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既然你都说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这里捡废铁,那么我有理由相信这一堆废铁即便是放在这里也没有人来拿的,咱们现在能拿多少拿多少,先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等着以后时机到了再卖出去,杨叔你看着吧,到时候大把的钱都是咱们的!”夏桀信手一挥,脸上有着一抹令人信服的笑容。
“嗯!”杨万民点了点头,又扭头看了看夏桀那不大的小身板,以及他脸上那显露而出的神秘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杨万民心里不自觉的涌上了一抹上当的感觉。
摇了摇头,杨万民好不容易把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了出去,趁着思绪一阵清醒,他迅速的在垃圾堆中找了个袋子,又从这些挑拣出来的废铁中选取了一些看上去成色好点儿的装入了袋子中。
慢慢的,向着镇子方向蔓延的道路上又多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只是其中那个大的身影看上去,脚步有些蹒跚的样子,走路也颇不稳定!而他身边那个较小一点儿的身影就显得轻松了许多。
他背上不过是象征性的背了一个很小的袋子,至于里面有没有放东西,说实在的真的很让人感到怀疑!
看着那个较小身影不时哈哈一笑,快乐的样子,而每每此时那个较大的身影也跟着笑几声,显然不管结果如何,此时他们真的乐在其中。
第七章 小有收获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距离夏桀与杨万民第一次收集垃圾堆里的废铁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夏桀估摸了一下,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最少收集了超过五千斤的废铁,看着眼前这堆堆积如山的废铁,便是杨万民都有理由相信数量不止五千斤,只多不少。
“杨叔,咱们别收集了,这些差不多就够了。”
杨万民正迈步要向外走的时候,冷不防夏桀叫住了他。
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没有要动作的意思,杨万民眼中闪过了一抹疑惑之色,“怎么了,今天不去了吗?”
“不去了,我说过了这些就够四千块钱的了,咱们收集多了也没用!”夏桀脸色一半,相当郑重的说道。
“呵呵,我岂会不知道,可是说真的这两个月我已经干的习惯了,如果不去拣的话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了,更何况你也说了现在时机还不到,既然如此,那咱们多拣点,到时候手里可以多存点儿钱,这样更有利于应付一些突发性状况啊!”杨万民条理分明的解释道。
看着初升的阳光下,映射出他脸上一抹特殊的光辉,夏桀也不自觉的被感染了,那一会儿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中也有着一阵特殊的悸动。
“原来其实每个人都能够影响到他身边的人,只是看他影响力的大小罢了!”一个念头在他的心底迅速的划过,下一刻夏桀又迈开了自己的小腿,紧追着杨万民的脚步去了。
说起来有些搞笑,看着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渐渐的形成了一定的默契,再不是当初怀疑对方的样子,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在逐渐的加深着。
镇西垃圾坑,垃圾依然是堆积如山的样子,看起来变化并不是很大,可任谁都知道这里的变化真的大了很多。
随着夏桀与杨万民这种特殊的举动,如今这里已经陆续的增加了一波又一波的人,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可人们总是有一个跟风的心理,白捡的东西谁会不要啊!除非是那种家底殷实,真的看不上这些蝇头小利的人吧!
随着杨万民手指划了一个半圆,夏桀顺着看了过去,结果也只是微微一笑,这里并不是他私人所有的,他管不住别人的动作,再说他志不在此,相对于将来的伟大事业来说,这里真的是蝼蚁不如。
在夏桀看来这里始终只是自己积攒第一笔启动资金的地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过期不候!
“哎哟,杨兄弟和小哥又来了啊,昨天捡了多少了啊,你看我这里有一大堆里!”说话的人头上顶着一半的白发,尤为令人注意的是他的一双手已经长满了老茧!
“呵呵,刘老伯,您早啊!这不是没什么事干,今天再过来拣点吗?”杨万民自然的说道,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想通的话他已经说了不下于三十遍了。
“杨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捡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思索了半响,刘老伯还是一脸为难的问了出来。
“这个!”杨万民看了夏桀一眼,直到看着他轻微的摇了摇头,道:“老伯,没事您就多拣点吧!以后会有大用的!”
在杨万民如此说的时候,正在附近捡废铁的几个人都不自觉的走了过来,支愣着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可看着别人都挺带劲的捡了那么多,在家闲着没事了,他们也随着加入了这个队伍!
