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横贯齐鲁的济水地位非常煊赫。尔雅中提到的四渎:江、河、淮、济,就是古代四条独流入海的河流,“济”指的就是济水。
这条绵延千里的大河在齐鲁的西部会经历大野陂,这大野陂的另一个称呼就是梁山泊。打梁山泊向西南去,乃是广济河,又名五丈河,是北宋东京汴梁城的“漕运四河”之一。
嘿嘿,梁山泊为什么会被赵佶视为心腹大患,那还是有原因的。同时呢,梁山的声势为什么会起的那么快,那也是有缘故的。
陆谦如果只是去梁山,顺着广济河一路东去就行。可惜他最初的目的地是沧州。
沧州那地方是一片穷乡僻野,临近宋辽前线么,地盘大的能一个顶三分之一个河北东路。
陆谦也不怕柴进不敢收留他,这位柴大官人可是一位奢遮人物。虽然他的奢遮更多是出于自己内心的小不忿,他笼络江湖人物,对江湖好汉另眼相待,不是因为他真的性格豪爽,义薄云天。而是更多的出于一种给大宋朝添乱点火的阴暗心理。
当然,柴进以他本心来说,那是绝不愿意造反上梁山的,他也清楚,柴周家的江山早就烟消云散了,光复祖业,最多也就是在梦中YY一回。但他心里就是有那点小不忿,为自己先祖感到遗憾,对赵宋祖上的不光彩手段感到鄙视。所以他就像一个不成熟的小孩子,我不喜欢你这个大人,我又无法反抗大人的统治,那我就给你捣点小乱,捣一点他自认自己的祖宗牌子能庇护的住的小乱。
在水浒里,汴京的高俅一发力,地方官开始不买柴进的面子,或是做出一副不买柴进面子的架势之后,柴进利索的就把林冲送上梁山去了。陆谦也准备走这条路子,这总比他独自去投梁山或是去别处地方要强不是?
白衣秀士王伦可不是一个有担待的人物。晁盖他们投奔梁山的时候,这家伙就一个劲往外推。这里头主观是有他自知本事不强,难以压制众英雄,又不愿意失权的缘故,客观上那多多少少也有怕招惹是非的原因在。
陆谦杀的可是高俅的儿子啊,高俅又是殿帅府太尉,相当于三军总参谋长,这要是露了痕迹,周边的官军还不要时时刻刻都盯着梁山啊。
以王伦的心性,还真有可能包银一封奉上,恭恭敬敬的送陆谦下山。
陆谦在梁山毫无根基,也不能上去就火并了王伦。所以,柴进那地方,他真的有必要要去的。那不仅仅是因为武松。
何况陆谦不是齐鲁人士,犯事后跑来齐鲁落草,当地的江湖大豪总是要拜见拜见的。就相当于走了个明路,有了块敲门砖。像鲁智深、杨志那样直接打杀邓龙,占据了二龙山,那真的是有些坏江湖规矩的。
陆谦前世对水浒的了解可以说是一瓶不满半瓶晃荡,但他记得金圣叹对柴进的评价,觉得尤其的精辟。旋风者,恶风也。其势盘旋,自地而起,初则扬灰聚土,渐至奔沙走石,天地为昏,人兽骇窜,故谓之旋。旋音去声,言其能旋恶物聚于一处故也。
纵观整个水浒,梁山能够成势,柴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现在陆谦也要顺他一把东风了。
三天的时间,陆谦过了黄河,人到了濮阳。他不敢进城,就在城外的六塔集找了家店住下。
要了两斤酒水,一只蒸鸡,一盘白切肉,五张饼子。是吃的畅快淋漓,这年月的酒真是酒水。本身度数就低,店掌柜的还往里头添水。所以啊,这两斤酒就是漱漱口。
再则,自从他穿越之后,陆谦就发现自己的饭量那真叫一个大,也只有前世的那些大胃王才能跟他比了。轻而易举的就能塞进去好几斤肉,这还不算面食,并且是每顿都如此。也亏的他盘缠不缺,不然的话,真要劫富济贫一二了。
前世陆谦并不喜欢喝酒,啤酒白酒红酒都一样。而在北宋这时空里,到了饭店吃肉不喝酒,那就等于是21世纪的逛酒吧喝纯奶一样奇葩。陆谦还是不需要这种围观的。
“叮!”
