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寒息符 长河图

  韩先冒起了头，看着山顶那笼罩着云雾的从林：“娘，爹怎么不带我们进山啊，我的能力一点都不差了。”

  姚娣头也不抬手里继续忙活着：“就你那点能力就会打个狐狸，狍子什么，这次进山是打大家伙的，要你们去干嘛，捣乱啊，在家给我安心的种地。”

  韩先想着进山打猎什么的，心里就不安定，活动这小心思，想着不带我去，我不会自己去啊，里面也许不敢去，外面还不能混一混呀，只是怎么找个理由溜开呢？张望四周看见韩烈拿着水壶在喝水，主意就有了：“我也要喝水”就升手去接韩烈递过来的水壶但接过来时手确故意的一滑，只见水壶骨碌碌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满满的一壶水就全都浇了地了。

  韩先自己先惊慌的喊了起来：“哎呀，这水怎么就打掉了呢，我回家去打一壶。”说完就朝着韩立、韩烈使眼色这三人也不等姚娣答应了拔腿就跑了出去。

  姚娣当他们想回家玩了，也没有多管，想着他们不在这里捣乱还能做的快点呢。

  韩先他们边跑还边回头看看娘的反应，见娘没有要喊他们回来的意思，就拽着水壶朝家里慌慌张张的跑去了。

  韩先跑着就说道：“你们俩敢不敢进山?”

  “啊，不好吧，娘知道一定会揍我们的”韩烈听了虽然嘴上说不敢但行动上确支持这韩先的想法。

  韩立的胆子就更大了：“不怕，我想娘知道了，肯定会先揍我们一顿，爹回来知道了，在又揍我们一顿，看来着俩天要挨俩顿揍了。”

  韩先听了韩立的精确分析哈哈大笑起来：“咱们这次进山一定要打到点猎物，也许娘高兴了就不打我们了，就算还揍我们，肉肯定能吃到嘴了，那就值得了。”

  兄弟三人跑到家把水壶丢下就拿起了弓箭，插好了短刀一副正规军的样式，韩先挺了挺胸回头望望二位死党，底气更足了，就带头延着上次进山的路进发了。

  行至半路抬头就可以看见茂密的从林了。兄弟三人越走越豪气，把山里的野物都想了个遍，就如同它们都会从自己面前跑过，自己只要张弓搭箭就能将它们带回家了，盘算着都带回家娘亲该怎么夸我，爷爷又该怎么夸我，想着这只猎物怎么吃，是一天烤一只还是一天烤俩只，该给这家多少，那家多少。”想像这的笑容就如同今日的阳光一样的灿烂，一样的豪情。

  想像间路程像是被裁去了好多一样，就到了进山的位置了，只见这三人都怔怔的站在那里了，谁也不敢抬腿踩进那还带着湿漉漉的地面，抬眼望去，里面是黑洞洞的一片，高大的树木遮住了阳光，就算偶尔有点透露，也更像是魔鬼在脸上胡乱涂的油彩。

  韩先站在阳光里朝着黑暗的丛林望去，感觉目光都带着胆怯的意思，有点犹豫了，兄弟三人都有点犹豫了，韩立抬头看了眼太阳，又望了望丛林，感觉在前方的不是树木，而是只趴着的远古巨兽，着巨兽吞吐着黑暗而且还浑身冒着寒气，自己如果走进去，会不会就出不来了。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感觉好温暖啊，不想离开。

  韩先也胆怯的很，但又不想就这样回家了，回头看了看韩立，这时的韩立还在想着太阳呢，就跟韩烈说道：“这个我们现在进去吗？”

  韩烈被韩先一问心顿时一紧，但又不敢说不进去，害怕被他们取笑就硬着头皮说了句：“好啊，现在进去吧。”话虽说着，但腿确没有行动，脑子还在观望呢。

  韩先把背上的弓取了下来，又把箭搭了上去，做完这漫长的一切，心中顿时安定了几分，都弯着腰踩进了那湿漉漉的地面了，脚底透来了阴凉凉的感觉，三人小心翼翼的观察这四周，突然一老大的黑影在韩先的眼前扑凌凌的飞过，弓给韩先的力量就这样被一只鸟给消耗光了，第一反应不是射出手中的箭了，而是掉头跑了。也不管前方是不是有遍地的猎物等自己去拾取，也不管一天吃几只了，就一头就逃进了阳光。

