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完十六岁少年的恩怨情仇,温谅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身体锻炼上来。上一世虽然碰到了内家拳的高手,但那是大学毕业二十五六岁的事了,骨架和身形早已定格,跟着师傅苦练一年,成果几乎没有,虽然这个师傅是用两只烧鸡几顿大餐换来的,但性价比依然低的令人发指。师傅曾经不无遗憾的说,要是能从十五六岁开始练起,十年后肯定能有小成,现如今,还是以娱乐为主吧……一番话说的温谅泪流满面。
现在既然有了机会,温谅自然不愿意错过,他没什么武林高手的梦想,也知道拳头不能解决问题,但如果可以在锻炼身体的基础上,避免那一夜被羞辱的事情再发生,又何乐而不为?
温谅按照记忆里师傅的教导,制定了详细的时间表,每天早上五点起床,长跑一个小时,扎半小时马步,然后下腰劈腿,再练一小时拳,鉴于内家拳见效太慢,每天下午还要练习跆拳道,这玩意看着花拳绣腿,可应付一般人也足够了。
这些东西前世的温谅已经很纯熟了,不过现在的身体素质太差,许多动作做不出来,所以有一个逐渐锻炼和熟悉的过程。按照这个强度,温谅估计,暑假两个月内应该能初步告别豆芽菜的外型,虽然不像穆山山那么猛男,可至少站在顾文远面前,不会再显得那么瘦小猥琐。
这样,也许能拉近一些彼此间的距离吧?
想到这里,温谅猛然一惊,这才明白原来顾文远留给他的阴影,纵然穿越了两个时空,经历了十几年的岁月,还是深深的印在他的内心深处,不曾消散,不曾减弱。
温谅家住在市委7号家属楼,户型和地段都很一般,唯一的优点是在家属院的西侧有一个小型的运动场,小跑道、篮球场、单双杠应有尽有,还有一个长方形的沙池,官方说是应某位喜爱三级跳的领导要求挖的。领导喜欢运动的不少,可喜欢这么偏门的运动,连十六岁的温谅都是不信的。而路边社的说法就比较靠谱了:某领导看了风水,据说没事跳一跳,官职涨三级。事实证明领导被忽悠了,沙池挖了没多久,领导就下马双规了事,这个地方成了大院里孩子们过家家的乐园。
温谅找了六个竹竿,插在池子的六个角围成一圈,然后买了六个铃铛挂在上面,站在中心位置,前踢、后踢、侧踢、后悬踢、双飞,以恰到好处且不碰响铃铛为标准,先锻炼身体的灵敏度、协调性和控制力。至于力度和强度,他有内家拳的心法在,就不用再踢寸板了。
开始第一天,温谅跑完一个小时立马累趴在地,休息了好久才能勉强站好马步,到了下午别说做动作了,就连踢腿也是一手拽着完成的,什么协调控制都成了笑话,铃铛响个不停,颇有些风中凌乱的气势。
晚上回家,一向不太管温谅、大大咧咧的丁枚竟然破天荒的拉着儿子摸脑袋、量温度嘘寒问暖,好半天才担心的问:“没事吧儿子?今天好几个邻居跟我说,你家谅谅有心事了,平时多老实一孩子,今天在小操场上又踢又跳折腾个没完,别是出啥事了……”
温谅翻个白眼,摆摆手瘫倒在床上,气若游丝的说:“妈,明个起早餐加个鸡蛋,这营养跟不上,再好的动作也出不来啊……”
丁枚目瞪口呆,不知所谓。
如此一个月下来,温谅风雨无阻,以过人的毅力坚持下来,本来蜡黄的脸晒的黑黑的,透着股健康的味道,柔弱温顺的脸型带了点沉稳和刚毅,侧面看去不再是孩子般的稚嫩,黑色的眼眸深深的沉淀下去,映射着整个世界的倒影,似乎深邃,又似乎神秘。他的身子略有些长高,虽然没有鼓鼓的肌肉充实门面,可宽宽的肩,长长的腿,将整个身形衬的修长适度。
温谅还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少年,却变得更加沉稳和冷静;温谅还是十几年后的那个男人,却多了点年少的飞扬和轻狂。此时的他,更像将前后两个自己融合到了一起,无分彼此。
这一日中午,烈日炎炎,温谅仍然坚持在沙池里踢腿,竹竿上的铃铛早换成了寸许厚的木板,木板只有一面系在竿子上,无法受力,练到功力深时,可以借助力度和速度直接将其踢成两截。温谅现在还不能掌握好瞬间发力的时机,常常只能将木板高高踢飞,却无法踢断。
刚刚做完一套动作,突然听旁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你练的这是什么?武术吗?”
