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向卡善娜的耳边里吹进一口暖气,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我一脸正色,昂首挺胸的正步走开,长孙庭紧跟在我身后,小声的补了一句:“唉,为什么在我高中时代没有遇到教官呢?可惜,可惜!”
我走在前面不由心中暗骂:“我拷,这小子比我会泡妞,只是无头无尾的话,但是加上我们刚才的不健康议题,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长孙庭紧走两步追上我,我目不斜视,小声问道:“你看我们两兄弟这样一番攻击下来,能影响她多少心志和判断力?”
长孙庭低声回道:“以你我兄弟的外在条件,和让我们被贬为炊事员的壮举,一定在她心中有不错的印象,否则她一翻脸就凭我们这些调戏教官的话就能让我们两兄弟吃不了兜着走。千万不要回头,我想信她现在脸色一定动人之极,我还真佩服你了,不但语言挑逗,居然敢真的下手调戏,要是没有其他人在,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敢一口吻到教官的耳垂上。”
“有什么办法?”我耸耸肩无奈的道:“你我刚刚把罪证消除了,难免还有些蛛丝马迹,如果不用尽手段扰乱教官的心志,以她的军事技术和女人的敏锐观查力,我们真难保不露出马脚,兄弟这叫被迫而为,义不容辞!”
长孙庭:“……”
卡善娜望着我们两个走远,在心里不由想道:“真是蛇鼠一双的坏家伙!” 抚着有点发烫的脸颊,慢慢走进我们两个刚才躲藏的地方,先看看营墙上的铁丝网,然后低头在略略潮湿的地上仔细查看,最后她顺着我们的脚印,找到一个被人用手挖出来的小小土坑。
当她站在下水道前的时候,一丝少女顽皮的笑容从她的嘴角扬起,兴致勃勃的就好象在和情郎玩一个捉迷藏游戏,“两个家伙还真是够狡猾了,看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把劲。”
第二卷 纵马狂歌 第九章 杀人比赛
张班长一见我们就急叫道:“你们两个跑哪儿去了,没有听到刚才拉响的警报?还好你们现在跑回来了,要是再晚上一会,缉查队点名前还没有回到营房,你们两个可就要被列入怀疑名单,接受审查了!”
我在心中大叫一声“侥幸”,偷偷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斜眼一看长孙庭,也是幅大难不死的样子,要不是卜善娜及时找到我们,我们两兄弟算是栽了。趴到窗口向外看,一队队武装士兵乘着军车冲出大门。
在卫星接收站附近密密麻麻排列了最少三个加强连的兵力,用装甲车临时组起一个防御带,三挺高平两用重机枪架在简陋的沙包掩体后,形成了一道火力封锁线,在一些隐蔽的角落,一些肩扛红缨5号短程地对空导弹发射器的士兵,已经戴上了装有红外线制导系统的头盔。
头顶传来“隆隆”的声响,我不顾张班长的劝阻打开窗子探头向上看,只见三架大型武装直升飞机已经飞到我们刚才所在的山峰上,特种部队顺着绳子依次跳到山坡上,然后迅速集结,以排为单位开始彻查整座山坡。
“我操,看来又是那些想搞什么独立的恐怖份子干的好事!”张班长气愤的道:“他们这么一闹,我们全师人都得跟着一级戒备好几天,天天想独立,外蒙古独立了那么多年,现在还不是一穷二白,天天哭爹喊娘的就想重新回来白吃白喝,国家为了这些地区投入了多少钱,他们还想怎么样?!”
长孙庭淡然应道:“所以在我们军队中应该多些象张震一样的铁血鹰派,我相信绝大部分新疆同胞都是爱国的,只有一小撮人是受到了东突厥斯坦反动势力的诱使,再加上从阿富汗过来的职业军人,通过鼓动大批不明真相的群众制造动乱,他们好混水摸鱼。1997年伊犁‘二.五’暴乱还不就是这样的嘛,那些叛乱份子居然在乌鲁木齐的2路公交车上放置炸弹,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必须用最铁血的方法把他们连根拔起,才能完全杜绝类似的事故发生。”
“是啊,”我遥望着那三架武装直升飞机在放完所有的士兵后向东返航,沉声道:“我之所以来到新疆当兵,就是希望可以在战争中迅速成长,把自己训练成一个可以肩负起任何重担的真正男人。面对这些别有目的,希望通过分裂中国土地来建立什么共和国的混蛋,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伸出自己的铁拳,把它直接砸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转生!”
