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霍东峻以为奥玛天奴这个名字应该是女医生,可是见面之后才发现是个四十多岁表情严肃的大胡子鬼佬,等护士对他说完细蓉的情况后,对坐在座位上不安分的细蓉进行了一些细致观察,这才安排护士带细蓉去做机器检查,等霍东峻交了两百多块的检查费,这位鬼佬才语气有些不确定的对霍东峻,邓志勇,廖志宗三人说道:“我此刻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个小女孩的身体健康的好像一头小鹿,其他答案,要等机器告诉我们,如果机器的答案和我给出的确定不一致,那就会相当麻烦。”
等待检查结果时,廖志宗出去把车送去工厂顺便请了假,回来时,刚好护士抱着一叠检查结果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愿上帝眷顾世人,先生们,很不幸,请看。”奥玛天奴把一张X光片挂在显影灯前,指着画面上的一处对抱着霍东峻的细蓉,以及邓志勇廖志宗两个人示意:“鼻窦部位有一处血管瘤,胚芽已经朝邻近组织入侵,这就是小女孩流鼻血的原因。”
霍东峻双手抱紧细蓉,语气稍显急切地问道:“能不能做手术?是良性还是恶性?”
“不用激动,如果是恶性,她在出生不久就已经去世,所以,一定是良性,当然,这种血管瘤此刻虽然是良性,但是已经到可以致命的地步,不过手术能彻底根除这个让人生厌的坏家伙。”奥玛天奴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望着霍东峻,语气自信地说道。
“要几多钱?现在就做手术。”霍东峻从黑色中山装的口袋里取出一叠纸币,这是黎剑青所有积蓄,三千七百块,而且还要算上昨晚和今晨邓志勇廖志宗孝敬师傅的钱。
奥玛天奴摆摆手,眼睛瞥了一下那叠薄薄的钞票对霍东峻说道:“在公立医院,这种头部血管瘤手术的费用大概是两万块港币,但是在私人医院,如果你不能付四万块港币,是没人会为小女孩准备手术的,是的,四万块。”
邓志勇用力踢了一下墙壁:“四万块!你抢钱呀!现在外面人话找越南佬买条人命才五万块!”
四万块,在八六年的香港,对住在大勘村这种寮屋区的人来说,已经和一百万没区别,都是天文数字。
“你一分钱都不用付,小女孩也会死,不用找越南人付五万块杀人,但是你付四万块,我可以让她活下去,越南人却不行。”奥玛天奴可能是见多了邓志勇这种因为听到手术费用高昂而抓狂的人,所以对他的表现很平静。
“如果不做手术,我师妹还能撑多久?”
“这种手术如果送去公立医院,会排到八九个月,而她鼻窦处的血管瘤,最多还有半年,就会彻底进入鼻咽部压迫咽鼓管,进而会失去听觉,然后是失去平衡,上帝眷顾的话也许能躺在床上活很多年,只是脸部畸形,运气不好,会有很多并发症出现,是的,半年时间,你有五六个月的时间来为这次手术筹钱。”奥玛天奴伸手摸了一下细蓉的小脸:“她很可爱。”
细蓉小手紧紧抓着霍东峻的衣袖,她从大勘村长大,从未见过四万块这么多的钱,她很想开口对霍东峻说不要治,可是小孩子对死亡的恐惧让她没能开口,头半转过去,望向自己的二师兄。
“我会带细蓉来做手术,很快。”霍东峻抱着细蓉起身,邓志勇抓起桌上那一叠检查资料,廖志宗推开门,几个人迈步出了医生办公室。
奥玛天奴摇摇头,等办公室的门再次关闭才轻声说道:“我见过太多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放弃了希望,祝你好运,小女孩。”
第五章 卖馆?
“点做啊?”邓志勇站在大街上,望着霍东峻和廖志宗问道。
“我家有一万块,等下我去找我老妈取出来。”廖志宗拍拍细蓉的头说道:“剩下我再想办法。”
邓志勇低着头说道:“除了高利贷,我实在想不出其他路可走。”
霍东峻将细蓉交给廖志宗说道:“我给师傅打个电话,这笔钱我会想办法,半年,四万块,不是很多。”
“不是很多?”邓志勇瞪圆眼睛:“我出来做工这么久,大师兄更早,不说半年,就是一年都未见过四万块呀!”
没理会邓志勇话中激动夹杂的无奈,霍东峻摸出一枚硬币,走去不远处的公共电话亭,拨出了师傅临走时留下的电话号码。
“喂?”
听到电话那边接通,霍东峻轻轻吐了一口气:“你好,我找黎剑青,我是他弟子霍东峻。”
“阿青的弟子?你等下。”一个有些苍老的女声朝着远处喊了两声,很快,电话换成了一个冷硬的声音:“阿峻?”