  阳光又给韩先活力了，大脑在阳光的照耀下又开始活动起来了但就是记不起自己是以何种速度逃出来的，但想起了怎么掩饰刚才的囧态了，看了看身边的兄弟就说道：“我刚想起来娘还在地里等我拿水去喝呢，要不立哥你和烈哥在这里等我，我送完了水就回来。”

  韩先颇有脸皮的解释着，他那好心的兄弟这会儿并没有讥讽他，也许是还没想起来吧，可能大脑还没让阳光完全解冻吧。m.。

  第八章 寒息符

  ，。

  清晨雾还没有散去，韩先三人揉着睡眼，被母亲姚娣哄赶着就出了家门，拖着锄头，感觉如果路要是在平坦点，都会睡着的。但如果路不平坦，这样的状态会怎么样呢？

  “哎哟”韩立一个不小心就滚在了沟里，锄头并没有离他而去。

  韩先、韩烈被韩立突如其来的状况惊醒了，顿时眼睛以有午时太阳的光亮。

  韩先是不会放过任何嘲笑兄弟的机会的：“哈哈，韩立你个傻小子，这么大的石头你都看不见啊，是不是梦里喝的酒还没醒啊。”

  “韩立啊你看你，这么大的石头抬抬腿不就迈过去了呢，你非要爬过去，还要绕道往沟里爬过去”韩烈刚睡醒脑子特别的灵活，取笑起韩立来是不遗余力的。

  姚娣有点哭笑不得了，大好的清晨，兄弟三人的表情就和太阳一样的升起：“还不赶紧起来，坐在这等人给你送午饭啊？”

  “立哥，不要怕午饭我会给你送过来的，你就坐着吧，看看这么‘大’的石头该怎么爬过去的好呢？”韩烈继续调侃着。

  韩立一屁股坐在沟里没有起来的意思，嘴里念叨着：“疼死，疼死”抱着锄头一个劲的蹭着。

  “娘，你别上当了，立哥是装的，就这小沟，一天滚个十次八次的都没事，就他这摔一下就坐地上起不来了，绝对是想躲着不干活。”韩先害怕母亲真的会放韩立回家就赶紧跟姚娣说道。

  就算没有韩先的提醒，姚娣也不会轻易的上当的，从这三小鬼记事起就没有少给姚娣找麻烦的，这点小把戏早就被这三人给用烂了。

  姚娣扛这锄头就催着韩先、韩烈走了，不在给韩立刷心眼的机会，有这俩小子在，沟里那位寻这味就来了。

  韩立在沟里坐了半天，开始是有点疼，但着点疼也活开了他的心思，想用这个借口回家玩去，都是一个套路刷多就没什么效果了。

  看着韩先、韩烈像条小尾巴一样的跟在母亲的后面，其中的一截还回过头来朝自己吐着舌头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着要不是你俩个傻小子在那里胡说八道也许娘就让我回家休息了。

  看见韩先的鬼脸就更是恼火，想着追上去敲他一下，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拽着锄头就追了上，三步拼作俩步就追上了韩先了，抄起手就朝韩先的后脑勺甩了一个大爆栗。

  韩先听到身后快速靠近的脚步声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刚准备有所反应时以被韩立先发制人了。韩先吃痛赶紧用手揉着头，嘴里就咋咋呼呼的喊了起来。

  韩立打完之后速度不减，越过众人就朝着目的地跑去了：“先哥，你个傻小子，这下被我打到了吧，叫你取笑我，我也让你精神下”偷袭得手的韩立这时别提有多快意了，已经将刚摔倒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了，现在想的是怎么才能在韩先的报复下讨得好处。

  韩先听到韩立得意的笑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摸了摸脑后勺的痛疼就奋起直追：“韩立你傻小子不要跑，我一定要在让你滚到沟里去，这次就不让你上来了。”

  韩立当然没听韩先的话，站在那等着跟他单挑了：“你少在那喘大气了，有本事追上我在说吧，你脚下留点神，弄不好自己先滚到沟里去了。”

  韩烈这会儿感到有热闹可以看了，感觉还不够好玩就扇起火来：“先哥赶紧追上去痛扁他，不过脚下确实要注意点，摔了可不好玩的。”说完就站在那乐呵呵的傻笑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韩先哪里听不出来韩烈是拱火啊，但也顾不上与韩烈掰扯了，先跟立哥儿算算旧账要紧。

