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父亲 重生之2006_校对版by：雨去欲续

  　　“陆恒，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只是告诉你，你以后离林素远一些。你和她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别打着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的心思了。”

  　　“也就是说，你谭伟和她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也就是说你可以吃天鹅肉了？也就是说林素是你的了？”陆恒的回答不可谓不狠毒，在这个还比较纯情的高中校园里，谈恋爱都是私下里偷偷摸摸。很少有人敢摆在台面上来讲，陆恒这样一问，就是打实了谭伟有非分之想。被老师知道了，轻的是教育一顿，重的就是喊家长了。

  　　谭伟的脸都快涨成猪肝色了，指着陆恒说道：“陆恒，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过林素是我的了。”

  　　陆恒双手一摆，用着无奈的语气说道：“那不就是了，林素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来我这发什么飙。有那功夫，还不如回去拱食。”

  　　这就是暗地骂谭伟是猪了，谭伟长得也确实有点胖，所以他十分不喜欢听别人叫他猪。此刻，陆恒这样说，几乎快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了。

  　　指着陆恒，谭伟颤抖不已，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闹什么，这是早读时间，回去看书。还有谭伟同学，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不要把我扯进来。”

  　　林素一拍桌子，班长的威严不怒自生，她可是在高中八班当了三年班长，平时不觉得，但惹毛了林素这个丫头，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谭伟几乎快哭出来了，转身就走，不料此时，陆恒的话轻飘飘的飞进他的耳朵，让他怒火膨胀到了极致。

  　　“喜欢一个人都不敢说出来，不是个男人。”

  　　在谭伟把声音放大的时候，班上就已经闹了起来，此时此刻，更加轰动。起哄的声音，嘲笑的声音，一片又一片的响起，高三八班此刻简直就跟五百只鸭子在叫一样，闹哄哄的。

  　　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自己不是个男人？谭伟就想回头和陆恒打一架，证明自己是个男人。但想到昨天陆恒从厕所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后来还听说光头强被打倒在了厕所，谭伟就没有了这个勇气。

  　　他指着陆恒，尖声说道：“你就是个流氓，你在我们班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你这个害群之马。每次考三百分，你连专科都考不上，你对得起你父母吗，你怎么不滚出去死！”

  　　陆恒渐渐眯上了眼，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不过想到这只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熊孩子时，陆恒感到无趣，坐在椅子上说道：“我能考多少分，今天周考就能知道了。”

  　　谭伟气极反笑，“好，好我就看看你这次周考能有多少分，不到四百分，我一定向陈老师神情把你赶出我们班，少了你，我们班的平均分至少是年纪前三。”

  　　此话一出，本来在嘲笑谭伟的同学也纷纷点头。陆恒平时三百多分或者交白卷的成绩，拉了本班不知多少平均分。让身为重点班的高三八班居然连年纪前五都进不去。

  　　“是啊，这陆恒考那点分太拖后腿了，像我每次考五百七十多分，班级平均分才四百八十多分，连普遍上五百都没有，何谈五百二十的重本分数线。”

  　　“本来当初对于来我们班，我还庆幸呢，结果现在。”

  　　“庆幸干嘛？”

  　　“你不知道啊，当初高一分班的时候，陆恒的语文数学是出了名的强，连年级第一都拿过。我还想他来了，我没事问问他题呢，结果现在变成这样了。”

  　　“能上重点班的都不是傻子，都是有天赋的人，没有努力坚持的心，再厉害都会堕落下去，这陆恒我看是没救了。”

  　　早读就在众人的议论中慢慢度过，而一向会到的班主任陈昊却始终没有来到，任凭这一闹剧持续整个早晨。

  　　本来因为高三八班作为理科班，却有好几个漂亮女孩，所以这附近也经常聚集一些来打望的人。

  　　他们都听见了高三八班早上的吵闹声，下了课就通通围了过来，找熟识的人开始吹牛起来。

  　　听见是因为林素引起的事情，这些人更加好奇了。当得知原因是学习委员谭伟看见陆恒放学送林素回家而大发雷霆时，都一阵惊呼，难道林素被陆恒拿下了？

  　　最后听到陆恒说要周考见真章时，都不屑地笑道，就陆恒那个成绩，还是算了吧！

  　　因为昨天那件事，所以隔壁七班和九班的男生都对陆恒有些印象，也知道陆恒成绩怎么样了。所以今天才如此不屑，以前的天才而已，现在不过是个混迹在网络游戏当中的学渣。

  　　陆恒走出教室准备上厕所，然后迎接第一堂考试时，被人拉住了。

  　　秦子衿，陆恒以前高一的同学，和陆恒关系很好。分班之后，陆恒到了八班，秦子衿就被分到七班。因为陆恒高二堕落的关系，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即使见面也只是打个招呼，再不复高一那种关系了。

