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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还年轻》 作者:端午正阳
当伍文定被几百年前的高僧灌顶了以后,他应该做什么呢?
他可以叱咤球坛,篮球足球样样行;可是他只是去场上遛了个圈。
他可以笑傲商海,财源滚滚而来;可是他宁愿把钱都送人。
他可以拳打天下,无人能敌;可是他从不动手伤人,累趴下最好……
他觉得做再多事情,也不过是回归到生活中来,所以还是过好自己最简单的生活……
陶雅玲觉得自己老公毕业就得乖乖娶自己所以不着急;
孙琴觉得看上的学长和自己是天造地设所以也不着急;
米玛觉得神通大和尚摆明了是自己一生的伴侣所以更不着急;
于是就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PS本书不装13,不风云突变,不沙发过短,不王八之气,喜欢清汤小面的来看看
作品相关
编外一s
睡梦中伍文定突然觉得有点冷,收紧身上的鲨鱼软壳,还拉紧了喉间的风帽绳,左手紧了紧,那个柔软的小身子也在他怀里动了动。
迷迷糊糊正要睡去,忽然左耳里的耳机传来一阵刺耳的啸叫!有人过来!
伍文定一下睁开眼睛,左手把蒂雅往旁边的土洞里一塞,右手悄无声息的抓住AK,警惕的看着西边的残垣缺口。
这种改装的窗户警报器原理很简单,A点到B点之间的红外线被截断就会引发遥控器鸣叫,伍文定只做了个小改动,在把鸣叫的元件直接拉出一根单边耳塞来,所以他戴着的两个耳塞就能判别是哪边有人来。
只是过于简单的功能也不能判别有多少人,啸叫五秒钟就停止倒是说明没多少人,误闯的动物也说不一定。
蒂雅有点发抖,蜷缩在土洞里,慢慢从怀里抽出那把匕首,稚嫩的双手一起握住,指着洞外。
伍文定抠出耳塞,眯起眼睛静静的分辨声音,只感觉心脏在收缩,挤压,加大力度把血和氧气一个劲往大脑里面泵入,十秒钟前昏昏沉沉的睡眠不知道去了哪,浑身的肌肉都在突突突的跳动,后背逐渐绷紧。
因为他听见西边真的有轻微的声音,不是沙沙的拖动声,而是明显的轻微移动脚步声!
伍文定疑惑,自己和蒂雅在这里既没有生火点灯,也没有发出太多的声音,这个明显来自废墟外的人为什么这么肯定里面有人,这么小心的移动,明显是在查找什么。
沙漠上的夜晚,就是黑,黑得发蓝,隐约能够看见西面的断壁出现了移动的影子,很谨慎的移动,靠着墙内移动,只有偶尔残缺的墙壁轮廓被挡住,才能依稀看见是个健壮男人,戴着头巾,依稀有阿拉伯人打扮。
感谢真主,伍文定之前进来就选择了这个略微背风的角落,不太容易被发现,天空中的黑暗也帮了他的忙,隐身在这个黑暗的部分,眯起眼睛放平呼吸,尽量让鼻息缓缓通过鼻腔,不发出一丝声音。
左手慢慢滑向腰间,伸手握住金属锤头,一点一点的向上拉,牛皮工具袋倒是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让人窒息的沉静中,只有那个时断时续的脚步声,一只小手摸索着拉住了伍文定的后衣摆,伍文定的铁锤只拉到一半,放开去握住那个颤抖的小手,捏了捏,没有放开,好像逐渐安定下来,伍文定惊奇的发现,自己跳得咚咚作响的心脏仿佛也安宁了不少,拍拍那只小手,放开,小手也听话的缩了回去。
伍文定继续拔铁锤,就在他握住锤柄方便待会跃起攻击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血液凝固了!握住铁锤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有点抖动!
因为他终于看到那个影子在经过一个门口时的剪影和动作,那绝对不是一个叛军或者政府军人!
