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老头,没你的事!”
“你说科尔的刀伤害不了你!那这玩意呢?”
伯恩咬着牙挤出了一句话,为了加强这句话的气势,他将手指放在了扳机上,他希望从赛伯的脸上看到一丝表情,不管是惊恐,还是愤怒,如果是求饶就最好了,这能让出身并不怎么好的伯恩感觉到一丝特殊的快感。
但没有!赛伯的眼神没有什么变化,面对伯恩,他靠在椅子上,让那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然后低声说。
“一把枪?不错不错……这倒是一把好武器,你们知道的,一把好武器需要经过良好的保养才能焕发出自己的威力和锋芒,最重要的是,你得学会如何正确的使用它……”
“你什么意思?杂种!”
科尔一拳砸在赛伯脸上,年轻人的脑袋被打的偏向一边,再抬起时,已经有了一丝血渍,赛伯动了动嘴巴,感受着嘴里传来的血腥味,那种熟悉的味道,让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在嘶鸣,都在尖叫,但他得压抑它们……很快就不用了……
“我的意思是,开枪之前,你首先得确定你打开了保险!”
这句话让伯恩的眼神一变,也许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一点,也许是因为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总之,他的目光转向了手里的左轮枪,不到1秒,他就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因为这把杰米交给他的枪,根本没有保险!
“该死的……”
“砰!”
伯恩叫骂的话还没说完,刚才被科尔揍了一拳毫无反应的赛伯就像是一头猛然惊醒的老虎,跳起的身体侧开一边,铁钳似的左手一把抓住了走神的伯恩的衣领,狠狠向下一拉,领口传来的巨力让年轻人发出了一声愤怒的惊呼,但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朝着牌桌倒了下来,赛伯的另一只手在桌子上一抹,高高举起,狠狠向下一刺。
下一刻,寒光闪过,鲜血飞溅,伯恩撑在桌子上的那只手掌上,多了一件东西。
科尔的匕首,在赛伯的手中齐根刺穿了伯恩的手掌,直刺入桌面,齐根没入。
“啊啊啊!”
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的痛呼声响彻了酒吧,在痛苦的催发下,伯恩下意识的就要开枪,但手里没有了,武器!没有了!被夺走了!
“杂种!”
科尔从旁边窜过来,双拳握紧了,就要给这个黄种人一个教训,但下一刻,伴随着赛伯的转身,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他的脑袋,还有那张笑容从来没有变过的该死的脸,嘴角还有他刚刚揍出来的血渍,看上去有些狼狈。
不过四目相对,科尔的愤怒还留在眼睛里,而赛伯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毫无波动的神情,搭配那个温和的笑容,扭曲!绝对的扭曲!
而且正如他之前所想,他持枪的手,很稳。
可怜的绿发小混混,他的表情都没来得及变化,然后……
“砰!”
枪响,人倒。
科尔被打碎的脑袋高高扬起,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向后栽倒在了地板上,鲜血混杂着白色的东西,就像是被淘气小孩打开的水龙头一样,洒的到处都是。
时刻关注这一块的克里斯蒂安老爹同样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就从柜子里抽出了自己的老春田,对准了赛伯,大喊到:
“见鬼的!放下枪!混蛋!”
赛伯根本没有理会激动的老爹,而是带着一丝嫌弃的表情将自己沾满了鲜血的黑色卫衣脱下来,扔在一边,他精赤着上身,穿着一条可笑的,被海水和雨水完全打湿的睡裤,扭头看着最后一个红头发的家伙。
那个家伙刚刚从腰带上拔出匕首,他抬起头就看到了科尔倒地的全过程,可怜的孩子被吓得站在原地,甚至连那个可笑的拔刀的动作都停滞在空中。
赛伯看了他一眼,就将目光放在了还在不断哀嚎的伯恩身上,鲜血顺着他的伤口流的满桌子都是,痛苦让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兄弟被爆头的那一幕,直到赛伯用手指擦去了脸颊上的一点鲜血,然后在他的衣服上抹了抹,将那手指上的鲜血拭去。
“你知道的,太过近距离的开枪,就会有这种问题。”
赛伯抱怨道,“子弹穿过脑袋的时候,那些东西就会溅的到处都是,所以我一般不会太过追求这种精准,你要知道,要杀一个人,打心脏永远比打脑袋更容易……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回应他的是伯恩的哀嚎。
“啊啊啊!狗屎!狗屎!”
“我说了,安静!”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杂种!”
赛伯耸了耸肩膀,将目光放在了最后一个红头发的年轻人身上,枪口也移到了伯恩的背后,然后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其实你也觉得他很烦,对不对?他总是个像个大人物一样对你发号施令,哪怕他和你其实没什么区别!你也很想教训这坨狗屎一样的家伙对不对?没事的,不用拘束,我知道你也想这么做,我帮你。”
“不……我没有……不!”
“砰!”
