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愤怒地咆哮着,扭头看向厂子里。
“砰!”
我的身体怦然倒地,接着便是更多的拳头袭来。
厂子里空无一人,原以为她会在原地担忧地看着我,然而,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没有她的关注,我最后的一丝力气也被抽空,拳头无情地打在我的胸口,大腿,后背,我不敢睁开眼睛,双手努力地护着脑袋,保证自己的脑袋不受重创。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他们打累了,停下手来,李琦扒开人群,蹲在我的面前。
“孙子,你叫张海龙是吧,以后,还看见你跟王璇在一起,我就打断你的腿!”
说完,他带人离开,离开的时候很高傲,因为,他带着一群人打败了我,似乎王璇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我躺在地上,很热,刚刚从鼻子窜出来的血迹流在地面上,真快就被烘干。
我感觉很痛,但却没有力气站起来。
“嘎吱!”
一个急刹!
“哒哒哒!”
紧接着,传来一阵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响。
“喂,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儿,要不要给你叫救护车!”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广东女孩儿的软糯,酥酥麻麻的,她着急地问着我,我却没有力气回答,只是努力睁开双眼。
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制服,娇小可爱的女子,性感的红唇一张一合之间都带着韵味。
草!
又在一个美女面前丢脸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
“来,擦擦鼻子的血迹吧。”一股香风而过,我是面前多了一张印着荷花的手绢。
7、嫂子的异样
我一下蒙了。
站在原地大脑的思绪都瞬间停滞。
这女孩儿我认识,厂长家的千金,年纪不大,但整个财务部都是她在管理,似乎智商很高,学历也不低。
整个厂区,垂涎苏妹儿美色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比喜欢王璇的人还要多上很多。
她的美,不同于王璇的高挑性感,她的身材娇小,白皙的脸蛋上带着两个小酒窝,只要一笑,就像是牡丹盛开般娇艳,让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以前都是在发工资的时候才有可能见上苏妹儿一面,甚至有很多单身青年去领工资,一大早就去,偏偏要等到夜幕擦黑才回家,只是为了多看苏妹儿几眼。
厂区内,苏妹儿的忠实爱慕者不知凡几。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制服,而今天,则是一套粉白色的套裙,笔直的小腿没有任何瑕疵,脸蛋,简直完美。
我一下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厂长千金,厂区内爱慕者最多的苏妹儿居然把她贴身手绢给我。
仅仅是为了让我擦鼻血?
“接着呀,哎……你看,又流血了。”见我一下没动,苏妹儿连忙焦急地用手绢擦拭我的鼻尖。
“额,还是我自己来吧。”我一下惊了,赶紧结果手绢,细细地擦拭了几下。
看着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手绢,我面带尴尬地说:“这个,还是我洗干净过后再给你吧。”
“呵呵”,她一笑,两个酒窝十分迷人:“这就送给你了,你真的没事儿吗,要不要去医院?”
她有些担忧的眼神让我心底一暖,我说:“没事儿,呵呵,回家洗个澡,抹点红药水就没事儿了。”
“那行,注意身体。”
“唔!”的一声,苏妹儿上车,启动汽车,迅速地冲进了厂区大门。
唯独手上还残留着女孩儿香味的手绢,证明着,这个女孩儿确实出现过。
回到家的我,先是洗个澡,然后用王璇买给我的红药水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
不得不说,我这次单独和王璇的约会,彻底触怒了李琦那小子,下手真他妈狠,擦药的时候疼得要死。
药还没擦完,马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海龙?李琦他们打你了?”那边的马军怒气冲冲,声音很冲。
“呵呵,你听谁说的,你不是在网吧打游戏么?”我停下动作,故作轻松的笑道。
“谁告诉我的你不管,我就问你,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我沉默了半晌,感觉这事儿也不是没人看见,即便没人知道,李琦那群人都会宣扬出去,四处宣扬他们的战斗力,马军也是关心我,我还不如告诉他呢。
“恩。”我用鼻音狠狠地恩了一声。
“草他妈的!”马军大吼一声:“等下给你打电话!”吼完就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话说马军在挂断电话以后,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惹得周围几个游戏哥茫然地看了过来,但一件高大壮硕的马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又转过头去认真地盯着电脑。
马军喘着粗气,上次出手收拾李琦,不仅仅是因为张海龙是他在厂区唯一的朋友,还以为李琦所作所为让他很不耻,只要能逮到机会,他都会上去教训一番。
可这上次收拾完没两天呢,居然又把他的朋友打了,这让他如何生气,更感觉,他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一向与外人很少话语的马军,在这次的事件中,彻底的摇滚了。
一分钟后,马军出了网吧,高大的身影在街道上奔驰着,像阵风一样。
很快,他来到一家五金店内,指着一节六十公分的空心管问道:“老板,多少钱?”