闪过门口的一刹那,伍文定看见影子绝对是背负长枪,手持手枪,这在他看到的双方军人中都是极其罕见的,更关键的是,那惊鸿一瞥中手枪处在一个极其奇怪的位置。
受大多数电影电视的影响,很多人都以为手枪在这种细致搜索的时候是绷直双手握持在前,有利于迅速指向,其实在这样的环境下,这种远离身体的持枪方式是最危险的,任何一个未知的转角背后都可能有一支枪或者一根棍子,长长的手臂极其容易受到攻击,而且较长的持枪半径也意味着较长的移动距离。
这个影子就是标准的胸腹部持枪,双手平端,手臂形成一个奇怪的三角形,这种近两年的美军非官方教科书动作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利比亚军人当中。
无论是雇佣军还是北约特种兵都不可能采用铁锤直接攻击的方式,这种残酷专业训练的成品不可能是伍文定这个二杆子能用肉搏方式解决的。
他轻轻的把铁锤放在地面,右手极其缓慢的提起AK,左手接过前护木,右手食指徐徐向下拨动快慢机,这时他脑子里居然还有闲心想一个蛋疼的问题:“为什么几乎所有的枪都是保险—单发—连发,就是AK是保险—连发—单发?不然他现在只需要拨一下就好……”
手指已经放在扳机上,影子却消失在正面的围墙内,脚步声专注着朝这边过来……
伍文定听着略微不加掩饰的脚步声,算是明白了,这也是个寻找露宿地点的军人,自然在谨慎的查巡过环境以后,也会选择这个背风又黑暗的角落,况且角落侧面还有另外一个出口。
该死!
原本打算静静等待对方离开的伍文定不由得心里大骂。
步子越来越近,已经到了五米开外,伍文定毫不犹豫的举起AK……
嘭的一下,直接冲击力就撞在伍文定胸口上,不疼!
睁开眼,陶雅玲又踢开了被子……还顺便踢了他一脚!
正文
第一章 斑驳
伍文定坐在处于山区和平原交界的刷马路口边一个小卖部门口的板凳上。不知道是梧桐还是白杨的树林十分紧密的罗列在三岔路的周围,阳光从树冠上散下来,穿过重重叶片的阻碍,投射在地面、房屋、以及伍文定的身上,斑驳得像他的心情一样的纠结。
两小时前本该通过这个路口的长途汽车说坏了,他和一群人就被抛下来,掉头而去的客车却敏捷得像个兔子,不知道哪点坏了。在这个据说三分钟就会路过一辆车的路边,路过的各种货车小车陆续带走了大多数人,基本都是当地人,只剩下寥寥几个人了。
每年的采风写生是美术学院的基本功课,伍文定很喜欢,公费旅游嘛,而且现今社会也不需要带个传说中的画板到处煞有其事的架起来画点什么,都是相机走天下,最多看见某些特别有趣的场景或许随手画个寥寥几笔的速写。不过这个他不擅长,所以从头到脚都看不出他有什么艺术气息的表现。但是写生到处跑却是他很喜欢的,原本应该随专业班级包车前往川甘边界的阿坝藏区的,因为家里的事情耽搁了两天就只好单独来追赶。也好,不然也遇不到林凌。
林凌穿着浅绿色的冲锋衣,灰色棉质运动裤,暗绿色登山鞋,咖啡色的宽大墨镜让皮肤更加白皙,阳光灿烂的天气却把冲锋衣的风帽翻起来戴上,说是高原紫外线太高免得晒伤皮肤。手腕上的红色编织丝带在绿色草丛的映衬下显得分外鲜艳,她正在小心翼翼的把手合拢,企图抓住一只斑斓的大甲虫。
