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阮不同于青鸢这般对夏秋潋亲近自然,她总是内敛一些,脸皮薄脾气也好,瞧见青鸢正冲着夏秋潋撒娇。
她便默默的提起了一旁烧开的小水壶,准备往桌上的茶壶里添水。
只是那滚烫的水壶才提到桌边,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掌就这么轻轻的探了过来,摸上了那炽热的壶身。
指尖一碰上那散发着灼热气息的壶子,一股钻心的灼痛感就传来。
小姐~。
绿阮见夏秋潋似乎被烫到了,便焦急的随手甩开了壶子,青鸢都还不及反应时,她就扑到了夏秋潋身边,抓着夏秋潋的手,看着那烫红的指尖,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手都红了,我去找大夫给你敷药。绿阮眼眶红红的,清亮的眸子里含着晶莹的泪水。
夏秋潋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指尖,那股灼痛感依旧存在,且越来越痛。
这股痛意让她有些明白。
她似乎,还活着。
不过一处烫红的小伤口,却被绿阮涂了好几遍药膏,又用干净的白布缠绕了好几圈。
夏秋潋任由绿阮和青鸢一边埋怨一边观察着自己的伤口。
她微微的敛着眸子,微弯的柳叶眉轻蹙着,如清泉般透彻淡然的眸子忽明忽暗。
这不是梦,她真的回到姜国了,她活过来了。
青鸢,还多久是我生辰。夏秋潋突然抬眼看着青鸢,绝美的面容带着几分苍白急切。
还半月啊,小姐连这般重要的日子都忘了吗。青鸢眨了眨眼。
半月?夏秋潋垂下眸子,苍白的薄唇抿了抿。
夏秋潋记得,自己在十八岁生辰过后,也就半月的时间,就嫁去了燕国。
从此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也就是说,她如今回到了十八岁那年,嫁去姜国的前半月。
所以。
一切都可以重来吗。
她可以不嫁燕国,不倾心于那无耻小人。
不遇见燕挽亭。
那么是不是,燕挽亭可以不死,燕国可以不覆灭。
爹娘也仍能恩恩爱爱的在这相府终老一生。
夏秋潋的眸子越来越清亮,
青鸢皱着眉头看着夏秋潋的受伤的手,轻轻嘀咕了一声。
小姐手伤了,过会二皇子来了,岂不是不能跟小姐下棋了。
夏秋潋闻言却是一怔。
二皇子?江询言。
那刚刚喝过的毒酒仿佛还在腹中,搅痛血肉。
不就是这人赐的毒酒吗。
夏秋潋的眸子瞬间冰冷起来,她握紧手掌,指尖的痛意让她能更加清醒一些。
江询言,如今天道垂怜,我能再活一次,便不会再让你称心如意的为非作歹。
前一世,你置我于千古罪人,今世我便替燕挽亭,替那些被你害死的亡魂,索你命,让你身败名裂。
只是,如今她不想见到那人,她需一人独处,好好理清思绪。
青鸢,我倦了,若是二皇子来了,便说我要歇息了。夏秋潋站起身,青丝垂落,绝美的面容上清清冷冷的无甚神色,她身上素净的衣裙上沾着的几片浅白花瓣,慢慢的旋转落在她足下。
小...小姐。来的可是二皇子啊,您...您不是每日都盼着他来吗,今日他好不容易要来看您,您却要将他拒之门外?。
绿阮瞪大了眸子,难以置信的看着夏秋潋。
是呀,小姐,那是二皇子啊,你今晨醒来不还再说,今天二皇子会来,还特地让我们去相爷那里将这檀木棋盘取来吗。
青鸢也瞪着圆圆的眼睛,一脸不解。
她们的小姐,不是最期盼着二皇子吗。
虽然她们年幼,却也知道,小姐和二皇子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姐倾心于二皇子,而皇子也对小姐痴心一片。
就连皇上相爷,也都默许了小姐和二皇子的来往。
甚至有传闻,今次小姐生辰过了,皇上就会下旨,将小姐许配给二皇子。
怎么小姐,突然间,好似有些变了呢。
青鸢,绿阮。我回房了,晚膳之前莫要敲门叫醒我。夏秋潋低垂着眸子,看不清表情,以往总是挂着一抹清浅笑意的唇角也紧紧抿着。
青鸢和绿阮对视一眼,皆是有些不解。
明明之前小姐还心情不错的叫她们去拿棋盘啊,怎么才离开半盏茶的功夫,小姐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