了七曜历1200年，黎恩也好，爱丽榭也罢都长达了一岁。而知道世界线发展的黎恩，更是觉得离内战爆发，又近了一步。

  黎恩目前的境界是八叶一刀流初传，算上无手在内的八型刀法，一共掌握了七型，其中几型更衍生出独属于自己的变招，可第七型无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只要掌握了这第七型就可直达中传，达到新的层次。按照剑仙的说法，第七型并无实体刀法，而是一种心境，无念无想，天然无为。这种心境黎恩不是不知道，佛门称之为空，道家谓之逍遥，黎恩前世也读过金刚经和《庄子》，可惜无论是心似琉璃还是逍遥游都是明白其形，不得其神。

  不得其法就越发焦躁，越发焦躁就越不得其法，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可是黎恩的心中依旧忍耐不住浮躁。和劳拉交手时那种空灵心境现在回想起来，应是无的雏形，可惜昙花一现，只余惆怅。说到底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他就是个普通人，虽然凭借积累可以迅速把握一些东西，一旦牵扯到自我审视的关卡，表现与常人无异。

  黎恩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是如何瞒得过最亲近的家人，察觉到黎恩心中的焦躁后，全家纷纷展开行动。父亲拉着黎恩比武，母亲更加的嘘寒问暖，妹妹直接寸步不离，再木头的人也会感受到家人的关怀，发觉了自己的不对，也就渐渐熄了焦躁之火，与家人享受难得的安宁。

  当他稍稍放下包袱的时候，心情反而不可以思议的平静，做什么都得心应手，恍然之间才明白，拿起放下，自己一直希望拿起很多的东西，却忘了人的承受能力并非无限，有时放下休息片刻，反而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不得其门而入的无，终于为他打开了一条缝隙。

  在悠米尔度过了平淡却温馨的一个月后，黎恩又要出发了，不再过分纠结与中传的黎恩这一次的目标是学习如何真正的战斗。没有经历过生死一线的武者再强大也终究是纸上谈兵，哪一位达到超凡的强者没有经历过几次命悬一线。黎恩目前依旧是温室中的花朵，和魔兽的搏杀？再凶险也有剑仙在侧，还能真看着自己去死？和劳拉的交手，也不过是毫无保留的较技。和云卡哇伊，亚里欧斯，林等人的交手也不过是被指点，所以这一次自己要去学会真正的搏杀。

  莫名的黎恩想到了未来自己的同学，西风旅团猎兵出身的菲·克劳塞尔，在帝都和劳拉和解的一战，看似是平手，但是一旦生死相博，什么手段都用上的话，九成九的可能性是劳拉战死。武技磨练的再强，也比不过把命别在裤腰带上的猎兵懂得厮杀。

  而这一次，黎恩的目的地依旧是共和国。帝国目前没有禁止猎兵的存在，但是黎恩得不到相关的情报，因为猎兵们一般被大贵族雇佣，从事台面下的活动，一个退出社交圈的边境低等贵族想要得到情报，老实说很难。何况猎兵的工作比较黑暗，无缘无故祸害帝国，黎恩干不出来。

  共和国就不一样了，东方人街黑帮的存在反而给了猎兵活动的空间，而且作为帝国子民，宿敌共和国的混乱自己可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何况最强的两大猎兵团之一赤色星座也长期在那里活动。

  主意已定的黎恩，再度向家人辞行。而这一次妹妹的反应很大，没错，如同第一次游历时对爱丽榭许下的承诺，只要她达到贵族剑术初传境界，黎恩就会带着她一块走。近一年的努力，遗传自父亲出色的剑术天赋外加不间断的苦练，终于让爱丽榭在去年11月拿到了初传，现在她腰间悬着贵族细剑，正式要求哥哥兑现承诺。

  不过就如同黎恩所预料的那样，妹妹的期待被男爵夫妇彻底驳回。舒华泽家对于儿子和女儿的教育还是不同的，同意儿子出去乱跑是因为一来黎恩从小表现就沉稳，而且自打云老师来后也时常进山特训，一特训就是一两个月，生活自理能力让人放心，二来帝国男儿就要如同国徽黄金军马一般纵横驰骋，虽然男爵夫妇很不舍得，但依旧随了儿子的心意。