  　　穿着淡青乳白的裙子，下面还有着洁白的丝袜，这就是眼前这个漂亮女生的打扮，从相貌上看是十分清秀的。

  　　陆恒一阵恍惚，青青子衿，这就是她名字的由来。后来大学毕业之后，秦子衿也就在所有人面前失去了踪影，后来才听说跟随父母移民到了法国。

  　　想到自己高一后跟她没什么交集，此刻看见女孩子焦急的神色，陆恒不由笑道：“子衿，找我有事？”

  　　秦子衿也不管来来往往其他人看自己的目光，对着陆恒就骂道：“非要有事才能找你？一年多了，你就不知道主动来找我玩，枉我们之前那么好的关系。”

  　　陆恒苦笑，也许是自卑作祟，在陆恒沉迷于网络游戏逃课上网时，根本不敢见这个高一的好朋友。即使后来高三悬崖勒马时，也因为复习太忙，而没有去找她。一晃十年过去，二人从此是路人。

  　　见陆恒没话说，秦子衿嘟着嘴巴不满地说道：“找你也没什么事，听说你跟你们学习委员打赌。这次考试要考不到四百分，他就要老师把你赶出八班？”

  　　“打赌？”陆恒惊讶，不过想到之前那些话，也差不多算是打赌吧！

  　　“你怎么能答应啊，待在八班成绩再烂，还可以读个专科。去后面几个班级的话，你想高中毕业就不读了吗。真是的，以前那个稳重的你跑哪去了。”

  　　看来是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啊！也对，估计所有人对自己都没信心，在这些重点班中四百分简直不要太容易，但是对于之前的陆恒来说，还真是座大山。

  　　不过现在的陆恒可不是以前的陆恒了，陆恒自信一笑。“子衿，你放心吧，我四百分还是能考到的，不要担心。”

  　　秦子衿叹了口气，随后转身离开。

  　　“陆恒，有空的话，下了晚自习陪我去长江边玩吧，我们好久没去了。”

  　　陆恒迟疑了一下，想到自己最近必须努力赶上学习进度，也就摇摇头。

  　　“算了吧，这几天没有空，改天吧！”

  　　“哼！”一声冷哼，秦子衿傲娇的离开。

  　　陆恒进教室的时候，谭伟正冷笑着看着他，似乎看见了他凄惨的下场。班上大部分同学都是这怜悯的表情，可惜没有不舍。

  　　回到座位上，陆恒拿出笔和草稿纸，开始准备考试。

  　　一个小纸团突然传了过来，皱巴巴的，似乎捏了很久。陆恒看着前面像兔子一样缩回去的林素，不由好笑。

  　　“待会数学，英语的时候，你注意我这边的动作。理综就算了，那是班主任陈老师监考。”

  　　将纸团丢进后面垃圾桶里，陆恒笑了笑对林素说道：“不用了。”

  　　林素睁着大眼睛看着陆恒，感到不解，虽然陆恒对她袭胸，但其实她并没有怪陆恒，只是人睡着了手乱搭，自己又刚好转身碰到了而已。对于陆恒，她感觉还是很好的，人很安静，即使不学习也从不打扰别人，而且有些事情上还是很热情的，这样的人，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因素被赶出八班。

  　　这时崔红雀扭头过来，狐疑地问道：“什么不用啊？”

  　　陆恒也不理她，自顾自的等待卷子发下来。气得崔红雀转过去，还气呼呼地说道：“小气鬼。”

  第6章 父亲

  　　陆恒是真没心思和这个像麻雀一样的女孩胡搅蛮缠了，他想安静的复习，考试，然后迎接高考。

  　　第一堂考语文，是班主任陈昊监考，最后一堂理综还是陈昊监考。基本上都是这样的，科任老师都不会监考属于自己的那一科，而是监考其他科目。

  　　陈昊是教数学的，自然就错过了第二堂的数学，又因为下午某几个老师要去监考其他班，所以他就一人监考语文和理综两门。

  　　卷子很快发下来了，雪白的卷子在有点阴沉的教室里传递着，最后才落到陆恒这个角落。

  　　拿到卷子，陆恒没有第一时间就开始做。这是他印刻在身体里的习惯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一目十行的扫过每道题，最后目光留在了作文上，陆恒心里有了个底。

  　　还好，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是的，这种小周考不比高考，有时候是会出一些奇葩的东西。譬如数学，数学题能出到大一的高数题，你用高中的知识也能解，但十分麻烦，那不是题型难度的问题，那是一种另外的思维方式。

  　　轻轻的扭开笔盖，陆恒开始了重生以来的第一次考试。

  　　第一题选D，那个“亲睐”的“亲”错了，应该是青色的青。身体内部的反应让陆恒第一时间得出了正确的答案。语文是他的读书十几年来的最强项，自然不可能成为拦路虎。

  　　从第一题开始，基础部分基本没什么可以称道的。

  　　陆恒很快将目光投在了古文赏析上，微微笑了笑，是选自《续古文观止》里的一篇文章，叫《醉书斋记》。不太出名，但对于高中学子来说很有深度，仔细的阅读了一遍，陆恒下笔如飞。