长孙庭伸出自己的右手昂然道:“好,那我们两兄弟就比一比,如果上了战场到底谁杀的人多!”
我凝视着长孙庭伸到半空的手,猛然伸出自己的和他狠狠一拍,大声笑道:“那你输定了,实话告诉你,我在来部队以前已经杀过一个专业保镖,早已经体验了厮杀和死亡的那种感觉,就凭这一点,我就会胜过你!”
长孙庭哈哈狂笑:“我呸,才杀了一个人就这么得意洋洋的,老实告诉你,在来到部队前,我一次性就干掉了四个拦路抢劫的小混混。后来觉得拿这些垃圾开刀实在不过瘾,干脆就来到新疆军区,遇强则强才是我长孙庭的生存法则!”
我击掌狂叫道:“好,算你够种!那我们就期盼一场战争吧,到时候我们就比一比,看谁能多杀几个敌人!”
张班长呆呆的望着我们两个紧紧握在一起的大手,他想笑,可是喉咙抽动了好几下,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从两个士兵眼睛中闪动的寒光与执着中明白,这两个大男孩的誓言和比赛都是认真的。他不由在心中苦笑道:“连长啊,我张胖子什么时候得罪过您老人家,居然把两个嗜血杀人狂送到我的炊事班,我看把他们直接编到突击尖刀班才更适合他们!”
在这个时候二虎子愣愣的举手发言道:“能不能算我一个,村长的儿子想非礼我未来的媳妇,我去阻止他拎起木棒就打我,我一使劲不知道怎么就把他推到墙上撞死了,最后法院判我是正当防卫,但是我娘怕村长报复,就让我来新疆当兵了。如果可以杀上几个敌人得到个军功章,带着它回到村子我就再也不怕村长找我报复了。”
大头沉吟了片刻,接道:“我没有杀过人!我胆子很小,我们村经常和临村的人打架,我只敢躲在后面乱丢点什么石头砖块之类的,平时大家都骂我没用。后来我就想办法自制了点东西,也就是把汽油、铁沙、硫酸之类的东西混合起来放到瓶子里,在点着后远远掷过去。”
迎着我们诧异的目光,大头一脸羞涩的道:“不过那种汽油瓶用起来很不方便,而且威力太小,丢过去也就能点着一小片地方,威力实在是十分有限。我平时喜欢看书,偶尔也要到网上找点东西,后来我无意中知道,固体汽油弹是用橡胶和汽油搭配制成的,我就到军事网上去搜索配方,找齐材料试验了几十次后终于配出了燃烧弹。
在我们村子后面的山上还有一种叫黑蛇藤的植物,从它里面挤的汁液有种剧毒,原来村里的猎人打野猪的时候都用这种剧毒来涂抹箭头,我跑到山上搞了些黑蛇藤,晒干切碎后混合到汽油弹里,我真不知道这样做效果怎么样,后来我们两个村打了一场群架,我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丢了几个我自制的固体燃烧弹,结果对方村子一百多人当天有九十多人住进了医院。我们村长直夸我干得好,干得漂亮,他说我是个人才,后来他就想办法把我送进了部队,要我苦练杀敌本领……”
四周一片寂静,张班长倒翻着白眼,猛然发出一声对天悲呼:“天哪,我带的到底是一个炊事班,还是一个杀人放火无所不为的暴力份子集中营啊!”