  而对于女儿就秉承帝国传统贵族的淑女教育，修养气质是第一位的，社交礼仪是第二位的，就算是尚武之风浓重的帝国，也断然不会让未踏入社交界的少女独自出门游历。就算是雷格拉姆的亚尔赛德流未来传承人劳拉·S·亚尔赛德，在成年之前维克多子爵十有八九也不会让她单独出门修行，何况是舒华泽家最重要的掌上明珠爱丽榭·舒华泽。

  “不要，不要，我一定要和哥哥一起去！”强忍眼眶中的泪水，爱丽榭一把抱住哥哥的胳膊，对着父母的劝说不为所动。

  “爱丽榭，和你哥哥东奔西跑可是很辛苦的，以前进山修行，十天半个月不洗澡都很正常。”还是妈妈办法多，对于男孩无所谓的事情对于淑女是重大灾难。

  “不就是十天不洗澡吗，我也......”说不下去了，爱丽榭的脸色有些发青，十天不洗澡会不会臭臭的，哥哥会不会不喜欢了呢。

  “还有，爱丽榭这次你哥哥是要去那些混乱的地区，非常的危险，爸爸自己去都不能保证绝对安全，如果你跟去......”特奥接到妻子的眼色，开始信口胡说，却正中黎恩的打算。

  “呜呜呜呜，哥哥，那么危险的地方就不要去了，和爱丽榭一起不好吗，要是没有了哥哥，呜呜呜呜。”听到父亲的话，爱丽榭彻底哭了出来，紧紧抱着哥哥的胳膊死活不松手。

  “不去不行啊，云老师把八叶的奥义放在那了，之前大师兄和二师兄都从那里拿到了奥义，我怎么能不去。”看着父母对自己不停眨眼，黎恩果断撒谎顺便把老师卖了，反正爱丽榭也不喜欢您，您老就勉为其难的帮我背黑锅吧。

  “那...那...我这次就不去了，但是哥哥要和爱丽榭约定，一定一定要平平安安地从那里回来，违反约定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爱丽榭稍稍止住哭声，略带抽泣地伸出小拇指，希冀地望着黎恩。

  “那拉钩。”黎恩感受到妹妹的心情，小拇指勾住她的小拇指，大拇指互相紧贴，看来平安回家的理由又多了一条，“作为没办法带爱丽榭出门的补偿，我回来一定带最可爱的布偶做礼物，好不好？”

  “嗯。”妹妹的笑容宛若天使。黎恩抚摸着她的长发，笑意温醇，无论黑暗世界是多么的残酷，血腥，只有有这心中的光亮，我便不会迷失。

  七曜历1200年，2月1日，黎恩再度从悠米尔启程，两日后再入卡尔瓦德共和国。2月5日，抵达共和国东部东方人势力最强的地区，并在次日卷入当地一场原住民和移民的冲突，以保护向导做借口展露实力，开始进入当地大小组织的视线。三天时间，经历过数次试探，一封邀请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2月10日，黎恩在当地一个中型黑帮的总部见到了猎兵的身影，自此，黎恩开始了他的黑暗世界之旅。

  第十九章 毛莉夏

  我出生在一个特殊的家庭，从小就没有母亲，只有一位不苟言笑的父亲，不过我没有觉得奇怪，两个人的日子也挺好。不过很快我发现了我家和别人家的不同，别人家的孩子在玩的时候，我就开始学习各式各样的东西。

  从最基本的马步开始，姿势不能有错，不能动一下，稍有移动就会被竹条抽打，很疼很疼。但我没有喊疼，也没有觉得辛苦，既然父亲希望我学，那我就学。从记事起就听他说祖辈们的故事，那是流传了百年关于“银”的传说，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千变万化，没人知道他的真正长相。父亲是这一代的“银”，我将成为下一代，我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继承这个名号。

