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与柳家,那些看戏的,包括叶紫月都已经离开,宁家老爷子,宁家几兄弟,当然男主角宁采臣,另外就是柳家老头子,柳家柳婉玉姐弟也在,如果非得说外人的话,那就当然是聂云倩了。
聂云倩有些抗拒,但是宁采臣牵住她的手,不舍得放她离开,好像一放手,她就永远也不会回来了,那份执着,柳婉玉看着窝火,聂云倩看得却是有些不忍。
“啪”的一声,宁老爷子把喝着的茶碗摔在了桌子上,刚才的容忍是为了宁家的面子,但是现在,他可不客气了,再说了,他本就不是一个和善的老人,作为宁家一家之主,他肩负着太多的东西,容不得情感用事。
“好了,戏都已经演完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你们究竟在干什么,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一双利目紧紧的盯着宁采臣,就如老鹰盯着一只可怜的兔子。
以前的宁采臣的确是兔子,会胆颤心惊,但是现在的他不会,回目相对,一丝也没有退让,宁老爷子又如何,除了这个身体,他与宁家没有任何关系,他活着,只是为了找到小倩而已,现在对他来说,任何事都没有小倩重要。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找到了我真正爱的女人,有错么,现在我找到了,小倩就是我的妻子,我喜欢的人只有她。”
虽然一侧的宁母不断的眨眼使眼色,但是宁采臣并没有接受这种好意,这种事不能敷衍,免得害人害已,所以他一定要说清楚。
“采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与婉玉已经真的成亲,刚才婚礼已经完成了,你说这种话,不是伤她的心么?”柳老头皱了皱眉头,心里很不乐意了,虽然这一场婚礼别有用意,但既然成了,还得尽量让孙女幸福一些。
“没关系!”没有想到,柳婉玉如鼓气的蛤蟆一般,气得有些忍不住了,说道:“我也一样,只是演戏嘛,我也不喜欢他,只是看不过他们在我这个未婚妻面前做腔作势,才决定要嫁给他的,反正我已经是他正牌的妻子,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你们放心好了,想找别的女人,门都没有。”
面对柳婉玉的恨意,聂云倩一点也不在意,脸上依旧如昔,春风拂面,笑容柔美。
宁老爷子愠怒之意很明显,对着聂云倩说道:“聂丫头,这件事你不该插手进来,令尊与我关系还算是不错,我不想因为这件事,伤害两家的关系。”
聂云倩不紧不慢,说道:“宁老爷子,这次你们两家联姻,也不是真的想凑合他们两人,何必这么认真呢,我觉得,你们还是去做正经事,年青人的事,让年青人自己处理吧,再说了,我也不抢什么名份,当个小三总可以吧,你们可不要告诉我,你们这些大家族的男人,除了妻子,在外面就没有别的女人。”
众人都吸了口凉气,说实在话,还真是没有哪个男人敢说,除了妻子外面没有女人,就算是至纯的男人如宁采臣的老爹,也有逢场作戏的时候。
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有些愣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当着两家老爷子的面,当着人家老婆的面,就说要给人家当小三,而且说这话的人竟然是艳动京城的聂云倩,要知道只要她一句话,多少男人排着队等着她挑啊!
柳老头都以为自己耳朵不灵了,问道:“小丫头,你刚才说什么,当采臣的小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家聂老头会同意么,开玩笑呢?”
“这就不需要柳叔担心了,我的事我自己可以作主的。”
这事涉及到聂家,就算是宁老爷子与柳老头,都不知道如何处理了,若是一般的女人,他们只需要一挥手,就可以决定她的生死,可眼前的聂云倩不行。
只是众人都想不明白,宁采臣有什么好的,干嘛偏偏非要便宜他呢?
第16章 两年之约
所有人里,只有宁母是心情舒服的,因为儿子性格软弱可欺,所以这一次与柳家联姻,女方还是有京城母老虎之称的柳婉玉,他们两口子不仅不忧,反而喜不自禁,儿子软弱一点无妨,找个强硬一点的媳妇就够了,被一个人欺负,总好过被所有人欺负吧!