我和长孙庭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做一级戒备,每天三次点名改成每一个半小时点一次名,弄得我和长孙庭不胜其烦。就算是去洗手间也要至少三个人,而且要在携带武器的情况下才允许行动。在我们为所有人准备晚餐前,身穿白色制服头戴防毒面具的特种小分队,就带着几只狼犬和台式检测仪,把我们储备的所有食物材料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给我们下发了一张合格单,张班长才敢下令动手开伙,结果当天晚上我们直到晚上十点钟才做出一顿简单的饭菜,全连的人都饿了足足三四个小时。
看着连队的兄弟们就着稀饭吃馒头,在炒菜出锅前就干掉了所有口粮,然后绿着眼睛四处寻找可以填肚子的东西,长孙庭碰碰我压低声道:“我刚才出去看了看,还有一半以上的连队仍然没有吃上饭,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件大事件是你我两兄弟搞出来的,只怕我们真的要被迫和上万号挨饿的职业军人去打群架。
以现在的这种戒备密度,师部很可能会派出侦察连携带金属探测仪对军营进行一次大检查,防止‘恐怖份子’在军营里留下什么威胁性武器,到时候你我偷藏的工作必然无所遁形。趁着他们的注意力还没有延伸到那里,今晚你我必须去把罪证彻底消灭,迟则生变!”
我站在窗口望着军营哨岗上硕大的探照灯,低声道:“你有信心在今天晚上的行动中,成功躲避开执勤士兵组成的警戒网吗,搞不好一级戒备出动的会是X师最精锐的特种部队!”
长孙庭沉声道:“废话,是死是活你我两兄弟也得赌这一回了,总胜过坐以待毙!”
第二卷 纵马狂歌 第十章 棋局
大头珍藏了一幅水晶眼镜,这幅眼镜的售价在打了八五折后还高达488元,曲线优美的钛合金镜框上还电镀了一层24K真金,戴上后任你是职业流氓、色狼、土匪、恶霸头子也会多上一丝斯文气息,据说是大头打算回家乡亲时冒充斯文诱骗无知少女时的卑鄙道具。
所以我和长孙庭把它偷出来,只是替天行道,挽救了一个即将面临悲惨命运的无知少女罢了。
长孙庭在厕所外为我放哨,嘴里扯着不干不净的黄色笑话,逗得大头抱着冲锋枪不停发出傻呵呵的大笑,我则躲在厕所里,点着一根蜡烛,不停的用蜡烛燃烧时腾起的黑烟醺烤着一件东西,如果在这个时候大头冲进厕所的话,他一定会顺手举起手中的八五式冲锋枪就和我玩命,或者重新制造个汽油弹趁我睡着时悄悄丢进我的被窝,因为我手中的东西赫然是他那幅488元的水晶眼镜!
我就象是个恶作剧的孩子一样,把两个镜片都用烛烟均匀的醺成一片漆黑,然后将眼镜小心的放回镜盒内,将蜡烛随手向下面一丢彻底毁尸灭迹,然后摸着肚子一脸施施然的走出厕所。
怀里藏着被醺成“墨镜”的宝贝,带着一身恶臭我和长孙庭、大头匆匆赶回营房,躲进被子里按亮袖珍手电,就着微弱的灯光,我用一根牙签醮上口水,在醺黑的水晶眼镜镜片上用奇异的顺序点出一个个小孔。
三排四十八个小孔,呈现出一种隐含光学奇妙理论的奇异梯形,戴上它凝望窗外的月亮,月光透过紧密排列的小孔发生了一系列的折射和散射后,变成了一种奇异的灰红色,中间还带着苍白的闪耀,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这幅眼镜上的四十八小孔虽然用纯手工制作,有些地方仍然不够工整影响了整体效果,但是也花了我整整两个小时,厚厚的被子蒙在头上,弊的我全身汗如下,长孙庭在我头顶的铺上不时轻轻叩击床架,生怕我假公济私,就此蒙着脑袋真的进入梦乡。
这个眼镜是我两兄弟能否活着取回工具袋的关键,仔细倾听其他人熟睡后的呼噜声,二虎子大概是梦到了自己的洞房花烛夜,不时发出几声充满淫荡意味的傻笑,嘴里还念念有词:“花儿,我的宝贝,来啊,让哥哥抱抱……”
看来他明天需要多准备一条内裤了!