  既然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那就去学好了，父亲，甚至父亲的父亲也是一样就这么过来的。飞爪、圆头大剑、护臂、轻功、匿息、内功、符篆还有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道具，要学的东西可以堆满一个仓库。单是这些拗口名字就能让一个普通人头晕眼花，不过对我来说这不过是每天的日常罢了。

  我练功的时候父亲有时会在在一旁指导，可无论我做的好或者不好，他只会告诉我正确的做法，表情永远都是这么平淡，既不疏远也不接近。我曾经怀疑他是不是不会哭，不会笑，直到有一次我练剑不小心把自己砸晕过去，迷迷糊糊间，看到父亲一脸的哀伤，眼中还有泪水。不过等我彻底醒来，就发现他依旧平静地坐在我的床边，说了一句醒了就好，下次小心，也许我是看错了吧，嗯嗯，一定是的。

  稍微长大一点，父亲就带着我东奔西跑，用实际行动一点一点告诉我如何与人相处。这一点我很佩服父亲，无论是穿着正统的官员，还是路边卖菜的大婶，他都能迅速地和人聊到一块。原来他是会哭会笑的啊，可是看着他的笑容，我总觉得那是一张面具，下面依旧是那张平静到有些刻板的表情。

  哦，对了，带着我四处游历也有磨练武技的意思，荒野的魔兽也好，城市一角的**地痞也罢，父亲总是事先给我任务，让我自己找到目标并且打趴下。虽然知道他在暗中看着我，不过我依旧没有找到他在哪，毕竟我的一切都是他教的，找不到很正常。任务有时候很难，有时候很简单，大部分我完成了，有几个我遭遇到了失败。父亲不会因为任务完成而高兴，也不会因为任务失败而生气，只是认真帮我总结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原因。渐渐的，我对各种技巧的运用渐渐熟练，之后我第一次杀人。

  目标的长相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个青年男人，应该是个坏人，至少从我前期的调查里，街坊邻居乃至还没我大的孩子都很讨厌他。嗜赌成性，没有正当的工作，缺钱了就仗着自己练过功夫四处明抢暗偷，一方恶霸。因为一位抱着婴儿的母亲的一句歇斯底里的咆哮“那样的人怎么还不去死？”，我改变了原来只是打断他手脚的任务。在他从赌场中得意地走出时，我用一根淬过**的弩箭，射中了他的咽喉。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是怎样的呢？我曾问过父亲，父亲说记不得了，让我去翻书。书上写的什么恶心，睡不着，呕吐，怕光什么的症状完全没有在我身上出现，我的心中只是一片平静，好像拍死了一只苍蝇一样漠然。看到我的状况，父亲没说什么，反正对于我的任务他从不会多说。

  我该去上学了，主日学校，这种和平的日常也挺不错，虽然我不是很能理解和我同龄的那些小孩子的想法，不过和他们玩到一块去也不错，正好让我见识一下平常人的生活。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就重复着上学，练功，任务的日常，年复一年。父亲有的时候会出去一段时间，音信全无，那时候我的生活会稍微平稳一点，毕竟他不在我有些东西就不能学习，直到我13岁。

  父亲经过一次任务回来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而我也开始真正接受杀手的业务，当然不是以银的身份。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真正能继承“银”这个不因时代变迁而有所改变的称号。无数先人经验的结晶就这么一点一点被灌入我的脑中，一旦我全盘接受了这些经验，我将成为新的“银”。不过，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我还没有真正成为银，银只能是一个人，那是不会改变的事。

  我对杀人越发得心应手，任务的成功率也越来越高，如果真的能做到接下的任务从不失手，大概就能算是不愧对“银”的名号了。

  接受黑帮的雇佣，我去刺杀敌对帮派的首脑，如我所预想的那样，成功得手，平安撤退。不过后面的事情出乎我的预料，撤退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位黑发用太刀的少年，看样子是在无人的地方练刀。我本来就是路过一下，没想到他看了我一眼，就跟了上来。他的轻功很好，我一时半会甩不开他，几次加速变向，隐匿气息都没能摆脱他。后来我急了，使用了还不是很熟练的分身战技，结果那人只是一愣，就成功识破真身，追了上来。