  韩烈看韩先没理他就更得意了大喊道：“立哥驾~，先哥驭~。”

  韩烈只顾取笑着确没提防着背后母亲的态度，在韩烈纵情的取笑之时姚娣也赏他了个如同韩立给韩先样的爆栗，韩烈吃这一记打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了，边揉边委屈的道：“娘，你怎么打我。”

  “怎么打你，兄弟打架，你不去劝架，到在一旁拱火，不打你打谁”姚娣做出了又要打的表情了。

  韩烈的小心思被母亲道破了，看见母亲在揉手，以为又要打自己了，赶紧和姚娣拉开距离了：“先哥，你跑慢点我来帮你。”说完也不去看母亲是什么表情了，就跟着哥哥们的灰尘追了上去。

  姚娣看着跑出去的兄弟三人笑了。笑过之后又有种阴霾悄悄的爬上了脸颊，想也不敢想，不知道在梦里惊醒了多少次。

  “烈哥，你也跑上来了啊”韩先察觉到背后的韩烈了。

  “恩恩，先哥我来帮你揍他的。”

  韩先顿时有点意外了，这小子从来只会隔山观虎斗、乱拱火的，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的，就仔细的打量起韩烈来了，看见他不时的用手摸后脑勺，就明白了一定是被娘教训了。这么一分析感觉心里舒坦多了，今天被照顾到后脑勺打的人不只我一个，呵呵~，想着想着追韩立的脚步就慢了下来了。

  韩烈看韩先跑跑就慢了下，就问道：“不追了吗？等下立哥就跑掉了。”

  “跑不到哪里去，在怎么跑，还不是要回地里锄草的，那个烈哥你是不是被娘揍了呀？呵呵”韩先问完还贱贱的笑了俩声。

  韩烈看韩先的贱笑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你不要管这个了，先追上立哥出出气。”

  韩先听了这回答心里一下子就乐，傻小子这么说不就等于默认吗。又加紧脚步追了上去，想着同为后脑勺被照顾的盟友寻找发泄的对象。

  ..

  姚娣带兄弟三人辛苦的刨着地，韩立将将锄头举的老老高，伴着啊哟声又重重的落了下去，姚娣看着都感觉费劲的很：“你能不能好好干啊，在给我乱来，中午你就不要吃饭了。”

  韩先心里嘀咕着：“又是萝卜块，还是冷的，有什么好吃的，不吃就不吃。”抹了抹脸上泥，想了想刚兄弟三人在泥里打滚的乐趣脸上开始泛起了笑容。刚要不是娘一人赏了一个爆栗还有的玩呢。“哎，今天这里不锄完是回不了家了，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锄完呀。”

  时间在劳作之中总是迅速的。

  韩先看着太阳消失在山顶之间，快回家了，手脚又加快了几分。

  姚娣带着三条泥狗回家了，这回都没劲了，韩先这次没力气闹了，锄头也扛不起来了，就地拖着，活脱脱一副打了败战的样子。姚娣看着他们这副相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三个搞什么鬼，来的劲呢，就干了那么点活，就这一副死相，喝酒的时候不是说要帮我好好干活的吗，把锄头都个我抗起来，都给你拖坏了。”

  韩先吱吱呜呜的实在是没力气跟母亲白话了，不过锄头到是扛在肩上了。

  三条泥狗俩碗饭下肚顿时就来了力气了就又打闹了起来：“娘，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都进山好几天了。”

  “不知道，赶紧洗洗睡觉去，明天还得下地干活呢”

  “啊，还要让我们下地啊，我现在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就你还胳膊抬不起来，刚吃饭的时候就你抢的最快。”

  “娘这次爹他们去卖猎物让他们带我们去好不好啊？我都没去过城里呢，听说城里有好多好多吃的呢。”

  “是啊，是啊，娘你就让爹带我们进城吧。”

  “你们自己去说，我才不跟他们讲呢，你们去城里玩了，谁来给我种地啊。”

  一听到种地韩先他们都陷入沉默了，都偃旗息鼓的睡觉去。

  ~

  月以上中天了，村外传来一阵犬吠，这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而就呼啸着冲进了村子，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知道进山的人都回来了。