“哦”,刘老伯失望的点了点头,又埋头去捡废铁了。
忙碌之中总是感觉时间过的特别快,对于如今的夏桀与杨万民来说更是如此。
眼看着再有几天的时间就要过年了,而夏桀重生后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在这种平淡的生活中度过的,而唯一给予他留下的便是那个散发着酸臭味的垃圾堆中拾取出来的一顿位计算的废铁。
闲暇之余,夏桀粗略的计算了一下这些废铁如果真的卖出一个好价钱的话,他与杨万民两个人最少都要收入上万元,到时候他们就是这个年代里名副其实的‘万元户’了,当然那只是以后的遐想。
如今这里依然只有一堆相对来说成色较好的废铁。
这也是夏桀留了个心眼,虽然有很多人都去捡废铁了,甚至有的人比他们两个拣的还要疯狂,可凡是都有好与坏两面性的,废铁也是如此,有的经过垃圾堆中反映出来的酸性物质腐蚀的不成样子的,当然也就有被腐蚀的较浅,稍微好一些的。
理所当然、在经过了夏桀的知会之后,杨万民干脆直接找那些成色好的废铁才会背回来,即便是这样,这匆匆的近四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也是弄回了相当数量的一批废铁。
有几次杨万民望向废铁堆的眼中都充满了金灿灿的光辉,夏桀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每次都以时机不到为由,并没有把这些的东西处理了,不知道为什么杨万民居然也相信了他的,就这么每天看着一堆的废铁,脸上那纠结在一起的表情还是显露出一丝不甘的味道。
临近年关的时候,每家每户都要置办年货。
凤凰镇虽然很小,可把住它五脏俱全啊!这一天早上,夏桀偷偷的知会了杨万民一声,两个人拉着杨万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个木制拖排车,装载了不小的一批废铁,趁着朦胧的夜色向着清平县的路上走去了!
说起来这也是他们的幸运,凤凰镇离着清平县也不过是十多里的距离,当然这也是时代的悲哀,一路上两个人相当艰难的拉着个承载了几百斤废铁的车子,有说有笑的,以此来减少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
“要是有汽车就好了,妈的,**才干这活!”冷不防夏桀嘟囔了一句。
还好的是杨万民并没有听清楚,他只拿着一双奇怪的眼神看了夏桀一眼,双眼中透漏出的那种诡异神色令的夏桀颇为难受。
“杨叔,干嘛!”
“你不是说**才会干这活吗?”
霎时间,夏桀感觉脑袋一晕,他小心翼翼的闹了半天,原来还是被杨万民听了去!
过后夏桀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令人欣慰的是这一批废铁在夏桀那张说死人不偿命的嘴巴下,还是买了一个客观的价格。
回来的路上杨万民还以一种更为奇怪的眼神看着夏桀,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不大的孩子,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尤其是每每回想起废铁收购的老板那奇怪的眼神,他就感觉浑身发颤!
“杨叔,这是一百块,你先拿着置办些年货,好过年吧!”夏桀说道:“忙活了这么久,咱们总算是小有收入了”
语气中有着一种令人颇为感慨的无奈感!
的确如此,对于享受过后世奢华的夏桀来说,眼前所干的这些事不哲于一场大灾难啊!可是为了他的目标,他还是强忍着身上的酸痛,咬咬牙撑了过来。
对于夏桀递过来的钱,杨万民并没有拒绝,一者这些时间以来最为劳苦的是他,另一个他也算是看出来了,此时他们两个已经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共同蹦跶,其中一个享福了,另一个也必然亏待不了!
第八章 钱不多,一百块而已!
与杨万民互相祝福了一番,彼此相视一笑,夏桀直望着那所青砖砌成的房子赶去。
等着回到家的时候,首先就迎来了大姐夏琳一顿劈头盖脸的责备。
“臭小子,大过年的你哪里去了,不知道在家干点儿活啊!每天都早出晚回的,你当妈不知道心疼你是怎么的!”
别看夏琳身体比之夏桀还显得销售,可这吼人的功夫可是不次于一些达到大成之境的母老虎!
“别烦我,没看我累的腰酸背疼的吗?如果不是为了给你挣点儿钱花,你以为我乐意这样啊!”
夏桀眼神一撇,以一种‘你是白痴’的眼神看着姐姐,为此只是迎来了夏琳的嗤之以鼻。
如果夏桀能够挣钱,她情愿相信母猪能够爬树,公鸡能够下蛋来的实在!
“我的小宝贝儿,你挣了多少钱啊!”作为母亲的周青萍依然是一脸微笑的看着夏桀,并没有责备他什么。
听着母亲那奇异而温馨的称呼,夏桀眉头攒动,但已经不是如同以往那般排斥了,只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说了一句“我再说一遍,我已经长大了,以后别这么叫我了!”
“呵呵!”
“儿子,怎么了,挣了多少啊!”
手上沾满了面糊的夏宗明听着院子里的说话声,也跟着走了出来,好笑的问了一句。本来他只不过是玩笑一句,可谁都没有想到下一刻夏桀直接拿出了最令他们震撼的证据!
