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这见鬼的异能,怎么一会好用一会就不好用呢?这比较坑爹,刚想再打探点更关键的消息,它就失灵。
其次就是这个万朋安和田福成究竟是什么关系?貌似是万总给了田福成一笔钱,然后要他诱骗自己的妻子签署拆迁协议?
林翰还在琢磨,石嘉接了一个电话,和他说道:“我先回去了,奶奶找我有事。”
林翰问道:“怎么了,老人家身体不舒服吗?”
石嘉道:“不是,她乡下的一个远房表妹今天来了,老姐俩好久不见,聊得热乎。后来……我这个表奶奶撺掇奶奶和她一起回去乡下住些日子,她们决定明早就走。”
林翰道:“说走就走?”
石嘉苦笑道:“要不说是两个老小孩呢,呵呵。不过我也想好了,回去就回去吧,这里住不久了。天气也暖和了,我跟着回去把他们安顿好,回来自己一个人也就省事了。”
林翰想了想道:“这里早晚要搬的,是这么个道理。”石嘉起身先回去了。
林翰又嘱咐道:“记得买一袋鲜奶,扔我屋里喂猫。”
郭有为呵呵笑道:“小林,这回该给我们讲讲了吧,拆迁到底该怎么办啊?”
林翰对拆迁其实也是一知半解,根本不懂的多少,于是就拣自己知道的相关国家法律法规大致和这些人谈了谈。
其实郭有为等人每个家庭的条件、环境也各不相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短时间内想大家达成一个共识基本不可能。
谈话就你一言我一语的乱哄哄吵个不停。
这些人喝了酒,说话就有些肆无忌惮的,言辞里的意思多半还是一个中心思想:观望拖延为主,不见兔子不撒鹰。得不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肯定不会同意搬家。
林翰摇头暗叹,这下整个这片棚户区,可有的热闹了。
郭有为等人聊的兴起,又张罗着上酒,林翰看看时间不早,偷偷地起身趁乱先走了。
他听说石嘉要送奶奶回乡下,还是想回去看看,老人家岁数很大了,又一起住了两年多,大家处的感情极好。
第二十章 跳动的蓝芒
林翰没走出多远,就感觉到手背上的伤处不对劲。
那条蓝芒还在攒动,跳跃,一刻也不肯停歇。叫人吃惊的是,它在逐渐的扩大活动范围,几次都跳到了手腕处。
林翰狐疑地抬起右手不断端详,可是已经看不到那条细丝状的蓝芒,只有几处被玻璃划破的伤口,血渍才凝固。
蓝芒鼓噪的游走了几圈,像是有意识一样,突然发力,一下冲破了手腕这道关隘,势如破竹一般向臂弯处进发。
林翰吓了一跳,惊慌失措之下,抬起左手死死地压住臂弯,同时右手回过弯,阻止蓝芒的突进。
这小东西要造反!
这是林翰的第一个想法。他无法确定蓝芒拼命的朝臂弯处进发是什么意思,带来的是福是祸,所以本能地一自身力量相抗。
双方的拉锯极为激烈,林翰满头大汗,渐渐不支。
人的身体里突然钻进一样东西,横冲直撞的,搁谁都不会适应这种感觉。
林翰的心不停地往下沉,因为他感觉到情况越来越不妙了,臂弯随时会“失守”。
突然间一个人重重地在他肩头拍了一下,林翰毫无准备,一个愣神的工夫,左手力道没有跟上,蓝芒倏忽之间穿过了臂弯!
跟着那人的声音响起:“小林,你在这里发什么呆,按住手干什么,受伤了吗?”回头看去,却是胡同口超市老板李德才。
李德才这一拍,算是帮了蓝芒的一个大忙,得以顺利“冲关成功”。林翰哭笑不得,干脆放下手臂,擦了一把汗:“没事,手被玻璃划了一下。”
人家毕竟是好心,他也没办法生气。
李德才道:“是吗?”凑过来看林翰的手,见伤处不是很严重,这才放了心,又道:“这么不小心,来来来,我屋里有碘酒,擦一些消毒。”
林翰道:“已经擦过了,没事。大热天的我没想包扎,就这么露着呢。”
李德才拉住他的手臂道:“那也进屋坐坐抽根烟,我有事刚想问问你。”
林翰叹了口气,就知道李老板肯定也是要问拆迁的事。
果然进屋后,李德才一边给他递烟,一边笑嘻嘻的问道:“小林啊,我想问问你,拆迁的事你听说了吧?你看看我这房子,现在算不算违章建筑?”