听到自己师傅的声音,霍东峻把细蓉的病情和手术费用说了出来,电话另一侧的黎剑青听完之后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卖馆。”
霍东峻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黎剑青语气冷硬,可是这两个字说出来却没有任何纠结,一片坦荡,自己这一世遇到这样一位师傅,就不枉重生一次,卖掉武馆为弟子筹钱这种事,恐怕整个香港也只有黎剑青做的出,不过黎剑青误会了霍东峻打电话的意思,所以霍东峻说道:“师傅,我不是想说卖馆,何况现在武馆开在大勘村,哪里会有人买,我是想问下,你返大陆过深圳时,深圳卖电子表和耐纶伞的多不多?半年时间嘛,我想买些电子表偷偷带去深圳卖。”
霍东峻记不起八十年代有什么能极快赚到大把钱,他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八十年代内地流行香港带去的电子表,尼龙伞和录音机,这件事还是他听上一世那位乡下老人说起的,老人的儿子八十年代南下,带回来很多电子表和磁带,当年一次就赚了一千多块。
所以霍东峻想到了倒卖电子表的生意,虽然有失武夫磊落,可是此时等钱救命,也顾不了许多。
“洪义海门下不做犯法勾当,不用再讲,我打电话给你师姑,她会买这间馆的。”黎剑青干脆的挂掉电话。
看到霍东峻有些失神的走回来,廖志宗问道:“师傅点样讲?”
“师傅话他给剑屏师姑打电话,要卖馆。”霍东峻抬起头,对廖志宗说道:“我想卖电子表去大陆揾钱,师傅不准。”
“卖馆?仲要卖给秋剑屏那个老女人?当然不得啦!”邓志勇听到秋剑屏这个名字,不爽地叫道:“那岂不是等于师傅把脸凑到秋剑屏面前被她打?呐,我无谓啦,我只是随师傅学拳,未正式拜师,我去卖电子表啦?不过能不能揾到钱?”
“师傅的话讲出口几时更改过,恐怕现在已经打电话给剑屏师姑,剑屏师姑已经准备带钱登门呀。”霍东峻抿着嘴说道,卖掉武馆,自己还有一个多年未回的家能存身,但是师傅黎剑青就彻底在香港无立足之地。
“我不要治病,我不要师傅卖馆。”细蓉抓着霍东峻的衣袖,另一只手揉着眼睛说道:“叫师傅不好卖掉武馆,不好呀……”
廖志宗沉吟了片刻,抬起头说道:“我是大师兄,这件事我来搞定,武馆一定不能卖,卖武馆就是逼死师傅,师傅当年过海来香港,对师公话过如果洪义海打不响名头,死都不返大陆,现在卖武馆就是让师傅跳海,志峻送细蓉返武馆,我让志勇陪我去筹钱,无论如何,细蓉的病要医,师傅的武馆不能卖。”
霍东峻眼睛望向廖志宗:“大师兄,你该不会想去见二师兄?”
“见他?师傅会打死我的,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坏了师傅定下的规矩,你回武馆拖住秋剑屏,我很快返来。”
廖志宗说完,蹲下身捏了捏还挂着泪花的细蓉:“乖啦细蓉,大师兄出马,一定冇问题,师傅武馆不会卖,细蓉的病也会医好,同你二师兄回武馆。”
……
霍东峻带着细蓉搭小巴回到大勘村的时候,师姑秋剑屏已经到了武馆,陈志威几个少年好像看到仇人一样,一脸怒容的瞪着坐在武馆大厅中的秋剑屏,秋剑屏身旁还坐着她十九岁的女儿唐倩玲和大弟子何世辉。
秋剑屏与黎剑青一样,是蔡李佛拳第五代传人,而且是蔡李佛第四代四大天王中秋壁池的女儿,在九龙油麻地开着一间洪圣蔡李佛秋剑屏国术馆和一间剑屏跌打骨科的医馆,此时身份已经是蔡李佛洪圣总会执行委员会会长,洪圣总会下辖属会四十七间,几乎囊括洪义海之外的香港所有蔡李佛洪圣一脉武馆。
四十六岁的秋剑屏保养得体,坐在武馆大厅之中像商界女强人多过像武林女豪杰,手里翻看着一本杂志,一身名牌服装和随手放在桌上的车钥匙无不在昭示着她的富贵。
陈志威几名师弟此时脸色阴郁的站在一侧,看到霍东峻回来,陈志威急匆匆跑上前,凑到霍东峻耳边小声说道:“二师兄,这女人突然来武馆,话师傅要把洪义海卖给她。”
