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剑生芒,这是世俗中达到先天境界的强者才能施展的手段,似他们这些流落在商家作护院武师的武者,只怕终生都没有机会晋级此境!即便是在天都国中,能达到先天境界的武者,也不过十数位,可以说是极为罕见!
木元听见这个武师的震惊,心中倒是不值一晒,长生宫无上剑诀,青木神芒,本来就是要达到炼气二层才有的手段,自己辛苦了十年才达到这般境界。而长生宫即便是在修真界中,都是颇有声名的门派,一派长生真气,玄妙精微,比起俗世武学,要高明不知多少倍!
而道门择徒,最讲究根骨天资,正所谓“修仙者,骨之坚秀,达道者,神之最灵”,不似佛门广开方便之门,普度众生。而木元的那个便宜师傅,虽然本身在长生宫中混的并不得意,但择徒入门,也说明木元总是有些修道天分的。
青木神芒漫天扫荡,霎时间如漆黑的夜幕中忽然亮起一盏明灯,驱散黑暗,照亮四方。青碧光辉漫天流转,所过之处,腥红血液挥洒而下,成百上千只蚊虫都被神芒扫中,化成飞灰。
见到此景,劫匪大汉这才目露惊慌,木元见他还有这等手段,提剑而上,正准备取他头颅,了结他的性命,就听远处山崖上忽然传来一阵厉啸,一道黑影如鹰隼下扑,身前裹着一团寒光,凶戾暴虐的肃杀之气夹杂其中,滚滚而下,直取贾布家眷所乘之马车!
木元冷哼一声,察觉到对方体内的真气,滚滚如江河奔腾,立时全力勃发,青木神芒暴涨,萦绕在全身各处的真气更是释放出强烈的光芒,隐隐化作一棵参天巨树,枝叶葱茏,树根虬结,通体绽放出耀眼的碧绿青翠光芒,无数枝条随风摇摆,犹如千手挥舞,生机勃勃又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寒光青芒碰撞,顿时气浪澎湃,气劲奔走,下方的马车被其所激,立时四分五裂,棚顶炸开,骏马长嘶,躲在其中的女眷老幼俱都齐声惊呼,木元身形一晃,已经站在了这些人身前!
来人亦止住身形,凌空后翻,全身乌光鼓荡,手中一把寒光烁烁的长刀,刀刃极薄,一抹流光在上面游走不定,映着日光,散发出一股清洌之意,更显锋利!
木元全身震荡不已,握剑的手都有些酸麻,不禁有些惊讶,未料草莽之中,竟有如此好手,却是怡然不惧,对方稳站不动,想来也是不好受,不然也不会凝立不动,蓄势而待。
“是你毁了我的黑蚊?”语音冰冷,似万古玄冰,沁人心骨。
木元恍然,料来先前那大汉只是个普通人,如何会豢养这等凶物,定然是眼前这人送给他防身之用,而自己毁了黑蚊,此人心生感应,寻来至此。
想到这里,木元心中却是略略一定,眼前这人虽然厉害,自己也不一定就输给他,笑着说道,“看你也是道中之人,怎的落此为寇,岂不有失身份!”
来人仰天打了个哈哈,“长生不可得,但求人间富贵,岂有它哉!”
木元一挥铁剑,“此行我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还请离去,如何?”
来人大叫道,“哪有这等好事,胜过我再说!”话音一落,随即恶狠狠的扑了上来,长刀寒芒乍现,身体上亦笼罩上一层黑色烟气,化成一尊三头魔相,嗜血冰冷,冷眼觑世,毫无感情色彩!
木元笑道,“原来是魔道中人,说不得小爷今天也替天行道,做一次好事!”铁剑吞吐剑芒,立时跟对方战成一团!刀来剑去,打得不亦乐乎!
斗过几个回合,木元心中更是大定,对方法力真气上,跟自己只在伯仲之间,而论及技巧功法,却远不如自己的青木神芒,信心一涨,一路剑诀更是得心应手,将其中奥妙发挥的淋漓尽致,酣畅无比!
青碧辉芒渐渐压制住黑烟乌光,那些俗世武者虽然不通晓修真法术,但优劣之势还是看的清楚,见木元大占上风,贾布一方的武师俱都喝彩,而打劫的匪徒却大惊失色,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们的寨主跟人交锋落在下风,不禁失色。
劫匪寨主被木元神芒压迫,渐渐不支,连忙舞出几刀,他不过是一个魔门中不成器的弟子,名唤江城,修习了三十年的心法,也不过是在炼气二层上,但他到底比那些世俗中的高手有见识,知道了天外有天,也就在这一块地上占山为王,不去招惹那些强者。
江城如今已经年近四十,修习的也只是末流的功法,一路刀诀就更不用提了,比之木元的青木神芒,要差之甚远,迫于无奈,反手一拍腰间,立时飞出无数的蚊虫,乌压压的倾覆下来,比之方才那一阵,要厉害的多了!
