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军一下盯了过去,吓得他一缩脖子,李琦更直接,骂道:“你傻逼啊,匕首插你小臂上,你能流血而死啊?”
“好了,海龙,谁都有第一次,回家好好睡觉,什么事儿都没有,我这就去我叔叔家里打个招呼。”
马军,永远都是我的大哥,不管什么事情,都坚定不移地站在我的身后,像这种事情,当我们还在后怕彷徨的时候,他就想着去处理后续问题。
万一,周霸天报警了呢?
难道让我去坐牢吗?
我还年轻,我不可能去坐牢,我坐牢了,家里的弟弟妹妹怎么上学,爷爷奶奶会哭红眼睛,爸妈更会不安的不知所措。
所以,我要保证自己万无一失。
“兄弟,你说,他会报警吗?”我刚走几步,又转过身来,朝着李琦问道。
“哎呀,龙哥,没事儿啦,军哥不是去处理了吗?再说了,我们去的时候,全都带着帽子,车子也没牌照,我现在就去和文子把车子洗一下,他就是报案了,也没证据,放心吧。”
去之前,我们统一穿着带帽衫,就是为了不让摄像头认出来。
“放心,匕首我马上就扔公园湖里去。”李琦将那把染血的匕首用白毛巾擦拭了几遍,扔在车上,再次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了,拉着江中文驶离。
当他们一走,我望着路边昏暗的灯光,一下子感觉,要想融入这个城市真难,或许,这一次冲动,会让我尽快地融入,尽快地改变。
第二天,在嫂子关怀的眼神下,我们四个人全部请假,第一是为了处理作案工具,第二也算是在躲避一些不能接受的东西吧。
而我不知道,中午的时候,散仙苏长胜却回到了厂子,在厂子的会议室,开了整整两个小时的会议。
18、苏妹儿的厚爱
诺大的会议室,坐着寥寥几人。
厂长苏长胜,车间主任刘达,财务苏妹儿,以及三个苏家的管理层。
苏长胜是个粗壮的大汉,打扮一点不像一个生意人,长得人高马上,花色的格子短袖,脖子上挂着一条起码三两的金佛,一瞪眼睛,就让人害怕。
怎么说呢,只要见了他的人,说出的感觉,就是老板是一个社会人,而不是生意人。
相反,苏长胜是一个正经生意人,但接触的却是一些不正规的人,至于个中缘由,以后详解。
苏长胜看人到齐,一把将手包扔在桌上,环视了一周,怒瞪着眼睛,指着刘达吼道:“你来说说,我刚走不到一个月,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堂堂销售部经理,居然在医院被人捅了三刀!”
刘达战战兢兢地端起茶杯,却被苏长胜一声怒吼,吓得差点将茶杯打翻。
“你还有心思喝茶?我听说拿几个小孩儿就是你车间的,发生什么事情你不清楚?你这个车间主任怎么当的?你要不行,我马上换人来。”
被他一吓,刘达额头冒着冷汗,尽管会议室里开着空调,可他还是觉得全身烦躁。
“厂长,事情我不怎么清楚,但那几个小孩儿确实挺闹腾……”
“啪!”苏长胜一拍桌面,怒吼道:“什么?你不清楚,你是车间主任你不清楚?我叫你直接说尽管,别扯其他的。”
说到底,刘达只是一个车间主任,在整个厂区,像他这个级别的,起码有十几个,高出他的,还有一些家族领导层,他是外人,凭着兢兢业业和一手好手艺混在现在不容易,他很珍惜,生怕惹怒了大佬把他开除,所以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
“恩,厂长,我了解了下,上次周霸天来咱们车间,想和两个女人交流交流,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张海龙的女友,一个是他嫂子,最后,最后……”刘达越说,苏长胜的脸色越阴沉,看着他的眼神好像在喷火。
“说完,继续。”
“最后,李琦那小子就带人和周霸天的销售部打了一次群架,李琦受伤了,至于后来的事情,我也不怎么清楚,但周经理说的,就是张海龙捅伤他的。”
“厂长,要不咱们报警吧?”说道这里,刘达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早就想搞掉我们几人,现在就是一个大好机会。
“砰砰砰!”