温谅扭头看去,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孩俏立在不远处,长长的黑发系成马尾状,明亮的眼睛如有一层水雾笼罩其上,微微一眨,便有波光流动,清澈可见。她的肤色很白,鼻子挺直,瓜子脸虽然算不上极美,却在柔和中带了点英姿飒爽。
正是一日中最热的时候,可这个女孩站立的地方,似乎随着微风,送来了阵阵清凉。
“哦,这其实不是武术,是舞蹈!”
白衣女孩“呵”的一声轻笑,眼睛里明显带点不屑,“是吗?你该不是想用这样子的舞蹈去英雄救美吧?”
嗯?
温谅被女孩的直接吓了一跳,这个时代应该很少会有女孩子主动找人搭讪,并且开口就深入到这个层次的主题,真是人不可貌相,罩杯一定要用手量啊……
可奇怪的是,怎么这句话听着这么耳熟呢?
温谅举手搭在额头前,仔细看了下女孩,似乎在哪里见过,又似乎毫无印象,纠结了一会就放弃了。也许在每个男人的心中,美女应该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你该不是想用这样子的舞蹈去英雄救美吧?
这话怎么就这么熟悉呢?
见温谅傻乎乎的盯着自己,女孩也不生气,往前走了几步,语气中竟然带点讽刺:“我知道,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有个武侠梦,希望有一天可以仗剑狂歌,行侠仗义,说不定还想有个红颜知己。我无意伤害你那小男孩的梦想,可是,”她一提裙裾,跳了下来,白嫩的小腿在眼前一闪而过,晃的夏日的空气更加的闷热,“就像这样插几根竹竿,挂几块木板,然后青蛙一样的跳来跳去,就能练成绝世武功了吗?”
女孩伸出纤细的手指捏住木板,轻飘飘的荡了两下,她的表情很认真,认真到你会以为她在讲一件很神圣的事,可她的语气却充满了揶揄、讽刺和不屑一顾的讥笑,配合她美丽的脸上那淡淡的微笑,如果温谅真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小男孩,这时候就要疯了。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这样挺傻的。可像电视和小说里那样去找个悬崖跳一跳,会不会更傻一点?”温谅一脸的呆滞,如果嘴角再恰好流下点口水,就更像某位传说中的智障高手了。
女孩呆看温谅半响,突然抬手轻拍了一下额头,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刚才辛苦装出来的高手风范顿时垮掉,看上去可爱极了。她嘴中喃喃道:“我错了,我应该想到,天热的要死还蹦蹦跳跳这么欢乐,除了性格坚毅的人之外,还有白痴……”
温谅差点没笑喷出来,心中那股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试探的问道:“听同学口气,您会武术,还是个高手?”
女孩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微抬起头,一脸傲气的说:“高手不敢当,收拾你这样的,”她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一根手指就够了!”
温谅肃然起敬,成年大叔的猥琐性格占据上风,悄悄喵了眼女孩的裙子,这美女要是来个后旋踢,那风光……立即一拱手说:“那就来一局?谁输谁请吃冰淇淋……”
女孩撇撇嘴咕嘟一句“幼稚”,然后以十分清澈的声音道:“十根冰欺凌!”
“成交!”