那些没有心事的伙计都进入了梦乡,我轻轻叩击床架,和长孙庭同时翻身而起,悄悄摸出炊事班宿舍。
躲到宿舍旁一个阴暗的角落,我们悄悄审视整个军营,我和长孙庭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真正见识了什么叫一级戒备。在军营东南西北四个角落的防御塔上各架设了一台高功率探照灯,和一挺双联装高平两用重机枪,足足有两米直径的灯光不停在军营中交叉扫过,随着灯光,我们不时可以看到荷枪实弹以五人为一组的巡辑兵,在某些视野开阔的角落,更用沙包架设了临时性防御工事,以点和线建立起一张可以覆盖整个军营的火力网,无论是敌人从哪个方向进行突破,都会受到最有力的迎头痛击。
在卫星雷达站附近更是戒备森严,白天建立的火力防御带丝毫不见放松,反而更多了几台装甲车,这几台装甲机都装备了十二联装飞弹发射架,估计是为了防止敌人对卫星接收站发动导弹突袭的战略防御型战车,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力量隐藏在我们还没有观查到的角落。
戴上特制的眼镜,在长孙庭急切的注视中我低叫道:“我拷,是哪个王八蛋设计的防御网,还真他妈的变态啊!”
长孙庭劈手抢过眼镜,戴上后他眨了半天眼镜才勉强适应了我这件宝贝,当他把视线投向一片漆黑,看起来沉寂而无害的广场时,也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我的这个眼镜上面的四十八个小孔绝不是任意而为,我可是用了足足一个月时间才从老爸卫兵那里学到这手绝活,戴上它眼前立刻变得一片淡红,纵观整个军营,可以不是很清楚的看到,在整个军营中横连竖排的布了二十七条充满危险气息的红线。
“变态,真是变态!”长孙庭用惊奇的目光反复把玩手中的眼镜,嘴里啧啧有声:“设计这种防御网的人即是一个天才又是一个变态,而且我敢打赌他一定是个细腻型的围棋高手,喜欢把事情做得滴水不露,他居然能把整个军营设计得和国家银行金库一样无懈可击。吟雪你发现了没有,探照灯和巡逻队的运行轨迹无时不在遥遥呼应,将它们的覆盖面近乎完美的均衡到整个军营中。”
设计这个战略防御网的人的确是个天才,我越看心里越是发凉,如果说对方真把军营当成棋盘把巡逻队和探照灯当成棋子的话,那么他从一开始就布置了一个必杀的死局。这个未知名的设计者就象是一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魔法师,随着灯光有的推移和巡逻队的运动,利用天才的逻辑运算和近乎完美的时间把握,一步步钳制住侵入者的活动空间,直至巡逻队和探照灯交集的那一刻,任何人将无所遁形。
我拾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画出一个军营草图,沉声道:“如果这真是一盘围棋,而你我就是其中两个正在奋力挣扎希望能够逃出生天的弃子,我需要数据,我们必须确定有哪些巡逻队可能经过我们行动路线,分析他们移动的规矩和时间,还有,掐好表记录探照灯每次可能照射到我们的时间,推算我们可能掌握的漏洞。”
“好!”长孙庭收起笑容,掏出一块秒表,我也翻出手腕上的夜光表,每当我们关注的巡逻队或探照灯进入我预设的路线时,我们就在地上标注一个数字,直到反复几次后,我们才小心的将数据相加后再除以倍数,取出一个误差较小的平均值。
我在地图上摆了三颗小石子,低声道:“从我们这个位置到达目标大概有三百米远,在这段路上有三盏探照灯会对我们产生威胁,其中东角的探照灯在前一百米照射到我们,西角的探照灯能在五十至一百八十米左右的距离照射到我们,北角的探照灯能在六十至二百三十五米距离照射到我们,换句话说,只要我们能冲刺到二百三十五米以外,探照灯就对我们失去了威胁。”
长孙庭也在地图上摆了三颗小石子,“我观查了二十五分钟,我确定能威胁到我们的主要是三支巡逻队,他们其中有一支每隔三分钟会进入我们的前进路线,有一支每隔二分三十二秒会进入一次,还有一支每隔八分钟会进入一次。”
我戴上眼镜又仔细凝视了几分钟,然后举起小木棍又在地图上画了四根横线,“在我们的路线上,有四条红外线,因为制作过于仓促严重影响视觉判断,所以在遇到有红外线的位置,我们必须用军事动作迅速爬过去,要想绝对安全,我们至少要爬八十米距离。”
望着地图上那几枚石子和线条,长孙庭蹲坐在地上抱头苦思道:“难,很难!想在短时间内破解一位天才设下的棋局,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更不要说在这个棋局中还充满了其他变数和意外,你我两兄弟只要落错一子,就有可能被当场打成马蜂窝,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第二卷 纵马狂歌 第十一章 热血男儿
我紧紧盯着一支巡逻队走出视线,猛然劈手抢过长孙庭捏在手里的眼镜,沉声道:“这却是我们必须破解的一个死局,看来只能先把自己放入局中再随机应变,寻找棋局的破绽。事已至此我们绝不可能再用只是一个误会来解释我们的错误,我们的运气真是背到了极点,做这个眼镜只是为了防备万一,结果没想到还真发挥了作用。眼镜只有一幅,我们只能去一个人,你留在这里接应我!”