霍东峻将小脸哭花的细蓉交给陈志威,让他带细蓉去外面洗脸,自己走过去礼貌的朝秋剑屏说道:“师姑。”
又望向秋剑屏身侧的唐倩玲和何世辉:“唐师姐,何师兄好。”
唐倩玲有些傲气的勉强点点头,倒是何世辉沉稳的朝霍东峻笑笑:“志峻,好久不见。”
志峻,是霍东峻在洪义海的名字。
打完招呼之后,霍东峻同秋剑屏就陷入了沉默,连客套和寒暄都没有。
坐在座位上二十几分钟,直到看完了整本杂志,秋剑屏才拿起手包,语气冷淡地说道:“你师傅打电话给我,讲他要卖掉武馆,五万块,钱我已经带过来,合同可以等你师傅回来签,但是‘义海藏龙’这块匾和三祖狮头今天我要带走。”
霍东峻抬头望了一眼那块黑色匾额,义海藏龙四个字是黎剑青用一条腿在全港蔡李佛三胜大会上换来的,香港中华国术总会永久顾问黄骁侠亲自送了这四个字给黎剑青,承认黎剑青的功夫得自蔡李佛。
而这颗狮头,则是蔡李佛第三代传人,被蔡李佛洪圣一脉传人称为三祖的陈耀熙暮年来香港时留给弟子宋天扬,宋天扬又留在洪义海的镇馆之宝。
“师傅未返回来,三祖狮头和牌匾不能轻动,师姑,不如等师傅返来后你们当面聊。”从匾额和狮头上收回视线,霍东峻对秋剑屏说道。
秋剑屏当了多年的香港洪圣总会会长,开口就习惯带上装腔作势的语气:
“我这次来,是你师傅求我来买下洪义海,不是我想买,摘牌匾和狮头的事,是你和你的几个师弟动手,还是倩玲和世辉动手,可以让你选,但是其他的事,就算是志宗在场,也没资格说我不能摘下匾额和狮头,因……”
“咚!”的一声,一个黑色皮箱从大厅外扔了进来,皮箱的环扣没有合拢,此时砸在地上露出皮箱内一角,里面乱糟糟堆叠着满满一箱的港币,三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语气桀骜:
“边个话我大师兄在洪义海不够格开口出声?”
听到这个声音,背对厅门的霍东峻脸色怪异的转身,门外,廖志宗,邓志勇,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迈步走了进来,看到霍东峻扭头,青年笑了起来:“志峻,好久不见。”
他说的话与何世辉问候霍东峻的话一模一样,只是青年这句话的语气带着真挚,好久不见四个字让霍东峻微微的失神。
而秋剑屏此时也脸色惊愕的望向青年:“你是,被逐出洪义海的罗志明?”
“二师兄。”霍东峻望着称之为罗志明的青年出声说道。
旁边的廖志宗朝霍东峻轻轻摇头,表示不是自己通知被逐出师门的二师弟罗志明赶来的。
同廖志宗和邓志勇普通甚至可说是廉价的衣着完全不同,罗志明身上一身名牌,脖颈,手指上都挂着金饰,挽起的衬衫袖口处更是戴着一块金劳,比起对面的秋剑屏,豪奢气派还要多出几倍。
“听大师兄话我师傅要卖馆救急,卖馆这种事出价高者得,秋师傅你想买,我罗志明也想买,比钱喽?皮箱里有三百万,你带的钱比我钱多,今天洪义海就摘招牌,如果你不够钱,门口在我背后,闪啦。”罗志明带着一股粗犷的江湖气对秋剑屏开口。
“你师傅就算卖馆也不会卖给你,罗志明,你捞偏门,其身不正,被逐出师门,今天返来,不怕你师傅知道后扒掉你的皮?我听人讲,你逐出师门那一天,你师傅断了你两条手臂,三条肋骨,今日对我师傅不敬,是不是想再断几根。”听到罗志明对自己师傅语气不敬,何世辉抱着双手朝前迈了一步,朝罗志明开口说道。
罗志明双眼望向何世辉,伸出右手一根手指指向对方,冰冷开口:
“第一,我师父就算逐我出师门,我一样当他是我师傅,当这里是我家,被我师傅打死我认命,不用你多嘴,第二,除了我家人同朋友兄弟,志明这个师傅赐给我的名字其他人冇资格叫出口,你若想对我开口招呼,记得叫我,明王,钟意的话,可以在明王后面加个哥字。”
第六章 龙城九擂
何世辉被罗志明指指点点,虽然脸色有些难看,可是却没有冒然上前动手,倒是一侧穿着雪白运动服的唐倩玲站起身不屑地说道:“捞偏门被逐出师门今日还语气这么嚣张!洪义海冇人话事呀!要一个外人来开口!”