  反正荒郊野岭的没有人，干脆打趴下再走。这么想着的我翻身，飞镖掷出，他拔刀格挡，然后闪身就对我挥刀。老实说，他的刀法确实不俗，刀上传来的气劲也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过他的经验还是不足。第一分钟气势如虹，攻势猛烈，第二分钟就被我打成平手，第三分钟吃了我一张雷爆符，灰头土脸，第四分钟我再次使用分身，成功让他手忙脚乱，第五分钟，被我使用大剑拍在地上，吐了口血。

  胜负已分，杀还是不杀？嗯？刚才一瞬出现的阴之气是什么回事，竟然让我有点毛骨悚然，这人太奇怪，就这么算了，以防万一隐藏在一旁观察一下。这一次的隐藏很成功，不过他的反应更奇怪，被我打坏脑子了吗，一直狂笑个不停。这个调息的姿势应该是《麒麟功》了，难怪内气这么熟悉的，不过和我家传的功夫也有点不一样，看来他是没时间追我了，回家吧。

  呃，我觉得那次我没杀他简直是从出生到现在最大的错误，怎么最近五次任务有三次都能遇到他。看到我，什么都不说，先是追，然后就开打，每一次比上一次都有明显的进步，最后一次我居然用了近半小时才将他打伤，连我事先布置好的陷阱都被化解，看来以后想杀他难了。看在他不干扰我任务的份上，每次都是等我成功撤退再动手，就当是帮他特训了吧。

  我觉得我有点习惯这样的日常了，杀人，遇到他，开打，打趴他，回家，循环往复，偶尔有几次没遇到他居然还有点提心吊胆的，浑身上下不对劲，一定是错觉，我只是惋惜我准备好的手段没用上，一定是这样的。

  不知不觉我14岁了，我那对别人而言无法想象，对我自己来说就是平常的生活终于被打破了——和世代的银中相比也拥有卓越力量的父亲，得了不治之症。

  第二十章 我的银

  从来没有想过，如此强大，简直不像人类一样的父亲也会危在旦夕。我翻遍了所有的典籍，找遍了所有传承下来的知识，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可是父亲倒不是很在意，是人都会死的，和往日一样的平淡。当然他也不是毫无动作，至少他接受了手术，这样可以让他稍微多活几个月。

  手术后的父亲变得虚弱得无以复加，至少我感觉到现在的父亲比一个普通人强不了多少。我明白他放弃力量延长生命的意义，因为我还没能完全接受银的传承。仿佛和生命的流逝竞速一样，我的学习压力越发沉重。

  可不知怎地，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波动的心境，最近变得很烦躁，是在担心父亲吧。带着这种心情执行任务，后果显而易见，失手，被重创，虽然勉强逃了出来，但这样下去就这么死在路边也不奇怪吧。意识渐渐模糊，脚下一个踉跄，我好像撞到某个温暖的东西，意识中断。

  掌心传来的热流让我渐渐从昏迷中清醒，体内散乱的内息在热流的带动下一点点收拢，开始慢慢缓解伤势。慢慢抬起眼皮，朦朦胧胧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原来是你救了我，难怪能带动我的内气，毕竟都是《麒麟功》嘛。

  当最后一缕内息也回归丹田的时候，他放开了我的手，擦了擦满头的汗。我的伤势我清楚，能够在我昏迷前到现在没有任何恶化，恐怕他从接住我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不停输送内气了。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好像从遇到他开始，明明都是一直被我打伤，为什么要救我。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毕竟任务成败都要给父亲一个结果，结果被他强硬的按回床上。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山洞，里面也有些生活用具，看样子是他平时修行的居所。

  “都伤成这样了，就不要逞强，老老实实躺着，不然就用实力将我打趴下。”坐在折叠床边的他带着有点恶狠狠的语气说道，但我总觉得他带着关心，错觉吗。

  “哦，对了，需要我给你的家人还是组织带个话吗？还是等你伤势稍微好点了我送你回去？”他站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睛，不过这个戏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