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问问谁家有三年以上的盐姜,也试试。”盐姜,是把老姜埋在粗盐罐子里三年以上,能治各种皮肤病,湿疹,荨麻疹,癣类等。
但,对姜有要求,一定要是老姜,二是要粗盐,三还要是摆放在灶头的盐罐子,不知道是需要加热还是烟火气。
总之缺一不可。
至于理由?
呵呵。
老祖宗传下来的土方子,只有老祖宗知道。
阿祖看着陈白羽头上的浓疮,捏捏她的小脸,“疼吗?”这样的浓疮,看着就疼,也不知道她一个四岁的孩子是怎么忍住没有哭的。
陈白羽扬起一个傻白甜的蠢笑,“不疼。”
“有阿祖陪着,不疼。”陈白羽笑呵呵的哄阿祖高兴。陈白羽知道,阿祖也只能再陪她几年了。
在她八岁,也就是幼儿班的时候,阿祖在一天夜里去世,在睡梦中安详的离开。
阿祖满是皱纹的干巴巴的手拉着陈白羽白胖滑嫩的小手,轻轻的捏了捏,摇晃了下,然后悠悠的给她讲故事。
古老版本的牛郎织女。
然后阿祖告诉她,牛郎是小偷,不是好人。阿祖还说,随便偷别人衣服是要被报公安的,而且,偷女孩子的衣服,是耍流氓,最坏了。
11,不想拉粑粑
陈白羽有些无奈的摸摸肚子,要解决生理问题了。
阿祖一看陈白羽皱着的小眉头的模样就知道她想要拉屎还是尿尿。
“傻。”阿祖捏捏陈白羽的小手,“去吧。”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习惯,小小年纪就不愿意在人前尿尿拉屎。
陈白羽鼓起小脸,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抿抿嘴,然后嗖嗖的趴在门槛上,手脚并用爬了出门。
“小五儿,别爬出去,外面有大虎,咬人的哦。”阿婆看了一眼爬出去的陈白羽,赶紧放下手中来的簸箕,跟出去。
“阿婆,我要拉屎。”陈白羽很无奈,撅着屁股对阿婆喊。
如果说重生回来,最不方便的是什么?
绝对是拉粑粑。
因为她还小,家里人不可能让她去粪坑解决生理问题。即使她哭闹,家里人也不可能会同意,毕竟危险。
陈白羽记得上辈子大概是八岁还是十岁的时候,她可是掉下过粪坑的。幸好当时刚好是地里庄稼追肥的季节,粪坑里的粪水被使用了大半,水位不高,并没有没过她,只到她的胸口处。
当时她没有哭,也没有害怕,更没有感觉到脏,趴在粪坑边缘使劲大喊‘我掉落粪坑了,快来救我。’
因为大人们都在田里,她在粪坑里喊了大半小时,最后等来一群小伙伴看热闹。当然,也是小伙伴们齐心合力的把她从粪坑里拉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陈白羽觉得她不仅要拉,还想要吐。
陈白羽蹲在龙眼树下拉粑粑,看了一眼阿婆手里拿着的竹片,更忍不住要叹气。
农场现在还没有人用草纸,一般都是在粪坑的角落里放一把竹片,用过后就扔在角落里,等积累到一定量的时候烧掉。
竹片是平时整理竹篾的时候多余出来的。农场人家常用竹篾来捆柴,当绳子用,还用来编织箩筐,簸箕等等家具用品。
至于竹片,要么用来围篱笆,要么就用来刮屁股。
陈白羽叹口气,想不到,享受了几十年的清风维达之后,还有用竹片的一天。
哎。
只要想到阿婆手里竹片的上的粗糙和毛刺,陈白羽就觉得自己要便秘。虽然说,重生已经几年,但两岁前,妈妈因为心疼她柔嫩的小屁屁,都是用尿布擦屁股的。三岁后,妈妈要外出工作,阿婆每天忙得脚不着地的,陈白羽也不愿意再增加阿婆的工作量,所以在阿婆给她用竹片的时候乖乖的接受了。
陈白羽想,如果她和阿婆提出要用草纸,阿婆会不会直接赏赐她两个五指山?
“阿婆,把竹片给我。”陈白羽再一次提议自己刮屁股,虽然她的小胖手还短,但撅着屁股等别人擦的郁闷真的让她羞愤欲死。
“小五,拉完了?”
“把屁股撅高。”
陈白羽没有办法,只能鼓着脸双手撑着地,把屁股撅得高高的。
哎。
好想再去死一死。
“白嫩嫩的小屁股。”阿婆在陈白羽的屁股上拍了拍。
陈白羽羞愧的想要一夜长大。
阿婆给陈白羽刮了屁股后,戳戳她的小脸,“也不知道像谁,爱干净,还害羞。”
陈白羽撇撇嘴,很想说这是最基本的卫生。
“阿婆,你没有洗手。”现在的人还没有卫生意识。饭前饭后洗手什么的,大家都觉得矫情还浪费时间浪费水。
便后就更随意了。
有些孩子可能一边拉粑粑,一边吃米锅巴。
“阿婆,我要洗手。”陈白羽坚持着自己的习惯,但阿婆总以为她是想要玩水。阿婆知道陈白羽坚持的事情,即使大人不同意也会自己去做,所以为了不让陈白羽打湿衣服,阿婆只能抱着陈白羽去洗手,还一边开玩笑的问,“要不要洗小屁屁?”
“要。”陈白羽声音欢快,毕竟竹片的好用程度真的比不上清风维达。陈白羽点着手指头算了算,她努力赚钱能不能让家人早些使用上草纸?