突如其来的脆响声吓的大口吃喝的陆谦浑身都一哆嗦,手里头的酒都洒了半碗。不过接下来陆谦脸上焕发的就是无尽的喜悦了,系统告诉他有任务完成。虽然这几天里陆谦把那个破系统页面翻看了无数遍,也没看到任务两字。
把半碗酒一口干了,陆谦点开人物栏,他眼前就等于出现了一个其他人都看不见的页面。
荣耀榜,荣耀榜的数字变了,红字告诉陆谦,他刚刚完成了肝胆相照这一系统任务,让林冲免于牢狱之灾,荣耀值10。而这个荣耀值的用处,那是超级珍贵的,它可以买技能,可以买装备,甚至可以买寿元。
比如说最最基本的侦察,不管是对行军打仗,还是对日常生活,都能有很不错的用处。
侦察这一技能所需的荣耀值就是10点,而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看到的技能。
陆谦有种被套路的感觉,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点亮了侦察技能。水浒这地界,黑店真的不能不防,有一个侦察技能,总是会好很多。
陆谦并不去想是什么力量让他现在这样的,他现在不需要理会这个,他只需要好好享受现在这个世界就可以了。
就在陆谦如此想的时候,他脑袋里又响起了第二声“叮”的脆响。
表误会,这不是又有任务完成或者是诞生了。
林冲脱难,陆谦是很高兴很高兴的,毕竟这是他很喜欢很喜欢的一个英雄。但这第二声叮,就大不一样了。
满心的欢喜化作了无比愤怒。刚刚他才双喜临门,还沉浸在为林冲的高兴中呢,眨眼就被人一壶酒砸在了头上。MMP啊!
陆谦脑袋流血了,虽然那酒壶不是瞄准他砸的,但酒壶是陶瓷的,被人远远地扔出来,砸在他脑袋上不开花就怪了。
“客官,客官,赎罪,赎罪。都是小店的错,还请客官息怒。”
店掌柜的连忙给陆谦赔罪,这可是一个大户,一顿酒菜,外头马匹的喂养,还有今晚上住宿的费用,足足一贯钱。何况这次还真是他们店里的过错。
陆谦气的都想破口大骂这店家一顿,但看着掌柜的年纪也不小了,还一脸赔不是的小心表情,再多的怒火他也不能对着人家发啊。
接过小儿递上的毛巾,陆谦一边捂住脑袋,一边恨声问道:“这怎么回事?上面是谁?”
高衙内老子都杀了,上面的毛球还算个鸟?要是富贵子弟,更或者是官吏所为,陆谦必会让他们有好瞧的。
第六章 金钱豹子【求收藏,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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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这一世的个头在一米七五左右,比林冲是低矮了一些,但跟常人比来已经算高大。而且身材强健,一身劲装打扮,随身带着长短刀具,还有一匹骏马。通身气派又看起来就像贵人,之前这掌柜的都认为陆谦是名在职的军官。
“某倒要看看是什么鸟人在我头上放肆!”说话中,陆谦右手已经抓起腰刀。
能动手就别哔哔。陆谦现在还真的很想动手。
“官人大度,官人真是大度。且容老汉说来于官人听。那楼上汉子是个泼皮无赖,嗜du成瘾,月前来到六塔集,在我店中盘恒。初来时候,出手大方,老汉还以为是碰到了贵客。但不想他整日里在du肆里打转,要么就是与集上的浪子角抵比斗,再多的钱财也留不住啊。不及两旬就输了个倾家荡产。至此就赖在了老汉店里。”
说到这儿,这掌柜的一脸苦涩愁苦,让陆谦心里是对上头这家伙更具恶感了。
“他只说已央其东京的表哥来援他,让老汉暂且宽限他几日。可这一宽限就十日还多,前日老汉实在不愿再等,权当遭了瘟神。让店中伙计去赶他走,结果汉子凶恶,反被其打伤了两个。这人一身的火点疤瘌,使得一手好拳脚,便是集市上的浪子地痞也不是对手。老汉前日里赶他走是恶了他了,这两天他每每口出恶语不说,还每每要好酒好菜,不给就闹,欠账已经有二十贯还多。”
掌柜的话说的可怜,但陆谦却也没全部信他。说话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在这水浒世界里,就更是如此了。
十字坡孙二娘的黑店,催命判官李立,船火儿张横,都该杀。如果那孙二娘的黑店真的杀人卖人肉包子的话。
但现在他就要寻那厮的麻烦,谁让陆谦见血了呢。陆谦用毛巾裹头,提起腰刀上楼。
就见楼上一间客房房门大开,门口还泼洒着水痕,散发着一股酒香。
陆谦似乎看到了酒壶被甩出门后,在空中翻滚着,壶盖掉落,酒水撒开,壶身翻滚着坠入落下大堂,正好有他的脑袋来接球。
“忒的腌臜货,敢拿酒壶砸你爷爷!”