林翰四下瞄了几眼,道:“这个我说不准,你得到市政和房产处查一下,他们能说得清。”
李德才笑道:“去过了,去过了。人家说是属于‘临时建筑’,还拿出了存档叫我看,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得不到拆迁补偿了?”
林翰想了想道:“临建可是不在补偿范围内的,你想得钱,就要想办法把你的超市从临建变成有正式房产证的房子,上面尤其不能标明系临时建筑。”
李德才若有所思,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林翰瞅他不说话,说道:“没事我先走了李哥。”李德才“嗯”了一声,全没有了刚才的热情,显然是为了房子的事上愁了。
第二十一章 扯淡的异能
林翰出了门,刚吸得一口烟,猛地岔了气息,剧烈地咳嗽起来:那道蓝芒简短地休整凝聚后,又开始移动,这回直趋肩头。
林翰被烟呛得眼泪直流,却顾不得那么多,匆忙之间又去掐手上臂。乖乖不得了,这条小小的蓝芒究竟要做什么?
只可惜他现在已无回天之力,丝毫不能奈何得住它,蓝芒在他手指按压处象征性地停留一二,再无阻滞,轻而易举地逆势而上,瞬间盘踞在了肩头。
林翰惊惧交加,无力地垂下了左手。
这条蓝芒已经豁然贯通了整个右手臂,所为何来?
本来好端端的,现在突然活动到这么大范围,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林翰越想越心惊:手臂四肢尚且好说,现在蓝芒已经到了肩头。再想控制住它的走势那是千难万难,如果它还要有下一步行动,就麻烦了。
自肩头再顺势往下捋,不是脑袋就是胸腔。这些部位可不像手臂,都是要害。
蓝芒的最终目标,难道是这里吗?
林翰刹那间身体僵直在那里,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不过是救了一只猫而已,还要因此惹来杀身之祸?
本来夜视和窥探人心这些超能力的得来就匪夷所思,在科学的角度来讲是无法解释清楚的,起因都和手臂内的这条蓝芒有重大干系。
林翰当然读过若干异术超能的网络小说,里面的主人公无一不是拥有通天彻地之能,轻者富甲天下坐拥美女无数;甚者所向披靡,一统全球……看着爽是爽了,但是总结起来却无非就是两字:扯淡。
然而现实里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这么真实,这么贴切,这还算不算扯淡?
林翰太想弄明白蓝芒的秘密了,甚至马上就想到了顾教授。
不过担忧也随之而来。
顾教授是自己的导师,也是辽东大学生物系的权威,同时兼职省社科院院士,拿着政府津贴。有着无数的研究成果和科研项目,发表的论文和材料常常作为保密级的文献直接存档在大学的机密资料库,桃李满天下,遍交生物学术界的权威名流,这样的人,即便是自己的恩师,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和传教授道之德,要是知道了他身上的这俩样异能,会是什么样?会像以前一样的关心爱护他,默默的帮助他保守秘密;还是学术专业上的好奇和瘾欲能战胜理智,毅然要公开事实继而开始“研究”自己?林翰心里完全没有底,完全不能确定顾教授的态度。
林翰努力使自己镇定心神,冷静下来。
皱眉想了半天,还是拿定主意,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因为异能而出现重大的危及生命的变故,找不找顾教授的事情就先不摆在研究层面上。在这样的前提下,不妨就先继续下面的生活。
这也仿佛一个从没来过儿童乐园的孩子,突然间置身其中,这份欢喜和惊奇感叫他欲罢不能。带着异能生活,嗯,会生活成什么样子?想一想都叫人充满期待。
第二十二章 柳树下的人影
让林翰稍稍安心的是,蓝芒停止了再进发的脚步,安安静静地盘踞在肩头。
整条手臂生出了异样的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明天要再去一趟医院,做个血液的常规检查。”林翰如是想。
顾教授那里不能去,怕被他当成小白鼠实验;医院总还是去得的吧?林翰自己掌握的生物知识固然不及导师,但是小小的一个血常规化验却还难不倒他。
他怀疑血液里有问题,尤其是那只小瞎眼猫抓了一下,肯定是把什么东西传染给自己了。病毒这玩意,看血液就能查的一清二楚。
蓝芒不再折腾,身体也就渐渐恢复了正常,林翰重又点燃了一支烟,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继续向大杂院走去。
夜色愈浓,转过主街,偌大的一片棚户区毫无生气,能够照得到路的灯光几乎没有,四周漆黑一片,狗吠声不时零星传来。
经过杨晓元家门口,现场已经勘察完毕,所有的相关办案人员、车辆俱皆撤离。杨家的大门紧紧关闭着,毫无声息。
林翰的夜视能力持续增强,别人看来高低起伏难以辨清的小土路,在他眼里却是平坦之极的康庄大道。
静静地矗立在杨家大门外,林翰陷入沉思。
杨晓元不但和石嘉交好,和自己的关系也一直不错。
和他交往,你才能知道什么叫“直性子”人,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没有一点世故圆滑,纯真无邪。
这么一个善良憨直、生龙活虎的汉子,说没就没了?林翰使劲甩了甩头,不相信这是事实。
胖婶早些年建了一个澡堂,方便左邻右舍地来洗澡,同时也赚钱贴补家用。这个澡堂是锅炉烧水的,所有的烧煤,都是石嘉自杨晓元那里联系购来的。
杨晓元从来不在煤块的斤两上做手脚,甚至装够吨数,还要再扔上几个大煤块。林翰和石嘉齐齐地向他道谢,杨晓元就憨憨的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林翰想到这些,眼里似乎有些湿润了,猛地有一种冲动:不能叫晓元兄弟白死!