他们是在成都出发的车站遇见的,八月的客车上旅行者不多,所以他们很快就熟络起来也好有个照应,现在看来主要是伍文定照应林凌。林凌是福建的,一直在海边城市长大,所以没有怎么见过太多山区的风光,一路上都比较惊奇而兴奋。被甩下车估计最高兴的就是她,错过了几辆便车都是因为她在照相,捉虫,玩水。所以伍文定很纠结,要不要赶紧赶路去追上大部队呢?现在可都下午两点半了,到原红县城还有一百多公里,这个仅仅只有一个小卖部的三岔路口加水点可没有什么可以借宿的地方。
一路上也最多就是聊聊天,说不上太熟,只是光剩下几个藏族大汉和一个小姑娘就自己一个人走,好像觉得怪怪的,所以在一辆野马越野车停下来的时候,伍文定还是顺口喊林凌:“太阳要下山了,悟空,上路了。”
没声音。
“八戒,师父去西天了。”
还是没反应。
看一眼草丛中聚精会神的林凌,伍文定扔下烟头提起自己的包,走近几个正在和野马司机还价的藏民,准备不劳而获。
每人十五块成交,五个人挤进车里,正要出发,林凌出现在窗边,笑得跟朵花道:“阿诺不乖,我一出声就抓不到了。”阿诺就是那只甲虫。
那就再挤挤吧,不会照顾女士坐副驾驶的,因为一个很大的大汉已经坐那了,如果换他到后面来就太不现实了。伍文定下了车,喊司机把后门打开,越野车的后备厢还是很大的,靠着侧壁坐,以他不到一米八的个子还是能直腰的,何况腿伸直了,恐怕比在前面挤还舒服点。林凌看了看后座厚重的藏袍,眨巴眨巴眼睛,带着自己的新宠物也跟着爬进后备厢靠着另一边坐下。
离开路口,马上就进入山区。伴随山崖上的公路,崖下的河水很是欢快的流走。路不宽,很有点惊险的味道,司机却熟稔的躲避着路上的土坑,大点的石块。还欢快的和大个子抽烟聊天,后面的三人众还唱歌伴奏。
陡峭的山就好像被河水劈开,满目的绿色偶尔出现石块砌的房屋,屋顶画着白色的民族图案。后备厢的伍文定只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头朝车后方歪着的,因为一直都在爬山,直到大约两小时后才突然转正,上了高原了。望着远处白色的山尖,那阳光反射下的点点银光显示那是终年不化的积雪,一个以前从未看见过的天地跃然眼前。
林凌也回头扭着身子趴在窗边看着路边的深崖怕怕说:“好壮观,我眼晕。”
伍文定说:“看远点,别看近处,特别是路牙子边的悬崖不要看。”
林凌回头说:“我带了身份证的,要是掉下去会不会烧掉不知道我是谁?”
伍文定有点晕的说:“你现在可以拿笔在你包包衣服的各个角落写上名字和你家电话号。”
……
提前做了功课的林凌还给伍文定介绍:“感觉就像上了个台阶,才算是青藏高原了,再走点离开山脉就是当年红军过草地的大草原了。”
伍文定不示弱:“以前叫万亩草场嘛,一马平川了。”
确实是,公路都变成直线的了,很快就离开了眼晕的山区,两边都是起伏的草原小丘,蓝色的天空一下子就被拉近了,白云仿佛不真实的棉花糖挂在蓝色幕布上,可以抓下来给阿诺当零食吃。
车突然停下来,又坏了,而且不修了,得掉头回去。不等发愣的伍文定和林凌找司机说道说道,几个藏汉就习以为常的跳下来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伍文定郁闷说:“他们这里的车坏了都要掉头走么?”