现在最粗糙的草纸,一块五一斤,一斤裁剪开能用一个月。可惜,相对于竹片的不用钱,一个月一块五也是贵了。
上辈子,好像是她快小学快毕业的时候才开始使用草纸。
这辈子,努力挣钱,尽早用上草纸吧。
所以,最迫切的还是赚钱。
12,烧蜂蛹
“小五,还没睡觉呢。”隔壁的三叔公双手捧着大蜂窝过来,没有孙子的三叔公常常给陈白羽几兄妹带吃的。
“三叔公。”陈白羽想到全是胶原蛋白的蜂蛹,奔奔跳跳的扑过去,“有好吃的。”
三叔公,是陈白羽的三爷爷,是她阿公的兄弟,排行第三。阿公一共有四兄弟,排行第二的兄长还没有结婚就牺牲了,现在剩下大叔公和三叔公,和他们住在同一片。
在农场,左边为大,所以,三叔公的家就在他们家隔壁,大叔公在最左边。都是口字形设计的房子,门口也种了果树。
平时,大家会端着碗在门口的果树下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说说庄稼,说说孩子。要是谁家有好吃的,也会夹一筷子尝尝味道。
三叔公的第一个妻子还有两个孩子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意外去世了,现在的妻子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已经嫁人,大儿子也娶妻不过还没有生孩子,剩下的小儿子还没有结婚。
“又找到蜂窝?这是黄蜂窝。”正在编织簸箕的阿公看过来,然后放下手中的活计和三叔公一起在艾草堆旁边烧起了一个小火堆,用来烧蜂窝。
陈白羽吞了吞口水,缺少零食的童年啊。
真不能怪她嘴馋。
“小五,是不是想吃?”三叔公把一条没有烧过的白嫩蜂蛹塞进陈白羽的嘴巴里,“吃吧。嫩着呢。”
陈白羽砸吧两下,重生来第一次吃蜂蛹,小脸笑成一朵花儿,浓浓的胶原蛋白啊。
要知道,这白嫩嫩的黄蜂蛹在几十年后可是有钱难买。
为了自己的好皮肤,陈白羽决定要多吃。
上辈子,她就没少吃,三叔公隔段时间就到山里去寻蜂窝,或烧或炒或直接吃都好。
“阿炳还没有定下来?”阿祖问的是三阿公,“年纪也不小了,合适就定下来。挑来挑去的最后挑花了眼。”
陈白羽侧着耳朵听,阿祖说的是三叔公的小儿子,炳堂叔的婚事。前不久有人给炳堂叔介绍了个女孩,但炳堂叔好像没有看上,嫌弃人家太黑。
其实,也不能怪炳堂叔是颜值狗,因为炳堂叔是农场难得的美男子,长得高大,面相也好,最重要的是肤色白,看起来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人。
几年前,说像读书人是骂人。
但自从恢复高考后,说像读书人却是最高的夸赞。
“还没有。那臭小子说人家姑娘长得丑。”三叔公也无奈,儿子太挑剔,他当爸的也不能勉强。
阿祖有些无奈,“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太挑。娶老婆,脾气好最重要。千万不要千挑万挑,最后选了个搅家精。”
陈白羽知道,炳堂叔直到阿祖去世也没有结婚,后来还因为同时和两个女人纠缠,结局并不好。
陈白羽有心想要改变,但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入手。
哎。
只能顺其自然,等她再长大些,有话语权了再和炳堂叔聊聊‘一脚踩两船容易被淹死’的事。
“来,小五。”三叔公把烧好的蜂窝扯一块给她,让她慢慢的扣里面的蜂蛹。一条接一条,陈白羽吃的欢快,小嘴边一圈黑。
一会,大叔公就带着外孙女稻子过来。稻子是珍堂姑的女儿,因为家里孩子多,照顾不过来,所以就把稻子放在大叔公家照顾。
阿公三兄弟热热闹闹的聊着家里的几个孩子,说着最近种的橙子。橙子是市里的人来推广建议种的,免费的果苗,只要肯出力,愿意努力就能有收成。
不少人家都开山劈地种了不少。
但陈白羽知道,这批橙子种下后并没有给农场人带来任何收入。因为交通的问题,橙子运不出去,也没有收购商愿意进来,大批大批的橙子被扔进猪圈喂猪,或者被堆积在一起腐烂掉,甚至有些直接烂在了枝头上。
想要致富先修路。
可惜,没有人愿意听她一个小屁孩的。
上辈子,农场的村民种了橙子后改种青梅,然后再到荔枝后才开始赚钱。
不想家里的橙子最后腐烂掉,不想阿公阿婆的一番努力被浪费,就要想办法把橙子运出去,或者让收购商进山来。
陈白羽有些郁闷的嚼着蜂蛹,不修路,一切都不可能。
怎样才能说服大家修路?
就算大家愿意出力,没有钱也是白搭。
陈白羽小手抠着蜂窝里的蜂蛹,想着要不要和炳堂叔说说把蜂窝拿到市里去卖?蜂窝山里有,容易找,但市里应该算是稀罕物。
蜂蛹本来就营养,价钱应该不低。
要想个办法说服炳堂叔。
13,丽花堂姐要跳鱼塘
陈白羽费了不少的心思和口水才说服炳堂叔去市里卖蜂窝。隔了两天,炳堂叔在山里找了两个大黄蜂窝,一个烧好一个没有烧带到市里去了。
从镇上到市里有大巴,一天只有一趟,需要五块钱。陈白羽和炳堂叔都没有钱,即使有也舍不得在钱路未知的情况下花钱。没有借到单车,只能走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