陆谦叫吼一声,闯进屋里去。就看一个雄健汉子正在据案大嚼,桌面上有酒水,有整鸡整鱼,有荤有素,有汤有菜,吃的比陆谦都要丰盛。
那汉子个子不高,赤果着上身,胸前脸上全是指头大的斑点。听得陆谦大喝,不管因由,径直怒了起来。掀桌倒盖陆谦,人就合身扑将上来。一双眼睛红的怕人!
先前被汉子的发怒吓的躲到墙角的小二,见此模样,更是浑身颤栗,心中大喊祖宗保佑。
陆谦自不会却让,他现在下马扔刀,武力还剩下六十五点,但这样的武力在整个水浒中属于什么档次呢?
林冲是万万比不上的。当初他用尽气力,仍然被暴怒中的林冲拖着走,这差距不是一丁半点。
豹子头林冲的武艺在整个水浒中也是第一流的,怎么着也会在80以上。陆谦心里自负,自己兵器在手70的武力,在三国志中当然只是二流垫底三流拔尖的货色,但水浒的武力值绝对没三国高。陆谦觉得自己就跟韩滔、彭玘、扈三娘应该差不多,在水浒里也能算是二流身手。
可是没个实战应证,那总归是有点不保险。
闪身避过飞来的桌子,把腰刀丢在方外,脚步一弹,整个人也对着汉子扑了上去。
不管来人扑张来的双臂,陆谦一记冲拳,直打那人脑门去。
汉子先前在六塔集角抵无敌,是心里先存了轻视,觉得自己双臂一抱,甩着就能把人摔飞出去。那里料到,对手一记冲拳就迎面捣来,那是擦着汉子的鼻尖划过,瞬间的危险激的他浑身汗毛顿时倒竖!
汉子在六塔集打混了一个月,知道这里没有强人。万没想到,来人却有一身不错的武艺,出手更是狠辣。错非他马步扎实,瞬间由动而静,再用上铁板桥使的快,这一拳头已经能要了他半条性命了。心中凛然,脚下一蹬,翻身滚地,就要让开了距离。
一拳落空,陆谦心里头不惊不躁,这人好快的动作,好扎实的基本功。可这更顺陆谦的意。
脚尖在地一点,还未落实的身影转而斜冲而起,快若闪电直扑汉子而去。
照头再是一拳轰出。
这正面的一拳,比刚才的拳头还要更快上三分。
汉子刚刚要起身,眼前就又有一道拳风响起,硕大的拳头已经近在眼前,带起的风声吹得自己脑门一片冰凉。“好是狠辣。”心中也生起了疯病,壮硕的身材陡然化作了一只暴猿,缩身坐蹬,两手交叉向上猛顶,整个人还不退反进,硬迎上陆谦砸下的拳头。同时一脚飞出,直蹬向陆谦腹下下阴。
感觉到踢向自己腹下的那一脚,陆谦脸上登时起了一头黑线,也忒“断子绝孙”了吧!拳头下砸之势依旧,另一只拳头向下遮挡。同时胯部向右扭了扭,他就算是硬顶上一脚又如何?你上面使着力气顶拳,下面还能一脚踢断我胯骨不成?
“嘭!”肌肉碰撞的声音中,两人分出了胜负。陆谦身形微微后退一步,那汉子却被陆谦的拳头冲开了遮挡的两臂,打砸在了脸面,面颊以肉眼的速度肿起,鼻孔也啦啦流出了鲜血。
疤瘌汉子吃了亏,自不愿意,豹吼一声就向陆谦再度扑来。
两个人扭打做一团,最后得胜的自然是陆谦。那汉子或许力气很大,但在招数、速度、敏捷上差了陆谦不少。并且两眼通红,酒是没少喝。那不是谁都叫武二郎,喝了酒之后不仅战力不损,还更加勇猛涨溢。
“你这贼厮,服是不服?”
