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心里轻松了一些,往宿舍走去。
我租住的宿舍在一所大学附近,一个宿舍楼的单元房,不到100平方的空间被房东用密度板分割成了6个小房间,房间里除了一张单人床,就只能放得下一张电脑桌。
不过我的随身东西也很简单,除了几件衣服几本书,就是一个笔记本电脑,房间小倒也无所谓,反正只要有张床能栖身就行。
走了一会儿,我随手一摸口袋,糟了,手机不见了。
这部手机是冬儿在今年情人节的时候送给我的,价值不菲。漂泊期间,我一直随身带着它,虽然手机卡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欠费停机了,但每每看到这手机,总能勾起一阵暖暖的回忆。
我心里大痛,冬儿消失了,手机也不见了,自己到哪里去找寻过去?还有,手机里存贮着他所有朋友的联系电话,手机丢了,我将彻底和以前的圈子里的人失去联系。
急忙沿着来时的路往回找,一直找到下公交车的地方,都没有发现。
或许在公交车上被小偷摸走了,我擦擦额头的汗滴,懊恼不已。
干发行员没有手机是不行的,我摸了摸口袋里仅存的800元,走进一家手机店,买了一部黑白屏的诺基亚手机和一个电话卡。买完这些,身上还剩下400了,这400,要支撑自己一个月的生活。
最艰难的时刻来到了。
在附近的沙县小吃要了一碗馄饨,喝了一瓶二锅头,吃喝完毕,沿着马路随意溜达起来。
带着醉意经过林荫广场的时候,看看四周无人,突然来了活动筋骨的兴致,不由就在空地上虎虎生风打了一阵醉拳。
我自幼习武,在浙江大学读书的时候还是校武术队队长,主攻散打,得过全国大学生武术大赛散打亚军。
练了半天,摇摇晃晃走到五星级洲际大酒店门口的时候,突然来了尿意,径直就疾步进去,急急直奔卫生间,突然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一脚踩在那人的鞋上,自己也一个踉跄滑倒了。
“我擦,乡巴佬,瞎眼了!”那人接着怒叫起来。
抬头一看,一个30岁左右的高瘦的男子,衣着名牌,头发梳地油光发亮,正带着鄙视和傲慢的神情俯视着我。
我忙站起来:“对不起,我没看见!”
“没看见就行了?操——给我擦干净!”说着,那男人掏出一个白色手绢扔到地上。
我顿时感到一阵屈辱,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怎么了?”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我抬头一看,一个穿蓝色连衣裙的女人正从后面过来。
晕,秋桐!
秋桐此时也看到了我,身体一颤,愣住了。
我心里连叫倒霉,对我恨之入骨的秋桐肯定会让这个男人痛打我一顿,出出游船上被羞辱的那口恶气。
虽然我觉得真打起来这男的肯定不是对手,但我不想惹事。
“这乡巴佬走路不长眼,专往我脚上踩!”那男的和秋桐说话,却还是盯住我,脸上带着恶作剧般的坏笑:“穷鬼,快点给我擦,不然,给我舔也行——”
我咬紧牙根没有动。
正文 3.第3章 出租屋里
秋桐回过神,用厌恶加怜悯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对那男的说:“李顺,算了,他也未必就是故意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那男的不满地瞪了秋桐一眼:“胳膊肘子往外拐,帮这个穷鬼说话,你到底和谁是一家人?给我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秋桐脸色一红,又一白,咬了咬嘴唇,径直就往外走。
李顺看秋桐走了,也拔脚就走,边冲着门口的保安叫着:“你们都是干鸟的?怎么把乡巴佬放进这里来,这是这种人进来的地方吗?操——”
看到保安走过来,我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忙转身走出酒店,带着满腔屈辱,在酒店一侧没有灯光的树林里,撒完了这泡尿。
回去的路上,越想越屈辱,马尔戈壁,囊中羞涩,低人一等!
秋桐今晚没借这个机会报仇,还劝李顺罢手,倒让我多少生出一些感激。
想到秋桐刚才在李顺面前一副小婆子的样子,我不由有些失望,秋桐怎么会和这种男人混在一起?不知道秋桐和这个牛逼哄哄的李顺到底是什么关系,夫妻?情人?
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秋桐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在小卖店买了一箱康师傅扛到宿舍,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房东在房子里安了一个无线路由器,可以上网。
周围静悄悄的,租房的学生上晚自习都还没有回来。
我突然感到异常孤独,决定申请一个QQ号。我给自己起了一个网名:亦客。
一来这是我名字的谐音,二来取独在异乡为异客“异客”的谐音。
登陆QQ之后,我看着空荡荡的“我的好友”一栏,抬眼看看窗外夜幕下灯火阑珊的繁华都市,在这个城市里,又有多少和我一样孤独寂寞的异客呢?
想到这里,我输入网名开始搜寻,竟然真的找到了一个在星海的亦客。
看了下资料,女,29岁,星海。
比我大一岁。
我决定加这个女亦客为好友。
但对方需要验证问题:请说出加我的理由。
我晕,这不明摆着是难为人吗?
我突然来了倔脾气,你为难人,我还非得加你不可。
略加思索之后,我下意识打出一句话:独在异乡为异客。然后点确定。
没想到,竟然通过了。我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自己和这个人真的有猿粪?
加完等了半天却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