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还敢有意见?”段书平两眼一瞪,冷哼道:“快给悠儿道歉,否则永远在这跪着吧!”
“我……”段胜超顿时脸色铁青,盯着一脸笑意的吴悠,全身气得不住颤抖起来,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段佳琪见状,赶紧抬头劝道:“爷爷,现在正有贵客在场,要不就先让大伯和胜超哥起来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不迟。”
“贵客?”
段书平闻言环视一圈,眼神从秦家叔侄俩身上一扫而过,疑惑道:“哪里有什么贵客?”
段佳琪顿时语塞。
堂内瞬间一片尴尬,只有吴悠一人笑意盎然。
“段老,我岭西秦家就这么不入你的眼吗!”
秦远风阴沉着脸道。
“哦,原来是岭西秦家的人啊。”
段书平恍然,接着却又冷哼一声,傲然道:“当年即便你家家主,见到老夫也要礼遇三分。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我段家撒野!”
“段老,你不要目中无人,我族叔乃秦家长老……”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秦明还没说完,就被段书平生生打断,气血上涌却不得不憋着,一脸郁闷。
“段书平,不要欺人太甚!是你段家人请我来给你治病的,这就是你段家的待客之道吗!”
秦远风怒火冲天,却始终不敢发作。
段家之所以称为景贤第一世家,完全是因为段书平的存在。没有他的段家软弱可欺,无人放在眼里。而有他在的段家,那才是真正的段家,整个柳州省都没人敢轻易招惹,秦家自然也不敢。
“治病?”
许久没言语的吴悠,骤然冷笑道:“让病人透支自身的生命力,从而短时间内看似有所好转,但时间一到必死无疑。这种涸泽而渔的方法,就是你所谓的治病!”
闻言,秦远风不可思议地看向吴悠,刹那间冷汗直流。
见他如此神情,段家人顿时醒悟,这哪里是治病,分明是害人啊!
段书平乃段家的定海神针,几乎比什么都重要,任何人胆敢伤其性命,必将遭到整个段家的疯狂报复。
段建良猛然起身,指着秦远风怒斥道:“我请你来是为我父亲治病的,万没想到你竟敢下此毒手!现在你们立刻给我滚出去,永世不得踏入段家半步!”
秦远风恼羞成怒道:“好好好,今天这个仇我算是记下了,咱们来日方长,我们走!”
说罢,转头看向始终一脸淡然的吴悠,秦远风眼中爆发出惊人的杀意,然而瞬间却又消退下去。好似想到什么,带着一抹阴笑走出了后堂。
秦明冷眼扫过段家众人,在段佳琪诱人的身段上停留了片刻,最后不舍地长叹一声,反身跟着秦远风快步离去。
段佳琪见此,不由感到一阵厌恶,她从小冰雪聪明,自然知道秦明跟她在一起的目的。只不过之前为了段家,她只得委曲求全。
良久,后堂之中只剩下吴悠和段家众人。
“好了,现在外人都走了,赶紧给我向悠儿道歉。”
段书平瞪了段胜超一眼,然后摇头感叹道:“我经历了这场大病,才真正看清段家是多么脆弱。
什么狗屁第一世家,要是我真死了,这个家迟早也得被你们折腾散,这次真是多亏了悠儿。”
“爷爷,我知错了。”
段胜超低头说道,接着有些不情愿地向吴悠拱手道:“抱歉。”
“我也是,对不起啦。”段佳琪埋在段书平胸前,歪头对吴悠小声说道。
吴悠淡然道:“看在段爷爷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
段书平心情这才有所缓和,摆了摆手道:“好了,起来吧。”
段胜超这才站起身来,俊逸的面容上升起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郁。
片刻后,众人重新落座。
良久,坐在段书平右首的段建良,怀着巨大的疑惑,开口问道:“吴悠侄儿,你段爷爷的病,我们请过无数医生和大师前来诊治,但到最后都没有丝毫作用。
今天那姓秦的还说,就算神仙下凡也无济于事,你一个小娃娃却又是如何治好的?”
顿时,段佳琪和段胜超也都好奇万分,目光集中在吴悠身上。
要知道那可是连古武者,都束手无策的绝症啊,一个看似普通的高中生又是怎么做到的?
坐在段书平左首的吴悠,闻言嘴角翘起,呵呵一笑。
“如果我说,我就是神仙下凡,你们信么?”
第七章 夜宴
“我不信,这世界上哪有神仙,净胡说八道。”
段佳琪对吴悠的话嗤之以鼻,虽然其不知用什么方法,让段书平奇迹般的痊愈。
但段佳琪感激之余,却始终对这个冷淡自大的家伙耿耿于怀。就像小时候,老想跟他对着干一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在座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摇头,以为吴悠是在开玩笑。
“我就知道你们不信,算了,就当有人给了我一颗灵丹妙药,说是能包治百病,所以我就来了。”
吴悠懒得再解释什么,随口说道。
段胜超闻言,心中顿时释怀,果然不出所料,这小子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得到了高人给的灵药。
要不然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有底气闯进段家,要给人治病?