攥紧的拳头就在这汉子眼前,陆谦本待这汉子说两句服软的话,便放了他。那里料到,这汉子眼睛一闭,竟是死硬。这让他甚是好气,就提起拳头狠给他几下子。然边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乃是先前屋角的店小二。
看着店小二那满脸都是阿谀奉承的面容,陆谦心头不知怎么的,就一阵烦恼:“滚。”
冲着那小二暴喝一声,唬的他连滚带爬的跑走了。这才松开手,找着屋子里唯一还有样子的椅子坐下,确是内心的烦躁也消去了些,对地上这汉子也不再下手。看汉子已经张开了眼,但还是在地上未起来,好气又好笑。
“你这汉子,怎么不知道起来?”
“我既败在你手里,任打任罚就是。”
“某打你一顿,这头颅上的血能还回去么?”陆谦是招了无妄之灾,可不是纯粹给掌柜出头。
“你不是掌柜的请来的?”这汉子神情一愣,就盘腿坐在地上。
“你那鸟事谁耐去管?非是你丢落酒壶,砸到了我,我何尝会上楼来。”陆谦扯下头上包裹的毛巾,血口已经凝固。“汉子你姓甚名谁,男子大汉,怎地在此处耍起无赖?”
“凭的说我无赖?我已经央人送信给我那东京做官的表兄,只是表兄还未到。”
“区区二十贯钱,何曾会赖他?忒的没脸。”
“适才投酒壶砸到好汉,是我的不对。”
汉子也又不知道有没有脸红,但神色扭捏了一下,接着正色说道:“小人姓汤,名隆,父亲原是延安府知寨官,因为打铁上,遭际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叙用。近年父亲在任亡故,小人贪赌,些许家财都给败坏掉了,承不了军职,流落在江湖上。前些时日在河东于人打铁混得些钱财,便想来东京投奔表兄,做个正经营生,不想在这六塔集犯了老疾,
小人好使枪棒,因为自家浑身有麻点,人都叫我做金钱豹子。敢问哥哥高姓大名?”
出身军户的汤隆耍的一手好棍棒拳脚,可不是谁都能压得他下的,先前在河东遭遇了那些个强人,不想在这六塔集也撞上了铁板。
第七章 江湖相逢便是有缘【求收藏,求推荐】
原来是他!
陆谦脑子里登时出现了一个身影,金钱豹子汤隆,梁山上主管军器打造事物,可以说是大大提高了梁山的装备水准,使得“防有重甲强盾,攻有利箭坚矛”,撑起了整个梁山军工业的人物。在陆谦看来,他对梁山的重要性远比他一百单八将中的排名更要靠前的多。
但是这家伙是一个坑哥的人。将身为朝廷年轻军官代表的表哥徐宁骗到梁山落草,还冒名他劫财,绝其后路,可谓是坑哥之极啊。
那徐宁可是大好的前途啊。金枪班就是中nan海的保卫局,徐宁是里头的教练,前途一派光明。是以,不少人都说这家伙是个坑哥的人,人品低劣。
但陆谦却觉得汤隆还不错,他是坑了老表徐宁,但这个坑却不等于他就一心卖兄求荣。
那是不一回事的。
汤隆拐徐宁上山,形式大背景是呼延灼大兵压境,连环甲马大胜梁山。整个梁山都面临着重大的危机感,说汤隆立功心切,卖兄求荣的人,是不是也要把这个大环境考虑进去呢?
想想汤隆不卖兄的后果?梁山会有多么大的折损?
所以么,也是有些情由的。况乎江湖男儿,脑子一热就爆出来了。汤隆本身又是一个爱表现的人,作为一职业铁匠,如同卖艺般出场,众人围观喝彩,更是惹得兴发就体现了他这一点。
况且汤隆并不是什么军事奇才,天下能破连环马的绝不是只有钩镰枪。像历史上的岳家军,上砍金兵,下砍马腿,只要你战法得当,长刀兵与长枪、柜马、楯牌、弓弩配合默契,将士英勇果敢,步兵胜骑兵并非不可能。呼延灼的连环甲马或许有甲具的buff加成,但就北宋那破马,绝比不上金兵的铁浮屠,并不是天下绝横,只有钩镰枪可破的。
可汤隆他就是一个蒙古大夫,只知道对症抓药,而且他还就只知道钩镰枪这一种药。那结果是徐宁上山,也就不出意外了。
唉,不管怎么说,汤隆身上坑哥的标签在后世是怎么也摘不掉的。但是汤隆这种军户子弟出身,有着一身不错的本领,还嗜赌如命的人,在身价输光光之后宁愿与人打铁也不拦道劫财,坏人性命,这种人再怎么着也不算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