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为假装犹豫道:“这恐怕不行吧,皇甫将军我可惹不起,再说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也不敢啊。”
童维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李相的人翻脸的,当下便道:“你不用担心,明天我也到公堂上为你壮胆,放心有我呢,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冷无为“感激涕淋”道:“大人,真是下官的再生父母,请受下官一拜。”说完冷无为便拜了下去。
童维一看冷无为这样,心里更是得意万分,假惺惺道:“冷大人不必这样,折杀老夫了。”忙扶起冷无为。
冷无为看到目的已经达到,对童维道:“大人,明天下官就在公堂等候大人了,下官还要准备案卷,这就告辞了,还望大人能早点到,否则下官可不敢审啊。”
童维笑道:“一定一定,冷大人还是快准备吧,希望明天能看到你的精彩演出。本官就不留你了。我就送送你吧。”
冷无为忙道:“大人留步,不必相送。”……
出了驿馆,田大忙道:“冷少,你和他谈的怎么样了?”冷无为笑道:“还不是我说什么他就就做什么,你没看到当我说要审皇甫远的侄子时,他可是两眼发光,我说什么他都答应,当时我差点没有笑出来。”田大笑道:“冷少,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回府?”
冷无为一脸坏笑道:“不,我们还不能回去,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
田大疑惑道:“去哪里?”
冷无为道:“将军府。我要让皇甫远不但让他的侄子被我抓而且还得感谢我,还说抓的好。”
田大笑道:“冷少,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冷无为在田大耳边说了几句……
田大叫道:“怎么你还用天扬县那一招,这行吗?”
冷无为道:“是不是没钱了,那些当官的送了我那么多的礼应该不会吧?记的多给点钱,现在‘证人’是什么都不相信,就是相信银子,你快去吧。”田大摇摇头走了。
冷无为一个人坐着轿子朝将军府出发。他会给皇甫远带来什么呢?
第二十五章
将军府。
“舅舅你可要救救侄儿吧,那冷无为接了柳家的状子,明天就要开堂审理了,那冷无为可是不讲情面的,我要真栽在他的手里,我可就活不成了。”薛良哭求道。
李义也加把火道:“皇甫叔,那冷无为可是翻脸不认人的主,在天扬的时候他连我都敢打,薛兄真要栽在他手里,那可就糟了。”
皇甫远犹豫不决,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到魏青书一副事不关己悠然自得的样,皇甫远心里就不怎么舒服,试探道:“不知道魏先生有什么见解?”
魏青书道:“现在我们什么也不能做,至于薛老弟的事,我们还要再看看。”
李义气道:“人家都骑在了我们的脖子上,难道我们就一直忍下去吗?”
魏青书不慌不忙道:“我们现在要思考的是这件案子后面有没有主谋,你们想想看,告状的人不在府衙告,不在驿馆钦差那里告,偏偏就在人多的福聚楼里面告,而且告状的官却是冷无为,他一个小小的知府,他敢得罪将军吗……”
李义不同意道:“谁说他不敢,他搜我们的粮,抢我们的银,这可是事实啊,他根本就没有把我们防在眼里,我们应该教训教训他。”
魏青书摇摇手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冷无为以前之所以敢那么大胆,那是因为他每办一件事都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他敢抢粮夺银,那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证据在手里,万一不好收拾,他可以投靠林相,出卖我们。可现在不同了,他与我们订下了生死之约将所有的事都扛在了自己的身上,对林相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而且他也说出自己的要求,现在他犯不着惹我们。那样对他没好处,还有他不怕把我们逼急了,他没那么笨。现在他的愿望就是平平安安的接到圣旨去升官离开这里,没有道理再惹是生非。”
李义想了想道:“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皇甫远也道:“难道这里和钦差有什么关系?”
魏青书冷笑道:“钦差是来干什么的,是找我们罪证的,可现在罪证在哪里?在冷无为的肚子里……?”
李义抢道:“为什么我们不杀了冷无为?”
