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昱吧,怎么玩的这么晚才回来,你们班长都打了好几通的电话来家里边了,你得空给人家回一个。饭菜在厨房里边放着,我刚刚才热过一遍,你先吃吧,我等等你爸。你爸这几日,唉,不说他了,你先去吃吧。”揉着睡意蒙眬的眼睛,张雅惠从沙发上侧坐起来。
“妈……”
唐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那张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嘴巴却像被缝住一样,笨拙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角两边的泪腺却在使劲的充盈,似乎马上就要溢出来。
看到唐昱端着饭菜快步进入卧室,张雅惠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这孩子。”
刚刚客厅里光线暗淡,张雅惠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异样,她却不知道,一进入卧室中的唐昱再也忍不住,眼角充溢的泪水溢流而出挂满脸上,心中暗暗决定,“重活一世,总归不能让前世的灾难落在慈爱的父母和这个家庭身上,自己总归要为这个家做些什么,即便是自己为此要多承担一些什么也在所不惜。”
胡乱的扒了两口饭,想起老妈说的班长打了好几通的电话,这才记起,初中时候的班长,可不就是苏晴吗,只是不知道她打电话来干什么。
自己家这个电话,还是因为托了老爸提副处的福才装的,93年,装个电话那可是一大笔的钱,至少要一万多,普通人家可是装不起那玩意儿。
在卧室的小书架上翻找了半天,终于从一个薄薄的小本子上边找到苏晴的电话号码。
电话一拨就被接起来,似乎有人一直接坐在电话旁边等着这个电话。
没等唐昱开口,那边一个熟悉的女声就叽叽喳喳说了一堆,“唐昱,你今天怎么一个人就走了,也不和大家打一声招呼,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啊,你怎么可以在集体活动的时候不告而别,好歹,好歹你也和我这个大班长说一声啊,你……”
唐昱只得含含糊糊的应付了过去,他现在心里边正烦着,这个时候哪有心思想这些事儿啊。
“对了。”听到那边的声音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听说今天有人跳到公园的小湖里边救了两个人,我看大家的描述,和你很像呢,是你吗?我怎么不记得你从小到大学过游泳啊?”
一听苏晴的语气唐昱就知道,她一定是确定救人的就是自己了,对她说话的习惯唐昱可是异常的熟悉的。
两人之间虽然不算是两小无猜,可从小到大都很是熟悉,自己初中之前会什么她几乎都知道,这次忽然知道自己会游泳,还跳到小湖里边救人,大概是小女孩的心思发作了。
“喂,喂,你说话啊,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哼,偷偷学游泳也不告诉我。”顿了顿,“你的书包和里边装着的作业我帮你拿回我家了,你明天找我拿吧,后天老妖婆可是要检查作业的。”
唐昱知道她口中的老妖婆是说自己初三时候的班主任李老师,听到苏晴说书包、作业之类的事儿,唐昱才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初中生的身份。以自己现在这样的身份,凭什么帮助家庭摆脱即将来临的危难啊,不说自己一个小屁孩拿什么和陈松威那样位高权重的市委书记斗争,单单说自己的年龄放在哪儿,凭什么取信于人让大人相信他说的话啊。
这么一想,脑子一下子又凌乱起来,也顾不上和苏晴应付,不顾那边“喂,喂,喂”的声音,匆匆的把电话挂断了。
躺在床上,唐昱心中不禁泛起难来,他对于拯救苏慕儒的仕途不怎么热心,可是自己老爸是被苏慕儒从党史研究室那边的冷板凳上边提拔起来的,在市委这种圈子明显的地方,身上早就被打上了苏慕儒的烙印,若是苏慕儒最终依旧被陷害入狱,那老爸终究还是免不了被牵连。
还有二叔,辛辛苦苦积攒的千万身价,自己既然重生了,总不能看着二叔陷落在海南的房地产泡沫中,虽然若是老爸能够成功的度过危难,作为市长亲信的他让银行把两百万的贷款缓缓总不是问题,可是能把千万身家保住总是更好一些。
当然,这关键的还是要让老爸保住位子。要让老爸保住位子,就需要让苏慕儒保住位子,不仅要在人大选举上边顺利通过并且在东陵市站稳脚跟,还要谨防陈松威等人的明枪暗箭,诸如陷害等阴险手段。
可是,以自己现在一个初中生的身份,怎么去提醒他们让他们相信?