林凌怕怕:“我觉得像抢劫的架势……”
于是在这种情绪下,掉头开走的越野车仿佛说明不是抢劫,倒让两个外来者松了一口气。追上说笑着的藏汉步行前进。
“没事的啦,前面还有四十公里到龙日坝,龙日坝过去再有四十公里就到县城了”三人众里面的一个藏袍红条镶边男大大咧咧的说。
“八十公里!?那走到天黑也到不了啊”伍文定觉得有点头痛。
“没事的啦,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继续走”绿白镶边的藏汉也很神经粗大。
林凌看看自己的春季冲锋衣,顿时有晕厥的感觉。
伍文定看着黑色油亮的藏袍,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不靠谱的家伙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只是把单边膀子露出来也不脱掉,带着的行李也多半是类似藏袍卷,其中一个还挂了口小锅在行李上,原来可以随时野营,这可比那啥名牌露营装备都还方便耐用啊。
“不行,一定要找交通工具。”伍文定站在一望无涯的草原上坚定的说。
“啊~~”林凌也配合的右手遮眉远望四周,企图找到一个人或者一辆车。
还是步行吧。
三人众一点不寂寞,一路上欢歌笑语,介绍那个最大的大汉外号叫播种机,因为经常到各个村子借宿还顺带洒下爱的种子。他们都是同乡,从小一起去远处的寺庙当喇嘛,除了一个都还俗回家了。就是剩的那个不是红条男,不是绿白男,也不是播种机的叫扎西,已经是寺庙的小头领了。
两个多小时后,天快黑了,那个播种机指着公路边山丘一片黑乎乎说,那里有个村子,或许有车。
二十分钟后,六个人坐着一辆突突突的手扶拖拉机离开了村子,伍文定看见车斗里面有个废旧轮胎,赶紧拉着林凌坐那上面,很快就庆幸自己这个极其英明的决定,因为拖拉机在这个路面上实在是太颠簸了。
天很快就黑下来,伍文定悲伤的发现,拖拉机的时速最多不超过十公里。而黑得如同油画颜料一样的天幕中看不见一点星光和月光,红条男就带来另一个噩耗:“要下雨了。”
其实红条男说错了,不是下雨,是下雹子,因为就算拉起风帽打在头上还有点痛,可能不算太大,但是伍文定和林凌这两个城市来的未经风雨的鹌鹑还是遭殃了。伍文定的冲锋衣里面就穿了个T恤,包里没有什么厚衣服,林凌的包里也没有,于是伍文定在这个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里有幸一亲芳泽,把林凌紧紧的搂在怀里藏在身下。
三人众和播种机就完全没有什么影响,拉起半边袖子,厚重的藏袍被雹子打得啪啦啪啦的,他们只烦恼烟不容易点燃,想喊拖拉机男停车点烟。被哆嗦的伍文定制止了。
一点都不热血,一点都不浪漫,一点都不AV,伍文定一面哆嗦一面点评自己现在的艳遇行为,因为他觉得自己要是不想点什么恐怕就要冷得晕厥过去了。不知道专业的那些同学上床休息没,看见这个雨夜,是不是有点什么创作灵感,是我就创作一幅巨大的油画《偷牛图》,全部刷黑搞定,在一个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雨夜去偷牛,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陶雅玲肯定要骂我又哗众取宠……
正在胡思乱想,在一个颠簸中被突袭至今的林凌终于出声:“谢谢你,没那么冷了。”
伍文定想笑,笑不出来说:“那……那我放……放开你?”
林凌慢慢说:“还是这样吧,会不会就这样死掉,然后上新闻?”
伍文定又有点晕说:“起码……起码这样身份证还是能看见的哦。”
林凌笑了声:“也是哦,不过我要换新身份证了,这次一定要好好照相,不好看就重来,满意为止。”
于是就听林凌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话,原来她是刚考上了四川大学,但其实她本来是想考北大的,没成功,家人虽然没有什么压力给她,但是自己有点不满意就顺路在开学前来川西的阿坝藏区看看风光散散心,没想到可能要夭折在这个白天美丽晚上魔鬼的青藏高原边边上。不知道爸爸妈妈知道了会多么的伤心,哥哥会不会一边骂一边哭。阿诺可能会活下来,要不要贴个纸条让哥哥帮忙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