魏青书道:“冷无为我们是杀不的,杀了他等于告诉全天下,那银子是我们的,我们的后台是李相,到时皇上更加会在这里大作文章,名义便是查知府的死因。而且知道这件事的又不是冷无为一个,现在我们不杀冷无为,就是希望靠冷无为来控制这些人,一旦冷无为死了,你们认为那些人会怎么做?他们都会跑到钦差那里。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估计童维就是利用百姓的口逼冷无为审薛兄的案子,再拿冷无为来逼咱们……”
话还没有说完,家丁传道:“冷知府要求见将军。”皇甫远疑惑道:“魏先生,你猜这冷无为会来干什么?”
魏青书自信道:“和我刚才说的一样,我猜他深夜来此肯定是为了解释这状子的事,你先什么也别表示,我们就在隔壁听着,当家丁送茶进来时,那便是我们的信号。这时将军您就出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皇甫远点点头,魏青书等人便退下了。
冷无为一进门便忙道:“将军,深夜打扰,下官罪该万死,可是下官如果不解释的话,怕将军您误会,所以不得以啊。”
皇甫远一听,暗道:好一个魏青书果然料事如神。客气道:“知府有什么事需要解释,慢慢来说,别着急。”
冷无为假装无奈道:“将军,您应该听说了吧,今天上午下官接了一个状子,那状子告的是您的侄子,薛公子。下官本来是不想接的,可有百姓在旁边,而且又有两个不明来历的青年男子在一旁激下官,下官一时糊涂,便将状子接了下来,还望将军宽恕。”
皇甫远冷笑道:“大人是青天在上,小侄犯在你手里那是他活该。不过冷大人,如果你冤枉好人,本将军就是闹到京城去,也要为小侄讨一个公道。”
冷无为装着擦擦汗慌忙道:“将军是那里的话,下官相信薛公子是冤枉的,本来我也就是想让薛公子走走过场,也就将这案子给了解了,可是现在就有点麻烦了,请将军给个主意。”
皇甫远疑惑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道来?”
冷无为“低三下四”道:“回将军,下官刚才被钦差大人喊去,说要提供一些证人,并且还说明天要看看下官是如何审案的。下官看能不能为薛公子脱罪便问了那些证人几句,发现那些供词对薛公子非常不利。下官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想让将军早做准备,顺便也给下官出出主意。”
皇甫远听完后,暗自对照魏青书刚才所说,几乎完全一样,心里就有点发毛,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次时,门外一家丁传话道:“将军,茶送来了。”皇甫远歇了一口气,道:“好,把茶端进来吧。冷大人,你先稍等,本官肚子有点不舒服,先去方便一下,还请原谅。”
冷无为忙道:“大人请自便。”……
皇甫远来到隔壁,看到魏青书就赞道:“魏先生奇才啊,冷无为所说和你的推敲都无一不吻合啊。”
魏青书笑道:“将军客气了,刚才你们的谈话我们靠着墙边已经全听见了,看样子童维已经忍不住了,要逼咱们了。”皇甫远道:“那我们现在该准备怎么办?”
魏青书想了想道:“他越是逼咱们动,咱们就是不动。现如今也只要委屈薛老弟了,我仔细想过这个案子,这案子说轻也轻,说重就重,如果按轻的判那么就将饭馆还给告状的人,也就结了,毕竟那老板是自己气死的与薛兄无关;不过,我想童维不会那么容易罢手的,他一定会往死里整薛兄,但也不要紧,毕竟我们不是兄手,最多也只是流放而已,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童维会不会有后招。”
皇甫远担心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让小侄就这么白白送死吗?”
魏青书笑道:“不用担心,童维再怎么耍手段也要根据大汉律令来办事,是不是?我们只要给冷无为一点好处,并告诉他要公正的审,童维也不会拿薛兄怎么样的。否则我们便反咬他一口,参他一本。”
皇甫远点点头,以为然也。
薛良一看这情形是要将自己牺牲,顿时慌了,便哀求道:“舅舅,你难道真的要牺牲我吗?”