趁着长孙庭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我就弯着腰冲出我们藏身的地点,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算无遗策,只是三国演义那部小说中为了塑造诸葛亮这个人物编撰出的传说。在我看来,只有掌握充足的数据知己知彼,在战场上随机应变,那才是真正的成功之道!
虽然我的近战格斗能力远远低于我杀死的那个职业保镖,但是我自小就爱好军事,而且在学习时也着实下了几天苦功,跟着父亲的卫兵学了一大堆千奇百怪的保命绝招。我弯着腰身体奇异的前倾成四十五度角,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在脚尖上,每次身体落下都以脚尖点地,经过适当的缓冲后再悄无声息的贴到地面上,然后再狠狠发力把自己全力弹射出去,速度丝毫不亚于正常人在平坦的大路上全力冲刺,在别人眼里看来,我就象是一个重心已经不稳,不全力奔跑就会扑倒在地的莽撞家伙。
教我这种奔跑技巧的是一位精通南派武术的格斗高手,据说他还精研过日本忍术,他虽然对于那种绝对变态毫无人性的训练方法颇为不齿,但是仍然从忍者的潜行突袭技巧里繁衍出这套命名为“猫步”的绝招。
只是几秒钟时间我就悄无声息的冲刺出五十米,在即将进入红外线的边缘,我的身体猛然向前一扑,整个人在贴到地面时已经蜷成一个圆球,凭借我身体的惯性迅速向前滚动,直到确信自己已经滚出二十米后我才双手一撑,轻巧的跃起。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角突然连跳了好几下,我迅速四顾了一下心中不由狂喊道:“不好!”
东西两侧警戒塔上的探照灯一左一右,违反规律的同时扫射过来,趴在地上隐隐还能听到在后方传来的脚步声,这个设计棋局的人当真是深得兵法要义,居然能在看似无懈可击的死局中,又加入了一道变化,立刻将我心中已经设计好的进退方案全盘打乱。
看到身旁不足两米处有个下水道的井盖,我不假思索的拎起铁盖,整个人就跳进不足一米深的下水道中。
“扑嗵!”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溅起的污泥盖了我一脸,下意识的张开嘴呼吸,却吸入一嘴恶臭,一些乱七八糟的腐烂东西混合着烂泥一起灌进我的嘴里,喉咙被刺激得一阵不能抑制的痉挛,眼看就要呕吐出来,我闭紧双眼猛然一头扎进半尺多厚的污泥中,在同时我终于忍不住开始疯狂呕吐,我的胃液加上今天晚上刚吃的饭菜冲喉而出,也只是在污泥中冲出几个气泡而已。
刚刚吐完我不可抑制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恶臭到极点的污泥被倒吸进喉咙,就在这个时候巡逻队有序的脚步声已经来到头顶,我只能拚命伸手扭住自己的大脚,在近乎自虐的肉体痛苦中,将混合了我呕吐物的污泥,一点一点的顺着喉咙吞进自己的胃里,那种一瞬间精神与肉体刺激到极点的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绝对无法想象。
我静静的趴在正常人绝对无法容忍的污泥中,直到肺叶因为缺氧快要爆炸,脚步声远得再也听不到一丝声息,我才猛的爬起来不停的呕吐,我的眼睛中已经被污泥浸得生痛,我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可以用来擦拭我的双眼,我的嘴里塞满了让人闻之欲呕的腐臭烂泥,在混合了我的唾液后不能控制的缓缓浸进我的味觉神经,我只能趁着呕吐得连胃液都吐不出来的空间,拚命的吐口水希望自己能好过上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一阵水声,一股脏水顺着下水道冲下来,我如获甘泉的捧起这股不知道是别人洗袜子还是洗脚的污水,首先就将它送到我的嘴里,然后狠狠喷出来,再捧起一把将脸上的污泥勉强抹开。