在唐昱的记忆中,苏慕儒代市长选举市长的时候发生的跳票事件,就是发生在四月份的,虽然具体时间有些记不清楚了。至于海南省楼市泡沫的时间唐昱却记忆清晰,那时候正是苏慕儒被陷害审查的时间,父亲也受到了牵连被专案组问话,家里边正是一片愁云惨淡。就在6月23日,务院发布《关于当前经济情况和加强宏观调控意见》,16条整顿措施招招致命,海南房地产热浪应声而落,二叔的千万身家几乎在短短几天之内完全蒸发在海南楼市之中。
这样想来,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四月份就会进行人大选举,具体时间在机关大院这种地方随随便便就打听到了,自己怎么能够在选举之前让老爸他们意识到着里边存在的危机并着手准备。
唐昱相信,以苏慕儒的政治智慧,若是提前知道了,定然能有所提防的。
一直以来唐昱的心中总是有一个疑问,为何作为市委书记的陈松威要操纵跳票事件,要知道,这样做是很犯忌讳的事情,等于堵死了自己上升的空间,陈松威直到98年被送进监狱的时候依然在东陵市做人大主任就是明证。之后的陷害苏慕儒入狱,就更有些想不通,他堂堂的市委书记一把手,为何要专门设局去陷害作为市长的苏慕儒?
这个疑问,直到前世98年,陈松威为首的骗税集团被审理处决之后,唐昱依然没有弄清楚这件事的缘由。
当然,对于现在的唐昱来说,是否搞清楚这些事情的缘由倒是无所谓,自己即便不是很清楚,结合后世公布的案情多少也能够猜出来一些。现在的关键是,如何能够避免悲剧的发生,如何能够让苏慕儒顺顺当当的坐稳市长的宝座。苏慕儒的屁股稳当了,他老爸屁股下的位子才能稳当,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想了一会儿依然是毫无头绪,索性进了卫生间去洗澡。
前世在经历过家庭的巨变之后,他们家一度拮据的居住在老街借住,洗澡之类的很不方便,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唐昱养成了洗冷水澡的习惯,大学时还参加过一个冬泳队。之后走上工作岗位,泡冷水澡更是让他思维清晰敏捷的最佳办法,直到重生的前一天晚上他还独自一人泡了大半个小时。
这时候脑中毫无头绪,唐昱自然想着泡泡冷水澡的。
放好水后,唐昱也没有细想,直接就进入浴缸之中,冷不防的,身体泛起一阵寒战,忍不住发起抖来,寒冷的刺激让他一下子从浴缸中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动静有些大,外边的张雅惠还问了两句,唐昱赶忙糊弄过去。
这时的唐昱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重生了,拥有的是16岁时候的身体啊,不是前世那具经常洗冷水澡的身体了。
想当年,他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逐渐的适应了冷水澡的,期间还大小感冒好几次,现在这具身体从来没有接触过冷水澡,没有一定的适应期,自然适应不了那样寒冷的刺激,自己仓促之下倒是没有想到这个。
自嘲的笑了笑,拿毛巾把身上的水擦干,看来自己确实是心乱了呀!