头顶的太阳愈发的热,一如这懵懂的青春。
两人在沙池里左右站好,女孩最后强调一次规则:谁先倒地算谁输,温谅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这个规则他基本无视,当然啊,谁推到谁,不还是推么?这种事就不必讲究了哈。
温谅抬手,错步,重心前移下坠,目光牢牢锁定对手。
白衣女孩左脚轻抬,脚尖点地,右脚后撤三寸,腰身用力,右手握拳抬至胸前,左手负后,伸掌,曲指,然后……
偷偷的抓了下屁股!
温谅脑海一道电光闪过,消失在记忆里的残片猛然拼接到一起,重生前在北京,在跆拳道馆,那一起腿、一转身的风情,那一张似嗔似怒的俏脸,隔了多少光年之后,在眼前,在此刻,悄然重现。
“许瑶?”
女孩一愣,脸上错愕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温谅答案。
许瑶,这就是高中时候的许瑶。
你打架前先抓屁股的毛病,原来是从小就落下的啊!温谅木然站立,感慨万千。
第七章 美而悍
温谅其实跟许瑶并不熟悉,高中时只是听说青一中有三个女孩最出众,三班的纪苏苏,七班的宁小凝,还有就是一班的这个许瑶,除了跟纪苏苏有过节外,其他两个连见都没有见过。那时的温谅在学校就窝在自己位置一声不响,在家里就抱着武侠小说看个没完,从不参加集体活动,当然也没人邀请他参加。高中三年了还有女同学不知道班级里有这么一个人,更别说老师了,除了班主任,知道他叫什么的就只有化学老师了。
这还要拜托一次实验课上,温谅烧掉了化学老师的裙子,人家想不认识他都难。
真正认识许瑶,还是多年后在北京一次偶遇。温谅和谈羽勾肩搭背的出没在西单,谈羽那牲口嘴贱,指着前面一MM从耳后的一点黑痣谈起,沿着香肩玉背延伸到翘臀之上,当说道一双羊脂白玉般的长腿时,悲剧发生鸟。美女直接一个后转,一个侧踢,谈羽那张猥琐的脸上就印了一个大大的脚印。
这是许瑶给温谅的第一印象,美而悍!
经过这混乱又搞笑的初见,三人的生活逐渐有了交集,当知道对方是高中的校友时,许瑶对温谅伸出修长精致的小手,美丽的脸上带点浅浅的羞红:
认识一下吧,我叫许瑶,许仙的许,瑶池的瑶!
之后慢慢的熟识,慢慢的相知,但最终温谅拒绝了许瑶的爱,那个美而悍的女孩,在爱情面前,依然脆弱。
时光回到十几年前的现在,正在做打架前例行准备,即挠屁股的白衣女孩震呆当场,疑惑的问:“你怎么认识我的?”
温谅戏虐的心态顿时发生了变化,眼前一切都是如此的奇妙,他认知中的许瑶,是十几年后那个一身OL制服,精明干练的都市丽人,是那个敢爱敢恨,倔强任性的骄傲女孩,是那个风情万种、妩媚动人的典雅女人,他从没想到,许瑶会有眼前的这一面。
很天真,也很可爱!
不等温谅回答,许瑶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小脑袋晃悠悠的点了点,自语道:“你住这里,家中应该有市委的人,认识我也不奇怪……好了,还打不打?男子汉大丈夫,痛快点会死么?”
温谅还处在那种时空错乱的奇怪感觉中,没有在意小姑娘前面的话,微微笑道:“打啊,怎么不打?等着吃免费的冰淇淋呢……”
“呵,”许瑶仰头一笑,几缕青丝在秀气的额头前轻轻摇晃,“小心风大,闪了……”话没说完,脚下突然一挑,一团沙子扑向温谅,跟着脚下用力,身子猛的前冲,伸手拿向温谅左肩。
这是军队中不外传的擒拿手,跟大众化的军体拳不可同日而语,讲究一个快、准、狠,尤其适合女孩子以小博大,以弱胜强。只要被拿住一处关节,跟着就是锁、扣、扭、提、削,任你壮如泰森,也使不上一点力来,生生得憋屈死。
温谅自然不了解这些,可既然知道女孩就是许瑶,对她的习性早有防备。这小妞看起来挺老实,打起架来什么无耻的招数都敢用,曾经让他伤透了脑筋。
当下也不惊慌,左手顺势挡在眼前,上身微微后仰,躲过她这一下,同时一个转身来到侧面,抬脚,伸手,就要摔她一个四脚朝天。
小样,十年后怎么打的你,今天还得怎么着!