又一声枪响,温热的液体溅在那个已经被吓呆了的小混混脸上,他的表情在这一刻完全呆滞了下来,赛伯则舒了一口气,嗅了嗅空气里的血腥味,这让他之前因为浸泡冰冷海水而有些困顿的精神恢复了一丝,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将手里还带着一丝硝烟的手枪扔在桌子上,顺手从旁边取过这三个家伙的烟盒,取出一根放在嘴边,点火。
“呋……我来到这里,其实是为了三样东西,一些足够我吃顿饭的钱,一把能保护我的武器,以及一身不会被其他人讨厌,又能在这个该死的天气里让我保持温暖的衣服……”
赛伯坐在椅子上,微微后仰,让自己的脸埋在升起的烟气里,这让他的脸的轮廓有些模糊,他将沾满了泥土和水渍的双脚搭在已经被鲜血充满的桌子上,但那双眼睛却紧紧放在年轻人的身上,他弹了弹手指,“你懂我的意思,对吧。”
这放佛是一个命令,又像是重新打开了这个呆滞的年轻人身体上的某个开关,他颤颤巍巍的把手里的匕首放在桌子上,然后飞快的将自己的黑色皮夹克以及内衬的毛衣脱了下来,又解下了自己的裤子和鞋子,最后将它们放在赛伯身边的椅子上,就像个鹌鹑一样,穿着一条短裤和白色的袜子,战战兢兢的站在赛伯面前,乞求道。
“别杀我,求你,我不会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求你!别杀我,看在上帝的份上!”
赛伯看着手边的衣服和鞋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点了点头,摊开手,咕哝着嘴巴。
“别这样,孩子……你看我都把枪放在一边了,这是友好的表示,不是吗?好了,回家去吧,要做个好人,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谢谢。”
年轻人慌不择路的,只穿着一条花短裤和袜子,就朝着酒吧的大门跑了过去,跌跌撞撞的,放佛在这里停留一秒,都会被某种可怕的东西缠上一样,赛伯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用两根手指捏起那毛衣,仔细看了看,确认这件衣服不算太脏之后,才将其穿在身上。
而就在他将毛衣穿好的那一刻,在他身后,那个年轻人刚刚跑到酒吧门口,他张开双手,脸上满是重获新生的喜悦和逃出地狱的庆幸,就像个要拥抱自由的囚徒。
“砰!”
第三声枪响,来自身后的子弹击中了他的后背,他的表情永远的凝固在了脸上,还向前跑的身体栽倒在地上,向前滚了两圈,就此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并不是赛伯开的枪,但正在穿裤子的他,脸上却毫无波动,放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一间酒吧,两个人,三具尸体。
在雨夜稍有些闷热的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很快就洒的到处都是,但没有人说话,赛伯有些艰难的将自己的脚塞进了不怎么合适的鞋子里,又将那件还算不错的黑色皮夹克套在灰色的毛衣之外,最后拍了拍身体,放佛要将并不存在的灰尘拍干净。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顺手将桌子上的零钱收起,将十几个硬币放在心理上下甩了甩,将还剩4颗子弹的手枪放在口袋里,又顺手拔出了那把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匕首,在伯恩的衣服上擦拭了一下,又从他口袋里找到了另外的13颗子弹,最后将那盒味道并不怎么样的香烟顺手揣进裤兜,抹了抹头发,转身走向吧台。
沾着鲜血的鞋子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显眼的脚印,克里斯蒂安老爹此时已经将手里的老春田扔在了吧台上,将系的整整齐齐的纽扣的第一颗解开,他坐在那里,看着坐在吧台之外,用双手撑着下巴的赛伯,后者顺手将手里的硬币扔在了有些旧的木桌上,轻声说。
“来杯酒,老爹,如果有的吃的,顺便也来一些。”
已经年过7旬的老爹看着他,脸上的皱纹皱起,就像个苍老的狮子,他并没有起身去拿酒,而是问了一个问题,“以什么名义呢?赛伯,在我这喝酒,这点钱可不够,而且你刚才放走了一个家伙,那会给我带来麻烦!”
“作为一个老头子,我讨厌麻烦!”
赛伯将嘴边已经燃尽的烟头取了下来,在他手边的烟灰缸里摁灭,吐出了最后一口烟气。
“可是麻烦已经解决了,被你亲手解决的,所以……就以友谊的名义吧,来杯酒,老爹,再把窗户开开,这见鬼的味道可真让人恶心。”
第3章 老爹的新帮手
赛伯最后还是得到了他的啤酒,还有一碟并不算多的通心粉,那是老爹留给自己的宵夜。
年轻人狼吞虎咽的吃着并不怎么好吃的食物,老爹则重新开始擦拭自己的玻璃杯,在他们身后的地面上,三具尸体躺在不同的地方,老爹打开了窗户,小酒吧里的血腥味早已经被夜里的空气席卷一空。
实际上,没见过子弹洞穿人体的人,很难相信人身上居然会流出这么多鲜血,就像是一个红色的小池子一样,恶心,刺鼻,充满了死亡的味道。
“呼……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谢谢你,老爹。”
赛伯拿起手边的纸巾,抹了抹嘴巴,然后大口喝着啤酒,最后将空掉的酒杯砸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畅快的呻吟。
“再来一杯!”