而江城本人,亦乘此机会,舞动刀光,直扑向前,想要在一瞬间决出胜负!
木元震动青木神芒,同样全力出手,黑蚊覆顶,一大片幻象顿时出现在意识之内!
但见一个黑暗潮湿的密牢之内,约莫上百人,男男女女,老幼妇孺,浑身都叮满了黑色的蚊虫,尖针刺入血管之中,鲜红的血流顺进蚊虫体内,渐渐的为其增添了一抹艳红之色。而这些被蚊虫所叮之人,俱都发出惨烈的呼叫之声,强大的怨念充斥整间密牢,也一点一点的被蚊虫吸纳,让这些虫子变得更加强大!
“真是歹毒,定然不让你走脱!”木元道心稳固,这些惨烈的幻象在他心头浮现,非但没有让他意乱神迷,反倒激起心中杀念,立志要将此人斩杀!
青木神芒漫天暴扫,来回冲刷,大片大片的蚊虫跌落在地,却并不就死,比方才那些要强悍的多,而这时江城已经合身扑上,刀光怒卷,如奔腾的江水,要淹没一切!
木元将青木神芒发挥到极致,剑身上已经吐出大片的光霞,扩散成圆弧状,覆盖身前半圆之地,如一把巨大的折扇,来回扇动,来回扫荡,但那些蚊虫却是凶恶之极,既暴戾又强横,杀不胜杀!
木元心中怒极,但长生宫的青木神芒虽然威力强大,但杀伤之力不足,本就是重在长生养气,讲究的是万事留一线,并不赶尽杀绝,以之御敌有无穷妙用,但想要灭杀对手,却就有些缺憾了!
真气暴走,胸前却传来一股清凉之意,木元忽然想起自己新得的葫芦,心中一动,长生真气贯注其中,手心一张,无数黑线立刻怒卷而出,缭绕成丝,纵横交错,变化无穷,让青木神芒在平和之中,又增添了许多灵动,本来连成一片的辉芒,又散成绵密的大网,将漫天黑蚊都遮盖起来。
失去了这一大助力,江城自然不敌战力又增强几分的木元,自己苦心祭炼的蚊虫被束缚,自己最大的依仗失去,顿生退意,唰唰劈出几刀,身形一顿,立时冲天而起,逃遁而走!
“哪里走!”木元大喝一声,却先回身,剑尖上迸出数十道翠芒,纷纷没入那些打劫匪徒的四肢穴道之内,御气生风,飞腾而上,直追江城!
江城真气贯注双脚,每一次落地弹起,都要飞出几丈远近,木元紧跟其后,两人一追一逃,须臾间就远去数里!
两人去的方向,却是一座连绵山脉,山中密林丛生,正合木元的长生真气,无数碧绿翠芒从周围树木中逸出,没入木元体内,而林木枝叶摇摆,落叶飞扬,更生风力,催动木元身形疾飞,渐渐的拉近了跟江城的距离!
木元心中一喜,大喝一声,剑芒吞吐,一股利芒吐出,直击在江城背上,乌光迸炸,江城身形一晃,身形更慢,木元再追,不知不觉追入深山,但见江城速度忽然在一瞬间缓迟了许多,木元脚下发力,再次追近,猛然间觉得周围气场一边,自己的身形似乎被无数无形枷锁加身,沉重了数倍。
木元震骇无比,自然知道了为何江城的身形忽然减慢了数倍,抬头远望,就见不远处山峦上,两个道士遥遥相对,其中一个,邋遢道装,道髻凌乱,正是送给自己葫芦的那个邋遢道士!
第7章 潮汐流
邋遢道士此刻一改木元所见时的落魄,整个人挺背而立,全身墨光浓重,直冲九霄云端,似乎连通了天地,宛如屹立在乾坤之间的擎天之柱,双掌掌心里气芒吞吐,长达一丈,扩散成两柄巨大的战刀,气流滚滚铺散,四面八方风流云散,呼啸激荡,给人一种浩大恢弘的感觉!
见此情景,木元不禁脱口惊呼,“气兵光刀!”心中之震惊,莫可名状!
气兵光刀,那是修为至少到达炼气第六层,成就金丹大道才能使用的神通,即便是在长生宫中,也只有寥寥几人才有这般修为,即便是木元的师父,碧元老道,也只是刚刚炼气六层,成就金丹,驾驭的气兵,远远没有这个邋遢道士使用的这般威势,动人心魄!