许瑶冷笑一声,硬生生的止住前仆的去势,双脚在地上重重一顿,重心跟着偏移,曲起左肘狠狠撞向温谅胸口,这一下虎虎生风,尽显彪悍本色。
温谅吓了一跳,好啊,小妞你来真的啊?这一下要是打着了,不说骨折,起码要痛个好几天。他双手交错竖在胸前,“砰!”的一声,小臂竟然被撞的生疼,身为男人没女人挺也就算了,可竟然还没女人硬,这不是奇耻大辱么?
还不等他做出反应,许瑶顺势握住温谅脉门,一反一扭,把他的手臂扣到了身后,然后向上轻轻一提,完成了警察抓小偷的经典动作,跟着对着腿弯就是一脚,将温谅踢的半跪在地。
这摆明了要赶尽杀绝啊,温谅心中郁闷,要不是重生后身体反应跟不上,怎么也不会三两下就俯首称臣,至少也要大战三百回合,然后再赤膊上阵肉搏一番才算么……
俗话说人之将死,能拉一个是一个,温谅曲腿向后勾住了许瑶的双腿,无视强行转身时被扭在身后的那条胳膊传来的剧烈疼痛,一个旋转变成了向上的姿势,整个身体悬空缠到了许瑶身上,然后借助旋转的力道和自身的体重,用肩膀狠狠一撞。
伴随着女孩的惊叫声,毫无悬念,两人重重的摔倒在地。
柔软温润的唇印在脸侧,轻薄的喘息若有若无,如馨似兰的清香缠绕在鼻端,身下女孩那含苞欲放的隆起,玲玲曼妙的曲线,在夏日薄薄的衣衫间纤毫毕现。那一瞬间,温谅将女孩压在身下,却没有十六岁男孩的羞涩与幻想,没有三十岁大叔的猥琐与好色,在心口轻轻回荡的,是一句淡淡的问候,它迟来许久,却不曾褪色:
认识一下吧,我叫温谅,温暖的温,原谅的谅!
时间似乎凝固在这一刻,温谅玩闹般盯着许瑶的脸,直到她从迷茫中清醒过来,明眸一瞪将要发火的刹那,翻身站起,轻笑道:“你输了!”
许瑶起身整了下裙边,秀美的脸上虽然带了点红晕,却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而发火,她跟着哥哥训练多年,打架的时候从不把自己当女人看。今天本是过来找一个阿姨,却看到一个傻小子顶着38度的高温,在池子里极其认真的弹跳、踢腿,心下一动,才有了这番偶遇。
不管这傻小子耍诈也好,无耻也罢,毕竟是她先倒地,输了就是输了,她哼了一声,双手拍了拍裙子,无赖的说:“今天没带钱,想吃冰淇淋,下次吧!”
温谅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鄙视道:“下次?别是下辈子吧?我说,输了赖账可不是淑女应该做的事哦?”
“呵,看你小鼻子小眼睛小身板似的,没想到还是个小心眼……”许瑶又是那副经典的不屑表情,“明天,这里,咱们再打一次,我输了请你吃二十根冰淇淋,你要输了,就趴在地上学狗叫!”
温谅被震惊鸟,实在没忍住反驳道:“这赌注太不公平了吧?”
“嗯,确实,二十根冰淇淋要二十块,你学狗叫一文不值。要不这样吧,你边学狗叫边在操场爬三圈?”