段书平却想的更多,比如吴悠是怎么进入段家的,给他灵药的人又是谁,两人有什么关系等等。
他正要开口细问,坐在主位上的段书平,忽然沉声道:“都别说废话了,悠儿不论有了什么样的机缘,也都是他自己的事,你们最好别给我动什么歪脑筋。”
“父亲说笑了,吴悠侄儿是您看着长大的,说是我段家人也不为过,谁又敢打他的主意呢。”
段建良满面笑容地解释道。
“谅你们也不敢。”
段书平哼了一声,转过头看向吴悠,眼神瞬间柔软下来,温声道“悠儿,这一年来真是苦了你了。除了段家这群混账玩意,我生病这段时间,还有没有人欺负过你?”
吴悠还没答话,段佳琪眨了眨淡蓝色的眼眸,小声道:“爷爷你有所不知,吴家已经废除了他的继承权,他已经不是吴家大少爷了。”
“什么!”
“啪!”
段书平一拍桌案,脸色瞬间大变,气急败坏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吴家这群混账东西,肯定会趁我不在,干出这等卑鄙无耻之事!”
“爷爷您先别动怒,其实吴家人之所以如此,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吴悠他自己的过错。”
段胜超说着,瞥了吴悠一眼,揶揄道:“谁让他闲着没事,当众打伤了柳家二少爷。吴家为了让柳家消气,这么做也算情有可原。”
“你给我闭嘴。”
段书平看向吴悠,皱眉道:“悠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吴悠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段爷爷没什么大不了的,是那个柳坤龙欺人太甚,我看不惯所以就出手了,只可惜当时打得太轻。”
段书平闻言点头道:“柳家那个二世祖我也听说过,根本就不是个东西,仗着家里有几个破钱,整天胡作非为。确实应该狠狠教训一顿,悠儿你没有错。”
接着,两眼一瞪,冷哼道:“柳家和吴家,竟然合伙来欺辱你。当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老夫躺了那么久,是时候活动活动手脚了。”
见段书平如此袒护吴悠,段建良欲言又止。
段佳琪和段胜超眼中,均流露出浓浓的嫉妒。段书平从小就对吴悠百般爱戴,甚至比对自己的亲孙子都亲。这也是为何段家小辈,都很憎恶吴悠的原因之一。
吴悠听了段书平的话,眼神中难得的划过一抹暖色,心里更是感动无比。
片刻后,只见他摇头道:“段爷爷,您才大病初愈。吴家和柳家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到时候我自然会一一找他们算账!”
看着吴悠坚定的神情,段书平无奈叹道:“也罢,你已经长大了,我这个老头子想管也管不了了。
但你要记住,段爷爷只要活着一天,就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替你撑腰,为你做主,你不用怕任何人。”
吴悠刻然站起身,向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深深鞠躬。
上一世悠儿没能为您尽孝,这一生我必万世偿还。
一时间,堂内一片沉静。
良久之后,段书平眼角湿润地让吴悠坐下。
段佳琪见气氛有些沉闷,率先开口道:“爷爷,您的病刚好,应该有些饿了吧,要不让厨房准备些酒菜?”
“嗯,我还真有点饿了,悠儿待会陪段爷爷喝一杯。”段书平笑着说道。
“好。”吴悠点头应道。
未几,佣人们准备好了一桌丰盛酒席。
段佳琪端着白玉酒壶,轻移莲步为众人斟酒。
段书平举杯笑道:“这次老夫能从死门关里逃出来,全是因为悠儿的功劳,这杯酒理应先敬他。”
对此,没人敢有异议,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待酒过三巡,段书平越喝越高兴,虽说是大病初愈,但身体却出奇的好,没有一点醉意。
吴悠更是喝酒如喝水一般,根本不在话下。
反倒是段建良,段胜超都有了些醉意。
“建良,古柔什么时候回来?”
段书平放下酒杯,忽然问道。
段建良转头道:“回父亲,古柔正在京都大学学习,前些天才回来看过您,只不过您一直昏睡在床,不知道罢了。”
“哦,那你让她抽空回来一趟,把和悠儿的婚事定一下。”
段书平随口说道。
闻言,段建良顿时酒醒了大半,为难道:“父亲,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嗯?为什么?嫌悠儿配不上她吗!”
段书平顿时皱起了眉头,脸色不善地瞪着段建良。
段建良赶紧解释道:“不不不,吴悠侄儿一表人才,又与我段家立有婚约,我怎么会嫌弃他呢。
只不过古柔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什么事都有她自己的想法,更别说关于她的终生大事了。您要是逼得她太紧,我怕弄巧成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