再看跟邋遢道士对立的那人,却是一个中年秀士,高冠覆顶,古服飘飘,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全身荡漾出耀眼的光辉,层层流转,羽扇每一次挥动,都会激荡出巨大的飓风,咆哮奔腾,跟邋遢道士的气兵遥遥相对,丝毫不落下风!
“这两个人,都深不可测,以我现在的修为,近身即死,丝毫没有悬念!”木元修为虽然不高,但见识却是一等一的,顷刻之间就看了出来,哪里还要再去追赶江城,真气勃发,立时后跃,先要避开此地!
孰料身形爆退,却如撞上了一层无形壁垒,霎时间一抹彩光焕发,整个人如陷身海绵之中,软绵绵的毫不着力,却让自己难以逃出,心中一惊,当下也不敢用力,止住身形,凝神以待。
江城也不是傻子,奔出几丈远就停了下来,却没有像木元一样返身而逃,只是找了一处低洼之地,避身暂存!
木元静静凝望,就见邋遢道士跟中年秀士针锋相对,强大的气芒彼此抵触,丝毫不让,两人之间的空地已经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石倒树,坑坑洼洼,两人脚下的山峦都崩毁了小半,一条条裂痕纵横密布,犹如蛛网,触目惊心!
而现在,两个人却是动也不动,眼眸紧闭,全身绚光怒滚,羽扇停顿在半空里,却仍有巨大的风旋激荡而出,当空里幻化成风麒麟兽,跟邋遢道士的气兵争持,气兵风麟相接处,一圈一圈的光环,姹紫嫣红,缤纷夺目,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强大的气劲冲上半空,搅动天象,风起云涌,云垂而下,如龙倒悬,说不出的壮观震撼!
“这是两人的神识交锋,法术拳脚功夫,想必两人都已经较量过了,却是谁也没奈何了谁,如今陷入更凶险的境地,须臾就有丧命的风险!”木元见两人身上衣衫约约有些破碎,已经猜到,两人定然是已经相持了一段时间,自己闯入时,恰好两人进入神识的战斗,在四面八方形成强大的结界,自己在结界将成的刹那闯了进来,却是出不去了!
神识交锋,拼的是道心修为,意志念力,是最为根本的对比。不似真气外放,还能依仗神通法术的精妙而取胜,这种对拼,最是凶险不过。靠的是神识的强大,操纵的精妙,不过看这两人,都是强大之辈,到底谁能胜出,木元一点头绪都没有!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就见邋遢道士身形微微一晃,随即全身光芒怒涨,萦绕在身上的墨光,突然间如鲸鱼吐息喷水,滚滚上冲,在他头顶形成一只巨大的玄龟,仰天发出一声咆哮,顿时飞沙走石,倒树催林,木元全身更是一震,七窍都被震出血来,慌忙敛息静坐,长生真气绕行全身,心神浸入古井不波之境,好过了不少!
邋遢道士这一动作,中年秀士手中的羽扇忽然飘舞起来,上下翻飞,速度极快,只留下无数道幻影,而在他的头顶,一股紫气冲霄而起,幻化做一只紫光耀然的麒麟,四足踢踏,独角浅灰,散发出一股中正之气!
墨光紫气交锋,在两人之间顿时形成一股耀眼到极点的璀璨光圈,比之太阳最盛时的光芒更加强烈,饶是木元已经紧闭双目,仍旧觉得刺眼,心胆巨颤,全身如遭针扎,难受之极!
接着是一声天雷般的巨大爆响,光芒滚滚,气浪滚滚,大片大片的碎石、树木漫天怒飞,四周哗啦啦的如同化作了激荡的江流,奔腾的海浪,一切似乎都被化成了沸水,天地翻转,山峦崩倒!
而后是一声长笑,周围的气场忽然散去,木元全身一得自由,跃身而起,就见一道紫光划破天际,头也不回的去了。
邋遢道人站在山峦之上,脚下山峰崩毁,手上的气兵却消散,仰天大笑不绝,木元怔怔不知所以,却飞身上前,询问胜败。
邋遢道士看着木元,并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道,“自一见面,我就知道你是长生宫的弟子。太古五行之中,唯有青龙一脉开宗立派,算是享名修行界,其余四道,皆沦落不知所往。我是玄武一脉,修潮汐真气,一脉单传,也不想至我而绝,今日传你潮汐流,只希望有一天,或者你能重新聚拢五行,重现太古之荣!”