看着许瑶打商量的样子,温谅痛苦的低下了头,那个古灵精怪、折腾死人不偿命的小丫头又回来了。
负责任的讲,许瑶的身手要比现在的温谅强上许多,但少女的力气终究还是不成,加上她没有狠心死死锁住温谅的胳膊,毕竟那样的话,会搞成骨折也说不定。
打架,不仅要对敌人狠,对自己也要狠。
许瑶也是被男孩那一刹那的果敢和凶狠吓到,心中不由的有点佩服,才没有追究被男人压在身上的羞辱。十几岁的少女春潮初动,再被异性这样子来了个全方面的接触,任她再大方,也要先逃跑再说。
挥挥手告别温谅,直到走出家属楼,许瑶强压住的心才砰砰跳了起来,脸上浮现一团动人的羞涩,偷偷回头,依稀看到那小子还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的背影,悄悄的呸了一声,迤逦远去。
第八章 悲喜剧
回到家,丁枚正跟温怀明在客厅里唠叨,儿子回来也懒得问一句。温谅很有被无视的自觉,跑到厨房找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坐到一旁听父母说话。
“要我说,李胜利就不是个男人,老婆跑了怎么了,越是这样越是要活出个样子来,让那对狗男女好好看看。整天就知道喝酒喝酒,喝死拉倒!”丁枚一脸的懊恼,那股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温谅想起以前考试不好被狂揍的往事。
温怀明看着青州日报,漫不经心的说:“人各有命,那是没法子的事。胜利自己看不住老婆,也怪不了别人,我怎么说,赵亚青那样的女人,李胜利根本就不应该娶。”
丁枚不知想起什么来,眼睛变的红红的,伸手擦了擦眼角:“就是可怜暖暖这孩子,多伶俐的小女孩啊,现在……”
温怀明叹了一口气,“明天你送二百块过去,这事咱们也有责任,总不能看着人活活饿死。”
“嗯,”丁枚点点头,想起那个正在深圳快活的美艳女人,恨在心头:“真是我瞎了眼,把她当成好姐妹,还帮她做媒介绍给李胜利。早知道有今日……”
温谅听了七七八八,想起是怎么回事了。赵亚青这个女人,可以说是前世里温谅喜欢上的第一个女人,一般性格懦弱且有点宅的小男孩,性意识初次觉醒的时候,往往会喜欢容貌秀丽、体态妖艳的少妇熟女。赵亚青有农机厂厂花的美誉,身材样貌都是一等一的诱人,尤其是胸部坚挺,臀线浑圆,小腰却盈盈一握,走起路来弱柳扶风,摇摆多姿,农机厂不知有多少男人瞧着她的背影大吞口水。丁枚跟赵亚青同一批进厂,一个做出纳,一个做会计,同进同出很快成了好姐妹。
赵亚青父母都是郊区的农民,在青州没什么朋友,职工食堂伙食不好,常常来温谅家里蹭饭,年少的小宅男很快就被这位漂亮到极致的阿姨俘获,第一次遗精的那个夜里,压在身下的那个女人依稀就是赵亚青的模样。
李胜利是第三车间的技术员,为人敦厚老实,不喝酒不抽烟,长相英俊却从不跟厂里的女职工调笑,是农机厂有名的正人君子,经过丁枚介绍牵线,跟赵亚青最终走到了一起,成为一时美谈。
但可惜的是,爱情终究只是一张中了大奖的彩票,过了领奖期连废纸都不如,还会让你痛悔莫及。
1993年,厂里曾经的二流子曾五成从南边回来,穿着体面,出手豪放,虽然长的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恶心猥琐,可人家已经是传说中的大款了,厂里人成群结队的去曾家串门,回来都只有一句话:曾五成这流氓现在成款爷了,这世道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啊。
说起曾五成有今日,还是拜赵亚青所赐。曾五成虽然是农机厂子弟,但不学无术,初中毕业就在街上胡混,也时常在厂里调戏女青年,可他在外面认识青皮,大家都是居家过日子的人,吃了亏也就认了。曾五成一见到赵亚青,就惊为天人,几次求爱被赵亚青严词拒绝,这家伙贼心不死,一天夜里趁赵亚青独自一人从温谅家回厂时意图强奸,正好被路过的李胜利碰见救下。
事后,曾五成多次扬言要找李胜利麻烦,还是丁枚托温怀明出面请派出所的朋友整治他几次,曾五成才消停下来,但也在农机厂无容身之地,一咬牙去了南方。不成想短短几年功夫,这小子就衣锦还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