“钱不多,一百块而已,看着买点儿年货吧!咱也是个穷人!”夏桀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零散散的纸币颇为轻佻的说道。
“什么”
“哇,这么多钱”
※※※
大人与小孩看待事物的观点总是不一样的,夏宗明与周青萍眼中有着一抹掩饰不住的震惊,而与之相对的夏琳眼中却是一副财迷的样子!下一刻她直接伸手抢过了弟弟手中的纸币,迅速的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恶心,就知道你会这样,爸、妈,这里有一张整的!”话落,夏桀又再次从兜里掏出一张画着四个老人头的纸币来,尤其是上面那个大大的‘100’的数字,直晃得他们两夫妇眼睛犯晕!
“儿子,你没事吧!没有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吧!”周青萍并没有伸手去借钱,而是迅速第矮下身子来,把夏桀紧紧的抱在了怀中,上下抚摸着,看看是不是缺少了什么!
“我没事啦!你们的意思我明白,这些钱是我挣来的,放心吧!”夏桀小手一摆,分开了妈妈紧紧圈着的手臂,轻松自若的向着正屋里走去,边走还边摇晃着小身子,形态说不出的嚣张、自信!
而在他身后的夏宗明与周青萍眼睛一阵泛红、几乎是同时滴落下了几颗晶莹的泪水。
手中捏着那张轻若无物的纸币,两夫妇却感觉它是那么的沉重,此时他们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背着儿子从医院出来,回家的路上所发生的一幕。
时过境迁的一幕,此时他们却感觉它是那么清晰的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第二天早上两夫妇看儿子的眼神还有点儿怪异,可经不住夏桀一番头头是道的说辞,再加上后天就是春节了,在他的一番鼓动下,一家四口趁着这个特殊的时节,又再次来到了今年的最后一个集市上。
还别说,虽然这个时候的人们并没有多少钱,但集市上还是非常的热闹。
有卖果子的、卖春联的,卖桃酥的,卖肉的、卖鞭炮的、卖瓜子的、卖新衣服的……
正如同那句老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直到夏桀看到了这样一幕,他才放弃了继续逛街的打算。
一个卖猪肉的摊子前,正有一位驼背的老人,身形颤颤巍巍的,手中拿着一个不小的袋子,看起来装的应该是粮食。
等着夏桀一时好奇走上前去,再加上周围人的唠叨,他才听出个大概的意思,那个老人的儿子想吃肉了,可家里穷,根本就卖不起,不过为了满足儿子的这个愿望,老人还是拿着家中仅够糊口的粮食,企图换取肉摊上的猪肉,可对于这样的事情,肉摊老板也是第一次见到,感觉有些辣手、遂于老人起了争执……
“老板,这位老爷爷的钱我付了,你给他割两斤猪肉!”
说完,夏桀随手扔在摊上两元钱,人又穿入了拥挤的人群中!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夏宗明两夫妇,相视一笑,嘴角上都爬满了沁人的笑容!
回到家的时候,看着桌子上摆的慢慢的年货,不知道为什么,夏桀心里并没有特别的兴奋,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到儿子如此反常的一面,再联想到儿子在集市上那奇怪的举动,夏宗明若有所地。
眼神一阵转动,来到夏桀身边,“儿子,想什么哪?是不是在想那个拿粮食换肉的老人”
“嗯”
“其实啊!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贫穷的人存在,如果你真的有心的话,那将来就做出一番大大的事业,这样才能够帮助更多的人改变这种生活啊!如你今天那种举动说起来真的是微不足道!”夏宗明已有所指的说道。
耳中听着父亲的话,夏桀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确实正如父亲那样说的,他再怎么厉害,现在也只能帮助极少数的人,甚至如果他们家有个什么大灾大难的,例如后世那种的,他就插不上手,如此一想,他更加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
“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再最短的时间内挣到更多的钱”紧紧的攥了攥小拳头,在父亲满是开心的笑容中,挥了挥,心中的坚定更多了一些!
至于说后来的春节,甚至晚上看的春节联欢晚会,再有大年初一的拜年,夏桀都感觉过的索然无味,不过与之相比,他的姐姐夏琳就显得兴奋了许多。
盖因为她从弟弟那里抢来的一把钱,出奇的家人并没有要回去,而是任她随意买卖东西,如此这般,她先微眯着诡笑的眼睛给弟弟买了件看着漂亮,但很便宜的衣服,接着是妈妈、爸爸都一人添置了一件新衣,轮到她的时候,那手脚就显得大得多了,直接利用剩下的钱,买了一整套!
看着女儿如此举动,周青萍眉头微动、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训斥的话,一切随缘吧!
心底里她这样告诉自己!
就这样1987年的年关就在夏桀认为的平淡如水之中度过了,伴随着第二天一大早初升的太阳,夏桀起了一个早,顺便迎来了新年第一天的第一个初升朝阳,看着远处地平线上奋力上跃的太阳,感受着它薄薄的一层温暖,一时间夏桀心里竟然醉了!
“我要像这太阳一样,把光辉洒遍大地!”夏桀猛然一声仰天大吼。
谁知下一刻就迎来了夏琳一阵痛苦的呻吟“呸!你鬼叫什么,打扰我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