又把冷水放出去,重新放热水调水温,把整个身体深深的蜷缩在温热的水中,这才觉得受到冷水刺激的身体稍微好受一些。今天跳水救人的时候倒是没有觉得水冷,大概是那时候脑袋还没有接受重生这个事实,还处于混沌状态吧,唐昱只能这样解释了。
第四章 政治智慧
又在浴缸里边泡了约有十来分钟吧,唐昱还是没有想出个稳妥的办法来,耳边却听到客厅中有些熟悉的声音,一如当年的厚重沉稳,不是他父亲又是谁来。
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断断续续的听到是在说市政府的那一大摊子的事,只能隐约判断是在说工作上事情的不顺利,市委和人大那边都和政府不对付之类的事情。
也是,市里边一二把手之间有点龌龊那是常事儿,没有龌龊那才不正常。况且,苏慕儒是空降下来的市长,在市里边没有什么根基,和东陵本土成长起来的市委书记陈松威以及人大主任黄宝德不一样,这两人在东陵市多年的经营早已经根深蒂固。
在排外的东陵市,这二人和苏慕儒不对付,那政府的工作不好展开自然是正常事,别看苏慕儒是市长,命令出不了政府办公大楼估计就是他最尴尬无奈的事情吧。一个强势的一把手再加一个不配合的人大主任,二把手举步维艰的处境唐昱闭着眼睛都能想到。
他老爸在秘书处是负责秘书科和督查科两个科室的工作,有时也要兼顾一下调研科和议案科的工作,工作中遭遇到的或明或暗的阻力自然可想而知。别看他们家搬进了这座机关大院,真正把他老爸放在眼里的人可不多,等着看笑话的老机关多的是。
看到唐昱打着喷嚏从浴室里出来,张雅惠和唐天鸿也停下了嘴头的话题,“小昱,是不是感冒了?”唐天鸿放下了手里边的饭碗,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做下去说话。
还没开口,唐昱又接着打了两个喷嚏,张雅惠一脸紧张,罗嗦了两句,起身去找感冒药,“你这孩子,指定是今天在公园玩的太疯了,感冒了回家也不说一声。”
唐天鸿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和唐昱说,不过看他这喷嚏连天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唐昱调整了一下情绪,“老爸,是不是今天又在郑大头那边受气了想要在儿子这儿寻找安慰呀?”郑大头是市委办的主任,因为脑袋长的大脾气也大,机关中的人背地里都戏称为郑大头,唐昱他老爸在政府秘书处,时常要和市委办以及市委秘书处的人协调工作,自然少不了和这个郑大头打交道。
那边张雅惠恰好拿着感冒药端着热水出来,“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有这么说自己爸爸的吗?再说,便是你爸在郑大头那边受了气,在你身上也找不回安慰呀。”说着把水杯和药放在唐昱面前。
“没,就是刚刚听到老爸和老妈诉苦来着,要我看啊,老爸要是继续在政府秘书处这边呆着,要一辈子受他的气。”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哪有这么编排自己老爸的,市里边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多少。再说,郑大头也是你能叫的?”笑着推了推唐昱的脑袋。
唐天鸿倒是觉得有趣,“你倒是说说看,莫非你老爸我就一辈子是个受气包的命?”
唐昱一笑,“老爸你看啊,你的老板在市里边说话不硬气要受陈松威和黄宝德的气,连带着你们政府秘书处的人说话也不硬气,不仅要受市委办的气,机关里的头头脑脑,真正看得上苏慕儒的有几个?他都来了东陵市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吧,你看机关里的一把手二把手,有几个主动找他汇报工作的?”
“不许这么说苏市长,苏市长的名字也是你叫的?机关里的事情,哪是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够看得清楚。”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边倒是有些认同儿子的说法,也有些奇怪,儿子什么时候关心起机关的事情来了,说起来还一码一码的,不能说是全无道理。
看父亲的神色唐昱就知道,老爸的心中其实也是有些认同自己的说法的,老妈张雅惠对这些机关的事情不感兴趣,催着他吃了药就去回卧室去了,唐昱起身从旁边抽出一套象棋来,两人摆开阵势,唐昱又接着往下说,“陈松威以前在市里边虽然搞一言堂,人大的黄宝德就是被他生生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挤下去的,不过那时候也远没有现在这么嚣张,现在这样的情况,若是没有上层某些人的暗允,他应该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说白了,上边有人不想让苏市长在东陵市干下去啊,要不,随便一个班子不团结的理由,东陵市哪会是现在的局面。”