木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邋遢道士一指点在自己眉心,随即一股玄奥的法诀蔓延过来,如江流湖海之水,绵绵不绝,灵幻多变,识海之中,立刻多了一篇炼气之诀。
所有的传功过程,只有一瞬间,木元再看邋遢道人之时,就见他闭目含笑,却是已经气绝而亡。
木元怔怔而立,心中颇有一阵茫然,邋遢道人,不知其名,不知其来,但其修为却是惊天动地,孰料今日竟然陨落,人生莫测,莫此为甚。
远处忽然一道黑影掠起,正是江城暴起,木元反应过来,屈指一弹,一股锐利的真气射出,青色葫芦中的水元之力激生,化作青木神芒,立刻把他拦下。
江城方才距离两人较近,所受之波荡较木元更甚,而且修习的功法也远不如木元,对于修身并无多大好处,远不似木元以长生真气闭五官,躲祸害,此刻正是重伤,被木元追上,几个回合就被青木神芒贯体,大叫一声,倒地身亡!
木元凝气为火,烧了江城的尸身,重回山峦之上,对着邋遢道人的法身,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低声说道,“前辈,晚辈虽然不知您姓名,您说的话,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潮汐流,我一定会勤修,将您这一脉发扬光大!至于太古五行之道,晚辈却是从未听说,但日后若是有缘,也定不负您之期望!”
手上攒簇真火,将邋遢道士的尸身火化,就地刨了一个坑,将其掩埋,喃喃说道,“尘归尘,土归土,但愿前辈来世有缘,重归大道。”
祭拜完邋遢道人,木元并没有急于离开,反倒坐了下来,细细的参悟邋遢道人留给自己的潮汐流真诀!
上古时期,一位自称破妄真人的修士,创出五行气兵,横扫天下,称雄一时。身下却有五个弟子,各修金木水火土一道,破妄真人羽化飞升之后,五大弟子之间却是离乱纷争,各自离去,致使这一惊世神通,昙花一现,而后几千年,都不得重新现世!
直到一千多年前,修木道的飞龙子,创立长生宫,五行之道,总算在修行界展露一点风头。而其余四道,流落世间,不知所往。
木元自然不会知道这些,将心神浸入识海,一段一段的经文法诀,缓缓流过,让木元对于玄奥无比的大道之途,变得更加通透。
潮汐流,是依水之本性驾驭本身真气,天下莫柔弱于水,水流多变,任意赋形,随心变换。处方则为方,处圆则为圆,然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正是一种空灵奇幻的法门真诀。
如果说长生诀是修身养性,调理本身的法诀,潮汐流就是化合天地,驾驭外在的法诀。随意转换筋脉,无孔不入,无处不至,敛气聚气,随念而变。长生诀重在生,而潮汐流重在变。
正所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天地万物,就算看似永恒不变的日月星辰,山川湖海,都在以人力莫知的细微做着变化,而修行者,只有不断的变化自身,与变化的天地不断契合,才是立身之道。
木元将潮汐流真诀翻来覆去的参读数遍,直到背的烂熟于胸,其中奥义,尽数了然,这才缓缓感应周围天地中的水精元力,依潮汐之道,一点一滴的吸纳,汇入筋脉。
外界天地的水元,便似点滴水珠,汇入筋脉,化作潺潺溪流,而流经各大穴道,恰似聚成小小湖泊,最后万川归流,东去入海,在丹田之中,化成浩瀚汪洋。
如此这般,木元神识自察,丹田之中一团青碧光华,隐隐盘旋成一条青龙形状,蕴含勃勃生机,通达于四肢百骸,犹如巨树根须,开枝散叶。另外还有一小团乌墨光华,似水流一般,来回绕转,隐隐发出轰鸣激荡之声,便如月夜潮汐,海水涨退,一只小小的玄龟蛰伏其中,几不可辨,但神似无比,让木元心生喜悦!
第8章 妖冶美女
在体内运转一遍潮汐真气,木元顿时觉得自身的长生真气也增进了不少,心下暗暗道,“五行之中,水木相生,单单修炼这潮汐真气,对于我的长生真气好处莫大。这位前辈说要聚齐五行真气,若是真的能够如此,到时候五气循环,其中玄妙,真的是不可想象!”
跃身而起,木元精神奕奕,飞身离开这片山区,沿着来路返回,他一时也是无甚去处,随着贾布一行,倒也是个消遣。
“这一番修炼潮汐真气,粗粗过去了也有几个时辰,只是不知这些人还在那里没有,那些山贼也不知被怎么了?”