所以同意娶柳婉玉,只是给儿子找一个依靠罢了,让一个男人去依靠一个女人,是挺丢脸的,但宁采臣的父母,也是无可奈何罢了。
没有想到儿子竟然这么有本事,一下子找俩啊,看聂云倩的样子,还是一个很聪明,很优秀的女人,一点也不比柳婉玉差,最重要的是儿子喜欢啊!
想到这里,她也站起来,作为宁采臣的母亲,她当然有权说话,说道:“爸,我觉得小倩说得不错,你们为国家为家族操劳,这年青人的事,就让他们年青人自己处理吧,反正现在礼都已经完成了,以后的事,给他们时间慢慢的适应吧!”
柳老头当然不太愿意,这件事孙女吃大亏了,可惜这一次婚礼孙女本来就没有准备完成的,所以连她父母也不让出席,说是到时候怕他们脸上不太好看,这会儿好了,没有人替她说话了。
“这不太好吧。”
“爷爷,我觉得可以,这件事就让我们自己处理,就凭她,我还斗不过么,不过有件事请大家不要忘记了,当初说过的,只要我答应嫁给宁采臣,他就必须去军队中复役两年,如果某人真的有兴趣当小三,慢慢等两年再说吧!”
柳婉玉豪气冲天,这话一出,柳老头嘻嘻的笑了,说的也是,只要这家伙去了军队,想怎么捏不是随孙女么,他还能翻得了天,当下也点头答应了。
“老宁,这件事就这样吧,年青人的情情爱爱处理起来很费劲,让他们自己弄清楚再说吧,采臣这小子身体太弱了,是得去军队里锻炼锻炼,你觉得怎么样?”
宁采臣当然不愿意,正要说话,聂云倩上前一步,说道:“我同意,柳婉玉,记住你说过的话,两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我相信采臣可以做到。”
“采臣,我也不喜欢软弱的男人,两年的军营生活,我相信你可以变成真正的男子汉,我会等你从军营里走出来,希望到时候能看到一个崭新的你。”
谁人说话,宁采臣都不会听的,但是唯有聂云倩的话,他无从拒绝。
说实在话,他已经知道聂云倩身上的九阴绝脉疗法,只是转世融体,他的力量没有全部融合发挥,急需要一种磨练来融合前世的无极灵力,为了小倩,就算是再苦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他不想离开这个女人,刚刚相见拥有,就要分离,他不舍。
可是他也没有想到,聂云倩况然会答应,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的师傅说过,三十岁的大转运时机就要来到,这是她最后的机会,若是能平安度过,她就可以恢复正常人的身体,重获新生,一旦寒气大作,也会一发不可收拾,那也只有一命乌呼了。
两年后,她正好三十了。
以前她可以漠视自己的生命,但是此刻,她想赌上一赌,对生命,她已经有了渴望有了激情。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说,这件事就顺其自然吧!”宁老爷子一锤落定,无人再反对了,只是宁老爷子却是一双深邃的眸子,却是盯着宁采臣,芒光一闪而没,微微的有些欣慰。
虽然刚才的婚礼成了夫妻,但是柳婉玉与宁采臣都没有一丝这样的觉悟,吃完宴席之后,柳老头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柳婉玉也没有留下来,很自然的随着一起走了,回头叫道:“宁采臣,记住,三天之后,我们在新军招收部见,我相信,你不会后悔娶到我的。”
脸上的阴寒,看着就让人有些害怕,京城母老虎的称呼,可真不是白叫的。
柳家三人一走,宁家的气氛就轻松了一些,宁老爷子盯着宁采臣,说道:“坐我的车。”
宁家几兄弟微微的有些诧异,能与老爷子同乘一辆车,在宁家来说可是一种荣耀,那就说明被老爷子另眼相看了。
宁母微微一笑,上前握住了聂云倩的手,说道:“小倩,坐我的车吧,我看得出来,你与采臣是真心喜欢的,如果你愿意,叫我一声妈也可以。”
聂云倩虽然成熟世故,但此刻必竟还是小姑独处,脸色一红,有些手足无措,宁母笑得更欢喜了,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脸皮薄,叫阿姨总可以了吧!”
“阿姨!”