唐昱这样说,其实也是有根据的,像跳票这样严重的政治事件,若是没有上边某些人的首肯,这样犯忌讳的事情,陈松威便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做出来,从他之后还能安稳的呆在市委书记的位置上长达几年就能看得出来。至于苏慕儒在第一次跳票之后依然成功上位,那定然也是上边有人表了态的,若是没有省里边明确的态度,苏慕儒只怕就真的落选了,国内这样的事虽然少,可也不是没有先例。
正拿着炮要移过去的唐天鸿听到唐昱的话,手里边却是一滞,心里暗叹,“是啊,陈松威若是没有某些人的首肯,怎么会如此的跋扈,在市里边大行家长作风?东陵市一二把手之间的矛盾,若说省里边一点也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知道却没有反应这说明什么,说明省里边的态度也不明确,不能给苏慕儒提供直接的支持。自己作为局中人,反倒是没有儿子这个局外人看的清楚啊。”
“小昱,谁教你说的这话啊,平日里,可不见你能说出这么些的道道来,以前不是对机关里的事情不感兴趣吗?”一不注意,被唐昱把两个炮都拿掉了。
唐昱看似在专注的下棋,实则是在注意父亲的反应,“以前不感兴趣那是老爸在党史研究室,那破机关能有什么兴趣,现在老爸在政府秘书处,作为儿子,想要做个合格的衙内,自然要关心一下老爸的前途了,老爸屁股不稳,我这衙内的威风也抖不起来啊。再说,这些事情哪用人教啊,天天住在机关大院里,耳濡目染道听途说,总是能学会些的。”
“就你爸这副处级,可不够你抖衙内的威风。”
唐天鸿点了点头,也没有问他为何学这些,长在机关大院政治家庭里边的孩子,总是要早熟些的,再说,学些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总会有用到的时候,他只是有些奇怪,儿子不是一贯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吗,这么突然间表现不俗起来。不过心中还是有些欣慰,儿子懂事了,总是好事,对儿子衙内的说法也不置可否。
分神间,一不小心中路的车也被唐昱抽了。
“你这小子,倒是知道趁火打劫,棋力见长啊,改天拿围棋来,咱爷俩好好杀一盘才是。洗洗睡吧,不早了。”
看老爸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兴趣,唐昱只得起身开始收拾棋盘,不过对于今天的谈话还是很满意的,起码让老爸知道,儿子已经有“一点点”的政治智慧了,有些话题爷俩之间也可以拿出来讨论一下,日后自己再表现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举,估计他就习以为常了。
目送老爸进入卧室,唐昱也把收拾好的棋盘放在茶几旁的抽屉里,到卫生间刷了牙,披上睡衣准备睡觉。
仰躺在床上,唐昱却怎么也无法睡着。对于自己重生到93年这件事,依然有些无法相信和接受,脑子里几个场景不断徘徊,一会儿是93年自己家中遭遇变故后的凄凉境况,一会儿是自己对所谓的人情世故的体味,一会儿又是“昨晚”酒醉脚软遭遇车祸时的最后一抹意识,接着又跳跃到自己今日自己在中山公园的小湖中救了两条鲜活的生命。
有些事情,终究还是可以改变的,想起刚刚和老爸下棋时东陵市台得新闻播放的关于中山公园中少年勇敢入水救人的感人事迹,新闻词中不吝对救人少年的赞美的字句,他老爸还赞了几句,唐昱倒是没好意思说那个救人少年就是自己。
不过见新闻中始终没有提到关闭中山公园,唐昱就放下了心头的担心。在唐昱的记忆中,自己从中山公园游玩回来的当天,还住在医院往小腿上缝线的时候市台的新闻就报道了关于中山公园安全设施不过关而被永久关停的消息,还在不大的东陵市里边引起不小的轰动,还闹出所谓的游行请愿,不过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这一世,中山公园的人命事故在自己的插手下没有发生,中山公园也没有如前世那般被关停,这说明,有些事情,还是能够改变的,比如今天公园的事情,若是没有自己的插手,只怕今晚的市台就如前世一般,播放的是关闭公园的新闻了。
只有自己有心,前世发生在自家的悲剧,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这样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也没有注意自己接连不断的喷嚏,昏昏沉沉中,直到后半夜才渐渐的进入梦中。
第五章 唐昱感冒了与苏晴来访
第二天一睁开眼,唐昱便看到老妈在床前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眨眨眼睛正想说什么,一开口喉咙却沙哑的厉害,这才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喉咙里边也有火辣辣的痛感,鼻子呼吸也有些不通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感冒了。
现在还是四月天,地理偏北的东陵还不算暖和,昨天唐昱下水救人的时候被冰凉的湖水一激就已经有些着凉了,当时不是很严重,或许缓缓就过来了。可惜他晚上又神经质的洗了冷水澡,凉上加凉,不感冒才怪。