我现在不能出去,我现在全身恶味,就算是隔着几十米距离也会让人觉得恶臭难当,一旦出去我绝对不可能再避开巡逻队的追击,我趴在只有半米多高的低矮下水道里,必须把头尽力向上扬,才能避免更多的污泥随着我的爬动溅到脸上。
为了挑战自己的极限,我曾经在部队里接受过为期两个月的最严酷求生训练,我能吃下连野山羊都不愿意去碰的苔藓,我也曾被教官丢进一个废弃的矿坑,仅凭一个打火机和一把刺刀在地下挣扎了二十五小时。为了补充体力,和几十只老鼠搏斗后把它们生生嚼碎,当成我的美餐,我至今都不能忘记,我是如何把一只大蚯蚓整条丢进嘴里,感受它在我嘴里奋力挣扎的那种悸动,然后用牙齿狠狠咬下去,土腥的味道立刻灌满了我整个口腔。
我在离开军营后整整接受了半年心理治疗,才让自己重新成为一个正常的人,而不是一台战争机器或者是疯子。想成为一个出色的战士,绝不是那些远离军营的人,通过自己的大胆猜想,就能杜撰出来的英雄传说。
摁亮袖珍手电,用手掌罩住向上散射的灯光,我仔细打量眼前这条低窄的通道,就象所有的下水道一样,这里阴暗而潮湿,从四壁的建筑材料上来看,这条下水道应该有了相当的历史,大约每隔三十米就有一个用细钢筋焊接出来的井盖。可能因为海拔过高的关系,在下水道内并没有太多的蜘蛛网,但是一些体形硕大的多足类动作却穿行其中,就在我仔细观查的时候,一只足有半尺长的蜈蚣大模大样的从我眼前爬过,还昂起头着意打量了一眼我这位不速之客。
试着向前挪动了一下,手掌按进一片滑腻湿冷的污泥里,那是一种另人连心底都要为之颤栗的滑腻与阴冷,中间还不时翻出股不知道沉积多少年的恶臭。我突然想起来,在这种环境中一定充满了沼气,我如果在这种环境里呆得时间过久,一定会因为缺氧窒息而死,想想当别人把我的尸体从下水道里拖出来时的情景,一定是十分的精彩。
关掉手电,我开始用力向前爬,不一会我的两只手两条腿都因为沉积在下水道中的玻璃片、尖利的石子划出片片鳞伤,我不愿意去想我鲜红的血液和污黑的烂泥混合在一起,是什么样的颜色和景象。每爬到一个井盖下,我就昂起头使劲呼吸外面的空气。
在下水道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我一个人默默的前进,由于没有对比的坐标,不一会我就丧失了距离感和时间感,我不知道自己道底了爬了多久,爬了多远。我不停的为自己唱着一首歌:
傲气面对万重浪
热血象那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如精钢
胸襟万千丈眼光万里长
我奋发图强作好汉
作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
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
……
就是这首歌和对胜利的极度渴望支持着我一点点向前挪动,我不知道我还要爬多久,但是我知道每当我爬出一步,我距离胜就就更进了一步!每爬到一块井盖下我就会四处乱摸,在什么也找不到后又会带着失望与希望继续前进。
终于,我摸到一团已经被污泥和脏水泡成一团的东西,里面有一个尖锐的硬物刺破了我的手心,我的心脏不由狂跳起来,是那个帆布包!
我跪在污泥弯着腰,用颤抖的手隔着一层帆布仔细的去分辨,没错,是我们用过的锤子和钢凿。我,终于找到它们了!
大脑传来一阵阵晕眩,身体因为过度缺氧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我悄悄推开头顶的下水道井盖,露出小半个脑袋仔细观查周围的环境,可是现在我的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带着一层重影,连耳朵都嗡嗡的响个不停,现在就算是有个人站在我的面前,我都未必会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