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和儿子李贵、茜雪纷纷跪下求情,潸然泪下,能在贾府当差,拿到的银钱多不说,还很好混日子,这么好的事情她们怎能放弃,李嬷嬷和茜雪后悔不已,他们以为贾宝玉还是以前的性子,哪里想到他如此雷厉风行。
袭人于心不忍,拉了拉宝玉的袖子,轻声劝道:“宝玉,你要撵走茜雪,我们无话可说,但李嬷嬷是老太太指定的人,好歹有个辈分在,要是惊动了太太和老太太,你能不吃苦头么?”
“茜雪挑拨是非,那是她活该,我也不为她求情,李嬷嬷即便有错,也是你奶妈子,于哪一方都不好赶走,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想挨骂挨打,也要为你自己着想着想。如若你真要撵走李嬷嬷,干脆连我一起撵走好了,大家散了方才干净。”袭人眼圈一红,泪珠儿滴了下来。
“哎哟,袭人姐姐,莫哭莫哭,我贾宝玉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吗?我高风亮节,有口皆碑,你放心好了,我留下李嬷嬷就是。”贾宝玉抓紧了袭人的手,袭人姐姐顾全大局,就连这个时候也在替我着想,是当老婆的好人选,哎呀,我又跑题了。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啊,晴雯被茜雪怄气,早已跑了出去,茜雪和佳惠心术不正,秋纹和碧痕只会冷眼旁观,两相对比,高下立判,袭人姐姐的心,是真善,不像本公子,睁着眼睛说瞎话。
“好了,都快到子时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大家安心睡觉,以后到了亥时(晚上九点至十一点)就不能打牌斗酒了,我这也是为你们考虑。我这个人很好说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都散了吧。”
贾宝玉挥了挥手,这么一闹之下,他吃饭的心情也没有了,一躺在床上就睡下,操他娘的,前世老子三天一盒方便面也过来了,不吃一顿饭我又不会死。
李嬷嬷逃过了一劫,对贾宝玉感恩戴德,感激涕零,人性就是这样,欺软怕硬,只有恩威并施,萝卜加大棒,苦瓜配甜枣,才能收服人心,为我所用。
茜雪被撵走了,果真如袭人所说,片刻就有人来问话,贾母派了鸳鸯,王夫人派了金钏儿,王熙凤派了平儿,好在只是一件小事,无伤大雅。
不过贾宝玉就不是这么想了,老子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这和囚犯有多大区别?虽然是富二代,但这种感觉总是让他不舒服,哥可是民主时代走过来的人,向往自由自在,这种局面,必须想办法尽快打破。
在床上翻来覆去,肚子饿得呱呱叫,偏过头来,只见袭人姐姐坐在床边,专心致志地缝补着一双鞋,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己的。哥前世哪有人会关心和理会?如此无微不至倒是让他有点不适应。
“袭人姐姐,这么晚了,你还忙活?我不愁吃不愁穿,那么辛苦干什么?你看我们深入浅出,好好交流一下可好?”贾宝玉从她身后,可以瞧见袭人雪白的脖颈,略微带了些晕红,在夜晚灯火的照耀下,更显得娇艳不可方物。
“你怎么不问问晴雯去哪了?”袭人答非所问,笑道:“我们做下人的,自当一心一意为主子着想,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下人?姐姐你这话说得不对,我们人人生来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民主的权利,所以啊,你现在正应该好好休息,陪我聊天才是正经。”贾宝玉嬉皮笑脸,趁机握住了她的手,嗯,手感不错,又滑又嫩的。
“不要作怪。”袭人拗不过他,摇头叹了口气,又倒了一杯茶给他,她眼睛微微红肿,想是为了茜雪的事情伤心了一阵,这丫头们,竟然还姐妹情深。
“篷门未识绮罗香,姒托良媒亦自伤。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贾宝玉看她的样子,默默叹息,秦韬玉的这首《贫女》,应该就是说袭人这样的女人了。
他前世是草根出身,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深知生活的不易,因此他能了解“下人”们的苦楚。
“宝玉,我们女孩儿家,可没读过什么诗书,不懂得你说什么。不过你对诗书有兴趣,那倒是好事。”袭人大眼睛扑闪扑闪,很是疑惑的样子。
“没关系。”贾宝玉在她手心撩拨了几下,话题转移法,可以消除袭人的悲伤情绪,对哥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袭人的柔荑,真是没得说,他越来越爱不释手了。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你那点心思我怎会不知?当我是不顾全大局的人么?”袭人白了他一眼,好笑道。
“原来姐姐什么都知道,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对你的佩服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如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贾宝玉大汗,谁说小姑娘容易糊弄来着?谁再这么说我就跟他急!
“你说这些话来哄我,我高兴是不假,因为你心里还记挂着我们,但你说实话不是更好么?”袭人眨了眨眼睛,俏皮道。
袭人姐姐是个熟女啊,不好隐瞒,熟女好啊,御姐,我就喜欢御姐,贾宝玉呻吟了一声,正色道:“袭人姐姐,攘外必先安内,只有你们内部团结一致,不给我添麻烦,我才能考虑其他的事情,我的意思,你能明白么?”