“没有了,你刚刚在我的地盘残忍的枪杀了2个人,只是为了一些零钱,你是个真正的恶棍,你还穿着从死人身上拔来的衣服,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种,看看你的眼睛,你一点悔意都没有……”
克里斯蒂安老爹的双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还是转身给赛伯取了一大杯啤酒,神态粗鲁的骂到,“喝了这杯就给我滚,对了,临走前把尸体处理掉,我可不想让杰米那杂碎来找我的麻烦。”
“杰米?”
赛伯的手在冰冷的酒杯手柄上轻轻的敲着,他的声音里多少带着一丝疲倦,之前发生的所有东西塞在他脑子里,让他现在看上去有些混沌,让他现在迫切想要睡一觉,他打了个哈欠,端起酒杯随口说。
“真是个不怎么样的名字,听上去就像个基佬。”
“对啊,杰米,这一片的老大,俄罗斯黑帮的杂碎,心狠手辣,是个狠角色,这一块失踪的10个人里,最少有7个都和他有关系。”
老爹的嘴角咧开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你猜猜他的新仇人是谁?”
赛伯回头看了一眼那三具尸体,然后歪着脑袋看向老爹,“所以这些手臂上纹着恶心的黑魔鬼的混蛋是那个基佬的手下?这素质也太差了吧?连个风都能吹倒的老头子都能干翻他们。”
这充满恶意的回答让老爹冷哼了一声,他扭过脸就不再理会偷笑的赛伯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当你开口的时候,就像个真正的混蛋。”
“很多人这么说过……”
赛伯埋在烟气里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最后他弹了弹了手指,“算了,和你这老头子说话也怪没意思的,最后几个问题,问完我就走了,也算是我替你解决了这些麻烦的报酬,很公平,不是吗?”
“喂!小伙子,最后一个麻烦是我干掉的!”
老爹非常不满的敲了敲桌子,然后从赛伯的烟盒里取出一根烟,抽了一口,就将其狠狠摁灭了,“呸,女人抽的玩意,还有你凭什么说他们是我的麻烦?没准他们是我的客人呢?”
说完,老头从柜台里摸出一个烟斗,就像是麦克阿瑟那种样式的玉米烟斗,点上之后,一股辛辣的味道让迷迷糊糊的赛伯精神一振,他顺手将手里的烟头掐灭,拿起一枚硬币,一边在手指上不断跳动着玩,一边说。
“午夜2点钟,三个有纹身的小混混,带着武器,坐在一个只有一个老头的酒吧里,这个酒吧就在港口边最近的一条街,码头还有上夜班的工人,你这个本该生意红火的地方又这么冷清,所以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老爹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窗外的雨似乎变得更大了,噼里啪啦的拍打着窗户,头顶的老式吊扇嘎吱嘎吱的作响,他抽了一口烟,烟斗顶部有红色的光芒亮起,在烟雾缭绕中,他开口了。
“一个聪明人……在哥谭这种人可不多了,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这地方是哪?现在是什么时间?”
老爹诧异的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赛伯,然后朗声说,“这里,是哥谭,你应该是从其他城市过来的吧?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现在嘛……”
老头回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吊钟,“晚上2点37分。”
“不,我是说这是哪个国家?今天是几号?……算了,给我份今天的报纸!”
赛伯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了被老爹放在吧台里的报纸,伸手要了过来,展开,得益于曾经学习过的知识,英文对他来说毫无难度,但映入眼帘的第一行加粗的字,却让赛伯眉头紧皱。
“布鲁斯·韦恩复活?哥谭之子失踪7年终于归来!”
“斯塔克集团功能分拆完毕,年仅22岁的巨富之子托尼能否担当大任?”
“加州暴乱进行时,变种人激进组织要求国会正视变种人遭受歧视的处境!”
最后一条新闻下方,还配上了超大的彩色图片,那是一个正张开双臂,口吐火焰的年轻人,在他身边,普通人狼狈的到处逃窜。
赛伯的目光快速转到了报纸的右上角,在那里,一个黑色的时间停留着,放佛在嘲笑他的后知后觉。
“2000年7月13日……这可真是个糟糕的日子。”
眼看着赛伯突然沉默了下来,克里斯蒂安老爹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场谈话了,不过好在几秒钟之后,赛伯又再次抬起头,看着老爹,问出了一个让他啼笑皆非的问题。
他指着报纸上的那个加大加粗的新闻以及配图上带着墨镜的英俊年轻人,有些疑惑的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