桌面被苏长胜拍得叮当作响,他声若洪钟地质问道:“他一个销售部经理,没事儿跑你们车间去干什么?”
“交流?交流什么?他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是不?”
“报警?亏你也想得出来,还嫌不够丢人吗?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苏长胜的一声声质问,每句都像大锤在刘达心上敲击了一下,到最后,他的屁股只是站着座位,不敢反驳,甚至不敢抬头去直视苏长胜的眼睛。
“老板,淡定!”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苏妹儿轻轻开口,苏长胜看了她一眼,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不喜地瞅了瞅眼睛汗流浃背的刘达,缓缓坐了下来。
“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咱们还是商量怎么解决吧。”
苏妹儿最初听到我刺伤周霸天的时候,他就想到刘宇珊过生日那天我的不辞而别,到最后周霸天亲口说我刺了他三刀,她请清晰地感觉到,上次那个腼腆的男孩儿,似乎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单纯,那么简单。
“既然是他周霸天惹的祸,就让他自己去处理,总不能连累厂子。”一个苏家人开口道。
“对,报警我也举得没有必要,都是厂子里的人,说出去让隔壁厂笑话,就让他们自行处理吧。”苏家另外一人也跟着说,不过眼神却看向苏长胜。
说实在的,这种家族似企业,养了太多吃闲饭的管理层,很多都是凭借关系,拿着高薪的寄生虫,没有一点真材实料。
不过,人家苏老板财大气粗,即便他们中饱私囊,他也不在乎,最后不也是便宜了自家人吗。
面对两个说了和没说一样的叔叔,苏妹儿十分无语,她轻抚额头,冲着苏长胜说:“老板,我个人觉得,周霸天已经不再适合担任销售部的经理了,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影响到了厂子的正常生产,影响到了职工团结,这样就容易爆发矛盾,还有,我这里也听说了一些,他在厂子里拉帮结派,恃强凌弱,咱们正好借着这次事件,予以惩罚。”
苏长胜满意地点头,挑着美貌问道:“那妹儿,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他直接过滤了两个弟弟的建议,这就是他的精明之处,你说的不好,我也不指出来,你说的好,我也不夸奖奖励,你就安稳地在厂子里拿着工资吧,好歹是一家人。
“开除!”苏妹儿冷冷地回到。
“哦?”苏长胜这下来了兴趣。
他知道,周霸天再厂子里的名声并不好,可这小子虽然没有能力,但在交际方面确实是把好手,以前厂子困难的时候,也多亏了他出力。
现在厂子好了,一旦出事儿,你就把人家开除,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必须开除!影响太坏了。”看老爸还在犹豫,苏妹儿再次开口。
坐在一边的刘达悄悄地拿着至今擦拭了下冷汗,暗叹:这小妞儿看上去笑嘻嘻的,没想到处事这么果断,没有一丝犹豫。
同时,他也有些惶恐,苏妹儿不会将自己一起开除吧。
“老板,这不妥。”苏家人在厂子里必须称呼职务,这是苏长胜的规定,也算是家族性也去维新的一种举措。
“对,老板,周霸天为厂子拉了那么多订单,开除他,别人怎么看我们苏家人?”
听见两个弟弟说话,苏长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缓缓拿出手包里的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抽出一支巴西雪茄,细心缓慢地减掉烟尖,拿着防风火机烤了烤才点上。
老板思考,刘达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盯着桌面,一言不发。
会议室立马变得寂静无声,只有一缕青烟在飘飞。
“这样吧,周霸天也是为厂子出过力的,就不开除了,让他从普通销售员做起,至于那几个小子,妹儿,你就去找他们谈下话吧,能归拢最好,不能归拢,还是开除为上,一个企业,不能有不安定的因素。”
苏长胜不愧是企业老板,说的条理明确,思维清晰,正当刘达庆幸的时候,苏长胜一指:“至于你,刘达刘主任,鉴于你最近的表现,我很失望,回家先闭门思过,写一份千字的检讨交给我。”
“散会!”