  姚娣刚长上灯，黑牙就冲进了院子了，在门口刨着门叫个不停。

  韩先被吵闹声惊醒了，这时姚娣以把门打开，黑牙以冲到床前对着他们三人叫个不停。

  “快起来，是爹他们回来，黑牙这趟你们收获怎么样，有没有打到大野猪。”韩烈明知道黑牙不会回答，但还是问它来着，韩烈对野猪尤为深刻。

  黑牙听了，在地上吱吱的，又一蹦一蹦的，朝门外走，又跑回来。好像是让他们自己去看。

  韩先看到黑牙这样的表现知道这次收获肯定不小。着急的套上衣服，也来不及穿上鞋，拖着就跟黑牙跑了出去了。

  老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村口，堆在一旁的猎物如同小山一样。韩先费了好大的劲才挤进了人群。看见父亲他们身上个个都带着血的，脸上都是黑溜溜的，但在韩先看来那是多么的荣耀啊，感觉那黑溜溜就是凯旋英雄的油彩。自己多么想站在那里依靠着猎物跟别人说着话呀，那是多么的荣耀啊，回头看看，感觉全村的人都来，不管是男女老少都来了，比我们上次人多多。

  韩城也出来了，众人都让开了一条道路：“都没受伤吧。”

  “都没受伤，这一趟还是挺顺利的，收获不少，值得去一趟城里了”韩山说道。

  韩城看了下那一堆猎物点了点头：“没受伤就好，赶明装车进城多卖些钱。”

  韩先顺着韩城的话又把头转向别人的荣耀了，这次率先冲入眼帘的不是那发光的白色，而是那幽幽的蓝光，在月光下那蓝让人感觉到有一丝丝的寒冷。

  “爹，那是什么？”说着韩先就把手伸了过去想摸一把那贴在猎物上的奇怪东西，韩先的手还没伸到，耳边就响起了炸雷般的声音：“那东西不是你碰的。”与这声音一同结束的还有一声骨头撞击的声音。

  韩立喝韩烈笑了起来：“傻小子，今天你这是被敲了三下了，过瘾了吧。”韩立的笑声越笑越小了。望望四周才发现只有自己和烈哥在乐呵呵的傻笑。就连跟在身边的黑牙都把头给低了下去。

  韩先被这突如其来的爆栗打的有点蒙了，不敢发一点的脾气，只敢红着脸摸着头连哭都不敢。

  “算了，都是小孩子，还不懂事呢。”

  韩先感觉爷爷的话是从地缝里把他拉上来一样的。赶忙磨蹭着和韩立他们退到一边去了，害怕发出一点声响来。m.。

  第九章 出发

  ，。

  月亮疲倦了，韩先在床上滚了一夜了，脑子里挤着很多的东西，睡意都被挤出去了。刚有点睡意，脑子里就努力想着城里的情景。

  盘算着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这个计划的主要特点就是死缠烂打。就是绑在车轱辘上也要进城去不然又要下地刨草了。

  有计划了，就更不敢睡着了，好几次以前这计划就在脑子里成型了，而失败的原因就是被父亲他们偷偷的溜走了。

  这个时间应该快了吧，韩先看着微微透过来的天光，果然爹屋里传来了点点的声响。

  “先儿，他们昨天跟我说要跟你们进城呢。”韩先有点乐滋滋了，娘嘴上说不帮我们，心里面可疼我们了。

  韩先这时感觉这个世界有点安静了，把耳朵竖的高高的，屋外的每一点声音都不想发过，这是决定这几天要不要下地刨草的机会。

  。韩飞微微的吐了口气：“他们还小，现在就让他们进城，心就更大了。”

  韩先有点茫然了，什么叫‘心就更大了’爷爷不是说男孩子就要想的广一点，心要放的开一点吗。有种要跳起来的冲动，但又不敢，幸好母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不在这几日他们可皮了，下地干活是捆不住他们了，那天他们跑了，回家看见弓箭都动过了，就跟你说过带他们进了一次山就更搧不住了，哎。”

  韩先听见娘跟父亲说那天的小把戏，心里有点慌了，心是越来越躁动，手脚确是愈来愈冰凉。

  “他们都快长大了，庄稼是磨不了性子了，是要带他们进山吃吃苦了，我知道你段时间害怕的很，害怕有什么用啊，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谁让我们家有三个小子呢，当年爹他们躲到这深山里，可这山里哪能活下来啊，还不是要把人往外送吗？”

  韩先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怎么不说我们进城的事了，‘往外送’又是什么意思啊，想不明白还是在听听吧，过了好一会儿，传来母亲微微抽泣的声音。这会就更想不明白了，娘怎么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