皇甫远无可奈何道:“良儿啊,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先委屈一下,等这风头过去了,舅舅向你保证,一定把你救出来。”
魏青书道:“薛兄请放心,待在下回去,一定将此事如实禀报相爷,以薛兄为大局而忘私利的人,相爷是不会亏待的。”
薛良看大势已去,也就不再争辩了。
皇甫远回到大厅,冷无为忙迎了上去。皇甫远吸了一口气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人不必顾虑,只要公正的审判也就是了。”
冷无为虽然早料到会这样,但还是假惺惺道:“使不得呀将军,下官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
皇甫远淡淡地道:“冷大人,就这么说定了。我这里有一份薄礼还望大人收下。”一个家丁端上来一份礼物。
冷无为忙道:“将军您这是折杀下官,下官万万不能收啊。”
皇甫远笑道:“冷大人不必如此,其实本官是有事相求。”
冷无为道:“将军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官一定尽心尽力为大人办好。”
皇甫远叹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希望大人能够公正审判,莫要被他人利用。”冷无为差点没有笑出来,自己怎么会被别人利用,不利用别人也是菩萨保佑了。
当下冷无为便道:“将军放心,下官一定会秉公处理的。但是这礼,下官是万万不能收的。”
皇甫远佯装生气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本官呀?”
冷无为忙道:“下官哪敢,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薛公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将军不必担心。”
皇甫远道:“那么本官就先谢谢大人了。”
冷无为道:“将军不用客气,那下官就告辞了,将军不必远送。”
皇甫远道:“那本官就不送了。”叫了一家丁将冷无为送了出去。……
回到府衙,冷无为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这时田大也回来了,看到冷无为这样,便知道他的诡计又得逞了,笑道:“冷少,皇甫远怎么说呢?”
冷无为笑了好一会才道:“你看到我桌子上的盒子没有,这就是他送给我的礼物。这就是他对我说的话,真笑死我了。你去看看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田大打开盒子一看,竟然一对玉马,一个刻着“一马当先”,一个刻着“马到功成”,冷无为看后笑道:“那就谢他吉言了。”
第二十六章
次日,童维早早的来到了府衙,而皇甫远也来到了府衙。皇甫远冷笑道:“童大人,您来的可真早啊,大人还真是关心小侄的案子啊?”童维拱拱手道:“本官也只是受人之托而已,也不敢得罪将军,本官也希望令侄无罪啊。”童维的受人之托却让皇甫远给误解了,皇甫远以为他口中的受人之托是指林相。皇甫远冷笑道:“好一个受人之托啊,大人可真是费心了。”说完理也不理童维,就进了公堂。而童维的脾气也不是很好,而皇甫远他还没有看在眼里,当下哼了一声,也进入公堂。
“冷少,你料的不错,他们两人一见面就斗起来。我们也是不是该准备了。”田大笑道。
“好,你去和那些证人商量一下,等一会儿上堂时不要露出马脚,你去吧。”田大领命而去,冷无为接着对柳小柔道:“柳姑娘。待会儿上堂的时候,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我不问你就别答,记住了没有。”
柳小柔道:“大人放心,小柔一定遵从大人说的去做。”
冷无为点点头,然后对着衙役道:“来人。升堂……”
此时堂上一片“威武”之音,而堂外则是人山人海许多人都在纷纷议论“这个知府敢审‘薛不良’,是好官”,而有的人则抱定“天下乌鸦一般黑”的观点,不过这场官司大家都拭目以待。而林飞三人也挤在人群中,观看这场审判。
冷无为走到台上先向坐在椅子上的皇甫远和童维拱了拱手,然后坐回位置上,接着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道:“来人,带原告!”
一会儿,柳小柔被带了上来。冷无为道:“堂下所跪何人,告的又是何人,给本官从实招来。”
柳小柔哀声道:“民女柳小柔,所告之人便是堂堂镇西大将军的侄子,薛良。”此言便是冷无为教给柳小柔说的,一定要将皇甫远牵涉进来,让皇甫远误以为是童维要对付他。
冷无为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本官问你告的是谁你就说是谁,休要牵涉他人。本官再问你,你说告何事?”
柳小柔将冤屈一一道来,末了哭道:“求大人为民女伸冤啊!”
冷无为道:“你尽管放心,如果你所说是真,本官一定为你做主,来人,带被告!”
