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很不客气道,“你要有话就速战速决,别耽误了我家夫人打理家事,这安阳侯府的事情多着呢,全都得我家夫人拿主意。”
等了快三个时辰,总算是让她进门了。
至于门子的无礼,夏梓晗没去计较。
人都是这样,喜欢做狗看人低,喜欢捧高踩低,才觉得能彰显出自己不凡的身份。
安阳侯府的一条看门狗,都比普通人高尚。
至于十分钟时间,夏梓晗没往心里去。
她是来借银子的,她开口了,借不借还不是全凭夏梓滢一句话,一分钟都不要。
穿过前院,影壁,游廊,进入垂花门后,就由一个婆子领着她进入了内院。
穿过一座偌大的花园,游廊,葡萄架,十多分钟后,夏梓晗总算是见到了她久违的继妹。
夏梓滢正歪在贵妃榻上看书,看的认真,眼睛一直未离开过书本。
纵然已过双十年华,但夏梓滢的容貌却似二八牡丹,妩媚妖娆,雍容华贵。
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牡丹髻上,鸽子蛋一样大的八颗大红色南珠,镶嵌在发髻间,流光溢彩,灼灼其华。
一袭大红色刻丝牡丹纹蜀锦衣,璀璨瞩目,雍容华贵,腰间一根玉带环绕,上面还镶嵌着一块上好的琉璃美玉,贵气盛华。
夏梓晗跟她站在一起,就是一个中年农妇和一个年轻贵妇的比较。
她只比夏梓滢大了三岁,可是看着,她却比夏梓滢大了二十岁不值。
她明明才二十四岁,可外表却被曹家母子几年之内磋磨的看着像一个四十二岁的老妇。
而夏梓滢,看着比她年轻二十四岁不止。
看着一身贵气高雅的夏梓滢,夏梓晗的眼神晦涩。
当年,她和夏梓滢一起被誉为江宁城一对姐妹花。
她淡雅如一朵玉兰花,纤尘不染,娴雅温柔,文静大方。
而夏梓滢,是和她不一样的气质。
如果说她是一杯水,洁白纯洁,出淤泥而不染,那夏梓滢就是一团火,如火一样热情,妩媚,妖娆,性子也娇纵,火辣,一点就着。
却恰恰是宋淮喜欢的那一种。
第7章 姐妹易嫁
当年,她和她姐妹二人易嫁时,宋淮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了。
对她竟一丝留恋也无。
可是……
看一看安阳侯府的富丽堂皇,荣华富贵,在想想落寞不堪的曹家,夏梓晗心里的怨愤就像是一颗小苗一样,茁壮成长。
安阳侯府,是她外祖母在世时,豁去老脸,才为她定下的一门好亲事。
结果,却被继母算计,在成亲之日,给她吃了绿豆。
她从小就对绿豆过敏,一吃就会全身起红疹,人也跟着昏迷不醒。
那样的情况下,她怎么上花轿?
可花轿已到大门口,若接不回新娘子,夏家和安阳侯府都丢不起这个脸。
最后,夏老太太做主,由继妹代嫁。
宋淮点头同意,父亲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那时候,父亲只是一个五品的通政司参议,怎么拒绝得了一年比一年盛荣的安阳侯府的世子爷?
何况,父亲这个通政司参议,走的还是安阳侯府的路子。
宋淮点了头,父亲也阻止不了,就那样,原本属于她的幸福,就比夏梓滢抢走了。
想到往事,夏梓晗就眼睛湿润。
迷蒙中,她一一打量屋子奢华的装饰和摆设。
本来,这一切的荣华富贵都应该是属于她的,而现在,享受这一切的人却是继妹,而她……却要为了区区几百两救命的银子,求到继妹跟前来,还要对继妹伏小做低,卑躬屈膝。
想想这一切,夏梓晗的心中就痛的厉害。
外祖母过世前,为她计划好的后半生生活,竟然都是给继妹和宋淮做了嫁衣。
她死后,怎么有脸去见外祖母啊?
一门好亲事,一个好夫君,就连外祖母和母亲留给她的陪嫁,都是被继妹和宋淮霸占了去。
想一想,她真的怨愤的紧。
可事已至此,她怨,她恨,又能如何?
如果再没有银子,她和颖姐儿就要背着一身债务,露宿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