“内部的事情我会帮你打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放心好了。”袭人点了点头,素手一挣扎,便给她抽了出去。
贾宝玉有些失望,他还指望能和袭人“深入浅出”呢,看她不冷不热的样子,一定是泡汤了,以他半辈子无数次泡妞失败的经验来看,那就是,没戏了。
此事只能徐徐图之,急不得,袭人是个聪明人,有他主内,自己主外,何愁大事不兴?这样想着,他心里安心了不少。
“我道是谁呢?一进屋就遇到一对比翼鸳鸯,难为我好说歹说,给二爷去厨房求了饭菜,回来还要受你们的气。”晴雯抬了晚饭进来,冷笑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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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很纯很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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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把小脸一板,手上的饭菜随便扔到桌子上,便大剌剌地坐在软榻上,双手抱胸,秀气的瓜子脸上满是忿忿不平,凌乱的乌发也没有梳洗,小嘴一噘道:“袭人你个狐媚子,原来是想好了的,专门让我去厨房,腾出时间,让你和宝玉好幽会。我倒是成了什么?电灯泡吗?”
“死丫头,和我怄气了。”袭人又好气又好笑,瞥了贾宝玉一眼,只见他早已坐在桌边,拿起一碗蛋炒饭和清汤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筷子唰唰拌了几下,一碗饭就像变戏法一样被他吞下了,一小盆清汤咕噜一声,就消失了。
“爽啊,真他娘的过瘾,本公子以后再也不做饿死鬼了,晴雯小乖乖,你太善良了,虽然你的善良只有我的万分之一,但是你不要泄气,要坚持不懈,持之以恒。咦!你们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么?”贾宝玉吃完了,正拿一颗牙签在剔牙。
他的饭菜平日里都有王夫人和贾母嘱咐,无一不是上好的,今天的被李嬷嬷和丫鬟们偷吃了,晴雯去厨房拿的,是临时赶工从简,味道单一,都是下人吃的,袭人和晴雯兀自纳闷,宝玉不挑食了,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哎呀,忘了,你们吃过了吗?一定是吃过了,不然袭人姐姐怎么精神焕发,晴雯小乖乖怎么神采奕奕,美得像朵花似的?”贾宝玉不要脸地拍马屁,晴雯还在赌气,这丫头太有个性了,老子都不生气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女人真奇怪!
房里的丫头,要论贤惠温顺,无可挑剔的,当是袭人。仅以外貌来论的话,晴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很多女人暗地里都说她是“骚狐狸”,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为什么一个下人就长了这么好的一张脸呢?如果周幽王还在世,必定也会为了晴雯来一次烽火戏诸侯的。
“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见气氛有些冷场,贾宝玉打了个哈哈:“有一天哪,小动物们在一起开会,小兔说,我妈叫我小兔兔,好听!小猪说,我妈叫我小猪猪,也好听!小狗说,我妈叫我小狗狗,也很好听!小鸡说,你们聊,我走了。小兔说,我是兔娘养的,小猪说,我是猪娘养的,小鸡说,我是鸡娘养的,小狗说,你们聊,我走了。”
“袭人姐姐,你知道小鸡和小狗为什么要走捏?我不耻下问,很好奇耶!”贾宝玉一双眼睛纯洁无暇,像极了一名好学的好学生,让人不忍拒绝。
袭人沉思一会,一拍手道:“因为啊,小鸡说,我妈叫我小鸡鸡,不好听。小狗说,我是狗娘养的……”
“哇塞!袭人姐姐你好聪明!”贾宝玉拍案而起,宛如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得手舞足蹈,拉着袭人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袭人姐姐,你真是一名好老师,你就是高风亮节的园丁,我就是祖国的花朵,沐浴在你的光辉下,茁壮成长,你就是无怨无悔的蜡烛,照亮了我心中的黑暗,扫除忧伤,让我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啊!袭人姐姐,香一个。”贾宝玉“吧唧”一声,在袭人脸上亲了一口。
“呸!”袭人啐了一口,面红耳赤,知道上了宝玉的当,她性子平实敦厚,倒也不计较他占小便宜。
“哈哈哈哈!”晴雯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还不停拍着小胸脯,俏脸晕红道:“袭人你上当了,枉你待宝玉一片好心,他却捉弄你,哎哟,不行了,让我再笑一会……”
“死妮子,看我不掐死你。”袭人好气地和晴雯打成了一团,好不热闹。
舔了舔嘴唇,怎么没有味道呢?贾宝玉不甘心地望着两人打来打去,春光乍泄,或是洁白无瑕的脚踝,或是玲珑丰满的胸脯,他一丝不苟,细细看来,眼泛凶光,口里却唉声叹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不去管两个丫头的打闹,贾宝玉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一个跟头栽上床,今天实在太累了,见了贾政,见了王夫人,见了林黛玉……累死人了,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不多时他就打起了呼噜。
袭人和晴雯闹够了,见宝玉睡着,就都安静了下来,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瞧到宝玉睡梦中垂涎三尺,眉飞色舞,口里喃喃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貌似是“对面的美女看过来,看过来……”
两人哑然失笑,袭人心细如发,望到了他右手上有几丝血迹,估摸是他今天发脾气摔杯子的时候弄出来的,这个宝玉,便是不知爱惜自己,袭人为他好好包扎了一番。
“从大前天开始,宝玉真是奇了怪了,莫名其妙转了性子,就拿你今天送的饭来说,要是以前,那些下作粗糙的东西,他断然不肯吃。”袭人诧异道。
“你不是最清楚他的性子么,捉摸不透,京都圣文院的才子们作了一首《西江月》,故意来讽刺宝玉的,我记得几句,你听听: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梁,莫效此儿形状。所以,宝玉身上反复无常,就是做了什么事情,也是正常的。”晴雯在软榻上摇着小脚,如老学究一般侃侃而谈,模样颇为滑稽。
“当我是傻子么?你们俩合伙来哄我开心,我也是知道的,宝玉会讨女子欢心,那是出了名的,又有什么奇怪的?我看你是庸人自扰,杯弓蛇影。”晴雯理了理耳边的乌发,修长的睫毛眨了眨。