  　　余是以无所顾虑，而嗜益僻。其中僻就当怪癖的意思讲，陆恒又写下一道题。

  　　数学老师陈昊的目光一直游离在教室中，但如果实际观察就会发现一大半停在陆恒身上。早上发生的事他一清二楚！

  　　他当时就在门外，若是往常他也就推门进来阻止了那场闹剧，但当陆恒说出那句“我能考多少分，今天周考就能知道了。”他停止了推门的动作。

  　　陆恒这个孩子他其实很看好的，理综一般，英语也不突出，但数学和语文实在惊才艳绝，作为数学老师他其实很喜欢这种学生。

  　　但自从陆恒进了他的班级，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失望，如其他的科任老师基本都放弃了陆恒，就连一向负责的语文老师颜真都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但他陈昊不能，他是高三八班的班主任，他必须得为每一个学生，每一个孩子负责。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将陆恒从课堂上喊醒，无数次针对陆恒，只是为了让陆恒不再沉沦。可昨天陆恒骚扰女同学，确确实实是伤了他的心，他才会声嘶力竭的叫陆恒喊家长来。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失态，可这又何尝不是爱之深则恨之切！

  　　今天陆恒说要周考见真章，他突地又升起了一抹希望。只要陆恒肯学，还有一个学期，怎么也能上个本科吧！

  　　看似不带有任何情感的目光扫过陆恒，陈昊不觉皱起了眉头。

  　　“这么快？”

  　　是的，陆恒做题写字速度太快了，完全不像是做语文题。

  　　如果是其他理科题，在思路通透的情况下，都是一气呵成。但语文题不同，前面的基础题完全大意不得，有时候写出一个字，分数就拿不到，这陆恒做题这么快，难道是自暴自弃？

  　　陈昊叹了口气，还是不能抱太大希望了啊！

  　　陆恒自然不知道短短时间里，陈昊的心中想了无数事。他只是沉浸在自己那种下笔如有神助的状态中，似乎每一道题都似曾相识，然后答案就隐藏在脑海深处。

  　　陆恒自嘲一笑，这就是来自十年前的记忆吧！大脑皮层深处总有那么一丝记忆，就是不知道高考还有没有这种福利。

  　　语文考试一般是两个小时，半个小时左右，陆恒就将基础部分一扫而空，毫无阻塞。

  　　作文：以下面图画自由发挥，自选角度，自定立意，自拟题目，写一篇不少于八百字的记叙文或者议论文。

  　　陆恒看着那幅图片，内心一震，画很简单，仅仅只有一个背影而已，有些佝偻，但显得很坚定让人想依靠。

  　　轻轻一叹，这是一篇写父亲的文章啊！他还记得有一副油画叫做《父亲》，震惊了整个中国，作者应该是叫罗中立。那幅画刻画了一位农民父亲外在质朴，内在高尚的风格，在几年后，那幅画会成为无数高中考试的作文命题。

  　　这幅画和那幅名画相比，少了浓厚的色彩，也没有那么多的笔画，但其中透出的情感却是一般的伟大。

  　　陆恒对父亲的愧疚从重生前到现在从来没有停止过，此刻见到这幅画，陆恒心中梗概，有千言万语压在心中，不吐不快。

  　　提笔便写，题目《父亲》，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太多情感涌入其中，陆恒颤抖着写下一句句话，情至深处，便随心所欲，一个个朴实饱满的词语就从细小的笔中吐出。

  　　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陆恒停下笔，揉了揉微酸的眼睛，自嘲自己重生后变得多愁善感了，变得易怒了，这一点不像以前那个被称作销售精英的自己啊。

  　　做销售的谁有空去多愁善感啊，谁敢天天对着顾客吼啊，穿得人模狗样，过得如牛如马。

  　　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太大纰漏后，陆恒站起了身子。

  　　“老师我做好了。”

  　　“不再检查检查？”

  　　“差不多了。”

  　　“那出去吧！”

  　　看着陆恒走出去，陈昊叹了口气，算了吧，这孩子没希望了。走过去随意的将卷子收上来。

  　　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一直坐着也无趣，陈昊便拿起陆恒的卷子看了起来。也许前面基础知识，他涉猎不多，但后面的作文还是能看懂好坏的。

  　　“这陆恒作文一向很强，也不知道这次会写出什么来，别又像上次那样写篇关于同性恋的东西上来吧！”

  　　慢慢的看着，陈昊双手开始颤抖，内心的情感开始涌动着，他似乎想到了自己那早逝的父亲。天天在地里干活，把自己送入大学，每次带着学费和生活费给自己送来。明明带着钱，但嘴唇干裂了都舍不得买一瓶水喝，只是说着不渴，不渴。然后转身就给自己买饮料，总是把最好的给自己，不让自己受一点伤害。

  　　可是当自己大学毕业，当上老师后，父亲却一天福都没享受到，病死在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