会后,众人出了会议室,而苏妹儿却跑着追上了苏长胜。
“老爸,其实,那个海龙挺不错的。”
……
一天后,厂大门口贴出一张通告,周霸天不再担任销售部经理,刘达管理不当,罚三个月奖金。
而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嫂子,居然当上了副主任。
当上副主任,不必自己操作机器,薪资高出一倍,五险一金更是厂子负责,比起之前那个组长,待遇上不知道好了多少。
意外之喜。
“张海龙,我请你们吃饭,请你们务必在下班后到香香饭店。”
对,这是苏妹儿给我发的信息,至于电话她哪儿来的,估计是找刘宇珊要的吧。
香香饭店,香嫂一如既往地热情。
“哎呀,几位小帅哥,好久没来了啊,嫌弃嫂子了撒。”
“哪儿能呀,香嫂。”江中文回了一句,我们三人则是没有说话,径直朝着唯一的包房走去。
“我说纳闷不理我咯,原来有靓女啊。”香嫂打趣一声就去了后厨。
房间内,我们站着,我拧着眉毛,看着桌上一大桌的美食,比上次李琦请客的还要好,甚至还有一些山珍和海鲜。
“苏妹儿,你叫我们来,真是吃饭的?”我面无表情,心思活泛了起来,她不说话我还真不敢坐。
大大咧咧的李琦却没有想那么多,看见美食和酒就忍受不了,刚跨出一步,就被发现自己被马军拉住,马军严肃的眼神盯着他发毛。
“呵呵,来饭店,不吃饭还干嘛?坐下吧。”她的小声,依然空灵好听,我百听不烦。
可在大是大非上,我绝不含糊,何况现在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四兄弟。
“苏千金,你这不说明白,我怎么敢坐?是鸿门宴还是招安酒,你说明白了,我就坐。”
苏妹儿看着淡然的我,云淡风轻地回答,眼神中一股异色闪过,笑道:“张海龙,你怎么这么无趣,快点坐下啦,再不坐下,我就走了昂。”
她一撒娇,我还真有点控制不住,侧脸看了眼马军,他给我一个你自己做主的眼神,我就答应坐了下来。
“说吧,找我们的目的,真是就只有吃饭?”坐下后,我还是不相信。
“对啊,美女,你这不说,我咋吃得下啊,点都点了,不吃怪可惜的,你快说吧。”李琦跟着插了一句。
“呵呵,你们呐,年纪不大,心眼倒不少。”苏美人出身商人世家,要是和她完心计,我估计,咱四个加在一起,都不她玩儿一轮的,所以我直接说:“到底啥意思,你就直说,我也好心里有个底。”
“周霸天是你捅伤的?”她问。
“谁说的啊?我和他无冤无仇,我捅他干嘛?”我脱口而出,这个情节我自己演练的无数遍,只不过询问的不是警察,而是苏妹儿。
“哈哈,瞧你那紧张样儿,放心吧,厂里没报警,你就给我说实话得了。”苏妹儿大笑起来,指着我笑得哈哈连天,一点没有了往日的矜持。
“我说没有就没有,我是首发公民,不可能去捅伤谁的。”我始终记得马军的嘱托,任何时候都不能说自己做过。
“那行,你不承认我就不问了,我给你换个工作,你愿意不?”
“啥啊?”
“司机!”
19、凯伦炮哥
苏大千金的一纸调令,我就成了光荣的司机。
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拿到驾照,只能先学,所有的一切费用都是厂子负责。
这个结果,直接蒙住了所有人,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这是奖励还是惩罚。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第二天苏长胜召见了我,那感觉很客气,很亲切,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对我,但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很显然,没有。
从此以后,我的工作变了,每天可以不用去车间,教练安排学车的时候我去学车,没有安排,就和马军或者李琦他们在一起厮混。
实在无聊,而马军他们又没有时间的时候,我就和嫂子出去买菜做饭,咱俩一去菜市场,人家还以为是两口子下班来买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