薛良被带上来直喊“冤枉”,冷无为道:“你有何冤屈细细说来。”
薛良道:“起禀大人,这家饭馆是小人用五千两银子买下来的,这不能说是抢取吧?”
冷无为点点头道:“有理有理。”此时柳小柔道:“大人,是他诬陷我爹爹谋反,而官府要我们拿五千两银子赎人,我娘逼不得已才将饭馆押了出去,而他和官府本是一伙,所以这饭馆就成了他的了。”
冷无为也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而他也有他的道理。”想了想接道:“薛良,你可有证据能够证明你的确是用五千两银子买了这饭馆。”
薛良忙道:“大人,我有,这就是官府给的批文,这可以说明这饭馆的确是我买的了。”
冷无为假装难以审理道:“这可就难办了,看来薛公子说的是实情啊。我说柳小柔,你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柳小柔哭道:“民女没有证据,但民女的确是冤枉啊。”
冷无为假装“怒”道:“大胆,你没有证据竟敢随便诬陷他人,来人呀,给我重打二十大板。”
此时门外的百姓道:“看来这当官的都一样,欺软怕硬啊。”有的道:“本来我以为这知府还是一个好官,想不到都是他妈的一路货色。”也有的道:“你们懂什么呀,我想这大人必有妙招……”不过说这话的人少。
林飞笑道:“你们看,我就说过他肯定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杨雪儿鄙视道:“本来我以为他还真向着百姓,现在看来我真是看错他了,咱们走吧,免的污了我的眼睛。”
林韵诗道:“雪儿姐你昨天不是说他会为民做主吗,怎么今天就改变主意了?不过我却认为,他肯定还有文章,你难道不觉得他今天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吗,而且他这样做好象是在做给皇甫远看的,他一定有什么深意?”
林飞和杨雪儿迷惑的看着林韵诗,心里在细细的品味着林韵诗所说的话。
公堂内。衙役将柳小柔按在地上准备抡起板子就打时,童维突然拦道:“冷大人,你这样做好象不太好吧,怎么还没有审两下就打原告,这以后谁还敢喊冤告状呀?”此时皇甫远冷笑道:“童大人您这样说就有点不对了,原告没有证据来证明我的侄儿是强取豪夺的,既然没有证据,那就是诬陷,冷大人判的没有错,像这种人就该打。否则的话,此风一长,搞不好,什么时候你的儿子也要到官府去报道。”
童维气道:“皇甫将军,不要以为被告是你的侄子,你就可以袒护他,我告诉你,我们大汉是有律条的,决不会放过犯法之人的。你怎么做,难道是要和大汉的律法为敌吗?”
皇甫远也不什么好脾气,当下便道:“童大人,我不过是就事论事,不像有些人别有居心。”童维感觉讲到自己的心里了,老脸不由一红,准备在反驳;而此时冷无为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不能再让争下去,如果有人甩手走人,那就白费心机了,当下给了远处的田大一个信号。
田大看到信号,大声传道:“有证人愿意为柳小柔做证。”当下飞快的跑到冷无为的身边,冷无为吓了一跳,心道:好你个田大,你那么心急干什么,你这不是在告诉他们我就是还柳小柔的清白吗,今天这局是我设的吗。他不知道,自从田大柳小柔带回来后,一颗心早就放在了她的身上,他巴不的能够早点替柳小柔伸冤,刚才听到冷无为要打她二十大板,心里更是担心,虽然知道是假的。好不容易忍受煎熬等到这个时候,当然兴奋了。还好,童维和皇甫远正在气头上,没有注意田大的反常举动。
冷无为瞪了田大一眼,道:“传证人……”,田大的心事都放在了他的小柔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冷无为。
这时一个老书生的模样的人来到了大堂上,跪下道:“小民见过老爷大人。”冷无为看了看后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凭什么为柳小柔做证啊?”
老书生道:“小民名叫宋三,读过几年私塾,知道一些圣人的话,也识的一写字,本来小民也想靠科举做个官,可惜书没有读完,家里也没有钱,小民便找了本《周易》,想学学算命的本事,人家都说算命能挣大钱,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