唐倩玲这句话说的很刁钻,罗志明眼睛横了她一眼,朝后退了几步,一直未开口的廖志宗慢慢走上前,从西装里取出一叠厚厚的纸币放在秋剑屏旁边的桌上:
“秋师傅,救急的钱我已经筹够,不用你帮手,这间馆不卖,师傅不在,我话事,就算师傅要卖,也要等他返来再决定,在此之前,边个够胆摘洪义海的牌匾,我就当他是上门踢馆。”
“我收这间武馆是为了你们师傅考虑,他年纪不小,又坏掉一条腿,我收了这间武馆,以后仍然会请他教人学拳,每月让他领一份钱,安安稳稳,难道你们希望自己的师傅躲在大勘村这种寮屋区过完一辈子?”秋剑屏说完慢慢起身,不屑的扫了一眼地上装着三百万的皮箱,对罗志明摇摇头:“你拿再多钱出来救这间武馆,你师傅也不会给你机会。”
罗志明无谓的耸耸肩:“我师父如果说这番话我就惊,但是你秋师傅开口我就无所谓,我若是你,现在替我担心不如担心你自己,大门外面那辆皇冠我进来时好像睇见要被人泼油漆,而且还听说今晚秋师傅的馆可能会被淋火水,同时这个月开始,你武馆那条街的卫生费涨到了一千块呀!”
“你师傅赶你出门是对的,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一辈子冇出息。”何世辉唐倩玲听到罗志明赤裸裸的威胁都有些变色,只有秋剑屏语气不屑。
“冇出息有乜鬼关系!我冇出息但是现在钱多人多!斩死你们几个害我师傅断腿的扑街都冇问题呀!”罗志明突然瞪圆眼睛咆哮道。
随着罗志明的吼声,武馆大门外冲进来几十名手里提着砍刀球棒的烂仔,将武馆大厅牢牢围住,眼神凶狠的盯着厅中的秋剑屏三人。
“今日就打碎你们的手脚,看你秋师傅的跌打骨科能不能医好碎成片的骨头!”
此时厅中不仅唐倩玲和何世辉脸色难看,就连廖志宗,霍东峻两人的脸色也都沉了下来,秋剑屏望着罗志明那双凶狠如狼的眼睛,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
“我就睇下你今天如何砸断我的手脚。”
罗志明扬起手准备示意一群人上前砍翻秋剑屏三人,廖志宗却一把从旁边拉住他的手腕,脸色严肃:
“志明!不能动手!”
罗志明满脸杀气的瞪着秋剑屏:“为咩不能动手?师傅不在,她又自己送上门!我当然做掉她为师傅报仇!出事我自己扛!不会拖累你们!”
霍东峻迈步站在了大厅门口,正对厅外的几十名烂仔,防止这班人突然冲进来动手,虽然洪义海的弟子对秋剑屏有恨,但是这件事是武馆与武馆之间的矛盾,与其他人无关,更何况今日秋剑屏来洪义海,是师傅黎剑青打电话让她过来,如果秋剑屏此时在洪义海武馆内出事,丢脸的不是秋剑屏,而是洪义海,所以廖志宗和霍东峻才会变了脸色。
“你现在动手,丢脸的会是洪义海和师傅的名。”廖志宗开口说道:“叫你的兄弟朋友退出去。”
罗志明咬着嘴唇,最终摆摆手出声:“出去等我。”
一班烂仔挑衅的瞪了霍东峻几眼,转身朝武馆外走去。
“你也出去。”廖志宗停顿了片刻,又对罗志明说出一句话。
罗志明惊愕望向廖志宗:“大师兄,你讲乜鬼?”
“我话,拿上你的钱,你也退出武馆大门之外,你被师傅逐出师门,今日又带社团中人上门搞事让人睇笑话,出去。”廖志宗眼皮低垂,咬着牙齿说道。
“大师兄,二师兄他……”邓志勇在旁边看到罗志明脸色发白,双拳紧握,一副怨气难平的样子,心中不忍,朝廖志宗开口准备求情。
“收声!”廖志宗喝了一声邓志勇,继续对罗志明说道:“你未忘师傅对你的情义,我很开心,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师傅不在,我身为大师兄不能让人睇笑话,出去!”
罗志明咬牙笑着点点头:“好,我走!”
上前拎起装着三百万港币的皮箱,指了一下秋剑屏三人:“不是我大师兄开口,我今日让你哋全部被人抬出去!”
说完这句话,在江湖上被赞为新晋强人,称之为明王的罗志明迈步出了洪义海。
在偏房照看着细蓉的陈志威看到罗志明离开,从偏房里跑出来追到了武馆大门外,犹豫再三,却没有迈出武馆的门槛,回望了一眼厅中的大师兄廖志宗,慢慢回了偏房。
“秋师傅,仍旧是那句话,师傅回来亲口对我讲卖馆,我无话说,我见不到师傅,边个话要摘洪义海的招牌,我都当他是上门踢馆。”廖志宗等罗志明离开,对秋剑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