抬了抬有些沉重的眼皮,唐昱自嘲一笑,“没想到前世习以为常的冷水澡在自己重生的第一天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啊。重新回来,一事未干,倒是先把自己弄成了重感冒,看来这重生也不是万能的呀。”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昨天疯玩什么去了,感冒成这个样子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早晨进来给你收拾房间发现你脑袋烧的厉害,还不知道要成了什么样子,我已经打电话叫了医生,你好好躺着吧,你妈我今天好好伺候你这小祖宗。”
唐昱使劲侧了侧身子,把头转向前边,“妈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呀。”声音还是沙哑的厉害,艰涩难听。
张雅惠伸手过来摸了摸唐昱的额头,“这孩子,烧糊涂了吧?不是早说了厂子停产吗,这都快一个月了,还上哪门子班啊。”
唐昱一愣,这才记起,老妈早些时候是在市里边一家小国企做出纳的,90年之前收入比老爸还多一些,不过这几年厂子的效益越发的不好,似乎就在93年某个时候关停了,老爸还没来得及为老妈安排一个工作家中就遭遇了变故。倒没想到,厂子原来现在就已经停产了。
这一想,唐昱就又记起前世时候,家中遭遇变故之后老妈日夜操劳,不仅要供自己一家的日常开支,让自己安心上学,还要尽力筹钱把二叔给保出来,几年时间就老了下来。
记得自己高中毕业的时候和老妈照了一张照片,后来即使工作时也时常带在身上,照片上的老妈不过四十出头的年龄,却已经如五十多岁般苍老。
恰好张雅惠一只手伸过来把他脑袋垫高一些让他背靠着,一只手拿了一粒药喂入他口中。
看着眼前老妈手上的皮肤依然光洁,不似后世那般日夜操劳印迹斑斑满是老茧,唐昱禁不住眼角发酸,嘴中不自然的咀嚼,待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老妈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这才察觉舌尖上苦涩的味感,原来自己刚才走神,口中下意识的咀嚼竟然不小心把退烧药给嚼碎了。
唐昱赶忙从老妈手中抢过水杯,往嘴里边大口大口的灌了几口,这才觉得好受一些,不过还是没法冲淡最里边的涩味。张雅惠虽然觉得儿子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过也只以为他是感冒难受,也没有往他出多想。
接过老妈递过来的温度计,唐昱手伸到衣服中仔细夹在腋下。
“对了,你们班的班长刚刚又打电话过来,说让你去拿书包,我告诉她你病了,她说她给你送过来,估摸这会儿就快要过来了,小姑娘声音挺好听,人也不错。”
唐昱这才发现,现在已经是中午了,自己一觉睡到十一点多才醒来。苏晴要来看自己吗?想着,脸上禁不住浮现起一丝笑容。
正说着,外边门铃响了,老妈起身去开门。
“阿姨好,我是唐昱他们班的班长,听说唐昱病了,过来看看他,帮他把周末的作业送过来。”声音甜甜的,却不显得腻味,不正是昨晚和自己打电话的苏晴吗?不过,她的笑声怎么觉得与自己昨日在公园刚刚醒过来时耳边的声音如此相似?
还没等唐昱继续想,又是开门的声音,听那厚重的脚步声,应该是老爸无疑了。
“老唐,这是小昱他们班的班长,小昱的书包落了,小姑娘帮着送过来。”
借着唐昱便听到老爸爽朗的笑声,“小昱班的班长?是苏家的丫头吧,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以前倒是常见你和小昱玩,大了倒是不多见了。”说着又是一笑。
唐昱一诧,倒是没想到老爸竟然与苏晴她爸认识,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东陵市才多大的圈子,隔着三五个人总能扯上些关系,老爸常在政府那边,与他认识自然也没什么出奇。
以前小时候,苏晴那时常来他家玩的,不过那时候他老妈工作忙,两人几乎没有见过,所以张雅惠才不认识苏晴。倒是老爸,以前在市委里边一直是个闲职,整日无所事事常在家中,经常能见到苏晴来家玩,知道这个小姑娘,他们两个是上了初中之后学习忙和各种原因才不常来的。
之后不知道老妈又和苏晴说了几句什么,苏晴就一个人进了唐昱的卧室。
苏晴也是个小美人痞子,要不然杜大浩和季良那些人也不会时常吊早她背后打混,自己当年在公园的飞来横祸,大约也是和她间接有关吧,那时候两人的关系就很近了。
不过眼下小姑娘才十五六岁,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宽大校服下边胸前只是略具规模,不堪一握,倒也有些鼓鼓囊囊的感觉。下边穿着93年内地还没有流行起来的牛仔裤,腿绷的直直的,小蛮腰之下的后边和杨涵宁的比起来却是有一截距离,不似那般热辣迷人,看来还有待发展。
倒是不知道,这时候的她在哪儿能买到这种裤子,93年,不说东陵,便是一些经济发达的地方也少有卖的牛仔裤。
“喂,往哪儿看呢。”白嫩嫩的十根手指头在唐昱的眼前晃了晃遮住他的视线,小姑娘显然对他这种中年大叔式的具有侵略性的目光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