“这就对了,陪阿姨走吧,顺便与我说说你家的事,你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没有人照顾你,以后阿姨来疼你。”
从小失去母亲,聂云倩感受着妇人温情的关怀,心里不由的一软,也许今日的选择,可以给她余下的生命带来更多的欢乐,那也算是无悔了。
第17章 走自己的路
如果说宁家是一颗苍天的大树,那宁老爷子就是树的主杆,宁家的其他人,都是依主杆而生存,不论是第二代,宁采臣的父亲那一辈,还是第三代,宁采臣众多的兄弟姐妹,当然也包括那些表兄弟表姐妹,都对这个老人有着无限的敬畏。
宁老爷子车牌很简单,前面都是零,然后一个五字很显眼,这独一无二的数字,也代表着国家尊荣的身份,就算是没有事先提醒,沿路的交警仍然自觉的掌控来往的车辆,让这辆车子在内的车队顺利通过。
宁采臣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前方,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的宁采臣,都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何况两种灵魂融合,宁采臣这会儿需要好好的平静自己,这一天,这一个婚礼,实在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爱的人是小倩,但结婚的对象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而他这会儿也有些后悔,那一刻他为何会情不自禁的答应了呢,或者至始至终,小倩都是他心里唯一的心痛。
老爷子年纪已经不小,但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却是精神抖擞老当益壮的样子,没有办法,谁叫他是一家之主,他能多撑一天,宁家就可以平和一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人可以替他分担这份沉重的压力。
两人并排而坐,车里陷入了莫名的宁静,老爷子也是盯着前方,眼里闪动着深邃的寒光,然后轻声的开口:“采臣,你让我很意外!”
宁采臣还是没有说话,老爷子接着说说道:“作为宁家人,有一口气,就要出一份力,这是一份荣耀,也是一份责任,采臣,爷爷希望以前是看走了眼,你可以成为宁家的希望与荣耀。”
宁采臣明白了老人的意思,只是可惜,对于宁家,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前世的不用说了,就算是今生,他宁采臣在宁家,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这种存在固然让人很失落,但却很安闲,这却是此刻宁采臣想要的。
对宁家,他没有太多的归宿感。
“爷爷想得太多了,我是我,我依然是我,宁家就算是没有我,依然是宁家,我只想走自己的路,过自己的日子。”
如果是以前,老爷子一番话说出来,宁采臣绝对不会有二话,点头应是了,但是这会儿,他的话很明显的带着拒绝的意思。
在宁家,绝对没有人可以拒绝老太爷的意思,这算是第一次。
可是老爷子竟然没有生气,也没有再劝说或者勉强,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也许你想的是对的,好吧,我老头子就不勉强你了,只是这一次去军队,你要万分小心,婉玉这丫头看起来恨极了你,怕是要给你难堪了。”
宁老爷子是一个强势的人,在宁家说一不二,也不太喜欢被人拒绝,哪怕做的事是错的,这是作为一个家主必要的权威,但是在宁采臣的面前,他放下了这样的威势,因为他隐隐的有种感觉,一直以来,他从来就没有了解过这个孙子。
这个孙子,并不懦弱,这一点,他可以很肯定。
宁家庄园很大,除了老爷子了,七个儿子都居住在其中,所以在其中有如七星般的分开了七个小区域,七兄弟各居一区,除了必要的聚会,七人并不常见面,何况七兄弟任职不一,有地方也有京城,还有各不同的部门,所以能聚在一起的机会不多。
这一次宁采臣结婚,也算是宁家的一件大事了,但是聚齐的宁家人,还不足一半,就算是到场的人,也大半的是带着看笑话的心态,不过这一场婚礼,却是如一场大戏,让他们到了这会儿,都没有完全的明白过来。
那个强势如虎,凶悍如狼的柳婉玉,真的成了宁采臣的妻子,明正言顺的。
书房里,宁天碌坐在宽大的书桌后,看着一桌之隔的儿子,宁采臣平静的坐在那里,神态淡漠无声,似乎享受着这种宁静,这种感觉似乎很飘逸,就算是宁天碌这个高位者,也有些羡慕儿子的心境了。
但这与他记忆中的儿子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
第18章 爱的太奢侈
宁采臣看着眼前的男人,英气勃发,自信沉稳,眸中神光如电,威严而坚毅,但他没有感受压力,而是一种浓浓的关爱与温情,这是一种从心里迸发出来的真情流露,让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宁采臣有些感动,荒芜的心田,似乎多了一种滋润的春露,让他感到很舒服。
“爸,你找我?”与老爷子面对不同,宁采臣先开口了。
宁天碌点了点头,说道:“爸也是想与你聊聊,采臣,今天你表现得很不错,像个男人,作为一个男人,可以轰轰烈烈,也可以平平淡淡,但绝对不能懦弱等死,以前爸对你很失望,也很生气,现在看来,是我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我与你妈只有你一个儿子,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与妈都是支持你的,你。明白么?”