贼眉鼠脸的老板一看就是人精,没去拿空心管,反而从柜台下方拿出一把未开刃的看到,阴笑道:“那东西便宜,二十块钱,不过,我看你是要去打架吧,嘿嘿,那东西没什么威力,拿这个吧,看起来虎虎生威,爽快。”
马军撇了他一眼,拿出钱夹,丢出二十块钱,冷冷地抽出空心管,转身就走。
马军去向不知。
出租屋内,擦拭完药水的我,小心翼翼地斜躺在沙发上,生怕碰到了伤口。
“妈的,李琦,孙子诶,你等着!”
我虽然挨打,内心却不见得有多愤怒,因为只有李琦表现得愤怒,王璇才值得我去付出,才能证明她并不是马军说的那种人,所以,心底其实还有点小窃喜的。
“嘶嘶……”
只不过,那点小窃喜很快被疼痛所取代,疼的我直抽冷气。
“咔嚓!”
们一口,嫂子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走了进来,额头上全是汗水,右手还提着一个快递包裹。
进屋一看见我的状态,赤着的上身全是到处红肿一片。
“哗啦!”
手上的物品跌落,嫂子连忙跑了过来,刚想习惯性地呵斥几句,但到嘴边的话生生被她咽了回去。
她蹲下来,眼神从我的脖子划过,一直到我的脚踝,很快,瞳孔泛着雾气。
我晕,嫂子,你这是整的哪一出啊。
哪一次我在外面打架你不是训斥我,上次还打了我,这次怎么有点动情的样子了呢?
“海龙,你这是怎么了?”
嫂子伸出右手,想摸我脚上的伤口,但始终没有触碰到,嗓子沙哑的问了一句。
“不是,嫂子,你今儿怎么了?我没事儿。”我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以前你不都是教训我吗?”我又跟着小声说了一句。
“啪!”
谁知嫂子一拍沙发,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我吼道:“张海龙,以前我教育你,那是怕你吃亏,在这个城市,咱们只是一个打工仔,甚至打一辈子工,都不能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你知道吗?啊?”
“上次打你,是对你好,你到底知不知道,李琦三叔是股东,要是他把你辞退,你上哪儿去找工作?你没了工作,你妹妹的学费谁给?”
“真是让人不省心……海龙,你……”说着说着,嫂子双眼泛红,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她右手捂着嘴角,转身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感觉被火车撞击了一般,嫂子的话像是一把尖刀刺进我的心脏。
疼!
比身上的伤口疼上万倍。
嫂子居然是一直为我好。
她不让我出去接触那些厂子的混混和小太妹,就是怕我学坏,怕我万一忍不住,把一个月三千多的工资花完,连寄回家的钱都没有。
她所作的一切,只是想让我快速地成长,快速地积攒最原始的资本。
嫂子……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我的嘴唇颤抖着,喉结不停地上下蠕动,右手平伸,想要抓住,却什么也抓不住,想要吼出来,却无声。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吵醒,我睁开眼睛,感觉眼角有点发干,用手摸了一下,泪痕犹在。
“咚咚咚!”房门再次急促地响起,我瞅了一眼外面已经西下的太阳,有些艰难地起身站起,打开门。
“海龙,你……”马军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外,手上提着一根被鲜血染红的空心管,担忧的看着我。
他可能也没有想到,我被他们打得遍地凌伤。
“呵呵,没事儿。”我轻松地笑了笑,让他进屋,随即便看见那泛红的空心管,无语地指了指。
马军刚坐下,又问:“你真没事儿,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真没事儿。”
“他妈的,李琦那帮孙子!不过海龙你放心,他们都被我收拾了一边,那些混混都被我收拾惨了,以后李琦见着你都绕着走。”
我又躺回沙发上,忧心忡忡地说:“军儿,你没下死手吧?”
这里是厂区,是广东,厂里的工人来自五湖四海,但哪个没有几个老乡?哪里没有几个狠人?
“呵呵,他们也配!”马军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轻蔑的笑了笑:“放心,都皮外伤,看着恼火,骨头都没事儿,最多擦点药水,消消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