脚下发力,丹田之中的两团气旋纷纷滚动,长生真气跟潮汐真气两大真元遍布全身,精气充足,速度比之以前,快了足足有三成,本来奔行还要依靠双脚跟地面真气摩擦,爆发真力,现在当真是足不沾地,犹如凭空飞掠一般,整个人化成一道淡淡的影子,穿行在山林之中。
一路上见了不少的狼虫虎豹,木元也不去理会,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原本歇息之地,但见一地山贼尸首,贾布等人却一去无踪。
“倒是心狠手辣,这些山贼虽然也有取死之道,但一概诛杀,却也有些过了。”木元看的有些皱眉,正待思量要不要追上去,就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之声,放眼望去,就见一溜烟尘,正向这里赶来。
来人速度倒是极快,须臾就到了眼前,木元一看,却是两匹骏马当先,后面跟着一辆豪华马车,无论是骑乘所用还是拉车的马匹,都是神骏之极,比之贾布这等富商所用,还要矫健。
当先两骑,是两个三十左右的中年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拉缰绳的手上骨节突起,直让木元心中惊叹,这是两个手上功夫颇为厉害的家伙。
奔行到前的中年人,其中一个满面威严,见状喝问,“这位小兄弟,这一地尸首,可是你所为?”
木元淡淡应道,“在下也只是路过此地,却与我无干!”
另外一个长相颇为清雅,面带几分儒生气的人对先前那人说道,“早就听闻此地有山贼为祸,想必是遇上了什么惹不起的过路人,打劫不成,反被杀死。你我且莫在此耽误,速速离去为上!”
威武中年人点了点头,一抖缰绳,骏马嘶鸣,激起烟尘,绝尘而去。
木元抖了抖落在身上的灰尘,低声骂道,“这么嚣张,赶着去投胎么!”望了望前路,自己却是单身一人,颇有些无聊,身边又无坐骑,要靠一双腿脚赶路,不禁暗暗叫苦。
心下虽然不愿,却是无法,只能慢慢行进,天气颇有些干燥,日头当天,气温虽然不高,却让人有些心浮气躁,颇为不爽。
往前走了有一里远近,身后大地却是一阵震动,木元只道又有人骑马赶路,心下腹诽,“怎的都有马匹,单单只我步行,贾布也真是的,不知给我留一匹马,还欠着我二十两银钱呢!”
懒得回头去看,来者却在木元身后停了下来,一个柔媚入骨的声音软绵绵的响起,犹如花叶轻扫肌肤,令人痒痒的,“这位小兄弟,可看见一行车马经过?”
听了这么软绵绵的柔美之音,木元只觉心中瘙痒,禁不住回头看去,但见一个全身穿了黑色长裙的女子,骑乘在一匹不知名的蛮兽之上,黑发如瀑,双眉如画,眼波荡漾,似含万种风情,一双修长莹白的大腿在蛮兽两侧轻轻起伏,嘴角似笑非笑,正盯着木元。
木元顿时如遭雷击,他居住在长生宫中十年,哪里见过如此妖冶动人的女子。宫中那些女弟子,尽是道装正容,不苟言笑,哪里及得上眼前这女子之风情万种,动人心魄!
木元怔怔发呆,这女子却是掩唇轻笑,木元这才一惊,连忙收摄道心,敛声笑道,“过去的马车有很多,不知姑娘问的是哪一路?”
黑裙女子微微一笑,眼波流转,“是一路淡黄顶盖的富华车马,随行两骑,可曾见过?”
木元笑道,“不知姑娘寻他们作甚,若是寻仇,在下告诉了你,你追了上去,无论是哪一方吃亏,岂不是在下的罪孽!”
妖娆女子一笑,娇躯轻颤,花枝乱颤,手腕上带着的一个晶亮手镯发出清脆的玉石交鸣之声,“即是如此,我便带你一块,让你看着我怎生杀了他们!”手腕一抖,晶亮华美的手镯忽然化作一条丝带,迤逦如蛇行,向木元腰间缠绕而来。
木元哈哈大笑一声,“好端端的,姑娘何必动手,君子动口,一旦出手,岂不是大煞风景,焚琴煮鹤!”言笑声中,体内真气勃发,十指弹动,如拨弄琵琶,丝丝弩箭一般的真气攒簇而出,撞在袭来的丝带之上,登时将之崩开!
“咦!”黑裙女子面露惊诧,竟不停手,丝带再动,翻卷如浪,顿时化作一片光层,如玄云天幕,道道气劲如惊涛骇浪,重重叠叠汹涌而来!
木元猝不及防,同样未料这女子真气如此狂猛,体内长生真气爆发,反手掣出铁剑,一股锐利的气芒在剑尖上喷薄而出,吞吐不已,怒劈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