万朋安不是在心里想过,动手的人叫“彪哥”吗,这个彪哥是谁?干嘛要对杨晓元痛下毒手?
多大的罪过,要置人于死地?!
林翰决定还是先等等看,杨家二老一定会追究,先瞧瞧公安刑警们怎么说。
总之这个“彪哥”不管是故意的还是失手杀了人,想逍遥法外,没那么容易。
绕回到胖婶家的大杂院胡同外,远远地看见她的澡堂灯火闪亮,房顶烟筒还冒出袅袅蒸汽,看来还没结业。
林翰想起今晚和胖婶的对话,又想到田福成的古怪,不禁对这个家庭的前路忧心忡忡起来。夫妻各自为政,那宁静和谐的家庭气氛恐不长久矣。
斜对着澡堂门口几十米开外,树影婆娑,是一片柳树群,地下的杂草无人清理,自开春以来已经长到了齐腰。
林翰本来是要直接进家门的,但超常的目力突然发现那片柳树群中,有人影闪动。
这么晚了,会是谁钻进草丛中鬼鬼祟祟?
第二十三章 费大彪
“刀疤脸”费大彪最近很不走运。先是和家里的老婆吵架,喝酒后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失手把老婆打了,老婆要死要活的跟他闹离婚,后来更是收拾下细软,带着孩子直接回了娘家;跟着更严重,费大彪在一起未被定性的冲突中,错手杀了个人!
通达地产公司的副总经理汪海,几年前就是个社会上混的老痞子。费大彪当年就是和汪海一起鬼混的死党。这俩个人岁数不小了,在家在外都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整日价吃喝嫖赌,坑蒙拐骗,还纠集了一小撮才在社会上“崭露头角”的小流氓,鱼肉乡里欺男霸女,自制刀具和枪械,俨然就是个典型的黑恶势力团伙。有一次汪海和费大彪带着几个小弟去街边的烧烤摊收“保护费”,和摊主起了冲突,双方厮打在一起。混乱中汪海失手将摊主一刀捅成重伤。
事情才发生没几天,恰巧赶上了省里公安厅组织严打,还是打黑除恶的专项。汪海没那么好运气,直接就因为这事被抓进了局子。同时剩下以费大彪为首的团伙成员因为长期作恶,引起了极大的民愤,公安部门毫不留情的追查到底。结果这群人跑路的跑路,被抓的被抓,转眼间这个小团伙七零八落。匪首汪海先是有伤人的罪行案底;后来更被定性为蓄意组织黑恶团伙的头目,直接被判刑6年零7个月。团伙其他等人也分别被依法惩处,费大彪被判处了2年的劳动改造。
费大彪出狱的时候,看见亲自来接自己的竟然是汪海,就很纳闷。汪海的服刑时间要比自己还长几年的,怎么今天甫一出狱,居然是汪海在外面等着他?再看汪海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也很好,不像是得了什么危重的大病,那也就排除了比较真实的保外就医的可能。看他一身考究的名牌西服,手腕上的金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以前的秃头如今也蓄起了长发。脸上还架起了一副金丝眼镜,斯文的很。背后是一辆崭新的奔驰suv,旁边站着好几个也是一身黑衣的年轻人,态度恭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