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孙禄往身上套了件两股筋的背心,颠颠儿的走了出去。
也就两根烟的工夫,抱着一捆柳条,牵着一条黑狗回来了。
我一看那黑狗,通体漆黑,没有一根杂毛,却是条半大不小的土狗。
“这狗还没长成呢,你从哪儿弄来的?”
“甭寻思,真要是看家护院的好狗,农村没人家肯给我。这狗东西护食,连主家人都咬。”
孙禄嘴里说着,手里也没闲着,把柳树枝往地上一扔,就势抓住两条狗后腿,“嘿”的一声将黑狗抡过肩头,重重的摔在石板上。
虽然不是第一回见他杀生,可眼见黑狗口鼻喘血有出气没进气,还是忍不住寒了一个。
孙禄外号孙屠子,可不是真正的屠夫,而是我同科系的同学,死党。
平常笑呵呵的,还算平易近人。
可有一回,有俩校外闲散人员趁午休跑到课室偷东西,让孙禄给撞上了。
见俩人亮刀子,孙禄二话不说,直接用手术刀把俩小贼的手筋给挑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小子家是孙家楼的老屠户,从小就不怵血。
于是,孙屠子的外号也就叫开了。
孙禄把狗血放了满满一太空杯。
我也没多耽搁,接过太空杯,塞进包里,抱起柳枝就往外走,“完事一起喝酒。”
“你小子悠着点儿!”
回到桑岚家快五点了,季雅云给我开的门。
“大师,快进来。岚岚正做饭呢,很快就好了。”
我探头往厨房看了看,有点意外。
现在的女孩儿十指不沾阳春水,会做饭的可不多。何况是桑岚这样家境富裕的艺术生。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四菜一汤,还真是色香俱全。
我也不跟娘俩客气,让了让,抓起筷子夹了块排骨就往嘴里塞。
品了品,味道不错。
可是多嚼几下,就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这排骨好像没熟啊。
不光嚼不烂,感觉还黏糊糊的,隐隐约约有一股臭味。
我想吐出来,又觉得不大礼貌,于是偷眼看向娘俩,想趁她们不注意再吐出来。
可是这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季雅云倒是没什么,只是满脸殷切的看着我。
桑岚也看着我,可嘴角却带着讥诮的笑,一对原本秋水般的明眸,此刻眼底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第3章 你点蜡烛干什么
“呸!”
我急着把嘴里的排骨吐在碗里。
“怎么了,不合胃口?”季雅云急着问。
我急着看向桑岚,却见她也正疑惑中带着惶恐的看着我。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黑白分明,哪是什么血红色。
“不好意思,牙疼。”
我捂着一边的腮帮子,边装着吸冷气边看碗里吐出的排骨。
外酥里嫩,怎么会没熟?
回味一下,齿颊留香,哪来的臭味?
会不会是我太紧张了?
毕竟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凶事,而且孙屠户给黑狗放血的一幕给人的印象太深,我回来的路上,眼前还时不时泛红呢。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为了缓解尴尬,我问桑岚家里有白酒没,牙疼含一口白酒就能止疼。
桑岚说没有,要去买。
我哪里老的下脸皮,忙说不用,自己去厨房切了片生姜,装模作样的在牙缝里咬了一会儿。
桑岚小心的问我,白天碎了的那块木头是什么。
我说那是镇坛木,作用类似于古代衙门的惊堂木,是用来威慑邪祟的。
“是不是因为我碰了镇坛木,所以它才碎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
“就是害怕了,顺手抓起来,就像遇上流氓,顺手抓起块板儿砖一样。”
见她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模样,我不禁好笑,“不用想那么复杂,法器也不是无坚不摧、金刚不坏的,木头总会裂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又犯起了嘀咕,镇坛木裂的是有点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