对一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男人来说,这一句话,已经表露了太多太多。
宁采臣点了点头,温情盈心田。
门被人推开了,宁母走进来,手上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只玉瓷碗,淡淡的清香传来。
“说什么呢,没完没了了,老爷子才说完,你还要继续扯,不知道采臣很累的么,来,采臣,妈给你煮了喜茶,快趁热喝了吧,这里面可是放了鸡蛋,红枣,桂园,花生,寓意很深的。”
见妇人殷勤的端碗过来,宁采臣立刻站起来迎了上去,二话不说,接过碗大口的送入口中,这是亲情的温暖,这是新时代的希望,就如一轮太阳,深藏在他的心中,对未来,宁采臣充满着希望,心情也是大好。
“妈,味道真的不错,想想原来我真的饿了。”
眼里尽是疼爱,妇人小声的叮嘱道:“慢慢吃,妈已经让厨房准备晚饭了,不会让儿子挨饿的,采臣,吃完了喜茶,你一定要记得,早生贵子,让妈可以早些抱孙子了。”
最后一口,差点因为这句话喷了出来。
宁天碌说道:“好了,不要听你妈的,你还年轻,再等两年无碍的,只是去了军队,你自己小心一些,你与你妈等着你平安归来。”
一提起去军队,宁母心里就有些不太好受了,不爽的哼道:“也不知道柳家丫头怎么想的,嫁人了还不知道相夫教子,为夫家延续血脉,还想着争强斗狠,真是的,等以后来咱家,我一定要好好的调教调教。”
宁采臣有些汗,这个问题,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因为在他的心里,能进宁家门的人,只有小倩,这一刻,那张美丽伤伤的脸,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桃花小筑,那桃花深处的雕楼里,一抹倩影俯在木榻之上,闭眸休养,那玉洁的额头,冒出了丝丝冷汗,让她脸庞不由的皱折,似乎在忍受着莫名的痛苦。
如果宁采臣在这里,一定会很心痛,因为木榻之上的女人正是聂云倩。
一阵风,风过清香拂面,一个身影突兀的在这里出现,一袭长裙,裙衣袅袅如烟,带着一种神秘的魅力,这应该是一个女人,看不清模样,也看不清长相,在她的脸上,遮着一条薄薄的纱巾,把她的真实彻底的掩藏。
看到床上的聂云倩痛苦的折磨,她玉指翻飞,如影子幻生,强大的生命之力,透过手指,侵入她身体的几个生死穴位,驱散了身体九幽寒气的侵蚀,在女人松口气的时候,床上的聂云倩已经慢慢的醒来。
“师傅,谢谢你。”轻柔无力的声音,带着几分依恋,在这个世上,师傅也算是她仅有的依靠了,孤独落寞,还有无边的痛苦,聂云倩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但女人并没有接受这个谢意,冷声的说道:“我早就已经交待过你,千万不要离开桃花小筑,没有这片阳潮之地的压制,你身体的九幽寒气就会发作,会很痛苦,你却离开了一整天?”
“对不起,师傅。”
“不要说对不起,云倩,你做事一直很有分寸,这一次怎么如此乱来,这会要了你的命,怎么,你真的喜欢上那个男人了?”
眼里一瞬间,闪动着激动而幸福的光芒,但仅仅一闪而过,然后痛苦与失落重临脸庞,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女人也没有再问,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他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候,这个连命都无法保全的弟子,竟然会动了情心,情是什么东西,那是让人最致命的毒药,难道她真的不想活了,准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飞蛾扑火的灿烂来轰轰烈烈么?
“师傅只劝你一次,情爱是世上最伤人的东西,不要说你的身体,就算是别的正常的女人,也会因情而伤,痛不欲生,何况,这两年,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要把所有的精力,用在治病上,不要因情而废,不然就会伤已伤人,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